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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说的，什么时候来都行。对了，你知道我的地儿吧。”王宝成乐呵呵地问道。

“知道，那行，一会儿见吧。”刘宇凡说着，挂断了电话。

“宇凡，你去找王宝成啊。”马文东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心联心”艺术团下乡演出的那段时间，马文东也没少跟着往下跑，一来二去和演员们也都混熟了，自然认识王宝成。

“恩，东哥，还得麻烦你送我过去。”刘宇凡笑笑说道。

“说的什么话！”马文东笑着回了一句，随即专心开起了车。

进入阜安县城，奥迪车七拐八拐，很快停在了阜安一小旁边不远的一处门面前，这里一层是超市，二层则被王宝成租了下来，办了一个“宝成艺校”，说是艺校，其实教的乐器也就是钢琴电子琴。这老北漂回来后也没想着找个正经工作，除了跟婚庆出台子演出外，业余时间就搞搞培训班什么的，赚点学费，不过一个月下来，收入倒也挺可观的，比那些上班的还要强些。

“东哥，那我走啦。”下了车，刘宇凡冲马文东挥了挥手，随即走进了超市。

从两排货架中间穿过去，刘宇凡径直从角落的楼梯上了二楼，看着楼道里挂着“宝成艺校”牌子的门，里面正传来叮叮咚咚的钢琴声。

敲了敲门，刘宇凡径直走了进去。

“哟，来啦。稍等五分钟，马上就下课了。”王宝成拉开门，看到外面的刘宇凡，笑着把他拉了进来。

刘宇凡冲他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上课，自己则是在角落里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这是一间四十多平方米的教室，七、八架电子琴占了大半块的地方，几个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孩子，正在练着琴，有的耳上还戴着耳机。

王宝成不时走到他们中间，指点着他们演奏中不规范的地方。他是科班出身，演出经验又丰富，给这帮一点基础都没有的孩子上课，自然是小菜一碟，轻松得很。

不过看得出来，王宝成教的还是很认真的，并没有因为教的东西简单就糊弄，而是把细节的地方讲得很透，很规矩。看着他教学，刘宇凡心里暗暗点了点头。学钢琴一开始的老师最重要。如果这个老师本身的技术就不规范或是缺乏责任心，不好好教，就会耽误孩子一辈子。刘宇凡是幸运的，无论是江雅还是莫言，都是既有水平又有方法，教的都很规矩，所以他才有今天的成就。而这些孩子自然也是幸运的，遇到了王宝成这样的老师。刘宇凡相信他们今后即使不走专业的音乐道路，也会打下一个十分坚实而正确的基础，这是十分珍贵的。

过了一会儿，下课的时间到了，教室外面也陆续来了许多家长来接自己的孩子。

刘宇凡正坐在那儿等着王宝成，冷不防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刘宇凡？真是你啊。”一道尖锐的女声带着一股夸张的高兴之意叫了起来。

听得这声音，刘宇凡一侧身，却见到一个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手拎黄色小坤包的一个女人正面对着自己笑着。仔细一看，却是李艳红。

“李老师？”在这里看到他，刘宇凡也觉得挺意外的。他和李艳红之间的接触，也就仅限于三年前那次六一汇演，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刘宇凡已经从一个半大小子长成了大小伙子，这个女人却还是当年一般，“风采”依照。明明都三十多了还打扮得如同小姑娘一般，离得近了更是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水味。那张脸明明长得还算看得过去，却偏偏化了太浓的妆，显得“艳俗不堪”，刘宇凡都不好意思直视。不过见了面，总还是要说句话的。

“宇凡，这么长时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听说你现在上阜安一中了？真有实力，住校还是跑校呢？”李艳红热情地和刘宇凡交谈着。她知道，如今的刘宇凡，可绝不是一个学生那么简单。且不论他名下那么大的一份“家业”，光是外界传闻他和江雅之间“亲密”的关系，就够让人另眼相看了。李艳红可是个有心人，江雅是什么身份，她心里一清二楚。之前拼命想攀关系都攀不上，而现在面前这个小子居然是她最看重的学生，听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不仅是师生那么简单，这些都让李艳红对刘宇凡心生畏惧和巴结。

