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如花美眷-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年的四季里面,我喜欢春天、夏天、秋天,冬季是唯一一个我不喜欢的季节。一到冬季来临,我就不知道要“逃”向哪里,北非?埃及、突尼斯,或是马其他,土耳其?总之向南,向阳光灿烂、气温和暖的南方。因为德国的冬季和北京的冬季一样不堪忍受,德国的冬季尽管没有北京的冬天那么寒冷、干燥,没有凄厉的西北风,但却也阴暗、天短、缺少阳光。
冬季唯一的魅力是雪。降雪的时候让人感到冬天的可爱,白色可以把一切都覆盖得诗情画意。以前我住在顶楼的一套阁楼公寓,窗子是开在斜斜的天花板上,冬天下雪的时候,白天夜里,可以听到雪降落下来的极轻微的声响,躺在床上,可以透过天窗仰望着雪花扑面而来,等雪渐渐把那扇窗覆盖的时候,会觉得雪地也将我覆盖了。太阳出来的时候,可以看到阳光透过雪花照射进来的晶莹的光线,直到白雪一点点地消融,便可听到房顶上点点滴滴流过的水声。那时候,我总是想到,白色,真是造就童话的颜色。生活在俄罗斯和北方的人们多么好,他们每个冬季都可以从容地经历漫长的皑皑白雪造成的童话。
波恩冬天的雪很少,下了雪也存不了多久,街上的雪往往二、三十分钟以后就化的无影无踪了,房顶上和树枝上的雪可以存的久些,但一出太阳,便也随即冰雪消融了。波恩的诗意总是短暂的。好在气温不算太低,整个冬季几乎从不结冰,莱茵河也不结冰,莱茵河的河水总是冬天瘦下去,夏天在涨上来。
从去年的冬天开始想到可以去阿尔贝斯上滑雪,于是前前后后去了奥帝利、法国和瑞士。去法国的那次最成功,那是一个非常出色的雪场,从我们住的饭店一出门便有雪道,公路的旁边是两米高的皑皑积雪。我去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底了,天气非常温暖,晚上九、十点钟的时候,还可以坐在窗外的小阳台上,看向晚的天光。那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小村落,来滑雪的游客也不多,有很美丽的木板房子,门和窗子被涂成鲜艳的红色、绿色和蓝色,真像是童话中的一样。我拍了许多漂亮的照片。磕磕绊绊一个星期下来,滑雪并没有完全学会,却深深领略了冬季里才有的美好和情趣。
txt小说上传分享
花朵
多少年前我就已经戒掉了摘花的习惯,我也极少买花,不论是送人还是带回家给自己。我依旧非常喜欢花,几乎各种各样的花我都喜欢。正因为喜欢,所以不摘,作为是我对花的一种尊重:它们也是一种生命,一种特别美的生命,从萌芽、含苞、开放到凋零,有的结下果实,有的化为泥土。我尊重花,像我对另一种生命的尊重,每一种生命,都有它自己的全过程;每一种生命,都应该还有它的权利和尊严去经历它自己生命的全过程。人类是这样,别的生命,动物和植物也应该是这样。我们人类为了生存——必要的和不必要的,从自然界、从别的生命那里,撰取得已经不少了。
我并不反对别人买花,不论是他买来给自己、还是送人。——这又是另一种尊重,是对别人的生活的态度、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性的尊重。
所有的花朵里面我最喜欢的是玫瑰。包括玫瑰的许多品种。在西方花店里买的大束玫瑰花通常是含苞欲放的,买回家在花瓶里泡几天,真的盛开了,反倒不是很好看了。唯一的补救措施是把花朵朝下,花的枝条依旧用绳捆好,几天以后就成了花的“木乃伊”了。林黛玉看了一定会伤感,我们大凡人看了怕只觉得可惜:为什么不让他们就在植物园里好好地生长、开放、凋谢呢。西方的玫瑰传入中国以后,和中国的牡丹杂交,产生了一个新品种“月季”。月季集玫瑰的鲜艳和牡丹的雍容于一体,美的热烈大方,缺少了玫瑰本来的脉脉情深,所以即使在中国,情人间送花也还是送玫瑰,而不是送一大捧“月季”。月季花作为礼物,却是老年人间,退休的老人闲来无事,养花养鱼,为品种上的互通有无,有时会搬整盆的花来相互馈赠。玫瑰还有另外一支近亲——蔷薇,花朵比通常的玫瑰花要小些,枝条也比玫瑰的枝条细嫩,可以攀援爬蔓。在我上大学最后那一年的夏天,校园里小菜园的北墙新种了细密的蔷薇,夏天的夜晚,白色细小的蔷薇花开了满满一墙,真是有如梦幻一样的美丽。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我还是从未有见过如此美丽的蔷薇花。
