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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杏回墙来-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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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起来,给你个惊喜。”墨枫将她抱了起来,催着她换衣服。
  “我要睡觉。”岩惜的身子挣扎着,往被子里缩。她哪还有那激情,夜夜被墨枫想着法子折腾还不够,连早上也不放过她,她现在只想睡觉,身子散架的不想动。
  是的,笑她吧,她就这点出息了,被墨枫圈养成这模样了。她是他圈在笼子里鸟,他每天丢来食物喂她,逗弄着她,她就安心的呆着,等着他回来。
  虽然不肯起床,可在墨枫的再三催促下,岩惜还是挣扎起身换了衣服,任他拉着往房厅走去。
  饭桌上放着一盘虾,金灿灿的大虾。岩惜两眼发亮,连吞了好几次口气,甩开墨枫的手,鬼迷心窍走了过去,用力的吸着虾的香气,嘴巴只差没跟盘中的大虾来个亲密触,可她没敢咬下去,要是出了一身红疹,该怎么办?
  “坐下来。”墨枫将岩惜抱坐在他大腿上,拿湿毛巾擦了擦手,拿起盘里的大虾,去掉壳,递给岩惜嘴边,“吃吧。”
  岩惜吞了吞口水,困难道:“没有红疹?”
  “不会再有红疹了。”
  话刚说完,虾就被岩惜咬去,连带的是他的手指。墨枫小心的抽出手指,上面有两个牙印,微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剥大虾。
  “没有了吗?”望着桌上那一堆的虾壳,岩惜舔了舔嘴,意犹未尽的开问。
  “今天只能吃这么多,明天再说,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墨枫拿手帕擦去她嘴边的油渍。
  岩惜坐在墨枫怀里低头对了很久的手指,然后抬起头,用黑亮的眼眸望着墨枫,“枫,要是我跟你走,你会给我吃虾么?”
  “会,你想什么虾都行。”
  “那……那我跟你走吧,你只给我虾就行了。”
  “虾吃多了不好,不能顿顿给你虾,你还可以有其它的。”
  “那……那我给你生宝宝,你顿顿给我虾吧。”闪亮的黑眸满是期待,想卖掉将来的孩子来换虾。
  “虾吃多了不好。”墨枫坚持着。
  “那……那……那……那我还是跟你走吧,记得要给虾我。”看吧,她是只用虾就可以养活的宠物。
  “好!”早知用虾能解决一切问题,他早拿虾来了。
  “我怎么一下子就能吃虾了?”
  “我让李炎配了药,你吃了肯没事。”
  岩惜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以前为什么不给我吃那药?
  “以前……忘了。”
  “墨枫,你去死吧!”岩惜一张嘴,咬住墨枫的脖子。
  ……
  考虑了良久,岩惜还是决定去如月阁。要走了,想再看一眼墨筝呆了两年的地方,那时有他的影子,他的魂。
  站在分叉路上,岩惜望着冷月阁的路,百感交集,最终去了如月阁。为了不打扰人,她特意选了午后,正是午睡的好时辰,如月阁静悄悄的。
  往事一幕幕浮上眼前,院子里,墨枫抱着墨筝摘橘子花;墨筝拿着小纸鸢,身子不稳的跑向墨枫,“爹,要放,要放,娘,一起,一起来……”
  岩惜眼酸酸的逃离了院子,往走廊拐走,走到墨筝的房间,刚想伸手推门,里边传来一阵细细的交谈声。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以后不再来踏进如月阁一步。”肖月如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岩惜在门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自墨筝死后,她也没再踏进如月阁一步。肖月如养了墨筝两年,现在……一定比她还难过,无助。
  “我只是想来看看筝儿住的地方,却没想到你会这房里。”墨长风的声音夹着无奈,沧桑。
  “筝儿活着时,你没走进这房一步,现在他死了,又何必假惺惺呢。走吧,不要再来了,你我的缘份尽在此了。”
  “月如,你……怎么说的这般话,我又哪做错了。”
  “是吗?你做过什么你不知道?墨长风,为什么当年我要答应嫁给你,如果没有你,我该活的很平静。”
  “月如,如果我有做错的地方,你说我改。我知道,对于筝儿,我是冷落了,当时我就不让你养他才对,自他死后,你不吃不喝的折磨自己,何苦呢……”
  “啪……”屋子响起一记响亮的巴掌声。
  “你知道我会有今天的反应,你还下的去手?”肖月如怨恨的声音在屋里响起,“他是你孙子,你的亲孙子,他叫你爷爷,是墨家的香火,你怎么……怎么下的去手呢?你晚上不做恶梦吗,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门外的岩惜身子怔了下,忙扶住石柱,喘不气来。不会的,不会的,她猜想过这答案千万遍,却一次次的找理由抹杀掉,她告诉自己,不是他做的。
  “他根本就不该存在,他会毁了整个墨府,毁了墨澈。墨澈就要迎娶公主,筝儿在一天天长大,难道你想为了这个孽种,毁掉所有的人?”