“呵呵，住校呢，一中管得严，不让学生跑。”刘宇凡说着，看着李艳红手里领的小女孩儿，笑着问道：“李老师，这是你的孩子啊，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叫晴晴，今年八岁了，在一小上一年级呢，晴晴，这是你宇凡哥哥，快叫哥哥。”李艳红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说道。

“宇凡哥哥好！”晴晴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上去挺可爱的，嘴巴也很甜，这句“宇凡哥哥”倒是叫得刘宇凡心里一阵舒服。看着这个可爱的小萝莉，刘宇凡心里暗道，将来可不要像她母亲那样打扮才好。

“你好啊晴晴，来这儿上课好不好啊。”刘宇凡见她可爱，弯下腰逗了逗她。

“好啊，王老师教得很好，他说我今年就可以过二级了。”晴晴很开心地说道。

“这么厉害啊，晴晴真了不起！”宇凡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道。

“呵呵，小孩子就爱显摆。晴晴啊，你不知道，你宇凡哥哥才厉害呢，你还没上幼儿园的时候，宇凡哥哥就登台演出了，钢琴弹得可好了，你以后可得多多向宇凡哥哥学习啊。”李艳红笑着说道。眼看得刘宇凡似乎很喜欢自己女儿，她也感到很开心。

其实，李艳红这几年，心里一直是有些后悔的。想起那次汇演的时候，自己对刘宇凡那冷落的态度，她就直叹自己目光短浅。早知道这孩子现在这么有出息，当初就应该好好对待他。李艳红知道现在的刘宇凡，可不光是有江雅这么一个后台，据说县委的蔡书记，就特别器重他。而且据传言道，蔡书记之所以能够在这次换届中，从一个宣传部长，直接升格为县委副书记，这里面也多亏了前段时间搞的文艺下乡活动，这孩子可算是功不可没。李艳红虽然是一个小学老师，可热心政治的她，对县里这些官场上的事儿，知道的可是不少呢。

想到自己现在还在驻马营那个小地方窝着，连孩子到县城上个学，都要费很大的劲找人说情，李艳红连肠子都悔青了。要是这孩子肯帮个忙，怕是自己的工作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吧。

“李老师，你太过奖了。”刘宇凡笑着说道，随即又随口问了一句道：“李老师，你什么时候调到县城的啊。”

“哪儿啊，还在驻马营小学呢。”听到刘宇凡这句话，李艳红心里一喜，脸上却是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那晴晴在县城上学，谁来看着她啊。”刘宇凡也没想到李艳红的工作居然没调过来，既然如此，她把孩子送到城里来上学干嘛？

“他爸啊，他爸现在在城里卖水果，接送孩子的事都是他在忙。哎，就是可怜这孩子了，一天连顿热乎饭都没人给做，天天跟着他爸在外面乱吃。”李艳红叹着气说道。

“哦，那是挺不方便的，要是把工作调过来就好了。”刘宇凡说道。

“哎，调工作哪是那么容易的啊，现在人人都想进城，可像我这样没门路的，想找人都不知道找谁去啊。宇凡，要不你跟你江老师说说，把我调过来怎么样？你要能把这事儿办成了，老师好好感谢感谢你！”李艳红说着，一股媚意不自觉地散发出来。

第173章　王宝成的预感

见到李艳红冲自己“放电”，刘宇凡大感吃不消，同时心里也暗暗感叹着这个女人的强大，这还有女儿在旁边呢，居然就如此肆无忌惮地“勾引”良家少男。恩，好吧，其实刘宇凡同学从心理上来讲，也不属于少男的范围，不过起码良家还是算的。

“那个……呵呵，李老师，江老师她也管不到教师调动这一块儿的，你要是真想调动工作，还是直接去找局领导比较好。”刘宇凡也不知道说什么，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说出口后自己都觉得假。

要说江雅是不算什么局领导，不过以她的能力，呃好吧，是她背后老子的能力，要说调一个小老师进城还真不是什么事儿，可问题是，貌似自己和这李艳红也没这么“熟”吧，这女人顺杆爬的能力也太强了点。不就是三年前带着自己参加了一次县里的汇演吗？刘宇凡记得那次她还对自己带搭不理的，如今看到自己的“能量”了，居然就可以热情到这个程度。面对如此巨大的转变，刘宇凡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了。

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李艳红的“脸皮”，要说这也是一种“能力”吧，起码刘宇凡觉得自己做不到。

