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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刀穿·剑醉吟-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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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连说了三遍,忽然仰天而笑:“妖女说的没错,你确实是条汉子。”
  就在这时,枫林的另一端忽然有人拍手道:“了不起,了不起,实在太了不起……”
  声音清脆,如出谷黄莺。
  我笑了:“孙姑娘。”
  枫叶纷纷扬扬落下,犹如红雨一般。
  我望着她那双动人的大眼睛,听她笑道:“能看到两位今日一战,连我也死而无憾的了!”
  我不安地疾步走进,看着郭嵩阳有些苍白的脸,道:“郭巨侠,你……”
  郭嵩阳扬起一个笑脸,道:“妖女,我败了。”
  “没关系啦!”我踮起脚尖拍着他的肩头,“郭巨侠是虽败犹荣的!”
  李寻欢笑了笑,许是因我更换了变声丸,未听出我的声音,所以没有说话。
  孙小红道:“昔日帝王谷主萧王孙与蓝大先生战于泰山绝顶,蓝大先生持百斤大铁锥,萧王孙用的却是根衣带,他以至柔敌至刚,与蓝大先生恶战一昼夜,据说天地皆为之变色,日月也失却光彩。”
  她娇笑道:“你说这一战精彩不精彩?”
  李寻欢微笑道:“听姑娘说得如此生动,我几乎也像是到了泰山绝顶,得见帝王谷主与蓝大先生的雄风,实在是精彩极了。”
  孙小红抿嘴笑道:“想不到你说的话比你的飞刀还要厉害得多。”
  李寻欢道:“哦?”
  孙小红娇笑道:“你一剑虽然可以要人的命,但你只要说一句话,却可令女孩子们将心都交给你,要女人的心,岂非比要男人的命困难多了么?”
  话说她尽折腾些这样没营养的话,有意思么?
  我拾起地上那断被铁剑削断的刀锋,小心地用条白色手绢托着仔细端详。
  孙小红接着道:“昔年‘水母’阴姬号称天下第一高手,但‘侠盗’楚留香的胆子却比天还大,竟直闯神水宫,独斗阴姬,两人由地上打到水里,再由水里打到半空,‘水母’阴姬的武功虽无敌,到最后还是被楚留香打败了!”
  她娇笑起来:“你说这一战精彩不精彩?”
  我汗!心说你还有完没完,地球人都知道你喜欢李寻欢,不要再表扬他了!你看他那张群众演员脸都尴尬成什么样儿了?一抽一抽地都……
  我笑了笑,道:“再精彩也没今日咱们亲眼目睹的这场飞刀战铁剑来得精彩!”
  金钱小豹狂点着头。
  我心下闷笑,却做一脸高深莫测地样子道:“我若未有看错,李探花本有三次机会可致郭嵩阳于死地。
  郭嵩阳刺出的第一剑,你退了,他换了招,你退上树了,第三招,你躲开了。
  或许可以说他的剑太快你赶不及射出你的飞刀,但我的感觉确是你一直在避开他的锋芒而未出手,因你舍不得杀死他个大傻冒,直到后来……刀锋已折,郭嵩阳说不定已可将你置之于死地,但他却心甘情愿地认败服输了!所以我才说,他是虽败犹荣!”
  孙小红惊喜地瞧着我,像是遇到了知音,她接道:“像你们这样,才真正是男子汉大丈夫,才真正无愧于英雄本色,你若一刀杀了他,他若一刀杀了你,你们的武功就算再高,我也不会瞧在眼里。”
  李寻欢沉默片刻,长叹道:“郭嵩阳的确不愧为真英雄!”
  金钱小豹由衷地道:“李探花,也是真英雄。”
  李寻欢却不再说话。
  蓝蝎子对李寻欢似乎还有着抵触心理,走近了之后也没瞧他一眼,只是看着郭嵩阳。
  我打着圆场:“何必真分出个胜负?他的飞刀一旦射出就不能回头,难道真要他杀了郭巨侠?这种架,不打也罢。”
  郭嵩阳一时又咬牙切齿:“不是打架!”
  “是比试,比、试。”我很识趣地点头,“比够了就回去,看上去你很饿。”
  蓝蝎子忽然问道:“得勾(妹妹),他,就是你的为崩(老公)?”
  我扑倒。
  …_…“凤凰阿亚~他不是啦~~”
  “他有女人么?”
  “目前没有。”你你你……你要干嘛?!
