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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佳人(又名妻子和女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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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莉咬咬嘴唇,免得说出不中听的话来。她只答道:
“我不十分清楚他快死了的事。是来人那么说的。再说爸爸有时候能想些办法,叫人的最后刻过得容易些。无论如何有他在,那一家人总觉得是个安慰。”
“你一个小小年纪的姑娘,怎么学会了这一套无聊的死人知识!说真的,我要是早知道你父亲的职业里还有这么些内容,我恐怕就得问问能不能把自个儿交给他!”
“他干的不是叫人害病或置人于死地的事,他的职业是尽最大努力和病魔死神作斗争。一想到他做的事或努力要做的事,我就要为之叫好。你要是见到大家多么盼望他,盼到后又多么欢迎他,你就也会认为他干的是大好事!”
“好吧,咱们再不谈这种丧气事,今晚不谈!我看我要马上睡觉,我累坏了,但愿你坐在我身边等我瞌睡了再走,亲爱的。要是你对我说着话儿,那你的说话声就催我入眠了。”
莫莉拿起一本书,读着叫她继母入睡;相比之下,要不停地对她说话是一件更苦的差事。
继母睡着后她轻轻下了楼,进了餐厅。餐厅里的炉火已经熄灭了。这是仆从故意干的,没经心管,意在对新来的女主人在自己屋里用茶点表示不满。莫莉还是赶在父亲回来之前设法点着了火,收拾了些可口饭菜,重新摆好,让他到家后吃。然后她又在壁炉边的小地毯上跪下来,呆望着炉火出神,如痴如梦一般;朦胧中涌起多少辛酸,不知不觉便泪珠儿直往下掉。不过,她一听见父亲的脚步声,便一骨碌跳起身,高高兴兴打起精神来。
“克雷文·史密斯先生怎么样?”她说道。
“死了。他还算认出了我。他是我刚到霍林福德时的头一批病人之一。”
吉布森先生在为他预备好的一把扶手椅中坐下来,伸出手在火上烤,似乎既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说话,在重温桩桩往事。后来他从伤感中惊醒过来,环视一下屋里,打起精神说
“你的新妈妈在哪儿?”
“她累了,早早睡去了。爸爸呀!我非得叫她‘妈妈’吗?”
“这样叫我喜欢,”他答道,眉头微微一缩。
莫莉沉默了。她往他跟前放了一杯茶,他搅了搅,慢慢喝了,接着又提起刚才的话题。
“你凭什么不该叫她‘妈妈’?我能肯定她一心要对你尽到大努力和病魔死神作斗争。一想到他做的事或努力要做的事,一个母亲的责任。我们大家都可能做错事,她那一套也不可能一下子全变成我们家的一套,但无论如何让我们从一开始就像一家人一样拧成一股绳。”
要叫罗杰说,该不该叫妈?…这正是莫莉涌上心头的问题。她一直把父亲的新妻子说成吉布森太太,有一次在布朗宁小姐家她还态度坚决地脱口而出,声称她永远不叫她”妈妈”。今晚她们两人交谈后,她也没觉出有接近这位家中新人之感。她还沉默着,虽然明白她父亲正盼着她回答。终于他觉得没个盼头了,便另起了个话头,说开他们旅途中的情况,又问她哈姆利家的人、两位布朗宁小姐、哈里特小蛆都怎么样,还问了那天下午她们在老宅一起过得如何。可是他的态度有点生硬,局促不安,她则表现得抑郁不快,心不在焉。突然她说道:
“爸爸,我愿意叫她‘妈妈’!”
