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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奇英传之古玉奇缘(飞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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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甚!阁下如此耐心观看,可见阁下乃仁者也,否则当必闻‘碧寒林’而弃纸找寻,终携宝而去。然却未知大祸临头也。余于安葬亡女之时,已将‘毒王失心散’涂撒于葬品与亡女衣裙及木枕上,触及者不出两个时辰,重则暴毙,轻则癫傻,兼之失忆殆尽。

    然请阁下勿忧,余无意加害于阁下,早已备好解药,仅烦阁下于棺木左侧深挖数尺,将亡女尸骨安葬于地中数尺处早已备下之另一具棺木中。劳驾阁下填埋如未动土时之样,原封不动。则余必守诺且恭敬呈上解药。红情长敬上。”

    武清双眼圆睁,心下疑信参半,却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又心知时间已无多,当下找到地上锄头,拼命挖掘。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挖了三尺有余,果然发现另一副棺木。他赶紧清理了上面的泥土,移开棺盖,战战兢兢地把女尸抬到那具棺材里;又将地上那些金银财物放归原位,正想盖棺掩土,忽然想起木枕未放回,岂敢疏忽大意,赶紧爬上土坑找到木枕。

    一不留神,将木枕内一块东西倒了出来,看了一眼,原来是一块青绿玉石;不敢多想,赶紧将那玉石塞回原处。他拿着木枕,循着原来的动作,正想放回让女尸枕着;于是右手抓紧,又按动了木枕机关,仍未料到一块拳头大小的木头,从木枕另外一头跳了出来。

    武清顿时疑团满腹,如堕五里雾中。他慌忙捡起那块木头,发现仍然是一个盒子;弄开盒盖后,只见里面同样有一张纸条,另外还有一个小瓶子。他赶忙打开纸条,一目十行地阅读了一遍后,不由令他哭笑不得。

    这纸条上如此写的:“历经重重考验,可知阁下确实乃仁义诚信者也,若非如此,阁下也不会恭敬放回木枕。若然余言差矣,此乃阁下之洪福也,天使阁下存也,余等亦无能力,惟顺应天命,一任自然也!总不成又烦阁下大驾再深掘几丈以试阁下之诚,如此言而无信,余等不成反复小人哉?余坚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而仁义忠贤者,总能腾达善终也。

    如今特赠仁者‘碧寒林’,望勿请辞,负余等良心也。瓶内乃阁下之解药也。多有叨唠,请见谅包容。练敏芝敬上。”



………【第二十一章 福祸相生有还无(2)】………

    武清赶紧取出那瓶解药,轻轻一摇,但觉瓶中似乎无物,于是又拔开瓶盖倾斜着瓶子,却不见有任何东西倒出;心慌意乱之下用力地对瓶子一阵摇摇顿顿,还是不见有何物,不由感到惊恐万状。他自以为被蒙了,又拿到火光下照看,却见里面黑乎乎的一团东西,这才惊魂稍定,猜想解药或许因存放年旧日深,变质了,以致凝固成团。

    眼下唯有把瓶子内的东西融化或者把瓶子打碎的办法,才能取出解药来。武清于是拿出块布包着瓶嘴,以防加热后被烫着,随后抓着瓶嘴送到火把上烘烤。果然,烤了几分钟后,解药慢慢融化成了浆液。

    他倒了一滴在手心,只见黑糊糊的如巧克力似的东西,正疑虑解药是否货真价实,又担心即便解药是真的,但存放了这么久,变了质还会有效吗?吃了后又会有什么副作用?想虽如此想,当前却别无选择,唯有“死马当活马医”,“毒药”作灵药治了。他这才拿瓶子倒了一小口,蒙眼就咽下去了,随后拿着木枕,倒了那块青绿玉石出来,随手放进口袋里;又将那画卷放进了背包中背着。

    他本无打算将那块玉石收为己有。一者,主人诚心相送,却之不恭;二者,恐主人又再刁难试验,以致多生事端;三者,此玉乃古代文物,上交国家是理固宜然,天公地道;四者,信中一直有言木枕中藏有什么武林至宝‘碧寒林’,但木枕除了此玉便别无他物,或许‘碧寒林’就是指这玉也未可知。真若如此,便是国家之幸,人民之福。把宝玉转交国家,国家把那可能存在的宝藏挖掘出来,充裕国库。如果宝藏够大,对不久前经“文革”“掳掠”后的国内经济或可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想到这里,这才把木枕放回棺中,移合了棺盖,盖上泥土。填满泥土后,他心知若把所挖的整个大坑填满,费时必定不少。他乍然想起阿年阿智两人也中了那剧毒,心里顿时慌张起来,打定主意先送他们解药,然后再返回来完成未完之“葬礼”。