任何花朵里面,总是以白色为最美。白色代表着一种原始的纯洁,一种尘俗不染的无辜。正像所有的动物里面,总是以白色的品种为最美的一样,白色的动物,无论狮子、大像、狼……总带有一种非凡界的“仙”劲儿。在花朵里面最少见的颜色据说是黑色和绿色,郁金香可以开出黑色的花朵,某些仙人掌科的植物可以开出绿色的花朵。在我看来,即使在细小的野花也是美丽的,一年春天的时候我在意大利,去寻访城郊山顶上的古迹,不期遇雨,雨中,古老的城墙下,绿茵茵的草地上,开满了各种颜色的鲜艳的细小野花,像一条被雨雾浸湿的色彩灿烂的地毯,是春之神的杰作了。
。。
乞儿
在我们市的市中心,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不论赛暑,那个年轻的乞丐总是坐在他固定的位置上。记不得他是哪一年、是什么季节开始出现在这个城市里的,但是从他出现以后,他就可靠得像一座雕像一样天天坐在那里。我几乎每天从市中心过,如果哪一天他坐的位置是空的,会让我感到奇怪甚至有一点儿惦念,“到哪里去了?出了什么事?”
有时候很想问问他,他的家乡,他的亲人,他是从什么地方又是因为什么流落到这里来的,又为什么要作街头的乞儿,他看上去很年轻,至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六岁,他刚到我们这座城市来的时候头发还是短短的,也没有胡子,现在好几年过去,他那从不修剪的头发和胡子都长得长长的,遮住了面孔,他的脸,看上去像十字架上的耶苏。
有好心人在他面前放一些硬币,有那么几次我看到年迈的德国老祖母,用餐馆卖外卖用的盒子装着温热的食物给他,有时从市场买蔬菜水果回来的人会给他留下几只桔子、几只西红枺S幸惶焱砩希窃谀骋荒甓欤俳サ诘氖焙颍易咴谧奥剖蔚氖兄行慕值郎希吹揭桓龊苣昵岬哪泻⒆樱蟾攀濉⒘辏谒媲巴O吕矗炎约旱亩嵘匚仕恍┗啊
我自己很想却很怕问他,我甚至不敢跟他打招呼,我想走到这一步的人肯定有着他非常伤心、甚至悲惨的故事,我的好奇或许在他看来是一种不尊重,有时候被人怜悯也是一种耻辱,我自己也是穷人,我并不能为他作什么。
他可能有轻微的毒瘾(海洛因),有时候,他的状况看上去非常不好,眼睛向上翻着,只露出眼白,但大部时间,他安安静静,无声无息地坐在那里,平静地带着一付耶苏的面容和不卑不亢的眼神,他的脚边甚至放着一两本翻得很破烂的书。我从也身边经过的时候会看看他,我知道我的眼中一定是一种尊重和温和的表情,甚至有一点温柔,像我们看任何身边朝夕相处的善良而让人尊重的人一样。
笑话一则(1)
在梁实秋先生的一篇叫《莲子》的短文里,记叙了这样一个笑话,却是真事。说那一年他和几位朋友在重庆一家饭荘吃饭,席中有一道密汁莲子,他的一位朋友知道湘莲味最美,想知道这莲子是不是湘莲,便问堂馆说:“这莲子是哪里来的?那傻不愣登的堂馆说:是莲蓬里剥出来的”,众大笑。他的那位朋友红头涨脸的又问,“你是哪里来的”,那个堂馆说“我是本地人,”众又哄堂。
读后让读者也不禁会意一笑,细想之下,却发现那堂馆的答复实在过于正常,如果反过来,问“这莲子是哪里来的?”答曰“是湖南来的”,再问“你是哪里来的?”复答,“娘肚子里来的”,不知又令人如何哄堂了。
