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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欲成魔-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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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很美,不染尘俗的空灵之美,长大之后我总是忍不住怀疑,这个喧嚣世故的城市,怎么会生出她那样纯净无暇的女子,而我那并不脱俗的爸爸,为什么放下美得仿若精灵的女子而去外面找那些庸脂俗粉。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并不是拥有美丽就能拥有一切,并不是每份感情都会有回报,等待换来的,并不一定是那个人的回眸一笑。
很小就认识芯念,那个时候她是我的同桌。每天她都会自己带盒饭吃饭,里面是我从没吃过的饭菜,芯念总会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那样平凡的饭菜,我却未曾吃过,因为那是妈妈亲手做好,盛在饭盒里,再小心放入书包,那里面,有亲情的味道。
十五岁那年,我一直静如止水的生活被投入一块小石子,激起层层涟漪,改变了我的一生。那一年,学校门口经常会有一个男子,穿着白色衬衣,深色牛仔裤靠在校门不远处的大树底下,或许他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或许他是在等什么人,一日一日,我每日从他身边经过。
他今天锁着眉头,好像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他今天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是要送给他等的人么?他今天没有出现,是有什么急事了么?不知不觉中,每天经过的时候偷偷看他一眼似乎成了必修课,而臆测他的生活成了每日的习惯。
那时芯念总会暧昧的看着我说我是喜欢他了,其实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对爸爸妈妈我谈不上喜欢,从他们身上我感觉不到除了责任以外的东西,对芯念我谈不上喜欢,每天跟她嬉笑打闹,好像是很顺其自然的事情,对我身后的余氏集团我谈不上喜欢,拥有它,从我出生起就是理所当然的。
三百六十五日,我从漫不经心在他身前走过,到有意无意与他擦肩而过,最后刻意制造意外让他注意到我,或许是我天生强烈的自尊心在作怪,或许我是真的有些喜欢他了,我不明白从小在别人眼中美得如天使般的我,为什么他从来不会多看一眼?从来被男子趋之若鹜的我,终于在他这里找到了例外。
我开始想尽办法引起他的注意,可是不管我打扮得多么显眼,不管我和芯念的欢笑声有多么响亮,不管我在他面前摔得多么严重,他始终淡淡扫过便将眼光放到校门口。一向骄傲的我从来不肯承认我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不肯承认我在处心积虑接近一个从来没跟我说一句话的男子,可是那一天,在我决定放弃对他的注意而刻意晚了半个小时走出校门的那一天,我毅然放下所谓骄傲,所谓矜持,决心让他,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那一日,天空有些阴沉,淅沥细雨瞬间变大倾盆而落,我让芯念先回家,自己躲在教室让自己不要去想他是否还站在大树下,今天是否带了雨伞,他所等的人,是否今天仍旧迟到。教室里的人一个个走掉,窗外的雨水哗啦啦湿润人心,突然有那么一丝伤感,有那么一丝落寞,今后,就要与那男子说再见了。然而,将视线转移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他居然站在门外,头发上占了些许水滴,白色衬衣上点点暗灰贴在小麦色的皮肤上,裤管上尽是泥水,手里的雨伞湿漉漉,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伞尖流下,他就静静站在那里,从来淡淡的脸上有了温暖的笑意,他,终于看到我了,那一刻,心脏无法抑制的剧烈跳动,窗外的雨声成了世上最动听的乐章,我能感觉到自己被雨水包围,在雨中沦陷。
身后不期然传来清脆的女声,声音里掩不住的兴奋,她喊道:“玄夜!”
