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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擎高兴得不行：“等他们都回来，我要好好喝一盅。”

　　　　“好。百花苑的酒窖里还存了不少的好酒。等他们回来就开几坛，让你跟他们喝个尽兴。”

　　　　听到这话，云擎有些感慨：“老了，喝了不了。”他现在最多只能抿两口，大口喝酒都会被呛。

　　　　想到这里，云擎苦着脸说道：“老了真不好。想当年，一坛酒我几口就喝掉了。”

　　　　玉熙笑着道：“又吹牛。当年在榆城穷得饭都吃不上，你哪有一坛一坛的酒喝？”成亲以后，玉熙没制止他喝酒，但也不会让他没节制地喝。

　　　　云擎呵呵笑了两声道：“拿到军饷就去小酒馆喝酒，不过都是背着霍叔。我们一群人里大军喝酒最厉害了，一坛酒下肚办点事都没有。”他喝完一坛酒，就倒下了。

　　　　玉熙没在拆穿他。就云擎当时的处境，在外面哪里敢喝醉。真喝醉了，可能就在醉梦之中被人要了性命。

　　　　四月底，长生回到京城。他妻子跟下面的两个孩子还在路上没到京。到京，先是回了大长公主府洗漱了下，然后才进宫拜见云擎跟玉熙。

　　　　长生虽然刮净了胡子，但皮肤晒得黝黑，看起来一脸的沧桑。

　　　　看着他，云擎诧异道：“上次回来还白嫩嫩的，怎么现在这么黑了？”

　　　　长生愣了下，忍不住看了玉熙。他自去了桐城以后，就再没白过了。

　　　　玉熙小声说道：“你外祖父记性不大好，他估计想起你去桐城前的模样了。”年初开始，云擎的记忆偶尔会出现混乱。

　　　　长生鼻子酸酸的，忍着难受握着云擎的手笑道：“外祖父，你看我现在的模样好，还是白嫩嫩的模样好？”

　　　　云擎想也不想就说道：“那还用说，当然是现在这模样好了，有男子汉的气概。白白嫩嫩的，跟个娘们似的丑死了。”

　　　　玉熙轻笑道：“是呀！想当年在榆城，你都不梳洗就顶着一脸的胡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来见我，看着跟个土匪似的。也幸亏我胆子大，若不然非被吓死不可。”

　　　　云擎立即反驳道：“胡说，我当时哪穿粗布衣裳，明明穿着绣着一头豹子的武服。”那衣服穿在身上，别提多威风了。

　　　　玉熙乐呵呵地说道：“那是我记错了。”

　　　　云擎很傲娇地说道：“还说我记性不好总将事情弄混，明明是你记性不好。这么重要的事，竟然都忘记。”

　　　　说了几句话，云擎就有些犯困了。

　　　　等他睡下后，玉熙与长生说道：“你外祖父前几日受了寒，所以没什么精神。”

　　　　“外祖母，你跟外祖父一定要好好的。”三年不见，两位老人苍老了许多。

　　　　玉熙笑了下说道：“这次回京，你在京城多呆些时日。闲暇时，多带了媳妇跟孩子过来看望我们。也许下次回来，我跟你外祖父都不在了。”

　　　　长生哽咽道：“外祖母，你跟外祖父一定要长命百岁。”

　　　　玉熙笑着摇摇头道：“若是一身的病痛，还不若早些去，这样也能少受一些罪。”云擎生病的时候，就全身疼。玉熙知道这是年轻时受伤留下的后遗症，所以，她不求云擎长命百岁，只希望他少受一些折磨。

　　　　长生的眼泪都来了：“外祖母……”

　　　　玉熙摆摆手说道：“没必要这样，人总有一死的，我跟你外祖父也避不开这一遭。不过只要活着的时候开开心心，那就没什么遗憾的了。”

　　　　长生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玉熙笑了下道：“你进宫还没去见你大舅吧？先去见他，中午来慈宁宫用膳。”

　　　　长生擦了眼泪道：“好。”

　　　　玉熙每日都要睡午觉，所以长生在慈宁宫用过午膳就回家了。

　　　　一到家，就看见了枣枣。

　　　　看见他眼眶红红的，枣枣问道：“怎么了？你外祖母骂你了？”她娘最喜欢长生，应该舍不得骂的。至于他爹，更不可能了。

　　　　长生摇头说道：“没有。就是看到外祖父跟外祖母老成那样，心里难受。娘，外祖父的精神状态比三年前差了许多。”就是外祖母，也没有以前那般神采奕奕了。

　　　　枣枣顿了下，然后说道：“生老病死，谁都逃不开。我们能做的，就是多陪陪他们。”只要不忙，枣枣就会进宫陪两老。柳儿跟启佑他们几人，也都一样。

　　　　长生嗯了一声道：“外祖母也说了，让我在京城多留一段时间。娘，我打算等五月底再回桐城。”

