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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闲,半生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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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为什么老不出来,开始轻轻推门敲门。大冬天的,她急得满头大汗,还在拼命冲水,她不准备让任何人知道这醉,知道的,只是这外文书店四楼卫生间里一个孤零零的马桶。
  离开书店时,她还买了一本书,是李长声的《四贴半闲话》。李长声,对于文学史对于她本人,都不是重要的作家,但还是买了,大概只是“贼不走空路”的习惯。如果有一天,见到作者本人,她大概会说:李老师,我曾在醉后买过你的书,幸运的是,清醒的时候,我的鉴赏趣味没有改变。
  她对他说这段故事。他问:“为什么醉?”
  她愣了一会儿,仿佛没想到他会问,笑:“你应该知道的。”但也许,只因为她醉了,她反应迟钝。
  就是刻意来醉的。一种赌气,一种对自己身体的自暴自弃,一种矫揉造作——给他看的。事前事后,她都为这造作而尴尬而坐立不安。但当时,管不住自己。
  她向店家要二锅头,他玩命阻止,她笑:“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他呆了半晌:“你醉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于是放慢语速,口齿清晰地再重复一遍。他遂颓然不语。
  这是他们的最后晚餐,就在一家不知名的小馆子,三杯酒后,将各自西东。一口干掉一两,他扑上来夺,于是她的第二口下去更快:啊,酒是这么滑,像一句甘美如丝的诺言,迅速流了她一身。她缓缓,解开了长发。
  原来醉是这样的,让她清楚聪慧明白,把寂寞放大,把借口撕下。她的左半身在说:早知如此;她的右半身还在恋恋不已。醉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她的全身统一起来:没什么可哭泣,没什么可问的。分手是一个清晰的选择,一定经过精细严肃的考虑,他不说,不意味没有理由,就好像一列西行的火车,不因为车头在东边,而改变方向。
  她的脚走不动了,出了馆子上了街,没几步,就在马路牙子上坐下来。他温柔地抱着她:“你没事吧?你行不行?”一切仿佛都没变,但她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为她填词的男子,说:“昨夜有情难忘,今生无悔当初。”
  她带着醉意想:如果她口吐鲜血厥倒在地,他会不会不顾而去?她惨笑:不至于,他总归要帮她打一个120。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总还可以控制自己的心,她说:“帮我拦个车。”在的士上昏昏睡去,快到家的时候,陡然惊醒,已经一切如常,脸上没有泪痕,也不见酒渍。
  这一次,仍然没人知道她的醉,除了他——某种意义上,他何尝不是她的马桶。
  她只爱过两次,也只醉过两次。醉和爱,这么接近,华丽喧嚣,都是生命中的佛拉明哥舞,一曲一曲的狂欢。从来醉,向来痴,而此刻,她的胃在痛,她轻轻掩着,决定:一生从此,再不喝酒。
  她的誓不再醉,其实也就是,誓不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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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吟
而今,只剩下这一本书。
  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从他那里回来的路上,堵车了。八月的风,吹一城的沙土,路边有条浑黄的河,流得何其缓慢拥塞。她胡乱地想,这河是叫小月河还是小玉河,忽然间强烈的绝望涌上心头,她捂着脸,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努力加餐勿念朕。
  心痛到一定程度,她必须做一些激烈的事情加以对抗,比如摔门、抽谁一耳光、和谁撕着脖领打一架,家里却总是这么甘美祥和。她于是把他所有给过她的东西——无非是一些小零碎、几本书、几件衣服,找一个塑料袋一塞,冲到楼上去,往垃圾箱一扔。出手的刹那就后悔了,也不可能从一堆血淋淋的西瓜皮中间抢救。今晚,终于能够入眠了吧。这顿晚餐,可以不再食不下咽了吧。
  白头吟,伤离别。
  经过最热烈的,还是回到柴米油盐里来,照常工作生活持家,闲下来的时候,她躲进书的世界,很舒适。她有这么多,买回来就没看过的书,于是她从书架的左边到右边,一本一本地重拾旧欢。拿一本《中国染织史》去卫生间,都不记得这书是几时纳入后宫的,翻到扉页,“九六年元月二十六日购于中国书店”,落款是他的名字。手一松,书差点掉到马桶里。他为什么,会买这样一本书?与他的专业,八竿子打不着。而她,已经进入将老之年。
  朝露晞,芳时歇。
  已经这么久,不再想念,她以为这足以证明忘记之轻易简洁,如同他的离去。此刻她却明白自己的无法摆脱记忆,虽然这记忆正在败坏。想起他,无限忧伤,却也很快乐。
  他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就是书。那时他还在异国,有那么多稀罕物儿可送,她却只托他带几本书给她。吵了架,又和好,又吵,他就在吵架的间隙去给她踅摸了她要的书。
  后来,是她住了院,六神无主,哭着给他电话,说:来看我,给我带点儿吃的,带几本书。零食与书籍,是她的无邪岁月,他懂得,扛了一大包来。
  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她每次去找他,都很欢喜,临走就抽一本书:“我在路上看。”往往,在回家的车上就睡着了,书还紧紧捏在手里。
  刹那间,她原谅了他,因为这么多芬芳记忆。原谅是这么沉重的物事,像英雄纪念碑,以大理石、无名者的血肉以及时间砌成。他不过是一个读书人,再爱,面对现实,也束手无策。他与她,一场恋情竟无结果,是“戊戌变法”,可是,能否认谭嗣同的拳拳爱国之心吗?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但那没打下江山来,难道就不是革命者,难道就不是爱?
