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梨园红颜-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童童却拣起一块石头,轻轻的敲着铁钟,钟声短暂而沉闷。
“可惜这些讲究现在人们都快要遗忘了……”
俩人转身的时候,猛然看到殿门口立着一位女师傅,一直静静的看着他们。童童吓着了,紧紧地拽着雪涛的手。女师傅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较为严厉,他们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尴尬的往庙门走去。
“没打招呼就乱闯,任是谁也不高兴的。” 雪涛悄声说。
“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也没看见她呢……”
上了河堤,天突然下起了雨。
河堤离街还有一段路,冒雨是不成的了。雪涛和童童又跑回庙门底下避雨。
第八回 女师傅
“这儿也没有车,怎么回去呀?”
看着雨没完没了的下,雪涛焦急起来。
童童没做声,只静静的倚着墙,看着雨点随风飘落在庙门的竹架上,溅起朵朵水花。地下的土一会儿就湿了,雨水汇成条条溪流,从庙内青石板路流出来。
庙门忽然开了一角,女师傅戴着大斗笠,雨点击在斗笠上,啪啪的响。
“进来避避,怪冷的。” 她轻声的说。
师傅的小屋很简洁,案上铺着刚抄的经书,墨迹未干。
师傅说,庙是刚修的,她在这看着。老庙新近被征地开发,市里要盖一座学校。等这庙修好了,年后老庙就迁过来。
“听说是一小要搬迁,市区的几个小学挨得太近了。”
童童对这种事倒也有些耳闻的。
女师傅的脸上,有了一丝的笑意。
她问童童多大了,
童童说二十了。
女师傅就幽幽的看着窗外,她有个女儿,也和童童一般大了。
童童问师傅:“您女儿常来看您吗?”
师傅说:“以前有时来,现在远了。”
童童不知道这个“远”意味着什么?
雪涛问起铁钟的事,她轻声的一笑,
“老住持来奠基时,路过白浒窑的风火神庙,已经破落得不成样子了,这口钟隐在泥沙杂草里,她看不过眼,便差人运回寺中,等着寺庙建好了,要好好摆放起来的。”
雪涛最熟悉白浒窑不过了,当地群众都说:“先有白浒窑,后有景德镇”,可知该窑确是历史悠久,发展到宋元以后,逐渐没落,直到清末、民国初年才又有了些民间窑场,估计这风火神庙是那时的窑工们修建的,到如今亦有些历史了。
她又从柜中取出几片陶来,
“这也是从风火神庙取回的陶缸的残片。”
陶缸的残片成青褐色,内壁釉色倒还完整,口沿雕有凸起的青龙,底部作潮水纹。
童童便奇怪的问:“那铁钟记下了火神的故事,留着倒也有些意思,老住持为何又要拣回这些陶片呢”
“这却不是一般的陶片呢。想当年为皇帝做缸不成,童宾舍身入火,才烧造成几口。这缸有些瑕疵,落选留下来。虽说没有入选,终究是沾了火神膏血骨肉的,书上记载当初陶缸从景德镇运到白浒窑便一直珍贵的供在火神庙内,如今残破成这般模样,老住持收集陶片时也掉泪了呢。”她说完默默的念了声佛号。
雪涛看着这陶片,它曾经历过千百度的高温,经历过童宾沸腾的血液,经历过烧造成功的辉煌,经历过落选过后的寂寞,如今只微微的闪着青褐的光芒,这么厚重的颜色,是多么的平和呀!
