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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生存笔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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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德瑞拉慢慢的往外走去,在花园之中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品味这清新的空气。她以前常常路过这里,却也总是匆匆而过,没来得及看这里有什么花,有什么香味,有什么感觉。
  此刻她心中宛如死水,沉沉甸甸,一会想着里奥的死,一会又想着自己来到这里的两年时光……一切都好像一场梦,却又如此的清晰。
  里奥……
  其实想想,里奥这一生,真是苍凉。他之前为了父母之事而故作风流,又为了报仇而与布兰特勾结,欺骗自己,最终却又因为自己,冲锋陷阵,最终被布兰特杀害。
  为了父母而生,为了她而死。
  只是她又如何能担当的起?
  自己在皇宫之中,非但不思进取,还自鸣得意,懒懒散散,随意度日。这不是看得开,而只是逃避。
  里奥的死,让辛德瑞拉忍不住的去想,以后自己真的要这样?
  ——每日与布兰特插科打诨,然后与自己恨的人,在宫中一同老死?死后史官书写,还会将自己与他,写成恩爱的国王与王后,也许最后,还将一同葬入同一个陵墓之中。又也许,布兰特最终要与她生下子嗣,或者自己虽然好不容易避免了这种情况,布兰特也要娶别的女人,然后那个女人,又会因为争宠而为难自己,自己又要像对付贝蒂夫人那样,去应付她……
  光是想想,辛德瑞拉就觉得不寒而栗了。
  里奥死了,也让她不得不正视这种种的问题。
  她以前只顾眼前,不想以后,却没发觉,那是怎样一个教人心力交瘁的未来。
  
四十七
  辛德瑞拉慢悠悠的走到了外面,瞄了一眼后头的保罗,保罗见辛德瑞拉回头,唰的一下躲了起来。
  辛德瑞拉没说什么,继续走。
  她去的地方,是西德尼的住所。
  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弄清谜团,然后出去,目前为止,辛德瑞拉所能想到的人选基本只有西德尼了。
  一边思考着一会儿要怎么同西德尼说,一边走走停停,却碰上了乔尼。
  乔尼沉着脸,一副有心思的模样。故而也没看见辛德瑞拉刚好走来,辛德瑞拉也是如此,两人都心事重重的踱步而行,忽然碰见对方,都是一愣。
  见到辛德瑞拉,乔尼的表情便变得极为不自然,道:“你……”
  辛德瑞拉看他那样子,也知道他应该也猜到了里奥的死有蹊跷。
  乔尼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忽然一惊,指着辛德瑞拉道:“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哭过了?”
  辛德瑞拉“嘶”了一声,心想这小鬼眼睛怎么这么尖,随即摆手道:“不关你的事儿。”
  “怎么会不关呢!”乔尼咬牙道,“里奥公爵……他……”
  辛德瑞拉听见里奥公爵的名字,心口就是一抽。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小鬼……
  辛德瑞拉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乔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辛德瑞拉的脸色,半响才道:“你态度这么差,莫非你已经……知道了?”
  辛德瑞拉瞥他一眼,道:“我知道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
  她不过是猜到了而已。
  乔尼扁了扁嘴,道:“你这样的口气,那就是知道了。”
  辛德瑞拉想了想,对他说:“你呢?布兰特告诉你的?他倒是敢说。”
  “是我追问的。”乔尼的脸都皱成一团了,“我听到那个消息之后,就立刻想到了那天我和他听见的事情,虽然我不愿相信,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他……开始他叫我别多管,但后来拗不过我,就说了。”
  “他怎么跟你说的?”
  “就说,里奥既然不能为他所用,只好除之。”乔尼的神色很是复杂,“哥哥是国王,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他会这么想,的确无可厚非。但是,我毕竟不是他,总觉得心里怪不舒服的……就出来走走,结果,就碰见了你。”
  辛德瑞拉点了点头:“你也别想太多了,跟布兰特比起来,里奥对于你来说也不算什么吧……没人会怪你,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没人会怪布兰特吧,除了我之外。”
  她说的是云淡风轻,乔尼听起来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但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茬。
  乔尼看了看她,皱眉道:“你现在要去找西德尼?”
