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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魂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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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中的夏天的蜘蛛。当夏天过去的时候,仍然徒劳地忙碌着,勉强果腹,以至于把这种辛劳当成了日常的事。这时我才想到,如果我老了,再做不动的时候,我该怎么办?我现在一没积蓄,二没房产,可以说,只要丢了工作,我马上就得挨饿。 
  胡乱想着这些,觉得一向蛮不讲理的老总也有了几分可爱,毕竟他给我的那些银行发行的花纸还是可爱的。身体象灌了铅似的沉重,渐渐地,我倒头沉入了梦乡。 
  我看见自己站在一个空旷的街头,风吹过,碎纸和灰尘漫天飞舞。那其实是小时候常见的场景,那时我住在湖南的一个小镇子上,没有几个玩伴,经常一个人在满是灰尘的街头乱走。那时的墙上往往到处贴满了红色白色,写满墨字的纸,被雨打湿,又被风吹干,成为干硬的一片片,风一吹就从墙上剥落,嚓嚓作响。那时只有五六岁的我兴高采烈地跑过桥,在那些迷宫一样的小巷子里跑来跑去,看着墙上到处画着的那些变形人物,虽然读不懂那些纸上写满的颇有海勒黑色幽默文风的宣告,但那些纯线条的漫画还是很喜欢看。 
  那已经多久了?那时我几岁?我忘了。太久远的事,现在我已忘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些模糊的幻影。我看到自己站在一堵墙上,依然红润的脸颊因为刚贴出的一张画满漫画的纸而兴奋得发红,在一件宽大得不合身的肮脏衣服里,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突然,我看到了在我背后,黑影象积水一样正在漫上来。 
  那些黑影象是无所不在,漫无边际地在地上爬动,就象倾倒了大量的墨汁,正从河里向岸上漫来。所到之处,草木枯黄,可是我却站在墙边,正为纸上的一个变形的老妇人而开心得咯咯直笑,那些黑影却已经无声无息的扩大,就象吸水性极好的宣纸上被倒上一滴墨汁的样子。 
  黑影已经吞没了桥头,仍以不可阻挡之势向前,当移到电线杆时,那些黑影就更象生长极快的藓类植物,无声无息地,将一根木头电线杆染成了黑色,然后又沿墙而上,从墙根,到墙头,再从墙上爬过来。就如同夏日正午,在烈日下点燃一张白纸,看不到火光,只能看到这张白纸随着一条线在变黑,扭屈,再被风撕碎。 
  快逃啊。 
  我对自己说,可是那个孩子的我仍然全神贯注于墙上,似乎一点也没发现。而我尽管拼命感叫着,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似乎我自己也并不存在。 
  那是我么? 
  我听见了自己的喘息声,空气从鼻孔里进入肺部,再从肺部挤回空气,发出了一阵阵粗重的声音,但那个孩子的我分明什么都没有听见。我想冲过去对自己说,可是那咫尺距离却如同千里之遥,不论我如何向前,总也到不了自己身边。 
  快逃吧。 
  我说,自己却仍然没有听到。我看到了那些黑影已成燎原之势,浩浩荡荡地向前奔涌而来。尽管我并没有站在高处,却也可以看到了在这一片地方,那团黑色的影子正如水盆中滴入的一滴墨汁一样涌向四周。 
  快逃吧。 
  我绝望地说。黑影已经弥漫于天际间,将一切都吞没了,只有在那个孩子的我身边才有一方圆圆的亮光,仿佛站在一口枯井里,更可怕的是,尽管世界已变得全然异样,可是那个自己却仍然毫无觉察,还在看那些红纸,脸上带着天真的微笑。 
  逃吧,快逃吧。 
  我嘟囔着,但一如预料,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我抬起头,看到天幕上已象深夜。但那又不是深夜,更象是用一块厚重的黑布把一切都掩盖起来,星月都不见踪影,只有深邃无比的黑暗。 
  终于,我猛地叫出声来。 
  这一声喊叫让我意识到那是个梦。可是睁开眼,我以为自己仍在梦里,触目仍是一片黑暗。但马上知道那是因为天黑了,并不是还沉浸在噩梦中出不来。 
  热度已经退了,但嘴里渴得象有火烧,而且也没一点胃口,根本不想吃饭。我趿着鞋走到窗前,眼前好像仍然有过去的自己在闪过。那个穿着过于宽大的不合身衣服的自己,看着红纸上写着的“打倒”、“砸烂”字样,带着天真的微笑,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太多岁月了。太久了,这一切都已经模糊不可辨认,象一张因久存而失真的底片,黑白之间的界限也渐渐消失,成为灰蒙蒙一片。              
