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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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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换了一个大队，等待攻击命令。其他的联队在别的方向上的进攻都非常顺利，目前就只有自己的联队不仅攻击受挫，而且死伤惨重。这简直是帝国军人的耻辱！为了洗刷这个耻辱，他命令：各大队配属的火炮和师团的野战炮兵第5联队一起对河东制高点的###军阵地发动半小时的过饱和攻击。直到炸平该地为止。
接下来，双方欣赏了更精彩的一场“烟花”。在阵地上空落下的炸弹密度已经出乎任何人的意料。甚至出现了炮弹在空中相撞的奇观。日军看到此起彼伏的爆炸在对面的小山包上泛起涟漪，不由的欢声雷动。在他们眼里，即使是钢铁，也会被融化。
任江带着华中特别大队，躲在800多米远的地方。大部分人用手遮着脑袋，生怕被不知哪里来的弹片或者石块击中。强烈的爆炸声震耳欲溃，冲击波震荡耳膜，发出嗡嗡声。一群人痴痴地傻笑，包括任江自己。他们觉得鬼子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对着这么一个小山包动用这么多重炮，又炮击的这么卖命。这就是革命者常言道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吧。他们不是在娱乐战争，也不会假设自己没有离开阵地而后怕。这群还没有成熟的战士用他们最稚嫩的声音嘲笑着日本法西斯。中国人民是不会屈服，不会被炸怕的。即使战至一兵一卒，他们也会毫不畏惧。
任江没有忘记他们还在战斗。爆炸飘来的硫化物几乎让人窒息。但他还是命令所有人立刻按照原由要求挖三道简易战壕。众人知道此刻这些战壕对自己的生命意味着甚么。都异常卖力。张杰还是上前来询问为甚么在山背后挖工事？任江道：“原本第三军团占领居高临下的地形挖掘工事是很理智的。但是他们没考虑过日军重火力对于曝露在平原地形上的杀伤力多么巨大。所以一上来就吃了大亏，差点丢掉了阵地。我们不能重蹈覆辙。况且目前你看山上的动静，咱们能去挖吗？如果等炮击停止再去构筑工事是肯定来不及的。用兵之道在于奇、诡、险。敌人肯定没料道我们会撤下来，并且在后面抢修工事。等他们上来后，我们就可以出其不意地致敌死命。奇得是我们跑了，诡的是我们在山后侧修工事，险的是等会我们从下向上攻击。我这招儿恐怕会被正规军校毕业的高才生们笑掉大牙。这是违背正常原理的。嘿嘿，你可别传出去。这些话，一般人我不告诉他。”说完还冲着张杰鬼笑几声。
张杰若有所思地点头，仿佛他又学到不少知识。
漫长的三十分钟。日军炮兵几乎消耗掉了1/3的炮弹。在这样的攻势下，任何铁军都会被泥土所掩埋。长野佑一是吃一堑长一智，他只命令一个小队的兵力重新作试探性攻击。待命个大队都上好刺刀等待着前方的消息。一旦时机成熟，他们便会蜂拥而上。任江的华中特别大队这次和日军第5师团梁子结大了。不一口吞掉这支###军队，第5师团的任何人都不会答应。
搜索的尖兵已经抵近至制高点200米处，仍然未受到任何攻击。他们还是小心翼翼的前进，怕又中一次计。不过当这些鬼子兵发现原来的阵地和战壕已经荡然无存，###军连尸首都没剩下几具完整的时候，对后面准备冲锋的大队打出已经占领的旗语。
受到安全信号的日军冲锋大队，立刻像马蜂似的争先恐后的朝制高点跑去。他们都想最先踏上这片土地以洗刷刚才被###军戏弄的耻辱。可惜等待着他们的将是另一场更悲惨的教训。
在山包后，任江命令如流水般开始下达：“各连队进入预定战壕，手枪排和三连暂不参加战斗。一二连上膛待命。掷弹筒排朝原阵地进行每组10发自由射，开始！”