  朱弦断,明镜缺。
  这是一个安静的下午,静如心魔。她翻开《中国染织史》,原来是《中国文化史丛书》的一本,从作者简介看起,跟随着他红字的批注。他大概没看完,最后一笔记在102页。剩下的部分,她替他看吧。
  书出版于1986年9月,只印了7500册;1996年,到了他手里;2006年,这书跟了她。一本书,也这样身世飘萍,那么,到了2016年,有没有可能,她会把书还给他,说一句:“我已经看完了。”
  她决定,等待命运的翻看。当时间静静靠近。而她童女守贞般,守着自己的期盼。
   。。

爱早泄
——人到中年,生命仍能与“爱”这个字眼相关,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她形容这一段,是“小失恋”,加一个小字,把一切轻描淡写掉。她在后半夜,醒得唇干口燥,她只说空调太冷。如果还有泪不能控制,汩汩而流,那一定是,她对新buy的一支眼霜过敏。
  如何开始?前戏很静很甜蜜。她不过是个读书人,他也是,风马牛不相及着,偶尔遇到了一本共同喜欢的书,两个人在论坛上互相俏皮着争着闹着。那本书到底归了谁?不记得了,因为,曾经乐观地说道:总归两个人的书是要合在一起的。她记得,他第一次唤她,是他们相识后的第九天。
  日子漫长,她经过太多事,一切不上心,只看待他像午后的蜂巢,像一大团悬在空中的棉花糖,甜,但不是不可或缺。他在美国而她在中国,MSN上偶尔絮絮碎语,打一个电话要先计算“阴错阳差”。
  他回了国,她却遇到身体上的巨大意外。她是如斯干练女子,她把他约出来说抱歉,“我恐怕没有精力时间照顾你了。”他说:“那我来照顾你吧。”这答案太意外,她说:“我可能永远都不能……你自由了。”他说:“你放心,你一辈子不碰我,我一辈子是你的人。”海誓山盟和*的区别在哪里?这是她一生都痛恨不已却无法回避的问题。
  病中日子容易过,一晃两三年,她慢慢好起来,几乎要感谢是他带来的福气。和他的第一夜,是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她从不知道,她已经爱他到“拟将一生拼,尽君今日欢”的程度。当晚在潭柘寺,他睡熟了,她却被重大的欢喜,撩得翻来覆去,听见寺外的蝉声,就以为是幸福。
  她是有牵绊的人,此刻只觉得没什么不能放弃的,钱、公司、名利……都是身外物,她给出去像壮士断腕。重点不在断,而是断仍甘之如饴。他却吞吞吐吐……说了分手。在这早晚,她哪里还停得下步子。到最后,人财两空。
  终于给她逼出了答案,他的家人无法接受她的过去。她怒极反笑:“你认识我的时候就知道。”他急得热泪夺眶而出:“我从来没介意过。”“那为什么不能为我争取?”他颓然,哑然,唯有泪千行。
  爱过,如何可以像此刻,断得一了百了,感情瞬间凝华成冰成霜成雪,成最寒凉的事物?她也曾打马御街前,又一夜沦为御街行乞者,这一口气确实咽不下去。她没法不问最痴的问题:“你爱我吗?”再没有更让她心碎的答案:“你是我今生的最爱,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会改变。”到底是该与他抱头痛哭,还是直接给他一个嘴巴子?她的双手恨不能生出自由意志,摆脱她的心她的脑,自己决定。
  从来到这世界上起,就没有撑不下来的权利。她反正只承认是:小失恋。
  暮夏时节,她坐在长途车上经过一条浅浅的河谷。身边的当地人惊叹道:“呀,这河今年涨起来了。”涨?就这阴沟水量?到宾馆才看到报纸正兴冲冲在说,“五十年一遇的洪水”,原来,这是一条已经干涸了五十年、只余河床的枯河。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她总在想起他,也包括这一刻。