  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什么时候哭,为了什么哭,那些都不重要,也记不得了,外面这个黑暗的世界于我只是象一个陌生人,一个不怀好意的陌生人。 
  永远。                    
七 吸血人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虽然没好全,但也不得不去上班了。走进大楼,别人还没来,楼里空荡荡的。等电梯时,另外两个女子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也走了过来。她们是另一个公司的,在十楼,平时根本连招呼都不打,她们显然也当我不存在,顾自说着什么,其中一个似乎抱着个孩子。 
  电梯来了时,我让她们先进去。刚走进电梯门,从那个抱孩子的女子怀里突然发出“汪”的一声,我吓了一跳,才意识到那并不是个孩子,只是条小黑狗。这小狗穿的衣服比农村里的小孩穿得还好,狗毛也梳理得很是整齐,本来全埋在一条毯子里,乍一看是很像个小孩。 
  这小狗一叫,那个女子拍了拍,柔声道:“步步乖,妈妈下班了就给你买猪肝吃,别闹。” 
  另一个女子道:“阿冰,步步生病了么?” 
  “是啊,有点感冒,我等一会带它去看宠物医生。” 
  电梯在十楼停下来的时候,她们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去。我按了一下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关上了。在这个狭窄的铁屋子里,还留着她们身上的香水味道,却总显得与我如此格格不入。 
  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我整理了一下电脑桌,才有几个同事进来,我向他们打了声招呼,他们看了看我,却没和我说话。可能是因为昨天那个公安在过道里说的话没有发挥应有的效用,我笑了笑,泡了杯茶,打开电脑准备把那天没弄好的稿子接着整理一下。 
  刚干了一会,门外响起了文旦的声音:“阿颖,上班了么?” 
  李颖来了?只是她只是“嗯”了一声,老总的声音却插了进来:“文旦,快去干活。” 
  门被推开了,文旦走了进来。讨了个没趣,他倒没有什么难堪的样子,一进门便小声道:“李颖生病很重啊,脸色都不好。” 
  一个同事哼了一声,道:“文旦,人家生病有男朋友关心,又不干你的事。” 
  “可是……”文旦还要说什么,那个同事拿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道:“这儿有个来稿,你看看。” 
  那叠稿子很厚,文旦接过来,埋头看着,倒不再多嘴了。如果不让他干活,天知道他还会说出些什么话来。办公室里都在干活,一时十分安静。正忙着,门外忽然有个人道:“这里是《传奇大观》编辑部么?” 
  我吃了一惊,扭头看去,只见门外站着个人。文旦放下手里的稿子,站起来道:“是啊,请问你找谁?” 
  “你们总编是哪个?” 
  文旦道:“他在隔壁,我带你过去。”他站起身,走到隔壁,敲了敲门,过了一会才过来。 
  “文旦,有什么事么?” 
  文旦的脸色很不好看,一个同事大概有些不放心,问了一句。文旦抓了抓头皮,低声道:“不知道,老总脸色不好看。” 
  “没你那样子难看吧。”他打了个哈哈,“要不就是老总的房租欠着没交,人家来催了。” 
  如果真是房租没交的话,只怕我们的日子会更加难过,只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也没把这当一回事,顾自做着手头的工作。手头这篇稿子错别字不少,我改得天昏地暗。人忙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中午。送外卖的送来了快餐,我们都开始吃了起来。快餐自然不会美味,可是今天吃起来比往常更加不是个味道,我吃了两口,只觉得肚子里很难受。虽然仍然觉得恶,可是看着饭盒里那些黄黄的青菜和几片肥肉,就觉得恶心,文旦他们倒是吃得很欢。正吃着,老总突然探进头来,道:“文旦,你先过来一下,有急事。” 
  文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擦了擦嘴,惴惴不安地站起来走了过去。他一走,一个同事马上低声对边上那人道:“喂,会不会真要开人了?” 
