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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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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世风日下,君子不吃香了,他才会这般坎坷。
对孩子们来说,蒙师的影响至关重要。曹颙当然希望孩子们都成为品行端良之人,于是就延请钱陈群过府就馆。
虽不赞成体罚,但是曹颙也不喜欢妻子过分溺爱孩子,开口道:“天佑这家伙,学会告状了,这点可不好。婆婆妈妈地,不像男儿样。下回再找你撒娇,你要好生说他。”
初瑜还在犹豫,道:“恒生比天佑他们三个小一岁呢,记不住也是有的。要不,让恒生明年再进学?”
曹颙摆摆手,道:“别人都上学,他一个人不上,孤零零的也不好。你也别太心疼孩子,打几下又有什么,我小地时候也挨过板子。等从衙门出来,我去钱先生那边走一遭。恒生这小子,就长个子,百家姓,几个月前紫晶就教过他,还记不住。”
说话间,喜彩已经带着人摆好饭菜。
桌子上五彩缤纷的,倒是好看得紧。
有轻薄如纸的荷叶饼,还有炸好的肉酱,切好的牛肉丝、酱猪头肉丝,还有豆芽粉丝什么的。
还放着三只玛瑙碗,里面是细细的面条,这就是“龙须面”了。还是用菠菜汁和面,扑鼻而来的清香。
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曹颙摸了摸脑门,盘腿上炕。只觉得意气风发。
天慧也被抱上炕,却是肿着眼睛,撅着小嘴不说话。
曹颙用荷叶饼,卷了肉丝豆芽,包好了送到天慧嘴边,道:“好闺女,张嘴,有好吃的。总要疼这一遭,往后咱再也不扎了还不成。”
天慧虽不说话。但还是听话地张开了小嘴。
初瑜看了看地上地座钟,已经是辰初“早晨七点”,便对曹颙道:“我来喂天慧,额驸吃早饭吧,怕老爷那边等。”
曹颙便不耽搁,三口两口用了面,随后又卷了几个荷叶饼,吃了个饱。
初瑜将手中的面碗递给喜彩,让她接着喂天慧。自己个儿起身给曹戴好了朝珠与顶戴,系好了香包。
“中午的饭……”初瑜开口问道。
曹颙摆摆手:“不用叫人送了,已经同十六爷说好,直接从馆子定。”
到了兰院,曹寅这边已经是等着了。
见儿子进来,他思量了一遭,开口问道:“都预备齐当了?你心里可要有数,这不是过家家。”
“父亲放心,万事齐备。就待今儿中午招投标了。”曹颙想着昨儿下午报名了几十户商贾,笑着回道。
曹寅点点头,父子两个出了内院,一道往衙门去。
因天气晴好,曹寅没有坐轿子,也骑着马匹,与儿子并肩而行。
街上地人,多穿新衣。有的脑门还贴了金字,取意吉祥。
白玉兰花已经傲然枝头,河边柳树也星星点点地偷着绿意,早春的京城,处处生机盎然。
若不是城里处处挖地沟,空气中弥漫臭气影响了心情,曹颙还真想请父亲赋诗一首。
曹寅却没有曹颙这样的轻松,儿子如今是被架到火上烤。
就算是忠君爱国了一辈子,他心里对康熙仍是难免生出几分埋怨来。
曹颙这差事。做的好了。要得罪八阿哥、九阿哥为首地京城权贵;做的不好了,要得罪一个“破格提拔”的皇帝。之前勤勤奋奋挣下的政绩,怕也顶不得这一次失利。
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儿子过年才二十三啊,就要挑起这样地担子。
曹寅眼前,想起儿子幼年被拐走时后,躺在床上的孱弱样子。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
当初老太太溺爱长孙时,曹寅心里也曾怕儿子娇生惯养,没有出息吧?
