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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清莲-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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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有宿怨,也未必不是好事……毕竟,你可以借此摆脱他的爱了……”
清尘冷冷地哼了一声:“自作聪明。”
刺竹自嘲地笑笑:“秦阶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生的这个儿子,秦骏,还是很不错的……你看,他的话,很有道理,到底是读书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深刻,不象我这个大老粗……”
他瞟一眼清尘,见清尘没有明显的不悦,便接着说:“不管你有没有可能跟他在一起,至少,没有战争,就会少了很多的生别离,少了很多的仇恨、伤痛和死亡……”
“你真是个人才,咬定青松不放松,”清尘漠然道:“赵刺竹,没事你就过渡去,别成天在我耳边唱这些老调,我不会归降的。”
刺竹赶紧打住,呵呵一笑,飞快地转开话题:“秦骏对你为何如此痴迷?”
“什么痴迷,就是感情好而已。”清尘淡淡地说:“你想歪了。”
刺竹有些糊涂,所见所闻,秦骏对清尘的感情,绝对不是什么友情,就是爱。那秦骏的眼神,从头到尾流露出来的,都是深情,可是清尘虽然一再否认,却从不似对秦豹娈童那般厌恶。心底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老是找不到原因。
“他是我师兄,我们从小一起在归真寺长大,处了很多年,他一直对我很好……”清尘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宁愿他还手……”
“怎么你们的父亲都那么狠心,那么小就把你们送去寺里了?”刺竹笑嘻嘻地看着清尘。
清尘默然片刻,幽声道:“是啊,他才五岁……”话一出口,猛地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马上不说话了。
刺竹似乎并没有听进去,只问:“他还教你功夫?”
“我笨啊,书没他读得好,功夫也没他悟性高,师父常常责罚,为了不挨罚,师兄就偷偷地给我开小灶,师父教完之后,他还要手把手地从头再来一次……”清尘低下头,用脚轻轻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声音黯然:“他替我抄书,教我练功,如果师父罚做事,他也帮我干,若是体罚,他也一直陪在旁边,跟我说话……练功很苦,我常常哭,他就会替我按摩,还偷东西给我吃……”
“我看他的样子,就是个性情很温和的人,”刺竹赞道:“从小就这么懂事……他之所以跟秦家别的人不同,可能是因为从小在归真寺长大吧,寺里的教导很正规。”
“也许吧……”清尘淡淡地带上一句,不说话了。
刺竹也不说话了,望向碧水那头的对岸。
第46章 感伤相忆恍然悟玄机(下)
王爷,你的交代我从来都没有放下,并不是回复过了你,从此就无事了。从今天开始,我要重新开始调查。即便不再追问,刺竹心里却升腾起了新的希望。秦骏也不过二十一、二的年纪,清尘十六岁,秦骏也就大清尘五、六岁,可是清尘的话意,秦骏五岁就到了寺里,那么,是否可以推断清尘从生下来就在归真寺长大,那么,之前他说他是姨妈带大的,就是撒谎,由此推论,他有娘也许更是谎言,不会有娘会把刚出生的孩子送到寺里,而不放在身边……这里面有太多的蹊跷,破绽重重。
清尘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到底是不是祉莲的孩子?刺竹心思活络地转动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沐家一探究竟,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清尘也许就是祉莲的孩子……之前的种种说法,都是烟雾弹,清尘只是抓住了一个关键,刺竹不能随便过渡,也就不能随便去探沐家的虚实。
他必须找机会,去一次沐家。
百洲城,淮王府。
“王爷,还是不去的好,恐安王会派人暗杀。”谋士说。
