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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担天职的人们-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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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毅飞对大家喊道:“大家抓紧时间,先把帐篷支起来,一会儿天黑了。” 

  炊事员把背包放在一边,找个土坎开始挖行军灶,他架上行军锅后,又到附近捡些干草和灌木,便挑起水桶向几户人家走去。

  孙毅飞脱掉大衣,摘掉帽子,和战士们一起平整场地,拼接支撑帐篷。

  炊事员挑着空桶回来了,一脸的不满和着急,走到孙毅飞身边说:“指导员,老乡不让打水!” 

  “为什么?是不是你对人家不礼貌?”孙毅飞问。

  炊事员委屈地辩解说:“没有!井在他们家的院子里,他们说话有口音,我也没有听得很明白,反正不让打水!” 

  孙毅飞停下手中的活,对一排长说:“一排长,你带着大家赶快把场地清理出来支帐篷,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几户老百姓的房子都不大,只有正房,没有厢房,完全是石头垒起来的,连房顶的瓦,也是石板的,院子用灌木做墙围了起来,上面插满酸枣刺。

  几声狗的咆哮,老乡从屋子里走出来,他大约有五十多岁,黢黑的面孔,脸上的皱纹,明白的刻画出岁月的艰辛,穿着一身黑棉衣裤,棉衣的腰间和棉裤的裤角,用布带扎着。一出屋门,便把手插进袖筒里,抱在胸前,隔着篱笆墙,猜疑地看着眼前的年轻军官和刚才来过的炊事员,声音还没有出来,便看见他牙齿上斑斑黄色牙锈,他带着浓厚的口音说:“我不是说过了,我们这里几户人家只有这口井,我们的水也不够用的,你们还是到别的地方去找吧!”

  孙毅飞赶紧解释说:“老乡,你看我们刚到这里,哪里有水也不知道,你看是不是先让我们打点水?”

  老乡看孙毅飞态度和气,又是个军官,不太情愿地说:“你们要是不信,进来看看吧,不是不让你们用,真的是井里水不多。” 

  说完,他打开篱笆门,把孙毅飞带到水井旁,打开井盖,孙毅飞探头向井里看去,借着亮光隐约能看见下面的水面。孙毅飞看了一下绕在轳辘上的绳子,估算井下水面离井口至少有十几米深。心想,一口井还加盖子,看来井里的水是不多。

  孙毅飞只好连解释带保证地说:“你们的水是不多,我们很快会打井的,到时候我们给你们安上水管。我是部队的指导员,叫孙毅飞。到时候你们找我要,水算我们现在借的,以后保证还给你们更多的水,你们看怎么样?”

  天色渐渐暗了,炊事员挑着并不清洁的水在前面走,孙毅飞借着剩余不多的光线,一边环顾四周环境跟在后面,一边自言自语地小声骂道:“这鬼地方!用这种水还这么费劲!真他妈的不让人在这里呆。”

  到这里的第一个夜晚,让汽车颠了一整天,全身骨头都酥了的孙毅飞和战士们,顾不上欣赏周围的新环境,便在刚刚搭起来的帐篷里进入梦香。

  寂静夜色中,帐篷外漆黑的山谷里,不时闪动着鬼火似的绿眼睛,偶尔传出几声让人毛发竖立,奇异恐怖的动物鸣叫声,帐篷前点着篝火,门口的哨兵端着枪,警惕注视着周围。

  第二天一早,孙毅飞带上枪,向营部驻地走去。

  营部距离一连驻地约两公里左右,孙毅飞顺着河谷来到营部。帐篷里架着电台,营长正在和团部联系。看见孙毅飞后,营长故意绷起脸,说:“刚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什么事?要是和我要东西,你可免开尊口,要也是白要,我可什么都没有!”

  孙毅飞笑着说:“那领导可说对了,还真是和您要东西。” 

  营长有些疑惑地看着孙毅飞问:“你还真是要东西?要什么?”

  孙毅飞斩钉截铁地说:“要水!” 

