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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门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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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起来吧,这里不安全。”
    飞机就在不远处,谁知道会不会丢一颗炸弹下来。乔正僧缓过神来,抓住杨满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然后就势将他拉了起来。
    杨满一站直,乔正僧就推着他往外走。“不能进屋,太危险。我们去外面林子里躲一下。”
    
    第38章
    
    这一带的林木比其他地方要密,即便是隆冬脱光了叶子,躲进去了,也能遮个七七八八。乔正僧搂着杨满靠在树干上,凝神听天上的动静。
    炸弹没有再下来,但飞机却盘旋不去,来来回回飞了好几圈。要等到天上云多了,风又起来的时候,这才彻底离开。
    “是日本人的飞机。”杨满靠在乔正僧身上,小声的说。他看到了机身上通红的那个圆,像充了血的鬼眼一样,让人心生寒意。
    乔正僧没有接话,他正抬头看天,半响后才开口,“好消息是飞机不会来了,坏消息嘛……恐怕一时半会儿,我们也下不了山了。”
    眼前的阳光稀薄,并非是因为头上的树枝遮挡。仔细一点,还能听到风吹过林子的呜咽。杨满明白乔正僧的意思,天气又要坏了。就这样,太阳在清晨一晃而过,只留下一个光芒耀目的影子。
    乔正僧牵上杨满的手,拉着他走出林子。“外面冷了,进到房里去。”
    “不行。”杨满却不肯走,“我得去那边看看。”
    乔正僧板下脸来,“你疯了,去了也没用。日本人飞来飞去的,就是在确认有没有活口。不用看了,肯定炸平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
    就是这样,杨满执拗起来,往回拉他总是很费力气。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当然可以强迫他,但就又是自损八百的亏本买卖了。
    难得这次乔正僧愿意妥协,“那我们就要快去快回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拿点东西。”
    乔正僧回屋拿了钥匙出来,两个人上了车子往来路上开。一场雪过后,地上白茫茫的看上去宽了不少,但乔正僧不敢大意,靠着山体缓慢驾驶。好在云层越来越厚,彻底挡住了阳光,使得路面没有了刺眼的反射。
    一路上杨满一言不发,乔正僧知道他心情,也就不拿话去烦他了,只是专心开车。车子开过昨晚上出发的地点,往上跑了一圈,马上就能看到不远处,被火燎过的枯枝,还有地上黑乎乎的焦土。再往前,就是一地的废墟了。
    乔正僧说的没错,房子已经炸平了,摧毁的很彻底,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杨满抖着手开车门,开了半天没有成功。最后是乔正僧从车头绕过去,开门把他扶下来的。
    杨满要往里走,但这次乔正僧没有依他,死死拽住说,“别过去了,相信我!”
    杨满只是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来。他的脸跟雪一样白了,两只腿软的站不住,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乔正僧身上。
    乔正僧用力拍了拍杨满的脸,让他回神,“别看了,回去吧。”
    如果不是昨晚被乔正僧带了出来,那么自己是不是也会死在这里?原来事情是如此的不同。杨满心中生出一丝侥幸,但马上又被排山倒海的内疚覆盖,难过的想吐。他推开乔正僧,蹲下来干呕,然而什么也吐不出来。他已经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了。
    乔正僧掏出手帕来,帮杨满擦干了额头的冷汗。然后不由分说的拉他起来,推进车子里。车门一关他就急速的点火,倒并非是没有同情心,只是这个地方,乔正僧是一秒钟也不想多呆。总之是越早离开越好。
    因为有了这种心情,回去的时候乔正僧就开得快了些。沿着来时的车辙,也更安全,让他少了点顾忌。所以当杨满忽然冲到耳边大喊,他一个惊吓,没抓紧方向盘,车子在路边打了个转,差点就翻下去了。
    碰上这种事,就算乔正僧也沉不住气了,他按耐不住心头怒火,对杨满大吼,“你他妈疯了,是不是想给姓廖的陪葬?如果想的话,早说,省的我费尽心思的来找你。”
    杨满却没空计较他的抢白,他只是忙不迭的请求对方,“开回去,求求你了,让我去地道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乔正僧心里咯噔。也就是他对廖枯人不上心,本来也应该想到的。那地道建的结实,本来就是防空用的,如果来得及进去的话,倒真的可以逃过一劫。
    人命关天,乔正僧也不好说什么,老老实实的掉头,往回开。
    车子停到路边,两人下车去找地道的入口。昨天夜里太黑,晕头转向的,杨满根本不记得路,所以这时候还是要靠乔正僧。
    希望燃起来,杨满的精神和力气也回来了。他闷声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多问。一场雪下来,原来就不很分明的小路几乎不可见了,乔正僧时不时的停下来,他也需要仔细辨认。
    走了半天,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杨满觉得远比昨晚漫长,乔正僧忽然站住了。于是杨满也停下来等他。
    然而这次乔正僧却不是辨路,他转过身来,张开双手抚在杨满腰间,慢慢往后,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脸靠上来,两个人鼻尖相撞,唇也碰在一起。
    接下来乔正僧并没有过分的动作,他的嘴划过杨满的面颊,贴在耳朵边问,“我还要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把自己交给我了?”