“不然,安王为人重视名声,众目睽睽之下,暗杀这等事情,应该不会做。”另一个文官说:“王爷应当去,别让安王看低了,也别让淮南的百姓说你胆小。”
“还是小心为妙,”又有人说:“谁知道那沐清尘会不会跟安王串通一气,加害淮王……”
“说得有些道理,但是沐清尘要反,秦阶相逼的时候就有理由,何必等到现在?”有人劝:“王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堂上一片嘈杂,淮王始终微闭着眼,不吭声。
“王爷去吧,去给沐家军挣个脸面,”一人高声道:“此番秦阶私压密令已经让沐家军寒心,该是要好好安抚才是,这是个天赐良机啊。”
“沐家军一定会赢,我缘何不去看看安修那张臭脸……”淮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说:“我去,并且,要给沐清尘一个特别的安抚。”
他站起身,低沉道:“给安修,我的皇弟,一个特别的惊喜——”
安静的屋子里,斜挽的纱帐,刺竹欲伸手去扶,肃淳拨开他的手,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说:“我已经可以下地了,没事。”
“这一箭,真是射得不轻。”刺竹看着肃淳还有些苍白的脸,心疼地说。
“这下我想忘记他都不行了,这个沐清尘,还好我肩膀厚,不然,肩胛骨都让他射穿。”肃淳试着耸了一下肩膀,随即就呲起了牙齿,吸了一口凉气。
“你好好休养不行啊,非要起来干什么?”刺竹说:“让姑父知道,又会说你了。”
“我想参加龙舟赛,”肃淳叹口气,无力地抬了抬右臂:“看样子,是不行的。”
“看一看也是一样的。”刺竹宽慰道:“上阵虽然不可能了,但是助威还是没有问题的。”
“越听我越没劲,你说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个机会,能跟沐家水军赛龙舟。我可不认为只是端午的娱乐,这也是一场战役,你叫我怎么甘心呢,白白损失了又一次跟沐清尘对决的机会!”肃淳耷拉着脑袋,说:“我在他手下败了一次,又被射了一次,总要想办法挣回点面子不是?!”
刺竹笑起来:“他又未必上场。”
“你怎么知道?”肃淳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
刺竹瞬间哑然,真的,他怎么知道?可是直觉,就是这么灵验。
一大清早,江岸两边就热闹起来,龙舟都架势在练,吆喝声、鼓声、低吼声,伴着哗哗的水声,之间龙舟穿梭,虽然都只限于近岸,没有到江心,但是备战的气息已经很浓,只不过,没有以往的杀气,更多的,是比赛前的紧张。
初尘站在江岸边,撸了撸袖子,两条细细的胳膊拐一下,似乎在酝酿气力,照着那些士兵插桨的姿势,像模像样动了几下,这才斜头,对清尘说:“我从来都没有玩过划龙舟,真想下去试试!”
清尘漠然道:“你没体力。”
“赶明儿,我就组织个女子龙舟赛……”初尘不服气地撅起嘴巴,哼一声:“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英姿飒爽!”
清尘忍不住发笑:“那是,你是公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如果我有空,一定去观战……”脸上,满是不屑,似乎在嘲笑初尘异想天开。
“男人可以做的事情,女人为什么不可以?”清尘的神态刺激了初尘,她当即叫起来:“不就是划个龙舟?!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永远都是傻得冒泡,想事情那么简单。”清尘摇摇头,指着其中的一艘龙舟说:“你可别小看了划龙舟啊,那非得精壮男人来做这事,插桨要快,吃水要深,胳膊如何动才能又快又省劲,一口气憋着,要划几次桨……那可都是有讲究的,不能胡来。这是力气活,但还是要巧劲,人家都说,划一次龙舟赛,劳筋动骨,赛后床上躺三天,虽然有些夸张,可也证明很累……”
初尘眼珠子一转,指着那舟上的大红圆鼓说:“我找个轻松的活计,打鼓行不行……”
“哈哈,”清尘笑得更加厉害了:“你以为打鼓轻松么?”
“等会你去试试那鼓槌……”清尘笑道:“你别看他轻松啊,他可是关键人物,他的鼓声可是用来指挥划桨的,所有的桨手都按照他敲击的节奏划啊……他要一边打鼓一边喊号子,气力须足,别说你,我都做不来……”
初尘的脸一下子拉得好长,忿忿道:“这也做不来,那也做不来,我划着玩行不行?!”
“行,等比赛完了,给你一艘龙舟,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好了。”清尘一抬眼,忽然看见对岸过来一叶小舟,上面两个人,一个自然是刺竹,另一个?清尘定睛一看,不是世子肃淳么?
