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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绝尘(未完)-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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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到这里,轻轻伸手,揽着他的腰,又顺势靠上他的肩膀。

  先前她受煞气影响,惊惧失措,也曾有这般自然而然的举动,并不奇怪。池玄坦然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无需靠这么近,在我身旁就行了。”

  绛云却不理会这句话,只是略动了动身子,埋首在他颈窝,带着些许不满,道:“我知道是我笨。有些事,你不说出来,我便不明白。可藏着又有什么意思?说给我听又会怎样?……就我一个人是傻瓜,什么都说……”

  池玄闻言,不禁一愣。心头轻轻一颤,也说不上什么来,只是片刻之间,竟有些歉疚。他也不知如何应对,原本拍着她后背的手,不自然地僵住了。

  就在这时,褚闰生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白粥。他看见房中的情状,心头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他笑嘻嘻地端着粥走上前去,道:“哎呀,我来得不是时候啊。”他走到桌边时,顺手将白粥放下,继续走到床前,“不过,大热天的,不难过么?”

  绛云闻言,松开手臂,点着头道:“嗯。有点热。”

  褚闰生笑了笑,伸手拍拍池玄的肩膀,“师兄,你守了一夜了。先吃点东西吧。”

  池玄点点头,起身往桌边去。

  绛云目送他离开,又看了看褚闰生,继而皱眉道:“闰生哥哥,你身上有酒气。”

  褚闰生一惊,抬起手臂来,闻了闻。他昨夜也只是喝到微醺,回来之前又在大街上逛了许久,照理说,酒气应该散得差不多了。他却又想到什么,笑着放下手臂,低声自语一句:“真是狗鼻子。”他清清嗓子,笑道,“我方才去厨房要粥,不小心打翻了料酒,可惜了这件衣裳,我才穿了两次啊。”

  他说完,在床沿坐下,问绛云道:“身体好些了没?”

  绛云见他转了话题,便也不好再多问了。她点点头,道:“我没事。幻火他……”

  听到幻火二字,褚闰生的神色微微一变,他记得,若不是他自己那句“金轮,形解。”,幻火断不会下落不明。可他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句话来。他是要帮幻火,还是睚眦?说那句话的,究竟是他自己,还是普煞?

  见他有些失神,绛云开口:“闰生哥哥,都是我不好。小宜跟我提过,幻火有些奇怪,我却瞒着你们。若是我一早说出来,就不会这样了。”

  褚闰生心中忧虑,口中却避重就轻,笑道:“小宜?谁是小宜?”

  “就是梁宜啊。”绛云回答。

  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啊?褚闰生觉得有些好笑。不久之前,还喊打喊杀呢。女孩子的心思,真弄不明白。他笑了笑,站起身来,拱手作揖,对绛云拜道:“昨日承蒙梁高功出手,弟子感激不尽。”

  绛云有些不解,却听脑海中,梁宜的声音道:“自家人,不必客气。”她忙将这句话学给了褚闰生听。

  褚闰生听罢,忍着笑意,又客气了几句。

  这时,绛云却道:“好了,别谢了。你们两个若是休息妥当,就准备准备,随我回茅山去。”

  说这话的,自然是梁宜。还不等褚闰生回答,绛云却道:“为什么回茅山?童无念的魂魄不是说千万不要回茅山么?”

  这般自问自答,让褚闰生和池玄都生了疑惑。

  梁宜叹口气,对绛云道:“好啦,丫头,我说什么,你照着说就明白了。”

  绛云照做,道:“就是童高功这句话,我们才要回去。理由么,你们两个也知道几分。无需我细说了罢?”

  “师傅既然让我们四处寻找高功,我们私自返回茅山,岂不是忤逆师命?”褚闰生皱眉,道。

  “非要我点破么?”绛云将梁宜所言复述道,“段高功要你们远离茅山,是怕将你们卷入纷争之中。不过,‘太上圣盟’与我上清派为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想要覆灭我上清之心举派皆知。茅山乃是上清派的根基所在,明知有人虎视眈眈,却将十位高功连同大半弟子遣下山来。怕是茅山之上,也做着不简单的盘算。童高功的一句话,更是确证了这般猜测。若想知道真相,唯有回茅山一探究竟。二位若不想走,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那不仁不义的头衔,二位恐怕要终生戴着了。”

