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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村官抗击风沙:锁沙-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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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按我大伯父说的做!”陆二楞厉声道:“光是嘴皮子说,我们信不着你!”
曼陀风雨(7)
老汉绝望了,哭喊:“你们北村人当真就见死不救?”
老汉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回走去。跪在地上的人也一个一个都站起,向着南嘎查的方向哭喊起来。声音被吸进山洪,往船舱里猛灌的洪涛更加险恶了。空中一道刺眼的闪电痉挛着掠过,紧接着一声炸雷,雨更像鞭子抽下来。南嘎查方向整个成了汪洋。道日那遥对自己的村庄,“扑通”一下跪倒。他一定是眼泪滂沱了。一个壮汉随着老汉往回走了,迈出几步,忽地回过头厉声喊道日那:“走!就是死也回南边死去。北村人见死不救,总有一天会遭报应!”
“南嘎查祖祖辈辈做尽缺德事,今天这就是报应!”陆二楞笑得恐怖。
北村有人呵斥:“陆二楞,你不救就算了,干吗落井下石,还算人吗?”
“南嘎查抢我的骡子,有他不仁,就有我不义!”
话声像是甩尖刀。
06
你一定纳闷为啥我和舜成一直不开腔儿吧?唉,是因为这个腔儿难开啊!陆二楞说得不错,北村泄洪口已开到最大,不能再开了。主要的,当时的情况,泄洪口已经解决不了问题。真想救南嘎查,只有一条路,主动决口。对,打开北村防洪大堤。这意味着啥,你该是也知道。
这是用不着说出口的,舜成和我都知道对方心里头的盘算。对着瞅一眼,我晓得了他想听什么,于是告诉说:“听老辈人讲,南北两村交好时,一次遇大暴雨,为保南嘎查,北村用过这个法儿。不过,那次北村遭了挺大损失。”
“损失能有多大?冲倒房子淹死人?”
我告诉他决开的这条水道不走村里,毁坏的是耕地和草场。
“能毁多少?”
“耕地五千亩左右,草场几千亩吧。”
舜成思忖,说损失是大了点儿,但与南嘎查全村人的生命相比,也就不算什么。突然一咬牙:
“决堤!”
我头使劲儿一点。
舜成拄着木拐费劲地站到垒起的纤维袋子上去,大起嗓子高喊:
“北村的父老兄弟们,咱中国人的美德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咱乌兰布通大草原上的人,更是古道热肠,侠肝义胆……南北曼陀山村自古本是一家,如今南嘎查有难,洪水临头了,咱能见死不救吗?”
“不能!见死不救,不是乌兰布通大草原的子孙!”
人群的呼应压过了雷雨洪流。
“郑支书,你拿主意吧,大伙儿听你的!”
“巴特尔,带着你的青年突击队打头阵,挖断北村防洪大坝,决堤救南嘎查!”
“是!”
巴特尔手臂用力一挥,几十个青壮汉子挥锹举镐朝防洪堤奔去。
这时,突然响起了不同的声音。不光是陆二楞和赵铁柱,仅这两个是碍不了事的,是陆显堂站了出来。三个人的意思倒是一样,指斥舜成是在拿北村人的身家性命送人情。责问南嘎查人的命是命,北村人的命就不是命吗?南嘎查人的财产是财产,我们的就不是吗?逼问主动决口的话,给北村造成的巨大损失由谁来补?
就争执起来。舜成解释说主动决堤的洪水冲不着我们的房屋,也淹不着我们的人。可要是不这样,南嘎查的人和房屋村落那就都保不住。他们根本不听。舜成急了,挥拳头说给北村造成的损失由他补,他倾家荡产补偿。陆显堂咧嘴嘲笑:“你补得起吗?拿啥补?你家荡光了能值几个钱儿?连土地都没有了的穷家!”正不可开交,忽见一个穿军用雨衣的高大身影分开人群,大步来到堤坝旁: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曼陀风雨(8)
“我刘逊也算一个!因主动决口给北村造成的经济损失,由我负责补偿!”
声音洪亮,一字一腔。
人群爆起欢呼。
陆显堂一下哑了。陆二楞却不甘心,咧开嘴巴还要争。舜成眨眨眼睛,来了智心,大声对他说,你忘了南嘎查的朝鲁书记是谁了吧?他可是梅兰朵的姨父!
