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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8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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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卫闻言,不由愣住,不解地望着曹颙。 

  曹颙神色温煦,可直到上了轿子,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儿…… 

  次日一早,在用了早膳后,雍正便收到粘杆处送上来的禀事折子。 

  若是李卫见了,定会惊骇莫名,从他到“丰和庄”后的言谈举止,都详尽列下。连曹颙过来后,两人在雅间里的对话,都一个字都不差。 

  只有曹颙在空旷处说的最后一句话,这折子上没有。 

  看着这样的禀事折子,雍正却带了几分骄傲。 

  圣祖爷当政时,过于宽仁,臣下也敢糊弄君王。 

  可,现下谁又能糊弄他? 

  他虽在禁宫之中,却有自己的耳目。 

 李卫与曹颙虽是故交,可两人一个是督抚,一个是尚书,他这个皇帝安排人留心这两人相见也是情理之中。 

  这折子记的详细,仿佛场景在他眼前重新一般。 

  他先点了点李卫的名字,笑骂道:“这奴才,人粗话糙,只有心实还可取……” 

  待看到后头,多是曹颙对李卫的教导与提点。 

  雍正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老成持重,见识不错。” 

  显然,他虽有些恼恨范时绎的多事,可也被两个臣子私下对他这个帝王的推崇所取悦。 

  在他心里,早已将曹颙与李卫划上自己人的符号。 

  却不晓得,曹颙在雅间里所说的每一个字儿都斟酌了再三才说的。 

  粘杆处现下还算隐秘,即便有人听过这个名字,也不会想到他们耳目无孔不入;可后世粘杆处鼎鼎大名,曹颙当然不会不小心驶得万年船。 

  就在十月十六这天,张义终于从江宁回来,带回曹颂的亲笔信。 

  曹颂的决定,却是出乎曹颙意料。 

  他没有回京意愿,决定留在江宁。 

  按照他的话说,他早年虽去过西北,可是以侍卫身份,常驻中军,并没有实战。他本身勇武有限,也没有将才,即便真去了西北。也是随大流混军功。 

  与其那样做个“滥竽充数”之人,还不如留在江宁,跟着李卫力所能及地做些实事。 

  虽说对堂弟的决定很是意外,可曹颙更多的是觉得欣慰。 

  看来还真有独立才能成长,在羽翼之下照拂了这么多年,曹颂行事多是听大家安排。 

  现下看来,才真是长大了。 

  既然曹颂无意去西北,那曹颙不得不考虑其它人选。 

  他虽然没有主动谋算兵部尚书一职,可将六部的人选排查一遍,他的可能性极大。 

  若是战事起,兵部尚书的差事就最繁重。同那些花甲之龄的尚书相比,曹颙正是年富力强之时。 

  还得是皇上能信任的,曹颙没有什么劣迹,这点也说得过去。 

  如此,曹颙不得不先未雨绸缪。 

  为了消息灵通,也为了不被人蒙蔽,西北定要有他能信任之人。 

  曹颂无意西北,曹颙能信任的武官还有完颜永庆,可他受十四阿哥连累,早年的功勋都没评定,这次未必有机会去西北。 

  想起沉寂的好友,曹颙也是满心无奈。 

  完颜永庆明明已经被家族驱逐,可却依旧要受堂妹拖累。 

  武职不比文官,文官虽有律法,六十致仕,可不管是高官,还是中下层官吏,能多熬几年就多熬几年。 

  武职却是不行,熬到内大臣位上,许是还能多当几年官;其它都统、副都统,花甲之年多是要退下。都统以下,官职越低,退休越早,最早四十五岁,就要退休了。 

  永庆的年纪比曹颙大五、六岁,现在已近不惑之年。再过八年,永庆就是快五十的人。除非转文职,否则的话,也到了退养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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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慰母 