  听完这番话,褚闰生无奈转头,看了看池玄。

  池玄本坐在桌旁,现时也起了身,道:“梁高功所担心的,并非上清派,而是自己尚留在茅山的肉身罢。”

  池玄此话一出,梁宜便不再出声了。

  “即便是不仁不义,如今,也须先找到幻火才是。”池玄道。

  听到这话,褚闰生心上一惊。他发现,在池玄提起之前,他竟对幻火无丝毫担忧。如今想起,他不禁觉得一阵恐惧,手心发凉起来。

  许久之后,绛云开口,说道:“也罢。”

  这话自然是复述梁宜所言。褚闰生和池玄听到这回答,皆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绛云继续躺下休息,池玄喝完粥,也照旧守在她身边。

  褚闰生端着粥碗退出房外,端碗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心里明白,即便寻遍天下,再也找不到“幻火”了……可这话,他说不出口。如今他的“冷血无情”到底是为何?他弄不明白,更怕去弄明白……

  ……

  但说此时,茅山之上,五月天气,早已雪化,但依旧清寒。山上仍有杜鹃未谢,点点嫣红,缀着一片苍翠,煞是可爱。茅山的弟子大多被遣下山去寻经,山上也显得略有些冷清了。

  段无错边走在这冷清山路上,神色微微有些凝重。待到了山门,他长吁了一口气,正要迈步走进去,却见一片金光自主殿之处喷薄而出,瞬间便成了铺天盖地之势。那金光威严清净,罩在茅山山顶,自是一番玄妙奇景。

  “护顶金光?”段无错皱眉,自语一句。

  “没错,正是护顶金光。”只听山门之内,有人应道。但见那是个白发百须,眉目慈祥的老者,看模样约莫六十出头。一袭素色道袍,头戴庄子巾,手抱白玉如意。

  段无错自然认得这老者,含笑道:“我不过回来看看,竟也能劳动监院亲自迎接,这是受宠若惊。”

  这老者,正是上清派监院,聂修。

  聂修轻叹一声,道:“无错,你为何回来?”

  段无错笑笑,道:“我下山之时,听闻‘太上圣盟’意图逐一将我派高功诛杀,继而覆灭茅山。这才特地回来通知掌门。”他抬眸,又看了那片金光一眼,“不过,如今看到这护顶金光,想必掌门早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只算杞人忧天了。”段无错摇摇头,“我本也怀疑掌门让我等下山的目的,如今见着这护顶金光,才知我派诸多弟子的性命,全不在掌门心上。”

  “无错,你我乃是同辈,说话又何必如此拐弯抹角?”聂修叹道。

  “我哪里拐弯抹角?”段无错背手,道,“护顶金光一开,万法莫侵。世上除了雷部神将,谁还能攻得下茅山?可惜离开茅山的诸位弟子,却枉做了标靶。既然你我同辈,我便问一声,掌门究竟意欲何为?”

  聂修道:“你不是已算到几分了么?”

  “若非有人亲口告诉,算出来了,我也不信。”段无错道。

  聂修面露无奈之色,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你心中也知道罢,自唐室覆亡,我上清派早已不如当年。‘无’字辈的弟子,日渐凋零。后继的弟子,资质却大多平平。数年前华阳观观主一去,更是雪上加霜。时逢乱世,世人无心修道,也怨不得什么。如今,天下纷争已近收官,一派兴衰,就看此时。”

  段无错静静听着。

  聂修又道:“若能辅佐新君,待天下一定,我上清自然尊享圣恩……”

  “即是如此,何不向弟子坦言?”段无错这才插话,问道。

  聂修摇头,叹道:“即便天下大势已定,但命程多变,谁能君临天下还是未知之数。若是贸然遣弟子支持一方,或恐有失。”

  段无错听到这里,笑了起来,“于是,遣诸位高功和弟子下山去,只以‘寻经’为借口。但一旦入世,以我等之能,必然会被诸多势力拉拢。高功各投阵营自然最好,因为无论最后哪方得胜,来日史籍之上,必能记上上清派一笔。”

  聂修点了点头。

  段无错又道:“即便辅佐了战败的一方,上清派也可以‘全然不知此事’而置身事外。好计谋啊。我历上清几代掌门,唯有此代,有此等智谋魄力。”

  聂修道:“无错,你既已知道这些,便留在茅山,与我一同护卫上清吧。”

  段无错笑了起来,也不答应,只道:“看来,下山之前,监院封了梁高功的识神,也是与此有关了?”