高高飞扬的心蓦地落地,耳边清晰的听到它叮咚破碎的声音。教室最后一排,那个毫不起眼的女生,带着单纯得有点傻气的笑容,一蹦一跳到他身侧,挽住他的手臂,他抬手替她挽好耳后的散发,满是笑意的黑眸里盈盈全是她一个人的影子。从来不会有人这样温柔的对我,从来不会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看着眼前笑得恣意的女子,我知道有种嫉妒的情愫在心底滋生。
她叫玄落,我们同班一年我却从未注意过她,只因她太平凡,太不起眼,而我是众人的焦点,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一群人围绕,因为我漂亮,我才艺出众,我是余氏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儿,全市甚至全国最大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要接近她很容易,她总是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教室一角,不会主动与人讲话,是单纯?是无知?是愚蠢?我管不了,无论与他相处是难是易,为了那个叫玄夜的男子,我都会想尽办法接近她。
她对我的亲近似乎很高兴,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与我无话不说,原来玄夜是她的哥哥,原来他们是在三年前来到这个城市,原来玄夜并没念书,而是凭借自己超凡的能力早早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公司。
我与芯念向来形影不离,玄落很自然的与芯念也成了朋友,芯念当然知道我接近玄落的原因,对于玄落,她也如我一样,总是敷衍了事。我总是暗自嗤笑玄落的愚蠢,她会推掉玄夜的等待,每天与我们一同放学回家,她会在马路边等我们等到迟到还不知道我们早就在学校,她会听信芯念的胡说八道找遍整个H市替她买她形容的小吃,她会毫不犹豫在我们的唆使下做各种各样的傻事……我从来不肯承认那是她单纯,这个世界太过复杂,这个城市太多诱惑,我不相信她逃得掉这无处不在的污染。
玄落经常带我们去她和玄夜的家,那栋别墅不大,很是温馨,仿佛处处都可以看见两个人幸福的身影。我没问过她爸爸妈妈的事情,因为每次说到“家”,玄落脸上的笑会消失,然后呆呆看着我们,泫然欲泣。记得有一次我们三个去郊区的寺院拜佛,我们说好每个人在佛前许下三愿,互相交换保存,只有全部实现了才可拆开来看。手里拿着玄落的三个愿望,我当然不会信守承诺,拆开来看,第一愿爸爸妈妈在天国幸福安康,第二愿玄夜与安安白头到老,芯念与李勋杰心意相通,第三愿玄落不再被人遗弃。
心中某个角落微微泛酸,那个时候她已经知道我喜欢玄夜,也知道芯念暗恋李勋杰多年。她和芯念总会想各种办法凑合我和玄夜,我和她也会出主意让芯念引起李勋杰的注意,如果除去一开始我们接触她的动机,似乎我们三个真的是知己知彼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只是我一直不愿承认,我真的把她当做朋友了。
那一日我和芯念又想出法子整她,明知道她害怕一个人,偏偏约她在余氏大楼顶层去看流星雨,晚上八点之后楼顶的大门会被保全锁起来,我们想要看看她一个人在那样孤单寒冷的地方呆一个晚上是否还能对着我们有那样纯净的笑容?
那夜星光灿烂,几乎抢走月亮的光辉,我呆在空荡的家里,似乎体会到玄落孤单一人的孤寂冷清。鬼使神差的,慢慢走到余氏大楼前,找到保全拿了钥匙,悄悄到顶楼才发现芯念也正着急的在门前徘徊,我们相视一笑,都明白对方心中的想法。
那天芯念跟我说,玄落是她的朋友。从那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对玄落使各种各样的恶作剧,我们好像真的亲密无间了,可是芯念似乎与我越走越远,而与玄落愈发亲近,可是妈妈看到我们三人合影时的表情,可是爸爸连夜赶回家中的焦急,让我感觉到,这个朋友,似乎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妈妈说玄夜与玄落不是亲生兄妹,妈妈说我和玄落才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姐妹。爸爸说不能再对不起逝去的哥哥,爸爸说要接回玄落。爸爸和妈妈,这对十几年说话不超过百句的夫妻,仿佛一夜之间找到共同语言,居然一同在书房呆了一整晚,只是那个共同语言,不是我。
我感到害怕,原来我认为说不上喜欢的东西突然变得无比重要,爸爸妈妈不曾太多的关心我,但至少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只要有空他们也会嘘寒问暖;与芯念做朋友不过是机缘巧合,不讨厌,便每天一起了,可是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她身边的那个人一直是我;余氏集团我曾认为从我出生它便理所当然会是我的,事实却告诉我,它本该是玄落的。
对了,玄夜,还有玄夜,那个慢慢引起我注意,最后让我痴恋的男子,从来对我拒之千里,每次玄落为我们创造独处的机会,他都会找借口走掉,只是我不愿在玄落面前提起,不愿让她觉得我是如此失败。那个好似冷情的男子,对这个妹妹却视若珍宝,我刚跟玄落接触一段时间后他曾单独找过我和芯念,他说玄落没有六年的记忆,六岁前她是痴傻儿,让我们不要企图利用她的单纯欺骗什么,当时我只有苦笑,原来她,就相当于一个十岁的孩子么?
