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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白莲花[快穿]-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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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夕茵挑挑眉,也只是看在心里。

    驿馆在鄂州城区,这里受灾范围小,大户人家安然自得,平时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只是等一出城,城里城外仿若两处不同天地。倒坍的楼房随处可见,沿途乞讨的灾民许多,双目无神,神情呆滞,宛若已变成行尸走肉。

    过路的商户,有所动容的,便拿出身上的干粮分给灾民,但很快又被其他灾民团团围住,不得不快步离开;更多的,是加快了赶路的步子,或者干脆绕道走。

    一行人走了许久。

    等离开这灾民群居的场地,到了村落。

    村庄两旁的农田只有残枝落叶,淤泥淤积,满是泥泞。路不好走,乔夕茵提着裙摆,贺云朝见状,牵住她的手——差点就要直接抱起她了。

    这村庄依山而建,应该是重灾区,几乎看不见完好的房屋与路了。远处的山尽是泥土的黄色,植物七零八落,不见一处完好之地。

    绕过这些废墟,待到日上三竿时,一行人才看见一个茅草搭的棚,跑出来一个垂髫小童,梳着双鬟,看上去很是瘦弱。

    他嘴里咿咿呀呀的,乡音很重,靠近了些,大致可以猜得出在说些什么:“饿、饿……”

    须臾,茅草棚里走出个拄杖的老人。老人看上去更惨,面黄肌瘦,身形瘦削,每走一步都在喘着气。

    他唤了几声,喊着的应是小童的名字。等小童跑过去后,又哑着嗓子,唱了几句不知名的调子。

    乔夕茵听不懂鄂话,完全不知道这老人家在说什么。贺云朝身后,一个护卫跑过来低声道:“公子,他应该在唱民歌:什么花一枝开七叶?什么水江边舀一碗?……”

    她看见贺云朝的神色微变,抬手示意护卫退下,径自走向那老人家。

    身后的护卫急忙从怀中掏出两块烙饼,递给了老人与小童。

    小童抱着烙饼开心地拍起了掌,老人则放下拐杖,差点跪在他们面前。

    贺云朝摇摇头,身后的护卫便用乡里话与老人交流,也不知说了什么,老人走到一边,招呼着他们进来。

    屋里还有一位老妪,应是老人的老伴。

    老人将烙饼递给老妪,老妪眼中溢满热泪,又回头把木凳擦了又擦,踉踉跄跄地端到乔夕茵几人面前,去了厨房。

    贺云朝叫住:“不必了,我们不吃饭。”

    护卫将贺云朝的话转告老妪。

    另一护卫则俯下身,把刚才的对话告知贺云朝:“公子,他说这原先是个村子,洪水把村庄淹没了,村民死的死逃的逃,孩子的父母也葬身在洪灾之中了。他们年迈走不动路,只好在这里暂时住下。”

    贺云朝点点头。

    “你问问他,”他道,“他刚才对那孩子唱的是什么?”

    老人就在旁边听着,等贺云朝说完后,他竟是说出了官话:“公子,您说是……是那首民歌?”

    他的声音沙哑,乡音很重,但比起那拗口的乡话,这官话还是听得懂的。

    贺云朝点点头。

    乔夕茵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老人轻声哼道:“什么花一枝开七叶?什么水江边舀一碗?哎呀呀,原来是七叶莲和鬼臼,生长在神农架。”

    贺云朝眯起了眼。

    七叶一枝花、江边一碗水、头顶一颗珠、文王一支笔……

    这是虞言曦那本药方上记载的神药。

    贺云朝难得对什么东西感兴趣。

    说这些话,他并未避讳她,乔夕茵摸不着他的想法。

    她听见他问:“这民歌里唱的一枝花、一碗水,都是些什么?”