就这一下,陆二楞彻底断电。
是啊,决堤的活儿危险,但快,挖开一个缺口,一个黑浪头打过来,轰隆隆,长长一截石坝就塌下去,霎眼儿不见了。南嘎查那边的大堤终于露出了头。又爆起一阵欢呼,这次的声音中,是夹带着泪的。
南嘎查的十几条汉子再次齐刷刷跪下,这回是对着北村的方向,号啕大哭,边高喊:
“南嘎查有救了!南北曼陀村亲兄弟,是一家!”
雷雨洪涛的呼啸虽然强大,终压不过这发自灵魂深处火山喷发般的声音。
07
你问何安为啥没来吗?这跟这场大灾的蹊跷差不多是同一个答案。
不错,中间有人为因素。南嘎查那边地势确实稍低些,这就是老辈人说的,早年那场北村主动决口救南嘎查的缘由。但事后就用了法儿,消了这个患根的。
唉,造孽啊!下大暴雨那天,吃完早饭,陆二楞和赵铁柱两个就又去了防洪大堤。是照着何安的吩咐,去偷偷加高北村泄洪口。为了不被看破,他们把两侧的一大截堤坝也都加了高。要在平常时候,和南边的一对比,是会露馅儿的。但大暴雨一来,山洪一涨,就啥也看不出了。何安是掐算好了的。两个二混子整整苦干了一个上午,暴雨来时他们也刚刚下山。
唉,是啊,他俩就是为了出骡子被抢,又挨了一顿揍的恶气,报复南嘎查。跟何安的用心不一样。
那场大暴雨啊,真是添了好多乱子。给舜成刚刚开了头的治山兜脑顶泼下一盆冷水。当然,那不是最凶险的关口。要我说,舜成治山做的最大鳖子,是迁葬祖坟建村集体公墓引起的风波。
孩子,你该是知道的,在农村,早些年,人们把祖坟看得多么重。不是玄乎,那真是比自己的命还要紧。老乡们的认识,祖坟直关着一脉人丁的衰与旺、兴与亡。
祖祖辈辈,曼陀北村人的一大骄傲,就是祖茔地选得好。这也是曼陀北村人心里稳当的一张底牌。
这大漠里头的人,活着时吃苦遭罪,都还不论。求的是死能落个囫囵尸首,死后一口像样的棺材,一座有风有水的坟头。
可舜成要改变这一切。他要把和村庄差不多一样长久的祖茔地迁走。让人们把祖宗的尸骨挖出来,火化成灰,装进小盒子,放进集体公墓。因为曼陀山要治满治严,祖茔地占的那一大块山坡也必须得栽上树。
想一想他会遭遇什么吧!
要说呢,这也不是他独出心裁,挖祖坟,设公墓,那时已嚷嚷好几年了。旗里镇里都催命似的逼闹过,但全被陆显堂给挡了。陆显堂就有这本事,整个地球都在忙活的事,他就能做到手脚不动。
村人们呼啦下子都走了,谁也不肯再跟着舜成干。有人骂骂咧咧,骂得那个难听啊!一下子,山上空空荡荡。只有一个人没走,就是温洪彬。当然,还有我和舜成两家人。我们挖的树坑,第二天就给人平了。就是那时候,温洪彬在山上搭棚子住下的,他是为了守夜,不让那些人趁黑夜破坏我们的劳动成果。后来,形势缓过来,他也没再下山,那就是为了多出活儿了。
你问舜成是咋样过的这道坎儿吗?唉,说起来,真是难为那孩子了。你看,一想到那一节,我这心里头就发酸,你别笑我不吝惜眼泪啊。也得说,是老天照应他,忽然就来了政策,必须迁祖坟,建公墓,哪个村都不能抗。这回是铁的,实话说就是换成陆显堂也再挡不过。旗镇两级公安局一起出动,一个村一个村地推。限你在多长时间里自己完成,不然公家就动手。那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拿推土机轰隆轰隆推呀。西布图草原上说是就有一个小村子,祖茔地被推土机给推了,白生生的骨头全暴露在太阳底下。
霎眼儿就来到了曼陀北村。前头说过,这事儿嚷嚷好几年了,人家别的村庄早都响应政府了。
曼陀北村怕是公家遇到最难剃的头,全村老少拉成人墙,挡着不许进祖茔地。末了公安恼了,叫来三车人,两辆推土机。手里都拿着警棍,说是电棍呢。带队的是个赤红脸,脾气很大,冒了火后,喝令手下逮捕村里带头抗拒的人。那自然是陆二楞几个劣崽。这次陆显堂跟何安一样,没有往前台站。
唉,是舜成又一次把他们救下。
人群被控制在警棍后面,推土机就轰轰隆隆开过来,舜成迎着车头跪下了。他流着泪求告人家,再宽限一点儿时间,他这就开始自己动手干。公安到底心软了,没吭气,推土机也没再往前开。舜成深深给人家鞠了一躬,就朝坟茔地走。他把自己的白衬衫脱下来,撕成条,缠在头上,算是带孝。你知道的,动祖坟,必须得带孝。村人们见当真要推,也急了,但那么死死地较着劲,一时咋拿回头呢?
