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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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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先生扫过一眼,颔首道:“大人,大公子,看来,这位王爷倒是上心了,这送大人的礼,送智然的礼,送夫人、少夫人的礼都齐全了。这份单子,总要值个两三千两。”
曹寅哭笑不得,实不能理解穆布巴的执着,对曹摆摆手,道:“叫人按照这单子,先预备回礼吧……”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九十三章 递话(下)
曹颂白了脸,回到东府,直接往兆佳氏所在的内院正房去。到了院门口,他却是止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而是转身先回东侧院了。
祭祀在西府,年夜饭也在西府,兆佳氏这边实用不上预备什么。
不过是她摆着婆婆的谱,乐意看着媳妇在眼跟前站规矩罢了。
少一时,曹颂打发丫鬟过来,请了静惠回去。
媳妇走后,兆佳氏盘腿坐在炕上,不由地耷拉下脸子,对紫兰、绿菊两个抱怨道:“这可不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怕媳妇立规矩,累着了……”
她却是冤枉了曹颂,曹颂使丫鬟将静惠喊回去,确实有事儿详询。
作为新媳妇,静惠自打三日“回门”后,便在兆佳氏身边立规矩,左右不离的。要是兆佳氏在西府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静惠应晓得。
静惠没想到丈夫会问起这个,神色有些犹疑,不晓得该如何说。婆婆昨天说的话,有些实是难听,叫人学不来。
见静惠如此,曹颂心里有数,晓得是真的有什么了,不禁嗔怪道:“就算母亲有什么不妥当,你既然晓得,也当告诉我一声才好。让我这般稀里糊涂的,算是什么事儿。”
这些口舌是非,静惠虽说不愿理会,但是想着昨儿初瑜气得满脸煞白的模样,她也有几分担心,道:“大太太虽没说什么,但是嫂子好像是恼了!二爷得空,还要去赔个情才好。
曹颂听得没头没尾,急得不行,起身拉了静惠在炕边坐下,道:“快跟我说说,母亲到底说什么,连向来好脾气的嫂子都恼了?”
静惠想起昨儿恒生被打后的可怜模样。心中也生产几分不忍。
恒生虽不幸为孤儿,但是却得曹夫妇善心收养,视为己出,也算是他的福气。
婆婆那一巴掌,加上之前那些夹刀子的话,实是伤人。
静惠稍作迟疑。将昨儿的情形大致说了。
听说母亲又打人又骂人的,曹颂已经是怔住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他才晃过心神来,脸上已经是铁青一片。他握着拳头使劲地捶了炕沿一下,站起身来,就要往出去。
静惠见他神色不善,连忙拉住,道:“二爷。明儿过年。实不好说这个……”
曹颂止了脚步,使劲地脚,叹了口气,道:“母亲到底是怎么寻思的?为了忙活我同老三的亲事,大伯、大伯母都熬得清减了,嫂子也是忙里忙外地不得空。这半点儿好没落下。还受地这番吃哒,怨不得哥哥心寒!”“大哥也晓得了?”对于曹,静惠怀着敬畏之心,如是对亲长般。
曹颂点点头,没有说别的,又退回到炕上。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自己到母亲身边说上两句。又惹得她恼怒,使得全家人不消停做什么。
还是哥哥说的对,熬过了十五,还是得分家。
哥哥嫂子还是隔房的,母亲说话都不留丝毫余地,静惠……想到这里,曹颂有些不放心,道:“母亲这些日子。有没有为难你?”
静惠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曹颂满心的烦躁,看到自己左手的指套时。却是渐渐平静。
“子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不管如何,也是他地生身之母。正如哥哥反复教导的,哥哥嫂子能恼,自己却没有恼的余地。
只是,为何胸口这样堵得慌,使人难受。
胸口堵得慌,一口气没上来的还有吴雅氏。这姑娘“回门”,吃了酒席,娘俩就回房说起悄悄话。
这几日,吴雅氏都没睡好觉,就怕闺女在婆家吃苦。
曹家如今也算是显贵,保不齐有什么规矩家法是难应对的。加上兆佳氏是那个秉性,要是闺女受气了,她可是不依。还有洞房的情形,女婿看着有些老实得过了,性子是宽厚,还是木讷……
别的还好说,如慧含糊答了;听母亲絮絮叨叨问起洞房的情形,她到底有些面嫩,支支吾吾地不晓得如何应答。
想起住在厢房地丈夫通房,如慧觉得有些委屈,侧过身子道:“阿玛、额娘都看走了眼,还说他是老实人。老实什么?通房丫头早有了,就瞒着这边!”