墨书也是曹家家生子儿,早年做过曹颂的小厮,曾随曹颂去过西藏,是曹颂身边最得用的人之一。 
墨书上京,是押送寿礼来的。 
除了给李氏预备的寿礼外,还有曹颂进贡大内的贡品。 
曹颂在家书中提及贺寿贡品之事,恐有不妥之处,请堂兄过目礼单,酌情删减。 
往大内恭进的贡品单子上有鎏金铜佛像四尊,白檀木罗汉十八尊,每尊高一尺二寸,各色佛珠八盘,檀香两百斤。 
以曹颂的品级,进上这份万寿节贺礼,已经是不差。更不要说,这寿礼迎合了皇上礼佛的心思,也算是投其所好。 
旁的还好,之事那白檀木却不是常见之物。即便是在京中,白檀木佛像也是有价无市。 
十八尊,每尊一尺二寸,正经需要不少料子,就有些惹眼。 
“那是你们老爷自己收得料子?”曹颙就白檀木之事,询问墨书。 
他不怕曹颂花钱,而是怕曹颂拿了旁人的,这白檀木是在是太稀有贵重。 
“这料子是万复献上的,总共有两块,整的一块给了李督台,李督台使人雕了福寿禄三星像;老爷这两块小些,就雕了十八罗汉。”墨书回道。 
万复既自诩为万云龙后人,手上又握着洪门留下的资源,手里有些好东西也不稀奇。 
曹颙点点头,觉得这寿礼预备的还算妥当。 
可看到自家那份礼单时,曹颙不由愣住。 
除了常见的金银玉器之外,上面还有一尊白檀木观音像,两盘白檀木手珠。 
不用问墨书,曹颙也能想到,这些就是那十八尊罗汉剩下的料子所制。 
换做往年,这白檀木只算是稀罕之物,现下满朝野的祥瑞,多同白色沾边,使得曹颙不得不小心。 
“这两样东西虽比照贡品差一等,到底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用的。先留下来,等到年底往怡亲王府送得年礼到了,可以添在里头。”曹颙道。 
墨书犹豫了一下,道:“大老爷,这观音共雕了两尊,除了送上京这一尊,我们老太太还留了一尊,请清凉寺主持师傅开的光,现下早晚供奉着。”曹颙听了,不由皱眉,道:“我晓得了,等你回去,告诉你们老爷,就说我说的,那尊观音留不得,还是找机会送给你们四姑奶奶。” 
墨书躬身应了,曹颙叫了曹满,放让他带着墨书去内务府送寿礼。 
曹颙回了梧桐苑,初瑜已经得了信回来。 
她笑眯眯的说道:“这回的寿礼,老太太很欢喜。” 
曹颙闻言一愣:“是因那尊白檀木观音?” 
“不是因那个。”初瑜回道:“虽说看到稀罕的白檀木观音,老太太也赞了两声,最稀罕的还是二老太太给预备的那几样干菜。被前几日李卫的土仪勾着,老太太这些日子正思乡,见了那干菜,如何不欢喜?” 
曹颙闻言,松了口气,道:“欢喜就好,那观音与手珠先收起来。” 
初瑜疑惑道:“那是为何?观音多是求子,老太太还念叨着,先看看四姐儿那边,要是过个一年半载还没有动静,就将观音请给他们。” 
曹颙道:“老二得了一块白檀木,做了贡品,剩下的料子,做的观音与手珠,这两样实不适合留在家里用。” 
初瑜点头,晓得丈夫顾虑。 
这种事情最是不好说,太平的时候只是曹颂对伯母尽尽孝心;赶上不对的时候,这就是一个“对上不敬”的小辫子。 
因这个观音,初瑜想起一事,道:“今儿郑虎家的过来给老太太请安,提起他们家姑奶奶。郑氏从寺里请了求子观音供奉着,听说已经开始吃长斋。难为这般心诚,算算岁数,她也不年轻了。” 
“没提王家有什么新闻?”曹颙挑了挑眉问道。 
初瑜笑道:“还真的提了一嘴,说他们姑爷花了几千两银子,给他兄弟补了实缺,正六品的州同。只是地方有些远,是在福建。万寿节后,就要赴任去了。” 
“还真是便宜了他。”曹颙哼了一声说道。 
他虽没有同王全泰的兄弟打过交道,可能让王鲁生与郑氏两人都受不了,足以见其可厌。 
初瑜还在说着郑虎家的今儿请安时提及的趣事。 