现在的制高点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鬼子，他们的指挥官正等待下一波出击的命令。山包后段居然“咚咚”声不止，眼尖的鬼子已经发现了从天而降的九一式手雷和后方的中国军队新阵地。那些即使已经发现状况不对的鬼子也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到处都是自己人，挤不过去。他们只好全趴下寻找弹坑躲避。可是已经被轰烂的山包哪里又有痕迹可寻。
也许是地形影响，掷弹筒从下朝上的效果不是太理想。但是鬼子依然被炸个正着。将一个枚手雷掷到人堆里的杀伤效果，很容易想象。鬼子指挥官又面临两难的选择，要不就直接冲击下部的阵地，对于居高临下的冲锋，己方还是占有优势的；要不为了避免伤亡就要后撤，这是他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刚才的伤亡其实不小，而相对于一个大队的兵力而言50多人的伤亡算不上甚么。
为了避免无还手之力，指挥官命令所有人对距离自己只有300米不到的###临时阵地发起最后攻击。三个多中队的鬼子呐喊着，咆哮着，匍匐前进，并与中国军队对射。11个掷弹筒小组架起了掷弹筒也开始要发射手雷。45个轻机枪小组冲在最先，卧倒后便响起了大正十一式那特有的“嗒嗒”声。
45挺轻机枪，使用点射，在居高临下的位置上，不得不说是占尽优势。其他使三八步枪的鬼子则翘着屁股一边射击一边朝下前进。尤其还不能忽视后边两倍与华中特别大队的掷弹筒小组。他们使用这些武器肯定比中国军人更得心应手。
任江不得不承认自己判断失误。他也没料到最后鬼子的攻击居然是用一个大队的兵力，而且到了跟前反而更谨慎。加上对方严重多于己方的机枪火力，又辅以地形优势。自己这个布阵肯定要吃亏了。
任江最后一咬牙。直接硬拼肯定一败涂地，不如博一把，走险的。他命令三连从交通壕撤到第二道战壕。所有人全部不许反击抵抗，躲入临时防炮洞。在部队立即行动的时候，鬼子的掷弹筒也开始了投掷，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任江身边的徐国栋被破片击中了太阳穴，猩红的血液顺着面颊下来，浸染了领襟。徐忠义为了去救他，也被机枪扫中脊柱，扑腾倒地不起。任江拉回了另两个呼喊着要上前抢救的徐家兄弟，即刻又是数发九一式手雷在附近爆炸。任江的行动挽救了另外两条生命。
他们还是孩子啊。战争的残酷在于从来不分辨好人、坏人、老人、小孩。只要是参战国的子民，都会受到他一视同仁的眷顾。
鬼子火力之猛烈是让任江想不到，仅仅不过几分钟，三连就牺牲了11人，警卫排和掷弹筒排伤8人，一连和二连伤亡15人。这主要因为一连和二连正好处在掷弹筒最佳破片的位置上。而三连离得太近，牺牲的人大多都是被机枪打中的。
1942年以前，日军驮马师团的单兵素质都是远远高于亚洲任何一国的步兵。任江不想让自己的兄弟们一露头就被打死，他也不想用无畏的精神去挑战该死的武士道精神。他收缩防御并不许反击，其实是为了……
持步枪的鬼子已经像蚯蚓一般蠕动接近了第一道战壕，并跃入其中，想以此为跳板攻击另两道战壕。45个轻机枪小组也顺势朝前移动射击。掷弹筒小组为避免在这么近的区域内伤到己方士兵，停止了发射。
任江命令三连将所有机枪火力顶在第一道战壕和第二道之间交通壕的口子上。
鬼子一个接一个地跳入第一道壕沟，人越来越多，挤得满满当当的。怎么会这样呢？虽然已经跃入壕沟的鬼子想阻止上面那些人，但是还是不断有人跳进去。任江心中狂笑不止：哈哈，整个一个猪圈。
中国人民七千年的智慧不会无缘无故地丢失。国军对付日军最妙的一招就是小板凳战术。倭寇顾名思义就是矮小的强盗。中国军人在挖战壕时就多掘一尺，宁可射击时站在小板凳上。身材矮小的鬼子跳入壕沟中，怎么也攀不上来。不容质疑他们的愚蠢，居然连搭人墙爬上来都想不到。或许他们各自不愿人踏着自己的脊背上去吧。任江鬼鬼祟祟地瞄眼看去，鬼子们的脑袋一会出现，一会隐没在地平线上。他们此刻一定像袋鼠般在蹦达。任江猜想。