  “哈哈…。我还以为你来要什么呢?你这可是抓住和尚要辫子,要水?没有!”营长笑了,也斩钉截铁地说。

  “营长,我的意思是说,大部队是不是推迟一下到达,先解决水的问题。”孙毅飞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不正和团部联系呢,先把打井的设备运进来。不然,别说施工用水,连人都没水怎么行?”接着营长又说:“工程技术人员也要赶快过来,这么绕路可不行?别的还好说,要是运雷管炸药,那可太危险啦!谁敢运?要赶紧把公路路线勘测出来,大部队一到,马上开始修公路。

  回到驻地,孙毅飞把一排长叫到一边,说:“大部队到达的时间,可能要向后推迟,你我是干部,要有个思想准备,尤其是生活上要有最坏的打算。另外,我们也不能光在这里等,前期的准备工作,要尽可能多做一些。”

  一排长听完后点点头说:“行!来的都是连队的党员和骨干,大家能理解,开个会,和大家说一下吧。”

  两天后,营地上竖起打井机,制造出“哐噹、哐噹”的噪音,每隔一两天,都会有车队不断运来各种施工物资和装备,河滩里渐渐压出蜿蜒的车辙,沉睡寂静的山谷,开始喧闹起来。

  到这里的第七天,炊事员像往常一样到老乡家去挑水,在老乡家的篱笆外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答,炊事员以为家里没人,便推开篱笆门自己走了进去。

  正当他要掀开井盖时,老乡家的女主人从屋里冲出来,一屁股坐在井盖上,一句话不说,一针一针纳着鞋底。院子里的狗,摇头摆尾的追过来,卧在她的脚旁,眼睛盯着院子里来的生人。

  女主人的年龄,看上去显然比男主人小不少,听其他老乡说,是花钱买来的媳妇。她同样是一身黑衣裤,除了腰上没有用布带系着,上衣是斜襟,其他都和男主人的打扮,没什么区别,虽不是蓬头垢面,但也看得出来,很少梳妆打扮,头发乱蓬蓬的,显得老气横秋。

  炊事员面对来者不善的女主人,不解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女主人并不回答炊事员,无动于衷地坐在井盖上。背靠轳辘,像没听见一样,“嘶啦嘶啦”拽着麻线。

  炊事员看女主人脸色僵硬,只能好言商量,便说:“你看,当初咱们不是说好的,水算我们借的,等井打好了,给你们安水管嘛!”

  女主人开口了,她看也不看炊事员,不客气地说:“那是你们说的,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从来没有打成个像样的井!你们就能打成个井?这叫个啥呢?给死人烤火烘(哄)鬼去吧!”

  面对女主人蛮横的态度,炊事员保持着笑脸,说:“你们也看见了,我们的井是机器打,和你们人挖不一样,很快会出水的。”

  女主人并不买账,说:“我听不懂!什么机器不机器?这才几天?井都要见底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水都吃不到夏天了!”

  女主人拒不离开井盖的做法,加上不可礼遇的态度,让炊事员有点接受不了,他不肯善罢甘休,说:“你怎么知道打不出水来?不让用水算啦,干嘛把话说那么难听?”

  女主人眼皮都不抬,继续纳着鞋底,似乎炊事员今天说破天,她也不会把屁股从井盖上挪开。

  面对男主人,炊事员也许还可以说点什么,面对这样不讨人喜欢的女主人,还有旁边虎视眈眈的狗,炊事员实在是没有办法。

  僵持了一会儿,炊事员小声嘟囔一句:“真没觉悟!”

  不知女主人是否听清炊事员的话,这回她是从井盖上下来了,但并不是让炊事员打水,而是耷拉着眼皮,看也不看炊事员一眼,扬起胳膊,做出驱赶的姿势,把炊事员往院外轰。狗,似乎也明白了主人的意图,站起来狗仗人势的狂叫。面对女主人超越商量界限的举动,和随时会行凶的狗,炊事员急忙挑起空桶,躲避穷凶极恶的狗,悻悻地回到营区。

  炊事员赶紧向孙毅飞作了汇报,老乡拒绝让打水,使孙毅飞有些心烦,脸色立刻阴沉起来,皱着眉盯着炊事员看,炊事员像是做错了什么一样,被看得不知所措。

  孙毅飞并不是针对炊事员,听到这个消息,不免有些恼火着急。

  之所以着急上火,是他心里清楚,在井没有打成之前,和老乡做什么保证也没用,他们只讲实惠,看不见得不到的东西,他们从来不去奢望,也不会轻易相信。山里几乎与世隔绝,老乡连国家领导人现在是谁,都还不清楚,仅仅靠两片嘴皮子讲讲道理,根本说不通他们。何况,这里老百姓的生存,本来就很艰难,看好自家院子,维护自身利益,也是出于本能,无可指责。