    乔正僧的怀抱温暖坚实,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充盈在耳朵里,杨满觉得有时暖有时痒。这种感觉一直钻到了心里,使他身子酥软,鼻子也酸酸的。
    于是杨满伸手到他背后,回抱住乔正僧。同时又偏过头去亲他,舌头刚刚舔到牙齿就被他卷过去。尽管乔正僧的回应依然十足贪心,但动作却有意的放轻了。
    无人的旷野里,他们亲热闹出来的动静,响在耳边令人脸红。等两人分开的时候,后者不可避免的害羞了。
    杨满不安的样子,一贯能撩动人心。不同于岚熙那种懵懂又无畏的姿态。他总是刻意收敛自己,情不外露,唯有在慌张失措的时候,你才能捕捉他的风情。
    乔正僧满意极了,他终于安下心来,那个生死未卜的情敌,但去看一看也无妨。当然另一方面,他又有冲天的不满。一吻再吻总不能尽兴,这样子搞下去,实在太伤身体。
    杨满知道他不好过,所以就算心里有些急,也还是静静等着。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地下的雪眼前的树,一路走来并无二致,实在是闹不清到底走到了何处。
    这时候乔正僧开口,“傻瓜,快到了,前面就是。”
    杨满一听拔腿就要继续,被乔正僧一把拉住,仔细叮嘱道,“那里要是再找不着人,就算了,行不行?”
    杨满应了一声,同时又点了点头。
    
    第39章
    
    乔正僧领杨满继续往前,他的心情复杂。乱世中生存,传统不能秉守,为此他也抛弃了很多,从来都没有负罪感。比如这一次,他就没法违心的说,希望廖枯人活着。
    但敌人是日本人,这事关民族大义,已经不是狗咬狗式的政斗。乔正僧内心烦乱的想,在这种关头,是不是没有人可以脱身事外?
    这时候大衣被扯了一下,原来是杨满险些滑到。乔正僧转身扶住他,同时关切的问,“摔了没有?”
    杨满摇摇头。不远处有动静传来,两个人同时听见了。乔正僧深吸口气,露出一个难言的表情。好在杨满并没有在意,他径直望着那个方向,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喊一声。
    但乔正僧已经挡到前面,同时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杨满看到他手上有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掏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一直带在身边。跟随他这么久,这是屈指可数的几次,杨满看到乔正僧持枪的。
    杨满规矩的退到后面,承认自己大意了。局面这么紧张,谁知道对面那一方到底是谁。接下来他留心脚下,一步步的跟着乔正僧。
    子弹打在身边的树干上,声音不大,却着实吓了杨满一跳。乔正僧也没想到,对方拔枪射击的速度这么快,于是只好举起持枪的那只手,大声打招呼,“廖兄,是我,乔正僧。”
    开枪的是黄鹤,听见声音也没把枪收起来。廖枯人就坐在他旁边的石头上,看到杨满了,才站起身来。
    廖枯人上前抱住杨满,让乔正僧非常不悦,但他看了一眼黄鹤插回腰间的枪,什么也没说。刚才拔枪的速度,和射击的准头,充分说明了对方作为一名军人的素养。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想在这个档口硬碰硬。
    “太好了……”少帅真情流露,抱着人不放。这话恰恰也是杨满要说的,他拍拍对方的后背,非常激动的说,“太好了,你没有死。”
    乔正僧忍不住问,“是不是只有你们两个逃出来了?”