  “孽种?呵呵……墨澈的孩子竟是孽种,我养了两年的筝儿是孽种?枫儿就要带筝儿离开你们的视线了,为什么你们还要这样做。他会在月离谷长大,不会碍你们一眼,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声音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不可能走的,那女人不会跟枫儿走,她跟澈儿整天眉来眼去的。你不知道澈儿看她的眼神,他晚晚徘徊在白玉阁,他根本就喜欢上她了。两人纠缠不清,到时公主过门了,这一切都会毁了澈儿的。当年他就做错了,现在还不知悔改。两人整天眉来眼去的,不是有奸情是什么!”
  “所以,你就杀了筝儿,毁了这乱伦的证据?呵呵……呵呵,墨长风,报应,呵呵,就这是报应,你断了墨澈最后的香火,偌大的丞相府,后继无人,呵呵……”
  “月如,你……你说什么?”惊慌,难于至信的声音响起。
  “我说,墨府后继无望,墨澈他,这一生,不可能再会有孩子了。”
  “啪……”门外的岩惜失足跌坐在地,泪无声的滑下。墨筝的死,是因为她,是因为墨澈……是她杀死了墨筝,是她杀的。
  门被打开,满脸泪痕肖月如惊慌失措的望着跌坐在地的岩惜,无策的捂住嘴。怔了半响,失措的踏出门槛扶起倒在地的岩惜。往房间走去,没有看一眼愕怔在房里的墨长风。
  “是我杀了筝儿,是我杀了筝儿,是我杀了他,哈哈,是我害了他……”岩惜笑着喃喃自语,任由肖月如扶着走。
  肖月如将岩惜扶进房,却只见她痴痴的笑,泪流着脸颊往下,湿了衣裳。她一把跪在岩惜面前,哽咽道:“对不起,是我没看紧筝儿,要不然他不会死。”
  “是我杀了筝儿,是我杀了他……”岩惜痴傻着,不断重得着。
  “你跟墨澈间三年前就断了,是他纠缠于筝儿,你也别怪他,他只是想要儿子,要怪,就怪造化弄人,是老天给我们开了个玩笑。就这几天而已,枫儿就要你们离开了,一切都结束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子?”
  岩惜低头望着肖月如,这个幻月般美丽、坚强的女人,她正在跪在她面前。
  她脚一软,也跪了下去,“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孩子……”肖月如抱着岩惜,“原谅枫儿,他不知该怎么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他开不了口,告诉你筝儿的死因。是我求他,求他放下这一切,放过他爹,放过墨家的人,你不要怪他……”
  “那谁,谁来放过筝儿,谁来放过筝儿,他什么都不知道……”岩惜笑了,推开肖月如,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跄的走出了房门,“谁来放过筝儿……”
  留下房里的肖月如,失声痛哭……
  岩惜失了魂的走着,她的世界没了,筝儿没有,这一切的一切,要是她没到来,或许都不会发生。
  “大嫂……大嫂……”
  岩惜抬起头,对上墨澈的眼眸,他的眼神不再只是冷漠,带了暖意,轮廓温和了。
  “大嫂,你没事吧?”墨澈眼内闪过一丝着着,伸在半空中的手欲去扶她的手犹豫了一下,缩了回去。
  岩惜扯扯干裂的唇,声音沙哑道:“我没事,没事,没事……”
  几句话耗尽了她所有的意气,她竖持着,不要倒下,抬起灌铅的脚,往前走。
  墨澈伸手拦住了她,“他……他走了……”
  “谁?谁走了……”
  墨澈犹豫着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岩惜手发抖的接了过来,无力的撕着信角,好几次才撕开,将信展开。
  小岩:
  我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看着你跟他在大雨里相拥,我相信了,你是爱他的。原以为,我会更恨你,更不甘心。我等了三年,还是没有你的爱,我要的,你给了别人。
  当年的我们太年少,年少到你还没有辨别出对我的不是爱情时我就已经死了,你一直认为自己是凶手,于是你内疚、自责,折磨自己、不让自已好过……
  可是我们忘了,爱情是不由人控制的。如果不是当年我接受不了你的话,冲了出去,也不会死了。小岩,这三年来我一直不肯承认事实,我告诉自己你是爱我的。可是看着你们相拥,我再骗不了自己了,可莫名的,三年来的恨意却全消失了。也许是到了该放手、离去的时候了,我等了三年,虽然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可我还是开心能再次见到你,并且不再作茧自缚,反而认清了,我并没有想像中恨你。
  小岩,忘了我,去抓住你想要的,爱情,没有谁欠谁!
