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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清莲-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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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鼓捣了半天,这才不得不停下,左右端详着自己的作品,有些赧然,歉意地说:“好像弄花了……”
丫环赶紧举起菱花镜来,依琳望望镜中,无声地笑起来,她抿着嘴,说:“很好啊,显得精神多了。”
呵呵,清尘笑起来,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依琳也点了一下胭脂,芊芊手指对着清尘额间一抹,只见两眉之间,一条短短红红的印痕,使这张清秀的脸,更加英武逼人。依琳定定地看了清尘一眼,细声道:“又多了几分神气!很像二郎神……他们说,眉间点一点红,可以去煞气……”
清尘淡淡地笑了一下。
依琳小心地盖上胭脂盒,轻声道:“我走了。”一扭头,眼底已现水意,她飞快地钻进马车,喊道:“起了——”
马车已经不见踪迹了,清尘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初尘走上前去,酸溜溜地说:“少主还真是个多情种子啊。什么时候,也替我点点胭脂?”
“你找肃淳点。”清尘硬邦邦地丢下一句,掉头走了。
初尘恨得一跺脚,身子一扭,也走了。
刺竹和肃淳面面相觑,忽地肃淳笑了:“我劝劝她去,依琳被送走了,她不就有机会了?”大踏步地跟着初尘走了。
刺竹独自默然地站了一会,朝清尘的方向走去。
苍灵渡口,清尘坐在大平石上,低头望着水面。
水平如镜,一个英俊的少年洒落了一张心事重重的脸,额间,半寸长的一条红印,给他的阴郁添上了一抹明亮,衬上了些淡淡的妖艳。
须臾,水镜里,又出现了另外一张脸,宽宽的额头,方正的脸,圆圆的虎眼。
赵刺竹!
清尘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刺竹缓缓地蹲下来,对水里的清尘说:“你到底还是把依琳送走了……”
“昨天她被秦龙一席话打击得……居然能忍住,怎么一晚上过去,还是答应走了呢?”刺竹好奇地问:“你跟她说什么了?”
清尘默然道:“女人么,大多抵不过一个情字。”
“你是高手,我自叹不如啊。”刺竹本想调侃,一看清尘脸色不好,知道他没有心情,便说:“我发觉,你对依琳也很好……以前看你对初尘好,以为你是喜欢初尘,不过今天看到你对依琳,发现你对她们两个,其实都是一样的……”
“我是多情种子嘛。”清尘自嘲道。
“不是的……”刺竹缓缓道:“我心里这么觉得,你始终是善良的……”
“这跟善良没关系,我打仗,凭的是本事,不是靠关系、靠后台。”清尘硬气地说。
刺竹默默地看着他,低声道:“你同情她们两个,可怜初尘和依琳,都是被家庭用来做交换……”
“是。”清尘断然道:“是男人,就应该有担当,而不是让女人来牺牲。”
刺竹眨了眨眼睛,无言地望着清尘,好半天,才说:“你冒着淮王大怒的风险,不顾秦阶的觊觎,送走依琳,是为了不连累她?”
“她是无辜的,不应该被卷进来。”清尘的冷酷中含着体恤。
“不完全是这样的吧,清尘,”刺竹站起身,说:“你已经下定了决心是吗,要拼个鱼死网破!”
“你打得过秦阶吗?纵然你聪明,胳膊能拧得过大腿?”刺竹愤然道:“你岂能让沐家军毁在你的手中?你焉能置天下于不顾?”