这一切都是圈套，是任江的一招险棋。他将鬼子放进来的目的不光是羞辱鬼子这么简单。他命令所有人，在一分钟内朝第一道壕沟内掷出其所携带的所有手榴弹。任江自己拉开了导火索，停顿了几秒后才扔了出去。众人没有经验，刚拉响了导火索就纷纷投了出去，然后又赶忙拉第二个。
中国武侠小说中对于最高超的投掷暗器的手法被称作漫天飞花雨。现在手榴弹正是应该被称作这样的手法扔了出去。鬼子在看到尚未爆炸的手榴弹掉落下来时，起初还能马上拣起来扔出去。但劈头盖脸飞落的手榴弹岂是能拣得完的？
奇迹！这简直是一场战争史上奇迹。手榴弹的杀伤效果被放大到了极至。如同任江形容的那样，手榴弹扔进了猪堆里。一分钟内，第一道战壕内仿佛成了火沟，凄惨刺骨的嘶喊声一阵比一阵使人毛骨悚然。
仅仅一分钟，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有的鬼子眼睁睁开着手榴弹在脚下爆炸，他似乎成为了唯一几个看到手榴弹瞬间爆炸情景的“幸运儿”。有的鬼子坐了“土飞机”成为了于上帝最近的人。有的鬼子直接灰飞湮灭，化作春泥。也许这片土地上有了这些肥料，会在来年盛开一丛丛耀眼的映山红。又有的鬼子被气流震荡的七昏八素，昏厥于地，遭人践踏而亡。更多的鬼子终于在气流的“帮助下”跃出了壕沟。
这火的炼狱，让即使没有下去，但仍然靠的太近的鬼子也遭了殃。他们得到了一份贺礼，从天而降的无数自己人的焦尸断臂，让人几欲作呕。虽然他们曾经无数次杀害了中国平民，但当他们遭遇如此雷同的景象，鬼子也丝毫无法抵抗恐惧。马上就有人一阵抽搐的倒下了，口吐白沫。更有人直接就吓傻了，那放大的瞳孔就是最佳的证明。
虽然手榴弹雨已经结束，依然有全身是火的鬼子兵哭嚎着狂奔，直至被烧成焦炭后倒地。任江一边为自己杀伤如此多生灵祈祷上苍不要怪罪于自己的同时，眼睛中闪过一丝狡狯的光芒。这仅仅只是开始！
趁着冲到的鬼子神智不清之机，任江继续传令：一连、二连以无交替齐射的队型执行一号特种命令，连贯，打光2个弹匣下所有的子弹。6个排的毛瑟步枪和三八步枪“乒乒乓乓”地开始射击。一连和二连之间互相弥补不足，相得益彰。
没回过神的鬼子轻机枪小组在这样的排射火力袭击下，无法采取有效的抵抗。一个人胸口都射进数弹，真是死的不能再透了！这种情况下哪还有统计战果的余地。任江又一挥手，命令三连全架起小板凳对暴露在第一道壕沟外围的鬼子兵进行火力急袭。任江又告诉田丰毅，如果顺利，就对鬼子发起反冲锋。夺回第一道战壕。
鬼子遭受这么惨痛的伤亡后居然不退，还就地还击。
任江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掷弹筒排和反冲锋，如果这也无法打退鬼子最后的信心。那整个华中特别大队即使杀伤再多的鬼子，最后也是功亏一篑，全军覆没。
他最后用颤抖的声音下达了最后的命令！掷弹筒排打光最后的手雷后，三连由田丰毅率领，自己亲自带着警卫排发起反冲锋，务求最后一击，将鬼子打退。
战争毕竟是残酷的，有时即使你用尽智慧也会遇到需要用武力取胜的情况。这是万不得已不会用上的唯一办法。或是称作逼上梁山亦无不可。
掷弹筒排将最后的60枚九一式手雷一口气的朝鬼子的掷弹筒小组丢了过去。然后他们也掏出了手枪，却被任江阻止了。他们是战争未来的希望，自己就算牺牲，也不能让他们损失。
此刻的任江，终于展现出了一个英雄最纯正的一面。他拔出了改装的毛瑟手枪，一脚蹬在战壕上，一脸坚毅的表情。侧身大吼道：“同志们，为了身后的同胞。为了身后的祖国。跟我冲啊！”说完猫着腰跃出了战壕。
将有必死之心，则士无贪生之意。由于没有刺刀，一连二连又没有被允许一起冲锋。三连和警卫排的战士都拉开了保险，随着任江队长发动了决死的冲击。人们仿佛从任江身上，又看到了郝梦龄将军的身影。硝烟逝后，三连、警卫排几乎和鬼子剩下的部队展开了肉搏战。手枪打完子弹，没有换弹匣的时间。就直接扑上去撕咬。