“咯咯，宇凡，看把你吓的，我逗你玩呢。好了，你肯定是有事儿吧，不打扰你了，我要带晴晴回家了，走啦！”李艳红说着，冲刘宇凡摆了摆手，留下了一阵熏人的“香风”，走出了大门。

“宇凡，这是你老师？”眼看着李艳红走出了门口，在旁边一直看着的王宝成才凑上来问道。

“不是，就以前接触过一次，算是认识吧。”刘宇凡笑着解释道。

“不能吧，我看她和你挺熟的样子啊，不过这女的也太能忽悠了，我在边上看着都晕，人才啊。”王宝成调侃道。

“呵呵，那是人家的本事。对了，宝成哥，说正事儿吧，我最近又改了一首新曲子，这配器的事儿，又得麻烦你了。”刘宇凡笑着说道。

“又弄了一首？宇凡，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王宝成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要知道他也是搞创作的，自然知道写一首曲子要费多少心血，这刘宇凡前段时间才弄出了一个《月亮之上》，已经被王宝成惊为神作了，没想到事隔没多长时间，刘宇凡居然又有新作问世，这让他觉得很是意外。

“这个嘛，不算是原创，是根据民歌改的。《康定情歌》你知道吧，我这是器乐版的。”刘宇凡笑着解释道，随即把谱子拿出来递了过去。

“哦，这么回事儿啊。”王宝成说着，接过了刘宇凡的谱子。

才看了几眼，他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住了，也不再和刘宇凡说话，一边看一边不时地用嘴哼哼着旋律。

再后来，他干脆扔下刘宇凡不管了，跑到了roland和声器前，打开了电源，便开始弹了起来。

王宝成一进入工作状态，整个人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专注无比，对身边的一切都进入了“视而不见”的状态。

又弹又哼唱地折腾了二十多分钟，王宝成这才停下，看着刘宇凡嘿嘿笑道：“哥们儿，你这曲子弄得不错啊，有新意，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这么改民歌的。不过你这行鼓谱是什么意思？通篇都要用中国鼓作为主要伴奏？没这个必要吧，其实效果器里也可以摹仿出中国鼓的音色的，听上去都差不多。”

“不了，宝成哥，鼓这一部分还是用真实的中国鼓比较好，效果不一样的。”刘宇凡坚持道。

“恩，既然你这样坚持，那就按你的意思，刚刚我鼓捣出一个简版的伴奏，你听听效果怎么样？”王宝成说道。

“这么快就弄出来了？”刘宇凡惊讶地说道。

“那当然，这又不是什么大曲子，再说只是一个很粗糙的版本。你先听听看，要是有什么要求再改。”王宝成说着，示意刘宇凡可以开始了。

看着刘宇凡拿出了笛子，王宝成又补了一句道：“对了，你的那个鼓的节奏我也给加进去了。你先听听效果怎么样。”王宝成虽然这么说着，不过显然对自己的伴奏很有信心，在他看来，roland的效果器模拟出的中国鼓的音色，已经很逼真了，完全没有必要再用真鼓。或许刘宇凡听过一次之后，就会改变主意吧。

“恩，好的。”刘宇凡说着，调了调笛膜，随即横笛在胸，气息徐吐，一阵悠扬的笛声传了出来。

王宝成并没有在此刻播放做好的MIDI，做为一个专业的键盘手，他对音乐节奏的把握是相当精准的。刘宇凡在谱子上已经标了出来，前面的两句自由节奏的引子，不需要伴奏，他自然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等到前面两句前奏吹完了，王宝成这才按下了琴上的“播放”按钮，顿时，一阵“咚咚”的中国鼓声响了起来。

王宝成的自信不是无的放矢，一万多元的roland专业合成器模拟出的中国鼓的声音，可以说是惟妙惟肖，而且在力度下潜的深度上，似乎还要好于真实的鼓。

一阵低沉飘渺的笛声传出，正是《康定情歌》的旋律，在C调低音笛的演绎下，笛声显得飘渺而神秘，充满了一股古朴的气息。

王宝成此刻不用弹琴，所以他可以很专注地听刘宇凡的演奏。老实说他听刘宇凡吹笛子已经听很多次了，别的不说，光是艺术团下乡的那些日子，二十多场的《月亮之上》，他已经对刘宇凡的笛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不过乍一听这首《康定情歌》，他还是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对，和《月亮之上》那种明亮、飘渺的感觉不同，这首《康定情歌》由于采用了C调大笛，而且运用了中国鼓作为主要伴奏，所以给人的感觉古朴而神秘。听着这首《康定情歌》，王宝成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一望无限的大草原上，耳边尽是带着青草气息和马奶酒气息的味道。而且那起伏之间极具韵味的笛声，让人有种忍不住随之起舞之感！

