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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9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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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成不是科举出身,在地方上也不能直接为正印官,多为辅官与杂官。 

  他年岁又清,资历又浅,在地方上熬资历,哪里能比得上京城。 

  即便侥幸授了高品,可资历不足、见识有限,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跌了跟头。 

  张廷玉拦了自己的同乡,举荐左成留在湖广,看似既无私心,又卖了人情给曹颙,可曹颙真不稀罕。 

  安排左成与尹继善去湖广“镀镀金”,在政绩栏上添上一笔也一回事,安排他彻底外放是另外一回事。 

  想着尹继善升任湖南按察使的消息这两日就要公之于众,曹颙就对左住说了左成留在湖广、暂缓回京的消息。 

  左住听了,立时着急:“义父,弟弟不会留放外任吧?那可怎么好,谁给义父写节略?” 

  曹颙闻言,不由失笑:“给我写节略重要,还是左成的前程重要?” 

  左住抓了抓后脑勺:“当然义父的事情重要……二弟年纪轻,正是熬资历的时候,即便跟在尹大人身边,多半也是跑腿打杂。尹继善是晓得二弟与义父关系的,说不定还会觉得二弟在旁边碍事……” 

  左住虽向来不伶俐,可能说出这番话,可见是内藏锦绣。 

  曹颙颇为欣慰,道:“咱们瞧着未必好,可说不定在皇上眼中,如此安排正好……” 

  左住似懂非懂,曹颙沉吟片刻,觉得不好放着左成一个在外头,便使人唤来张义,吩咐他去湖南。 

  曹颙身边的长随管事中,与官府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张义。 

  张义晓得左成兄弟在曹家的分量,只觉受了老爷重托,并不觉得千里南下辛苦,美滋滋地出京去了。 

  张义出京没两日,天佑驰驿到京。 

  他并没有随着四阿哥走水路,在得知父亲病重的消息后,就一路驰驿回京。 

  除了左成还在外面,一家人总算团圆。 

  只是曹颙在“养病”,众子侍疾,朱氏那边大姐儿满月就不好大办,曹府这边连初瑜都不好出门吃酒,就请曹颐出面过去料理。 

  宁老太太添了长孙,本有心要大摆宾客,好生热闹一番。 

  朱氏却是个懂事的,早早就打发人去给宁老太太请安,只说丈夫不在,恩亲病重,不好宴饮,待闺女百日在答谢之前来下奶的亲友。满月这日,只请家里人见见孩子。 

  这家里人,除了宁老太太,就是曹府这边的人,与朱氏的娘家人。 

  宁老太太虽心中生闷气,可现下两家住着,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曹府这边,天佑要在曹颙身边做“孝子”,恒生身上有服,都不好过来。 

  不过给侄女预备的满月礼,却是半分不少。 

  因这个侄女,与父亲一个生日,天佑与恒生虽没有吃满月酒,可也都私下去见过,喜欢的不得了…… 
  八月初十,四阿哥弘历回到京城。 

  在通州码头下了船,见了几个心腹手下,还没来得及询问京中近况,就听到一个噩耗,福晋富察氏所出的格格夭了。 

  毕竟没有见过小格格,可到底是嫡长女,弘历的情绪立时低落。 

  不过他到底是皇子,转瞬打起精神,又问起旁的来。 

  例如盛京有无消息过来,户部尚书曹颙的病情如何。 

  听说曹颙的病情渐好,弘历暗暗松了一口气。 

  曹家长子是他侍卫,养子是他的伴读与妹婿,二房庶妹又是他的庶福晋,虽说没有明确表态过,可弘历早已将曹家划为自家人。 

  有曹颙的曹家,与没有曹颙的曹家,分量当然不一样。 

  富察家送族女为媵的那点心思,自然是瞒不过雍正与四阿哥这对天家父子。不过是看在马齐面上,加上看重富察家,带了纵容。 

  既是富察格格已生下长子,那是不是曹氏那边也要安抚? 