师傅用黄布把陶片细心的包好,放回柜中。
“老住持说了,过些日子要把它复原的。”
“还能修好吗?”童童有些怀疑。
“阿弥托佛,一定能的。”她答道。
雪涛心中一动,想起刚才在河滩拾到的那只青白釉的残碗来。
喝过几口热茶,身上有了些暖意。童童碰了碰雪涛的脚。雪涛看着天晚了,便和童童向她辞行。
师傅看着窗外道:“雨还这么大。”
她从屉子里拿出一把油伞。这样的油伞,雪涛已有十多年没用过了。即便在乡下,油伞只怕也很少有人用了。
师傅说,伞是女儿以前送的,只是自己平时也不出庙,这伞到是很少用它。油伞很结实,木制的柄,握在手上沉甸甸的。女师傅戴着斗笠,拿着电筒,送他们出了庙门。
雪涛和童童踮着脚尖走到河堤上。
林丛中,雨幕里,一点黄晕的光依然亮着,那是女师傅站在庙门前,还在为他们照着脚下的路。
童童心中突的涌上了一丝的暖意,多么熟悉的灯光啊……
“我们上堤了,师傅您回去吧。”
“哎……”
隔着雨幕,他们隐隐听见女师傅的回应……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九回 茶室
折得瑶花付与谁,
人间铅粉弄妆迟,
直须寄远骖鸾客,
鬓脚飘飘可一枝。
这是宋代诗人范成大写的一首咏赞玉茗花的诗。
蝶儿坐在玉茗茶室靠窗的桌边,独自瞧着院里古老的玉茗树。
“要是开着花该有多美啊!”蝶儿有些惋惜。
虽说过了深秋时节,玉茗树却依然保留着茂密的叶。细心的主人用麻绳给它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御寒冬装,树身不算高大,可枝桠却遒劲的伸展着,点点绿苞透着生命的活力。
玉茗俗称白山茶花,开起花来,黄芯绿蕾,非常罕见。据传,宋代羊城就曾长出一株,“高不盈丈,枝叶森秀,花有异趣,高洁皓白,称为古树奇花天下只此一株,在隋代扬州玉琼花之上。”玉琼花尚可繁殖,而玉茗花则“分柯接干别出培植甚难”,故甚是珍贵。
此株玉茗传说为汤显祖亲手栽下,并特意把这座宅子唤作玉茗堂,尤见先生对此花的珍惜。树下浅浅的搁了些鹅卵石,在外头是一圈汉白玉的护栏,布满暗褐干枯的苔藓,当年精心雕刻的花纹亦已被风化侵蚀得面目全非,唯有护拦上的小石狮子让人摸得溜光水滑,依稀显露着当年的风采。
玉茗堂前摆着洒金的屏风,绘着《山居煮茶图》并七绝一首:
素艳绝如薝葡朵,
芬浑非是荔枝香,
奇葩与立新名字,
华扁高标玉茗堂。
茶室在玉茗剧院的前厅,蝶儿是经常来光顾的。
常言: 夏饮绿茶可以消暑,冬饮红茶可以驱寒。在这要上一壶桂圆乌龙茶;一边品味茶香;一边看看闲书,足以偷得半日清闲。
淡淡的茶香,悠扬的古琴,特别是这恬静的氛围,几乎总让蝶儿忘记自我,追寻到心灵的祥和。
“蝶儿!蝶儿!” 燕子挥着手从对面走来。
隔着雕花的磨沙玻璃,蝶儿竟一直没看见她。
“刚才唐彬给大家表演日本茶道呢,你可误了。”
“唐彬?”蝶儿扭过头,果然看见一个男生正在收拾茶具,旁边还围坐着几个年长的茶客和同校的同学。
“我新近认识的朋友,就是爱出风头。” 燕子对他似乎有些恼。
“是男朋友吧?”蝶儿轻声的问道。
燕子轻轻一笑。
正说着,唐彬也走过来了。
燕子介绍说:“我们同寝室的姐们儿。”
“叫我蝶儿好了。”蝶儿爽朗的说。
“你好,燕子总提到你呢!” 唐彬脸上还洋溢着刚才表演的兴奋。
蝶儿心里暗暗的想:燕子的口风倒是把得严密,便笑道:
“我倒从没听她提起过你,可巧今天撞上了,倒不知背后说了我什么坏话呢!”
“哎呀,蝶儿你就是个刀子嘴呢。天可怜见,我会背后嚼你的舌头!”
