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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马腾地往前冲去。

　　赵宁都憨笑着骑上马，一夹马肚追了上去。

　　戈壁摊上撒下刘泉姑的欢笑。

　　43，离他们约一千多米的一个高坡上，张俊军带着一排长等几个士兵望着他们。

　　张俊军对一排长：“奇怪！铁杆的红军婆会贴了心跟一个独眼的马家军军官谈情说爱？“

　　一排长：“这……说明我们团体有吸引力？赤匪都被吸引过来了……　“

　　他自知失言，赶紧住了口。

　　张俊军羞愧又恼怒地瞪着他。

　　44，赵宁都的房间。夜。

　　屋里没点灯。床上，赵宁都和刘泉姑缠绵着绞动着。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刘泉姑妩媚美丽的脸蛋上。

　　45，一连连部附近。清晨。

　　赵宁都骑着骏马在戈壁上奔驰。喜悦幸福甜蜜的神情洋溢在他的脸上。晨风吹起他长长的胡须。

　　46，赵宁都的卧室里。

　　刘泉姑含着羞涩和甜蜜的微笑对着铜镜梳着妆。

　　特写：铜镜和铜镜里的含着甜蜜微笑的刘泉姑。

　　一缕晨曦从窗里射进来，涂抹在她如花的面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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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47，祈连山下。白天。六月。