这家伙真不简单啊，随便改了一首民歌，居然也能改出这样的效果！王宝成心里惊叹着，看着刘宇凡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佩服。老实说他在北京漂了这么多年，见过的天才、高手也不在少数了，可论对音乐的感觉，还真没几个能比得过刘宇凡的。无论是《月亮之上》还是眼下的这首《康定情歌》，听上去都不怎么难，完全就是休闲音乐，但难得的是那种味道，那种于细节处不经意间体现出来的妙不可言的意境，真是让人叹服！

由于只有一支笛子，整体效果听上去并不像在文化馆那次好，不过也算吹出原曲的七、八分神韵了。即使如此，也让王宝成听得连连点头，大为过瘾。

说心里话，听刘宇凡的音乐真的是一种享受。那种丝毫不带一点烟火气的音乐，每听一遍就像是给灵魂洗了一次澡似的，别提有多舒服了。特别是近距离地听，更是能感觉出那种闲适、悠扬的味道。可以说，这样的休闲音乐，听多了绝对是对人的健康有好处的。

“宇凡，牛！”眼见得刘宇凡一曲终了，收笛而立，整个人都有种飘然出尘的感觉，王宝成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

“呵呵，宝成哥，你也很厉害啊，你这才二十多分钟，搞出的这个伴奏就如此专业，果然是高手啊，说实在的我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了。”刘宇凡对王宝成的即兴能力和MIDI水平，也是打从心眼里佩服。刚刚短短的二十多分钟时间，王宝成就给这首他从来没听过的曲子鼓捣出了一个伴奏，而且难得的是居然完全符合刘宇凡的心意，这可太难得了。

当然，能够做出这样的效果，也和王宝成熟悉刘宇凡的音乐风格有关。虽然之前没有听过刘宇凡演奏的效果，不过有之前《月亮之上》的经验在先，而且伴奏里最主要的乐器——鼓的节奏又已经是固定下来的了，王宝成剩下的工作，不过是加一些弦乐或是打击乐的背景进去，工作量并不是很大，这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好。

不过，即使如此，那也是相当不简单的了。没有十来年的苦功，绝对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出一段如此完美的MIDI，虽然还有些地方需要修改，但那也只是细枝末节了，主要的框架上，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大动的地方了。

“呵呵，宇凡，我说咱们两个就别互相吹捧了。说真的，去年咱们艺术团结束演出的时候，你说成立传奇乐团，这都这么长时间了，除了《月亮之上》外，咱们还没什么新动静呢，这回啊，咱们把这《康定情歌》好好弄一弄，争取搞出点动静了。”王宝成很是兴奋地说道。他有预感，这首《康定情歌》引起的反响，不会比《月亮之上》差！

“好啊，不过我还需要找一个第二笛子，没关系，我抓紧，马老师那里有不少学生，我让他推荐一个过来。”刘宇凡笑着说道。

“恩，行，我这里再把伴奏完善完善，你什么时候想练就叫我一声。对了宇凡，上次咱们弄的《月亮之上》，你不是让那个记者帮忙去向唱片公司推荐了吗？有信儿了吗？”王宝成突然问道。

刘宇凡刚要回答，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他的心里没得一喜。

第174章　分享喜悦

“宇凡，在哪儿呢？”话筒那头，传来了江雅熟悉的声音。

听着江雅的声音，不知怎的，刘宇凡感到心里微微一荡。

“姐，我在阜安呢。”刘宇凡笑着说道，仅仅是听到了话筒里的声音，他就感到整个人都高兴起来，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感情。

“哦，那正好，你有空没？到我这儿来一下，有点事情。”电话里江雅说道。

“行啊，有空，我这就过去？”刘宇凡询问道。

“恩，行，你直接过来吧。”江雅说着，挂断了电话。看着面前那份合同和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