鬼子的刺杀技术确实精湛。不过他们吃了华中特别大队几乎都是近战火力的亏，先倒下一大半。后面赶上来的鬼子挺着刺刀加入战团。往往是一个中国士兵击毙两三名鬼子后，被三四名鬼子的刺刀扎穿胸口。警卫排大多是女兵，她们拿出了巾帼英雄的气势，互相保护着进攻，这让鬼子的刺刀很难近身。
最后三连所有站着的人枪支都打光了子弹。抄下了背后的大刀，使起了十九路军的刀法，一刀刀招呼鬼子。
许三的那帮飞贼兄弟中被唤作鬼手七的王老七，一刀挡开了一个鬼子的突刺，继而下刀将鬼子沿肩膀劈成了两片。他能够触到刀锋撕开骨肉的快意，他能够听到鬼子肋骨断裂的声音，就像原来自己砍柴般的畅快。他身后又有一名鬼子偷袭，一个突刺过来，被王老七横刀荡开。他一跃而起，一个“力劈华山”将大刀自鬼子天灵盖砍入，一直延伸到胸部。他使劲抽刀，但是背后一凉。他感觉肺腔一口气上不来，结果吐出一口血，软软地瘫下去。许三见状悲愤莫名，大吼一声“老七”，纵身一跃，一起一落到鬼子身后，横刀相向。这个鬼子齐腰而折，身子兀自未断，怒目而亡。
战斗的惨烈程度是难以用文字描述的。各处都是不绝于耳的喊杀声，和惨叫。任江趁着身边没有敌人之际，换了一个弹匣，又压满了一个弹匣的子弹。他不会用大刀，能用手枪或许是最好的机会。
郑丽容、凌晶和齐花瑶三人被8名举着刺刀的鬼子追的披头散发。他们已经弹尽粮绝了。终于被鬼子追上包围了。如果鬼子遇到的仅仅是中国普通的女性，肯定早就扑上去做那禽兽之事。可眼前的三个花姑娘是中国女士兵，他们收起色心，谨慎的将刺刀圈慢慢收紧。凌晶早已披头散发，歇斯底里得嘶叫。仿佛一头受伤的母狮。郑丽容想冲上去拼命，齐花瑶一把将她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躯掩护了两个姐妹。
刻不容缓！任江糅身而上。“嘭嘭”数响，弹无虚发，一口气点倒三个鬼子。一个反应快的刚转过脸来就又被任江近距离一枪射穿了脑门。50米内，任江的激光发射器达到了最佳跟踪效果。形势立改！剩下的4个鬼子哇啦哇啦的掉转了方向朝任江冲过来。
任江半跪在地上，一手托枪，一手扶枪，食指扣紧扳机。他在寻找下一个牺牲品。死亡之斑在烟幕中仿佛一条吐信的毒蛇，搜寻着下个交给死神的祭品。一个胖一些的鬼子兵发现了任江持枪的怪异。轻蔑地与其他鬼子商量着包夹上来。
四个突刺！三声枪响！任江在最后朝后滚了出去，但仍被最后那个小个子的鬼子扎进了左肩。来不及包扎，任江单臂举枪，斜持瞄准，将毫米的毛瑟手枪弹射进了死亡之斑笼罩的那个鬼子的胸口。三个姑娘马上跑过来扶着任江起身，在任江的掩护下快速的更换弹匣。
任江四人开始一处一处去解救被鬼子分割包围的兄弟。他们的人数就像滚雪球般愈来愈多。人多力量大，被救出来的人都有机会上子弹了。仗打到这份上，零星的战斗中已经不仅仅包含了一般的拼杀。这是一个民族与另一个民族精神和意志的较量。任江几乎是费劲力气才将那些以上红着眼，流淌着鲜血的战士拉回来。战斗进行到现在，支持他们的已经是最后的意志力。鬼子亦是如此，几乎是一个对一个的和中国军人单打独斗。一个倒下另一个再接上，直到对方或是己方的人被杀死为止。他们彼此互相的咆哮着，不仅要在白刃上战胜对手，连精神上也要压垮对方。
一个鬼子刚刚被一个三连的士兵砍翻，他背后就多了一把锃亮的刺刀。身后的鬼子还没拔出刺刀，又跟着被另一个中国士兵砍掉了脑袋。兀自未闭眼的头颅骨碌得老远，一路血迹。
这样下来，鬼子也察觉形式非常不妙。###军的冲锋队伍中又开始响起了捷克式ZB26轻机枪的咆哮。已经退掉子弹的帝国士兵们马上被扫到一片。虽然不甘失败，但是那个大队长面对眼前的形势，终于狠心下了撤退令。同伴们的尸体是无论如何也带不走了。只能再组织夺回来。帝国士兵的尸体是不能任由被遗弃在异国土地上的。
鬼子的撤退仍然井井有条，任江的队伍已经无力追击，下令将伤员和尸体搬回阵地。
他的嗓子已经冒烟，想说甚么，却发现已经开不了口。任江咽下几口唾沫后，才对田丰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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