  聂修沉默,并不作答。

  “看来再问,你也不会答了。”段无错轻叹一声,道,“可惜我一把年纪,时日无多,年少时那些宏图壮志,早已弃了。但求身边之人都能平安康泰。如今,你且将梁宜的肉身给我,让我带下山去罢。”

  聂修闻言,道:“无错,掌门此举,也是为上清百年基业。何况天下一统,乃苍生之幸。你又何必……”

  “天地不仁,成大事者亦不仁。只是,我早已不修仙道,更不是成大事的料。我只以一介上清弟子的身份,忤逆师门,监院若是不满,就以天线大戒惩治罢。”段无错言罢,掌中的兵魂珠化作星盘,他周身光辉眩目,刹那之间,变作了少年之姿。

  聂修见状,面露惋惜。他轻握手中的如意,正要作法。却见那护顶金光蔓延开来,瞬间便溢到了山门之前。

  段无错见状,急急后退,却不想拿金光如有意识一般,缠上他的手脚。封他法力,吞他神识。

  “定魂咒法?!”段无错大惊,出声道。

  聂修看着那金光,低低叹道:“无错,你便留在茅山罢……”

  段无错想要挣脱那咒法控制,却无奈四肢无力,意识渐散,再也听不见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哟西,本文终于走到大纲上去了,我多么的不容易啊……'那只:……'

其实大纲的确是有,而且绝对精炼,但问题的关键是,一遇到细节,我就无能。而且这文铺开太大,我自己也很纠结。话说,我觉得我这个完全不是仙侠啊……远目……

于是,又看到这文诡异地上了官推……= =|||

前途堪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文内容纠结,线路诡异,而且最重要的,更新越来越慢……我仿佛已经看见无数的小砖头在向我招手,还有无数宣言弃文的留言熠熠生辉……囧~~~

在这里,我要对新来的读者大人们说一句,如果乃们喜欢追文,那还是别了。本文适合养肥再看,有诗为证:

文下问读者,
言狐游戏去。
只在山口山,
副本不知处。

'那只:混蛋!你这是红雷梦看多了吧!!!'

抹泪遁走~~~
兄弟 '一'
  众人议定,便各自回房。褚闰生刚回了房间,还未坐下,却听纷杂声音在耳畔响起。他一惊,抬手捂住耳朵,那声音却不曾散去,在脑海中震动。他只觉头疼欲裂,呼吸滞涩。然而,霎那之间,那些声音消失,周遭静得诡异。他微微喘息,慢慢抬眸,眼前白烟缭绕,如梦似幻。待烟雾散去,他面前的,是一泓幽静湖水。

  这泓湖水,在梦中也出现多次,倒教他生了熟悉之感。如今,他正站在这片湖水之上,身旁,飞花如雨,美不胜收。他转身,四下环顾,这如画的景致中,却似乎只有他一人。这般空幽寂寥,教他难受起来。

  他苦笑了一下。莫不是又被“潜神”所制,看到幻觉了?他叹口气,正要试着让自己醒来。却听一个清脆的声音恭敬道:“主人,你要出行?我载您!”

  这声音熟悉无比,让他打心底里笑了起来,他转头,就见站在他身后的,是绛云。她一身白衣,如云裁成;臂挽彩绫,似霞织就。散发素妆,自有一派仙家风仪。她望着他,神情微怯,惹得他笑道:

  “不必了。”

  “为什么?”她皱眉,不满道。

  他也不知该如何答她,便只是笑。

  她看着他,许久之后,低下头去,低声问道:“那我……可以去聚窟洲么?”

  聚窟洲?他分明未听过这个地方,可却偏偏之道,西海弱水之外,有这么一处仙岛,岛上仙家甚重。而她此行要找的,是那名为“广昭”的仙君。

  他不知为何,心头压抑,渐生不悦。但却不敢敛去自己的笑意,只道:“我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

  她抬头,哀怨地看着他,一语不发。

  他抬手,轻轻点上她眉间的朱红,无奈道:“去吧,反正你很快就会哭着回来的。”

  他说罢,手上微微用力一推。她吃痛,捂着额头,不满地瞪他,但很快,她纵身离开,消失于天际。

  他目送她离去,只轻轻一笑,道:“原来救命之恩,抵不过灭族之恨么……”

  他抬手一挥,一环金轮旋转而现,火光灼灼,映得湖面金光一片。他笑着,伸手抚上那金轮,道:“尔等也是一样吧?”