他拉起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不过一时问他没有说话。一会儿后他说:
“等你像可怜的克雷文·史密斯今晚那样快不行的时候,你将不会为此而后悔。”
两位年长些的仆从老是嘟嘟囔囔发牢骚,好长一段时间只限于发给莫莉听,后来扩大到她父亲。谁知她父亲一听就和她们翻了脸。
“你们不喜欢吉布森太太如此频繁地摇铃,是不是?你们怕是给宠坏了。你们要是不适应我妻子的愿望,现成的药方就在你们自个儿手里,明白吧。”
什么样的仆人听了这种话后能抗得住向主人提出辞职不干的警告?贝蒂对莫莉说她要走,尽可能在这个她从小拉扯大、十六年来寸步不离的姑娘面前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莫莉一直把她这位从前的奶妈当作家里固定的一员看待,怎么也想不到她父亲竟然要割断她们之间的关系;贝蒂也那么薄情,大谈她下一个地方或是在城里或是在乡下的计划。然而这一切多半都是装出来的硬心肠。不出一两个星期,贝蒂一想到要离开她从小带大的孩子,就泪如雨下,表示愿意留下,主子们每隔一刻钟就摇响一次铃铛她也甘愿全部应承。就连吉布森先生那副铁血男儿的心肠也让这位老女仆的悲哀打动了。每一次遇上她,听见的是她唉声叹气的声音,看见的是她哭肿了的眼睛,这样她的痛苦也就让他全明白了。
有一天,他对莫莉说:”我想让你问问你妈妈,贝蒂是是否可以留下不走,叫她适当道个歉,过去就算了。”
“我看没多少用,”莫莉说道,声音凄楚,”我知道她正在考虑雇来托尔斯庄园上的某个下手女仆,或者已经定了。”
好吧!——我只求个清静,回家来大家高高兴兴,面子上过得去就行。我在别人家眼泪见得多了。贝蒂毕竟在我们家十六年。——有点像古时候的卖身为奴了。也许她在别的地方会比这儿更愉快。问不问你妈妈你看着办吧,只要她同意,我就乐得她留下。”
于是莫莉就试了一试,向吉布森太太说了这个意思。她的本能告诉她这事是说不成功的,不过单从那么温柔的语气中肯定听不出她一点情面也不讲。
“我亲爱的姑娘,我本不该想到要打发一位老女仆——一位从你出生时,也就是差不多从那时起,一直带你至今的老女仆。我真是不忍心这样做。假如她事事照我的意思办,她可以永远留下来服侍我。我难道不讲道理吗?可是,你看看,她发牢骚。你亲爱的爸爸说她几句,她就扬言不干了。已经扬言不干了,还要我接受她的道歉,接受一个对主人发出警告的仆人的道歉,这大大违反了我的做人原则。”
“她是在很抱歉,”莫莉恳求道,”她说今后你想让她怎么干她就怎么干,事事听从你吩咐只求让她留下。”
“可是,好孩子,你似乎忘了,我不论对贝蒂多么同情,也不能违背我的做人原则。我早说过了,她不该乱发脾气。虽说我从不喜欢她,认为她是个极其无能的女仆,因为家里长期没有主妇,把她完全宠坏了,但她要是不乱发脾气的话,我也就忍下去了——至少我觉得能忍就该忍。现在我差不多定了雇玛丽亚,是托尔斯庄园上打下手的女仆。所以嘛,别让我再听贝蒂的哀楚,任何人的哀楚都不听。我相信,听了你亲爱的爸爸与死人打交道的伤心故事,再加上些别的事情,我眼看要打不起精神了。”
莫莉沉默了一阵子。
“你定了雇玛丽亚?”她问道。
“没有——我说的是‘差不多定了’。有时候你会让人觉得你听不清事儿,亲爱的莫莉!”吉布森太太不大高兴地答道,”玛丽亚现在干的那份工作工资拿不到她应该拿的那个数。也许她的主人穷付不起,可怜啊!我总是同情贫困,所以对不富有的人从来不说风凉话。我已经答应给她比现在拿的钱多付两英镑,所以我想她会离开那里的。不管怎么样,那边要是加她钱,我也相应地加。所以我看我肯定能得到她。真是个文雅的姑娘!——有信的话总是用银盘子托进来!”