  我们做的这份野鸡杂志发行量一直上不去,老总这些天总是愁眉苦脸,听说他一直有炒掉几个员工的打算,没想到轮到了文旦。我一阵心酸,更吃不下去,把大半盒饭一盖,道:“你们吃完没?我去扔掉。” 
  他们的盒饭倒是吃得很干净。我把几个饭拿塞进一个塑料袋里,走到楼角。那儿有个大垃圾桶,我一打开盖子,里面就散发出一股剩饭菜的馊味,让我有些作呕,可是肚子里却仍是空空的,更加让人难受。我怔了怔,扔掉饭盒,刚转过头,却突然和文旦打了个照面。我吓了一大跳,差点摔倒在地,骂道:“文旦,你做什么啊,悄没声的,吓死人了。” 
  文旦看了看垃圾桶,道:“你扔垃圾啊?” 
  “废话。”文旦一向喜欢多嘴,可是今天他也太多嘴了。我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文旦点点头。我心一沉,道:“老总要开人了?” 
  文旦又点点头。我叹了口气,道:“开就开吧,反正这份杂志都不知还能办多久了,哪儿不能吃饭。” 
  我还想再安慰他两句,文旦却舒了口气,道:“你能想得这么开就好了,老总说了,会给你一笔违约金的。” 
  “什么?”我像被当头打了一棒,“我被开了?前天你没听到么,那个公安是因为我的一个作者的事才来询问的,不是我干什么坏事。” 
  文旦仍是一脸木然地道:“不是因为这件事。刚才老总接到派出所的一张通知,说我们杂志因为涉嫌宣扬涩情迷信,要停刊整顿。”              
  这消息象个晴天霹雳,我吃了一惊,道:“不会吧,真有这事?” 
  “我骗你做什么,老总一肚子气,说是你招来的事,把你辞退了。” 
  难道是我给那个公安人员一本杂志惹出事来了?我急道:“可我的合同还没到期呢,他怎么能辞我。”       
  “所以老总宁可付你违约金,也不要你干了。阿康,不是我不帮你说话,实在是没办法。” 
  我的身体也已凉透了,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老总让你跟我说?” 
  他突然笑了:“他怕你会恼羞成怒之下,一刀捅了他。” 
  我也笑了,尽管有些苦涩。老总大概仍然觉得我被公安询问过,一定不是好人。我拍了拍他的肩道:“我知道。” 
  文旦好象也有些说不出口,叹了口气道:“你的违约金已经打到卡里了,你看看吧。以后想过怎么办?” 
  我伸出手来看来看。这只手因为打字太多,指肚都已经磨得发白。我道:“有手有脚的,总饿不死。不过要是我以后沦落了要饭到你家门口,你可要赏点剩饭给我。” 
  文旦再忍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人。”老总没炒他鱿鱼,炒的是我,他一定大大庆幸。为了跟我说这个事,他憋着一脸的伤心样,也实在有些难为他。看着他的样子,我一阵心烦意乱,道:“得了,老总对我也不算太薄,犯不着为了这么点事闹条人命出来。” 
  我向楼下走去,文旦还跟在我身后,喋喋不休地道:“阿康,你不要紧吧?别多想了……” 
  “没事,我去楼下的洗手间。”我笑了笑,“要自杀也不会死在厕所里。” 
  文旦怔了怔,道:“好吧。” 
  如果心情不好,坐在抽水马桶上抽根烟是个排遣的好办法。虽然十二楼一样有洗手间,而且就在边上,可是我更想一个人静一静。从楼梯走下去,以前租用十一层的公司倒闭了,新来的那个公司正在装修,今天却停工了,这屋楼里一片死寂,洗手间里也积着一层灰尘。我坐在抽水马桶上,默默地抽着烟,突然有些想要落泪。 
  现在找工作很难,新毕业的大学生有很多都找不到工作,不要说我这种毕业了好几年的。活着真是不容易。这句话以前听到,虽然也有些感触,却更像句不关痛痒的套话,现在却别是一番滋味。 
  我抽着烟,烟气弥漫在狭窄的隔间里,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 
  算了,总能活下去的。我想着,把烟头扔到地上,刚要踩灭,眼前却觉得有些奇怪,耳朵里也突然听到了一个细小的声音。声音很轻,仿佛一个人在极小声地抽泣,有一种难言的痛苦。 
  这是谁?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难道还有一个人和我同病相怜么?我走出卫生间,在过道里向外看着。因为没有灯,门又关着,过道显得非常阴暗,几如一条深邃无尽的隧道,而在这一片黑暗中,这声音就像要凸出来一样清晰。 