“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么狭隘的人?”清尘起身,拍拍灰,冷声道:“我心里想什么,你一点都不知道。别以为你猜中了一点皮毛,就可以自诩为很了解我……”
刺竹愣了一下,慢慢地低下头去,这当口,清尘已经越过了他,朝营帐走去。
“你去哪里?”刺竹跟上去。
清尘走向沐广驰的营帐,吩咐士兵道:“任何人等不得入内。”
士兵长枪一架,就把刺竹拦在了帐外。
第63章 思量万端终是难抉择 (上)
天已经微亮,肃淳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一下刺竹的肩头:“你在看什么?就这样坐了一夜……”
刺竹的身上沾了些露水,他的眼睛,还望着不远处沐广驰的营帐。他想等清尘出来,可是帐内的光亮一夜未熄,偶尔,能看见人影在里面来回走动,却始终,无人出帐。
这一夜,沐家父子在商议着沐家军的未来,刺竹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但是这一晚上未熄的灯火,足可以证明取舍的艰难。
肃淳见刺竹不动,便蹲了下来,轻声道:“这时候还没出来,那就是还没有合计好呢……”
正说着,清尘一掀帐帘,走了出来。刺竹倏地起身,看着清尘。清尘脸色凝重,一言不发地越过他们,径直走向渡口。紧接着,沐广驰跟了出来,徐徐地走在清尘的后面,同样也是眉头紧锁。刺竹赶紧靠上前去,肃淳也跟了上去。一行人,就这样默默无言地穿过营中,来到渡口的大平石上。
清尘在大平石边缘站定,深吸一口气,望着对岸,良久无语。
然后,他转过身,看了一眼刺竹,喊道:“沐广驰。”
“末将在。”沐广驰低头,一拱手。
“巳时前,全部步兵出谷,占据渡口周边高地,”清尘沉声道:“巳时三刻,水兵集结。”
他在部署战事,看来,归降是不可能的了。刺竹心底沉沉地叹了口气,暗忖,这一次,他提前做好准备,又是要用什么战术来迎战秦阶呢?
清尘的眼光,静默地盯着父亲,他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
沐广驰抬头,看着清尘,低声道:“末将领命。”
“爹……”清尘忽然喊道。
沐广驰笑了一下,故作轻松地摆摆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是沐帅,你说了算。”
清尘复又看了父亲一眼,一撩衣摆,走了。
“他等会就要赶我们走了呢……”肃淳凑过来,低声道。
刺竹没有回答,飞也似地奔清尘的方向去了。远远地,清尘已经上山,他也急匆匆地追了上去:“清尘……”
清尘不回头,一直走,刺竹只好一路追到山顶,蓦地看见半人高的杂草丛中,挺拔的清尘,冷凛的一张脸,盯着自己。
刺竹呵呵地笑了一下:“你又预计秦阶今天就会打过来?”
“他知道我送走了依琳,一定会失去淮王妃的支持,那么,迟早动手都不会被淮王责罚,自然不会急了。”清尘冷声道:“他会用充足的时间,把一切准备妥当,然后,一举吞了沐家军。”
呵呵,刺竹又笑:“难怪你不急着送我们过渡。”
“我没打算送你们过渡。”清尘阴笑一声:“谁知道安王会不会趁火打劫,我要留着你们做人质。”
刺竹一顿,好阴毒的沐清尘啊。他转念一想,又奇怪地问道:“既然秦阶现在不一定打过来,你急着布防做什么?”
“我自有我的用意。”清尘漠然道。
刺竹纳闷了,秦阶第一次进犯,清尘向东避往常州,第二次进犯,向西避往乾州,如今,即将迎来第三次进犯,秦阶必然吸取前两次的教训,会在进犯的同时调集重兵守住常州和乾州,清尘已然无路可退,他到底意欲何为?
退到江上?不现实啊,船装不下所有的士兵,而清尘爱兵如子,决计不会抛下士兵的。而且,步兵已经全数出谷,要撤往水上,时间也不够啊……
刺竹想不出清尘要怎么做,他百思不得其解,默默地看着清尘,再也无话。
太阳渐渐地升起,金剑刺透了薄雾的晨曦,山头静谧,草叶新鲜,露珠盈盈,一幅美丽的山水画,丝毫也没有大战之前的紧张,也丝毫没有了往日战场的血腥。在一片清新的温暖中,清尘孑然而立,面向朝阳。他沉默,专注,严肃,而带着沉重。阳光从他的正面照过来,洒下一层淡淡的黄晕,使他的默然浮起在轻松里;而他的背面,却是带着凉意的阴暗,让他的沉重愈显压抑。
刺竹站在离清尘丈许的位置,看着他。这个景象很奇妙,也很奇怪,让刺竹不由自主地想起“矛盾”这个词,清尘身上截然相反的特质太多,总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变化急速,似乎完全不可能,却能在他的身上得到完美和谐的统一,这只能说,太奇妙了。
他还记得,清尘的脸,冷凛中,偶尔显露出的媚然,让人感觉,好生奇怪啊……
到底怪在哪里?刺竹却说不出来。这奇妙和奇怪缠绕在刺竹的心头,搅得他脑袋一团浆糊。
正想得入神,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在喊:“清尘!”