吴雅氏听了,甚是意外,道:“不能啊,之前去量屋子预备嫁妆时不是使人打探过了么?就是你姑母那儿,也是口口声声说没有的!”
如慧手里拿了颗花生,使劲捏碎了,连里面的仁儿一起都扔了,低头道:“所以才说他奸猾,不过看着老实罢了。”
虽说吴雅氏叹气,但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也没有丈母娘干涉女婿屋里人的道理。
她拉了姑娘的手,道:“大户人家子弟,成亲前屋里有两个丫头也不算什么。你是做正房的,不能太纵丈夫,也不能管得太严。年轻人,谁没有几分心气。你要晓得,他是你终身地指望呢。虽说比你小两岁,到底是你丈夫,往后这奸猾不奸猾的话少说,额娘瞅着女婿不是那样的人。”
如慧还想要抱怨,但是见吴雅氏鬓角已经添了白发,不愿母亲再为自己操心,便抿了嘴唇,不在言声。
金鱼胡同,十三阿哥府。
明儿三十,要忙的事情多,四阿哥怕不得空,便今儿过来见十三阿哥。
因为十三阿哥没有封爵,又是迁出宫来开府的阿哥,所以除了开府时分到的产业外,这些年每年拿个闲散宗室的禄米。
闲散宗室,是按照四品官的待遇来地,年俸一百来两银子,另有禄米一百来斛。
一个皇子府,内外少说也有百十来口人。一百来两的俸禄,这不是儿戏是什么?
四阿哥原是担心十三阿哥钱不够使,让他这边缺银钱了,往那边王府账上去支。
十三阿哥这边因有曹每年送来的珠厂红利,日子过得倒算舒心。
四阿哥听了,心里颇觉怪异。
前些日子刚得了消息。曹收了雅尔江阿一座铺子,送了那边一块温泉地;今儿想想,曹同十三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几个,也多有人情往来。
虽说这几个都是夺嫡无望的小阿哥,但是曹这般,算不算是长袖善舞?
十三阿哥见四阿哥神色有些严肃,想起一事儿来,拍手吩咐人下去预备。
四阿哥见十三阿哥神秘兮兮的。不晓得闹些什么。也不揭破。
少一时,就有内侍送来两只样式别致地茶盏。四阿哥看看几案上早有的茶盏,端起新送来的,笑问道:“十三弟,这茶盏看着像是洋货,怎么。是得了新茶了?”说着,打开茶盏,嗅了一下,道:“欧罗巴地咖啡!”
十三阿哥笑道:“四哥还记得?是了,早年有传教地给皇阿玛进奉过,咱们都尝过的,还记得十哥当时苦得碎了茶盏!”
不过十来年地功夫,恍如隔世一般。
四阿哥正怔住那里。陷入沉思,就听十三阿哥继续说道:“四哥,还要有事儿求您呢!”
四阿哥醒过神来,摆了摆手,道:“什么求不求的,咱们兄弟,还说这些个?十三弟有事,只说就是!”
十三阿哥点点头。道:“既是四哥这般说。那老十三就不外道了。是这么回事儿,弟弟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么。瞧着曹给他媳妇支起的那点心摊不错,也有些心动。正赶上曹前几日来,提了想在京里弄间礼品铺子。他们父子两个如今都在朝,行事有所不便,便要将这门生意让给我。本钱我倒是不缺,只是宗室里蝗虫多了,我这又不是能吓唬住人的,要是谁能来仗腰子冲大爷,那这铺子也开不了两天。这不,弟弟就惦记着借借四哥的光。本钱弟弟这边都预备了,只借四哥一个名儿就行,正好也能给几个侄儿添些笔墨银子。”
“曹又惦记做买卖?”四阿哥听了,不由皱眉。
稻香村生意好,他是晓得的。
就是四福晋那边,也不止一次赞过大格格好福气,寻了个能干的额驸不说,就是赚花粉银子,也赚得满京城无人能及。
大格格不过是女眷,虽说这铺子挂在她的名下,但是明眼人谁不晓得,这是曹在背后操手。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曹这算不算有些不务正业?