如今,回想这十五、六年,儿子却似脱胎换骨一般……
少一时,到了东江米巷,曹颙勒住马缰,带着几分犹豫道:“父亲,听说礼部几位大人要来会场观摩,父亲您这边……”
曹寅“咳”了一声,道:“为父已同赫大人、陈大人说好,今儿要一同往你们那边,见识见识这个……内务府采购。”
赫大人是礼部满尚书赫硕咨,陈大人是礼部汉尚书陈诜。
曹颙看着父亲,心里只举得暖乎乎的。
这些日子,父亲也跟着悬心吧。
不晓得是不是上了年岁的缘故,曹寅这几年温和许多,父子两个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无话说。
曹寅被儿子看得不好意思,摆摆手,道:“时辰不走了,为父先去衙门了,你也少耽搁。”说着,已经是提了马缰,带着长随们往礼部衙门去了。
曹颙目送父亲远去,抬头看了看天边朝霞,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政府采购,不,内务府采购,就是今日。
若是处理妥当的话,往后说不得,也可以搬出后世其他地法子来。
倘若是几百年后,人们从书册典籍上,看到这一记载,会如何呢?
这个世界,会因他地到来,发生怎样的变化?
内务府仓库,招投标会场。
伊都立手里拿着商贾报名地册子,已经是长大了嘴巴。
昨儿下午他离开衙门时,不过四十家,这早起半个时辰,就又增加了三十多家,而且瞧着后边排队交定钱地趋势,少说还有几十家。
除了商贾入场要缴纳招投标保证金之外。昨儿曹颙见有商人提到想带子侄进场见世面,便在会场后头,又摆放两百把椅子,供给商贾家属所需。
这一把椅子地费用,就是五百两银子,名目是“忠君爱国、捐西北军资”。
如今这两百把银子,已经大半订出去了。
单这一项,最少就能入账白银十万两。
负责记账的笔帖式,已经是挥笔如飞。忙得没功夫歇了。他是董家庶子,论起来是素芯的堂叔。
之前,董尚两家的子弟,对于曹颙入主内务府还颇有微词。
尤其是素芯入曹家侍奉,更是使得董尚两家不少年轻子弟不自在。
同样是包衣出身,不过是有孙氏老太君保育过皇上,就使得曹家飞黄腾达。
这个笔帖式原也是以为曹颙少年高位,是家族余荫所致,所谓的“茶童子”、“善财童子”不过是世人以讹传讹、锦上添花之举。
如今。他却是不由地心服。
别人不晓得,他是清楚地。
昨儿听说有商贾想带子侄进场,其他几位大人都是反对的,毕竟关系到朝廷颜面。曹却是举手往后边的场地一指,道:“设两百看座,再多预备出一百椅子。一个看座么,就五百两银子吧!”
这才不到半天功夫,七、八万两银子进账。
虽不能说点石成金,但是随口一说。就能进账这多银子地,天下能有几人?
不说内务府属官们心思各异,就是内务府的堂官们,也都是各有肚肠。
马齐背着手,看着门外排队交保证金的队伍,心里松了口气。
总算没白给八阿哥那边送信,想来八阿哥已经劝妥了九阿哥,不要再这个时候给曹颙捣乱。
自打康熙五十年至今。天灾不断,年年都有糟心事,又算今年最多。
如今,西北战起不说,内廷也不安稳。
根据御前传出的消息,圣驾年后就有些不妥当,所以才会在汤泉滞留至今,还未回驻畅春园。
另外,去年冬天虽下了几场雪。但是雪势都不大。根据钦天监那边的预测,今春京城怕是要大旱。
事情多。国库银子少,皇帝自然要发愁。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然是一国之君,也有为难的时候。
九阿哥要是这个时候胡闹,怕是要引火上身,惹得龙颜大怒。对于已经受到冷落地八阿哥来说,那无疑是雪上加霜。
时至今日,马齐仍认为诸位皇子阿哥中,八阿哥是最恰当的储君人选。
只是天无二日,今上冲龄登基,圣心独断惯了,容不得储君在侧,才有了“二废太子”,才在废太子后不设东宫。
皇帝已经渐渐老迈,就算他再不承认,也是日落西山,总有立储之时。
八阿哥虽已经是闲置,又被停了钱粮,但是贤名仍在。
目前,他能做地,就是忍耐,而不是再画蛇添足,自取其祸。
九阿哥的张狂,要是被清算起来,都要被算到八阿哥头上。那样的话,只会惹得皇上越发厌恶。
所以,马齐才忍不住,派了心腹往八阿哥府,请他规劝九阿哥。
还好,九阿哥肯听八阿哥的劝,不再对招投标横加阻拦,否则今儿真要流拍了,皇上追究起来,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曹颙到了场地外,看着排队的商贾,心里也多了很多底气。
最少的保证金三千两,最多的三十万两,相差百倍。
昨儿入库地保证金,就有四十多万两,平均每家将一万两。
