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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西喉结滚动了一下，闭了闭眼，没说话。
迹部云欣转向千叶清泉，“清泉，我知道你这几年一直很恨我。可是，不要让我们的恩怨延续到下一代，好吗？”
千叶清泉苦笑，“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我喜欢你，可是你却和我哥在一起。我无话可讲，我哥的确比我强。但是我无法原谅你在跟我哥结了婚，生了孩子以后因为我哥事业受挫而离开他，嫁给迹部正雄。我哥哪里比迹部正雄差了。我恨你，恨你为什么贪慕荣华富贵；我也恨我哥，恨他为什么那么懦弱，连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结婚，他都无动于衷；我更恨我自己，恨我心心念念这么久的女孩子居然是个爱慕虚荣的人。所以我哥死后，我一直都放不下，我抚养了泽西，就是要报复青木家，雪村家，宫纪家和迹部家。可是，你现在居然告诉我事实并非如此，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哥，我哥也从来没有爱过你，你和迹部正雄居然是真心相爱的。我这么多年的恨都恨错了，你让我如何把恨放下？”
迹部云欣泪流满面，“清泉，你可不可以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泽西？泽西他从来都不应该为我们的恩怨负什么责任啊？他本应该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幸福简单的生活的。”
　“我……”千叶清泉刚想说什么，忽然看到门口冲进来三个黑衣男子，其中一个男子拿了把刀冲向面前的迹部云欣。
迹部睁大眼睛，“母亲——”
清泉一把推倒云欣，压在她身上，背部中了一刀。
　“叔叔。”泽西一把抓住黑衣男子的手，一个过肩摔，男子倒在地上。
另外两个男子扶着宫纪博宇往外面跑去，宫纪博宇回过头，冲地上的千叶清泉喊道：“千叶清泉，你小子今天死定了。”地上的男子一骨碌爬起来，跟在他们身后走了。
　“清泉，你怎么样啊？”迹部云欣捂着嘴，看着地上的一滩血流泪。
　“死不了，”千叶清泉摇摇头，向泽西伸出手，“泽西……”
泽西跪在千叶清泉身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我在。”
　“泽……西，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把你的人生毁成这样。对不起。
泽西一把抱起千叶清泉，“先别说了，去医院吧。”
迹部云欣哽咽地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了。”　
一行人走到铁门门口，不远处五个黑衣男子拿着棍棒走过来。
泽西皱了皱眉，把怀里的千叶清泉交给手冢，“你们呆在这里别动。”　
　“泽西，小心。”
　




第37章　Part36。用生命来守护你们
泽西慢慢走上去，五个男子站成一排。
空气凝固，一瞬即发。
一个男子先冲上来，一棍向泽西挥过去，泽西左手挡住铁棍，右手连续几拳打在男子的肚子上。其他几个男子拿起棍子同时向泽西挥过去，泽西两手扶腰，身体朝后仰，从棍棒下滑过。一手抵住从头上挥下来的棍子，一记左勾拳挥出，男子后退几步，泽西抓住男子的左肘，往外一扳，棍子掉下来，泽西腿一伸将快要落地的棍子弹起，右手握住棍子，一棍击在男子的腰中，闪过另一个男子的一棒，一棍打在他的背上。四个男子倒地，一个男子拿着棍朝铁门旁的少年们走去，“进去！”泽西大喝一声，手腕一转将棍子飞出，棍子打在男子的膝盖上，男子扑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泽西揪起男子的衣服，连续两拳打在男子腹间。远处响起嘈杂的声音，泽西回头，看见远处走出十几个拿着棍子的男子。
泽西眼睛扫过地面，看见墙角的一段铁链，拾起，迅速将厂房的铁门关住，用铁链从外面将门把锁住。
　“泽西，你做什么？”几个少年愕然，“放我出去，泽西——”
泽西拾起墙角的铁棍。

　背光而立，阳光在他的周身形成一圈薄薄的光晕，俊秀的身体绽放出强大的光芒。
只要坚持到警察来，你们就安全了。就算我无法活着出去，你们也要好好的。你们要好好的。
我会用我的生命来守护你们——所有我在乎的人。
这是我的承诺，是我的誓言。