  后宫就像是缩小的朝堂,总不能让富察家一家做大。 

  曹家的实力,现下并不比富察家弱,两家分量也算相当。 

  弘历想到此处,便对从人吩咐:“从江南带来的珠玉宝石,除了之前分派好的那些,再给曹氏多预备一份……” 


  曹府,花园。 

  曹颙坐在亭子里,手里拿着个紫砂壶,笑眯眯地看着花圃边的一双儿女。 

  这紫砂壶是天佑的孝敬,第一次出门办差,天佑不忘家人,准备了不少孝敬回来。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到底是一番孝心。 

  给曹颙的这把紫砂壶,是陈氏瓜形壶,样子淳朴,很合曹颙的心意。 

  天慧与天宝姊弟两个,手里拿着花锄,正在给花圃里的几丛菊花松土。 

  初瑜陪坐一旁,打量丈夫的脸色,道:“老爷的气色好多了。” 

  曹颙点点头,道:“将养的差不多了,明儿我递折子请见……中秋后,就该去衙署了……” 

  停了那苦药汤子,自是胃口就好。胃口好,心情愉悦,气色不好才对。 

  初瑜抿嘴笑道:“白太医升了右院判,我们可要预备份重礼才是……” 

  白太医原是八品御医,前两日被升了六品左院判。在太医院那按资排队的地方,左院判不仅是院使的副手,还是接班人。 

  他还不到知天命之年,若是按照正常,即便医术精湛,也要再熬十几年才能到这个位置。 

  现下就升了院判,可见真是得了圣心。 

  曹颙这边,简直是哭笑不得。 

  他这次“重病”,自己劳累伤身占三分,伊都立的鲁莽上折子占三分,还有三分就是白太医的推波助澜。 

  不过,事到如今,即便白太医反口,说曹颙当时病的不重,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曹颙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要是前些日子,雍正心血来潮再派两个太医请脉,那才是乌龙。 

  现下,他既然将“病愈”,也就不那么心虚,道:“可以置办份重礼,叫天佑送过去……”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再同白太医说清楚,对于他的妙手回春,我们并不是不感恩,只是他既升了院判,身上差事重了,我们以后就不好再随意轻扰。” 

  初瑜点点头,道:“老爷说的是,正是这个道理。” 

  倒不是两口子“过河拆桥”,而是晓得要避嫌。 

  太医院的院使,年过古稀,是位当世名医,挂着五品院使之名,只负责给帝后请脉。太医院的院务,反而落在两位院判身上。 

  曹家到底是外臣身份,不好与之往来过密……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顶缸 

中秋前两日,大病初愈的曹颙,正式回户部衙门办公前,光到圆明园请安。 

自从曹颙五月末奉旨出京,君臣二人已将近三月未见。 

看到面容清减的曹颙,雍正的视线扫过案上的折子,难得地生出几分惭愧,面上却越发严厉。 

说话的话,同十六阿哥的意思有几分类似,都是责备曹颙不爱惜身体。 

只是曹yóng这场大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十六阿哥看出的是曹yóng的“独”雍正看出的是曹yóng的“慎”。 

他咬牙道:“你是朕钦点的掌部尚书,往后要承担多少大事。一件盛京防洪的差事,就能要了你半条命:旁的差事,朕还怎么放心交给你?皇陵周边还罢了,前昭军屯不过千余亩,你也安置了防洪之处,还亲往三次探看。千亩军屯,即便都是良田,一年收益也不过千余两。 

朕的户部尚书,只值千余两么?” 

训到最后,雍正心中真的生出几分明火来。 

对于曹yóng,他是看重的。 

他相信曹yóng的操守,也相信曹颙执掌户部,有能力为大清聚财。 

可实际上,因“谨慎”二字,这几年曹颙在户部虽无过错,可也没有什么建树。 

至于盛京防洪,那是工部差事。换个精细人,也能做的周全,显不出曹yóng本事。 

曹yóng跪在地上,低着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雍正既然将前昭军屯的事情打探清楚,难道不知道那边良田虽不多,可河道边却散落着五个的村子。 

只是不是民屯,而是内务府名下的包衣奴才,三个村的苇户、两个村的鹰户。 

这些包衣祖上多是罪民,充入内务府服役,子孙终身不得入关入仕。 

大概在雍正眼中,他们压根不算什么:可曹yóng知道那里有几百口人命又如何能无动于衷。 

只是此刻,在雍正的怒斥下,他也没有辩白的余地,只能叩首请罪。 

见曹颙乖觉,雍正冷哼一声,总算脸sè好看些:“起吧往后格局要大些,不要事必躬亲。你还年轻朕还想要多用你几年。只需你忠心为公,即便是哪里有了过失,朕也为你兜着。不必一味谨慎,否则朕不是白赐你匾额了?一味小心焉能成大器?不管发生何事都不必思虑过甚,你是朕的亲外甥保你一世安稳,朕还能做得到。” 

曹yóng心中纳罕,雍正之前的怒斥颇有“爱之深,责之切”的意思,并不令人不测:后边连平素不能言表的渊源都出来,打起感情牌,这是因何缘故? 

