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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7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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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这个旨意,往好了说,有选定四阿哥为嗣皇之意;往坏了说,却是将四阿哥软禁在南郊。 
  四阿哥根基已深,羽翼已丰,已呈冲天之势,并不是康熙能遏制的。 
  众皇子中,只有十四阿哥与四阿哥有一搏之力,又远在西北;京城其他皇子皇孙,无人能与四阿哥匹敌。 
  想到这里,曹颙又松了口气。 
  没有势均力敌的对手就好,这样就算也干戈。也能度地尘埃落定。省得京畿动荡。 
  他旁观者清,然身在局中之人,能有自知之明的有几人? 
  行围事了,三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七阿哥等人都去畅春园侍疾。 
  即便见不到康熙,他们也要摆出这个姿态。连平素在家休养的七阿哥。此刻因一个“孝”字,也得拖着残腿,移居海淀。 
  只有五阿哥有差事,不在京中。得以例外。 
  圣驾回驻畅春园这三日,除了十六再哥,其他人都没见到圣驾。于是,众人都将视线落在十六阿哥身上,想要从他口中探知康熙的消息。 
  十六阿哥老老实实地将自己所知。某时某刻,皇父进药;某时某玄。皇父进膳,仔细讲了个清楚。这个时候,他可不愿引起公愤。为自己埋下祸患。 
  从他话中所讲,倒是可以看出。康熙的身体在渐渐好转。 
  初十这天,四阿哥三次遣太监侍卫来畅春园候请圣安。康熙使人传下口谕,“联体稍愈” 
  一时之间,其他皇子阿哥不免有些吃味。 
  大家伙儿每日在园子里候请圣安,皇父却不闻不问,没个交代下来;四阿哥只遣了太监侍卫,皇父就要下口谕给他。 
  只有十六阿哥忐忑不安,惊骇不已。 
  因为初九日,只有他见过圣驾,他晓得初九下的旨意,不仅四阿哥斋戒预备代天祭祀一个,还有一个是给皇孙弘哲的。 
  是传弘暂见驾,还是其他的。十六再哥不得知。他只晓得,已经过去一日一夜,去给弘哲传旨的内侍赵昌还有四个侍卫没有回来复命。 
  西华门外。某处宅院。 
  这是处三进的宅子,因邻皇城。所以分外肃静。 
  外表看着,这里同寻常民宅无二,谁也不会晓得,这宅子的地下,有好几处密室,还有好几条地道,不能说四通八达,也通往好几个方向。 
  御前传旨太监赵昌,此刻口里塞了核桃,双手背缚地到在其中的一间密室里。 
  密室中,是一股尿臊味。 
  他已经被丢在此处一昼夜,米水未尽。旁的还好,这膀脆憋了一晚上,到今儿就有些忍不住,尿在裤裆里。 
  身下湿乎乎的,贴到身上,让人觉得阴冷。不过,身上再冷,也比不上心冷。 
  赵昌晓得,自己的小命就要完了。 
  自己虽是低贱的太监,却是传旨的天使。对方毫无顾忌,将自己劫掠而来,已经犯下欺君大罪。这般放肆,连皇帝都不放在眼中,自己哪里还有生路? 