泽西一棍击在男子的腰间，旋起一脚，单手撑地，身子一旋，躲过一击，泽西长腿一扫，棍子一抽，转眼间已经有七八个男子倒下。忽然一棍打在泽西的背上，泽西单腿跪地，男子一棍棍朝泽西打去，泽西身子一蜷，从地上滚过，旁边一个男子举起铁棍，用棍子的一端向泽西的腹部扎下去，泽西两手握住棍子，两人僵持，泽西两腿踹在男子的胸上，从地上跳起。只剩下一个男的了，泽西吸气，一棍击在男子的肩上，男子一棒挥落泽西的棒子，泽西一手劈在男子的手腕处，铁棒掉下，男子一手劈向泽西的颈部，泽西两手交叉挡住，两人暗自用力，忽然远处传来警笛声，泽西心中微松了一口气，只要在坚持一下就好。
泽西背后，躺在地上的男子慢慢爬起，将铁棒高高举过头，狠狠地一棒击落在泽西的后脑勺——
厂房里的少年们透过铁窗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泽西——”“不要啊——”
泽西只觉得后脑剧痛，眼前一黑。
坚持，一定要坚持，梵泽西！
泽西旋起一脚，踢在后面举着铁棒的男子的胸口，男子坠地。
泽西回过头，“砰！”刚才和泽西僵持的男子忽然从衣服里掏出一把枪，子弹穿过空气，射进泽西的左胸。
　“砰！”警察赶到，从远处开枪，打中举枪的男子。
你们安全了，真好。
泽西的唇角慢慢勾起一个轻柔的笑容。身体慢慢，慢慢向地面坠去，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连鲜血都变得柔和起来，泽西的身后仿佛长出了一对金色的巨大的翅膀，如天使降临人间。
泽西睁着眼睛望着湛蓝色的天空，白云缠绵，空气里浮动着金色的细小尘埃。
世界变得无比的安静，耳边只有一声一声的心跳声，好累，好像睡，泽西努力睁着眼睛，连呼吸都变得勉强起来。
　“泽西，泽西——”少年们从铁门中跑出来，奔向那个倒在血泊中的男子。
少年们跪在泽西的身边，眼泪一滴滴落下来，“你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傻……你以为你是超人吗……不要死……拜托你……”
泽西依稀看见几个少年的面庞，左手慢慢地移动，触碰到一只手，慢慢地握紧。
迹部将泽西满是鲜血的手握在手心，“我在，我在，泽西。”
另一只手极其吃力地抬起来，抚上幸村的脸颊，轻柔地抹去幸村的泪“……傻……瓜……不哭……”
世界慢慢模糊，好累，想睡，想睡。
泽西的眼睛慢慢合上，手坠下。
　“泽西——”

医院。
　“医生，救他，一定要救他。”
急救室的灯亮着。
急救室内，医生正在进行紧张地抢救。
　“确认监视器。”
　“68”
急救室外。
少年们神情恍惚地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
迹部云欣，迹部正雄，浅野母子，老狐狸焦急地等候着。

急救室的门被打开。
医生从里面出来，众人围上去，“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重重的叹了一口，少年们心一沉。
　“命暂时保住了。不过还要继续留在重症病房观察，只要安全度过48小时，一般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但是，”
少年们先是一喜，听到‘但是’，心又一紧。
　“但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就算命保住了，估计也不会醒来了。”
少年们的心一阵抽痛。
　“什么叫不会醒来了？你给本大爷说清楚。”
　“我的意思是：他变成了植物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能活下来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知足吧！”
不二身子向后退一步，捂住心脏，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怎么可以……那是泽西啊！”
迹部一拳狠狠地打在墙上，“梵泽西……本大爷不许……不许你变成这样。”　
幸村伸手覆上刚才泽西抚过的地方，紫水晶的眸子里满是伤痛。
忍足背贴着墙壁，身子一点点滑下来，“泽西……”
手冢闭上眼，两侧的拳头死死地握紧，两行清泪从凤眸中流下来。
老人仰起头，深深地叹了口，扶着墙慢慢地走了，背影佝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整个世界都是寂静的。
泽西浮在半空中，忽然远处有一个光点，慢慢向他漂过来。
泽西看着面前这个发光的透明玻璃球，一个女孩坐在录音室里。

女孩名叫安安，是一个聋子，却有着一副天籁般的嗓音。从小被父母遗弃，是由外婆一手拉扯大的。因为听不见别人说话，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性格很孤僻，不喜欢与人相处。女孩的声音很美，所以她梦想长大后能成为一名配音师。可是嗓音再美，因为听不见，所以没有一个单位要他。后来外婆死了，留给她一笔钱，她自己创办了一个工作室，经过很多年的奋斗，在这个圈子里慢慢小有名气。她最喜欢的动漫是网球王子，她喜欢他们的执着，热爱，单纯，善良，为梦想而奋斗的精神。在她25岁生日的那天，出车祸死了。
转世为人，名千叶泽西。