十三阿哥听出四阿哥话中有嗔怪之意,怕他误会曹,忙道:“四哥别误会,曹是不掺合地,只是他提到京城人情往来繁杂,每年需要置办地各色礼品不老少,有时候还需要使人专门去南边采办,实是不便宜。再想到其他府中,也多是这个情景,才觉得这门生意不错。他又无心于此,便同我说了。”
说到最后,他叹了口气,道:“我晓得他是怕我手上紧,将这赚钱的生意送到我手中。只是我在府里有些呆得腻歪了,也想寻点什么活计,动弹动弹筋骨。”
听了十三阿哥的话,四阿哥生出几分不忍。
他眉头松开,点了点头,道:“没别的,还是那句老话,十三弟用人也好,用银钱也好,直接打发人到那边说一声就行。”十三阿哥闻言大喜,道:“那弟弟就谢过四哥了!说起礼品铺子,赚不赚银子,还都靠后,弟弟就是想趁着这个便利,弄些洋茶盏、洋茶来。不肖说,往后有什么洋和尚,洋佛像什么的,弟弟也给四哥留着。就是嫂子们用的花粉,孩子们耍地玩具,多弄些来,也是好的。遇到稀奇的,也可……”
他原想说,也可“孝敬皇阿玛”,但是话到嘴边,改口道:“也可卖个好价钱,赚几个茶钱!”
四阿哥淡笑不语,将手上的茶盏送到嘴边,饮了一口咖啡。
苦,真苦,带着香气的苦。
曹这些年经手的事儿,四阿哥也都晓得个七七八八。要不是他出自曹家,身上做着正经的堂官,倒是更像个商人。
少年聪敏,却不用到正地方去,四阿哥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想着如今朝廷局势变幻,曹呆在冷衙门,从不掺合权利倾轧,这算不算未雨绸缪?是本性不喜热闹,还是有份好眼力?
四阿哥的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
曹看着天佑与恒生两个玩七巧板地,突然之间,鼻子却是痒痒得不行。
“阿嚏,阿嚏,阿嚏……”曹侧过身子,重重地打了好几个喷嚏。李氏与初瑜在炕桌边,定年夜饭的食谱。
听了曹的动静,李氏忙起身,抹了一把儿子身上的衣服道:“是不是头晌出去穿得薄了,风吹着了?大过年的,千万别害病!”
初瑜递过帕子,神情中也带出几分担忧来,
曹接过帕子,擦了鼻子,笑着对李氏道:“只有母亲还将我当孩子,不晓得是哪个念叨我,耳朵直痒痒,就打了几个喷嚏,无碍的。”
“到底是出去了,身上保不齐也存了寒气,还是要喝碗姜汤驱驱寒!”李氏还是不放心,唤丫鬟去取小厨房备好的姜汤。
曹虽晓得自己没什么,但是看着母亲与妻子都不放心,就端起姜汤喝了。
天佑与恒生两个,见父亲皱眉喝东西,只当是苦药汤,都从荷包里掏出蜜饯来,送到曹嘴边。
曹看着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只觉得心里甚是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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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7…04 08:5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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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九十四章 宫宴
腊月二十九,按照往年的旧例,赐朝正外藩科尔沁、奈曼、鄂尔多斯、嵩齐忒、扎鲁特、乌朱穆秦、翁牛特、喀尔喀、巴林、阿霸垓敖汉、土默特、苏尼特、阿禄科尔沁、喀喇沁王、贝勒、贝子、公、台吉等及内大臣、大学士、上三旗都统、副都统、尚书、侍郎、学士、侍卫等宴。
宴席设在太和殿,曹家父子伯侄三人,联袂赴宴,也算是曹家的体面。
虽说京城权贵,父子同朝为官的也不算稀奇事儿,但是像曹家父子这样同为堂官的,却是并不多见。
年方弱冠的三品堂官,后边再靠着曹家几十年的圣眷,真真是前程似锦。
但凡在京中这几年,年年的赐宴,曹都出席的,也无甚稀奇。曹颂却是第一次参加赐宴,兴趣了了,并没有什么雀跃之色,看着倒是稳重几分。
曹寅虽说回京不过一个来月,但是六部堂官也没有几个敢怠慢他。
女儿为铁帽子福晋,儿子为和硕额驸,帝王心腹、天子近臣,曹家兴盛三代而不衰,荣宠可见一般。
就算是大学士、尚书,这些品级比曹寅高的,彼此问候起来,也甚是客气。
民爵,除了几家开国元勋与后族外,能升到伯的,也算是显位了。
曹这边,还是每年的老规矩,同昔日侍卫处的同僚坐了。
说起来,离开侍卫处已经五、六年,不少同僚已经出去做官。
幸好纳兰富森在,去年一起去外蒙古的其他几个侍卫也在,众人一席坐了,说起话来,也不算太无聊。
言谈之间。众人说起最多的还是曹的养子恒生。曹的亲生子天佑,因跟着祖父母之前在江南,提及的人反而少了。
从外蒙古到张家口,恒生与众人同行了大半程,当时也是从这个怀里到那个怀里地。那般健壮又不怕生的小家伙。大家怎么会不喜欢?
