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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田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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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把笔砚收好，把抄好的纸张排好序齐大夫就进来了。
“小方，我还真是小看你了，都是廪生了。”齐大夫连门也不敲的走进来。
“师傅。”赵方站起来恭敬的喊了一声，虽然是齐大夫逼着喊的，不过齐大夫的才学很让赵方佩服，喊起师傅来也都是恭恭敬敬的。
“嗯，你怎么一回来就看书，还打算继续考？”
“我是打算继续考下去。”
“你不跟着我学医了。”齐大夫有点急了，和赵方接触了一阵子他很欣慰能收到赵方这个勤奋又有天分的学生，没想到赵方竟然打算入仕。
“师傅你听我说，我只是打算今天秋天去考府试，这次无论过不过我都回来，回来后就能继续跟着你学医，再不去考试了。”
“你真的不想去做官？”齐大夫狐疑的看了一下赵方。
“不想，还是在这里种田，跟你学学医术比较快活。对了，师傅，你看这个。”赵方把刚抄好的《四声本草》递给齐大夫。
“你抄的什么东西，我又不去考什么秀才，给我这个干什么。”齐大夫把一叠纸张拿在手里，看了第一页猛然站起来：“《四声本草》，你……。”
赵方看着齐大夫像个孩子似的把刚抄的书抱在怀里，又怕把书弄坏了，又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激动了好一会才勉强平复下来：“你从哪抄的，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是从这里抄的。”赵方把那本古老破旧的《四声本草》拿出来。
“这是……”齐大夫更加小心的翻着古书，仿佛他面前放的就是稀世珍宝：“小方，你从哪弄的这本书。”
“从一个小摊子上买的。”
“这真是《四声本草》，你看这医理，把书借给我抄一份吧，你要不放心我就来你家抄。”
“师傅，你手里那份我就是抄来送给你的。”
“真的。”齐大夫很激动的看着赵方。
“真的，不过……”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这个我才刚抄好，等明天让青婶缝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不用，回去我自己缝。”
“师傅，你急什么，书就在这，跑不了。”
“我当然急了，你知道这是多珍贵的一本书吗，我
要再抄几本，把它给我的几位师弟送过去，让它能重新现世。”话刚说完，齐大夫开门走出去。
“师傅，等等，你不吃饭了。”
“不吃了，吃饭多浪费时间。”
赵方好笑的看着齐大夫，这才是真正喜欢医术的人吧，为了一本书差点激动的老泪纵横，赵方愧疚了一会，他算不上是喜欢医术，只是把它当成赚钱和解闷的工具罢了。
中午的时候饭菜已经摆上桌了，厨子是特地从城里请来的，做的菜都是特定的，没有材料也都做成相似的，这顿饭图个好听而已，不过这时候的青菜少，荤菜就多了许多，很久没开荤的村民个个吃的高兴，不爱吃饭的小孩子也老老实实的站在桌子边等着上菜。
赵方就惨了，不停的被人敬酒，他几乎没动筷子，被人用酒灌饱了，饭刚吃到一半，他就被人扶回卧房里了，在床上折腾了好一会才睡过去。
虽然庆祝的主角不在了，不过村民还是吃的很高兴，除了节日期间，很少能这样完全无顾忌的吃肉，就算期间谁谁家的儿子成亲了或者女儿嫁出去了，也不见谁家能这么大手笔的上了满桌子肉菜。
所以吃过饭，村民收拾起残局特别卖力，走的时候还把院子打扫干净。
等家里事处理完以后赵方继续回到城里读书，这次用心了很多，虽然这次的考试结果不是很重要，但是全力以赴才不会后悔，也不会对不起他交的二两银子的报名费。
五月的时候赵方回家了几天，正是收麦子的季节，家里田里都离不开人。经过三年多的锻炼赵方干农活已经不会被人嘲笑了，虽然还是慢了一些。