以前我一直以为玄夜对玄落只是哥哥对妹妹般的保护欲,妈妈却说他们不是亲兄妹,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什么,玄夜看着玄落时眼里不知名的情愫,玄夜对着玄落笑时溢出的温暖,玄夜对玄落宽容到放纵的宠溺,所有那些,怎么会仅仅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
是我自己太过愚蠢,没有因为接近玄落而得到玄夜的心,反而丢了我仅有的亲情与友情。
我求妈妈,哭着求了妈妈一夜,求她不要认回玄落,我说我会像对妹妹一样爱护她不让她受委屈,我说我有的东西都会分给她一半,但是不要接回玄落。如果接回玄落,是不是爸爸妈妈对我仅有的关心会被对她的愧疚抢走?如果接回玄落,余氏继承人的光环是不是就转移到她的头顶?如果接回玄落,玄夜是不是就会不再以哥哥的身份自处,光明正大的开始追求玄落?所有这一切,都是我不愿看到的,所以我生平第一次求人,还是求的自己的妈妈。
妈妈终于同意了,她说她会跟爸爸说。我不知道妈妈跟爸爸说了什么,那天下午,爸爸心脏病去世,我终于,也成了半个孤儿。
妈妈再也坚持不住,每日处理了公事就关在一间小客厅里闭门不出。我坐在爸爸妈妈曾经恩爱的新房里,看着窗外落叶一片一片,是不是,我错了?
在妈妈许久不曾进过的这间房里,我发现一本封尘许久的日记本。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妈妈会有那样空灵的气质,为什么爸爸会常年不归家,为什么玄落经常一人出游,为什么她每三个月都有几天异常苍白,为什么爸爸妈妈一得到玄落的消息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接回她……
可是,这一切与我又有何干?为什么牵扯着我的命运?
我费尽心思找到玄落与玄夜来到这座城市之前的经历,查到当年他们父母那出命案,当然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一旦玄夜知道真相,他还会无怨无悔的默默爱着玄落么?
或许是天都帮我,李勋杰突然接受了芯念,而条件就是玄夜公司的隐秘资料。要拿到那些资料,在外人看来或许很难,可是玄落,那个天真到愚蠢的玄落,毫不犹豫答应芯念,从玄夜电脑上拿到了。
芯念从十二岁起就默默注意着李勋杰,她本来是一个标准的温顺淑女,有一次听说李勋杰喜欢爽朗的女子,立刻简短了头发,再也不穿连衣裙。李勋杰让她做的事,她从来都如圣旨般照办,但是我没想到他们会在玄夜面前演那样一出戏。玄夜像发怒的狮子完全失去控制,我却是心下暗喜,他现在这样误会玄落,一旦知道父母死亡的真相,他和玄落,就真的完了。
所有事情都如我所料,只是我以为会是玄夜抛弃玄落,没想到却是玄落离家出走。玄落一走,玄夜三魂丢了七魄,连公司都不管四处去找。我动用余氏的财势,不着痕迹的屏蔽掉所有玄落的消息,疯狂找了几个月没有结果,玄夜终于放弃。玄落注定活不过二十岁,我以为玄落走了,玄夜最终会注意到我,所以我心甘情愿的等。
玄落走后芯念和李勋杰分开了,芯念说人都是如此,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暗恋李勋杰那么多年,真正在一起之后却发现并不适合自己。她后悔为了那样一个卑鄙的男人伤害最好的朋友,她让我帮她找到玄落,我淡淡笑着,找回玄落,让她回来抢走我即将要得到的一切?