回头一看,来的是沐广驰。
“你又在这里看日出?”沐广驰缓步走向清尘,低沉道:“你今日,没有了往日的心情罢……”遂又有些愧疚地说:“都是爹不好,让你为难了。”
清尘笑了一下,柔声道:“再等一等,我不想你难受。”
“报——”士兵跑了上来,说:“淮王飞鸽传书。”
清尘缓缓地展开纸卷,看了一眼,交给了沐广驰。沐广驰接过一看,粗黑的眉毛不自觉地跳了两下,拿着纸卷,有些失神。而后,他慢慢地将纸卷揉成一团,紧紧地攥在手心里,重重地咬住了牙关,脸色也阴沉下来。
清尘默然地,看着父亲,眼睛闪亮着,分明的安慰。
沐广驰沉默良久,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伸手,抚上清尘的脑袋,一下又一下,眼神极其不舍,面色又极其纠结,终于,他收回手,一低头,下定决心道:“你做主吧,你是沐帅。”
清尘缓缓地握住父亲的手,轻声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我们一起面对。想开些,不要难过。”
沐广驰笑了一下,很勉强,却也充满了自嘲。
清尘复又转身,望了一眼那初升的太阳,这才不紧不慢地下了山。
“请赵刺竹将军和徐卫将军,还有初尘,到渡口集合。”副将带着士兵,将这一行三人领到了渡口。
刺竹还是没能想出清尘的意图,这里,身边的沐广驰是满脸肃然,一言不发,他也不好相问,正一肚子狐疑,四下张望着,忽地看见清尘走了过来。
一身皮质甲胄,青色的战袍斜穿,黑色的头盔上红缨鲜艳,眼神犀利如刀,脸俊美却冷峻似山壁;腰上斜挎宝剑,还挂着一圈金丝长鞭,正胸前的绑带打着一把“x”,背上一边是长弓,一边是箭袋,只看见那满袋的白色箭羽从肩上露出来,将死战的决心展露无遗;脚蹬一双长靴,高过小腿肚,靴内侧可见褐色的短刀柄;一手按在剑柄之上,一手拿着长戟,虎虎生风地走了过来。
这模样,全副武装,英姿飒爽,迎面过来让人不由得一凛,一股逼迫正从他的体内散发开来,连刺竹都没有想到,卸下了银铠甲,沐清尘依然是气场如此强大。
众将已经聚集船头,在沐广驰的带领下,躬身行拱手礼:“沐帅。”
清尘手一挥:“登船。”
船缓缓地开动,却不是往西走,也不是往东走,而是,直接驶向江心。
刺竹大吃一惊,天啊,难道沐清尘是准备突袭通州?!他的脑袋“嗡”的一响,安王没有任何防备!再然后,细密的汗珠还是从额头渗出来,他终于明白,此次为何沐清尘不急于送他们三人过渡,就如他自己所说,是为了把他们作为人质。就算安王有防备,一个公主,一个世子,也足以逼他让出通州城。
他已将通州城视为囊中之物,取来且不费一兵一卒。
好狠的沐清尘啊——
他不但立意划清界限,还不惜恩将仇报,想起他之前种种还清人情之举,此番看来也不过是绝然的前奏。刺竹只能扼腕,沐清尘的用心深重,用意深远,真真不是常人可以料想的。一想到自己屡屡劝安王秉承隋觉的仁者之道相待,刺竹此刻肠子都悔青了。作为安王最器重的年轻将领,他竟然没能劝降沐家军,反而会丢失了通州城,此时此刻,刺竹真恨不得跳下河去,一死了之,唯有一死一谢安王,才能洗却他的罪责和羞辱。
“看好他们三个。”清尘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是精明的,精明得在瞬息之间,就能猜到他们的所想,然后防患未然。
全副武装的士兵马上靠了上来,两个一组地夹带着他们三个,仿佛防贼一般。刺竹无计可施,只能无语,他寒着脸,别过头去,却正好看见,肃淳那张煞白的脸,目光发直。就在肃淳的头顶上,那桅杆上面,白底黑边,写着大大一个蓝色“沐”字的大旗,正在迎风可劲地飘扬,就如同,此刻沐清尘的意气风华、所向无敌……