舜成从坟茔地打头儿的一座开始挖起来。
第一个跑过去帮他的是温洪彬。接着,是巴图父子。总算,人们都呼啦下子拥过去了。好多人的眼里都噙着一泡泪,那是对舜成的感恩。
唉!
噢对了,治曼陀山,还有一个大障碍,就是横在山半腰的采石场。那也是个难切的瘤子啊!唉,这个咱以后再找空儿说吧。还是回到那场大暴雨,我给你讲被它浇垮掉的小学校。
啊,孩子,你看,日头都没影了,家里准定心急眼盼地等咱们回去吃饭。就往回走吧。故事多着呢,你别急着走,多住些日子,我慢慢讲给你听。
你看,西天边儿的晚烧云多红,你们管它叫晚霞是吧。晚上烧,早晨浇,明天指定会有场好雨。别怕,再不会有咱们刚才说的那种恐怖的大暴雨了,自从这山上山下绿树长起来,大暴雨就没有了,山洪也没有了。现在咱们这儿的雨呀,人家说,性子比江南的都好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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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1)
01
采石场怎样消失,其实胡文焉已知道大致。是陶可说给她的。讲到这段,陶可咯咯笑个不停,因为很有些彩色。
郑舜成过了一道很彩色的关呢。陶可说。
关是李占山设的,用他的情妇。
这要从何安说起。就是他敲冉彩云家窗框那个晚上。那天何安的女人并不真是回了娘家,而是……嗐,还是从张枝和李占山的下一场幽会说起吧。
02
这天,李占山的“2020”吉普车牛一样叫着爬上曼陀山。这是村支部换届后他二找郑舜成。头次是在会议完后当天夜晚,揣着两千块钱进了郑家。都是为了他的采石场。钱自然是没花出去。此刻这般火烧屁股地跑来山上,是因为办事回来一进门儿,听说自己外出这些日子,郑舜成带人把他的厂子给规划了。
郑舜成放下铁镐,拉李占山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承认是有这回事儿:“占山叔,我正想找你谈谈呢。”解释说是因为生态治理工程要求的是治满治严,不留死角。石料场在半山腰,不能扔下不规划。
“规划完了,该勒令你占山叔关场子了吧?”
郑舜成耐心劝导,说你石料场起出来的石头,只能当毛石用,这两年旗里搞扩建,用得多些,还能凑合。以后扩建完成,用场少了,那销路就会成问题。只能是个三低,低成本,低销价,低收入。可石料场对曼陀山生态的破坏值有多大你知道吗?照现在这样下去,用不了十年,这山的植被就得被它伤损百分之五十,等于说全村人洒血流汗地在前头干,你在后头搞破坏。
“照你的话,我李占山就是曼陀北村的千古罪人了!”冷笑。
“占山叔,知道这事儿你不好接受,想多给你点儿时间考虑考虑。”
“这事儿不用考虑。这些年我往石料场投入多少?数不清!谁要是主张关石料场,那就是往我李占山身上捅刀子!”
郑舜成苦笑,说:“可你的石料场不关,那就是往曼陀山上捅刀子,往咱北村的父老乡亲身上捅刀子啊!其实,凭你占山叔的心计和财力,干点儿啥都不会比开采石场差。”李占山忽地站起,忿忿地说:“看来你是铁心要关我的场子了。那就走着瞧吧!”威胁说这些年黑白两道他也交下了几个铁哥们儿,谁要是在他脚底下使绊子,保不准身上会挨刀子。见郑舜成也站了起来,仍是心平气和,就又叹声气,说舜成啊,咱乡里乡亲的,谁没挖谁祖坟,谁也没把谁家孩子扔井里去,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呀!
