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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白莲花[快穿]-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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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朝南鸟（3）（）
暮色四合； 贺云朝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他将门拴上； 不紧不慢地点燃一盏灯。
当他看见任天尊时； 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怎么会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怎么会……忘记这个人呢？
任天尊，和当年他带领的一众人。
欺负过他小乔妹妹的； 他一个也不会忘。
他将乔夕茵放在桌案上； 抚摸着她柔顺的毛； 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会忘； 也不会放过。
这一回，乔夕茵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这种反应太熟悉了——方才她面对任天尊时； 她的表现也是一样的。
她真想现在就将他就地正法，只是羽毛上温热的指腹提醒她，她现在还只是一只鸟，什么也做不了。
且等等； 再等一等。她都已经回到她的世界了，还怕报不了仇？当年是她一时疏忽酿成大错，如今，她已恢复到全盛，还有什么是她做不了的？
贺云朝坐下来； 同乔夕茵对视。
她垂下修长的尾羽，乖巧地趴在桌上； 豆大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真是温顺极了。
“你这小麻雀，也是奇怪； ”一离开那个任萝，他又恢复了原本懒散的样子，“哪有见人不飞的呢？先前你在高空中突然掉下来，不会是因为怕高吧？”
这回，乔夕茵在他指尖毫不客气地啄了一口，惊得他触电般地缩回手指，笑着说道，“好好好，不是麻雀。”
乔夕茵相信他下一次还是会这么说。
“我知道你是什么，”他抚了抚乔夕茵的后颈，低声道，“你是小乔妹妹那只坐骑。”
虽然外表改变得挺大，还变小了，他全部想起来以后，还是认出来了。
乔夕茵同他说过，这只鸟，在她出生时便与她相伴，一直到现在。
上个世界结束之时，他也清晰地看见，半空中的乔夕茵失去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紫金色的凤凰。
乔夕茵气鼓鼓地“啾”了一声。
知道她是什么还说她是麻雀，果然是存心的！
怎知贺云朝忽然就不说话了，少顷，微微蹙起眉：“说起来，你的名字怎么念？”
他记得是很复杂的两个字。
——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他不认识。
乔夕茵：“……”
她就知道。就知道这是个文盲！
“算了，”他的脸倒是变得很快，“不管你是什么品种，都属于凤凰，那你就是凤凰了。”
乔夕茵：“……”
他不是有系统吗？他的系统难道不能调出汉语词典帮他查一下那两个字怎么念？
那系统做什么去了！
“既然你有名字，我就不给你取名字了。”贺云朝记得乔夕茵曾经召唤过这只凤凰几次，但是那个词的读音也很罕见，他根本就没留意过——谁让乔夕茵始终都没放它出来过几次呢？
他又摸了摸她的尾羽，怅然道：“你都在这里了，我家小乔妹妹去哪了？”
这应该是乔夕茵的本命灵兽，伴随着她的出生与离去，他们的灵魂，是连在一起的。
连性格跟乔夕茵都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或许……就如他一样，这就是乔夕茵的本体呢。
他还要等她化形才好啊。
“你要快点回来，”他的睫羽下尽是温柔，“我还等着，报仇给小乔妹妹看呢。”
*
其实系统一事，乔夕茵猜中了。