    那老人迟疑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着语言,不久才道:“七叶一枝花、江边一碗水、头顶一颗珠、文王一支笔,这是我们神农山的四宝,都是草药,是用它们的特征来命名的。”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外地叫什么,我们不知道,乡里人都是这么唱的。”

    “神农山的哪里可以找到?”贺云朝问道。

    居然是形状似那四种事物的草药,难怪这么令人捉摸不透。

    老人道:“我不知道……听祖辈说,早在一百多年前,这东西不算稀有,半山腰就能找着,却神的很,是我们这治百病的珍宝。但人口多了,土地破坏了,人们忙着挖草药去卖……咳、咳咳,天神发怒了,便把宝贝藏起来了……”

    说了太多话,他口干舌燥,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又猛地咳嗽,许久都未缓过神来。

    贺云朝便派了两个护卫过去,拜托了老人家一件事,将那歌词口述,由护卫写下。

    神农山太大,这些宝贝又已经很难找到,这民歌或许能帮着些什么。

    一行人没有坐多久。

    贺云朝将护卫全部留下,帮助附近的灾民,而后带着乔夕茵离开了。

    他的人有许多,这边没了光明正大的护卫,还有影卫。

    况且鄂州离京城远,没有人见过他与乔夕茵,他并不怕被人认出。

    至于遇到危险,由他来保护乔夕茵就够了。

    乔夕茵的身体撑不住,腿有些虚软了。

    贺云朝牵了一辆马,让她坐上去,由马带着,他自己则继续步行。

    真……朴实。

    马是缓慢前行的,一晃一晃,乔夕茵拉着缰绳,还觉得挺有意思。

    她想找点话题,回想起先前遇到的事儿,没按捺住好奇,问道:“朝朝,你要找那四件宝贝?”

    听老人说,那是治百病的菜药。贺云朝健健康康一个人,找那种草药做什么?

    他找的不应该是龙息宝剑吗?

    他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乔乔不舒服吗?”

    ——这时候不在京城,身份不得暴露,乔夕茵连纠正他称呼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心中轻哼,“老毛病了,体弱。”

    这可没法治。而且走了这么久,只有他这样的习武之人才脸不红气不喘吧!

    体力好怎么了!

    她只想负责美!

    “乔乔,”他却一扫先前的玩味,神情认真,“你想治好吗?”

    这时候,乔夕茵才恍然大悟——那药是为她寻的。

    她顿时感到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原剧情的结局是贺云朝一刀捅死了原主,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随着原主的死去便不得而知。

    原来,他是一心想着要治好她的。

    就算他有两张面貌,他对这具身体的关心应该是真的,换言之,反而是原主欺骗他——最后是原主先动的手。

    他是正当防卫,根本不算过分。

    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望着面前云淡风轻走路的少年,想了想,启唇道:“朝朝。”

    这声音比先前软上许多,也不再是那种轻飘飘的语气了。

    “你累吗?”

    贺云朝快速思考了下乔夕茵这句话的意思——在考虑过几种回答之后的可能性后,他给了个比较中肯的答复:“还好。”

    乔夕茵拍了拍马背,“我们有马,会不会快一点?”

    他挑挑眉,似乎能明白乔夕茵的意思,又不理解。

    却听见她道:“你别走了,上来吧。”

    这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贺云朝不需要这些关心,却对乔夕茵的话很受用——好像听见这些,他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从不觉得这名义上的皇姐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还天真到满是傻气。

    可如今,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在他的面前,她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干净、灵动、用不完的小聪明与狡黠。

    连病都是装的。

    比他想象之中的,要不简单多了。

    他一叹,那又怎么样。

    他喜欢这样有趣的人。

    “乔乔,”他的声音微微低了低,“那要得罪了。”

    说罢,他翻身上马,坐在乔夕茵的后方。一只手穿过她的腰侧去拉缰绳,另一只手则牢牢环住她的腰,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缰绳一甩,马儿提步奔去。

    可不是得罪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呀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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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长公主(14)() 
风打得有些紧; 乔夕茵轻轻地闭上眼。

    他身上还是那股檀松香; 上次闻到这个味道时; 差点没被掐断脖子。

    这回他倒是知道要放缓力道,并未勒她勒得那么紧。

    这样……好像也不错。

    她被他拥着; 乖巧得像只猫,便连说话的声音也都软软的。

    “朝朝。”

    温香软玉在怀,贺云朝一时心猿意马; 被这么轻声唤; 只觉喉咙一紧; 止不住地想往那樱唇上瞥。

    先前只碰过一次脸; 满是柔软。不知若是亲上去; 该会是怎样的芳泽。

    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差点没拉住缰绳。

    乔夕茵急忙往他怀里缩; 这才继续说下去; “鄂州的灾荒; 你想怎么处理?”