  辛德瑞拉倒是有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看你走的方向,大概猜的,”乔尼挠了挠脑袋说,“你在这里认识的人,只有西德尼和我吧……不管是身份还是年龄,你都不会来找我谈话的吧,那只能是去找西德尼……”
  “谈话?”辛德瑞拉嘴角微微抽搐,“就算我是去找西德尼,可你也不能觉得我是要去和西德尼谈心碍……谁能和他谈上心!”
  “呃,也未必是谈心。”大概是想到了西德尼的那个变态的性格,乔尼也不自在的道,“反正,有人谈谈,总是要好些的。”
  辛德瑞拉叹了口气,也不再与乔尼多说话,道:“好了,我去找西德尼了,你继续散心吧。”
  说完就要继续走。
  乔尼也没烂辛德瑞拉,只站在原地。
  辛德瑞拉走了一会,回头一看,囧。
  后面跟着的是乔尼,乔尼后面跟着的是保罗……三人跟就这样一个跟着一个的慢慢走,辛德瑞拉沉默了一会,继续走……
  他们愿意跟,那就跟吧……
  好不容易到了西德尼的住所,辛德瑞拉刚进去,就见西德尼蹲在地上修剪花草,而且巧的很,他剪的正是玫瑰。
  西德尼因为是布兰特特意请来的神父,而且还有一层别人不知道的原因——有关辛德瑞拉的秘密,所以西德尼是直接住在皇宫之中的。而且离布兰特的寝宫还特别的近。
  辛德瑞拉来找西德尼,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布兰特撞见。
  西德尼见辛德瑞拉来了,一点也不惊讶,撇过头对她笑了笑,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剪裁花朵。
  辛德瑞拉有些不解的蹲在西德尼身边,发现西德尼居然在干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他在剪玫瑰花花枝上的刺。
  见辛德瑞拉不解的看着他,西德尼笑了笑,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歇,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剪着,然后道:“不觉得‘刺’这个很熟悉么?”
  辛德瑞拉顿了顿,缓缓道:“里奥公爵的遗言……”
  对,里奥公爵的遗言,传来传去,最终居然只剩下一个‘刺’字,辛德瑞拉开始没怎么多想,但是现在被西德尼一提,也觉得有点奇怪。
  “你知不知道里奥公爵的遗言到底是什么?”西德尼一边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一边问辛德瑞拉。
  “不知道。据说是传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刺’字。”辛德瑞拉抿了抿嘴。
  西德尼打量了一会辛德瑞拉的申请,然后嘴角微微上扬:“怎么,伤心?”
  辛德瑞拉没有回嘴。
  “真难得~”西德尼笑的格外开心,一点也看不出为了里奥的死有什么改变,“不过想想也知道,布兰特不会让你听到真正的遗言。他的遗言是‘我爱你,包括你的刺’~怎么样,有点儿酸吧?”
  辛德瑞拉继续沉默。
  西德尼以为辛德瑞拉就要这样一直沉默到底的时候,辛德瑞拉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里奥……”
  是真正的大哭,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全往西德尼身上揩了。
  西德尼没料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居然也有点措手不及。
  “西德尼你混蛋……你TMD和布兰特两个人都是王八蛋……你们想要找人帮你们做这做那,找万能女主啊!你们想虐人然后还要别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们,找圣母啊!你们想要别人自以为被万众宠爱找不着北,找玛丽苏啊!你们都要,就找玛丽苏圣母万能女主啊!找我算什么……我一不能文二不能武,身无长计一穷二白,你们干什么拉我来这里!”
  辛德瑞拉哭着说了一堆有的没有的,饶是如西德尼这般的人物,也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辛德瑞拉不管他,继续哭道:“酸?酸你妹啊酸……他不管怎么样,他是真心喜欢我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说他?!你们这种只会利用人,自私自利,臭不要脸的人,害死了他,又来讥笑他……凭什么?!”
  西德尼此刻稍微回神,无奈的苦笑道:“呀~瑞拉呀~你可不能这样迁怒哦~我是把你拉到这个地方来了没错,但是害死里奥的人并不是我呀~”
  “布兰特不是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的!”辛德瑞拉抹了把眼泪,恶狠狠的说,“你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西德尼笑了笑道:“老实说,我什么都知道。”
  “……你!”