　　４００多名红军战俘被马家军押着修路。

　　红俘们光着上身，面黄肌瘦，吃力地用镐和锹等劳动着。

　　赵宁都的一连士兵正和原来负责看押的二连的士兵换防。

　　张俊军和赵宁都正与换防的二连长谈话。

　　他们后面，二连连副正在集合队伍。

　　二连长对张俊军：“张连长！这４００红军战俘就交给你了！兄弟我告辞了！“

　　张俊军和赵宁都同他敬礼。

　　二连长转身对已列好队的二连：“立正！向右转！齐步走！“

　　张俊军和赵宁都巡视工地。

　　赵宁都看着被俘的红军，目光里流露出难受。

　　他看见了人群中的那个矮个小红军。

　　他默默地用目光向矮个小红军问好。

　　矮个小红军也用目光向他致意。

　　有几个红俘认出张俊军，都冷冷地看着他。

　　张俊军昔日的传令兵小苟也在红俘中。他挑着一担土从张俊军身边走过，目光在张俊军身上扫一下，赶紧转过身子。

　　张俊军拦在了他面前。

　　张俊军冷笑：“这不是小苟吗？“

　　小苟看他一眼，转过脸。

　　张俊军用马鞭起他的头：“要是跟我走，还用得着在这里做苦力吗？怎么样？现在还来得及！“

　　小苟倔强地：“我不愿做人家的狗！“

　　张俊军恼羞地对他抽一马鞭：“不识好歹的狗东西！要不是看你做过我通讯员的份上，我活埋了你！“

　　一个抬土的红军战士蓦地倒在地上。

　　赵宁都走过去：“怎么回事？“

　　一红俘：“他病了好几天了！“

　　赵宁都：“快抬回去！“

　　又对身边一士兵：“叫医官看看！“

　　两个红俘走上前准备抬他。

　　一声枪响，生病的红俘身子一挺，不动了。

　　旁边，张俊军冷冷地吹吹枪口，将枪装进了枪套。

　　赵宁都怒视他，他克制怒火，故作平静，但又挖苦的语气：“张连长！下手太狠了点吧！这可是你从前的弟兄！“

　　张俊军：“现在他是我的敌人！有一天你成了我的敌人，我也会毫不留情！来人！把所有不能干活的病号和伤员搜出来就地处决！“

　　一排长：“是！“

　　赵宁都：“慢！谁也不许滥杀战俘！“

　　张俊军冷笑：“胡副连长！这里是我说了算！“跟着他脸色一变，冷酷对一排长道：“就地处决！“

　　一群马家士兵骑着马在干活的红军俘虏中搜索病号和伤员。

　　看见伤病员，他们就挥动马刀砍下去。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

　　特写：一个看着面黄肌瘦的红军被拉到路边。他不断地喊：“我没有病！“一个马家军呼地砍下了他的头。

　　特写：一个用绷带吊着胳膊的伤员被拖到一边，他愤怒地喊着口号：“红军会给我们报仇的！“一个马家军一刀砍过去。

　　鲜血洒在地上。

　　一个红军战俘趁马家军不备，朝远处跑去。

　　两个马家军骑马追了过去。不一会，那里传来惨叫声。

　　赵宁都痛苦地闭上眼。

　　48，赵宁都卧室。夜。

　　接着刚才那个镜头：赵宁都痛苦闭着的眼睁开，一拳打在桌上，眼中喷出怒火：“要不是想救出这几百号人！我当场就剁了这个叛徒！　“

　　刘泉姑抚着他的肩，骂：“这个可恶的叛徒！我早就看他不是好人！听说以前他是川军的营长，因为打了败仗，怕被上司枪毙才投了红军！“

　　49，筑路工地。白天。张俊军和赵宁都骑马在工地上检查。

　　远景：漫长的公路上，红军战俘们浑汗如雨地劳动着。

　　近景：张俊军斜笑：“赵副连长！什么时候办个喜事啊！让咱弟兄们祝贺祝贺！“

　　赵宁都想想：“行啊！你说个时候吧！“

　　原红三十军师政治部主任姚玉松挑着土的从他们身边走过，他光着头，胡子拉渣。

　　张俊军盯着他。

　　张俊军：“站住！“

　　姚玉松站住了。

　　张俊军：“抬起头来！“

　　姚玉松抬起头来。

　　赵宁都大吃一惊，愣愣地看着他。

　　张俊军对姚玉松：“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什么时候被抓的？　“

　　姚玉松平静地：“我叫赵亮。是红三十军一名马夫。在倪家营子突围时被抓的！“

　　张俊军：“不！你不是马弁！倒是做官的！我们象在哪里见过！“

　　姚玉松：“不！我是马弁！他们都知道！“

　　赵宁都机警地对叫住一个红军俘虏：“你说，他是马夫吗？“

　　红俘：“他是我们师长的马夫！　“

　　其它几个红俘围拢来一齐说：“是的！他是马夫！“

　　张俊军仍然狐疑地打量着他。

　　赵宁都笑道：“张连长！你一表人材、智勇双全，在红军里也只是营长，这人呆头土脑的样子，怎么会是军官？“

　　张俊军横了赵宁都一眼，又打量姚玉松，喝道：“走吧！“

　　赵宁都：“正好，我太太没有马夫，又不好占士兵的名额，就要他侍候我太太吧！“

　　张俊军冷冷地注视赵宁都：“你怎么会看中他？“

　　赵宁都微微一笑：“我看他年龄大，老实！我女人要找这样的马夫！“　

　　

最后一个西路军　（13）
50，赵宁都回家的路上。黄昏。

　　赵宁都骑着马走在前面。

　　他的勤务兵骑在马上，押着姚玉松走在后面。

　　勤务兵用鞭子抽了姚玉松一下，吼道：“快点！“

　　姚玉松差点摔到。

　　赵宁都瞪了勤务兵一眼，勤务兵收起了鞭子。

　　51，赵宁都的家。这是征用的当地村民的屋。屋前一个用泥巴垒成的院子。赵宁都推开院子的门，转身对勤务兵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勤务兵牵着两匹马：“是！“

　　52，赵宁都领姚玉松进院。随手关死院门。

　　刘泉姑笑盈盈推开门出来迎接他。

　　忽然，她愣住了，象发现了天外来客一样，呆呆地看着姚玉松。“天啊！“她喃喃道。又看看赵宁都。

　　姚玉松也鄂然看着她。

　　赵宁都平静地：“姚主任！进屋说吧！“

　　姚玉松愣愣地看着赵宁都。

　　53，屋里。刘泉姑和姚玉松对坐。

　　刘泉姑哭道：“我真的以为你……牺牲了！“

　　姚玉松：“从倪家营突围时，我大腿负伤，昏迷过去，醒来时被马家军抓住了。我一直称我是伙夫，他们才没有杀掉我。“

　　54，院子里。夜色降临了。赵宁都一个人在院子里一块石头上坐着。他抽着烟，脸色冷峻。烟火在夜里一明一灭。整个人象一尊岩石。

　　门吱呀开了。

　　刘泉姑走出来，站在门口，泪流满面，呆呆地看着赵宁都。

　　赵宁都站起来，凝望着她。

　　两人目光里都含着情意，又都含着无奈与伤感，还有说不出的迷茫。

　　55，屋里。姚玉松握紧赵宁都的手。

　　姚玉松激动地：“宁都同志！认不出你了！谢谢你救了泉姑！也谢谢你隐姓埋名做的工作！　“

　　赵宁都：“姚主任！我是一名西路军战士！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现在……我把泉姑还给你了！　“