在上个世界的结尾，乔夕茵飞升化为鹓鶵的那一刻，消散在了空中。贺云朝便立刻选择了结束这个世界。
在这之后，他来到了系统大厅。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初与系统绑定时，他的周围还是一片混沌，没有任何实物。而系统大厅，像是这个世界的历史再往后推三千年，任何一处，与他目前拥有的认知都不可比。
系统应该给他安排一个科幻世界的。
他的系统是一台类似平板电脑的机器，只有巴掌大小，很是轻巧，飞到了他的眼前：“恭喜宿主！”
他尚未理解系统话中的含义，只见面前复古式建筑的镜头，两排无人机组合成方阵，缓慢地放出投影，凝聚成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
机械合成的电子音充满了威严：
“任务者，贺云朝。”
贺云朝向前走了两步。
“这是本该属于你的东西。现在，还给你。”
面前的影像变幻，贺云朝看见了许多似曾相识的、曾无数次在梦里出现过的场景。它们排列组合，最终成为一段完整的记忆。
他看见了他的过去，他的现在，以及留有的、一片空白的未来。
“你的最后一个世界，是你的世界。”
“去填上未来吧。”
*
贺云朝蓦地从梦里惊醒。
天边泛着鱼肚白，浅淡的光泽从窗户上印下来。
乔夕茵无法适应站着睡，在贺云朝的床上蹭了个地躺下来，结果又因为这具身体又轻又小，睡着睡着自己从床上滚下来，还好有翅膀，让她免于摔在地上。
折腾一宿，现在是困得昏天黑地，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去揉揉她，她也只是一动不动地摊着，勉勉强强抬一下翅膀证明自己还有气。
怎么就这么可爱。
贺云朝失笑。
这个时候，对于仙宗的弟子而言，已经算晚了。
空旷的场地上，几位真人正带领弟子们诵读仙经，这是每天早上必做的功课。
贺云朝又来到了内殿。
昨天在客栈里遇见的大汉、书生和束起长发的黑衣女子，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穿着弟子服，中规中矩地站在一旁。
任萝抱着任天尊的手臂撒娇：“父亲父亲，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三个人暗暗地别过了头。
这位任大小姐，他们都不太喜欢。
这可是任天尊的掌上明珠，打小千娇万宠着，他们练功时这任小姐只知道偷懒，可一有什么好法器仙丹，先给的都是这任小姐，可谓不公平到了极点。
众人只当她投胎投的好，只要不作妖，在仙宗里混混日子，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只是一想到要与她一块去魔王墓，他们就很是头疼。
他们三人一起惯了，再加一个大师兄，那就是天下无敌了。多了个任小姐，这不是添乱吗？
她似乎是铁了心要去，他们怎么劝都说服不了她，还挨了师尊的白眼。这不是没天理吗！
“大师兄！”
一见贺云朝，任萝喜上眉梢，声音又提了几分，“大师兄，你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她往他肩上瞥了一眼，没有看见昨天那只鸟。
“师尊会安排。”青年的眸子仍是清冷的，径自走到了那三人的身边。
三人咂舌。
大师兄平时待人也不是特别冷淡，偶尔还会开几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不过一旦遇上这任大小姐，那就真的没别的表情了。
他都那么明显了，这任小姐怎么还不知道消停呢？
“云马已经安排好了，”摸了摸任萝的头，任天尊向来严肃的脸也缓和几分，“你们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
于是，尚处在睡梦中的乔夕茵被人揪着尾巴拎了起来，倒挂在半空中。
她一个机灵，差点扑上去啄他，然后又一头撞进了黑暗里。
一不小心钻到他袖子里去了……
三个人笑得不行：
“大师兄，你居然把这只麻雀收留下来了？”
“她为什么还是这么蠢哈哈哈哈哈哈，麻雀都这样吗？”
乔夕茵：“啾啾啾！”说了多少遍不是麻雀！！
她跌跌撞撞地飞出来，对贺云朝怒目而视。他都知道她是什么品种，不为她正名一下？