  “可是,我又有什么必要,去帮助里奥呢?没有呀~我和他也不熟——至少没有熟到要我跟布兰特作对的份上,小辛辛你可不能只想着里奥呀~我独在异乡,寄人篱下,日子也不好过的~”西德尼一副真挚的模样。
  见西德尼又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辛德瑞拉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少转移话题!里奥的死……”辛德瑞拉说道这里,顿了顿,“的确和你没关系,但是里奥是因我而死的,不是么?!而我,是因为你才过来的!”
  西德尼“呃”了一下,罕见的露出为难的表情,他思索了一会儿,道:“好像是真的诶……”
  “对!”辛德瑞拉点头。
  “可是,如果照你这么推理下去,那么,我把你弄过来,也是因为听了布兰特的指示,那说到底,还是应该怪布兰特碍……我只是个中场站而已。”
  西德尼说的无辜极了,辛德瑞拉却只想扁他。
  半响。
  辛德瑞拉缓缓道:“不管怎么样,你现在,要来帮我!”
  西德尼睁大了眼睛,简直像小鹿斑比一样无害:“你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就是像我刚刚那样,一步一步,推理过来的。”
  辛德瑞拉冷静的说。
  西德尼愣了半响,然后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帮你?”
  “不管怎么帮,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我回到我原来的地方。”
  
四十八
  奥尔国近日来虽然喜事不断——攻打新麦国胜利,周边一些小国也纷纷被纳入囊中,还有农民的收成特别的好——但是,整个国家,还是被一种忧伤的气氛笼罩着。
  先是老国王去世,再是里奥公爵战死,除开本来就规定的忌讳用鲜艳的色彩之外,大家也都自发的连平日里的衣着打扮都尽量用黑色,而一些喜事比如婚礼或者什么的,也都只是草草过个形式,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无一例外的保持着哀伤的情绪。
  其中有几份真,几份假,不必深究,但是至少,现在大家的整体感觉都是消极的,即便是那些好消息,也只是稍微减轻了这样的局面而已。
  在这样的状况下,布兰特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在原巴迪国帝都,现北巴迪州之中,建立里奥公爵的雕像。
  雕像将镀上浓度颇高的黄金,蓝色的宝石是他的眼睛,轻柔的银丝将是他的发丝,他的腰间将别着锐利的宝剑,宝剑上会以红宝石作为点缀装饰。
  无上富贵。
  可惜只是给一个雕像的。
  辛德瑞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叹了一口气。
  里奥公爵的葬礼已经举行过,虽然他是大功臣,但是毕竟前一段时间才大费周章为老国王举行过葬礼,现在里奥公爵再有功,阵仗也不能超过老国王。
  而布兰特的这番举动,虽然大概有对里奥公爵的赏析和表示可惜之外,更多的,恐怕还是为了安抚民心。
  如布兰特当初所言,接手巴迪国之后,他大刀阔斧的,将旧贵族的一些陋习通通去除,发动了一场自上而下的改革。他勒令一些骄奢淫逸无所事事的贵族必须从事工作,并且要将原本的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交出,大力查询是否有人贪赃枉法,一旦被查出,立刻严惩,财产充公——当然,这一系列的改革,主要针对的人群还是巴迪国的旧贵族。
  然后得来的钱,又全部用来救济下层人民,让他们有资本先维持最起码的生活,并积极创业或耕作,调动积极性……
  总之,虽然巴迪国的贵族们日子不好过,但是现在这个君主又不是自己原本的君主——要知道,连查克王子他们现在也都只能当平民而已——这是布兰特为了表示自己仁政的表现,所以没处死巴迪国的国王王后以及查克王子。
  所以,贵族们即便满腹牢骚,也不敢真正说什么,只能默默受着。
  而民众的生活,则一天天好起来。
  在感谢布兰特的同时,他们也感谢里奥公爵,是里奥公爵明智的判断与选择,让他们没有任何伤亡的,就得到了布兰特这个好的新统治者。