一年时间,我不知道是余氏哪个蠢货办砸的事,玄夜查到玄落正准备坐火车返回H市,而我正在欧洲旅行,根本没有办法阻止玄夜,或许是玄落根本没那个命,火车居然出轨了。在欧洲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知道自己是喜是忧,不停安慰自己,她迟早要死,如今不过早了几个月而已,况且她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打电话给玄夜,听到他疲惫的声音,想要安慰他,哪知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说早就知道是我在其中搞鬼,说就算是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玄夜对我一向冷淡,却从未这样厌恶。或许人心都是难测的,我一直按照自己的想法推测别人的心情,却不知,事情可以预料,人心是最难把握。
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我撑开笑脸站在玄夜家门口,希望他见到我也会高兴,开门的竟是玄落,已然毁容的玄落。
一年不见,玄落变了,不再柔弱,不再无知。她居然知道了自己的病因,坚定决绝的让我告诉她我是从哪里得知。看着曾经清澈的双眸不再明亮,曾经单纯的脸庞满是戒备,我落荒而逃,原来,我也是这个世界的污染物之一啊……
既然玄落回来了,我也不与她争了,反正她只剩几个月的命而已。可是妈妈自杀了,在见过她之后,割腕自杀了。鲜血染红了浴缸,惨白和殷红,从此映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妈妈在临死之前仍是执意要见玄落,半句话都没跟我多说。我知道,这个世界,终于只剩我一个人了。
看来妈妈还是会想到我,至少给我留了封遗书。遗书里却全是对玄落的愧疚,她说如果不是爸爸想要携款私逃在他们家的车上动了手脚,他们不会在夜路上遇匪,她说如果不是爸爸想要那笔巨大的遗产将还是痴傻儿的玄落丢到那个边远城市的孤儿院前,她不会孤苦的过了十六年,她说如果不是她为了爸爸给还是婴儿的玄落下蛊,她不会活不过二十岁。她叫余安落,我叫余安安,我们是姐妹,可是余家欠她,欠她的命,妈妈说用命还,欠她的钱,妈妈说用余氏还,只要把这世的债还清了,下一世,她还可以生在那个仙境般的苗寨,再也不会出来。
可是我呢?我亲爱的妈妈,你究竟有没有为我想过?
你们欠玄落父母的,欠玄落的,那是你们的债,凭什么要用我的一生来偿还?就因为她,打从我出生你和爸爸就形同陌路,我从没感受到家的温暖,就因为她,一起长大的朋友离我远去,渐行渐远,就因为她,我爱上的人永远不会多看我一眼,尽管我站在背后痴心守候,现在还要因为她,赔上你们的性命?再让我身无分文?
玄落的第三愿,不要再被人遗弃。她可曾想过,被人遗弃也是一种幸运,至少曾经拥有过。我呢?连被人遗弃的机会都没有。
余氏大楼上的风很凉爽,坐在栏杆上面,我真的很想回到两年前,那个时候我和玄落,和芯念还是朋友,爸爸妈妈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余氏也只有我一个继承人,就算那只是假象,我也想要假装拥有一切。只可惜,纵使天地如此之大,没有我余安安立足之地。
玄落向我伸出的双手透着温暖的气息,仿佛手里满满端的,就是我一直奢望的亲情,友情,爱情,我却清楚的知道,那些,都是假象。这个世界最会骗人,一旦我相信了,就会万劫不复。所以我拉住她,一起逃离这个可怕的世界吧。
下坠之前我突然想赌一把,放开了玄落的手。玄夜抓住她,双眸里仍是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我笑了,就算是临死居然还在奢望玄夜拉住的,是我,我释然了,不是我的,抢都抢不来,下辈子,我要静静等待属于我的幸福出现。
回归
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无根飘荡着,一时是玄月焦急的蓝眸,声声呼唤着,落儿你快回来,一时是影休嘴边似有似无的笑意,低喃着影休永远不会背叛玄落,一时是小青满是雾气的杏眼,哭诉着落落姐,我好想你,一时是安安掉下余氏大楼时解脱的笑意和双眸里满溢的玄夜惊慌失措的表情,一时是我悬在三十九层的高楼上,如小青当初对我一般,生生掰开玄夜拉住我的双手……
不期然的刺骨寒气袭来,将我拉出了无止境的飘零混沌,眼前星光闪亮,圆月当头,尽管是晚上,仍旧有雪雁不时滑过天际。
雪雁?玄月说雪雁只有在极北寒地才会出现的雪雁?那我现在在哪?全身冰冷,牙齿都止不住的上下打架,不会是梦,呵呵,玄月,我回来了,在安安拉我跳楼的那一瞬间我就想到了,如果我跳下去,一定是回到这里最好的机会。可是……玄夜呢?
“玄……夜……”身上只穿了两件单衣,声音因为寒冷而颤抖着,尽管微弱,在这空旷的雪地也是清晰可闻,“玄夜?你在不在?”
意识回到坠楼最后那一刻,我一根根掰开玄夜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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