一瞬间,他心底翻江倒海倾吴蜀,只觉得心痛伴着悔恨,汹涌而至。
他不相信,昨日那个对依琳和初尘满是怜惜的清尘,说变脸就无比地冷酷起来,可是,现实就这样活生生地摆在面前。二十二艘大船,两万水军,就算没有他们这几个傻乎乎自愿送上门的人质,对于守兵不足一万的通州城来说,也是灭顶之灾。
第63章 一举投诚昭然天下定(下)
刺竹此时最担心的,就是安王。万一安王被捉,那王师就几近覆灭了……天下的局势,陡然间会就此来个逆转。而沐清尘,显然,是要把通州作为一个礼物,来换取淮王对退婚的原谅;要用安王,来换取淮王的信任和眷顾;要用这整个的天下,来成就他沐家军的威望。
是的,天下是谁的并不重要,天子是谁也并不重要,对于沐清尘来说,沐家军才是最重要得。只有取得这样丰硕的战绩,依凭天下人的口碑,淮王自此以后,才不敢再妄动沐家军,这才是清尘想到的沐家军的永存之道。
愤怒和悔恨充斥着刺竹的内心,吞噬着他最后的一点意识,在愕然和耻辱的混沌之中,他听见自己的牙齿磨得叽叽作响,却又对目前的一切无可奈何。他没有时间,更没有机会去通知安王,除了懊恼自己的憨厚,痛恨自己的纯良。他早就应该知道并且想到,沐清尘就是一头狼,冷血无情,而他,不该对狼有别样的慈悲和怜恤。
清尘的眼角余光,斜斜地瞟了一眼刺竹那紧紧握住的双拳,嘴角荡过一丝冷笑。
二十二?虎头大船一直驶到江心,然后,毫无征兆地停下了。
沐清尘的手缓缓地按在剑柄上,望着对岸。
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光线充足,已近晌午,水汽尽散,一切都变得通透清晰。大船一字排开,静静地浮在水面上,示威似地,朝着通州城。
“不好了!王爷!”士兵大叫着,跌跌撞撞地跑进了议事厅:“沐家军打过来了——”
安王心底一沉,匆匆上了城墙。
是的,威严的沐家军,就在江心,它停下了,却没有下锚。
全部出动,这是何意?
安王有些着急,在将军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不停地在城墙上踱来踱去。
那头,清尘已经看见安王上了城墙,他淡笑着,微微地觑了一下眼睛。
抬手,朝前一指,沉声道:“方向,通州岸。速度,中速。”
刺竹听了,更是恨得牙痒痒,心道,沐清尘,你神气哈,你还中速,明摆着告诉安王,你不想打,要他乖乖让出城池是吧?你这也叫给人情?!
“王爷,沐家军开动了!”易奇第一个叫起来:“我们打出去!”
安王停下了脚步,瓮声道:“来不及了……”
“那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船被沐清尘拖了去?”尉迟迥大声道:“他的目的既是通州城,我们丢船和丢城是一个概念,不如尽力一搏,总好过让他打得我们灰溜溜……”
安王郁声道:“初尘公主和肃淳,还有刺竹,都在沐清尘手中。”
众将方才意识到,战与不战,主动权都在沐清尘手里,登时哑了。
未及,王朝雄站了出来:“既然不能战,那就撤,让他得个空城……”
“他得了通州,也未必放人,”安王幽声道:“你知道,他会提出用什么来换人质么?”
将军们面面相觑,过了一会,魏煦低声道:“沐清尘,莫不是想要王爷?”
安王苦笑着点点头:“我想,该是如此,沐清尘放线钓鱼,到底还是瓦解了我们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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