  水对生存太重要了,没有任何可能和时间,依赖其它找水的办法,孙毅飞想来想去,两手空空再去,还会碰钉子,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不知是知道部队还会来,还是狗叫声的通报,迎接孙毅飞的是,坐在井盖上,摆好打持久战架式的男女主人。孙毅飞看着他们的架式,虽说心里没底,但也觉得这场面好笑,心想:亏得我们是解放军,不是日本鬼子,不然的话……。

  孙毅飞用笑脸说:“对不住你们了,刚才我们的同志没讲清楚,他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们和我说。”

  也许看孙毅飞是穿四个口袋的军官,老乡不像刚才对炊事员那样,带答不理的,男主人站起来,态度有所缓和,对孙毅飞说:“没有啥吗,怪不着人家。”

  孙毅飞仍然和气地说:“我们来这里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现在又和你们争水,让你们不高兴了。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现在把钱先放在你们这里,算是买你们的水,你们看怎么样?”

  看着孙毅飞和蔼的态度,两个老乡原来僵硬的脸色开始缓和,当听到孙毅飞用这样的办法解决水的问题,老乡瞪大了眼睛,一时竟不知说什么,两个人惊异地看着孙毅飞,又互相看看,似乎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自家的水也能卖钱。

  孙毅飞看着老乡吃惊的样子,慢慢解释道:“你们看,我们来这里修铁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在这里住好几年。我们不过是先来的,以后还有大部队要来,水的问题,我们是一定要解决的,这一点我比你们还着急。你们看,我说的办法行不行?”

  两个老乡用疑虑的眼光看着孙毅飞,好像还在猜疑他的话。

  孙毅飞觉得时机成熟了,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二十元钱递给老乡。老乡看着孙毅飞递过来的钱,又目光复杂地看看孙毅飞,在确认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时,迟疑了一会儿,女主人刚要伸手接钱,被男主人扬起手,一巴掌打了回去,他朝女主人嚷道:“人家把话都说到这儿了,你还好意思要钱?”

  被打疼的女主人,朝她男人瞪了一眼,揉着被打疼的手,把头扭向一边撅起嘴。连她身边的狗,也被男主人扬起的手,吓得跳到一边。

  男主人转过脸,对孙毅飞尴尬地笑了笑,说:“女人家,不懂事!丢人呢!你们的井,啥时候能打成吗?”

  孙毅飞感觉到男主人的态度在松动,赶紧说:“不会很长时间,再有个十天八天的,应该差不多了。”

  男主人说:“我相信你的话,钱就不用给了。不过,在你们的井没打好之前,水要节省的用。如果到时候你们的井,还是打不出水来,我也没办法,你们还是到别的地方打水吧。”

  对男主人态度的转变,孙毅飞当然高兴,连忙道谢。

  水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不过,孙毅飞又添了心病。

  回到营区,一排长问孙毅飞:“指导员,问题解决了?”

  孙毅飞满腹心事地说:“解决了,不过又有了新问题。”

  一排长满脸狐疑地问:“又有什么新问题?”

  孙毅飞说:“老乡说他们住在这里几辈子了,打过不少井,可都没有打成过个像样的井,我在怀疑这里到底能不能打出水来?”

  听了孙毅飞的怀疑,一排长两眼愣愣地看着孙毅飞,说:“没那么严重吧?咱们的井位是经过勘测的。”

  孙毅飞皱着眉头,忧虑地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愿一次能把井打成。”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收工后,发电机停止工作,周围陷入一片漆黑。煤油灯下,战士们翻看着几天前来的报纸,报纸已经翻烂,孙毅飞带来的书,成了大家最欢迎的物品,大家把脑袋凑到煤油灯前。

  早上起床后,孙毅飞宣布:“今天休息一天。”

  “今天星期几?”一个战士问。

  周围的战士,一时都愣住了,“是啊!今天是星期几?”

  “咳!管它星期几呢!反正来了十六天。”另一个战士说。

  孙毅飞也被战士问懵了,一时也想不起是星期几,他看看手表上的日历,手表上的日历显示,是星期三,他笑着对大家说:“我也过糊涂了,今天是星期三。”

  一排长拿出理发工具,喊道:“谁的脑袋要修理?抓紧时间!”