不过他刚准备下田就被人拦着了，几个人正在他家门口等着帮他收麦子呢，都说让他好好看书考个状元爷出来。
赵方看实在出不去也就在家里看看书，喂喂鸡什么的，余氏把鸡养的很好，前一阵子杀了很多鸡，现在家里的鸡看起来竟然也还有四五十只，几只鸭子，也偶尔摇摇摆摆的在院子里晃一圈，赵方想起正是上次请客村民送的，还是会下蛋的鸭子。
院子里各种果树都已经挂果，每棵书上都结了不少，内院墙角的葡萄藤已经爬满了赵方搭的木架，下面还放了一张桌子和几张小凳子，现在许木青和余氏都喜欢在葡萄架下吃饭，赵方也很喜欢，看着一串串小小的葡萄从架子上垂下来，赵方很有成就感，也很有归属感，这就是他的家啊。
赵方在家里呆了半个月，除了送饭竟然没下过地，村里人都把他看成才高八斗的状元爷了。
府试在八月，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这次的监考官事直接从京里派出来的，又是一种考试模式。
这次考试的人明显的少了很多，偌大的一个永宁城，加上附近几十个县的考子，加起来竟然才一百多人，监管也严了很多。
八月初八早晨，考院开始检查考子，让考子入场，除了一身衣服，被子，和一些吃食，文房四宝，其他的一律不能带入，赵方在队里看见不少东西从考生的行李中北扔出来，糕点、蜡烛、衣服……赵方很佩服古人的作弊能力，当然更佩服检查人的火眼金睛。
赵方带的饼子被掰了几个，还是从上中下各拿出两个来检查的，衣服也被好好的翻检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了才让赵方进去。
府试共三场，策论、文章、诗词，每天一场，从早晨开始，到最后一场考完才准离开考场，赵方第一次知道古代的考子有多辛苦，三天都吃不好睡不好，能坚持到最后都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考试，赵方觉的他们要找的人不仅要文采够，身体也要好啊。
最后一场的诗词方面，赵方还是借用了别人的一首诗，不算很出名的一首，只是为皇帝歌功颂德，并没有太深的含义，虽然李白杜甫那些名句拿出来很能吓着人，不过一个是国仇家恨，一个是怀才不遇，那一个都不能在现在的太平盛世里拿出来，赵方也只能找一首不是很显眼的诗拿出来应付场面了。
从考场出来的考子大多都有些反应迟钝目光呆滞，赵方精神也不怎么好，回到租住的屋子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起床。
收拾好东西，赵方雇了辆牛车回家，自此赵方正式开始他种田养家的生活。
期间他秀才的奖励已经下来了，他名下的田都免了租子，每年大概能省下二两银子，秀才每个月还有一两银子的月钱，赵方就当是捡来的用，每个月生活倒改善了不少。
现在赵方已经完全脱离了小孩的面貌，身高一米七八左右，在这里算的上很高了，比一般人大概高了两三厘米，脸也长开了，有些清秀的面孔带着些许书卷气，再加上赵方成熟的气质，果断的举止，已经没有人会认为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十六岁的孩子了。不过在农村十六岁确实不是孩子了，大多数人这时候都已经定好亲了，赵方也不例外，赵方读书期间偶尔回家几天就遇见了三四次媒婆，像是算准了他要回家一样，后来才知道她们没事就到他家门口转悠，都是知道他考上秀才以后来说亲的。
赵方在城里也住了不少时日，东西带来的不少，再加上他又买了不少东西，把一个牛车堆的满满的。
和赶牛车的大爷一路聊聊农事，没多久就到家了，赵方远远的就看见他家门口围了不少人，远处都能听到喧哗声。
下了牛车，众人看见是赵方就自动让出了一个通道，院子里一个穿着有些艳丽的妇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正站在院子破口大骂，对面站着正在抹眼泪的余氏，赵大娘也在余氏身边站着，
第二十二章
“小方回来了。”赵大娘一眼看见赵方，松了口气。
“怎么了。”赵方对着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该问谁。
