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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投机者-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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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白,你别尽想美事了,这本来就是他们计划好的。”杨虎对张治中的态度很不满。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不休的时候,蒋介石已经恢复平静。他推开房门对张治中和冯诡说:“备车,文白,无常,我们去医院。”
  张群站起来问道:“总司令那里不舒服了?”
  冯诡在心里冷笑之余也暗自对庄继华在蒋介石心中地地位心惊。他在急速思考怎么调整与庄继华的关系。
  “你们在这里休息吧,我去看看文革怎么样了。”蒋介石面无表情的说。
  张群略微一怔,他很快就说:“那正好,我也去见识总司令的高足。”
  蒋介石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点头,然后边走边说:“那你就一起去吧,病房小。其他人就不用了。好好休息吧。”
  在车上,蒋介石忽然问冯诡:“无常,军校里怎么样?”
  冯诡摇头说:“和武汉地大环境差不多,很复杂,**在学生中的活动很厉害。”
  “你对陈铭枢怎么看?”蒋介石沉默会问。
  “陈军长现在牢骚满腹,总工会和工人纠察队他根本管不住,上次普光机器厂把厂主关进厕所里,厂主的儿子在卫戍司令部,得知后赶紧带人前去救。接过被工人纠察队拦住,接过愣没把人救出来,最终答应了工人的条件才把人放出来。陈铭枢为此找总工会抗议,可根本没人理他,过了两天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冯诡面带微笑的说。
  “武汉市面怎么样?”蒋介石又问。
  “糟透了。宋子文、孙科订做了一套西装。过了两周都没拿到,跑去问。店主说师傅都去游行了,没人作,就算再等两周也做不出来。我们现在都不去茶楼饭庄了,因为没人给你泡茶,也没人给你做饭。店员不是在开会就是在罢工。”冯诡摇头说。
  “都到这种地步了?”蒋介石很是意外,他看看车窗外:“不是还有很多商店开着的吗?”
  “那是不准关,有命令不准关,谁关门就按奸商处置。要不是这道命令,武汉百分之九十地店铺都要关门。”冯诡嘴角挂着一丝嘲弄。
  “这些工人不干活也给工钱?”坐在前面地王世和转头问道。
  “你敢不给?纠察队立刻上门抓人。”冯诡冷哼一声似乎在嘲笑王世和的无知。
  闲谈中很快到了医院。庄继华没想到蒋介石居然这么快就来了,他原以为蒋介石即便回来看他也只会走之前来看看他,更大的可能性是派个人来,而不是亲自来。因此当蒋介石进门时,他的脸上有些许意外。
  “嗯,气色不错,比上次好多了。”蒋介石满意的说。他一进门,宋云飞和伍子牛、小秀立刻就避到门外,房间里就剩下他们四人。
  “让校长挂心了。”庄继华苦笑下坐直身体。
  “你别动,别动,就这样躺着。”蒋介石摆手制止他:“怎么样?伤口恢复得好吗?”
  “医生说不错,可我感到不怎么样,都快三个月了,还不能下床,每天就这样坐着,把我当猪养了。”庄继华无可奈何的说。
  “哈哈哈”蒋介石、张治中和冯诡同时大笑起来,张群则很诧异的看着床上的青年,这就是黄埔双雄之一,曾经叠出奇谋,曾经坚守牛行十二天的人,怎么象个痞赖地瘪三。
  “呵呵,”蒋介石笑着说:“好,这才是庄文革,来的路上我担心,这一伤别把以前的庄继华伤不见了,很好,还是没变。”
  “我在这里倒是清闲,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啥事不担心,校长在外面可就没这样轻松了。”庄继华的话里有话。他反复思考。找不到解决办法,蒋介石的到来,却在无形中给了他一个机会。
  “是呀,可能你也知道现在情况很不好。”蒋介石叹息声说:“武汉有人在反对我。”
  “我地信校长怎么看?”庄继华收敛笑容问道。
  “你地方法,换个时间是可行地,不过现在不行。”蒋介石说:“以前总理在时,我可以这么干。可现在总理不在了,我就不能这样干,否则我就会成为革命地罪人。”
  庄继华想了想决定先采取迂回策略:“校长说武汉有人反对你,不知道是**还是我们党内的人?”
