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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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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闻言对刘氏真是彻底的无语,连这些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注意,也难怪她好多年都生不出孩子来,不过这话她也只是在心里胡乱想想,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
芍药往屋里四周打量了一番,见屋里的摆设都很小巧精致,不管是桌椅还是炕琴也都不是那种常见的直愣愣的,桌腿椅腿都带着小弧度,炕琴上还雕着花纹,桌椅上都盖着绣花的桌布椅搭,炕上也收拾得利利索索,炕桌放在当中没收,上头摊着一些纸张和书本,旁边还放着笔墨。她很是羡慕地问:“这是博荣哥和博宁的屋子?”
“不是,他俩在东厢住,这儿是大姐和我的屋子,你看这桌布椅搭和门帘子什么的,都是我姐绣的,炕桌上那书本是我的。”荷花拎起搓了半天的衣服,对着外头的亮光看了看,见污渍都洗干净了,就端着盆出去清洗了几遍,然后把衣裳挂到西厢里头去晾着,不然若是挂在外头不出一会儿就得被冻个实着。
芍药在屋里东摸摸、西看看,拿起荷花写的字儿,只觉得写的挺好,可自个儿一个都不认识,又想到同样是女儿家,茉莉和荷花都跟爹娘手心里的宝贝似的,自己倒像是那野地里捡回来的草,一时间心里难受,眼泪就一双一对儿地掉了下来。
荷花一边擦手一边进屋道:“芍药姐,你要不就先在我家呆着,等衣裳干了再回家好不……”话没说完就见她正坐在炕沿上抹泪,吓了一跳赶紧问,“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这咋哭了?手上疼得厉害吗?”
芍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抹着眼泪道:“没事儿,我不过就是自个儿想起了伤心事儿,不碍什么的。”
第一百零三章 迁坟后老爷子病倒
荷花虽说不知道她到底哭什么,但是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不过这件事她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来,毕竟父母是没得选择的,自己这是命好所以才遇到祝永鑫和方氏这一对儿好父母,可芍药这样的,就业只能认命了。
虽然是没办法,但荷花还是对芍药宽慰了几句,好在芍药也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伤感了 一会儿就也不再自怨自艾,只是盯着炕桌上的书本发呆,半晌后忽然道:“荷花,你教我识字好不好?我也想象你似的,能看得懂书本,这样就能知道许多的东西。”
荷花闻言一愣,但是见芍药的神色很是坚定,语气也十分的认真,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点头道:“你若是想学自然是好事,咱们是堂姐妹,我哪里有不肯教你的道理。”
芍药闻言眼睛里露出欢喜的神色,一把抓住荷花的手道:“那就这么说好了,我每天都来找你认字。”
“啊?”荷花听了这话不禁摇头,“那可不行。”
“咋,你不是说你肯教我?”芍药闻言就急了,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荷花一看这孩子太开不起玩笑,赶紧道:“我是说还是我去爷奶那边教你吧,从你家过来这么远的路,你天天走个来回还不累坏了。”
西厢里挂着的衣裳水已经滴的差不多,荷花把衣裳拿到里屋来挂着,到了傍晚的时候衣裳也就干得差不多了,好在脏的只是外衣,若是里头的棉衣夹衣也脏了,那可就没有这么快能弄干净了。
荷花帮着芍药换上衣服,两个人有急急忙忙地往老屋那边赶,一下午的流水席这会儿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院子里只剩下一些帮忙的婶子、媳妇,正在收拾各桌的残羹剩菜,只有屋里招待娘家人的酒席还在继续。
刘氏正在草棚子里刷盘子,见到芍药就骂道:“你个小蹄子跑到哪儿野去了,一天都不见个人,还能不能指望你点儿什么事儿了?这摆酒都忙得脚打后脑勺了,你也不知道来帮我干点活儿,你就我一个亲娘,我要是累死了,你爹就得给你娶后娘进门了你知道不?到时候还能有你的好儿?”
荷花不乐意地说:“三婶子,芍药姐的手受伤了,我领她去我家呆着了,她是你闺女又不是你家长工,就算是长工还得有个歇着的时候把?”
方氏朝荷花做个颜色,让她别跟刘氏再顶起来,中午的时候都忙着吃酒席没人注意到刘氏闹腾,这会儿要是再吵起来,岂不是给林家的人看自家笑话。
“娘,我跟芍药姐先进屋了!”荷花说罢拉着芍药扭身就往里屋走。
梅子见她俩进来赶紧说:“你俩跑哪儿去了?下晌都没起瞧见人,二嫂让我给你俩留的饭菜,赶紧洗手去,我给你俩热热。”
荷花叫了声小姑,然后伸头往东屋那边看,轻声问:“小姑,你瞧见我四婶儿长啥样了不?”