中秋节前,恒生抓周时,不少侍卫都送了贺礼过去。其中赫山刚好今年添了个闺女,说笑间提起,往后两家要做亲家。
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旗人女子要选秀,所以不兴娃娃亲那套。岳父不好认,寻思要做小家伙干爹的,也有好几位。
今天提到恒生,就有人自告奋勇要做小家伙的骑射师傅了。。。。。
曹只是笑。听过就算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就算恒生要启蒙。也得再过三、四年,倒是在座的各位,说不定就要放出去做副都统、将军什么地。
毕竟,侍卫是升迁的捷径,尤其是御前当差的乾清宫侍卫。
通常情况下,一等侍卫放出去。都是为八旗副都统;二等侍卫放出去,多为总兵或者参领。
曹昔日的两位上司,述明与德特黑就是先后放出去做副都统,已经不在宫里当差了。
十年二十年后,这些人就是八旗中的都统、副都统。
除了在御前当差的缘故外,也有他们各自出身世家大族的缘故。
曹还记得早年刚入侍卫处当差时,不少侍卫晓得他是包衣出身。眼中的不屑。
随着曹家地位的升迁,这些年曹家容宠依旧,不少世家大户却是受到废太子与八阿哥的牵连,也不如过去风光。
对于曹,就算早先没有什么交情地,如今他们也要过来敬上一杯酒。述述昔日同在宫里当差的交情。
世情如此。曹也不是目下无尘之人,自然也是乐呵呵地与众人寒暄。
既是别人惦记着用他。他也惦记着保不齐有用上谁地一天,这就是所谓人际关系。同在京城住着,又是年数相差不大,往后指不定哪个就出人头地了。
别人算计的时候,他的心里,也自有思量。
还记得去年赐宴,还有人提起李鼎,今年已经是时过境迁,再也无人记得还有那么一人。
人心,现实如斯。满眼繁华,却是让人生不出什么暖意。与其他人寒暄过后,曹坐在纳兰富森身边,抬起酒壶,给纳兰富森满上。
纳兰富森还不到四十,体态有些发福,发辫里已经有白发丝
虽说已经熬成一等侍卫,但是因为没有家族扶持,他始终没有得到外放的机会。京城的各种闲话中,就有不少关系到昔日权臣明珠府的。
纳兰富森虽说已经人到中年,儿子也不小了,但是在纳兰家仍是不尴不尬地存在。
曹起先也纳罕,既是如此,纳兰富森为何不早早分家,各过各地,何必非要依附家族,去看他叔叔的脸色?
纳兰富森曾说过一遭,不外乎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其中还有什么婶母的抚育之恩什么的。
虽说是相交好友,但是毕竟是纳兰家事,曹也没有多嘴的余地,只能心里抱怨纳兰府如今的当家人揆叙短视。
毕竟是亲侄子,扶持一把,做个助力,不是甚好。费劲心思巴结攀附八阿哥那边,又有什么用?
除了曹寅、曹、曹颂,李氏与初瑜,一个是诰命伯夫人,一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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