  蒋介石微一沉凝后说:“都有。”
  然而事实上目前反蒋最激烈的却不是**。而是国民党内的一些人,比如徐谦、邓演达、孙科这些人,另外还有就是顾孟余、王法勤、于树德这些参加过同盟会的元老。但蒋介石怀疑这些人是受**的指使。
  “他们针对校长就有他们地目的,校长可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庄继华一步一步地把蒋介石诱进他的思路。
  “那还用说,自然是为了权力。”张群插嘴道。
  “校长现在手里的权力有军权党权政权,这个权力…。”庄继华沉凝道:“是很大。但这也正是学生为什么向校长提出那个建议的缘故。”
  蒋介石、张群和冯诡一愣,张治中却释然的笑了。
  庄继华接着分析道:“校长掌握的这些权力相当于总理身前掌握的权力。可校长却没有总理那样地威望。党内还有很多资历很深地元老,他们对此不满是可以理解的,这些人看到革命很有前途,所以他们要分享利益,既然如此,那就把利益给他们。”
  “怎么给?”张群有些生气,刚要发问,冯诡却抢在他前面问。
  “当然不能随便给。”庄继华仿佛没看到蒋介石越来越阴沉的脸,仍然坚持说:“在他们看来。张静江和谭延恺先生是校长的代理人,那么就请这两位辞职,静江先生可以宣称身体不适,谭主席另外再找个理由,反正不当国民政府主席就行。不过他们辞职之后。根据中央组织法和国民政府组织法。应该由副主席即位,所以孙夫人将接替这两个位置。孙夫人将是国民政府主席和中央主席。不过校长的总司令职务不能让,所以他们接下来会修改总司令部组织法,不过他们怎么修改,有一条绝对不能让步,即总司令对战区有全面权力,这个战区的划分,应该划为总司令部所在地的省份,具体来说就是江西。如此总司令就保留了对江西政权和党权的控制。”
  张治中和冯诡听出些东西了,张群却气哼哼的说:“这不行,这不是向他们全面退让吗?权力放出去后,还能拿回来吗?”
  蒋介石没说话,却死死地盯着庄继华,心里却在怀疑庄继华是不是受到什么人的挑唆了。
  “能,学生以为两年之内,权力就会回到校长手中。”庄继华的回答让蒋介石意外,也让张群诧异:“目前两湖地区的工运农运全面失控,这种状态还在继续,还会继续扩大,党内不管是谁都无法解决,除非坚决控制,可这样一来就会与**发生冲突,他们不是执政党,所以很多事情他们都可以不管,但政府必须管,所以就由他们去,把两湖丢给他们,校长抽身事外,在江西培训干部,用这些人去实践工运和农运,您不用担心没人,以前孙学会有很多成员都作过工运和农运,可以使用这些人。校长可以以总司令的名义发布命令在战区实行与两湖不同地政策方针。”
  “另外,联席会议绝对不能接受,最高权力之说更是不能接受。就算苏俄也没有这样地做法,可以把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迁到武汉,以抵消他们对联席会议的要求。”庄继华坚决地说。
  蒋介石明白了,没人挑唆,这绝对是庄继华的想法,正是对对工运农运失控的担忧,他才在二届大会上提出了三个法案。现在看来这三个法案是有先见之明,庄继华以前对他说的话正在一一兑现。
  “这可是一招险棋。”蒋介石沉默的想了会说。
  “现在的问题是不当两党合作的局面有可能分裂,我党也会分裂,那样对革命的伤害更大。”庄继华轻声说:“校长,如果谁劝您使用武力的话,那您就把他杀了。”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让蒋介石等人悚然一惊,谁都没想到庄继华居然说出这样杀气腾腾的话。张群内心震惊无已,劝蒋介石使用武力的想法在内心已经活动很久,黄郛离开天津后没有直接到南昌而是先去了上海,在上海与吴稚珲等人商议过,认为扶持蒋介石以武力反击**是唯一的办法。黄郛事后曾与他商议,但他认为现在的情况还没到那种地步,因此黄郛目前还没有与蒋介石谈。没想到这个在病床上的年青人已经预先料到了这一手,这让他开始重新认识庄继华。“孙夫人一介女流,以往并未参与国家事务,我实在难以想象你怎么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张群开始反驳,这个庄继华很危险。
  “孙夫人的名望够格。”庄继华毫不含糊的提出他的理由。