“你要干啥?明早你不就也瞧见了?”梅子伸手刮了她的鼻子一下,“赶紧洗手去。”
“没啥,我就是问问,不知道她有没有小姑这么好看!”荷花笑眯眯地说。
“就你那嘴甜!”梅子笑着嗔了一句,把碗盘里扣着的菜都搁在锅里热了一下,端出来放在灶间的小桌上,让荷花和芍药在这儿吃了饭。
她俩吃完之后屋里的酒席也差不多散了,林家的人也准备要回去了,外头都已经快要黑的瞧不见路了。
祝老爷子送出来道:“若是平常肯定就留你们住一夜了,可今个儿你们是来送闺女的,按着规矩也得赶回去,我就也不说那虚词的客套话,路上千万小心,大雪地里的,宁可慢着点儿也别着急赶路。”
这边酒席散了之后,几个媳妇赶紧进屋去把桌子都拾掇干净,祝老三笑着拍拍老四的肩膀道:“兄弟,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今晚可就是你的好日子了,我们也不跟这儿碍眼,忙活了一天也该都回去歇着了。”
其余的人听了这话都笑得十分暧昧,把祝老四笑了个大红脸,荷花从方氏身后探出头来问:“三叔,咱不闹洞房了吗?”
祝老四闻言朝荷花的脑门弹了个脑锛儿道:“四叔平常都白疼你了是不是?”
虽然只是做个样子,弹的一点都不疼,但是荷花还是装模作样地捂着脑门,扬声冲着东屋嚷道:“四叔,如今可是你疼我可不够了,你得让四婶儿以后也疼我才行。”
全家闻言有是一阵大笑,祝老三见老四还抓着自己的胳膊,逗他道:“咋?你还舍不得让我走?那要不我们还是先闹个洞房再回吧?”
祝老四闻言忙把他往外推道:今个儿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我也就不留你们了,那啥,都赶紧地回去歇着吧!”
荷花走前又特意拉着祝老四的手,让他弯下腰来凑在他耳边道:“四叔,你可小心有人听墙根儿,我半(白)天可是听村里那些小子说来着。”
一句话把祝老四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不住地回头往后窗户看,好像那边这会儿就已经趴着人了似的。
荷花见状坏笑坐会儿就跑了出去,拉着方氏的手道:“娘,咱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全家都聚在老院子里,祝老四领着新媳妇去给长辈磕头,给哥哥嫂子们见礼,荷花这才见到新过门的四婶儿林氏,林氏的娘是南方人,所以她也生的小小巧巧,水灵灵的一点儿都不像是北方乡下的闺女,白皙的面孔,小巧的瓜子脸,一双杏眼水汪汪地满是羞怯,头发高高地盘在脑后,只插了一只陪嫁的簪子做装饰,一堆儿红艳艳的耳坠子在白皙的脸颊两边晃悠,(看不清)得人白净好看。
跟在祝老四的身后上前先给祝老爷子行礼,两个人跪下磕头道:“爷爷!”
茉莉端着茶盘过来,林氏端着茶捧到老爷子面前道:“爷爷喝茶!”
“好,好!”祝老爷子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从袖子里逃出红包递给林氏,“好孩子,快起来吧!”
