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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志-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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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媛少媛少媛,别生气,田老头连替您提鞋都不配,哪能让您去见他呀?!他再修十辈子也不见得排得上号见您一面呐!”万笑予笑得眉眼弯弯,讨好的笑容极其谄媚。
白寂偊很想晕倒,不对,这一定是有原因的。快想想,奈何脑子如浆糊,瞧这少年一张笑呵呵的俊脸,要发火也无处着力,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么?
“我不管了,要跟你就跟,我先歇歇脚。”白寂偊大叫一声,在街旁供行人休息的靠背长椅上一坐,忽然觉得又饿又渴,瞟一眼万笑予,这小子简直聪明透顶,挥挥手,便有人送来饮料和点心。
白寂偊皱着眉头看他,他似乎知道白寂偊想些什么,笑嘻嘻的也不生气,另外喊人拿了个杯子和小刀,从给白寂偊的饮料杯里倒了些出来一饮而尽,又用小刀从那些点心上各切了一小片,放自己嘴里嚼了。
一时间,白寂偊竟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刚才几乎就要打杀自己了,还用得着下三滥的手段啊?她也不再多话,喝饮料吃点心。
万笑予又是眯眯一笑道:“小离少媛,您和我们篪少媛一样聪明,哦不,是比我们篪少媛还要聪明!”
白寂偊哭笑不得,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收场,她吃过东西,感觉精神也回来了,站起身问道:“你是不是要一直跟着我?”
万笑予连忙点头,突然哭丧了脸道:“小离少媛,我把您打成这般模样,我们篪少媛到了,您说句好话行不行?!我事先又不知道您……”他赶忙闭口不言。
白寂偊眼睛大亮,追问:“你不知道什么?”
万笑予只是笑,不说话。
白寂偊这时也冷静下来,再加上发现这小子的眼睛时不时往自己手上溜,低头一想,恍然大悟,是这个‘卍’字符记!
“是它的原因,对不对?”白寂偊抬高手腕在万笑予眼前晃了晃,清晰看见他眼里迸出炽热光芒。
卍,万!这个符记和万家一定有重大关联!想及此,白寂偊决定等那个什么少媛来,她也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看万笑予的态度,似乎他们并没有恶意。一打定主意,白寂偊便问:“你这位少媛什么时候到?”
万笑予连忙回答:“是万篪少媛,上竹中厂下虎、古乐之竹篪的篪。还有咱们万老爷子,他们坐飞宝来,现在可能已经起飞,最迟明天此时会到!”
又是一些大人物,不管了!白寂偊现在只想睡一觉:“那好,我等她来,你给我找个舒服点的地方,我想睡一觉。可惜不能洗澡。”说着,剜万笑予一眼,见他缩了下脖子,又觉得好笑。
万笑予见她肯留下来等,自是喜出望外,赶紧叫人开浮游过来载人,换了一溜队伍,把白寂偊送到雪林市郊的沁雪河林场,好好的安顿她歇息。
万笑予还不放心,亲自守在林场精舍门外,的确是比侍候自家篪少媛还尽心,起码他没当过门官!

第二卷 却道原是故人来 第十二章 那些东西

第二更!

雪林市名中既然有个林字,自当不负此字。该市森林覆盖率居庆余省首位,达到百分之四十强。北洲又多高大挺拔树种,更有好些四季长青不败,到冬季冰天雪地之时,这些树仍是绿意葱笼,傲然矗立于残枝枯叶之中。那些栽种在永安太学千月流珠河畔的将军柳就盛产于该市,只是没了冰霜考验,不知还能否如在家乡的兄弟们那样傲骨铮铮。
沁雪河林场,被高山森林环抱,林场外有沁雪河流经而得名。此时树木生长繁盛,山风呼啸,森林飒然声动,气势浩大。天气虽已是炎夏,但此地却格外凉爽。
万笑予愁眉不展,手搭凉篷去望沁雪河畔那个黑点。白寂偊自昨天一觉醒来,便让他在河边搭了个大帐篷,严禁任何人靠近三百尺以内——包括万笑予。
她一头钻进帐篷里,许久也不出来。万笑予不敢讨她霉头——还盼着她给自己求情,到饭点了就大声嚷嚷着喊她,偏这林场风声如雷,喊了许久也不见她回应。
总算她自己知道饿了,再加上天已暗沉,她要拿照明的晶石灯,这才钻出帐篷。一见她的模样,万笑予吓了一大跳,她脸上乌漆麻黑,全是尘土,只露出莹亮清湛的眼睛不解地直眨。
万笑予强忍着笑,请她回了精舍,拿了面镜子给她,她只是撇撇嘴,自顾自去清洗,这下把脸上的脂粉都洗去,只留素面朝天。万笑予一呆,心道,若把这吓人的蓝发给染回来,小离少媛也是个清秀小美人。
白寂偊狼吞虎咽吃过饭,火烧眉毛一般要赶着去做什么。临了她又拿了好些点心饮料以及能量充足的照明灯,再一次叮嘱不许人靠近,如果万家人来了再去叫她之类的话,语带威胁,万笑予只有喏喏应了。
这一晚上,颇不平静。就算风声再大,也大不过白寂偊帐篷里传出来的奇怪响动。有时是一声尖利呼啸,一道红光直窜夜空,把帐篷顶直接穿透;又或者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把全林场的人都惊动;最绝的一次,是突然响起的白寂偊的疯狂大笑——比雷鸣还吓人,惹得一直没敢睡的万笑予心里直犯嘀咕。
万笑予心里又好奇又害怕,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试验,搞出这样大的动静。他最怕的是白寂偊把她自己给炸死。那可怎么向少媛和老爷子交待哟!这位小离少媛可真不让人省心!