    贺云朝都亲自上阵了,怕是有备而来——灾荒、四宝、还有龙息宝剑; 能在鄂州办成的; 一件也不能少。

    她是了解他的; 哪个世界的他都是这样的性子。

    便见他挑挑眉,不紧不慢地说道; “今年虽有天灾,农田有收成、库有余粮,再怎么说粮食该够; 灾民不会饿成这样。”

    他的声音浮上几分冷意,“你发现了吗,城里城外是两个天地,这与权贵们脱不了干系,恐怕是人为。”

    摄政王再怎么更换官员,动的也是中央,地方上不会管。这些地方官为虎作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鄂州与京城相距近千里,比起江南地区来说,这还不算太远,他们大概是以为中央管不着。”

    他轻飘飘地说着,眼中的寒意却未曾散去。

    乔夕茵大概猜到他想做些什么。

    “我已派人去安排,把赣州、湘州的粮食先调来赈灾,再处理这些被毁坏的房屋农田,”他拉了拉缰绳,调转马头,“现在我们回城。”

    乔夕茵点点头。

    这场面过于触目惊心,她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这不应该,她以前应是见惯了这种死亡的场景,许是安逸太久,又丢了记忆,不知不觉地发生改变了。

    幸好现在洪水已经退去,路上只是泥泞多,人在马上,没有那么不好走。

    两人赶在日落之前回了城。

    城门前,竹子搭建成一个大棚,不少灾民在棚前排成长队,或是拿着碗、杯,或是捧着双手,不知在领些什么。

    见乔夕茵有意,贺云朝驱使着马走近来。

    是官府的人在施粥饭。

    一众男人里,还有个容貌清丽的姑娘,站在大锅前,一勺一勺将粥分发给百姓,不忘催促道:“还烫着、还烫着,慢点儿喝。”

    这倒是个熟人。

    乔夕茵有印象,庙会上救下的姑娘,她记得她自称是鄂州太守的女儿,唤做徐玉儿。

    乔夕茵掰开贺云朝的手,示意他停下,自己则下了马。

    刚刚下来走,她的步子还有点踉跄,走了几步方才站稳,把贺云朝给吓着了:“怎么了?”

    她指着那姑娘:“徐玉儿。”

    他更茫然:“谁?”

    ……陛下日理万机,大半个月前发生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乔夕茵解释:“庙会上遇见的那个。”

    他“哦”了一声,声音很轻,也不知道到底真想起来没有。

    乔夕茵走向前,还未开口,徐玉儿先发现了她。她好像认出了她,又怕认错人,支支吾吾地不敢开口,乔夕茵便先笑了笑:“好久不见,徐小姐。”

    “恩、姑娘!”徐玉儿突然想起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一句“恩人”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及时挽救回来了。

    乔夕茵点点头,“我姓乔。”

    徐玉儿吩咐了几句,放下手中的活儿跑过来,唤道:“乔姑娘。”

    她扬起笑脸,喜悦的心情做不了假,“那位公子也来了?”

    倒是一眼就看见了在旁边牵着马的贺云朝。

    乔夕茵急忙补道:“他姓贺。”

    贺云朝淡淡地点头。

    徐玉儿的心思自然不在贺云朝身上,走到乔夕茵面前,开心地说道:“你真来鄂州城了呀!”