　　姚玉松：“不！赵科长！我怎么能拆散你们！“

　　赵宁都抽开手，坚决道：“姚主任！这话该我说的！你们夫妻结合是经过组织批准的！泉姑以为你牺牲了，才与我……现在，我恭喜你们夫妻团圆了！“

　　姚玉松感动地：“宁都同志！“

　　赵宁都：“姚主任！你现在名义上还是她的马夫！注意不要暴露身份！以免引起敌人怀疑！　“

　　姚玉松：“这个我知道！“

　　56，屋外。刘泉姑坐在门坎上，泪流满面。

　　57，内景。夜。赵宁都屋。

　　姚玉松和赵宁都的马弁及一个勤务兵睡在东厢房里。

　　姚玉松睁着眼在想什么心事。

　　马弁喊姚玉松：“嗨！起来！给我端水过来！“

　　姚玉松起身。

　　58，赵宁都与泉姑住的房屋里。

　　泉姑睡在床上，赵宁都睡在外间的地板上。

　　夜色中，赵宁都眼睛望着天花板，独眼睁着。

　　刘泉姑在床上也睁着眼，眼里含着泪水。

　　刘泉姑坐起来。

　　刘泉姑轻声喊：“宁都！宁都！“

　　赵宁都睫毛微微弹了一下，他闭上眼，假装睡着了打起呼噜。

　　　。。

十四
59，营地外的红柳树林。黄昏。

　　赵宁都与刘泉姑散步。

　　两匹马系在身后的柳树上。

　　刘泉姑流泪：“宁都……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

　　赵宁都：“泉姑！你和我有这样一段时光，我已经很满足了！“

　　刘泉姑：“宁都……我……对你也有了感情……　“

　　赵宁都深沉地：“泉姑！不要说了！我是一个战士！战士会有战士的爱情！我一样会象从前那样在心底默默爱着你的！　“

　　刘泉姑扑进赵宁都感动地哭了。

　　赵宁都：“另外，我想安排你们两人单独跑掉！“

　　刘泉姑：“不行！这样张俊军会怀疑你的！“

　　赵宁都：“就说是红军马夫把我老婆拐走了！他不会怀疑什么！“

　　刘泉姑：“不行！要走我们一起走！不能单独丢下你，还有４００名红军战士！“

　　60，营部外的红柳树林。黄昏。

　　姚玉松牵着刘泉姑的马在树林外慢慢地遛着，快要接近树林。

　　刘泉姑骑在马上。

　　刘泉姑看看四处无人，下了马。

　　两人慢慢地走近了，并肩走着。

　　近景：刘泉姑：“老姚！你受苦了！“

　　姚玉松：“泉姑！你才真正受苦了！打仗，最受苦的还是女人！“

　　刘泉姑：“孩子……流产了……“

　　姚玉松关切地：“你没事就行！　“

　　刘泉姑眼泪流了出来。

　　远景：两人走进红柳树林。

　　61，沙坡上。

　　距他们很远的一个很高的沙坡上。赵宁都立马勒疆，默默望着这片红柳树林。神色忧伤。

　　62，筑路工地。早晨。

　　马家士兵用枪押着红俘们劳动。红俘们穿着白色上衣和纱布短裤。不时有士兵用脚踢红俘。人群中可以看见小苟机警的面孔。

　　赵宁都骑着马巡视着。

　　走过小苟身边时，赵宁都的马鞭掉在地上。

　　赵宁都：“给我捡起来！“

　　小苟上前给他捡起递给他。

　　赵宁都接过马鞭指着他：“你，过来！“

　　63，筑路工地旁一个工棚下。

　　赵宁都坐在椅上，伸出腿。

　　小苟拿着一块布给赵宁都擦马靴。

　　赵宁都看看四周，小声地对小苟：“昨天逃跑是谁组织的？“

　　小苟：“他们自已！我先不知道！“

　　赵宁都：“告诉大家以后不要盲目行动！“

　　小苟紧张地：“人被抓回了？“

　　赵宁都：“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等着我想办法！“

　　小苟：“是！“

　　小苟：“姚主任怎样？“

　　赵宁都：“很好！他很惦记你们！“然后他看看四周，提高嗓音吼道：“好啦！好啦！快干活去！“

　　小苟恭顺地起身，离开。

　　一声枪响。

　　马海骑着高头大马在张俊军等人簇拥下沿着筑路工地走向镜头。

　　张俊军手里拿着枪。