  “好!”蓝蝎子一拍手,道:“我要他做你的不叉(姐夫)!”
  我扑倒。
  我望着郭嵩阳十分茫然的脸,心头闷笑着——
  郭巨侠,你被这蝎子看上了,自求多福吧!阿门!
  李寻欢忽然回头瞧我,问道:“不知这位夫人是……”
  我一礼,轻拍着脸道:“李大哥,少林一别,我答应你的事,可一直都没忘。”
  我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叙旧说什么“兴云庄一别”怎样怎样,毕竟那是他偷溜进来找我的,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我只好十分模糊地说是少林一别。
  “你……”李寻欢恍然大悟,轻声问道:“她可好?”
  我笑道:“极好。
  你要去瞧瞧她么?我……外头谣传得厉害,我已不适合呆在她家中,你……去看看她吧。”
  李寻欢轻轻摇了摇头,惨然笑道:“我要去找阿飞。”
  金钱小豹却忽然开口道:“你放心,她……有人照顾的。”
  李寻欢看了看他,忽道:“金钱帮,上官飞?”
  金钱小豹目中闪过一丝欣喜,道:“正是不才。”
  李寻欢笑道:“谢谢你。”
  金钱小豹激动地张了张嘴,似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说了句:“不用谢。”
  我轻笑,这就是偶像崇拜。
  金钱小豹沦陷在李叉叉滴无敌水果刀法之中了啊啊啊!!
  ……
  也许是深秋的风太大了的缘故,我似乎发了低烧,身上有些冷,不太舒服。
  看完打架的我依旧是被蓝蝎子抱回去的。
  一向眠浅的我居然窝在她怀里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白岭守着我,平静如水地手拿一本书,念着“咒语”。
  我赶忙提问:“水水呢?”
  “在你身边睡着。”
  我扭头一看,小鬼果然睡得很香。
  我又问:“蓝蝎子呢?”
  “蓝姑娘去找郭嵩阳了。”
  呃……手脚真快。
  我正要开口向他解释蓝蝎子的事,有人轻轻敲门。
  写于 21/07/2008作者有话要说:呃……为什么还有人转载呢?
  莫非那人不看文案的?
  还是不认识字?
  说真的,我很无奈,正在寻求某些途经制止这种不良行为。
  最近好多人感冒,包括石。
  大家要小心点别被传染,要多喝姜汤哦!!
  我知道大家想念飞宝,这周一定让他出来裸一裸……
  请认真阅读点击按钮进入。
  下面四页是留白,暂时无内容。
  
                  
特别番外以及公告
漫漫千行



  Part 1

  五岁。
  我五岁那一年,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我叫白岭。
  我依稀记得自己当时是在慢慢爬行,我的头上是炎炎烈日,身下是干涸的土地。
  我昏昏沉沉,忘记了害怕也忘记了痛苦,甚至连饥饿的感觉也忘记了。
  后来……后来在我的某一次抬头时,看见了娘亲。
  当然,她并不是我亲娘。
  但我一直认为我亲娘应该是她那个样子的。
  她说话的样子和声音一样,轻缓柔顺。
  仿佛她是一片云一般,一瞬间就能飘到九霄之外。
  她给了我一个水袋和几块白碗糕,我紧紧扯着她的裙角,哭闹着要她别抛下我。
  我知道她不是我娘亲。
  但我向她撒娇了。
  她很无奈地将我抱在怀中,她喃喃地道:“或许,我真的需要这样一个孩子。”
  我想她是喜欢我的。
  喜欢我做她的孩子。
  她给我取名叫白岭。
  我一直叫她娘亲,她总是纠正道:“岭儿,我并不是你的娘亲。”
  她骗人!她的神情分明就与我娘亲的一般无二,她明明给我取了名字,为何她却不承认?