“可怜的贝蒂!”莫莉轻轻说道。
“可怜的老太太!我希望她吸取教训,坏事变好事,一定会的,”吉布森太太叹着气说,”不过,我们没赶在郡中诸世家来访之前要来玛丽亚,真是太遗憾了。”
有这么多”郡中世家”前来拜访,造成了声势,这叫吉布森太太甚为得意。她丈夫很受人尊敬。各处庄园府邸里的小姐太太们都得过吉布森先生的好处,或是自己或家人受过他的诊治,所以她们一到霍林福德镇上买东西,便觉得应该拜访一下他的新妻子,以示重视。这样的拜访说来就来,缠得吉布森太太脱不开身,使吉布森先生的天伦之乐大打折扣。眼看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就要从厨房端到餐厅来,却会突然来几个出身高贵的淑女拜访,一个个自命清高,不可一世,真是叫人别扭。更叫人别扭的是,不可一世的马夫一敲门,拙手笨脚的贝蒂就得赶快到前面开门,这样往往生出意外。原来贝蒂忙乱之下便把装满脏盘子的篮子就地一放,正好挡住来访女士的必经之道,客人刚从外面进来,门厅里相对来说暗一些,即使小心翼翼往过道走也容易出事。还有那两个年轻人,吃完饭离开餐厅时还比较稳重,一出来便再忍不住压抑太久的咯咯笑,也不再控制他们爱打闹逗趣的天性,所以往外撤时根本不管有谁会在过道中。吉布森太太为所有这些烦人的苦恼事开了个药方,那就是晚开正餐。她向丈夫指出,两个年轻人的中午饭可以送到诊所去吃。给她自已和莫莉留几块精心制作的凉蛋糕,不会香飘全家,人人皆知的,她还可以操着点心经常给他留些美味可口的小吃。他同意了,但不心甘情愿,因为这是把一辈子的老习惯来了个革新,他觉得接受了这种六点钟吃正餐的新观念,他就不能妥善安排他的巡回出诊。
“别为我准备什么小吃了,亲爱的,面包夹奶酪是我的主食,当年我那老伴儿就吃这个。”
“你那位老伴儿的事我一无所知,”他妻子答道,”但我实在不能允许奶酪出厨房门。”
“那我就在厨房里吃,”他说道,”那里离马厩也近,我要是急匆匆回来,片刻工夫就进去了。”
“说真的,吉布森先生,把你的相貌和作风与你的趣味相比较,叫人惊讶不已。你看上去可是个堂堂绅士,亲爱的卡姆纳夫人人常这么说。”
于是厨娘走了;也是一位老仆从,虽说没有贝蒂那么老。厨娘不喜欢晚开正餐,嫌麻烦;她又是个卫理公会教徒,便以宗教为由,反对试用吉布森太太改吃法国菜的新食谱。她说,改吃法国菜不合《圣经》教义。《圣经》中讲吃的地方很多,但说的是烹调好的羊,就是羊肉了,还有红酒、牛奶面包、无花果和葡萄干、肥牛、烘烤的小牛肉片,如此等等。她历来不做猪肉,不做发面猪肉馅饼,认为做那东西有违她的道德良心。现在要是非逼她按照罗马天主教徒的习俗做异教饭莱,那就不如洗手不干了。于是厨娘走了贝蒂的老路,吉布森先生只好用粗制滥造的煎蛋饼、炸丸子、肉馅油酥、炸肉饼、烤馅饼等来满足他那健康的英国胃口,每顿到底在吃哪一样他也说不准确。
他在结婚之前曾下过决心,小事要宽,大事要严。可是现在什么算小事,概念一天天发生变化,特别是在小事与大事牵扯起来时,大概更叫人烦恼。莫莉对父亲的脸色了如指掌,他妻子却不了解。她是个感觉迟钝的人,除了自身利益取决于别人的心情好坏时外,他为了照顾她的愿望或怪念头而天天在小事情上让步,她却从来没有看出过他在曲意适应她。他不许自己后悔当初,甚至连点悔意也不让自己萌发于心。他反复回想妻子好的方面,心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上的优点会全面发扬,好上加好,这样聊以自慰。叫他非常生气的倒是考克斯先生的一位终身未娶的舅外公一这老头多少年来对他这位红脸膛的甥外孙理都不理一一害了一场大病后,不等完全康复,突然派人来叫他,指定他为财产继承人,条件是甥外孙陪伴他度过余生。这事几乎发生在吉布森先生和吉布森太太结婚旅游刚回来之时。过后吉布森先生有一两次禁不住感叹,心想这位老本森到底为什么不能早点下他这个决心,好让他家里早已看不见这个不受欢迎的小恋人。说句公道话,考克斯先生以学生身份同吉布森先生进行最后一次谈话时半吞半吐、不很利索地说他的处境现在要变了,也许这新的处境会改变吉布森先生对他的看法——
“一点也不会变,”吉布森先生当即回答,”你们两个都太小,不懂自己的心思。我的女儿要是现在幼稚可笑地坠人了爱河,她可不能把幸福寄托在一个老头子的死亡上。也许他最终取消你的继承权。他可以这么做的,那时候你就更穷酸了。不!你去吧,忘了我这通胡说八道。你穷途末路时再来找我们吧!”