  声音是从这条过道尽头传来的,不是我的幻觉。是老鼠么?可这是十一楼,老鼠想必不会跑到这么高的地方来。我小心地向前走去,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一种中邪一般的感觉充溢着我的肢体,我只是小心地挪动着步子,慢慢地向前走。 
  一一零七号房,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我站在门外,深深吸了口气,抓住了门把手,想要推门进去。虽然上下两层都有人,可是在这儿却什么都听不到,一切喧嚣都已远离,只剩下死一般的静谧。虽然每天都在十二楼上班,可是这十一楼我从来没有来过,一开始的热闹散去后,剩下的凄凉就更加让人难受。 
  屋里到底是谁?那个声音非常含糊,听不清是男是女,也许是个讨不到工钱,没法回家的民工吧。这些不幸的人,比我的运气还要糟。就在要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感到背后似乎有一股寒意,手也僵住了。 
  这一层大概刚粉刷过一遍,有一股石灰水和石膏的味道。可是在这股有些刺鼻的气味中,一丝血腥气如尖针一样刺入我的嗅觉。 
  他在割脉自杀? 
  我几乎怀疑屋里那人听到我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了,可是却又不敢开门,手反而松开了门把手。可是手一松,门却极轻地动了动。这动弹太过突兀,我差点惊叫出声,马上发现是因为这间屋子的门锁早就坏了,并没有锁上,我的手一松开,使得门开了一条不到两毫米的空隙。只是有了这空隙,屋里传来的抽泣声更加清晰,让我肯定那不是我的幻听。 
  屋里确实有人。我凑到缝隙间,向里看去。很奇怪,照理这过道两边没有窗,的确很阴暗,但屋里有很多窗,却似乎比过道更暗一些。 
  我眨了下眼。从这个角度看进去,只能看到里面的另一间房间的门口。这幢大楼的每一间屋子都相去无几,如果一个人第一次来到这里,恐怕会迷路。因为太高,一般都坐电梯,楼梯的利用率也极低,这一层虽然上下两层都有人,但根本没有人会想到来这儿散散心——除了我。可是,这个声音分明告诉我,这一层楼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 
  是的,还有一个人。 
  这个抽泣的声音仿佛立体的一般,凸现在空气里,虽然轻,但又极其清晰,甚至有些过于清晰了。也许,这个与我同病相怜的人正在拿一把小小的刀片往手腕上割着,每一刀下去,皮肤就像春天被犁开的土壤一般翻开,从中滴出殷红的血液来。即使是想像中,我仍然感到一阵晕眩,舔了舔因为干燥而有些裂开的嘴唇。              
  不,无论如何,都要劝他别走上这条绝路。也许我们总有一天会走投无路,但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放弃。 
  我一把推开门。 
  推开门的一瞬间,我恍惚中觉得自己是到了某个异空间,而并不是这个一一零七号房。     
因为我看到的,并不是如我想像中那样有一个拿着小刀在手腕上比划,正站在窗边垂头哭泣着的人。的确有一个人,但这个人完全是黑色的。 
  影子!我的心头猛地一震,但马上明白这并不是影子。那是一个人,但这个人浑身上下,都爬满了青黑色的苍蝇。苍蝇是能够躲在隐蔽而温暖的地方逃过冬天的严寒的,但这个人浑身上下都爬满了苍蝇,已经看不出一寸肌肤,也根本看不出衣服的颜色来。 
  那些苍蝇在人身上仿佛被粘蝇纸粘住了,根本没有一只飞起来,只是仍然不停地蠕动,发出轻策的“嗡嗡”声,而这正是我所听到的那种误以为是抽泣的声音。听到了我开门的声音,那个人忽然扭过头,在挤成一堆的苍蝇中露出了两只眼睛,而在他的手上,抓着一个沾着红色的毛绒玩具。 
  天啊!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定是做梦,一定是,现实中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景像的,我一定和那种恐怖片里胆大而愚蠢的主角一样,从现实中一下坠落到一个噩梦中去了。我只知道蜜蜂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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