  赵昌已经绝望,最不放心却是圈在景山的外祖父梁九功。皇上是念旧情之人,只要他在一日,祖父的性命就能留一日;但是皇上这回,怕是真要不行了。 
  对于亲长的牵挂与对死亡的畏惧。使得赵昌再也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不知道,在他头顶,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 
  见他眼泪鼻涕都下来,那人满意的点点头,推上了探察的风眼,去了隔壁的房间。 
  隔壁房间,悠悠然喝茶的,竟是本当在南郊斋所斋戒的四阿哥。 
  “主子,那小子熬得差不多了。”进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四阿哥的心腹幕僚戴锦。 
  四阿哥撂下茶杯,道:“很好。给他送些吃的,而后就让他执笔。若是他不听话,就同他提提梁九功。”说话间,他望向窗下的几案。 
  戴锦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上面有个黄绫包裹,那是赵昌这次从御前带出来的。 
  见到它的那刻。戴锦也是惴惴。 
  弘哲是嫡皇孙,若是圣驾有传位之意,那他就成了从逆谋反。 
  这“争位”与“篡位”芒字之差,却是天差地别。 
  他帮四阿哥争位,为尽谋臣行事,许是还能得善终;他助四阿哥篡位,涉及帝王阴私,怕就是死路一条。 
  戴锦并不是傻子,也不像他弟弟那样狂热地推崇四阿哥。他只是泥足深陷,明白过来时,已经抽身不能。只能竭尽全力,赌一赌宾主情分,搏一线生机。 
  还好,这份诏书并没有提旁的,只是命弘暂准备将二阿哥一家移居郑各庄王府之事。 
  圣旨虽没旁的,但是劫持了内侍。杀了四个侍卫,早已没了退路。 
  戴锦应声下去。四阿哥慢慢皱起眉,盯着那皇绫包袱,低声道:“皇阿玛,您还在犹豫什么,” 
  畅春园,清溪书屋。 
  魏珠站在门旁,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是难得太平。 
  “逆子!”康熙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药碗掷出。他瞪着眼睛。喉咙里出“咕咕”的声音。瞧那模样,像是要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了。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九十三章 日落(崩) 

  虽卧床数日,积弱不堪,但是康熙盛怒之下,这掷碗的力气亦是惊人。 
  药碗砸到跪地那人的额头上,立时砸得头破血流,加上碗中汤汁溅了他满脸,沥沥拉拉地落到他前衣襟上,模样甚是狼狈。 
  然而,那人仍是直直地跪在地上,动也不动,望向康熙的眼神,充满矛盾。 
  “皇阿玛……”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除了四哥,还有谁堪当储君人选?皇阿玛不是也晓得这些,这两年才对他多加器重么?” 
  “不、忠、不、孝、的、东、西!”康熙气得浑身发抖,哆嗦着嘴唇,一字一顿道。 
  “皇阿玛,儿臣辜负皇阿玛信任。确实罪该万死,儿臣也可独善其身作壁上观。只是,待缤纷乱起。流的还是爱新觉罗子孙的血!”那人叩首道。 
  康熙怒极,瞪眼道:“联将“青眼,交给你这逆子”是让你掣肘联?” 
  地上那人,还是叩首。 
  他额头鲜血直流,刺眼的鲜血与他脸上的药汁叫提成行,使得他看起来跟地域修罗一般。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十三阿哥。 
  他的右手边,放着一个黄绫包。里面是康熙昨日发下的圣旨,这旨意是的发给远在甘肃的“大将军王”十四阿哥的。 
  旨意上。只是召十四阿哥驰驿回京,并无点出传位之意。 
  然而,这个时候,这个旨意若是流出去。十四阿哥会如何认为,就不得而知。 
  关键是,他手下还节制十几万兵马。 
  即便康熙在军中另有安排,只要十四阿哥拉出几万兵马回京,那就是一场惊天风波。 
  准格尔尚未平定,喀尔喀还在观望。背后还有个窥视大清的鄂罗斯。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十三阿哥不能冒这个险。 
  十三阿哥不晓得,皇父为何改变了主意,或者在他心中根本就无法接受有人会对自己取而代之。 
  “皇阿玛,就算您改了主意,这京城之中,谁又能与四哥匹敌?”十三阿哥没有回答康熙的话,带着几分恳切道:“四哥这些年能力卓越。都在皇阿玛眼中。他虽不善言辞,却是爱国爱民。定会承继皇阿玛大业,使得百姓安居乐业,大清江山稳固,国诈绵长!” 
  听着十三阿哥振振有词,康熙有些恍然。 
  似乎,又回到那日,八阿哥所说的“龙蛊” 
  九子厮杀,剩下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青眼”经过多年沉寂,即便而后由庄席、曹寅收拢,人手也是有限。这也是为何康熙能放心将它交给十三阿哥的原因。 
  没想到,就是这个他已经不放在心上的耳目势力,如今却束住帝王的手脚。 
  即便晓得十三阿哥说得有道理,康熙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情景。 
  他只觉得眼前户阵阵发黑,嗓子眼腥咸,强忍了才没有晕到在床上:“你真当联杀不得你?” 
  十三阿哥。首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康熙冷笑几声,看着他说不出话。他虽病着,人却不糊涂。 
  十三阿哥专断妄为,劫回圣旨,已是死罪。 
  到了这个时候,十三阿哥却只有担忧,没有计谋成功的得意,眼中也没有多余的欲念。 
  他所担忧的,是什么?他竭力想要阻止的,是什么? 