等天快蒙蒙亮了,帐篷里再也没传出异样动静,万笑予刚想去眯会,林场的人惊恐万分地指向远方。他定睛看过去,下巴差点吓掉。
沁雪河的另一边原本是片郁郁葱葱的大好森林,在白寂偊所搭帐篷的对面却生生缺了个大口子,就好像活活被人啃了半拉去,断了半截、倒在山地上的树木凄惨得很,直到现在都还在冒着滚滚青烟!
万笑予越发肯定这位小离少媛大有古怪,要不然也不能让万家这么看重。明明只见她空着手就一小包,破坏力这么惊人的武器她能藏在哪里?看来她要求在河边搭帐篷还是为了这座精舍考虑的呀!
万笑予翻来覆去睡不着,刚迷糊了一会,又有人来报告,说小离少媛那帐篷里又有动静了。他脑子一激灵,忙忙跑出去,却见她坐在河岸,貌似抬头望着高挂天际的太阳,有细细的歌声在她身边缭绕。
万笑予心里一阵激动,以为又是那天听到的伴随着“卍”出现的声音,可惜侧耳去听,夹在树涛山风里的却是一个女声。他极其想过去听个明白,但又不敢,只得拼命把耳朵往那方凑。
有个随从给他递过一只望远镜,指了指白寂偊身边。万笑予瞪他一眼道:“你一直都拿这个在看?”
那人嘻嘻一笑,讨好道:“那怎么敢?不过,小离少媛只说不许瞧她那帐篷,却没说她出了帐篷以后继续不让人瞧啊!”
万笑予老气横秋地敲了他脑门一下,笑骂道:“就你机灵!”
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抬起望远镜去看,白寂偊那身衣裳都成泥渣了,亏她不嫌脏。她坐在河旁沙地上,身边放着个黑色、小巧玲珑的长方体小盒子般的物件,万笑予估计一只手就能拿住。
他吃不准歌声是不是从这小黑盒子里传出来,正琢磨呢,不妨白寂偊突然转过身,眼睛对个正着,万笑予吓得望远镜都差点拿不稳。但总算是瞥见她的脸色,她并没有发怒,反而笑了笑。他放下望远镜,见她似乎在对自己招手,忙忙又举起望远镜来确认,她果真是示意自己过去。
万笑予心里直打鼓,吩咐人拿了好些吃的,才提心吊胆地来到河边,却见白寂偊只是淡淡瞥了自己一眼,神色间很平静,他这才放心:“小离少媛,昨晚休息得可好?”这话问得有些亏心。
“惊扰大家了,抱歉。”白寂偊拈起一块粉红可爱的糕点塞进嘴里。
她这么客气,真是不像女暴君的作风。万笑予嘿嘿干笑几声:“刚才……那个……”歌声是从小黑盒子里飘出来的,他此时已经确认,眼睛不由时时瞟过去。
“坐吧。”白寂偊抬头一笑,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地。
万笑予很想坐到那小黑盒子旁边,却只能按她所说坐在另一侧:“小离少媛,那是什么好东西?”
白寂偊拿起小黑盒子,不知按了哪里,小黑盒子的上半侧突然亮起来,万笑予还是伸长脖子去看。白寂偊又按了几下,那歌声竟戛然而止,万笑予失望得很。她轻轻说道:“这个啊……叫手机,我准备用它和你们万家谈笔好买卖。”
“手鸡?哦不,应该是手机!”万笑予想明白了小黑盒子的叫法,打破砂锅问到底,“它除了会唱歌,还有什么用?对了,刚才那首歌叫什么名字,怎么没听过?小离少媛,您喜欢哪位歌者?等到了万家,我让我们少媛喊过来单独给您唱!”