    “是啊,”乔夕茵笑着说道,“去江南办事,刚好路过鄂州,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不等我去找,就在这里遇见你了。徐小姐心很善。”

    被这么温柔地夸奖,徐玉儿的脸不好意思地红了,“最近鄂州灾荒频繁,我作为小姐,也想尽些锦薄之力,像我爹爹一样为大家做点什么。”

    她的脸上有薄汗,用手帕擦了擦,抿抿嘴角,看上去很是失落,“鄂州城本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乔姑娘你该去看看的。可惜现在闹灾荒,许多地方都毁了。”

    乔夕茵跟着惋惜地叹气,“等灾情缓解,我再来也不迟。”

    说起这个,徐玉儿的神情有所松动,“是啊,京城那边来了诏令,调了许多赣州的粮食过来,城外这边的灾民终于吃得上饭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谁手。

    专心撸马的贺云朝背着身,背却挺得笔直,求表扬的意思不言而喻。

    乔夕茵便道:“幸好中央还是心怀百姓的。”

    “是。”徐玉儿赞同。

    见乔夕茵还站着,她牵起她的手,“乔姑娘,你们晚上要留在鄂州吗?不如跟我回去吧,这里说话多不方便呀。”

    乔夕茵指了指施粥的地方:“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吗?不如这样,我们先帮你把粥分完吧。”

    “好!”

    乔姑娘果然是个善良的人。

    徐玉儿心想。

    这会儿贺云朝倒是一直保持沉默。马由徐玉儿的人牵走了,他就走到乔夕茵身边,跟她一起帮忙。

    待到太阳下山、夜幕黑沉,灾民们尽数散去了,官兵们也在忙着收拾残局。

    “你们还没有用晚饭吧?”徐玉儿道,“走吧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乔夕茵没有拒绝,贺云朝便更不会说话了。

    他愤愤地瞪着徐玉儿,但没敢把情绪表露在外面,保持着冷淡的形象。

    要不是这个徐玉儿,乔夕茵至于这么久都没理他吗!

    太讨厌了!

    *

    府内,听闻是徐玉儿的朋友,太守与夫人亲自前来。

    桌上的菜色很简单,徐太守招呼家仆上酒,带着歉意道:“这段时间鄂州灾荒,府中多余的粮食都拿去赈济百姓了,二位见谅。”

    这时候,是贺云朝开的口:“徐大人心怀百姓,体恤民情,是百姓之福,我们过路人随便吃点就好。”

    先前查鄂州的灾情,他对徐太守的印象并不好——百姓流离失所,鄂州却并不是缺粮食的地方,这父母官到哪里去了?还管不管事情了?

    如今来到鄂州,见徐玉儿做出的那些事,以及今日的晚饭,可以看出徐太守是个清廉的好官。

    他们是以普通百姓的身份来的,没有用身份压人,正因如此,一切才更加真实。

    得了赞赏,徐太守也只是微微抿抿唇,摇了摇头:“我作为一方太守,这本是我分内之事,没有什么可夸耀的。”

    贺云朝便问:“大人亲自开仓接济百姓,那城中的那些官员、富商呢?朝廷调粮,那是几天前的事情,灾荒却持续一月有余了。我见这鄂州城内城外,真是截然两个天地。”

    徐太守却不说话了。

    他的神色复杂,盯着贺云朝良久,才缓缓道:“做官难啊。”

    这话包含了太多东西,有一点却很明确——这些不是饭桌上能说的。

    晚饭用的还算顺利。乔夕茵话不多,贺云朝主场,面不改色地编造出了两人的身份,来路与取向都说得清清楚楚,叫人看不出端倪来。

    想来他早料到会发生类似这样的事情。

    徐太守安排了客房给两人,贺云朝尚未推辞。有些事情他还需要弄清楚,太守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传了信让那些护卫不要找过来。

    到夜里,徐玉儿意犹未尽,又跑来找乔夕茵:“乔姑娘乔姑娘!”

    竟是要邀她赏月。

    乔夕茵已经有些累了,但见她心情很好,不忍败坏她的好心情,就点头答应下来。

    反正就是在庭院里乘凉,倒也没有什么。

    庭院的石桌上刻有棋盘,两边各有装子的盅。徐玉儿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银壶,在她面前晃了晃,“乔姑娘,我们来喝酒吧!”

    酒,饭桌上也有,但是当时乔夕茵没有动。

    这具身体那么敏感,沾了酒怕是要出事。

    徐玉儿掀开壶盖,顿时,一股桃花的芳香钻进来,“这是花果酿的酒,不容易醉的,乔姑娘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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