“我觉得，”贺云朝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这只可能拉低了麻雀的平均水平。”
乔夕茵：“……”
太过分了！！
*
魔王墓，在南方。
巧得很，成魔以前，乔夕茵便是南方人。
断情崖与她曾经的家，同属于一片区域。
当年她从断情崖跌落时便在想，她在这个地方出生，也在这个地方死去，这算是落叶归根了么？
如今，帮她修墓的那些人，也不知是否知道这个典故，把她葬在了这里。
断情崖在山的另一面。
几人抵达山脚时，天色已晚，便只有找了处客栈歇脚。
慕名而来寻找魔王墓的人有不少，客栈里人满为患，转悠了半天，才找到一张空出来的桌子。
乔夕茵趴在贺云朝的肩膀上，听那三个人聊天：
“天哪，那是今年群英荟萃的第一名！他也来凑这个热闹？”
“你这说的什么话。要不是大师兄没参加群英荟萃，第一名还有他的份？还不是因为大师兄几年前连蝉第一，觉得实在太简单就不去了，否则这些人还有位置吗？”
……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拍马屁，他们也是够拼的。
可惜这没有终止他们的话题。
什么某某某宗门的首席大弟子、行走江湖的散仙……细细一数，客栈里还挺热闹的。
乔夕茵懒洋洋地理了理毛。
她觉得吧，现在最有发言权的还是自己。
跑来跟一群小辈抢着挖自己的坟，到底是什么感觉？
这可真是一段奇妙的经历啊。
第158章 朝南鸟（4）（）
任萝则一脸自信：“有大师兄在； 我们一定可以最先发现魔王墓的！”
他们当然可以最先发现。
乔夕茵想。
魔王墓里安葬着魔王与妖王； 现在他们都站在他们的面前； 还怕找不到他们的陵墓？
唉； 那些人可真是有心了……
贺云朝忽然道：“你们坐吧，我先去休息了。”
任萝忙接话：“那、那我也上楼！”
“你跟着他们； ”他没什么犹豫就斩断了她的希冀； “我没法保护你。”
三个人真不知该哭该笑。
虽说看见任大小姐吃瘪他们很开心； 可让他们跟任大小姐相处； 没有大师兄坐镇，他们处不来啊！
然而他们无法阻止贺云朝上楼的脚步。
乔夕茵好奇地看向贺云朝。
看他并不打算回去休息； 那么他支开其他人单独行动是为了什么？
便见贺云朝走进房间拴上门后，推开窗跳了下去，身影融入了夜色之中。
乔夕茵扇动翅膀，跟上了他的步伐。
他越走； 乔夕茵便越觉得他去的地方眼熟。
这里是她的家乡，这她知道。不过她的童年根本没有出过门，只知道自己的家乡在什么地方，究竟长什么模样，却是不知道的。
因此； 她都觉得这里眼熟，这才是真的奇怪。
越向前走； 隐隐约约有了些火苗，点亮了前方的路。
前方是一处庙宇。
说是庙宇，规模却不大； 约莫与家族的祠堂相当，建筑形式都是乔夕茵童年那个时候的了……
家族祠堂。
她的心狠狠一跳，先贺云朝一步，落在了那庙堂的牌匾上。
——“魔王祠”。
贺云朝大步走了进去。
说是魔王祠，庙里却没有魔王的画像，尽头只供奉着一幅画有紫金色凤凰的画，三支香缓慢地燃烧，有位老人跪坐在画前，捻着手中檀木珠，口中念念有词。
贺云朝停下了脚步。
肩膀上的鹓鶵早不知飞向了何方。
老人抬起眼，缓慢地站起身来，道：“这画上的，是鹓鶵。”
鹓鶵。原来那凤凰叫这个名字啊。还是有点难记住。
“我记得曾经这不是庙堂，”贺云朝清冷的眸中有情绪浮动，“这里有个庞大的家族，姓乔。”
老人诧异地转过身，“居然还有人记得乔家？”
贺云朝点了点头。
“乔家啊……”老人浑浊的双眸中蒙上水雾，“我便是乔家人。”
那都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
故事，还是他听他的爷爷说起吧？
且那都是老一辈的传说了，就算现在往外面说去，也都只被当做神化魔王的怪谈。
“魔王在入魔之前，便是乔家人，”说着，他的手摩挲着画上鹓鶵的尾羽，“她是在这里入魔的。”
“我知道，”贺云朝道，“魔王烧光了乔家。”
老人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的爷爷，是乔家遗脉，也是那一幕的见证者。他告诉我，魔王放的火，杀了当年所有伤害过她的人，毁了他们的住处，独独留下了这里。”
“这里曾经是乔家的祠堂，从后门出去，便是魔王自小长大的地方。幸存的后人感谢魔王当年的不杀之恩，遂将祠堂改建成了魔王庙，年年都派人来守着。我油尽灯枯，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便终日与这魔王祠为伴。”