  承诺
  信,随风飘落,眼前的墨澈不再冷漠,是因为承诺离去了,是她,也是因为她。
  岩惜落魂的走了出去,墨澈滋味百生的看着她离去,没了阻止的理由。
  人来人往在大街,千姿百态的人群,从身边匆而过,没带着什么,没留下什么。
  岩惜走着,麻木的走着,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墨筝死了,因为她;只知道承诺魂飞魄散了,因为她。三年前,他因她死了,三年后,他因她魂飞魄散。都是因为她,全是因为她。
  凄凉的风,萧索的雨,刺破夜空的闪电,鸣人的惊雷,吞噬一切,又包容了一切。
  岩惜不停的走,她不敢停,就这样一直的走,哪怕脚已完全麻掉,肿掉,她就想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一次次,跌掉,再爬了起来,她不想停下,她只想,走的远远的,不再……伤害任何人。
  伴着闪电划过,巨雷紧拉着砸了下来,岩惜倒在一棵树上,风雨打乱她的头发,曾经流光闪烁的眼眸,如今已是空洞,失了生命。
  “墨……枫……”
  呢喃两字,被风雨侵蚀……
  风雨里飘摇的夜伴着千年孤寂的人,雷电劈下,惊破夜色。
  如此不安分的夜,有人迎着风,踏着雨,一路跟在她身后。他手里撑了把伞,却是全身湿透,只能站在不远处望着她,那绝望的她,扯痛了他的心扉。
  她痛,却不知,他更痛!
  最终,他缓缓地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
  有双温暖的手揽住她,岩惜抬头,望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有双黑亮的眼眸,及温暖的手。
  “跟我回家吧。”
  岩惜动了动苍白的唇,喉咙火烧般疼,“你……是……谁?”
  她看不清他的脸,整个天地都在转动,伸出去摸他的手,半空中无力划下,她的身子,软软的滑了下去。
  他将她揽入怀里,抱着她往远处走去,她好像失去了知觉,身子却不由跟着他的脚步。
  “不要,不要……对我好……”
  “小岩,回来吧,我没钱买吃的了,快把卡拿过来。”高望的声音自黑暗的角落响。
  “小岩,这妞不错,但是她嫌我丑,你上,搞定后记得叫我。”东川皓好色的声音响在了夜空。
  “小岩,快回来,我做了很多好吃的,再不来我全吃了。啊,对了,你爸明天回来,还不快点过来。”杨平声音也不甘的响起。
  黑暗中,三人吵杂的声音不断吵着她,不肯让她安心肯去。
  “娘,我在这里,娘,筝儿在这里,娘,快来陪我,筝儿好怕,只有我一个人……”墨筝的哭声在另一头响起,不知扯痛了谁的心。
  “小岩,快过来,我等你三年了,你说,你爱我,不会再放手的,快过来。”是承诺,是他在叫他。
  岩惜在黑暗中,两边的声音不断响起,让她头痛欲裂,她不知,该往哪边。
  有一双眼眸,出现在黑暗中,就那样望着她,那伤受伤的眼眸,有着深深的孤寂……

  残生

  疲倦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还活着,呵呵,为什么还活着?就这样消失不是最好的结局么?