就这样考克斯先生走了,心里暗晴发誓,要对爱情忠不渝。吉布森先生一两年前曾对附近一位有身份的农人过愿,现在只好很不情愿地兑现,收下布朗先生的二儿子取代考克斯先生的位置。他将是他的关门弟子,比莫莉还小一岁多,吉森先生深信再不会有考克斯先生的浪漫奇情了。
第十六章 新娘在家中
前来恭喜吉布森太太新婚之喜的”郡中世家”(这是吉布森太太说他们的术语)中包括两位年轻的哈姆利先生。他们的老乡绅父亲已经贺过喜了,那是吉布森先生到哈姆利庄上去时他按照他平时贺喜的老套,向吉布森先生本人致了他的祝贺。但哈姆利太太无法亲自过去拜访,又很想对这位好医生的新妻子表示表示心意,兴许还有点出于同情的好奇心,想了解一下莫莉和她继母出得怎么样,于是便打发两个儿子带着她的贺卡和歉意骑马来霍林福德镇。他们两人进了装饰一新的客厅,由于骑马而来,显得生气勃勃,精神焕发。奥斯本和平时一样走在前头,为贺喜收拾得衣冠楚楚,还有那种文质彬彬的风度,配在他身上真是相得益彰。罗杰跟在哥哥身后,看上去像个体魄强健、快乐精明的乡下农人。吉布森太太穿着接待客人的盛装,显出了她向来追求的那种效果,活脱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人,虽不再是妙龄青春,却体态轻盈,嗓音甜润,叫人都忘了想她到底有多大岁数。莫莉也比从前穿得好,她的继母已经开始在这方面留意她了。莫莉的穿戴中凡是旧的、寒酸的、俗气的,她一概不喜欢,见了就眼睛疼。她已经磨着莫莉树新风,讲究起怎样穿衣、怎样梳头、怎样戴手套、怎样穿鞋等等仪表问题来。吉布森太太催她用起了一套化妆品,有迷迭香香水和香脂,目的是改进改进她那晒黑的肤色。可是对这件事莫莉不是忘心大就是有逆反心,加之吉布森太太不可能每晚都到姑娘的屋里来督促,以确保她用她精心为她准备下的化妆品涂抹她的脸和脖子。不过即使这样,她的容貌仍然大有改进,甚至在奥斯本颇为挑剔的眼中也是如此。罗杰倒是想从她的容貌和表情中找出迹象,看她是否过得愉快。她母亲特别叮嘱他要注意这方面的情况。
根据年轻人拜访中年新娘的通行规程,奥斯本和吉布森太太可算相当投机。他们谈论时髦话题”莎士比亚和玻璃琴” ,看谁对伦敦的话题知道得多。莫莉和罗杰谈着话,中间停了几次,每次在片刻沉默中莫莉便听到那边谈话中的只言片语。她心目中的英雄正显示出全新的个性特点,再不谈诗论文,既不浪漫,也不挑剔,他眼下在大谈最新上演的戏剧,谈唱歌剧的那些歌手。这方面他胜吉布森太太一筹。她了解这方面的事儿其实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别人在托尔斯庄园谈,她听了来。奥斯本却是专程从剑桥跑到伦敦听过两三回的人,就是说他亲眼见过那轰动一时的盛况。不过她一手材料不足便用瞎编弥补,胆子比较大,这又胜奥斯本一筹。此外,她还在遣词造句上更为老练,这样她那些本来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说法,经她一说,好像都是她自己通过实际经验或个人观察形成的独立见解。比如说,说到一位意大利著名歌唱家的独特习惯时,她就说:
“你注意到他有个习惯动作吗?一到唱高音时先要挺胸握手。”说得活灵活现,叫人以为吉布森太太是亲临其境,注意到了那个怪动作似的。莫莉现在可是清清楚楚知道她的继母去年一年是怎么过的,一听这么胡编乱造,惊得一愣。但最终她还是认定是她听岔了他两人正说的事儿,因为她得回答罗杰提出的问题和意见,那边的话就听不全,难免漏过些关键之处。奥斯本不是在家里陪着他母亲的那个奥斯本了。
罗杰看见莫莉朝着他哥哥那边瞥。
“你看我哥哥有病吗?”他说道,压低了声音。
“没有吧——真看不出。”
“他身体不适。我父亲和我为他很操心。他往大陆跑了一趟实在是有害无益。另外没有考好试,令他大失所望,恐怕也对身体有影响。”
“我没觉得他像是有病。他只是有点变了。”
“他说要赶快回剑桥。那样可能有好处。我下星期就走,这一次来访既是向吉布森太太贺喜,也是向你告别。”
“你们两个都走了,你母亲会难过的,对吧?不过年轻人总归要离家闯荡的。”
“对,”他答道,”但她还是很难过。我也不放心她的身体。你有时过去看看她,好吗?她非常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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