  想到此处,康熙直觉得心中一揪。喘不过去,木然问道:“隆科多……是老四的人,” 
  他死死地盯着十三阿哥,像是问自己,又像问十三阿哥。 
  同十三阿哥私劫圣旨相比,这点对康熙打击更甚。 
  看着十三阿哥没有否认之意。他眼睛一黑,人已径直直地倒了下去。 
  十三阿哥见状,骇得魂飞魄散。立时起身向前,扶住康熙。 
  十三阿哥扶住双眼紧闭的父亲,轻轻将他放到在坑上,眼泪再也止不住,簌簌落下。 
  若是有其他选择,他也不想走这一步。这些年来,不管受了多少委屈。眼前这人都是他最尊敬的皇父。 
  随着这几日皇父的时而昏迷,外边已经是悄然巨变。 
  除了四阿哥与五阿哥之外。从三阿哥到年幼的二十四阿哥,皇子们都来畅春园侍疾。 
  就在大家还在揣测储君归属时。畅春园外八旗步军与巡捕营,已经将畅春园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 
  就算偶尔有人注意到这点,也当隆科多是奉旨宿卫。只有十三阿哥晓得,康熙压根就没有下过这样的旨意。 
  如今,就算不成定局,也成死局。 
  康熙只是一时昏厥,当十三阿哥的眼泪落在他脸上时,他就已经醒了。 
  看着十三阿哥哭得与孩童似的,康熙竟想起十三阿哥幼年的模样,原本愤怒的心,渐渐平息下来。 
  这四、五日。每次醒来,他都陷入矛盾中。 
  他恨四阿哥这些年的蒙骗,不想让其继承皇位,但是现下想要寻其他人做储君人选,谈何容易? 
  康熙怕的,也是儿子们兄弟喋血、手足相残。 
  到了现下,却是他自己已无力掌控。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惊醒了正伤心落泪的十三阿哥。 
  “皇……皇阿玛”十三阿哥很是紧张地问道。 
  康熙慢慢闭上眼睛,沉声道:“滚!” 
  十三阿哥还想再说什么,犹豫再三,还是闭上嘴,应了一声退到外边。 
  魏珠此刻,手心都是汗,双腿微微发抖。 
  隆科多与十三爷都是四阿哥的人,看来自己赌对了。 
  虽不知皇上为何较劲,执意不立四阿哥,但是的有隆科多在,在京城之中,还有谁能与四阿哥抗衡? 
  十三阿哥退出门口,却没有魏珠的乐观。 
  皇父御宇登基六十又一年,早习惯了乾坤独断,岂会就这样心甘情愿受辖制。 
  果不其然,屋子里,康熙睁开眼睛,已经是神色清明:“使人去传十五阿哥”侍疾”说完,他阖上眼睛,胸口跟风箱似的喘息不已。 
  魏珠俯身应着,心中惊疑不定。 
  为何是传召十五阿哥,而不是十六阿哥? 
  若是十六阿哥,向来为皇帝宠爱,留在身边侍疾,还情有可原,为何莫名其妙地换了十五阿哥? 
  他心中疑惑,脚下却是没有耽搁,他蹑手蹑脚地退出去,使小太监去传康熙口谕,又吩咐人将康熙的药再熬一份,康熙刚才与愤怒!一下,摔了药。 
  十五阿哥此刻,正同三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一道,在清溪书屋正南的藏拙斋里候见。 
  原本七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也在。后来,见七阿哥腿疾发作,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就送七阿哥去十六阿哥的住处暂歇。 
  三阿哥与九阿哥向来是不对盘的,现下大眼瞪小眼,都懒得装笑脸。偶尔瞥过对方,也不过冷哼两声。 
  十阿哥很是无趣,向门口张望着。对九阿哥道:“老十三跑哪儿去了?午后就没见着。” 
  九阿哥闻言,耷拉下脸子。望向门口的目光晦涩难明。 
  三阿哥与十五阿哥对视一眼。彼此也看出对方的疑惑与戒备。 
  十三阿哥虽是无爵皇子,背后却站着四阿哥,若是他动什么手脚,谁会晓得会引发什么后果? 