唐彬手中拿着一只茶杯,浅褐色的窑变,杯底泛着暗红,刹是精巧。
“好漂亮的杯子!”蝶儿赞道。
“这是我从日本带回来的,杯底还有人间国宝的印章呢。”
蝶儿接过杯子,茶杯刚泡过水,湿润温和。
“这是什么釉,少了些浮光,却显得朴实,配花茶最好不过了。”蝶儿说。
“这原不是挂釉烧的,是素胎的。窑里陪了盐,所有的颜色和玻璃质感都是盐烧的窑变效果,最是这红色难烧呢。” 唐彬说,“在日本,都推崇自然,烧得光亮的瓷反倒不好了。”
蝶儿微微笑道:“日本的饮茶风传承于唐宋的饼茶、团茶之法,茶成糊状,自然是重色的杯子好,中国喝的炒制的散茶之法,重于清淡,追求茶与水的的匹配,清亮的杯子却是在好没有了。”
燕子道:“说到清淡却是真的,刚才喝他泡的茶,表演倒是讲究,只是茶太苦,喝不下去。不过茶点倒挺别致,茶没喝多少,茶点我是吃光了。”
蝶儿笑道:“日本茶虽说苦,苦尽之后,舌根会有一种甘甜,回味无穷,只是吃多了茶点,味太重,反倒觉不得了。”
唐彬甚是赞同:“可惜茶叶喝完了,要不真该请你喝一杯,刚才燕子的那一杯她就没喝,光吃了糖,真是浪费了。”
“你说什么呢!刚才你故意泡那么苦的茶给我喝,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燕子嚷起来。
唐彬笑道:“又无理取闹了。”
蝶儿把眼瞧过去,见燕子嘟着嘴露出不悦的神情,忙说道:
“就茶而言,我也是纸上谈兵,上等的茶点倒真没尝过,听说制作也是极为讲究的呢……”
“那赶明我便带些回寝室,大家都尝尝。” 燕子的脸上刹时有了光彩。
唐彬催着燕子去赶朋友的酒会,望着俩人快乐的背影,蝶儿轻轻的泯了口茶。茶有些凉了,蝶儿竟没觉出来,她只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回 铁观音
明朝文人陆树声在《茶寮记》中,把饮茶的理想环境列为“凉台、静室、明窗、曲江、僧寮、道院、松风、竹月、晏坐、行吟、清谈、把卷”。
唐代张又新《煎茶水记》记载; 最早提出鉴水试茶的是唐代的刘伯刍,他“亲揖而比之”,提出宜茶水品七等,开列如下:扬子江南零水第一;无锡惠山寺石水第二;苏州虎丘寺石水第三;丹阳县观音寺水第四;扬州大明寺水第五;吴松江水第六;淮水下第七。
陆羽根据自己亲身实践,把天下宜茶水品,评品次第如下:庐山康王谷水帘水第一;无锡县惠山寺石泉水第二;蕲州兰溪石下水第三;峡州扇子山下有石突然,泄水独清泠,状如龟形,俗云蛤蟆口水第四;苏州虎丘寺石泉水第五;庐山招贤寺下方桥潭水第六;扬子江南零水第七;洪州西山西东瀑布水第八;唐州柏岩县淮水源第九;庐州龙池山岭水第十;丹阳县观音寺水第十一;扬州大明寺水第十二;汉江金州上游中零水第十三;归州玉虚洞下香溪水第十四;商州武关西洛水第十五;吴松江水第十六;天台山西南峰千丈瀑布水第十七;郴州圆泉水第十八;桐庐严陵滩水第十九;雪水第二十。
如此把卷思来则茶未饮而意趣盎然。
可是如果仔细想想,为饮茶对环境、水品这般的挑剔,也显着多少有些喧宾夺主。就像欧阳在香楠峰小屋的茶室,在小城里,香楠峰临河一带稍显偏僻,然而欧阳的小屋像是从来不得冷清,总有些大大小小的聚会,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朋友聚在一块,品香茗,谈人生。在这里,青春似乎永远都是那样滚烫的。
在欧阳家喝得最多的是“铁观音”。
蝶儿就是喜爱这茶独特的名字:“铁观音”, 有着观音菩萨般的心肠,慈心如铁不更改,悲愿如水济苍生。
这些学美术的,学戏曲的;高校的,文化馆的,聚在小屋就一律都是朋友。欧阳用电茶壶煮水,把紫砂壶、紫砂杯、茶海等茶具,放到茶池之上。
年轻人都洒脱,二道水一过,话题就逐渐多了。
雪涛谈到,他曾看过敦煌文献中有最早记录茶酒争功的一篇变文,以一问一答的方式,让茶和酒各自夸大炫耀,最后虽说各有千秋,然而作者多少是偏向于茶的。
欧阳说:“茶是温文尔雅的文士,酒是快意恩仇的壮士,原本都是极好的,古人也好事,一定要分个上下,这不就难了?”
蝶儿说:“喝茶却能喝出茶禅一味的文化来!”
童童接口说:“喝茶原本就是喝茶,如何个茶禅一味?”
欧阳说:“茶中有人生三昧——初饮苦涩,再饮回甘,饮后余香。茶与禅的相通之处在于追求精神境界的提纯和升华。尘心洗尽兴难尽,世事之浊我可清。”
蝶儿说:“我们一直在享用茶,谁又曾想到,这茶也有着与菩萨一样无私奉献的精神?”