“那个是你青叔的儿媳妇，在桂花树下站的是他儿子，这不是，听说你青叔在你家住，你又考上秀才了，不要脸的来找你青叔要钱，你青叔不给她就骂起来了。”赵大娘把赵方拉到一边小声的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那边的妇人还在继续骂，不过声音小了很多。
赵方请赵大娘帮忙看着车夫把东西搬进内院，付了车钱，就去处理前院的事情了。
“大家都回去吧，我家好不容易来了客人，我要好好招待一下。”赵方沉着脸把看热闹的人请出门，把大门关上，转身回到客厅。
“青叔青婶，客人来了也应该让他们倒客厅里坐坐，在前院站着像什么样子。”赵方努力把以前练成的气势端出来，虽然对商场上的人来说，这种气势不算什么，甚至赵方练的还不甚到家，不过在这里吓吓门口的那个乡下泼妇却是绰绰有余。
许木青和余氏进了客厅在赵方旁边站着，后面几个人也磨磨蹭蹭的走了进来，赵方看着除了那个不知世事的孩子，其他的人怎么看怎么看猥琐。
“先说说你们是谁吧，我还不认识几位客人呢。”
“这是我家主事的，叫许森，这是我家儿子，今年八岁，叫来财，我姓方，因在家排行第二就叫方二娘，我们这次来是来看看我公爹公婆的。”看赵方问话，方二娘推了推许森，许森向后退了退，方二娘也只好站出来说话，看的赵方十分的别扭，不过总算也知道他们都叫什么名字了。
“你要看公爹公婆，为何要到我家，据我所知，我和你家没有任何关系。”赵方很痛苦的把秀才的架子端出来，虽然他不认为秀才有什么了不起，不过看村里人对他的态度大转弯他也知道，至少他们很尊重秀才，甚至还有点害怕。
“可是，我公爹公婆就在你家住着啊。”方二娘有点急，但没有拿出刚刚泼妇骂街的架势，赵方猜对了，虽然她很泼辣，还有些无赖，不过她还真是不敢在赵方面前表现出来，在她心中赵方已经是官了，得罪了是要坐牢的。
“是吗？你公爹公婆自是该住你们家，由他儿子奉养，住到我家算什么。”
“我爷爷奶奶这两个老不死的，住在我家浪费粮食，还占地方，自然是要赶出来了。”徐来财看方二娘被赵方逼问的说不出话，就把方二娘平时总在家念叨的话拿出来帮母亲回了赵方的话。
赵方担心的看了看许木青和余氏，这话由孙子真是打击人啊。
许木青狠狠的抓着椅子的扶手，脸色铁青铁青的，很是吓人，余氏脸色发白，泪水一直就没停过。
“来财。”方二娘把徐来财往身后一拉：“他小孩子家的，不会说话。”
“就是，我怎么会嫌弃我爹呢。”一直没有说话的许森也过来帮腔。
“就是就是，爹，你看来财最近都饿糊涂了，家里也没什么东西给他吃……”方二娘把徐来财从身后拉出来：“你看，都瘦多了。”
赵方好笑的看着胖胖的徐来财被拉出来，实在看不出他哪瘦了。
“你们滚，我没你这样的儿子。”许木青不知从哪找出一个大竹竿，对着许森就是一通乱敲。
“爹，你打我干什么啊，娘，你来管管爹啊。”许森被竹竿打出了门外，还一直在说话：“娘，你在这也攒了不少私房钱吧，给我们吧，要不然你死了我哪有钱给你办丧事啊。”
方二娘也在一边帮腔。
“你们……”赵方也彻底被他们无耻给惹恼了，还真是给脸不要脸啊。
“你们是不是想让我以不孝的罪名把你们告到官府去才满意吗，据我所知，不孝也不算什么大罪，最多把你们管进去十年八年的就会放出去，这村子里的人都可以做证人，这罪名不是问题，以我秀才的名义还可以给你们多加几年，加到十五年好了，青叔青婶你们说呢。”
“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这是你们家的事吗，青叔青婶已经转到我家了，他们是我的家人，怎么会轮不到我管，你来说说看。”
“你……”
“算了算了，走吧。”许森被赵方一番坐牢的话吓到了，一直在拉方二娘的衣角。
“怕什么，你这个胆小鬼。”
嘴上虽然这么说，方二娘还是磨磨蹭蹭的走出去。一边走一边念叨：“两个老不死的，有钱也不知道拿来给儿子用，以后看谁给你们养老送终……”
赵方也跟到大门外：“下一次再让我看见你们出现在我家，我们就公堂上见。”
大门外还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看许森一家走了也就慢慢散开了。