  他们正胡乱猜测着,就见有小太监过来传口谕,命十五阿哥到御前侍疾。 
  一时之间,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十五阿哥身上。 
  十五阿哥有些混沌,只当自己听错。然而在众人火辣辣的注视中,他晓得这并非是错觉,皇父确实传召自己。 
  他侧过头去。望向三阿哥。 
  刚好三阿哥也在看他,两人视线交替一下,十五阿哥能看出,三阿哥的神色已经有些生硬。 
  十五阿哥见状,心中叹息一声。没有说什么,随着小太监去御前。 
  没等他离开,九阿哥就嗤笑出声,扬起下巴望向三阿哥。 
  三阿哥平素以长子自居,装腔作势惯了的。如今,这代天祭祀的是四阿哥,御前侍疾是十五阿哥,压根就没有他这个,“长子”什么事儿。 
  因八阿哥之死,九阿哥迁怒的他这几个兄弟,其中最恨的就是三阿哥、四阿哥与十四阿哥。只因这几人,有问储之心,是八阿哥的死敌。 
  三阿哥虽读多了书,反应有些慢,但是并非无脑子之人。 
  九阿哥的眼神那般轻蔑,三阿哥如何能看不出他的意思,脸涨的通红,板起脸来。就要开口训斥。 
  九阿哥却不打算买他的帐,回头拍了拍十阿哥的肩膀,扬声道:“十弟,坐得乏了,出去溜溜?” 
  十阿哥向来是以他为马首,听了他的话,自是老实地应了,兄弟俩个结伴出了屋子。 
  屋子里只剩下三阿哥一人,他脸上露出愤愤之色。可是又没有什么法子,只能等十五阿哥回来再探听消息。 
  有着这样想法的,不止他一个。 
  如今,龙体不豫,没有太子。剩下的皇子阿哥,连向太医多问两句的资格都没有。 
  大家伙儿在畅春园守了两日,都没有见上皇父一面,心中各有思量。 
  没承想,直到掌灯时分,都不见十五阿哥回来。 
  三阿哥的心情变得凝重起来,做了将近五十年父子,他不能说是多能揣摩上意,却是晓得皇上对十五阿哥向来淡淡的,不见有什么亲近。 
  若说想起什么,偶尔传十五阿哥过去,还能说得过去;没道理一直留十五阿哥在御前侍疾。 
  旁人也添了狐疑,尤其是与十五阿哥同母的十六阿哥。 
  等到亥初(晚上九点),还不见十五再哥回来,他就再也忍不住,直接去清溪书屋外寻人。 
  圣驾在此,他身为皇子,没有旨意,也不能硬闯,只能使小太监传话给魏珠。 
  不想,魏珠竟不再御前。 
  再问其他的,小太监却半个字也不肯多说。 
  十六阿哥望着清溪书屋里的灯光,总觉得眼皮子跳个没完。 
  北风呼啸。天上浓云遮月,洋洋洒洒地飘起雪花来。雪花打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的脖颈中,激得他打了个寒战” 
  圆明园,福乐堂。 
  四阿哥还在沉默,从十三阿哥到后,他已经沉默了两个时辰。 
  这一日,十三阿哥又是跪、又是流血,加上忙了这一日,米水未进。此亥坐在椅子上,憔悴不堪。 
  只是他想着心事,连肚子里饥饿都理会不得。虽说心下着急,但是有些事,即便是亲兄弟,也不能代为决断,十三阿哥只有等。 
  若是此时,有外人进了屋子。定要觉得诧异,因为屋子里除了四阿哥与十三阿哥两位皇子外,还有御前总管太监魏珠。 
  十三阿哥都熬得,魏珠却是有些熬不住。 
  他奉命与十五阿哥一道,前往清河大营。至今已经出来三个多时辰。 
  若是皇上用了药睡了还好,等两位爷想出法子,说不定他回去还能糊弄过去;若是皇上没有睡,出来三个多时辰,还没有回园,就有些说不过去。 
  他肚子又饿,心中又急,却不敢催促四阿哥,直能猛给十三阿哥打眼色。 
  十三阿哥扫了眼地上的座钟。道:“四哥,皇阿玛若是等消息不至。说不定会再派人手出来。” 
  四阿哥的脸上,没有憧憬。没有激动,只有深深地疲惫。 
  终于要走到这一步!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看着十三阿哥道:“十三弟……事到如今,皆非我愿。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怕是,这回要央求到十三弟头上。” 
  十三阿哥起身,道:“四哥为难处。弟弟都晓得。有事儿四哥尽管吩咐,弟弟愿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四阿哥看着他,目光渐渐转为刚毅。 
  屋子里一片寂静,过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才听到四阿哥沉声道:“既是如此,就请十三弟去清河大营,将三旗兵权收归手中!” 
  十三阿哥闻言,不冉瞪大了眼睛。 
  清河大营,驻扎着满洲正黄旗、镶黄旗、正白旗三支京营,是天子自领亲军。 
  若是掌握了清河大营三旗兵事,那可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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