白寂偊默然,她心里充满了不解迷惑。她折腾了一晚上,只是在清理自己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芥子空间。她把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出来,然后一一研究。
那个发出明亮红光的东西叫信号弹;扣动钣机射出夺目光线把河对面的森林都毁灭一小片的强力武器应该是符箓破甲炮;一大堆亮闪闪的梅花状银扣子,看着精致可爱,实际锋利得很;这个会唱歌,里面有很多稀奇功能和代码数字的小东西名字可能是手机?
还有一堆似乎是野外生存用的物品,一只手臂那么宽高、两只手臂那么长、看上去更像只大行李箱的帐篷——她知道是却不记得怎么用、锅碗勺筷、各种调味品、还有个四四方方的小炉子——她凭着对烹饪和美食的爱好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虽然着实像凳子多过炉子、还有各种刀具绳索指南针等等等等。
最让她不安的是,这些东西上面只要有文字,必定是属于曾经被叔婶堂弟认定为错字、而自己仿佛天生就只会这么写的那类!这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东西里就只有一样,她目前还没有头绪。那也是个黑盒子模样的东西,不过比手机大了许多,像一本上面薄下面厚的书,她似乎记得它应该叫什么脑。这个什么脑就是只无处下嘴的大扇贝,明明看到有条缝,就是打不开!
她的精神原本处于持续亢奋之中,但在这只什么脑面前遭受挫折,研究了半天不得要领后,立时觉得疲倦困顿起来。然而,身心不知松快了多少,那威力强劲的符箓破甲炮,她敢肯定,必要时一定会起奇效!
她很安心。

第二卷 却道原是故人来 第十三章 天上掉下个万外公
今天两更;这是第一更

一觉醒来,太阳的热度隔着帐篷也能感觉到。白寂偊一骨碌翻身而起,确认所有东西都放入了芥子空间,不自禁抿抿嘴,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来到河边沙地上,凝目定睛看清楚了自己昨天的破坏后果,心情越发愉悦起来。掏出手机,让它歌唱,微闭着眸,享受山风的抚触,阳光照入了她心里,她的心也一起轻轻唱和。
“……难免曾经跌到和等候,要勇敢的抬头。谁愿藏躲在避风的港口,宁有波涛汹涌的自由……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晴空……每一份希望在你手中……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风风雨雨都接受……”
歌声虽然有些忧伤,却透着坚定的执着信念!
万笑予见她只是怔怔仰面出神,早已清洗过的脸庞清朗明媚,神情更是变得格外温和。
万笑予心里有些发毛,对她突变的性格很不解,但这种转变是他乐见的。人心情好的时候,总是好说话一些,他没话找话:“小离少媛,您是哪里人呢?”
白寂偊眨眨眼:“乾元人。”
呃,这就是说她不想提咯。万笑予转移话题:“您的身法和那套武技真是不凡,您是在哪里学的呢?”
“乾元。”
这也不想说?好吧!
“那您到雪林来是有什么事要办么?”万笑予一面观察她的神色,发现她只是不想回答,但并无抗拒继续交谈的意思。
“这个嘛……我是逃命到这里的,相信不?”白寂偊浅浅一笑,似乎开玩笑般道。
绝不是开玩笑,她说的只怕是真的!万笑予凭着多年在篪大少媛面前当狗腿的经验判断。当下豪气万千地拍拍胸脯:“我们万家绝对可以保证您毫发无损!那个,我能问问您,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惹到了您?”
白寂偊深深看着他,许久却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万笑予却没有气馁,见她闭口不说,又问起了旁的,诸如喜欢吃什么东西喜欢看什么书,活像来相亲时的无聊搭讪。
白寂偊终于忍受不了他的呱噪,打断他话问道:“昨天你对我使了什么秘术,为何我连步也迈不开?”