　　　　枣枣嗯了一声道：“你外祖父跟外祖母最疼你了。你不能一直留在京城，就让晓素跟绯绯她们留下替你尽孝。”晓素全名叫殷晓素，是殷兆丰的嫡长孙女，也是长生的妻子。而菲菲，是长生的女儿。

　　　　当年长生说了要娶静姝，为此一直在等静姝长大。可惜静姝喜欢的是才华洋溢的年轻才子，不是他这样的武夫。在静姝定亲后，他就去了桐城。一直到二十六岁，遵枣枣的命娶了殷晓素。婚后，夫妻也恩恩爱爱的。

　　　　长生自然没有异议。

第1992章　启佑番外　（70）

　　　　过了几日，殷晓素带着女儿绯绯跟小儿子俊杰到了京城。

　　　　洗漱后，绯绯穿着一身长裙出来了。她在桐城没穿过裙子，如今穿着裙子走路都不自在了。

　　　　枣枣看着她别扭的模样，摸了下她的头笑着说道：“去换你平日练功时的衣裳。”

　　　　殷晓素看着穿着短打衣裳下着长裤的女儿，有些犹豫地说道：“娘，让绯绯穿成这样进宫不合适吧？”

　　　　枣枣摇头说道：“这样穿，挺好的。”她让绯绯换一身衣裳，自然是有其用意的。

　　　　云擎正在喝水，听到枣枣带着媳妇孙女来给他请安，忙说道：“快让孩子们进来。”

　　　　几人一进屋，云擎眼睛都看直了。就连玉熙的目光，也忍不住长久地落在了绯绯的身上。

　　　　绯绯被看得，有些拘谨。

　　　　云擎将孩子拉到跟前，仔细看了下说道：“玉熙，你看这孩子是不是跟枣枣小时候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枣枣的翻版。

　　　　玉熙笑着道：“是挺像的。”其实绯绯的模样更像她爹娘，不过身上的这股精神气很像枣枣。

　　　　殷晓素这下明白过来，为何婆母要让绯绯穿这样进宫了。

　　　　云擎摸着绯绯的头说道：“玉熙，让这孩子在宫里住几天吧！”一看到这孩子，他就仿若看到当年的枣枣。

　　　　他最近一直在回想当年，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玉熙看向枣枣跟殷晓素：“你们看能不能让绯绯在宫里住几日？”

　　　　枣枣笑道：“自然可以。只要爹娘喜欢，想让她住多久就住多久。”如今只要云擎跟玉熙提了要求，他们能办到的全都满足。不能办到的，也会想方设法去办。当然，玉熙也不会提过分的要求。

　　　　玉熙这才问了绯绯：“绯绯，愿不愿意在宫里陪曾祖父跟曾祖母呀？”直接就将外字，给省略掉了。

　　　　绯绯虽然只在五岁那年见过云擎跟玉熙，但对于两人的事却知之甚详。所以，她对两老没半点陌生感：“只要老祖宗你们不嫌我闹腾，我当然求之不得。”

　　　　云擎笑呵呵地说道：“闹腾好，曾祖父就喜欢闹腾。”

　　　　鸿琅从乾清宫回慈宁宫，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小姑娘爽朗的笑声。进门以后，他就注意到了绯绯。

　　　　玉熙朝着鸿琅说道：“过来，见过你表妹绯绯。”

　　　　鸿琅朝着绯绯点头说道：“表妹安好。”心里却是腹诽，这个表妹好黑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黑的姑娘。

　　　　绯绯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表哥好。”

　　　　云擎看着这两个孩子，突然开口说道：“绯绯要在慈宁宫住一段时间，你带她去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

　　　　玉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老头子想一出是一出，也不知道这次又想到什么了。

　　　　一出屋子，绯绯就问了鸿琅：“表哥，我祖母这几年是在教你武功吗？”

　　　　鸿琅点头。

　　　　绯绯有些蠢蠢欲动，当下婉转地说道：“表哥，我的功夫也是祖母教的，咱们也算是师兄妹了。”

　　　　这样说也并没错，鸿琅点了下头。

　　　　绯绯眉开眼笑道：“表哥，你看咱们找个地方切磋切磋下，怎么样？”

　　　　她其实是想看看鸿琅的武功怎么样，可别堕了她祖母的名声。

　　　　鸿琅一呆，不过很快点头道：“好。”小姑娘主动约战，他若是拒绝就太怂了。

　　　　玉熙正跟枣枣婆媳两人说话，就见旱莲疾步走进来道：“太上皇、太后，不好了，小殿下跟绯绯姑娘打起来了。”