泽西回忆完前世，睁开眼睛，发现身边飘满了发光的玻璃球。
千叶清石宠溺地将小泽西举过头顶，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老狐狸露出奸猾的笑容，任由泽西在一旁跳脚……
浅野母子被泽西送上飞机，浅野伯母回过头用哀怨的眼神望着少年泽西……
浅野美奈坐在车里，一边脸红一边嚷道，我是瓜子脸不是包子脸……
手冢托住快要摔倒的泽西，茶色碎发下的耳垂微微发红……
不二窝在泽西的怀里，用轻轻的坚定的声音说，泽西我喜欢你……　
迹部低头轻轻抚摸着剧本，唇角一点点上扬……
忍足和泽西在汽车里接吻，结束以后，互嘲对方脸红了……
幸村的指尖微微掠过泽西的唇角，四目相对……

身边的玻璃球全部爆破，一道白光闪过。
从远处传来少年的呼唤。
泽西……



第38章　Part37。少年们的告白


　3个月后。
宫纪博宇因涉嫌贿赂，贪污税金，与黑社会有染而坐牢。
　安若离开日本，去国外散心。
千叶清泉因涉及绑架国家高级官员而被判刑两年。
泽西依旧没有醒来。

　“泽西。”不二托着下巴看着病床上的某人，“你还欠我一个告白的回应呢！”
不二歪着脑袋，“你真是可恶。我都向你告白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醒来给我一个答复啊？难道真的要让我等得花儿都谢吗？”
不二继续碎碎念，“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要我再说一遍，是不是？上次说那么轻，你没听清楚。那好，我再说一遍啊！”
　“我，喜欢，你。”我不二周助，喜欢你，梵泽西。
不二忽然俯身在泽西略显苍白的嘴唇上蜻蜓点水一般地吻了一下。
不二眯起双眼微笑，就像一头得到蜂蜜的小熊，伸出食指在泽西面前晃了晃，“这是今天的利息哦！”

幸村将一束盛开的百合花插入花瓶中。
　“泽西，已经三个多月了呢！”幸村轻捏了一下泽西的鼻子，“你这个小懒虫，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幸村拿出画板和铅笔，将病床上的泽西一笔一笔地画下来。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
　“你再不醒来，我都可以开一个个人画展了。”
　“泽西今天气色好多了呢！对了，我们又搬到原来的房子里去了。虽然泽西给我们找的新房子很大很漂亮，但是我们还是喜欢原来的地方。因为那里有泽西住过的味道，那里有我们的回忆，那里是我们共同的家。我们在等你回来，泽西。我们知道你现在只是迷路了，你也在很努力的找回家的路，对吗？我们会在家里等你，但是不要让我们等太久，好吗？”
幸村轻抵上泽西的额头，轻轻地叹息，“泽西，我喜欢你，我很想你。”

　501病房里，传出悠扬的小提琴声。
实习护士甲指指501的房门，“真是羡慕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呢！竟然有五个这么帅气英俊，温柔体贴，痴情专一的男朋友。要是我，爬也要从阎王殿里爬出来。”
护士乙眼里闪着红心，“你不知道，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长得就跟天神下凡似的。”
实习护士甲瞪大眼睛，“真的？”
护士乙摆摆手，“据说那个男人是为了保护他的男朋友们，单挑二十几个打手，后脑勺挨了一棍，身上也中了一枪，活下来都是个奇迹呢！”
实习护士甲双手合十，“真是感天动地的爱情啊！神啊，就让他早点醒过来吧！”

忍足放下水晶小提琴，小心地将小提琴放入包里。
　“泽西，今天我拉的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哦！好不好听？”忍足的手指带着迷恋，轻轻地掠过泽西的眉毛，闭着的眼睛，秀挺的鼻子，最后到泽西的唇，指尖在唇瓣上流连。
　“你到底还要睡多久？你就不怕我被人拐走了？昨天又有几个美女对我抛媚眼，是长腿美女哦！腿很长很美，真的很长。”
忍足耸耸肩，“虽然我经得住一时的诱惑，但这不代表我经得住一辈子的诱惑。要是我哪天真的跟长腿美女跑了，你哭都来不及。”
　“我喜欢长腿的人，你是我见过的腿最长的人。”所以，我喜欢你。
末了，忍足补上一句，“Kabaji不算。”