这笔银子,在缴纳保证金的合同上,已经列明,中标地,银子充作标银;不中标地,银子转为国债,入国库为国债,无偿供朝廷使用三年。
同时,为了奖赏商贾的爱国之心,在三年内适量减免其相关赋税。
这样一来,真真是有进不出,这一次注定是揽财之举。
别地不好说,那中蒙茶道、中俄贸易、与广州内务府洋货供应,这几条商道,每条少说也要值个几十万两。
这场招投标,曹颙的预计收入是三百万。
三年之约,完成三分之一,康熙那边也交代过去。
况且,这三百万对内库来说,就是收入不菲了。
招投标,不只是现下快速揽财。按照相关合约,往后这收益中,也有内务府地收益,又是一笔进账。
除了这个,还得想其他赚钱法子,才能将三年之约履行完毕。
圣体不妥当之事,曹也听到风声。
算算日子,距离康熙六十一年,还有六年,晓得一代帝王的死期,看着他慢慢老去,走向死亡,这也不算是什么好地感受。
曹颙常常提醒自己,不要太过投入了。
龙椅上那位是帝王,不是所谓尊长,也不是值得同情的垂暮老者,帝王就是帝王。
他心里想着,目光往人群里扫去,却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那人故意穿了厚马甲,带了顶齐眉的帽子,但是曹颙仍认出来。
就算是真好奇,这岂能是儿戏?
曹颙不由皱眉,往那边指了指,对侍立在身后的赵同道:“过去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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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零七章 龙抬头(二)
纵然脸上涂了东西,遮掩了本来的白皙,但不是韩江氏,是哪个?
虽晓得她好强,但是曹颙也不赞成她这鲁莽之举。
不过,现下也不是能开口说教的时候。跟着赵同过来的,除了韩江氏,还有一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着甚是面善。
曹颙还在想着哪里见过此人,那人已经抱拳躬身道:“小人程梦昆见过曹大人,小人行迹匆忙,刚到京城,还没来得及过府给老大人与曹大人请安,还请曹大人勿怪。数载未见,大人别来无恙。”
“原来是程兄!”曹颙抱拳回礼,心里却是有些纳罕。
之前并没有程家要掺和进来的风声,看着程梦昆身后的韩江氏,曹颙心里明白,怕是同她脱不得干系。
说起这程梦昆,是江南大盐商程家的嫡支子弟,曹颙曾见过两遭。
一次是康熙四十九年,珍珠会后王鲁生扬州被绑架时,曹颙因带着人手不足,曾拿着父亲的亲笔信向程家借过人,就是这个程梦昆带着家中卫队过来。
第二次见面熙“是康熙”五十一年正月,曹颙携妻从江宁往山东上任,路过扬州时,曾住在程家,受过程家的宴请。
程家是江南望族,百年世家,家资丰厚不说,同朝廷权贵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曹家在江宁时,可以从程家调人,世代相交,颇有交情。
程家到京城。却不好出入曹家府邸,只怕是落了他人的眼。自不会想其他小商贾一般。千方百计,与曹家扯上关系。
程梦昆虽不是程家家主,却是程家家主的胞弟,在程家可谓一人之下,众人之上。
这样有分量的一个人到京城,自然不会只是为了凑个乐子。
只是韩江氏来这一出,到底是何意?想要另立门户,还是想将稻香村扯进来……
曹颙看了韩江氏一眼。还在犹豫,就听到程梦昆道:“嗯,大人,这位是小人地外甥儿……江仲文,央求着小人带着她来见见世面,小的已经给他捐了一个看座。”
程梦昆是什么人物。见曹颙望向韩江氏,三言两语,将事情前后交代清楚。
既是他这样说,曹颙只是笑笑。
心里却是不晓得该不该佩服韩江氏地执着之心。按照她的性子,平素极少见外人的,能够这样抛头露面,掺和进来也是不容易。
她的身上,没有寻常女儿家的羞涩,只像个商人。
她容貌姣好,但是不苟言笑。说话干净利索。没有女儿的柔媚。
还别说,她脸上也不晓得涂了什么。使得肤色灰黑了不少,加上刻意化粗的眉毛。倒是真有些像白面无须的少年。
若不是在曹颙面前,露出窘迫来,举止有些失常,怕是一般人都认不出她是个女子。
曹颙见惯她一本正经地样子,难得见她这般窘迫不自在的模样,忍不住想要开口逗她两句。话到嘴边,觉得不对,又咽了下去。
他思量了一下,开口问道:“程兄此来,打算参与一下么?不知,对哪项招投标有兴致?”