  孙毅飞摸摸自己的头发说:“是该理发啦!再不理该梳辫子了。一排长,你的手艺怎么样?别理得像狗啃的一样,不行你干脆理光。”

  一排长笑着自信地说:“你放心吧!回家探亲的时候,咱正经拜过师,咱们连论理发技术,能超过我的还没有呢!”

  孙毅飞坐在板凳上,用雨衣当围布,等待一排长修理自己的脑袋。他顺手拿起一排长的理发工具看了看:“嚯?这推子还是名牌货,双箭牌!连梳子都是牛角的,你的手艺,配得上这工具嘛?”

  一排长不服气地说:“我说指导员,别这么瞧不起人好不好?还没有看见我的技术,就这么踩估我?这可不是你的作风。我的理发工具,是师傅送的,当然要送好的,手巧不如家什妙嘛!”

  孙毅飞笑着说:“哦?师傅能送你工具,说明你的手艺学得不错,而且人品也很受师傅欣赏,看来是小瞧你啦!对不起!一排长同志!”

  一排长笑着摇摇头,说:“指导员,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别拿我穷开心啦!说真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师傅看我为人实诚,是真想学,加上他年龄大了,眼神不行了,家里也没有人接班干,他就把工具都给我了。”一排长拿起梳子,开始小心吃力的梳理孙毅飞头发,“你这头发是够长的,也该洗洗了,梳都梳不开,都打柳了。”

  孙毅飞咧着嘴,说:“这不是缺水洗不了吗!哎!哎!我说你轻点!你想给我都拽下来咋的?我这可是人头!”

  一排长“嘿嘿”笑着,说:“您将就着点吧,谁让您上了‘贼’船?”

  几个战士站在旁边,欣赏一排长的手艺,一排长老练的把推子放到耳边,捏动几下听了听声音,调整了一下,便熟练的操作起来。推子在他手中,发出有节奏的“咔嚓!咔嚓!”声,平稳顺着梳子运动,没有丝毫阻滞,格外认真地修剪孙毅飞的头发。很快,孙毅飞杂乱无章的头发,有了规则的雏形。十分钟的工夫,孙毅飞的头发基本整理完,一排长面对孙毅飞,左右看了看,又刻意在孙毅飞的鬓角上下了点工夫,然后自我欣赏一下,满意地点点头,说:“行了!好坏都是他啦。”

  孙毅飞从凳子上站起来,清理一下身上的碎头发,笑着说:“瞧你这劲儿,没给我留一撮吧?要是那样,我可饶不了你!”

  一排长也笑着说:“我哪敢啊?为首长效劳还来不及呢!快洗洗吧!”

  战士们已经给孙毅飞烧了半盆水,孙毅飞脱掉衣服,一遍肥皂过后,脸盆里漂起一层碎头发、矿物质、肥皂沫、污垢凝结后形成的黑色脏沫,他把漂在水面上的脏沫,撇出脸盆,继续用肥皂洗头,再次捞出水中的脏沫后,脸盆里的水,已经浑浊不堪,孙毅飞脱掉衬衣擦起身体。

  一个战士看着脏水,说:“指导员,你换盆水吧,看多脏!”

  孙毅飞继续擦着身体,说:“凑合吧!到老乡那里打水,他们已经不愿意了。反正水不脏人,是人脏水,擦一擦总比不擦强。”

  擦完身体,孙毅飞看看衬衣领子,领子上几乎没有干净地方,他摘了摘夹在衣服上的碎头发,无奈地摇摇头。穿上衣服后,孙毅飞拿出小镜子仔细照了照,满意地说:“行!一排长,没吹牛,够开理发店的资格。”

  一排长停下手里的活,冲孙毅飞自豪地说:“那是!不然,怎么敢在你这个城里人面前吹?”

  孙毅飞笑着回敬道:“说你胖,还喘上了!不恭维恭维你,在这呆几年,以后再理发,早晚还不收拾我们?”

  一排长“嘿嘿”乐着,说:“哪能呢?咱这为人民服务的自觉行为,怎么你也应该鼓励鼓励吧,没人吹咱,还不兴自己吹吹。再说咱出了力还能不讨个好?那不是赔了本,又赔了吆喝?”

  入夜后,山里的风被大山挤压到一起,顺河道肆虐,带着疯狂的呼啸声,吹得帐篷“呼啦、呼啦”直响。尽管帐篷外面用铁丝捆绑加固,墙角也用土和石头紧紧压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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