手冢把百叶窗拉上去，“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很温暖。”
手冢坐在泽西的病床边慢慢翻看《世界名山写真集》。
阳光穿过窗户，给两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我不太会说话。可是医生说，要常常对你说话，这样对你有好处。”手冢微微有些不自然，“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愿望，我希望能和心爱的人一起去登山，然后站在山顶上看日出。”
手冢微微侧头，将手轻轻地覆在泽西身侧的手上，“等你醒了以后，我们一起去登山，好不好。”
茶色的碎发下露出一截粉色，凤眸里的蕴满了丝丝缕缕地温柔。

迹部轻咳一声，翻开精装限量版的莎士比亚剧本，“本大爷今天给你接着往下念。”

　“凯普莱特夫人：晚安！早点睡觉，你应该好好休息休息。　
朱丽叶：再会！上帝知道我们将在什么时候相见。我觉得仿佛有一阵寒颤刺激着我的血液，简直要把生命的热流冻结起来似的；待我叫她们回来安慰安慰我。奶妈！——要她到这儿来干么？这凄惨的场面必须让我一个人扮演。来，药瓶。要是这药水不发生效力呢？那么我明天早上就必须结婚吗？不，不，这把刀会阻止我；你躺在那儿吧。（将匕丄首置枕边）也许这瓶里是毒药，那神父因为已经替我和罗密欧证婚，现在我再跟别人结婚，恐怕损害他的名誉，所以有意骗我服下去毒死我；我怕也许会有这样的事；可是他一向是众所公认的道高德重的人，我想大概不致于；我不能抱着这样卑劣的思想。要是我在坟墓里醒了过来，罗密欧还没有到来把我救出去呢？这倒是很可怕的一点！那时我不是要在终年透不进一丝新鲜空气的地窟里活活闷死，等不到我的罗密欧到来吗？即使不闷死，那死亡和长夜的恐怖，那古墓中阴森的气象，几百年来，我祖先的尸骨都堆积在那里，入土未久的提伯尔特蒙着他的殓衾，正在那里腐烂；人家说，一到晚上，鬼魂便会归返他们的墓穴；唉！唉！要是我太早醒来，这些恶臭的气味，这些使人听了会发疯的凄厉的叫声；啊！要是我醒来，周围都是这种吓人的东西，我不会心神迷乱，疯狂地抚弄着我的祖宗的骨胳，把肢体溃烂的提伯尔特拖出了他的殓衾吗？在这样疯狂的状态中，我不会拾起一根老祖宗的骨头来，当作一根棍子，打破我的发昏的头颅吗？啊，瞧！那不是提伯尔特的鬼魂，正在那里追赶罗密欧，报复他的一剑之仇吗？等一等，提伯尔特，等一等！罗密欧，我来了！我为你干了这一杯……”

迹部“啪”得合上书，“本大爷现在觉得莎士比亚简直就是杯具之王。都是因为你。”
迹部轻扫了泽西一眼，抚上眼角下的泪痣，“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啊？都已经整整100天了。你以为你是睡美男么？要不要本大爷给你造一具水晶棺材啊！”
　“本大爷有时候想如果你成了本大爷的哥哥，一切会怎么样？如果你是本大爷的哥哥，我们就能从小一起生活了吧！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听见父母亲的争吵。好像是，母亲哭闹着想要离开家，找一个人。父亲不准，最后无奈地在一旁安慰母亲。本大爷当时还以为母亲是不要我和父亲了。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是想去找你。你别指望本大爷会叫你一声‘哥哥’，那是不可能的！本大爷才没有那么不华丽的爱睡懒觉的‘哥哥’呢！本大爷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一个不华丽的人。啊恩？”迹部指着床上的男子，“我们已经商量过了，等你醒来，我们就一起生活。一起永永远远的生活下去。你以为本大爷乐意么？实话跟你讲，一想到要和别人一起分享你，本大爷是一千个不乐意一万个不乐意，但是本大爷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你以为本大爷心甘情愿么。我想他们也是。你就看在我们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和你一起生活的份上，快点心甘情愿地回来吧！你这个混蛋。”
其他四个少年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迹部。
幸村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