程梦昆俯首回道:“方才已是交了保证金,就是外蒙古茶道与对鄂罗斯贸易这两项。”
到底是大手笔,蒙古茶道保证金是三十万两白银,三年口外茶叶专销权;对鄂罗斯贸易保证金是二十万两,也是三年的专销专供贸易权限。
虽说从昨儿到今儿早晨来的商贾不少,但是能有肚子吞下这两个商道的却是屈指可数。有不少商贾,借着同乡会馆的便宜,合了股来招投标。
目前在京城地商贾大户中,有实力投得这几条商道的,也就是海商方家、王家,晋商范家、王家、亢家,盐商程家与广州的洋商潘家。
除了程家与日照王家之外,其他都是内务府的老户,同八阿哥那边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系。
在得到八阿哥前往九阿哥府的消息前,这些内务府的大户,没有一家报名招投标的。
曹颙心里,并不介意是谁中标,左右银子付足了就成。
谁管他背后的势力是哪一方面,按照规矩来,做的好不好,也不干他曹颙之事。
曹颙虽有些揽财的点子,但是从不敢自言是商人。
这商道招投标出去,到了这些商贾手里,不说是摇钱树,也差不多了。
说句实在话,以往这些人指定也没少孝敬银子,不过是都到了八阿哥、九阿哥等人手里,如今却是被内务府抽红罢了。
原想要交代韩江氏两句,不过想着人家地正经舅舅在跟前,也轮不到他这个合伙地东家说话。他便同程梦昆说了两句闲话,便转身进了场地。
除了内务府本堂的属官之外,其他七司二院,也多有属官过来。
原广储司郎中马连道,前些年被贬过一遭,如今任营造司郎中。
掌管内府库藏、领银、皮、缎等六库地广储司郎中,是尚家家主尚志杰的胞弟尚志舜。
董家地家主,董素芯的祖父董殿邦,如今任慎刑司郎中,掌审谳上三旗刑狱案件。
营造司与广储司都有这次招投标有相干,慎刑司这边却是不相干的。
不过,董殿邦仍是笑眯眯地带着几个笔帖式过来几个资格老的郎中,加上内务府总管赫奕、马齐与曹颙,内务府的头面人物都到了。
除了本堂的郎中伊都立与曹颙两个年轻些,其他的都年岁不轻了。
曹颙在内务府地排位虽在赫奕与马齐之下,但是因这些招投标是他兴起。所以众人还是以他为主。
曹颙吩咐人,给几位老大人搬了椅子。
有马齐与赫奕在。董殿邦与马连道他们怎么会同坐,连声道“不敢”,最后还是在不远处重新给摆了座位,几位才躬身坐了。
曹颙掏出怀表,瞅了一眼,已经是巳初“上午九点”,离正午“十二点”还有一个半时辰。
招投标是午初放人进场,正午开始喊标。
三百护军已经到了。已经将胡同守得严严实实。
报名交纳了保证金的商贾,都会领到号牌。进场后,对应号牌地椅子,就是他们的座位。
马齐与赫奕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却是心思各异。
赫奕除了是内务府总管,还是工部尚书。他听说这次招投标中。还有营造司的工程,不免就留心。
工部那边,几十年的权利纵横,使得上下乌七八糟。
许多工程。都是朝廷拿银子打水漂似的,使得那些蠹虫中饱私囊。
赫奕身上带着几分文人的品性,见不得这个的。
早在康熙五十年,他还曾因修建西花园的事,弹劾过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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