  她带我去了很多地方,很多人的家里。
  她总是企图将我送给别人,而我总是拉着她的裙角哭泣。
  我不要衣食无忧的生活,就算是日日喝白水,吃糙米烙饼和白碗糕,我只要和娘亲在一起。
  后来,她放弃了给我寻找归宿,开始传授我一些武学知识。
  我想,她不要我喊她娘亲是因为要收我为徒。
  我喜欢她抚摸着我头发轻声说:“岭儿,你学得很好~”
  只为她那幽然绽放的笑容,我可以倍加努力。
  我化不开她心中的忧愁,我希望她因为我的努力而开心……
  她给我讲过许多故事。
  她的故事里有一个花容月貌性如烈火却单纯得犹如一张白纸的少女;一个风华绝代风度翩翩却一肚子心计的千面公子;一个俊朗机智的少年侠客和一个……总是在冷眼旁观,想加入却不敢加入的少女。
  那少女是一个大家族的领袖,要去刺杀自己的生父。
  那想了许多办法,最终定下的却是一个惊世骇俗的大计策。
  她要叫她的父亲被天下人耻笑、唾骂。
  那少女放弃了她爱的男人,因为她的父亲是那个男人的杀父仇人。
  后来,过了很久很久我才知道,她放弃了另一个爱她的男人。
  因为他的父亲就是她的父亲。
  Part 2娘亲总是带着我连夜启程赶路。
  我习惯了在马车里枕着她的膝盖入睡,也习惯了在微明的晨色中她轻柔地将我唤醒。
  她淡笑着递给我一杯温水,对我说:“岭儿,晨起练功了。”
  后来,娘亲变胖了。
  再后来我才知道,那个越来越大的肚子里装着一个小小的孩子。
  我很惊讶,原来人都是被娘亲吃到肚子里养大的。
  当我这样说给她听的时候,她笑得很是开心。
  她说:“岭儿,我们是人,不是吃人的妖物。”
  我们开始住店,因为娘亲说太急着赶路对孩子不好。
  娘亲总会在吃饭的时候想吐,却没吐出什么东西。
  她说是因为她肚子里有个小孩子的缘故。
  我想那一定是个很调皮的小女孩子,等她被娘亲吐出来以后我一定要教训她!
  马车经过嵩山的时候,下了很大很大的雪。
  娘亲停下马车去买干粮,让我在马车里等着。
  一只很漂亮的虫子爬上了我的胳膊,它有五种颜色的漂亮花纹,还有两个会挥舞的小钳子。
  娘亲掀起车门帘时一眼瞧见那只虫子,惊叫了声:“岭儿!”
  我就觉得胳膊一疼,随后陷入了昏迷之中。
  ……
  再次清醒的时候,娘亲的面色很是苍白,她的身边站着很多光头的男人。
  娘亲露出一抹凄凉的笑容,道:“岭儿,以后莫要玩蝎子。”
  那些光头的男人请求娘亲将我留下,说我很有“慧根”。
  我看见她红了眼睛,对那个最老的男人说:“别为难岭儿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她潜退了所有人,在我身上移植了一种蛊。
  很痛很痛。
  我不懂,却哭不出来。
  她温柔地擦拭着我额上的汗,像往常一样轻声细语告诉我:“那蛊叫忘忧,移植母蛊会产生剧痛,痛过之后两个人就血脉相连,此后不论天涯海角,灵犀一动,心便有所感。”
  她将一个装着子蛊的小瓶子交给我,微笑着说:“岭儿,想下蛊的时候,别犹豫。”
  她送了我一本没有封面的书,要我千万别给他人瞧见。
  那一夜,她坐在我床前,笑着流了一晚上的泪。
  天明的时候我睡了,她却离开了。
  我错了。
  我不该让那只蝎子爬上我的胳膊。
  那些叫和尚的男人说,娘亲为了救我,给我输了不少内力,自己变得很虚弱。
  娘亲会死吗?
  我将那本书藏在胸前,我一定要会认识天下间所有的字,然后将这本书学会,带着一身本领去找娘亲和小妹妹。
  我告诉和尚们,娘亲是我的恩师,我可以念经学佛法,却不能忘记娘亲的恩德。
  一个很老的和尚为我剃了度,他说他不会勉强于我,因为佛祖是不会勉强任何人的。
  他是我挂名的师父,教我认字、诵经,也给我讲许多佛祖的道理。
  我开始学娘亲一样温柔地淡笑,温柔地说话,温柔地做所有事。
  Part 3在寺中,我听到了各种各样的传闻。
  也听到了似曾相识的故事。
  原来,娘亲喜欢的那个少年叫沈浪。
  原来,娘亲叫做白飞飞。
  我在心头窃喜。
  因为她让我随了她的姓氏,从她母亲那里继承来的姓氏。
  忘忧母蛊的感知越来越弱,最终只剩下了一点点。
  我日日念经,希望娘亲的病能好,希望在我练成一身好本领之前她能在远方等我。
  多少次午夜梦里,我从娘亲的轻唤声中醒来,厌恶起自己……
  后来有一天,我曾经救过的病人送来了一个女孩子。
  她怀着孩子,奄奄一息。
  我却手脚微热,兴奋不已。
  那位大婶说,她是大户人家遭人欺凌的小婢,被随意地丢在了路边。
  我却知道事情并不简单,她的手虽细嫩白皙,食指与拇指间却有一层茧。
  茧不厚,结了才不满一年。
  这个女孩子,像是个手工艺人,也有可能是哪派才学暗器的入门弟子。
  她面上贴着一层面具,肚子上覆着一层皮,就连她穿的衣裳裙角、袖沿里都似藏有东西。
  我体内的母蛊告诉我,她是当年娘亲怀着的小妹妹。
  我很想知道她的本来面目,但我终究没有揭去她的面具。
  只是小心清理着她的伤,接着她折了的骨、断了的经脉。
  我的手止不住颤抖——是谁?竟将她伤害至此?!