“郑虎?郑虎!”曹颙嘴里喃喃着,一下子站了起来。 
初瑜唬了一跳,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曹颙道:“有些日子没见他,正想见见他,打发人请他过来,今儿我要同他好好喝一盅。” 
初瑜看了看窗外,为难道:“老爷,这已经是饭时,直接去叫人不好吧?再说,老太太吩咐厨房用干菜做了几道菜,说是叫咱们到兰苑用晚饭。” 
这会儿工夫,曹颙也冷静下来。 
郑虎与曹颂不同,只是正六品的委署步军校,正想要去西北,中间还要转几个过场,不是一时片刻能思量清楚的。 
再说,还要看郑虎的意愿。 
愿意出仕为妹子撑身份,和愿意去西北用性命博富贵是两回事。 
夫妻两个一起去了兰苑,几个孩子也相继回来,大家伙热热闹闹地陪着李氏用了晚饭。 
虽说听李氏赞了又赞,可长生与天宝两个还是吃不惯南边风味的菜,拢共也不过夹了那一两筷头。 
李氏看了,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曹家老一辈已经故国,小一辈相继长大,说着北音,饮食爱好也多同京城人无异。 
曹家在江宁的那几十年,已经隔的太久远。 
除了她之外,好像已经没有人记得江宁织造府的官邸,曾经也是曹家的家。 
想起这些,李氏有些感伤,精神就有些恹恹。 
曹颙见状,打发初瑜带孩子们散去,自己留了下来。 
“老太太不必难过,江宁离京城说远也不算远。等到明年开春,老太太就去南边溜达一圈,也用不了多少时日。”曹颙坐在炕边的椅子上,宽慰李氏道。 
李氏摇了摇头,道:“只是这一阵子想的厉害罢了。千里迢迢,折腾一回。岂是那么容易?不知是不是人老了,就爱想早先的事儿。昨儿,我又梦见你父亲……也梦见你祖母……你祖母精神着,我给她敬茶……”,说到最后,带了几分恍惚。 
曹颙见状,担心母亲存了心思抑郁伤身,道:“小四的差事清闲,等过了年让他从衙门里请两个月假,陪您去江宁转转。天佑与恒生的亲事,差不多都在明年下半年,二婶是家中长辈,总要回来参加。母亲过去住几个月,正好同二婶一起回来。” 
李氏直了直腰身,踌躇道:“这样好吗?会不会太麻烦小四了?“ 
曹颙笑着说道:”能接着老太太的光回江宁一趟,说不定小四救治不得。他也在江宁长到十几岁,即便赶不上老太太这样想的厉害,可能有机会回南边看看,也会满心欢喜的。“ 
李氏听了,有了盼头,道:”千里迢迢的,是不是路上不便宜?” 
曹颙道:“只要不是冬月腊月正月这几个月冰封期,内务府都有船往返京城与南边,不过是同十六爷打个招呼,最是方便不过。” 
李氏的脸上露出几分期待,曹颙陪着老太太算着日子,现下已经是十月中旬,明年二月出行的话,也就是三个半月,百十来天的功夫,说快也快。 
将母亲开导完,曹颙又侍候李氏安置,才回到了梧桐苑。 
初瑜面带愧疚道:“都是我的不是,明知老太太思乡,还不知道开解,引着老太太说了一个下午早年的事儿,使得老太太越发想着南边。” 
曹颙对初瑜说了打算明年二月安排李氏回江宁之事。 
初瑜先是欢喜,随后犹豫道:“即便老爷不得空,也当我跟着服侍老太太……” 
曹颙摆摆手,道:“之事安排老太太回南边散散心,哪里就缺人侍候了?你就是想跟着,老太太也不会依,家务事那么多,也离不开你……”。既然有了这番打算,夫妻两个就不用再担心李氏抑郁生病。 
一夜无话,次日曹颙去衙门前,就打发人去郑家传话,请郑虎晚上来这边吃饭。 
到了衙门,曹颙先是如往常一样,看看邸报,批批文件。 
过了没多久,就听到远远地传来喧闹声。 
衙门重地,又不是菜市场,怎么会有人闹腾? 
不用曹颙吩咐,蒋坚已经先一步去打听消息。 
没等蒋坚回来,十六阿哥到了。 
十六阿哥憋着笑,看着曹颙,很是幸灾乐祸地说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说的就是你们户部上下。既得了人家的‘碳镜’,也当好生给人办事才对,拖拖拉拉成什么样子?” 
“天文镜来了?”曹颙诧异道:“他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又是谁得罪了他?” 
十六阿哥不厚道地笑道:“谁晓得,他是出了名的刻薄人,谁晓得又是楸着什么不放?你不必出去,张廷玉在,看看张廷玉怎么应对……” 
曹颙闻言,颇觉庆幸。 
若是张廷玉不在,出面料理的就是他。 
天文镜若是不依不饶起来,不管到底有没有道理,也是两人都丢脸之事。 
曹颙叫人上茶,道:“十六爷是专门过来寻我的?” 
十六阿哥笑道:“正是,我来报喜,孚若你要搬家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赐宅 
“搬家?”曹颙听了十六阿哥的话。有些糊涂:“我家没有迁居的想法,十六爷哪里听来的消息?” 