“谢爷爷。”林氏礼数周全地磕了个头才接过红包。
然后又去给老祝头和杨氏磕头敬茶,老祝头也是给了红包,杨氏往她头上插了一堆簪子,又给她腕子上套了一对儿钏子道:“以后就是我家的人了,把这儿当自个儿家一样,老四要是有啥犯浑的地方你都来跟娘说,娘给你收拾他。”
林氏羞红了脸,声如蚊蝇地说:“娘,他、他人挺好的。”
杨氏闻言笑得直不起腰,拉着林氏的手,半晌才止住笑,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花道“谁家过日子也没有锅铲不碰锅沿儿的,以后你就知道了,不过娘也希望你俩能和和美美的,不吵架也不拌嘴。”
然后祝老四又把祝大姐、哥哥嫂子什么的都引荐给林氏认识,互相都见了礼换了称呼,就到家里的一群小辈儿了,博凯和博荣领着家里的孩子们过去改口叫四婶儿,其实博卡和博荣两个人都已经跟林氏差不多的年纪,一个四婶儿也叫得很是别扭。
林氏赶紧拿出红包分给家里的孩子,每人一个红包,连栓子和留哥儿都没落下,更是让荷花觉得这个新过门的四婶儿,非但人长得好看,办事儿也是很得体周到。
按照乡下规矩,新媳妇过门要在家做三天的饭,不过样式说如今都分了家,自然也就不做兴这样了,但林氏还是坚持按照规矩做了手擀面,说就算不做满三天,至少第一顿应该让老人尝尝新媳妇的手艺,也是她的一片孝心。
全家人吃过手擀面,媳妇们把桌上都收拾好了之后,祝老爷子道“先前分家只把老大、老二、老三家分了出去,老四当时没成亲所以还跟爹娘一起,这会儿正好是秋收完了,我寻思着,幺儿,你就把家里的地都平分给四个儿子,咱们就每个月跟着各家混口吃食就得了。”
老爷子这话说得也在理,一般的人家如果儿女都成家出去了,基本也就是几个儿子家里轮着照看老人,但是老祝头如今还没到干不动的时候,就不太想扔下出头什么都不做,听了这话就有些犹豫道:“我又不是干不动活儿了,哪里用得着儿子养活着我,依着我还是分五份儿,等我啥时候干不动了啥时候再说。”
两个人各执己见,眼看着就要争执起来,杨氏见当着新媳妇的面这样坐会着实难看,赶紧在后面掐了老祝头一记,然后笑着对老爷子道:“爹,现在老大和老二还没回来,咱也先不急着说这事儿,所有那地也是开春儿要用的,等看看他俩是个啥想法咱再一起合计。”
听到杨氏提起这个,祝老爷子就皱着眉头道:“那两个小子咋还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来了,这都过了多久的时候了,不过就是去迁个坟,当初我之前都跟村儿里说好了,咱家在村里三代以内的直亲都没有,迁坟也不是个啥为难的事儿,这俩人可真是能磨蹭。
方氏本来就心里担心,一听这话更是觉得放心不下,皱眉道:“该不会是路上出了啥事了吧?若是有啥事耽搁了也该给家里送个信儿才是呢!”
“你快别自己吓自己了,能出个啥事儿,今年冬天雪大,许是路上不好走呢!”祝大姐劝慰方氏道。
就这么提搂着心又等了好几天,这一日全家都已经吹了灯睡下了,忽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惊得西厢房里鸡和鹅都一个劲儿地扑棱,方氏赶紧披上衣裳,举着灯出去问:“这大半夜的谁啊?”
“孩儿他娘,是我!”门外传来祝永鑫的声音。百度贴吧小白御姐手打。
方氏一听喜出望外,赶紧地出去开门,就见祝永鑫吐着呵气,在门口跺脚搓手地,忙把他拉进来道:“赶紧进屋暖和着去。”自己也把院门插好顶住,紧跟着进了屋。
荷花和茉莉听到响动也都披着衣裳下地出来看是咋回事,见到祝永鑫进屋也都是欢喜的不行。
祝永鑫一把抱起荷花道:闺女长高了啊,也沉了,都快抱不动了。“
荷花被他身上的寒气侵得一个哆嗦,但还是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道:“爹,你咋去恁久,娘和我们都担心死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娘都得沿着路找你去了。”
“瞎说,哪有你说的恁夸张的。”方氏脸上一红,给祝永鑫扑打衣服的 就落在了荷花的小屁股上,“赶紧回被窝,看冻出病来。”
“爹,我要的种子你给我买了没?”荷花虽然屁股上挨了一记,但还是搂着祝永鑫的脖子不撒手地问道。
“好啊,我还当你是想我呢,原来是惦记你要的种子。”祝永鑫佯装生气地道,“我给忘了,没买。”
“爹骗人,才不是呢!”荷花那里肯信,当初祝永鑫走的时候可是再三地嘱咐过的。
“什么种子不种子的也是明天再说哦,快回去睡觉去。”方氏催道:“你爹也累了一路,的赶紧歇着了。”
祝永鑫见荷花嘟着嘴,就围起手指朝她腮帮子弹了一记道:“都给你买好了,除了你说的苞谷还有些别的,都在车上没卸下来,我明个儿去给你拿回来。
荷花心满意足地从祝永鑫怀里跳出来,这才觉得冻得要命,赶紧往屋跑道:“爹赶紧歇着吧!”
