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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柒绮-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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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没奢望过沈妈妈能够轻易接纳他,沈柒绮乐观也只是她一厢情愿,单就努力奋进这一条上,他不会再徘徊犹豫或是气馁。
  小丫头都能那么坚定,他又怎么能轻言退缩?
  沈妈妈就是再瞧不起他,哪怕动手打他或是唾弃他,他都认定了,沈丫头一定是他家的,他就得拿出当兵时候排除万难死不要脸的精神,死追到底!
  四月中的时候,A市出了一件大事。
  XX白云石矿因为经营不善申请破产倒闭,总经理和财务经理卷了上千万的公款潜逃。上千的工人一下子失了业不说,企业破产前被欠了几个月的工资都没发。怨气和愤怒推搡着,好几百号人聚集到企业门口拉条幅抗议,要求政府出面解决并补发工资。
  原本这种事情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马上解决的事儿。政府很重视,专门成立了班子小组来处理。只是无论是调查取证还是通缉逃犯追回赃款,哪怕是行政先期拨款安抚人心,也是需要时间和手续来操办的。
  在这期间,别有居心的人就开始散播谣言鼓动人心,大行挑拨之事。破产企业临街的墙上写了很多大红色的辱骂之词,煽动着工人的情绪濒临爆发的边缘。
  从总经理和财务经理卷款潜逃开始,企业的一个季姓副总就被领导班子指定出来善后。在经过工会的同意后,季副总安排了部分机械设备的变卖以支付工人工资。
  出事的那天,季副总带着购买方到厂里看过设备出门的时候,愤怒的工人潮水样的围了上来。不知道是谁挑的头,总之那些难听的话和着推搡的举动一块儿把几人围在了中间,随着情绪的酝酿和时间的推移,大有动手打人的迹象。
  季副总是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他没有吃回扣自然不会理亏,可是他不是搞行政的人,嘴笨,眼见着自己一心为大伙的还被误解谩骂攻击,一时怒急攻心,头脑一热的就不理智的破口对骂了,这些日子的郁闷颓废倒是痛痛快快的宣泄了,却把现场的情况推到了濒临失控的危险边缘。
  徐岩他们特警大队几乎全员出动,一连在企业门口定点守了好几天。
  原本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保护着季副总和购买方代表安全退出就结了,谁知道关键时刻出了这种纰漏。
  徐岩带了一个小队十个人,责无旁贷的冲进了最危险的内圈,试图将代表安全带出再行谈判。
  混乱之中已经搞不清楚是谁先动的手了。被骂是一群没有脑子的混蛋们挥舞着拳头和随手捡的棍棒就冲着核心圈的几个人来了。特警大队的队员虽然带了防备冲突的武器,可是这种情况下,没人会挥舞着电棍防暴枪对准自己的同胞,无论是因为政策法律还是他们自己的良心,都决定了他们只能用沉默的脊背和身体去承受那些暴怒的拳头。
  那柄还带着甘蔗汁水的水果刀刺进郑海身体的时候,徐岩就站他边上。那声利刃入体轻微的噗声几乎震耳发聩,让人心胆俱裂:“老郑!”
  手…枪拔出,对着天空接连鸣响三声,清脆的枪声一下子震慑住了全场。
  “王航,马上打电话120!”徐岩的声音因为急迫愤怒而微微变了调,听起来像是风声从破败的箱子里压抑出的呜咽。
  外围的其他特警队员围了上来,徐岩收起手…枪直接半跪着扶住郑海的身体,豆大的汗珠沿着下颌滑进衣领:“老郑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
  那些被愤怒冲昏大脑的工人们呆了。闹事是一回事儿,打架是一回事儿,可是这么刺眼的见红又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一回事儿了。
  不知道是谁扯着嗓子变调的喊了一句:“出人命啦!谋杀警察是要吃枪子的!”