  张群怔了下感到不好反驳,毕竟是孙中山的妻子。
  蒋介石愣怔了片刻后说:“文革,这些事你不要管,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养好伤,其他的事等你伤好后再说。”
  看到蒋介石有走的意思,庄继华有些着急了,他急忙说:“校长,目前的局势错综复杂,稍有不慎,革命就有可能夭折。武力并不能解决问题。”
  “文革,你多虑了,我还没想过使用武力。”蒋介石平静的说:“你先休息吧。”
  实际上回复过来的蒋介石心里是比较失望的,庄继华让他放弃权力的建议让他完全不能接受,他本来是想看看庄继华的身体怎么样了,如果可行的话就把他带回南昌疗伤,可现在看来,他的身体还不能走动,思想却开始偏离他了。
  第四十七节 分路(三)
  蒋介石离开之后,庄继华意识到事情无法挽回了,蒋介石不肯放弃部分权力,就意味着他始终在斗争的中心,也就意味着武汉国民党人对他的攻击将不会停止,而他对工农运动的干涉又会与**发生争执。军人的特性会让他理所当然的选择武力。果然,蒋介石回到南昌不久蒋先云就在春节后回到武汉。
  “他彻底向右转了。”蒋先云对庄继华说:“在江西鼓动工人对立,在农村支持土豪劣绅反对农会。”
  庄继华看着神色严峻的蒋先云,心里充满苦涩:“巫山,校长怎么会让你回武汉的?”
  在庄继华看来,蒋介石是很重视蒋先云的,甚至在知道他是**员的情况下还让他在机要科这样的核心部门工作。
  “我算把他看清楚了,他真如邓主任说的,是彻头彻尾的假革命,革命迟早会毁在他的手上。”蒋先云咬牙切齿的说,忽然他又笑了,笑容中包含着一丝强烈的讽刺:“如果我留在南昌,声明**的话,你猜他给我许的什么位置?”
  庄继华两眼无光的摇摇头,蒋先云哈哈一笑:“一师师长。”
  庄继华也忍不住笑了,这个筹码够大的:“校长对你可真用心良苦。”
  蒋先云将手一摔:“什么心都不行,我不会背叛我的信仰他是个真正的殉道者,有着耀眼的才华,在黄埔群星中是那样夺目,是那样光彩照人,庄继华若非剽窃前世的结果,是万难望其向背,可他耀眼的才华却没有在历史上留下多少痕迹,这无疑是时代的悲哀。
  “巫山,以后你打算去那里呢?”庄继华现在不关心政治形势怎么发展了。转而关心好友的将来,以蒋先云的才华,在前世居然没听说过他的名字,说明他很可能没有躲过这场风暴。
  “组织上打算让我去工人纠察队当总队长。”对庄继华只要不是机密蒋先云就没打算瞒,其实他也很想知道庄继华地建议。
  庄继华点点头:“嗯,这样也好。暂时不加入军队也好。”
  “可我还是想去部队。”蒋先云对这样的安排有些不满意,他是正规军校培养的军人,浑身上下充满对战斗的渴望。
  “巫山听我一句话,不要再加入军队,如果实在想去,就去叶挺的部队,那毕竟是贵党的部队,而且谨生(即许继慎)他们也在。对你将来有帮助。”
  蒋先云有些意外,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他沉思片刻,小心选择措辞说:“我听说总司令在武汉时曾经与你谈过,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庄继华想了想感到还是可以告诉他一些东西,至少可以让他相信自己为他设计地保命之道:“是谈过,不过他没有接受我的建议。”
  蒋先云眉毛一拧沉声问:“你对他说了什么?他怎么会把一师师长的位置给我。那不是他一直留给你的吗?而且全军上下一致赞同。”
  庄继华虽然知道蒋先云的目的是想知道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师长什么的只是为了让他安心。
  “也没什么,我建议校长暂时退让,把党权和政权交给武汉,他保留军权就行了。”庄继华只说了一半,对付农会工会的话他不敢说,他怕蒋先云与他当场翻脸。
  庄继华犹豫了会还是补充道:“我最后建议他,如果有人劝他使用武力解决目前地纠纷的话,那就那个人杀了。”
  蒋先云浑身打个激灵,他不是没想过蒋介石动武。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紧盯着庄继华问:“你认为他现在就会动武吗?”