这时,就听雍正接着说到:“听说你长子定在年前成亲,总要让亲事更体面些才是,加上他这次随四阿哥南下颇为辛苦就晋二等shì卫……………” 

早在觑见前,曹yóng就想过,为了盛京防洪之事,雍正大概会有赏赐下来而且多半落在将成亲的长子身上。 

可到了现下,曹颙虽面带感jī满口谢恩,可心里却越发没底。 

只因雍正前边所说的“不管发生何事”想想这几个字就叫人胆颤心惊。 

直到从圆明园出来,曹yóng都带了几许不安。 

难道盛京炸桥之事,自己上了请罪折子,也不能消弭隐患? 

还是盛京那边防洪出了大纰漏,自己这个先头的主事人身上也要担干系? 

要么就是防洪的事情告一段落,皇上想要收拾宗室,自己成了池鱼? 

不管是哪种,圣心都没丢,瞧着雍正的意思,倒像是无奈之下,必须要给自己个处分似的。 

曹yóng真是无语,不由抚额,是不是自己“病愈”的太早了? 

待回到户部衙署,同一干同僚寒暄完,他便sī下对蒋坚提及此事。 

蒋坚仔细思量一番,问曹yóng道:“大人,二爷与五爷那边近期可有家书回来?” 

“1小二,1小五”曹颇一下子站起来:“是小二” 

他本还疑huò,雍正真要用“惊动皇陵”的表面发作自己的话,怕是不死也要退成皮。可雍正方才的训导里,还有让他用心办差之类的话,并没有将户部尚书换人的意思。 

以雍正“爱之yù其生,恨之yù其死”的xìng子,当不会因宗室或御史弹劾,就将自己这个信得过的掌部尚书闲置。 

听蒋坚问起两个堂弟,他才想到,南边今年是大灾之年,沿江数省中,又以江苏与湖南垮坝最甚。 

蒋坚提示到了,便抚mō胡子不言语了。 

曹yóng苦笑道:“皇上倒是真看重李卫……” 

为了收拾范时锋,又保全李卫,就要将曹颂推出来。 

否则的话,两督相争,即便处置范时锋,李卫也不能完全干净。 

李卫给皇上做刀,这几年得罪的人委实太多,又出身单薄,除了皇上宠信,没有任何其他助力。 

范时锋出身几代功勋之家,李卫出面与之打官司,哪里能落得好去?即便皇上有心保全,也要引得各种倾轧弹劾。 

而且,说不定还要引发江南官场动dàng。 

蒋坚怕曹颙心里生怨,忙道:“今上向来圣明,若是如此,也是为顾全大局江南要地,今年又是大灾之年,万不能乱二爷就算因而有所挫折,也不会闲置太久。等三年两载,总是要起复” 

曹yóng道:“先生放心,我晓得这个道理” 

他苦闷的,不是雍正为保全李卫牺牲曹颂,而是自己与李卫的渊源。 

自己当年主动向李卫示好,功利xìng很强,就是为曹家结一份善缘,为未来天子重臣打好关系。 

没想到半点便宜没占到,自家不仅要出一个堂弟为李卫照看儿子,还要再出一个给他的两督之争顶缸。 

这就是俗语说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落衙回家,曹颙问起往简亲王府下礼之事。 

“中旬只有八月十八一个吉日,太过仓促。下旬的话,八月三十倒是好日子要不然,就要九月初六”初瑜说道:“正想同老爷商议,这两个日子哪个好?“十月末是李氏生日,还有万寿节。 