  十六阿哥却不着急说,先吃了半盏热茶,才说了缘故。 

  原来这几年因适龄分封宗室子弟剧增的绿故,需要的府邸多,早年宗室的王爷贝勒因降封,需要调换的宅邸也多,皇上就吩咐内务府将名下的宅邸都整理一遍。 

  今日十六阿哥想着拿着整理好的房产册子到御前回禀,正赶上曹颂使人往内务府进的贡品入库,十六阿哥就将贡品单子也带了过去。 

  雍正看见贡品单子上列了白檀木罗汉,来了兴致,使人取到御前,颇为心喜。 

  “皇上见贡品单子后的署名是曹颂,想起你们家老太太也是月底生辰,就说你们家人口渐多,三代同居还住着老宅,实在不便宜,便指了一处宽敞的宅子给你们家。皇上恩典,选的是带花园的宅子,说是正好给老夫人做养老之所,并且安排内务府负责修缮。明年端午前后就应该能差不多修缮齐整。”十六阿哥笑着说道。 

  曹颙很是意外,文武大臣得赐宅的并不少,不过那多是籍贯不在京中的汉官。 

  京城规矩,非旗人不得在内城置产。汉官即便做到尚书侍郎,只要没得恩典入旗,就依旧是民籍,只能在外城置产。 

  城里的宅邸,就多是户部安排的官宅,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 

  而内务府这边的赐宅,则有两种,一种是王公贝勒这些宗室王公府邸,除了世袭罔替的爵位,宅邸属于王公私产,其它宗室分封时得的宅子,依旧属于内务府。 

  另外一种是赐给学士阁老的宅子,也多只有居住权。 

  曹颙犹豫着问道:“是宗室那位国公住过的宅子?” 

  雍正想要赏赐曹家,也不会赐下王府级别的宅邸。那样的话,改建起来也麻烦,差不多要重修一遍。加上圣祖皇帝子嗣太多,一下子多了不少亲王郡王,京里哪里还有闲置的旧王府。所以,曹颙才这么问。 

  十六阿哥笑着从荷包里取出两张纸来,递到曹颙跟前:“你自己看。” 

  曹颙接过来看了,却是不由瞪大眼睛。 

  位置西单牌楼,正屋五进一百三十六间,东屋三进五十六间,西屋三进五十八间,附带花园一所,亭台轩榭十二座。 

  见曹颙目瞪口呆的样子,十六阿哥轻哼一声,道:“你不是一直羡慕爷王府园子景好么,往后爷可要羡慕你了。” 

  那两张纸,却是房契与地契,上面已经写了曹颙的名字。 

  有了这个,这赐宅就成为曹家私宅,可要传之于子孙。 

  曹颙早年也在内务府当差过,对于下边这些房产虽不能说尽知晓,可这么大的宅邸有限,他稍加思量,便想起这宅邸的来历。 

  这是恪纯长公主府旧宅。 

  恪纯长公主是皇太极之女,康熙姑母,下嫁吴三桂之子吴应熊。后来三藩之乱起,康熙杀了吴应熊与其子吴世霖。 

长公主随后守寡三十年,康熙四十几年才薨。 

  后来端敏长公主与荣宪公主都看中这地方,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女儿,康熙为难之下,谁也没给,这宅子就闲置下来。 

  虽然明知雍正此举是施恩于下,可曹颙还是颇为感动。 

  李氏的身世,虽说在宗室中早也不是秘密,可有资格知晓准信的人有限。官场之上,则更多的是各种没谱的猜测。 

  雍正将公主旧府赐给曹家,也是像世人表明皇家立场。 

  不管李氏之名是否是在皇家玉碟上,皇上认可她的身份。 

  远处的嘈杂声依旧,十六阿哥皱皱眉,起身道:“这田文镜是蹬鼻子上脸的脾气,不知张廷玉为何还不过去,为着防他寻人理论,我看你还是避一避,正好咱们过去看看这宅子。” 

  曹颙也不愿同田文镜对上,给蒋坚留了个口信,就随十六阿哥出了户部衙署。 

  公主府就在西单牌楼附近,离户部衙署很近,骑马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到。 

  这处宅子的历史能追溯到明朝,明朝时是“常州会馆”,江南举子进京后住的地方。旗人入关,内城百姓都迁到南城,这处宅子就收归内务府。 

  恪纯长公主下嫁后,这里就成了公主府。 

  算算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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