  是不是,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干涸已久,他们缓慢地遇见,是涓滴细流的聚集,一次纵情便是洪水,虽然,仍然只有阴沟大小。
  而她,生来就是江河吧。要、不要、爱、不爱,全都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当江河之爱遇到阴沟之爱,有一个悲惨的连通器原理这样告诉我们,只可能是江河降低水位以与溪流持平,而不会相反。
  对他来说,这一次恋爱,大概极其完美,一朝欢爱,韶华盛极,然后,盛极而衰,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对她,却是戛然而止,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发生。这不是不像一桩粗糙难堪的性事的,他的爱,发动得太早,却在高潮之前就溃败,这便是传说中的爱早泄吧。
  那一刻,她决定,原谅他,像江湖无法不原谅溪流。都说好女人是好医生,这一生呀,大概再没有机会,帮他治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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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笑话
他和她,相好过,后来不要好了。一夜一夜,她借着看韩剧的当口,偷偷抹眼泪,每一句滥俗的台词,都是她心里的小声音,在嘲笑她,在说服她。
  那一天说好了,他接她去吃晚饭,她等到窗外全黑,终于忍无可忍打他电话。男人一如既往地沉稳:“呀,太忙,我给忘了。”她冷笑:“原来我不是你忙的理由,只是你不忙时候的消遣。”摔电话的时候,还有痴心妄想,想他也许会急急拨回来解释。他没有。
  像所有曾经缱绻过的男女,她有不少杂物在他那里。过了一段,她发短消息给他,问他哪天在家,她去取,没回音;再发,问他哪天有时间,叫快递给她送回来,没回音;再发,叫他全给她扔了吧,当然当然——还是没回音。
  他和她,相好过,后来不要好了。他说他受到重创,于是闪电结婚,她该信吗?身份不同了,他还来找她。理性告诉她,这当口,胳膊肘必须向外拐;感性却一阵阵地迷糊、软弱。这成了一个奇怪的约会模式,她说:“你别来找我了。”他说:“咱们下次去看哈七吧?”暧昧,有时候,也可以长久。
  她一直寄居在亲戚那里,与亲戚吵了架,想搬出去住。向人开口这么艰难,她惟一可依赖的不过是他:“你能……借我五百块吗?”
  男人一如往常地温柔:“好,告诉我你的卡号,我下午给你当然,没有打。
  他从此失踪,没有电话没有QQ,原来缠得她神魂颠倒的一切,全都不复出现。
  他和她,相好过,后来不要好了。分的时候,他答应过要给她一些资料。她天真,太记得他曾经的言出必行,于是等,等得个不耐烦,催他。
  男人一如往常地深情款款:“下个月一定给你。——你放心,这事,我搁在心里呢。”
  当然没给她。她不年轻了也不暴躁,但因为是他,是曾经爱过的人,于是自取其辱,又催一次。
  男人一如既往地诚恳:“呀,实在太忙了。但我一定会给你的。真的。”
  几时呢?
  明年吧。
  ……明年?明,明年?她霎时间以为自己失忆,弄错时序,以为窗外不是白杨刷刷的初秋而是白雪遍地。他在九月,向她说明年?