  然后轰的一声,几百号闹事儿的人掉头就窜,比老虎撵着的兔子跑的还快,转眼就把现场撤了个干干净净。
  只有那柄还沾着血渍的刀,孤零零的扔在大马路中间。
  战战兢兢的一个水果贩子哭丧着脸站在他的皮卡车边上,祥林嫂样的不知道跟谁解释:“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谁干的,他们过来抢我的刀,不关我事……”
  郑海在急救室里待了将近六个小时。
  饶是他老婆是见惯生死经验丰富的护士,在往手术单上签字的时候,还是手抖的几乎无法捏住笔。
  伤口感染,大出血,脾脏破裂,在缝合无效的前提下,只能实施切除。
  病危通知书连下三道。
  一众人等就那么沉默的站在手术室外面,看着那盏手术进行中的灯一直不灭,看着护士带着口罩进去送血袋,看着周围每一张凝重而哀伤的脸。
  气氛紧绷到呼吸维艰。 
  五点多钟的时候,沈柒绮也得到了消息,急匆匆的赶到了医院。
  刚看到徐岩的刹那,柒哥好悬没给吓死。
  郑海出了很多的血,因为徐岩的帮扶而大量的沾到了他的手上衣服上,甚至脸颊上。猛的看过去,仿佛徐岩受了很重的伤一样。
  直到担忧的沈柒绮亲自检查了个遍,确认那些干涸紫黑的血渍真的不是自家男人受的伤,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幸中的万幸是,郑海有惊无险的保住了一条命。
  只是脾脏切除了,那个沉默如山铁打的汉子再也无法奋战在执法的第一线了。无论是从体力还是自身伤残的情况,他都别无选择的只能退居到别的岗位继续工作了。
  几个关系特铁的战友兄弟轮值着陪他在医院度过了最难熬的几天,徐岩坚持着一连两个晚上守在郑海的病床边,大多数时候就那么沉默着。
  等到小王换他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满眼红血丝胡子拉碴的,看过去憔悴到不行。
  柒哥心疼不已,又不敢说什么埋怨的话刺激他,只能开着车载他回去单身公寓,琢磨着给他弄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一路上男人都没说话,就那么蜷缩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扭头看着窗外渐起的夜色。从侧面看,就像是个迷惑不解让人心疼的问号。
  为什么会是这样?
  “时间太晚了,我就炒了两个素菜。喏,这是你爱吃的K记的烤鸭,还有小四川的卤牛肉,食之味家的黑醋山楂红烧肉,你最爱的,鸽子汤是楼下定的。”沈柒绮一样样摆好盘子,小心翼翼的带着点讨好:“徐哥,吃饭呗?吃完饭早点休息,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那么牙尖嘴利的柒哥居然哑了口,养足精神后面半天没有下文。
  “我没事,丫头。”徐岩胡噜一把脸,居然还挤出点笑意:“让你担心了。”
  一句话居然让沈柒绮湿了眼眶,扁着嘴巴强忍了半天才没哇的一声哭出来。
  “瞧你。”徐岩拉开椅子,按着她坐下:“哭什么,好像我怎么着了似的。”
  沈柒绮执拗的不肯坐,腾的站起身,踢开椅子牢牢抱住他的腰不肯抬头:“我都吓死了我,看到你满身血的站在那儿,我当时腿软的都不行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完蛋了徐岩被坏人砍了。”说到后面,女孩的声音都带了哽咽,像只委屈的小猫。
  徐岩摩挲着她的头发,静静的:“其实我不该这么情绪化,因为很早我就知道,确切的说是我们所有的队友都有这个认知,各种不确定的危险分秒存在于无形之中,因公负伤或是殉职都很正常。就好比三年前,我们大队的小愣——那个小家伙愣头愣脑的,我们都这么叫他,其实他的大名叫闫学智。小愣出去巡逻的时候被一个失去理智的醉汉开车撞死了,当时谁都没料到这种结果。小愣是回民,我们大伙送他上山的时候,他的那些同胞一直在念着我们听不懂的方言,听起来特别悲怆凄凉。”
  “老郑不一样,其实老郑也一样。”徐岩抿了下薄唇,继续:“我们每个人都一样。只是我和老郑这么多年搭档下来,从情感上说,我真的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当时我就站在他身边,那柄刀刺进他身体的功夫,我有种错觉,好像连着我身体里的血也一块儿喷出来了,灼热粘稠,怎么都捂不住……”
  沈柒绮抬起头看他,大眼睛湿漉漉的:“你快别想那些可怕的画面了,都过去了,郑哥也没事了,多好。过来吃饭。”
  “回来之前郑家嫂子给我买了份盒饭,吃饱了。”徐岩迟疑了一下:“我想下楼去跑几圈。”
  柒哥连犹豫都没有,立即的点头:“好,我陪你去。”
  小区的隔壁就是一所职校,或许是徐岩经常去,看门的大爷早就熟了,看着两个人过去,笑眯眯的打了招呼后大开方便之门,还不忘叮嘱他们操场边上的围栏才刷过漆,不能靠。
  职校的操场是标准的四百米塑胶跑道,这样的夜里并没有什么人。
  徐岩一开始还照顾着小丫头,没敢撒开来的跑。也是心里憋闷的厉害,两圈过后,他慢慢提高了速度,随着扑在脸上的冷风渐强,那些不愉快和愤懑仿佛都被丢在了身后。他渴望着这样耗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畅快淋漓的发泄,直至筋疲力尽,什么都不想。
  沈柒绮这个倔丫头居然就那么一声不吭的跟着他一块儿跑,追不上速度没关系,被落下一圈两圈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她和他做着相同的事,她认真且虔诚的与他同行。
  徐岩一共跑了整整十圈。
  最后迫停他的不是因为自己体力不够,而是蓦然回首间,他突然发现空旷的操场上没了那个龟速前进不离不弃的小小身影了。
  “小沈?沈柒绮?”