　　　　这话，惊呆了屋子里所有的人。

　　　　玉熙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弄错了，鸿琅怎么会跟绯绯打架？”

　　　　知子莫若母，殷晓素忙说道：“外祖母，之前绯绯在桐城的时候一直说要跟太孙殿下一较高下。怕是这孩子看到太孙殿下，忍不住就动起了手。”虽然鸿琅还不是太孙，但册封的日子都定下来了。所以，有些人就没忌讳直接称呼他为太孙。

　　　　玉熙闻言笑道：“绯绯这孩子，跟当年枣枣有的一比了。做事，全都凭着性子来。”

　　　　云擎纠正道：“你应该说绯绯这孩子有枣枣当年的风范。枣枣当年十岁，同龄人就没有打得过她的。就是大她好几岁的，都被她打趴了。就是不知道绯绯，有没有继承你的武学天赋。”

　　　　枣枣在旁边抿着嘴笑。

　　　　殷晓素提着心，这万一要伤着太孙可就不得了了：“外祖父、外祖母，我们过去看看吧！”这个臭丫头真是无法无天，回去以后非得好好收拾一顿不可。

　　　　连玉熙都起了兴趣，云擎更不用说了：“走、走，去看看。”

　　　　鸿琅看到云擎跟玉熙过来分了神，结果被绯绯瞅着机会将他打倒在地。

　　　　起身后，鸿琅拍了下身上的灰尘朝着云擎走过来：“曾祖父、曾祖母，这么大的太阳你们怎么出来了？”

　　　　长辈在殷晓素也不好说绯绯，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云擎乐呵呵地说道：“旱莲说你跟绯绯在打架，我们就过来看看。琅儿，看来你打不过绯绯了。”

　　　　鸿琅虽然输了，但还是很有风度：“曾祖父，表妹的功夫是比我好。”

　　　　听到这话，绯绯忙说道：“表哥若是刚才没分心，我没那么快赢的。”她觉得自己的武功比鸿琅高的，只要再给她时间就一定能打败鸿琅。

　　　　云擎听了这话大乐：“绯绯，那你以后每日下午就跟鸿琅对练。这样，进步更快一些。”两人武功相差不大，对练于两人都有好处。

　　　　殷晓素忙看向枣枣，不过枣枣正扶着云擎没看到她递过去的眼色。

　　　　绯绯高兴不已，朝着鸿琅说道：“表哥，你觉得怎么样？”

　　　　鸿琅也觉得不错：“可以。”有个跟自己武功差不多的人陪练，跟容易看到自己的缺点。

　　　　就这样，绯绯留在了皇宫。

　　　　殷晓素跟着枣枣回到家中，有些着急地说道：“娘，绯绯那性子，我怕她闯祸。”

　　　　枣枣笑着说道：“能闯什么祸？有你外祖父跟外祖母护着，不会有事的。”

　　　　顿了下，枣枣又道：“你外祖父喜欢她，就让她在宫里多陪伴两日。”

　　　　听到这话，殷晓素到嘴边的话都给咽回去了。不仅婆母，就是丈夫也对两位老祖宗孝顺之极。所以，接绯绯回来这话她也不敢再说了。

　　　　柳儿听到绯绯留在慈宁宫，有些忧心：“志敖，你说大姐是不是也想将绯绯许配给鸿琅呀！”若是她大姐有这个心，小晗可就没机会了。

　　　　封志敖沉默了下说道：“你明日带小晗进宫看望两老。若是可以，让小晗也留在皇宫里。”

　　　　柳儿对自己的父母还是比较了解的，摇头说道：“带着小晗去看望爹娘可以，但留小晗在慈宁宫就算了。”孙女有些娇气，而他爹并不喜欢娇气的孩子。父母不提让小晗留在宫里，她提的话就太刻意了。

　　　　不等封志敖开口，柳儿又道：“志敖，这事还是顺其自然吧！”若是表现得太明显，怕是会惹得启浩反感。若这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封志敖嗯了一声道：“那就顺其自然。”

　　　　第二日，柳儿就带着封小晗进宫。到院子，祖孙两人就看见一个黑黝黝的小孩子在耍枪。那枪在她手中，仿若活物。

　　　　小晗见状说道：“祖母，她怎么那么黑，跟块木炭似的？”

　　　　绯绯看到两人，忙停下走过来：“姨祖母，我是绯绯。”

　　　　其实不用介绍，柳儿就知道她的身份了。一般人，哪能在慈宁宫练功。

　　　　柳儿看着她，发出了跟云擎一样的感慨：“跟你祖母当年真像。”她大姐小时候，也总是这样的打扮。

　　　　绯绯看向小晗，笑着道：“这是表姐吧？表姐长得真漂亮。”