  这简直是一个极其猥亵、极其下流的黄色笑话,既不撩动情欲也不好笑。听者却面临困境,勃然大怒,显得小气,心领神会而笑,就更加猥亵。她,只能像所有被调戏、被轻侮的女子一样,脸嚓嚓地红起来,因此结结巴巴:“我不要了。我真的不要了。”
  男人如何还能这样的温柔:“我一定会给你的,你要不要是你的事。”
  她想,这一定是,她能听到的,最搞笑的黄色笑话。啊,不不,还有两个更低级的他没说,一个是:有生之年,我一定会给你;第二个是:你百年之后,我会在你坟头焚化。
  美好的故国,是如何不堪回首月明中?不过是因为人的贪婪、愚蠢与自私。
  美好的,自以为是的“爱情”,是如何变成不堪回首的“相好”,也不过,因为这一个一个的黄色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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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容比自由更重要
时髦洋气如瑞秋,在婚前,就已经是搜狐婆媳、天涯婆媳等论坛的常客了,看了一篇又一篇“婆婆要吃掉儿媳妇全家”“新婚第二天我把婆婆的房子给烧了”“凤凰男是从什么样的蛋里孵出来的”之类狗血贴,自以为对婚姻、对人际关系已经烂熟在心。
  她有无数宝贵心得,总结如下:一,婆媳是天敌。无他,爱上了同一个男人而已;二,家庭生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心热似火、眼冷如灰的林妹妹都这么说,肯定没错;三,任何一段关系,都是相对自私的那个人赢,这是战无不胜的博弈理论,有无数先辈的心血证明。
  有了这么些理论基础,瑞秋早早就与男友约法三章:一,绝不与双方父母合住。四位老人老到必须有人照顾的年轮,请护工;二,生儿育女之事不麻烦双方老人,瑞秋自信自己能够赤手空拳带好孩至多加上月嫂和保姆;三,不啃老也不让父母啃嫩,房子自己买,装修自己弄,不耗上辈的血汗钱——但也委实没钱敬老,请他们谅解。
  瑞秋没想到出师就不利。不知看了多少套房,能买得起的房子不是顶楼就是底楼,目下省点儿钱,后患无穷。看得上眼的房子,首付也缺个十来万,更不用提装修。“这钱我们家出。”婆婆发了话,瑞秋不是欣慰却是全身一紧,心中暗道:“来了来了。”天下哪儿有免费的午餐,一定会要求加上二老的名字,或者令她以后为丈夫当牛做马相报还。但是没下文了。她以为这是长篇家庭伦理悲情连续剧,不料却是短小精悍的栏目剧,婆婆一语定音就直接干净利落出了字幕。瑞秋的十八般武艺都没机会施展了。
  没多久,瑞秋的母亲不慎从床上跌下,断了腿。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却大小便也得人搀扶,为了找一个称心的保姆,瑞秋跑中介跑得腿都细了,才领悟当年那一句“找护工”的*与无知。把母亲接回家照看,丈夫没二话,当天婆婆就过来探访。瑞秋就等着她老人家话里有话、暗放冷箭,不料婆婆一进门,抓着母亲的手,一脸真切地急:“亲家母,你可遭罪了。可苦着这俩孩子了。”瑞秋不能不暗骂自己是小人之心。
  母亲渐渐康复,瑞秋发现自己怀孕了。孩子坠地,哭声比压路机还要响亮,瑞秋恍然知道人力的极限。小儿日夜长,黄口无饱期,她又推崇西方的全母乳理念,进行袋鼠式喂养,孩子二十四小时挂在她身上,她清清醒醒地做梦,梦到自己的腰疼得从中折断,她上半身还在喂奶,下半身终于能够放平,骨头都满意地叹一口气。月嫂的工资对于她与丈夫的薪水,是天文数字,保姆呢,换了六七个,全不中用。腿还没全好的母亲心疼女儿,她又心疼母亲,正在上演母慈子孝悲情戏,婆婆已经不声不响过来帮她带孩子。她来不及挑剔婆婆用没用奶瓶洗洁精,已经酣然入睡。
  瑞秋就这样正式开始了与公婆的合住之旅,其中有闺怨情绪、混合着小女儿的娇痴以及上一代人对下一代行为模式的种种不理解,锅碗瓢盆自然丁丁当当,不用提起。
  但是,她不再坚持自己凛冽的空间感,以及誓死捍卫小家庭的圣斗士情结。三代人的紧密生活,让她看清了自己所需要的生活半径,知道互相依融也可以是很美好的关系。
  她渐渐习惯婆婆炒菜的过分清淡,知道她是中了最近流行的健康书的毒。偶尔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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