  他低头,就见湖水的倒影中,并无金轮,唯有无数丑陋精魂,嘶吼悲鸣,撕咬拉扯。那一瞬间,青幽的煞气自湖中氤氲而出,盘桓在他身周……

  他猛然挣脱了这幻觉,身子一个趔趄,撞在了桌旁。他忙用手撑着身子,这才没有跌倒。这一番下来,他已是脸色苍白,冷汗涔涔。他颤抖着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他拭了拭额上的冷汗,正想去床榻上打坐调息。却又想,打坐是炼神之法,若是增强了“潜神”,却非他所愿……

  正在这时,街道之上一阵嘈杂,吵得他无法再思考。他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扉,往下看了一眼。只见街道之上竟布满了军队,兵戟森森,战马嘶鸣,分明一派严肃阵仗。

  褚闰生微微皱眉,心中不解。他小心地阖上窗户,出门下楼,随一众围观之人一起聚在了客栈门口。

  但听人群中,有人说道:“看这架势,是要打仗啊。”

  “嘘,小声点。我听说,这是要造船。”

  “造船做什么?”

  “没眼力。要打下江南,怎可无船?”

  这些话,褚闰生听在耳中,心里却愈发不解。话说,当日下了茅山之后,段无错领他们一路向北,中间几经波折,辗转一月有余。说起来,如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想到这里,尴尬笑笑,忙找了客栈内的伙计,询问起来。

  伙计听了他的话,半是惊讶半是好笑,道:“客官真有趣,这也能迷路?呵呵,这儿是湖岭镇,地处南平。离金陵可远着呢。”

  褚闰生心里叫苦。这里已是宋境,果然到了完全不熟的地头了。他正想着,却见一群官兵走了进来,也不多说,直接找了掌柜,进了内室。

  褚闰生心知与官府扯上关系总是不好,便与伙计又寒暄了两句,回房去了。

  待入了夜,他又听说,这队官兵的确是为造船而来。大部分的士兵都在城外扎营,唯独几个工匠与将领住在这客栈的上房之中。

  晚饭时分,褚闰生向池玄和绛云说起此事。几人商定,尽快离开此地为上。但若趁夜离开,恐怕更招麻烦,为今之计,只有等天亮之后,再从长计议。

  是夜,夜风凝滞,闷热无比,似是雨兆。褚闰生在床上翻了几个身,终是无法入睡。池玄依然守在绛云房中,他估摸着,以池玄素来打坐修炼的习惯和绛云的性子,怕都还没睡。反正长夜漫漫,倒不如去找那二人聊聊天。

  他思定,便满心欢悦地去厨房沏了壶茶,往绛云房中去。他刚到门口,正要抬手叩门,稍一低头,却皱了眉。只见,这客栈的楼板上,不知为何,多了无数纤细丝线。那丝线通身透明,隐泛光华。

  “网元天纲?”他低声默念一句,又顺着那丝线望去。只见这法宝沿着木纹脉络丝丝蔓延,最终聚往了一处,正是这客栈内的上房所在。

  褚闰生心知不妙,也懒得纠结礼数。他推开绛云的房门,闪身进去,又随手关上了门。正如他所料,池玄安静打坐,而绛云则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自己的头发。

  见他进来,绛云一个骨碌坐起身来,笑道:“闰生哥哥!”

  褚闰生伸手点上自己的嘴唇,示意她小声。他放下手中的茶水,小声对池玄道:“师兄可察觉异样?”

  池玄慢慢睁开眼睛,道:“天纲列阵。”

  褚闰生笑了起来,“那师兄准备如何?”

  池玄答:“不准备如何。”

  褚闰生笑道:“他是‘太上圣盟’之人,更与童高功有过一战,如今他在此处动手,分明是要对付宋兵。以我们跟他的立场,不阻止一下,好像说不过去。”

  池玄道:“他对我有救命之恩。”

  褚闰生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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