    武清猛然抽出泥壁上的火把,惊慌失措地匆匆往洞外跑去。没多久,便出到洞口,只见四周一片黑暗,不想已是半夜三更时分。他心下不禁怪起二人为何走得如此匆忙,眼下只好慢慢摸着岩石爬下来,寻着来路边跑边喊着二人。

    山路本来不好走,更何况在四处黑黢黢的夜间。经过那片密林时,由于走得急忙,加之山风又猛,手中火把一直将灭未灭之态;但武清无暇顾及,仍马不停蹄,人不歇足,只顾赶路。不防一棵树陡然而现眼前,直到发觉时已是迟了,不由一头撞树,自己仰然而倒。只见已脱手的火把一下子点燃了几片干叶,也顾不上头有多痛了,忙捡起火把,飞身上前狠狠踩几脚,把那“走失”之火种“扼杀于摇篮之中”,这才免去一场深林之火。

    随后武清三步并两步地穿出密林,通过“见尾不见首”之雾区,火急赶至曾经住宿过的那座大石山时,不觉已经跋涉了两个多小时。此时天际已微亮了。

    武清寻至大石山洞外,却见洞内火光闪动,心内不禁一阵惊喜;松了口气,快步走进洞里,却不料洞中竟无一人,只见两个满载东西的袋子和一个已破碎的瓷器倒在地上。他认出那两个袋子是阿年阿智的,又想他们视其如命,如今宝在人却不在,难道他们······武清不禁心寒胆落,不敢再往下想。

    一夜兼程赶路固然累极了,他刚才本想在此山洞找到两人,将解药交到他们手中,随后便倒头大睡。此时无办法了,只好到附近继续找。虽然毒发之时已过,但仍心存侥幸,天佑二人还未毒发,只要有一线希望还是不能放弃的。

    孙武清心乱如麻,快步出了山洞,四处寻找二人踪迹,但凡从前三人所去过之处皆找了一遍,却连二人影子也看不着。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般白,一束紫气陡然腾起天际,霞光形如一众天真可爱的小孩子向着自己奔涌而来。不知不觉已找了一个良宵······

    武清心情越发沉重,回到山洞中,仍然是令人失望的结果;拖着毫无知觉的双腿走出洞口,向远处呆望着。只道:山岚如炉炉欲燃,风翻草浪风皆碧。花香浮轻扶枝直,芳馨沉重压草低。

    他不禁长叹:“人面不知何处在,桃花依旧笑春风。”真是景物依旧,人面全非。他爬到山楂树上摘了一把山楂,随便吃了,然后闷闷不乐地离开了大石山。他还想一路再找找他们。走到那座高耸入云的如《守墓辑要》诗中所云的“霄桥”峰,喝了几口山泉,便寻路下山了。一路大声呼喊二人之名,直叫得气竭声嘶,每走一程心情便沉重一分。

    武清走至四姑娘山之麓时,忽觉一阵头晕腹痛,被凉风“雪上加霜”地一吹,不禁全身战栗不已。他还以为是因吹了一夜寒风染上风寒,或者是一时喝多了冰冷的山水而致使腹冷肠绞。又勉强地走了十多步后,越发觉得身子沉重,脚步虚浮,心下张皇失措而脑中却空空如也。突然,只觉全身如受了雷霆轰然一击,整个人一下子摔倒于地便不省人事了。



………【第二十二章 情海有涯浪花飞】………

    武清醒来时只见自己已躺在床上,头脑仍觉微微作痛。他挣扎着起了床,只觉四肢似乎不大听使唤。他的手不小心碰到放在床边的背包,只听“啪”的一声,背包掉到地上,随即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只听一把黄莺似的声音万分激动地呼出:“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你怎么会晕倒在村口?还有阿年阿智他们,他们······”孙武清抬头望着来人,只见一位两边留着辫子,穿着鹅黄衬衣,深青尼龙裤子,相貌异常清秀的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不由一时看呆了。