　　后面，几名马家军的用绳子拖着三名西路军战俘。战俘们双手被子捆着，在地上拖着，身上衣服都已磨破，砾石遍布的路上拖出一道道血迹。

　　马海勒住马头。

　　张俊军：“叫红俘们通通过来！“

　　红俘们慢慢围了过来。

　　赵宁都纵马到了马海身边，向马海敬了个礼。

　　他的目光难受地从拖在地上的红俘身上掠过。

　　马海：“昨天，你们工地逃跑了三个人，都被三连的弟兄抓了回来！我说过了，准要跑，就杀了谁！来人！就地处决！“

　　拖着红俘的几名马家军将三名红俘拖倒路边一颗大白杨树下。

　　三个马家军举刀照三名红俘头上砍去。

　　一个红俘用尽力气喊：“红军万岁！“。

　　一股鲜血溅在沙砾上。

　　人群中，赵宁都难受又自责的目光。小苟含着泪花的眼。

　　马海又对张俊军、赵宁都：“张连长！胡副连长！“

　　张俊军、赵宁都：“到！“

　　马海：“以后给我严加看管！再发生类似事件，拿你们是问！“

　　张、赵：“是！“

　　
　　64，赵宁都家。晚。

　　赵宁都、姚玉松、刘泉姑三人在卧室里坐着。

　　赵宁都：“这样小规模的逃跑是不行的，我想考虑来一次大规模的集体逃跑！“

　　姚玉松摇头：“那不是更难？“

　　赵宁都：“不！几名战士在敌人眼皮底下跑，敌人放马一追，就追到了，当然会失败。我想大家趁敌人不注意，来个集体大逃亡！敌人措手不及，一时追不上！“

　　姚玉松：“可是沿路都有马家军控制！“

　　赵宁都：“西路军失败已经几个月了，整个河西走廊，马家军控制松多了！很多失散红军直接化装坐车就到了兰州八路军办事处！这批同志被关了几个月，对本地环境有所熟悉，相信能跑出一些！再说，他们大多是普通战士，马家军未必能化大力气沿路搜索！“

　　姚玉松：“那……有没有机会组织大的逃跑呢？“

　　赵宁都：“张俊军一直闹着要我和泉姑办婚事，我看我们不妨来个大办婚事，邀请全连士兵来贺喜吃酒！就这个机会组织集体大逃跑！“

　　刘泉姑高兴地：“对啊！好主意！“

　　姚玉松沉吟：“嗯！我看可以考虑！“

　　
　　　。。

十五
65，赵宁都的家。白天。

　　姚玉松牵着马走到院子门口。刘泉姑坐在马上。

　　刘泉姑下马，推开院门。

　　姚玉松跟着进去，将马僵绳系在院子里的马槽下。他将院门关上。

　　刘泉姑往屋里走去。

　　姚玉松推开东厢房的门，看了看，出来，看了看四周，跟着刘泉姑走进屋。

　　屋里。刘泉姑：“老姚！“

　　姚玉松：“泉姑！“

　　两人拥抱在一起。

　　66，屋外。二十多名马家军在一排长带领下悄悄包围了这座房子。

　　几名马家军守在窗下。

　　几名马家军轻轻翻过矮矮的院墙，贴在门口和窗下。

　　67，屋里。两人缠绵着。

　　刘泉姑在姚玉松怀里：“老姚！我们以后少这样会面好不好？我怕时间长了会引起敌人的怀疑！“

　　姚玉松搂紧她：“提高警惕是对的！但也不用过分小心！敌人看不见，也不会有人想到我们会是一对夫妻！“

　　门咣地被撞开。一排长带着马家军一拥而入。马家军用枪指着两人。

　　一排长：“哈！连长高明！还真的是一对匪夫妻！给我绑起来！“

　　68，一连连部审讯室。

　　姚玉松和刘泉姑双手都被吊在梁上。几个光着膀子膀粗腰圆的马家军士兵正用鞭子抽打两人。张俊军坐在椅上凶狠地看着他们。

　　随着鞭子的舞动，两人不停地发出惨叫。

　　张俊军：“狗杂种，我说怎么看着你面熟！原来是五军的姚主任！说！你和胡副连长什么关系？你们夫妻通奸，胡副连长知不知道？“

　　门碰地被打踢开，赵宁都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赵宁都：“张连长！怎么回事啊？“

　　张俊军阴笑：“嘿嘿！胡老弟！你老婆和赤匪通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