一看肃淳过来了,初尘有些不悦,嘟嚷道:“他来干什么?”
“来看你的吧。”清尘淡淡地回应。
“鬼扯!”初尘老大不痛快地皱起眉头,说:“有伤还不安分,到处乱跑干什么?!”
话一入耳,清尘斜过头,认真地盯着初尘的眼睛,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世子?”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初尘不耐烦地反问一句,转头去又去看士兵们龙舟练习。
清尘顿了顿,低声道:“你当真还打算改嫁给赵刺竹?”
初尘眼珠子一转,笑着回过头来,狡黠道:“是有过这个想法……”
“那,是他喜欢你,还是你喜欢他?”清尘问得很平常,但是,初尘还是听出了一丝异样,她心里一喜,难道,清尘吃醋了?初尘的眼珠子再次转了一下,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刺竹喜欢我许久了,这我是知道的……你看,他肯定是借口陪世子,又过来看我了。我原来,是有个想法,要父皇改旨……不过……”她看了清尘一眼,笑吟吟地,意味深长地说:“你这时候出现,可打乱了我计划……”她的脸微微的泛红,虽然有些害羞,却还是鼓起勇气说了下去:“你现在,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跟刺竹不相上下,都高过肃淳……”
“你只要稍稍努力一点点,就能超过他……”初尘说完,脸已经滚烫,她一扭头,遮掩似地赶紧朝前小跑两步,到了渡口水边,招手大声喊道:“刺竹——”
这个公主,说风就是雨,昨天的玩笑还开得不够大,今天预备继续唱戏啊?刺竹只觉得头皮发麻,低头下去只顾摇桨,横竖当做没听见。
肃淳却笑了起来:“这小妮子,感情是要拿你刺激沐清尘呢……”他看着刺竹的赧然,低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窘迫,忽地哈哈大笑起来:“你和沐清尘,不管哪个入了她的法眼,都是解救了我,谁卸了我驸马的名号,我一定会好好地表示感谢……”
“行了,”刺竹愠道:“你可要记住,过渡是来看她的,至少自己的戏份要演足。”
“我和她……”肃淳说:“一贯配合良好,不需要你来操心。”
刺竹闷声道:“如果不保住你们的联姻,皇后就会想办法下安王府的兵权,你可要想清楚。”
一句话戳到了痛处,肃淳默然着,低下头去,半晌,才说:“天下平定之前,暂时无虞……”
“那平定之后呢?”刺竹望着流水,轻声道:“战争应该不会持续很久的。”
肃淳静静地坐着,再也没有开腔。他心里其实很明白,不管他和初尘是多么的不愿意,这段婚姻因为政治利益关系,都必须缔结。可是,他还是心有不甘,难道,自己将要爱上的女人,一定只能做妾室?象当年的四娘祉莲,父王是多么爱她啊,那样刻骨铭心的爱,却依然只能在地位上退向其次……
肃淳的眼光再次望向渐近的对岸,清尘挺拔的身影,修长精干,就在渡口的平石上站着,一手背后,一手按着斜挎在腰上的剑柄。这一刻,肃淳恍惚地想到父亲,当年父亲雄霸一方的时候,也有如此傲然的气度……
但是就在往事的影像里,却飘过一双如泣如述的眼睛,是四娘的,还是清尘的,他不知道。可是,一股强烈的感应越渐浓烈地袭上心头,肃淳望着对岸清尘那渐渐清晰的脸,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
清尘,你一定是个女孩子。
第47章 湿衣之举更坚心猜想(上)
清尘站在平石之上,淡然地望着小舟靠近。初尘兴奋地下了石阶,靠过来。船轻轻地磕到岸上石岩上,肃淳直起了身,一步跨上来,走两步上了阶梯,正好跟清尘四目相对。
这双眼睛,再次让他心念一动。
这是四娘祉莲的眼睛,如水的清澈,柔和中隐含着决绝,但这似乎又不是四娘祉莲的眼睛,肃淳记得,四娘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是笑吟吟的,可是面前的这双眼睛里,没有笑意,只有寒光和戒备……