  而且说到底,里奥公爵才是原本巴迪国的人。
  里奥公爵虽然离开了巴迪国,但是撒切尔府邸还在原本的帝都里屹立,有时候经过,大家都会瞧两人,想着里奥公爵真是不错。
  这次里奥公爵的死,给巴迪国百姓带来了极大的打击,低靡的气氛在巴迪国内悄然散开,再加上有心之士的挑拨,说布兰特其实是故意打压从巴迪国去的一切人士之后,民心便有些散了。
  布兰特于是立马做了要在北巴迪州内立雕塑之事,于是一时间,大家都由原本的怏怏不乐,转变为开心,倍受鼓舞的了。
  百姓就是如此,虽无意做墙头草,但的确很容易被煽动。
  辛德瑞拉想到了当初布兰特说的那番话:“其实人民要的很简单,他们自私,只要自己过的好,便不会心存不满,可他们又不自私,他们需要所有人都不必受战争之苦,或者等级太过鲜明;他们忠诚——只要你给予他们美满的生活,他们善变——只要你让他们受苦,他们便会起义,会反抗;他们糊涂——他们不理会,自己究竟被谁统治,他们精明——他们知道,这个统治者,究竟是好是坏。”
  想到布兰特,辛德瑞拉便皱了皱眉头,她现在对这个名字有了条件反射。
  那日她与西德尼说好之后,也的确没有去找布兰特,直到两天之后,里奥公爵的尸体被运回国内。
  +++
  里奥公爵的尸体被送来的那天,天空居然晴朗的很,万里无云。
  这样的天气,似乎本来是很合欢声笑语的。
  可是一得知里奥公爵的尸身被运回之后,辛德瑞拉就完全没有心思再做其他任何事情了。
  里奥公爵的尸体,是直接运往王室教堂,然后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就下葬。
  辛德瑞拉作为王妃,自然是可以去的,但是布兰特也会在,西德尼也会在,乔尼也会在,还有很多的人都会在……
  所以辛德瑞拉所面临的问题,就是要尽量的保持仪态,千万不能失态。
  不过,因为原本现在天气就很热,而里奥公爵也死了一段时间,所以现在,他的尸体在由专门的人士换过棺木(一开始为了快速运回,只能用简陋的棺木,而同时这边也在为里奥打造了一个好的棺椁,所以到了之后,需要换)之后,就钉死了,不会再打开,毕竟尸体的尸臭还是很让人受不了的,不管他是谁。
  所以辛德瑞拉也不必担心看到尸体后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但是……
  辛德瑞拉犹豫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决定,要去看里奥公爵
  这也算是,最后一次见他吧。
  从最开始,到终结。
  辛德瑞拉整理好思绪,往王室教堂走去,保罗在后面跟着。
  上次他跟在辛德瑞拉身后,看见了辛德瑞拉扑在西德尼怀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非常复杂。
  辛德瑞拉对着他,那是冷冷静静的哭,对着西德尼,却是无所顾忌的——而且,她哭的原因,则是里奥与布兰特。
  貌似跟他都没关系……
  不过,难道还会有什么关系么?
  保罗被自己问住了,所以还是决定不再多想。
  辛德瑞拉到了教堂,就见西德尼作为神父在一个棺椁旁边轻轻的念诵着咒词,而布兰特和一些王公贵族则在一旁。
  布兰特站在那边,满脸沉痛,一副因丧失人才而难过的国王的模样。
  他真的是天生的演员。
  见辛德瑞拉来了,布兰特眉毛动了动,然后示意她来到这边,辛德瑞拉抿了抿嘴,走向他。其他的人看见了辛德瑞拉,小声而谨慎的行礼。西德尼则继续干自己的事情,仿佛没看见她一样。
  辛德瑞拉走到布兰特旁边,没有多看他,只默默的盯住棺木。
  自从里奥公爵死了之后,辛德瑞拉就没见过布兰特。辛德瑞拉自己躲避是一方面,布兰特自己的确很忙,也是一方面。
  这会见了他,辛德瑞拉已经确定自己算是心如止水了,不会再失控,所以才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但也并不想与他多说什么。
  心如止水,从一方面来说,是因为有了一些时间,她没那么不淡定了,而更大的原因,则是西德尼决定帮助自己逃走。
  只要逃走了,还有什么呢?
  辛德瑞拉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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