  “这呢。”距离他身后约一百米的地上有气无力的竖起一只手晃了晃:“不行了,累趴了,你让我躺会儿。”
  徐岩是背着沈丫头回家的。
  她就那么软绵绵的趴在他的背上,交付所有的信任给他,不调皮也不古灵精怪。随着男人迈出有力的步伐,女孩的脚丫晃着划出弧度,蝴蝶羽翼般的贴上他的侧腰,然后很快又荡开。
  那一刻,徐岩的心理升腾起一股莫名强大的念头——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心灵无比的贴近。她不仅是他爱着的女人,她还是他可以分享喜悦和悲伤的伙伴。
  那天晚上,徐岩睡得无比安宁,仿佛婴儿回到了母亲的子宫,没有什么外力能够让他焦灼不安,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影响他纯净的酣眠。
  因为那个小女人就睡在他的身边,手指相扣掌心相贴,是水乳…交融再也分不开的一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7 章

  时间是一剂包治百病的良药兼毒…药。
  再多的悲伤也会被冲淡,再强的激情也会被磨平。
  郑海出院后,经过组织的协调和征询他个人意见,最终还是留在了局里,只是调去了后勤科。
  汤洁是他们相熟的同事,就工作的磨合上不会有任何问题,最大的症结无非是郑海个人的心理落差调整。
  好在老郑是个豁达的人,虽然不舍可也看得开,调令下来后,平心静气的搬走了自己的东西。
  他走的那天,虽然还是一个院子里上班,可是徐岩看着那张空空荡荡的桌子,还是忍不住揪心难受了好一会儿。
  他们曾经在这张桌子上一块儿研究设计城市反恐的演习路线,他们曾经加班晚了就手泡两碗快餐面搁在桌上狼吞虎咽,他们曾经在下班之后,围着这张桌子打斗地主,王航那小子输了,被他们两个踹着屁股钻桌底……
  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的王航也缄默的站着,发癔症般的盯着桌子,仿佛那张半旧的破桌子是张价值连…城的古董,看着看着都能长出花来。
  践行酒是陆队请的客。
  往日里不大哄酒的郑海执意要喝,哪怕大伙都劝他身体要紧,喝酒以后有的是机会。
  身高快六尺的魁梧汉子,捏着酒杯倔的像头驴。
  兄弟这块头往这儿一站,就是少个零件谁能看出来?你们还真拿老郑当伤残人士看了?
  郑海那晚上喝多了,其实不过就是一瓶啤酒。
  黑脸红面的爷们儿一左一右搂着徐岩和王航两个兄弟嚎啕大哭,完全不考虑形象的问题。嘴里反反复复的不是为自个儿叫屈,而是舍不得。
  是啊,大家都舍不得。
  舍不得这么多年默契十足的并肩战斗,舍不得时光荏苒亲如一家的手足温情,舍不得奋战在城市反恐第一线险象环生却无比骄傲的自豪荣誉感,舍不得那份国家和百姓赋予的权利与义务,沉甸甸的责任感……
  哭吧,这样的时刻,男儿的眼泪不是懦夫的行径。
  痛快的宣泄之后,衣袖擦去泪痕,挺胸抬头又是一枚傲骨铮铮的好汉!
  ……………………………………………………
  “你昨晚又没回去?”徐岩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系着围裙的女人:“挑战你妈的忍耐极限在哪儿?”