    黄鹤相当警觉,不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质问起乔正僧来,“我看乔先生应该先解释一下,他……少帅的客人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乔正僧少不得要仔细打量廖枯人身边的这位新人了。他们在日本公使馆的晚宴上有过一面之缘,黄鹤对乔正僧印象深刻,乔正僧却没太注意对方。当时他心思都在杨满与廖枯人身上。
    看得出来,黄鹤绝不是个兵老粗,他精明的很。从乔正僧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没卸下过戒备。
    乔正僧很无辜的表示,“放心吧,我还没有无耻到帮日本人做事。我上山是来找他的。”说到这里,他看了下杨满。“这件事情是你们先不义,我才不仁的。具体怎么讲,我想你也不用装傻。”
    杨满的事黄鹤不想纠缠,他只想确认来者是不是敌人。听对方说的诚恳,他又瞥了一眼廖枯人身边的人,接着便告诉乔正僧,“其他的人,我让他们下山求援去了。不过看这天色……”
    过了晌午本该是艳阳高照的时候,现在的天却暗的近似黄昏了,没有妖娆的晚霞,只有望不到边际的黑压压的云。
    风并不大,却异常的凛冽,吹在脸上像刀子划。如果雪下起来,走在山路上,又没找到个歇脚的地方,那就凶多吉少了。黄鹤与廖枯人面面相窥,彼此都心情沉重,一点也不像是劫后余生的样子。
    此时此地,是没法不伸出援手的,但看到杨满投来殷切的目光,乔正僧就非常的来气。“碰巧了,我在这边买了栋破房子,不远,就在对面山上,一起过去避避风吧。”
    三个人都在等他这句话。廖枯人免不了要说句客套话,“那真是麻烦乔兄了。”黄鹤则敬了个礼,然后伸手过去示好,“方才得罪了,不好意思,形势所迫,还请谅解。”
    乔正僧勉强跟他握了握,但没有动身的意思。他面向廖枯人说,“哪里的话,现在是共御外敌的时候了。只是我那个宅子有风水,忌火,如果要过去的话,还请两位把身上的枪摘了。”
    这个理由找的够随便,两人顿有虎落平阳之感,面色都非常的难看了。
    杨满在一边干着急,但这确实是他熟悉的乔正僧的作风。排除威胁,在自己的地盘里,要享有绝对的控制力。
    乔正僧看到黄鹤的眼神闪烁,马上又说,“这位长官在想什么,我应该不会猜错,但我劝你别这么干。没有我,你们找不到车子,就算找到了,钥匙也不在车上。”
    听他这么说,黄鹤无奈地笑了。接下来他帮廖枯人取下随身携带的枪,连同自己的,一并交到乔正僧手上。同时他说,“能找着这个地方,还能把人偷出来,乔先生不简单。眼下民族危亡啊,不知道有没有从军,保家卫国的打算?”
    乔正僧接过来,一边卸掉枪里的子弹,一边很认真的敷衍,“如果有机会,自然是义不容辞。”
    山路崎岖,廖枯人的伤势还未痊愈,所以走不快。杨满在旁边,时不时的想要扶他一把,都被他坚决拒绝了。乔正僧看他这样硬撑,也只好将脚步放慢。趁这个机会,黄鹤就跟他搭话。
    “这是世事难料,乔先生别有用心买的宅邸,现在倒成了我们的避难所。”
    乔正僧则回答,“这是个好地方,山水秀丽。我打算修个小屋,以后来这里度假。”
    两个人都在打太极,黄鹤自然明白他为什么跑来这里,而乔正僧也答非所问,假装自己目的单纯。
    “可是如果战事起来了,这地方也不会安宁的。”
    “长官是说,中国马上要打仗了?”
    从上个世纪以来,大大小小的战争,国内就没断过。但黄鹤明白乔正僧所指,“可不止中国,整个东亚,包括欧洲现在都很紧张。日本人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撑不到明年年底。”
    听到这里,杨满忍不住插嘴,问身旁的廖枯人,“跟日本人打,我们打得赢么?”