第二天一早,全家都过去老屋那边,祝老爷子和老祝头都神色凝重的,屋里的条案上摆着三个盛骨的罐儿,就是迁过来的三位先人,老祝头指着三个罐子道:“这是我的爷爷、奶奶、还有我娘,这么多年咱们都是对着牌位祭拜,打从今年开始,咱家就真正有了祖坟,扎了根儿在这边了。”
祝老爷子也有些伤感,他心里总觉得这是让自个儿的爹娘
祝老爷子也有些伤感,他心里总觉得这是让自个儿的爹娘都跟着自己背井离乡,一埋单还是有些别不过劲儿来。
全家跟着老祝头在条案前面磕了几个头,然后老祝头又道:“我已经找人看好了位置,今个儿也是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咱们拣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让几位先人入土为安。”
迁坟的事儿似乎很繁琐,不过不管是上山还是什么都是男人家的事儿,是不许女人去的,所以古代对于有儿子送终十分的看重,那些个只有女儿的人,死了之后女儿只能送到守灵出殡为止,上门入土是不能跟去的。
荷花等着家里的事儿张罗完了,祝老爷子、老祝头领着下面的儿子孙子都住山上去了,这才急忙地去外头车上找祝永鑫拿回来的种子,却发现车上早就空空如也,她又跑去问方氏,方氏也是一问三不知,说自个儿根本就没瞧见。
荷花回忆了一下,祝永鑫当时是跟自个儿一起过来的,来了之后就忙活祭拜的事儿,压根儿就没有功夫去拿什么种子,只好跑进屋去问杨氏。
杨氏想了半晌才道:“哦,车上似乎是有那么两个口袋,不过好象让老三家的拎屋里里去了。”
“哎呀,真是的!”荷花闻言就往外跑,一进老三家的屋门就见刘氏屋里的锅正呼呼地冒着热气儿,她扑到锅台边伸手抓起锅盖,在锅里翻滚的一粒粒黄色的可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苞谷。
难不成都给煮了?荷花想到这儿差点儿掉下眼泪来。
刘氏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见荷花举着锅盖发傻,赶紧上前抢过锅盖又盖回去道:“你这是干啥咧,把锅里那点儿热乎气儿都给放跑了。”
“谁让你煮的!”荷花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那是你家的东西吗你就煮?”
“你喊什么喊啊,我在我家门口捡到的,我为啥不能煮!”刘氏叉腰瞪眼地道。
荷花抓起旁边的水舀子,直接泼到灶底把火给灭了,“告诉你,这是我爹买回来的,就算种不成了要吃,也是我家吃,轮不到你!”说着找了个盆就开始把锅里的东西往外舀。”
刘氏过来跟荷花抢舀子,嘴里骂道:“你这丫头吃错药了啊?我都说了是我在家门口捡到的,你有啥证明是你爹买的。”
“我跟你把话说清楚,你现在是借住在爷奶的家里,你家?你家早让我三叔给输出去了,哪里有你家?这院子里不管有啥东西,只要没摆在你家炕头上,那就不是你的,还腆着脸说是捡的,你下回去钱庄子里捡银子试试看,看人家打不打得死你!”
芍药听到吵架的声音从屋里出来,见是荷花跟刘氏在吵,拦了半天也拦不住她俩,好在总算是听明白了到底是咋回事,赶紧从柜子里拎出两个布口袋道:“荷花,快别急了,东西还在咧,我娘只煮了一点儿那个黄的,别的都还在咧!”
荷花一听这话,丢开舀子过来一看,两个布袋子里果然都是苞谷粒,一个是满的,别一个少了一些,里头还有另外几个小的布袋子,她顾不得再多看,把两个袋子搂在怀里跟抱着什么宝贝似的,哪里还再要锅里的东西,朝刘氏白了一眼,扭身儿就出了老三家的屋子。
刘氏见荷花那么宝贝那些东西,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直觉上认为是跟荷花家最近日子越过越好有关系的,丢开手里抢到的舀子,过去就给了芍药一巴掌:“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家都是往自己划拉东西,你倒好,都装进自家柜子的还能让你散出去,我真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荷花自然不知道芍药在家又被刘氏做了出气筒,她回家去看着那两小袋子的苞谷就觉得心里欢喜,算计着明年在院子里种上两块玉米地,先看看在这边的气候能不能长起来,最后能不能灌浆,其余的几个种子她瞧着也都不认识,只能先放在一旁等祝永鑫回家再问个明白。
迁坟回来之后,祝老爷子的精神就一直不太好,也不知道是因为心事太重,还是因为不适应北方冬天外面的寒冷,总之没多久就病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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