  房间里有清淡的大米香味,应该是小丫头煮了粥。
  沈柒绮哼了一声挑眉:“不知道是谁,昨晚抱着人死不撒手,说我要是走他就跳楼不活了。这酒疯耍的,啧啧……”
  饶是小徐警官老脸皮厚,听到这话也是虚汗直冒。不是吧……
  撑着身体坐起来,还好宿醉没那么厉害:“几点了?你不上班吗?”
  “今天星期六。”沈丫头的头发扎了个小尾巴,耳畔鬓角还是有不少碎头发,只是看过去已经有了小女人的甜美妩媚,不再假小子般的那么愣了。
  “哦,我先冲个澡,臭死了。”小徐警官趿拉着拖鞋落荒而逃,兔子样的窜进洗手间。徐岩你真特么出息了啊,那么没脸没皮的话都敢扯。
  不过话再讲回来,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还有,他那个瞅他不那么顺眼的准丈母娘,居然貌似默许了小丫头的夜不归宿?这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他去操场跑圈沈柒绮也住他这儿的,还有上上次……
  陡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他一哆嗦。
  “老徐同志,你没拿换洗衣服吧?”柒哥的调侃带着憋不住的笑意和揶揄:“打算光着出来?”
  嗯?果然喝酒误事,居然把这种头等大事都给忘了?
  “嘿嘿,麻烦小沈把我枕头边上的沙滩短裤拿来还行啊?”
  “行,怎么不行。”沈柒绮笑:“啥报酬?”
  小徐警官厚着脸皮:“就咱俩这关系还要报酬啊?”
  “那也得要。”柒哥愉快的打个响指:“这样吧,今天你什么事儿都放下,好好陪我一天。作为回报,我还送你个礼物咋样?”
  徐岩眨着小眼睛努力思索着,今天貌似他休息……
  “好,没问题,一言为定!”
  开门递裤子的时候,沈柒绮有意使坏,手上稍稍加了力,作势要把卫生间的门拉到大开。
  小徐警官大惊,扯过裤子就关门。
  只听到哎呦一声,女孩痛苦的哼唧传进了耳膜:“完蛋了,手指给你夹断了。”
  徐岩连身上未干的水都来不及擦,匆匆套上沙滩裤推开门,蹲在女孩身边,心疼不已的去抓她的手:“就你胡闹。哪只手指,快给我看看。不行就得去医院。”
  沈柒绮低着头,两只手抓在一起压在肚子上,整个娇小的身体蜷成了虾米。
  “丫头,你可别吓我。”徐岩急了,伸手试图搬开她的身体:“你放松点,先看看手指头情况,别这么压着造成更重的伤势。”
  柒哥的声音哭咧咧的,还带着颤音:“完了,徐岩我变成伤残人士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徐岩给她这么紧要的档口还能开玩笑搞得哭笑不得,哄小孩似的:“不会,我怎么可能嫌弃你?柒绮你快别闹了,我瞧瞧严重不——”
  “就闹!就胡闹!”冷不防沈丫头猛的抬头,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窜着压上来。笑的通红的脸上哪有半点泪痕?
  徐岩完全没想到她是开玩笑,不提防之下,直接给撞倒在地上,后背的水珠贴在地砖上,沁凉:“你个臭丫头,耍我是吧?!”
  又好气又好笑的小徐警官伸手去呵痒,单手禁锢住小妞的腰身,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发动了攻击。
  沈柒绮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怜兮兮的举手投降:“认输好汉!我认输!求放过!”
  “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吓我了?”男人板着脸,眯起的眼睛带着几分震慑。
  “不敢不敢。”柒哥乖顺的跟猫似的,身体扭了扭做大型萌宠状:“哥你最疼我了是不?保证再也不吓唬你了。”
  夏天天热本就穿的少,柒绮姑娘穿了件T恤配短裤,外面扎了条围裙,被压在下面的徐同志就更别提了,除了一条空荡荡的沙滩裤,身无长物。
  于是问题来了。
  小丫头这么一蹭一拧,几乎等于毫无束缚的某二直接兴奋的站直了身体,虎头虎脑的耍流氓。
  沈丫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直接半撑起身体低了头,看向那处硌人的地方。
  小心脏跳的无比欢实,雀跃着不肯将息。
  徐岩只觉得口干舌燥,一只小手在心尖上嗓子眼挠啊挠的,撩拨出挑逗的电流。
  单手勾住她的脖颈和后脑向下,男人抬头吻了上去。
  女孩的气息甘甜柔美,软软的舌尖一下子成了引爆核反应堆的引信,轰的一声把理智炸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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