有一次在意大利,住一个星期的饭店,每天晚上在饭店的餐厅用餐。服务员里面有一位,看上去不知是像我中学还是大学里的随便哪一个同学,中等身材,黑框眼镜,深度近视,小眼睛、大嘴巴,看上去傻呼呼的。由于眼睛过度近视,动作便滑稽得像个喜剧演员。我每天晚上看着他在餐厅里摇摆着走来走去,看不出他到底是哪里人,与其说他长相像个意大利人,倒不如说像个中国人,但他又肯定不是中国人。有一天菜里面有剖开的青绿橄榄,看上去像去了核的莲子外壳,我忽然想起了梁实秋的笑话,再看看眼前这个跑堂,不禁忍俊,同桌的德国人莫名其妙的问我笑什么,我从头想了想这则笑话的前后和由它改写成的另一个笑话,觉得是没有可能给德国人讲译清楚的,就更觉得可笑。
回归自然
在我把所能见到的随便什么,即使是日常生活中每时可见的随常景物,都能拍成画面以后,我便放下了像机,因为我知道,我的摄影生涯也走到了极至。如果连随便一扇门,门上木纹的纹路,一面随便的白墙,墙上的水渍和斑痕, 一个桌角或椅子扶手的线条,色彩,光线的明暗和阴影,你都可以把它变成艺术品,而不用剪裁,不用任何暗房技术,那你还有什么可拍的呢?可惜我不是摄影记者,不会到战场或灾区的第一线去。
在不再拍照片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找到真正能让我着迷的事情。有一段时间我对购物似乎很上瘾,每天都要买回少则三五百,多到上千元的衣服,但很快就厌倦了,这种养尊处优的小姐淑女式的生活对我确实已太过时而无味。只是至今衣柜里还挂着许多从未穿过一次的衣服,好像皇帝后宫储蓄的三千妃子。
那个电话来得很突然。须知我语言的第一本能早已不是中文了,所以我把从舌头到脑筋像电脑软件中的汉语程序似的转换了一下,才弄出汉语来,说“呀,我正在家附近的林子里找蘑菇 ”对方不知是没有听懂还是以为听错地又问了一遍,确认之后就沉默了十几秒钟,估计是莫名其妙我正在作什么,那时我突然发现——尽管说来好笑,我好像是对找蘑菇这事入了迷,每天一早我就开始拎着篮子,带上两本书在树林里转悠,时不时坐在一些蘑菇前翻开书查查,中午饭都没兴趣吃,不到天黑决不回家。幸好资源雄厚,家附近就有那么多的树林。
笑话一则(2)
可惜这是一件季节性很强的事情。每年大概到八月中旬的时候,通常你在地上还看不到什么,但一过八月十五(阳历),地下就开始争先恐后地冒出各种各样的蘑菇来,一直到十月初,十月以后还是有各种蘑菇,而且长得全都个子很大,但里面通常已经有幼虫或虫卵了。为此我在几年的蘑菇季节里研究了所有能找到的书,从辨认分类到烹饪,储存。在第一年的时候,我还经常被一些朋友打趣,说“带一些飞菌回来呀”,飞菌是野生菌中毒性最强的一种,它有着漂亮的红色的伞盖,上面有着白色的圆点,就像我们小时经常在童话书中见到那种漂亮蘑菇。(天呐,无知会导致诱杀。千万不要用手去碰!)这种漂亮蘑菇的毒性很强,就像五步蛇一样,只要吃下去一点点,保你在五步之内丧命。
开始的那一两年,蘑菇采回来以后,总是对着各种书上的图片和文解,查了又查,吃时就更是有一种人类最早吃西红柿似的挑战感。还不错,我们从来没有误食过一回。我在夏末的树林中时有遇见一些志同道合的采菌人,有德国的父亲和儿子,有波兰的家庭主妇,有俄罗斯的老夫老妻和小兄妹,他们都给了我一些实用的指导。最“专家”的是俄国人,因为在俄国的许多地区,菌类是一种付食来源。几年下来,再切搓时,我发现我比俄国“同志”懂得还要多,许多他们不认识的品种我认识,许多他们不敢分辨的看上去相似的有毒菌和实用菌我找出了窍门分辨。这使我很窃窃自喜,自鸣得意。其实,是很喜欢那种回归自然的感觉。夏天的天气通常很好,特别是在雨后,树林中空气格外清新,阳光斜斜地透过树木射进来,在林间的空地上投下写意的影子,就像早年间我们在书中读到的那样,有清新的树木的气息,草的气息,泥土的气息,你的肺可以和自然界的种种一齐呼吸,我的那些各种各样漂漂亮亮肥肥硕硕的蘑菇,等待着我的到来,这又像在童话中,出生在中国的文革,我们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童年的,采蘑菇,其实是在已经中年时再作一回小孩子的梦吧,再在自然的怀抱中放下一切作一回无忧无虑的心地简单的只知道快活嬉戏的小孩子。