赵方请赵大娘和几个经常到他家说话的邻居到院里，让他们好好安慰一下许木青和余氏。赵大娘余氏和几位夫人在许木青和余氏的房里，在外面能模模糊糊听到里面的说话声，许木青也和几个人坐在客厅，很安静，半天也没人说一句话，只是一个老人偶尔说一两句。
赵方泡了两壶茶，分别送了出去，又把行李都整理了一下，搬进屋子里，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把买的肉拿进厨房，都清洗干净，有些腌起来，有些就切好下锅。
用骨头汤熬了些粥，再加些炒好的肉丝，滴几滴芝麻油，闻起来很香。
赵方估计许木青和余氏这时候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就只熬了粥，稍微炒两个青菜就开饭了。
前院的人都走了，许木青和余氏在屋里低低的说着话。
吃饭的时候，许木青只是低头喝粥，余氏的粥半天也没见少，当晚，许木青和余氏房里的灯直到赵方睡着了也没熄。
第二天赵方发现前院多了几个藤条编的篮子。
吃饭的时候赵方特意留意许木青的手，果然手指都是红红的，还有些肿，余氏的眼眶也红肿着。
赵方拿出他自己配置的药膏，让许木青抹了一些，余氏的眼眶他可没办法，他只会很简单的医术，眼睛那么脆弱的地方他可不敢试。
吃过饭，赵方拿出许久不用的背篓，带了些饼、馒头之类的东西，让许木青也一起跟着上山。
临近中秋，山里不少果树上都挂满了野果，赵方在路上偶尔摘几个吃起来也别有风味。
许木青沉默的在后面跟着。
“青叔，你看这个。”赵方指着面前的一棵草。
“草鸱头，可惜现在结的果已经没了。”许木青很熟悉山里的野草，也识得不少草药，偶尔也会采几株回家。
“青叔，这种草，我从不采它的果实，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许木青只知道一些平常的草药，被赵方的一番没头没尾话弄的很糊涂。
“这种草别名很多，例如我们叫草鸱头，但是医书里却不这么叫，贯众、百头、金星草、凤尾草也都是这种草，三月、八月采根，五月采叶。”
“嗯。”许木青很没精神的应了一声。
“青叔，你看一棵草有这么多名字，我采它回去做药也要根据不同的月份采用不同的地方，根据时节地方而变，草尚且如此，人又有何不可呢。”赵方拿出特制的小铲子，小心的只把去年生长出来的草根挖出来，今年刚生长出来的尽量不动，虽然书上说药效都相同，赵方却要根据它们的习性考虑可持续发展的问题。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都会变，有些人变的好有些人变的坏，也都在自己吧，就像我也是如此，我没了爹娘，难道我就要整天沉浸在失去他们的痛苦中，这样的结果也只是我会一直伤心下去，这样的话他们也不会开心吧，我努力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开心一点，就算有什么伤心的事情，也尽量不去想，慢慢的就过去了，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何必只纠结在一件事一个人身上，你整天想着徐森，他也不过是那个样子，你不想他也一样，差别只在于你越想他越伤心而已。”赵方把所有能安慰人的话都想出来，终是受电视影响太多，说话没有太直白。
许木青只是安静的听着，也不说什么话。
“你要实在不放心，我就每月给他送些银子。”
“这怎么行。”许木青连连拒绝：“我家本来就有十多亩的良田，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是穿衣吃饭也是足够了的，再加上二娘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家里每年还能余下些银子，我只是没想到人都说养儿防老，我这还没老却被儿子赶的无家可归……”
话没说完，许木青已经有些哽咽。
“青叔，那棵树上结的有梨，我去摘几个，你在这里等我。”赵方找了个理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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