他后退几步，朝着画上的鹓鶵拜了拜，“当年的魔王，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她也渴望有人陪伴吧。”
“是啊，”贺云朝站在他的身侧，凝视着展翅欲飞的鹓鶵，“要陪着她。”
小姑娘可黏人了，不仅要陪，还要宠。
“她住的地方，在哪里？”贺云朝问，“我可以去看看吗？”
这真是个奇怪的青年，老人想。瞧见他气度非凡，许是寻找魔王墓的修士。可有修士会知道这里吗？这不是前往魔王墓的路啊。
“当然可以，”他没有反对，为他指了路，“你沿着那边一直走，出了一道门就是了。”
贺云朝道了谢，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出来的门，是祠堂的后门。
后门比前门更为荒凉，不知多少年没有打扫过，青苔遍布，杂草乱生。只有出来的石子路是干净光滑的。
他一眼便看见了那处小院。
小院已经很破旧了。
开裂的石墙上爬满爬山虎，叶子泛了黄。这并不是落叶的时节，许是太冷，连爬山虎都不愿意生长了吧。
小院的布局很简单，仅有一间厢房以供居住，中间空出来的地方，栽了一棵树。
贺云朝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时，这棵树只是小小的苗，树旁边还种上了花，锦簇的花团比那树还要惹眼些。想来人不在，花无人打理，相继凋零，便只有树一直向天空生长了。
他站在厢房前。
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便开了。
……这门，还是虚掩着的。
他惊讶地挑了挑眉，走了进去。
房间的陈设简陋，丝毫看不出大户人家的样子。乔家曾经如此辉煌，乔夕茵的存在却是可有可无，像是珠翠中的一粒尘埃。
不过，比起印象里，这里多了一排书架。
书架早被填满，从四书五经到地方志、话本……什么类型的几乎都有。但因没有被人动过，已是落了灰。
也不是全部都没有被人动过。
贺云朝的视线缓缓向下移，落在了一格中的缝隙上。
这里原本是有书的，被人抽走了一本，两边的书便向缝隙一侧倾倒了。
他忽地意识到了什么，伸出了手，并拢在一起的两个书架被推开，露出低头翻书的少女的身影来。
她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指尖捻着书的一页，紧接着被人拉住手腕，背部压在书架上，被动地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吻。
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抵着她的后脑勺，身后书“哗啦哗啦”倒了一地，扬起一片尘土。她被轻而易举地攻陷城池，湿濡的唇舌勾缠，每一寸呼吸都被掠夺殆尽。
这个吻似乎分外漫长，漫长到乔夕茵几乎以为自己要断气，他才松开她的唇，怜爱地吻向她的下巴，又去亲她的眼睛，不让她睁开。
她的舌头发麻，无力地屈起双膝，被他打横抱在怀里。
“我的书……”乔夕茵搂着他的脖子，嘤了一声，费力地挣扎几下，“全乱了！都怪你！我现在肯定一身灰！”
她说话还有些含糊，带着小喘，一副被疼爱过了的样子。
贺云朝抱着她往房间外走，眉似笑非笑地挑着，“小乔妹妹，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却只关心书？”
身后，倒下的书飞了起来，重新回到了该有的位置。除了落在地上的灰尘，这一切宛如从未发生过。
“……我没有！”乔夕茵为自己辩解，“你哪里找我了！”
倒是逗鸟招桃花一类的闲事做了不少。
“我找你，”他低头，吻落在她的脸颊上，“八个世界了。”
乔夕茵想，他果然应该都想起来了。
他抱着她走在庭院内，环视一周，温声道，“这是你的家吧？”
那是她曾经住的院子，他知道。他来过的。
这时候，小姑娘忽然不说话了，只是抱着他，把头埋在他胸膛上。
“没想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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