完了就转身朝吉普车走。没有去找黑白两道的铁哥们儿,而是急急给自己的相好发了信号。一到山底下信号就响了。
车喇叭声传来时,张枝正在跟何安斗嘴。也是赶得巧,冉彩云家的任务,跟何安家的紧挨着。冉彩云是背着三岁的儿子来挖山的,带着一根麻绳,一头拴在儿子腰间,另一头缠在大石头上。她干活时,儿子就在一旁玩耍。何安不停地煽忽,一会儿说让孩子跟着遭罪了,一会儿说实在苦了当妈妈的。冉彩云不睬。后来那斯图老村长远远走过来,何安眼珠儿一转,上前去拦住,说要反映事儿。老村长有些不耐烦:“就你鬼多,好好管你的段,勤检查着点儿质量。”何安皱眉咧嘴:“我要说的正是这个,又得完成自己的任务,又得管片儿,忙不过来呀!以往出义务工,比方修路修堤啥的,村干部家都是不分任务,只负责检查工程质量嘛。”老村长问:“一人当干部,全家免义务工,你觉着那样对吗?乡亲们没意见吗?今后呀,当干部的得带头吃苦,多受累。忙不过来你就加加班,群众在山上时,多检查质量。大伙儿收工,你晚走一会儿。”
美人计(2)
何安瘪了瘪嘴,一指冉彩云母子,说不是为自己。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没啥,他是为冉主任着急:“乌力吉没在家,冉主任一人又要拉扯孩子,又要完成任务,又要管一片儿的质量,吃不消哇!”
冉彩云直起腰来,大声说:“我没事儿,苦点儿累点儿没啥,谁叫咱当着村干部呢!”
老村长笑了笑,走了。张枝就在一旁讥嘲起来,坏坏地喊:“哎!热脸贴在人家冷屁股上了。”两人就打起了嘴仗。直到喇叭声传来。
采石场场长的车停在一处偏僻沙地上。拉着张枝钻进车后座,打情骂俏了几句,让她知道了自己的计谋。
“你想让我跟郑舜成?!”
女人眼睛睁得像贼。
情夫大口吸烟:“那小子死了心要关我的采石场,那是我的命根子呀!我跟他总有一搏。无论如何你得帮我。”女人又气又恨地笑了:“就算我豁上不要脸,可你也不想想,我都三十老几的人了,比郑舜成大多少?有影儿吗?”
“猫不吃鱼腥,是因为还不晓得滋味儿。一旦尝到了,哪怕是条臭鱼,它也会着迷。”
“你拿我当臭鱼!”
李占山伸手关掉车内灯,将女人搂到怀里,说:“我就剩这条道儿了,你总不忍心我跟他硬拼了吧?他有镇里刘书记撑腰,不使点儿招,我斗不过他。”张枝往外挣,骂他没把她当正经人,说:“咋不让你自己老婆去呢?”李占山笑起来,说:“那婆子看着快赶上郑小子的妈了。”手就伸进去攥住了张枝的一只乳。这女人没生过孩子,连身孕都没上过,所以虽有了点儿年岁,乳还有年轻女人的圆挺。这是两人都受不了的一个动作,刹那间都有点儿要化。情妇手捂住脸,说:“干这种事儿,我咋拉得下脸。”情夫喘起粗气来,说:“亲亲听我的,没准不等那小子真尝到腥,已让我给枷住。”
“你当真让他给尝了,那我以后会更想要你,进来就再不出去。”
这时候,他已进入了她了。
03
是在乌兰布通镇最阔气的一家酒店里设的局。这天郑舜成来镇里办事,出来被李占山截住,死活拖住不让走,说是要商量事儿。啥事儿郑舜成心如明镜,这也是他心里头的急,所以也就不力拒。没想到最后是进了这样的地方,一个包间,一桌子酒菜,他平生第一次面对的奢侈。就有些不悦,问这是干什么?答说是给他接风,说:“舜成啊,你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占山叔还没给你接风洗尘呢。”
“不是说商量事儿么?”
“要是说请喝酒,你会来吗?”
三杯酒过,张枝浓妆艳抹地推门进来。郑舜成吃惊,站起来:“张姨来了?”李占山就嚷:“咋叫她姨呢?就大着你几岁嘛。从今儿个起,改叫姐。”解释说你张姐是跟我车来镇里办事儿,正好就叫她陪陪咱爷儿俩。
这样的场合,女人就是色。有了色,气氛顿时不一样。便又从头开始。
第一杯酒有讲究,叫天地人合一。在大草原上,天最大,地最大,人最大。这杯必喝,喝必干!
这杯叫百灵鸟双双飞。没有百灵鸟的草原不是草原。为咱乌兰布通大草原干第二杯。
村支书几次想提采石场,都被厂长挡住:“今儿个咱不说那闹心的事儿,就喝酒。喝它个痛快!”
“舜成侄儿,跟叔说实话,在大上海那花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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