    那少女见他眼光火热地看着自己,不禁面红耳赤,嗔怪道:“你怎么了,不认得我了?”武清一惊,一时想不到怎么回答,只觉脑内一片空白,又似乎模模糊糊地想起一些片段,但却分辨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思想内容,竟似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

    他脑子越想偏生越发疼痛,仿佛脑门上放了一把锯子,每次动脑,便等同于牵动锯子;一阵剧痛后,只觉记忆便流失一些。他不由双手扯紧头发,咬牙道:“我想不起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你是谁?我又是谁?我的头······”

    那少女正在捡起地上的背包,听到他这番话,又见他如此,顿时吓得面色大变,惊魂甫定,便赶紧上前安慰他道:“现在记不起没关系,以后慢慢会想起的,不要多想,只管好好休息。”武清的情绪这才渐次平复,问道:“你,你是······”那少女心如刀割,一面苦笑说道:“我,我是赵文兰,你的······”

    “赵文兰,文兰······怎么这么熟悉,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以前我应该······我一定认识你!”他记忆中的事物模模糊糊,似是而非,想不到最后一句话的语气竟然颇为肯定。赵文兰一听,眼泪似乎要夺眶而出,听到他说记得自己,自己内心不会欣喜只会感到更痛。她轻咬着下唇颔首道:“嗯!我是你初高中的同学。”

    “同学?同学······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家,这房间······不久前你和你的两位朋友曾一起在这里睡过的。”

    “是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脑子空如白纸,我······”

    “你先不要急着回忆以前的事,慢慢来,一时想不起也不要紧,只要醒来就好。调养好身子,以后自自然然会回想起来的。我想你也饿了,你在这里休息,我拿些东西给你吃。”

    文兰出了房转身端了一盘子饭菜来。她爸妈这时也紧随其后来看望,嘘寒问暖,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文兰见武清虽一面谦恭,却神色迷惑,心知他终究记不起来,连忙介绍自己父母。两位长辈见他仍旧迷茫之样,心下不由叹了口气,一面惋惜地走开了,留下文兰陪着。

    时间如溪水般悄然流去,然而其“声色”似乎仍萦绕于每人的脑际,挥之不去,吹之不散。

    近一个星期以来,文兰一直陪在武清身边。两人一时来到田间散步,面临一望无际的金黄稻海,尽意地嗅着稻花香,欣然地听取蛙声一片;一时登上楼顶安然坐在“七八个星天外”之月夜下,心境平静地数着星星,漫天遐想天际星座,享受着“清风半夜鸣蝉”之意境;一时在山间摘了菜后,心旷神怡地听着“隔叶黄鹂”为他们歌唱,感受山风“倾吐心声”,时常因此而忘怀,以致“两三点雨山前”时,才“三两声笑雨后”。

    文兰觉得一天不把二十多天以来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弄清楚,心中“包袱”就一天抛不开。如果选择一味逃避,不再想过去一切事情,那记忆无疑将会是可有可无了。但是如果所发生的事情是在武清的承受能力之外,无论此事是好是坏,文兰宁愿他选择“忘却”。

    大悲大喜最容易使人迷失方向,冲昏头脑,是以皆不符合世人修身养性,治学立德之道。此所谓“不以物喜,不以物悲”,保持平和心境,一切纯系朴实自然。如此,既不因面临大风大浪却不敢起帆济沧海,亦不以顺流随风而停滞不前。

    几天来,文兰一直念念不忘,早把问题在心中打好草稿,这时终于找机会要问武清:“你想起你来这里的目的吗?”她见武清摇了头,又问:“那么记得你离开我家后究竟去过哪里?你那副画像又是从何而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来我家时,我就从来没见过你背包里有过这画。”这才把画卷摊开给他看。武清看了片刻,又闭上双眼沉思了会儿,最后还是摇头。

    文兰似乎鼓起了很大勇气才把话从口中吐出:“你还记得阿年阿智两人吗?你晕倒于路那天,他们到了邻村,可是,发现他们时,他们神智已不太清醒了。后来,我爹和几个村民一起把他们送医院去,医生诊断为失忆性精神病,最后把他们送进了······”

    她双眼一直留意着武清面上神情,却见他发呆地看着台脚,还真怕他胡思乱想下去不免也跟阿年阿智一样结果,赶紧劝道:“想不起就算了,过去的有如过眼云烟一样由它去吧!一切顺随自然的好!无论怎样,你依然还是你,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人生苦短,其实我们也没什么所求的,不过是欲将一切忧愁不乐减到最少;而最大限度地追求幸福快乐,无害他人,无愧自己,这样有意义地活着,便是美好人生的最好诠释。”