  庄继华摇摇头:“现在还不会,没拿下南京上海就不会。”
  “你的意思是说拿下南京上海后?”蒋先云很紧张,如同庄继华佩服他一样,他也很佩服庄继华,无论是在整编川军还是牛行大战,即便是庄继华为国民党拟定的发展计划,都让他由衷佩服。
  庄继华迟疑片刻后最终点点头,当他立刻又说:“巫山,这只是我的判断。没有任何证据支持的,校长临走还说他目前没有这样想法。”
  从最早的宣侠父事件到后来地沙基惨案,庄继华所料无一不中,这已经让蒋先云对他有了很高的信任,因此他对庄继华的补充说明根本没听进去。
  “校长这人自尊心很强。又很固执。中山舰事件是他心里的一块疤,这块疤是不能揭的。他怕失去权力,怕有人重查中山舰,所以他不敢失去权力。”
  “南京、上海,”庄继华还在喋喋不休的分析,蒋先云喃喃的低声道,他的话语中充满焦虑:“我要向组织上报告。”
  庄继华微怔,随即就想通了,以蒋先云的党性这样重要的情况怎么会不报告。他苦涩地问:“你怎么报告?就凭我这几句话?你有什么证据吗?贵党高层会相信吗?鲍罗廷会相信吗?”
  蒋先云一愣:“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庄继华坦诚的而又哀伤的说:“我想了很多,但没有办法,当初中山舰时其实是最好的机会。”
  庄继华说到这里心里不由有有些怨恨他们当初的短视,手握三个团,另外还有五个军,黄埔内部还有各级党代表,那时的蒋介石是很容易击败的。
  “我听说汪先生快回来了,也许等他回来,事情或许有转机。”蒋先云有点病急乱投医,他是党员,对高层的态度多少还是知道的,无论是莫斯科还是中央的陈独秀目前地态度都还是联蒋,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没有丝毫准备。
  “对这个人不要抱丝毫幻想。”庄继华根本瞧不上汪精卫,这个人在中山舰时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他完全无法与蒋介石对抗。
  蒋先云深感诧异,在他看来汪精卫是革命的左派,在国民党内和民众中有很高的声望,他若回国必能团结一大批国民党人。象朱培德、李宗仁、程潜、谭延恺这些人都有可能因为他而站到革命一边。
  “不会吧。”蒋先云怀疑地说。
  “哼哼,”庄继华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讥讽:“巫山,不要对他抱什么希望,贵党最好立刻着手搞个应变计划,前提就是校长开始武力分共。”
  “你地话我一定向中央报告。”蒋先云沉声道。可他心里没有把握中央会不会听他的,实际上他是没有权力直接向中央上书地,只能向湖北省委报告,而湖北省委………,他不由想起那张骄横的脸,要是周主任在就好了,他在心里长叹一声。
  “巫山,我把话说在前头。你我是好友,我可以提醒你,但其他人我没有这个义务,我不会承认这些话是我说的。”庄继华正色道。
  蒋先云勃然大怒:“文革,你在说什么!蒋介石一旦叛变,将有多少同志血流成河,你为什么还在摇摆不定。居然还想跟他走。”
  蒋先云一下就识破了庄继华地用心,庄继华这是不愿与蒋介石完全斩断关系,想要留条后路。
  “巫山,我不赞成校长武力清党,可我也不赞成贵党的一些主张,”庄继华显得很冷静:“我没有你那种献身精神,我这个人从本质上说是贪图享乐的,贵党那种清教徒似的生活我根本过不了。”
  “你…,”蒋先云气极手指着庄继华直哆嗦:“我党为国为民,为劳苦大众。有那点不对?”
  “巫山,我说的是真心话。”庄继华软弱的说,他心里极其混乱,对朋友的担心,对历史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左右彷徨,不知该如何自处。
  “不,你这是害怕,你是骨子里害怕工农,害怕革命。”蒋先云愤怒地说:“剑魂(即宣侠父)说得对。你不是一个革命者。”
  蒋先云非常失望,也非常伤心,他没想到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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