夫妻两个的意思,是想要在万寿节前将长媳娶进门,如此也能让李氏今年有孙媳上寿。 

曹yóng去年到现在两场大病,使得李氏提心吊胆,心中愁绪至今也未能全部开解。 

曹腼夫fù亲身劝了几次,李氏仍坚持吃长斋,为儿孙祈福。 

夫妻两个实在没法子,只能寄望长媳早日进门,开枝散叶,转移转移老人家注意力。 

就连长生那里,夫妻两个也想到,想着完成天估的亲事后,就开始相看,等到明年秀女大挑后定亲,后年长生就能娶亲。 

曹yóng早先是不赞成早娶早嫁的,一是不利生育,二个xìng格不定,怕婚后小两口感情不和谐。 

可这两次大病,不仅吓到李氏,也有点吓到他自己。 

“左右聘礼都是预备好的,就八月十八吧”曹颙想了想,道。 

“啊?那可就剩下五日了,会不会太仓促?”初瑜诧异道。 

时下风俗,聘礼在正日子前一个月到两个月之内都行。 

既是婚期定在十月里,下聘本不需这么匆忙,不管是八月三十,还是九月初六,都更从容些。 

曹腼没有瞒着妻子,说了今日陛见的情形,与自己的猜测。 

中秋过后,怕是江南官场的官司就要闹到御前,堂弟的顶戴怕是保不住。到时候热热闹闹的给儿子准备亲事,总是不像:现下早日下定请期,然后等着日子就行了。 

初瑜听了,皱眉半响,方道:“老爷,不能保全二叔一二吗?” 

曹yóng无奈道:“你觉得皇上的心意,是能随便更改的?” 

初瑜面lù愁容道:“那可怎生是好?” 

曹腼待曹颂不同,初瑜爱屋及乌,同曹颂这一房也最是亲近,很是有长嫂的容貌。 

曹yóng劝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在皇上跟前,吃亏未必不是福气…二弟还年轻,不过是耽搁两、三年,待起复后会比现下更风 

初瑜摇头道:“我倒不是担心二叔的前程,而是想着两个侄女她们姊妹两个明年要选秀,要是二弟被革职,侄女们的前程怕是” 

见妻子担心这个,曹yóng不以为意:“难道曹家的女儿还都要栓宗室不成?曹家已经出了两个亲王福晋,皇上即便留牌子,也不会将她们姊妹指的太高撂牌子自家婚配,也是好事” 

初瑜忧心道:“老爷只想着自家婚配是好事,却忘了世人多势利…即便有老爷相帮,可二弟要是革了职,两个侄女的大事怕是要耽搁……………” 

曹yóng听了,不由黑了脸,心里将雍正与李卫又埋怨一番。 

真是挑老实人欺负,曹颂去江宁这几年,跟在李卫风里来雨里去,也卖尽了力气。 

“哼,若是选中的人家真这么势利,那亲事不结也罢”曹yóng嘴上这样说着,心里也在盘算两个侄女的年纪。 

两个侄女,今年一个十四,一个十二,明年一起选秀。 

二侄女的亲事还耽搁得,大侄女的亲事还得早做打算只是此事还能稍后再议,给简王府下定之事,就迫在眼前。 

次日,初瑜送走曹yóng后,便使人往简王府下拜帖,问询简亲王福晋下午能否有空。 

永佳收到帖子,想起丈夫昨天告诉自己的话,曹颙已经痊愈,开始去衙门之话,心里晓得曹家八成是要安排请期。 

虽心有不舍,可永佳也不愿女儿的婚事再生bō澜,立时预备下回帖,请初瑜午后过来吃… 

可怜的小二,终究顶缸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偏见 
  午间,简亲王府,上房。 
  永佳坐在梳妆台前,对着玻璃镜子,抿了抿发角,又低头理了理领围子。 
  雅尔江阿盘腿坐在炕上,视线从福晋身上挪开,落在南窗边下的座钟上。自用了午饭后,福晋就开始装扮,用了将一个时辰。 
  期间,福晋换了两次旗装,手腕的玉镯也是戴了又退下,退下又戴上。 
  雅尔江阿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福晋自打嫁过来,就不是在装扮上心的,寻常楚穿戴也以舒适端庄为主。 
  可自打女儿定亲,同曹府与曹家几个姑奶奶往来之时,福晋都装扮的格外郑重。 
  虽说心里晓得,福晋如此相对,是为了六格格的缘故,可雅尔江阿还是觉得气闷,抱怨道:“福晋是不是太郑重了?虽说是亲家,可毕竟早就是亲戚,又不是没招待过?” 
  永佳转过身,道:“早先是早先,现下是现下。眼看着真儿出嫁在即,我心里真是没底……” 
  说话间,她面上就带了忧色。 
  夫妻两个难得交流,雅尔江阿软言劝慰,道:“和瑞是个出了名的好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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