这下轮到万笑予顾左右而言他了,白寂偊自然知道举凡世家家传秘术都是对外秘而不宣的,不过逼得这小子面红耳赤、再也不罗嗦就达到了目的。
两人正拉锯般胡扯,天边忽而传来一阵清越的滴溜溜声响,有些像竹哨。万笑予跳起来,高兴地叫道:“小离少媛,来了来了,是我们老爷子的‘高山紫竹号’。”看看白寂偊这身脏兮兮的衣裳,建议道,“您是不是换身干净的衣裳,我早给您备下了。”
“就这样!是你们万家要见我,又不是我巴巴赶着。”白寂偊一挑眉,仍是坐得稳稳当当,“我就在这里等着。”
架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万笑予撇撇嘴,只得自己迎上去,对白寂偊腹诽不绝。
万家……会和那些世家一样么?白寂偊默默想,“卍”符对于他们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而这意义带给自己的又是什么样的后果?他们会不会也像归海家一样要把自己牢牢掌握在手中,只想让自己乖乖听话?往后看了一眼放射着紫莹莹光芒、有如一截紫竹制成的笔洗般的飞宝,她在心里不断冷笑,眼睛望向河对面的森林,那东西可不要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白寂偊再托大,也还是站起身,转脸看向来人。
当先是位须发皆白的高大魁梧老者,穿着藏青色银边竹纹丝袍,腰围虎首吞口玉带,系着竹节君子碧玉珮。老人家红光满面、精神矍铄,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绝对属于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的那一型。
他身后跟着位与白寂偊年纪相仿的少女,浅紫丝袍、一式的银边竹纹镶边,玉白腰带上嵌着一粒紫色明珠,从腰带垂下丝络,系着钟形羊脂白玉蝠纹珮。
白寂偊顿时明白了原来万笑予不是装风雅,人家万氏有穿袍子的传统。她尤其注意了那名少女。
这小姑娘看上去虽然身似弱柳拂风,但显然不是风一吹就要跌倒的无力娇少媛。跟在老者身后,纵使老者走得再快再急,她也是一步不落。她五官中最打眼的便是那双雾蒙蒙的大眼睛,清纯无邪的很,只是视力可能有点问题,一直微眯起,见白寂偊打量自己,甜甜一笑。
白寂偊心里嘀咕,世家子弟没一个省油的灯,这位可能就是万笑予口口声声的篪少媛,看着倒不像归海世溶那样高傲,只怕也不似姜元煊那么天真。
老者一面大踏步走向白寂偊,一面大声招呼,声若洪钟,豪爽之至:“小离少媛,我家这小崽子惹您不快,老头子万伯笙,在这里赔罪、赔罪了!”
白寂偊往前迎了几步,站定,微微笑道:“您客气了,是我无礼在先,与万笑予无关。”还真客气,自称老头子!
她仍然照老规距,在万伯笙来到面前后,很有礼貌的先伸出手:“您好,万老太爷。”姓田的只是万家旁系,都自称老太爷,正宗的族长这样称呼没错吧?
万伯笙伸出蒲扇也似的大手用力握住白寂偊的小巴掌,还摇了几摇:“小离少媛,不必客气,您称一声万老头就是赏脸啦!”老人家双眸有神,神情很是诚恳。
白寂偊咧嘴笑得有些怪异,以她的经验看来,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事。万老头?全联盟敢当面这么叫上八世家之一的族长之人,只怕一个巴掌都嫌多!
万伯笙松开大手,对白寂偊介绍身后少女:“小离少媛,这是老头子的孙女儿万篪,您叫她乳名小虎就行了!”
白寂偊越发感觉不妙,看万伯笙这意思,竟有些平辈论交的味道……和自己?与他孙女儿差不多年纪的自己?!
“篪少媛,你好!”白寂偊哪里真会叫人家乳名,又伸出手递到万篪面前。
万篪睁着大眼愣愣看了她半天,很是天真可爱的笑道:“小离是你的小名么?”她的手温温软软的,比白寂偊的手触感好上几倍。
白寂偊一愣,不妨万篪轻启小嘴,又吐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你不是从飞天石上跳下来了吗?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原来你活得好好的,害爷爷夜里偷摸哭了好几场。”
“瞎说,爷爷什么时候偷哭……”万伯笙老脸微红,急嘴反驳,却突然打住,圆睁了双眼瞪自己孙女儿,“你说什么?”
“爷爷,您既然是老花眼,就该带副眼镜。瞧瞧,您日思夜盼的外孙女儿站在面前,都不认得了!”万篪噘小嘴对自己爷爷冷嘲热讽。
万伯笙使劲揉了把眼睛,死命打量白寂偊,模样很有几分老小孩的味道。突然发出一声悲呼,他上前一把抱住白寂偊,拼命往身子里揉,大声叫道:“真是你!阿偊啊,我是你外公啊……”声音里带足了哭腔。
白寂偊脑子乱成一锅粥,刚从被人识破身份的惊愕中醒来、想要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就被蒙头蒙脸抱住,倒在老人家温暖宽厚的怀抱里,差点窒息,只得拼了命的挣扎,加上伤口隐隐作痛,不由唔唔直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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