不知道在我关于蘑菇的这门技艺彻底掌握以后,会不会又“走到尽头”,兴味索然,掩旗息鼓。一个周末的黄昏,在我在附近的一个小山上慢跑时,正想到这个问题,“喂,那边山路有许多栗子树,路上全是掉下来的大大小小的栗子,当心不要滑倒哦 ”,听到对面跑来的人这样对我说。
月圆之夜
那一年,我们一个二十几个人组成的旅行团,在土尔其作了为期一周的小亚细亚环游,我们在横跨欧亚的伊斯坦布两岸(中间隔着博斯佈鲁斯海峡)来来去去,看大大小小的有名的清真寺,逛穆斯林人的市场,还到南部去看了特洛伊的木马和其它一些断壁残石的古迹,一个星期不知不觉地很快过去,最后临上飞机的前一晚,我们大家坐在伊斯坦佈尔黑海海峡边的一家餐馆里,一起吃最后的一顿晚餐。我们中间一位文雅绅士的先生不知不觉地说起:“一个星期过得真快,明天我们大家都会回到德国各自不同的城市,”然后他又说,“后天,是月圆之夜……”
回到德国后的那一两天,也记不起在忙些什么,那天晚上,偶然间抬头,正看到一轮圆月,蓦然想起旅行团那位先生的话,似有感慨,便又想到我们在小西细亚的那一个星期,团中那些又陌生又熟悉的同行的人们,如今散落在德国各个不同的城市,此时此刻不知都在各自忙些什么。我忽然心里很感谢那位我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先生和他的那句话,不是因为他的那句话,我不会想到这些,这么多年来,在德国,“中秋节”是一个早已淡忘的节日,我对月的阴晴圆缺也早已不再作任何感慨,甚至不再有任何感觉。我记得我中学毕业前的那个新年联欢会上,每个同学都在圣诞树上挂一条彩纸,上面写着各自的留言,我写的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此时想来,真是别有一翻意味。中学毕业,至今已将近二十年了,真的有二十年了吗!这中间,多少人,多少事,多少故事,如今再重提这句话,真有一翻“少年不识愁滋味,预赋新词强说愁,中年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的感觉,如今是只道,“天凉好个秋”了。
张口结舌
在德国人中,普通来讲,他们有两种才能非常让我钦佩,一种是绘画才能,一种是语言才能。绘画才能不用说,我发现很多德国人没有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大概只是在学校里上过“图画”课,可以自己画油画,画漫画,可以照着照片画人头像,街头上经常出售粉笔画的巨大的蒙娜丽莎或耶苏基督以及别的什么,水准都高得让人惊讶。我常可惜这些人为什么不去当专业画家,作品的销路一定不差。同时想想也可怕,如此一来大概一多半的德国人全成了画家。谁来卖商品,谁来开bus。
他们另一种让人钦佩的才能便是语言才能。在德国街头只要你随便拦住一个年轻人问一下,他肯定会德语这不用说,德语之外十有###他会英语或者两者都会。再问下来他可能还会意大利语,西班牙语或拉丁文什么的。我认识的一个年轻的德国餐馆跑堂,他只受过一般的中学教育,德语以外会很流利的英语和意大利语,他太太是巴西人,他还会西班牙和葡萄牙语。我常为他只在餐馆作跑堂而不去作个职业翻译而可惜。不过也是话说回来,如果这样的人都去作职业翻译,那大概又得有1/3 的德国人是职业翻译。而没有人在餐馆端盘子了。
相比起来我们中国人,绘画水准不用说,那大多是画家和也与画家的专职。就语言能力来讲,我是很自愧不如的。我的德语就是到德国一两年以后才敢勉强说出口,在此之前全是用我那三年初中三年高中的“六级英语”来应付。(我在大学学了两年日语,早已还给老师。更让我不好意思的是,在我德语还没学到家之前我的中文已经开始忘记。我和我老公同居特别是结婚以后便很少再跟中国人往来。主要原因是我是闲人,他们太忙。除了去中餐馆吃饭和收到我妈妈的来信外,我经常几个月几个月听不到任何中国声音,则看不到中文字。偶尔朋友从美国打长途来,听到长长的中文句子,我便会结巴,头脑里闪现的全是一个个意思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