    这个普普通通的问题,廖枯人没回答。黄鹤也不吭声,与乔正僧对视一眼,彼此会意,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一阵沉默中,乔正僧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说不上是被自己影响,但眼下处境微妙的一个人。
    其实如果中日开战,处境微妙的何止他一人。历史的大浪潮里,总有这样随波逐流的糊涂蛋。乔正僧懊恼自己的前缘,就是这芸芸众生的不知所谓的一名。这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倒不像是个分了手的旧情人,简直是个望他成才的家长了。
    但如果岚熙没有去满洲国的话,两个人能不能断的这么干净,乔正僧不确定。他一度怀疑杨满的失踪,与贝子爷有关,所以起了进日租界找人的念头。结果事实证明这是自作多情,他反倒松一口气。
    四个人赶在雪落下来前,上了车。但是车子开出去一段路就抛锚了,陷在雪窝子里动不了。风也大起来,天气太糟,他们围着车子折腾了半天没用,只好放弃了。好在路也不算太远,坚持一下,也可以走过去。
    黄鹤要脱下自己的大衣给廖枯人挡风,对方坚持不受,他也只好作罢。乔正僧不避嫌的搂着杨满走,又抓他的手揣进自己怀里,引得旁边人侧目。
    黄鹤架着廖枯人走,怕他沉不住气。他顶着风雪问乔正僧,“你那里有没有电话?”
    乔正僧回答,“有,刚架的线。”
    一听这个,黄鹤很松了口气。只要雪停下来,哪怕封了山,也可以叫一架飞机过来。这也是他原本的打算,可惜被日本人抢了个先。
    所以等他们到达后,黄鹤顾不上烤烤火歇一歇,第一时间要乔正僧带他去拨电话。电话机就装在小屋子里,那里本来就是门房住的。
    黄鹤拿起话筒,放到耳边听了一下,马上递给乔正僧。乔正僧拿过来一听,叹口气,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没办法,线路问题,可能是被积雪压的。”
    空高兴一场,黄鹤阴着脸回到大屋。乔正僧张罗他们吃了点东西,又找出铺盖来帮忙铺床。“这宅子太破了,还没修起来,条件简陋不要见怪。今天晚上就睡这里吧,明天雪停了,我会出去查看下。”
    
    第40章
    
    黄鹤不愧是军校毕业,很能适应环境。他把炕烧热了,这边的烟道通到隔壁,两个屋子都暖和起来。大家都脱了半湿的外套和鞋子,坐到炉子边烤火。
    一路上,廖枯人的话都很少。杨满想挨到他身边,跟他解释几句,但是被乔正僧不由分说的推开了,于是只好坐到对面,望着他问,“你的身体……还好吧?”
    廖枯人苦笑了一下,“撑得住。”
    黄鹤问乔正僧,“项宝通泄密给你,这个我知道。但你是怎么摸到密道的?”
    乔正僧答,“我花了这么多钱买房子,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
    黄鹤承认,“说的也是,这世道,钱能通神。”
    “只要不打仗,钱就是好东西。”
    “如果打仗呢?”
    “那就是你们的天下了。”乔正僧看了看廖枯人,“说句实在话,这次你们能逃出来,就是赢了。政府再不作为,民众也不会答应。”
    杨满去看黄鹤,黄鹤冲他眨了下眼睛,表示同意。但是廖枯人没有一点庆幸的样子。他的表情冷冷的,调子哀沉的说,“说什么赢,国难当头,如果国家输了,我们怎么能算赢?”
    杨满听了马上问,“你说我们会输?”
    廖枯人看向杨满的眼神却很温柔,他忍不住唤了一声,“小满……”
    黑夜来临,天色真正的暗下去。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乔正僧感叹,还是古人有情调。今天要是有酒,那自己就是在白居易的诗里了,但他一点也不能享受。他还是想要暖气,想要在白瓷浴缸里泡热水澡,想要睡软和的大床。
    同样是出国呆了几年,黄鹤和乔正僧都很务实,但显然后者自由化的更严重一点。很难想象乔正僧的出身,是苏州当地的名门大户。
    听他这么说了。杨满心里就有几分内疚。因为如果不是自己,乔正僧也不会跟过来,然后被大雪困在这座山上。但他没想到乔正僧话锋一转,接着又说,不过这个宅子的风水实在好,是他的福地。他一点也不后悔来这里。
    乔正僧的意有所指,杨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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