　　　　小晗听到这话，再联想刚才她对绯绯的评价，脸顿时有些红：“表妹好。”其实小晗就是有些娇气，其他各方面都很出色。在她六岁那年，就以第二名考进文华堂。这几年，在学校从没落下过前三。

　　　　见柳儿进屋，绯绯说道：“姨祖母，老祖宗他们去花园散步了。”她没按照云擎所说的叫曾祖父，都是称呼的老祖宗。

　　　　柳儿笑着留下小晗陪绯绯，她自己去了御花园找云擎跟玉熙。

　　　　绯绯性子爽朗大气，跟她相处会特别舒服。没一会，两个小姑娘就凑一块叽叽喳喳地开始聊起了天。

　　　　柳儿在御花园的报春亭看到两人。此时云擎在摇摇椅上看景色，玉熙就坐在他旁边与他说着话。那声音大得，远远都能听得见。没办法，云擎有些耳背，不大声说他听不见。

　　　　云擎看到柳儿，笑着：“启佑刚刚让人送来了南瓜饼，还是热的，你尝一尝。，”

　　　　柳儿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不过既云擎说了，她也就拿起一块吃。吃完以后，柳儿特意夸赞道：“好吃。不过爹，这南瓜饼太甜了，你可不能多吃。”

　　　　云擎不高兴地说道：“你娘天天管着我，你们也唠叨个不停，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玉熙嗯了一声道：“那行，我以后不唠叨了，你想怎么吃都成。”

　　　　云擎哼哼两声，不说话了。

第1993章　启佑番外　（71）

　　　　云擎跟玉熙的相处模式，姐弟几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柳儿笑眯眯地说道：“爹、娘，我刚在院子里看到绯绯了。这孩子的性子，跟大姐小时候是一模一样。”小时候大姐大大咧咧，性情也很豪爽。不过现在，变得深沉了许多。

　　　　云擎嗯了一声道：“我刚看到绯绯，还以为你大姐变回到小时候了。”

　　　　玉熙好笑不已：“枣枣哪能会变回到小时候，当这世上真有神仙？只有你这个老糊涂了才会这么想了。”

　　　　云擎哼哼道：“自己经常忘事，还好意思说我是老糊涂。”

　　　　柳儿试探性地问道：“爹、娘，你们打算留绯绯在慈宁宫吗？”

　　　　云擎听了很不高兴地说道：“是打算留她在慈宁宫，怎么，不行吗？”因为玉熙跟几个孩子什么都顺着他，导致云擎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柳儿陪笑道：“不是不行。只是鸿琅已经十二岁了，绯绯也十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让两个孩子都住在慈宁宫，对绯绯名声不大好。”

　　　　云擎还真没想那么多，当下问了玉熙：“真对菲菲名声有影响？”

　　　　玉熙将剥了皮的葡萄塞他嘴里，笑着道：“等册封大典过了，就让鸿琅搬到东宫去住。”这是玉熙早就打算好的，与绯绯无关。

　　　　云擎有些舍不得：“不能不搬吗？”

　　　　柳儿也愣住了。她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玉熙说道：“孩子大了，也该独立了。东宫离这也不远，若是你舍不得就让他白日在慈宁宫，晚上再回东宫睡。”

　　　　这样有些折腾，不过孩子嘛有的是精力，折腾些也无妨。

　　　　柳儿听到这话，笑着说道：“娘，等鸿琅搬到东宫去住，我让小晗进宫陪你们二老。”鸿琅搬出去，让孙女入住慈宁宫也没那么显眼了。

　　　　云擎忙说道：“不用，有绯绯就够了。”封小晗跟个瓷娃娃似的，两年前来慈宁宫不小心摔了一跤哭了半天。那次的事，给云擎印象太深刻了。要在来一次，他非得骂人。

　　　　玉熙也不赞同让小晗进宫：“小晗还在念书，让她进宫书不念了？”

　　　　若是两老同意，书不念也没关系。不过玉熙都这么说，柳儿自然改口了：“寒暑假进宫陪你们。”

　　　　云擎如今是有什么说什么，可不会去顾忌其他人怎么想：“不用，有鸿琅跟绯绯陪着就足够了。”

　　　　柳儿被噎了下。不过她也知道云擎如今的性子，也不会往心里去。

　　　　五月初二，启睿带着妻子高海琼以及长孙等归京。

　　　　启睿跪在地上，双眼含泪道：“爹、娘，不孝儿启睿回来了。”四个儿子，就他不在身边。每次看到云擎在信里说想他，启睿都内疚不已。

　　　　云擎等他起身以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