  在床上躺了半天,意识却越来越清醒,墨筝的死,墨澈的魂飞魄散,像无数刀尖刀,将整个人活活肢解掉,那般疼痛,却异常清醒。
  好似睡了很久,很多声音在叫我,是他们在叫我,让我回去,或是……跟他们而去。每每要离去,有一双眼睛,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望着我。我看不见它,却感受的到它的存在,它好似带了难于言语的伤,从千年的光阴中穿棱而来,只是看着,就能让人心痛的死掉。
  我知道,那是……墨枫的眼睛。
  这是哪里?
  生硬的木板床,挂满蜘蛛丝的锥形竹棚,吃力的挣扎起来,脚触到冰凉的地板,恍如隔世。
  双脚着地,瞬间天晕地转,膝盖一软,砰然倒地。身子使不上一分力气,无力的抽搐了两下,卷成一团,微弱的喘着气,喉咙火烧般疼,整个人很烫,视觉开始模糊。
  这是在哪?
  那时,我好像走着,一直在走着……然后有一个人,他扶了我,带着我离去。我不知他是谁,脚却一直跟着他走,走了很远的路。
  从那以后,好像一直在晕迷着,冷热交替,一会在风雨里行走着,一会在刀尖油锅里跪行着。我好似在喃喃语着,说了什么,却已记不得。只知道,有一个人,他暖暖的手一直握着我的手,就这样握着,仿佛要到海枯石烂般,没有松开。他在说话,很小声,不清楚,却一直陪在身边。他给我抹汗,盖被子,又似,灌我汤药。至今,喉咙还有苦涩药味残留。
  门,被打开,先是一抹阳光,是黄昏光,斜照进来,带了沧凉。接着的,是一条影子,一条被夕阳拖的老长的影子。
  脚步很轻,怕吓着任何生物,影子离我越来越时,逃脱出夕阳的牵绊,站在我面前,躲住了光线,让人置身于阴暗中。
  那是一双旧靴子,很旧,似几年没洗过,带着陈年的污渍及新染的潮湿泥土。再上是灰色的被子,膝盖向前弯,他人单膝跪地,伸手将我揽了起来。
  他穿着一身灰色粗布衣,黑亮的眼眸望着我,很亮,能看穿世间万物,眼中带了淡淡的笑意、忧虑。
  “杨……平……”
  喉咙似要撕裂,血腥涌向上来,缓缓溢出我嘴边,淌在那抱紧我的胸襟上。
  不是他,不是墨枫……那就好,只要……不是墨枫……就好,眼前一黑,我晕厥了过去。
  杨平一直在照顾我,天天熬好药,放在床边。刚开始,他劝我喝,一直逗着我说话,扮鬼脸,笑的很烂灿。只是我听不到他在讲什么,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药一直放着,他温了好几次,还是冷了。
  再后来,他不劝我喝药了,直接捏开我下颚,撬开我的嘴,将药往里灌。可药还是全流了出来,我喝不下去,连咽的力气都没有,更似乎是……不想喝。
  扬平见药汁全流了出来,于是,放下碗,走了出去。他没有再进来。我晕迷了好几次,屋子静悄悄的,门紧掩着,一直没有开过。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又退了出去,我却一直活着,麻着……
  我看到墨筝,墨澈抱着他,站在床前。墨筝笑望着我,“娘,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一起,爹会照顾我们的。”
  爹?是……墨澈么?
  墨澈笑对着,满腔的温柔,不再冷漠,“小岩,我跟筝儿等你很久了,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不会让你再受伤。”
  墨澈?不……是承诺……
  我不由的微微笑,似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滑下,手,情不自禁的伸向他们。
  走,一起……走的好,幸福,就在触手可即!
  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是吗?
  可为什么为哭呢,不是该笑么?
  脸,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从嘴边流出,腥味散向空间。
  床前抱着墨筝的承诺不见了,我抬头,是杨平,他站在我面前,望着我笑,手随意垂在身体两侧。如不是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我不敢怀疑,是他……打了我。
  用手摸向脸,已是高高肿起,我无所谓的擦掉血迹,“呵呵……杨平,你……扰了我的好事。”
  声音依旧沙哑,喉咙干燥的没有一滴唾液,火烧的疼,四周的影物不再模糊,慢慢清晰起来。
  杨平没有说话,手一伸,揪住我的衣领,将我从床上拖了下来,膝盖用力一顶,撞在我小腹上。
  小腹一阵剧痛,一口鲜血从口中呕喷了出来。手臂一阵扯痛,身子随即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我似乎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浑身的剧痛让人喊不出声。
  我被摔在地上,血从嘴里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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