  她醒来的那天,雪下得很大。
  我站在竹屋门口静静瞧着雪纷纷扬扬落下,然后听见了屋中人的问话:“有……有人么?”
  她瞧着我的样子很奇怪,像是觉得惋惜,又像是在希望什么?我有些慌乱,只能让自己如娘亲那般淡淡地笑着,道:“女施主醒了。”
  当我报出我的法号之时,她竟有些难以置信,说她叫无疾。
  我知道她在开玩笑。
  我有些欣喜。
  恍惚间,竟好像回到了当年。
  只不过我站在了娘亲的位置,而她站在了我的位置。
  然而她又不完全是我,那种相似中带着的相异,引我想要多与她相处。
  一时间,竹屋里的一切似乎都因她的来到而有了喜庆的味道。
  Part 4我喜欢对小妹说佛经,然后看着她略带着顽皮的隐忍神情。
  她并不是不耐烦于我所说的故事,她只是对佛经上的那些故事有不同的想法。
  “神秀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
  慧能却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
  她打起瞌睡,我叹了口气。
  因她仍不愿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有些气闷。
  而她却忽然开了眼,摇头道: “错了。”
  “身如普提树,说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心如明镜台,说的是以人心为镜保持理智,这是教导长有一颗心的人们时刻警醒自己要善、要自律。
  我喜欢这个说法,因为它没有佛道俗之分。
  而你瞧后一首,那是佛家的“悟、空”,就是万物皆佛,不分彼此,一切自虚无来,往虚无去,无尘无心,无心无尘。
  可是和尚,你觉得拥有慈悲之心的人真有可能么?”
  我愣住,她竟瞧见了我的心么?我心也蒙了尘,却是一生不愿拂拭的凡尘,这些年,我空长了心病的躯壳,却仍带着白岭的心,若未遇上她,或许还会在自责与自怨中修习着经文与武学。
  她说:“修佛之人若真修到了那个境界,什么都是没有的,连本体的心都没有了,你又何来慈悲之心去救我?只因你堪破这万丈红尘之后,连众人、众神皆为空,何况区区一条人命?”
  她错了,我救她是因我未堪破。
  她们是万丈红尘中我剪不断的牵念。
   我想辩驳,却已无力,只听她说:“若众生都悟了这无心无尘的唱揭,便劈这山,砍了这树,散了那些和尚。
  有心修禅之人,何处不是禅院?”
  这,是娘亲希望她带给我的么?
  心病是我的禅,情是我的禅院。
  若她需要,海角天涯我都随她去得。
  我拔足跑出了竹屋,直奔少林寺。
  我要对心湖说,我要还俗。
  Part 5那些老师父想让我当掌门,不仅仅因为我的武艺和针石在心字辈师兄弟中稍高一些,更因为他们不希望我去找娘亲。
  他们暗示,娘亲是妖女。
  心湖并不很知晓娘亲的事,却能说得出“江湖传闻与少林无关”这样的话。
  说明他六根已静,心无旁骛,我让他当上了掌门。
  他对我一直很尊重,他认为总有一日我会带领他们将少林发扬光大。
  所以我在求去的时候,他不肯我离去。
  他说他只是代掌门,于佛学的领悟并不比我高。
  我说我堪不破红尘,强求也是无用。
  我与心湖昼夜不息地讲经论道,我急切地想把这许多年所悟所想交与心湖。
  心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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