    大江波逐,浪淘尽,落花一任东流去。武清等三人一路跋山涉水,历尽艰辛找寻古墓,千辛万苦挖掘宝物的所有一切事情,个中根由,便随着其中一人记忆丧失,另外两人神经失常而终成历史。恍如石沉大海,难寻踪迹,却又由此揭开了古今纵横几百年始终令人扑朔迷离的四姑娘山的神秘面纱。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尘世间之事本皆无定数,乐极可以生悲,否极亦可泰来。种种事端,由你想来或许乃顺理成章,理所当然应该发生的,却往往不如你所愿;反而那些不按常理,不可理喻,千不该万不该发生的事情,出乎意料地发生了。

    世人不能预测到未来要发生的事,所以事情往往与其所料的出现了偏差,“正因为不能未卜先知,才不能选择一条自己认为一生最幸福之路”。此所谓“过程固重要,结局定成败”。人生诚如棋局,结局未到,谁敢言胜了?有道:一着不慎未言输,奇招突变胜败转。一日未到最后,无论谁也不敢断定结局!



………【第二十三章 好儿佳妇假绅士】………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便是十年。

    隆冬气息才远去,万物如雨后春笋,抽嫩芽,换绿衣。阳春三月,正当一洗寒冬数十天压抑新生命的前耻。万物抖擞,永不言败之精神风貌,在春阳所吹响复苏的号角下,呈现出一派新气象;农田绿意盈盈,山间原野百花盛开,众花争妍。

    有道:昨夜春风发,艳装钗头花。万里相映碧,迎春对鸣答。

    病树枯草重生,又似有喁喁私语:大好风光有时尽,明年光阴明年新。桃花不必笑春风,请怜眼前可怜人。

    平川绿野间,一位妇人携着一个**岁大的小男孩,在油菜花田地边信步闲走着。只见众多蝴蝶在油菜花金灿灿的花蕊上翩跹起舞,这时其中一对七彩斑蝴蝶竞逐相嬉,渐渐飞出菜地。那小男孩见状,挣脱了妇人的手,跑上前欲来扑下那对花蝴蝶。

    妇人一面慈爱地看着他,一面喊道:“斌儿,不要跑那么快,小心摔跤。”又望着眼前茫茫花海金碧,一双双玉蝶亲昵,不由口中吟诗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轻叹了口气,心里想:“如今人面桃花,已然不知何处去,究是好坏两不知!”

    正自沉思,冷不防背后一把粗鲁的男人声笑接道:“何其感叹临花中,不闻夫君吟诗风。”妇人被吓了一跳,猛回头一看,知道来人原来是相识的,一下子飞红了脸,尴尬地笑道:“荣晓?怎会是你?很久没见了,听说你这几年你进城发展去了?”又见他笑嘻嘻的不怀好意地瞧着自己,心中想到:“怎么偏让他听了我这心里话?以他的为人,岂会有什么好话可说,一会儿肯定口出恶言来取笑我了。他也真没品的,偷听别人说话,鬼鬼祟祟,走路竟然没声音,自己不气死也羞死了!”

    荣晓嬉皮笑脸道:“是呀!很久也没见面了,也快五年了,文兰你结婚也快十年了。嗯!九年零六个月。孩子都那么大了,仍保养得很好,这么多年还像女儿时那么年轻,我就可不能跟你相提并论了,如今是‘人老珠黄’了!”

    赵文兰脸色本已渐复,听他这样说后,又红起来了;又见他一身黑色西装打扮,梳着二八分界的发型,头发就如他双脚上所穿的皮鞋一样乌黑亮泽,油光可鉴。她心中想:“他如此绅士穿着,卖相却不正经,我以为他进城自会长进,不想仍如从前那副可憎样。想我未嫁时他不时来烦扰我和清哥,最是可恶之处是他欺负清哥失忆,说些无聊话从中取笑于他。哼!那时我就经常对他反唇相讥,他却赖皮不走,脸皮可谓‘牛皮’做的。我结婚后,他明里虽不敢了,四下无人时,依然我行我素,死缠烂打。如今我当真见他比见鬼还怕!”

    文兰心里这样,想口中却说:“你看你!还是死性不改,我可对你无可奈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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