童童反问道:“这茶怎么会有与菩萨一样无私奉献的精神?”
蝶儿引了明海法师为《茶与禅》所作的序文,谓茶“遇水舍己,而成茶饮,是为布施;叶蕴茶香,犹如戒香,是为持戒;忍蒸炒酵,受挤压揉,是为忍辱;除懒去惰,醒神益思,是为精进;和敬清寂,茶味一如,是为禅定;行方便法,济人无数,是为智慧”, 而这茶的六度不也正是像菩萨一样在世间做着“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的事业吗?
张书力便摆手道:“切莫提禅,如今佛教是没落了。”
大家就笑他的感叹,
张书力是文化馆的美术干事,平时同欧阳打得火热。欧阳家但有聚会,总少不了他,热闹又滑稽,活宝似的人物。
“说来好笑。我以前也常往寺庙走动的,和庙里的知客混得挺熟。一次找他去,却见他忙着打电话,一问才知道在联系众和尚呢。原来和尚们在外都有自己的公司,有重要的*才回来披挂上那一套行头,平日里还不是西装革履的当他的大老板呢。”
童童便笑出声来,
“哪有这样夸张?”
张书力说:“如今我是不往庙里去了,要想真正了解佛教,我还是相信书本,看看历代相传的经书还是有作用的。”
雪涛笑道:“这话我认同。以前认识一个学佛的,开口闭口都是神通因缘,问道佛祖释迦生辰和圆寂的时间却答不上,可见如今的佛学教育还有待提高呢。”
欧阳说:“有些也只是个别现象。不过佛教要改革,寺院的规范是重要的。城东莲花寺原有一个女知客,办事甚是果断利落。学校派我考察民间艺术,我就参加了莲花寺的一次*。当时人山人海,全由她一人指派,安排得紧紧有条。前排有条凳,供有请柬的贵客居士坐,没有请柬的都挤在后头。当时我挤进去,她便问我要了请柬,然后帮我找坐。她的眼也尖,瞧见眼生的就要看请柬;没有请柬的她便戳着脑门把人撅到后头去,真是不简单。会后我和她闲聊,她竟知道我们学校。她说她是佛学院毕业的,正经八百的国家干部呢。我问她如何只做个知客,她却笑道:慢慢熬呗。”
蝶儿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也去过莲花寺,问老主持这女知客的情况,老主持却说:阿弥托佛,切莫提她,嫁人了,作孽哟。我碰到过她,如今有了个女儿,只是成天骂寺里的人。她跟我说,你是不知道庙里的那些个龌龊事,没的把人憋屈死。她们看我不顺眼,我就偏要嫁人,还偏住在庙旁边,我气死她们。听听,两个偏字,犹见其心中之愤呢!”
雪涛道:“竟有这样的人,真格一个有血有肉的奇女子!”
此刻的欧阳兴致极高,
“苏轼说,从来佳茗似佳人。现在对面坐的,不仅有佳人,还有挚友,为促雅兴,我先来一首《送别》。今日不拘是谁,都要有一个节目才好。”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微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
他的声音轻且微微有些颤抖,唱这首童声歌曲却能恰到好处。
小屋是这样的温馨,每次到此,蝶儿就感到心灵的放松,仿佛被一种浓浓的氛围包容着,她陶醉于这种无话不谈的融洽,心照不宣的默契。
蝶儿也唱了一曲,她的音色宽厚悠长,和她娇小的身躯形成鲜明的对比。
啊,
孤独也是享受,
当孤独遇到寂寞,
我找到了自我,
来来来,
与孤独握手,
来来与寂寞对坐。
走过繁华,
四周只剩寂寞,
寂寞是内心亲的朋友。
这是她最爱的一曲,她愿意此时唱出来,与朋友分享自己内心的独白。这是心灵交流的时刻,那种恬淡,让人感觉一切都在如水的歌声中流逝。
玉茗茶室响起了熟悉的歌声,蝶儿变得恍惚起来,淡淡的忧伤伴随着歌声渐渐满溢,向四周弥漫开去。
哦,
夜风吹,
我和影子共陶醉,
沧桑属于过往,
我有我的影子陪,
哦,
夜风吹,
寂寞也无所谓,
我和我的影子游游荡荡
……
这秋后的阳光,显得暗淡无光,忽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