“你过来干什么?”清尘冷冷地说:“我说过了,只允许赵刺竹一个人过渡。”
肃淳陪着笑脸道:“我一个伤兵,你就不要计较了……”
“难道我射伤了你,就是理亏,必须让你一步?”清尘哼了一声,提起你的伤出来,以为我就不做声了。
刺竹赶紧解释:“他惦念初尘,过来看看。”
“我没动你未婚妻。“清尘乜了肃淳一眼,喊道:“初尘,你的客人自己招呼。”提脚便走。
刺竹刚要跟上去,初尘已经叫了起来:“刺竹,我有话给你说……”她阴笑着,给刺竹使了个眼色,朝清尘努努嘴。刺竹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分明就是要继续往自己身上栽赃,刺激清尘。肃淳是巴不得的,可是刺竹不愿意啊,只想脚底擦油,赶快开溜,没奈何初尘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眼睛看着清尘,嘴里却娇嗔着:“你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我还不知道你,不去练龙舟,偷跑过来看我……还想赖……”
话语不可避免地飘进清尘的耳朵里,他缓缓地停下脚步,脑袋别了一下,似是想回头,却最终没有,挺直了身板,径直朝前走去。
初尘估摸着清尘上心了,一想到这举动有些效果,于是更加来劲,抓着刺竹的胳膊,扭动着身体,嘴里发出抖音:“恩……我要你带我去玩划龙舟……我就不信,清尘说我不行我就不行?!”
见初尘杠上了,肃淳好不开心,赶紧逮着了大好时机,一边偷笑,一边快步,跟上清尘走了。
刺竹一见他们统统开溜,把个难缠的初尘留给自己招呼,急了,使劲地想挣脱,初尘却粘着不放,他只好躲着往后退,冷不丁,脚下一滑,“哗”的一声就仰天掉进了江里。手忙脚乱地爬上岸,越过笑得花枝乱颤的初尘,后面两丈许,是清尘一脸的冷凛和肃淳满面的幸灾乐祸。
刺竹无可奈何地甩甩手,朝清尘走去,嘟嚷道:“你该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婢女。”
清尘默然片刻,吩咐士兵:“把初尘带到奶娘帐里去。”
初尘一听,不干了,叫道:“我要跟你们一起……”
刺竹呵呵地笑,故意说:“我们三个大男人,一块去帐里换衣服,你也去?”
初尘脸一红,扭头走了。
刺竹解开腰带,双手抓住衣服下摆一抽,呼啦一下,整个上衣就脱了下来,露出结实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上还有润润的湿气,他拧了一下衣服,就势抓在手里,说:“清尘,弄套衣服来给我换换……”
“天气也不凉,就这样吧,你看那些练习龙舟的士兵,不也裸着上身……”肃淳打量了清尘一眼:“他的衣服,你穿不了。”
“我不穿衣服可以,裤子呢?”刺竹不悦:“衣服晒干,难不成这湿裤子要我自己用体温烘干啊?”
“打仗的时候,这事情不是经常的么?”肃淳坏笑道:“怎么这会,又这么计较了?”一扭头,正好看见清尘皱着眉头,于是问道:“我估摸着,要说讲究,我们三个人中间,你是最讲究的,是吧?我和刺竹都经常穿湿军服,你可能很少……”
清尘没有说话,转过头去,说:“我让士兵给你弄套大点的军服。”
三人进了中军帐中,清尘抬手倒茶,凑近唇边正要喝,忽然眼睛一瞪,愕然道:“你干什么?”
“贴在身上难受死了……我早就忍不住了……”刺竹刚把手中的衣服丢开,说话的功夫裤带也解开了,回答的同时,手脚并用,呼啦啦一下就把裤子扒了下来——
还好,还有一条**在……
清尘一瞬间的目瞪口呆!赶紧一低头,有些惶然,却正好想起手中一杯茶,赶紧喝上一口,试图以喝茶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惊诧,然后不动声色地偏过脑袋,缓缓地转身朝外,沉声道:“你脱衣服也不回避一下?”
“这有啥好回避的?都是些男人!在外头我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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