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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很辛苦，周期长投入大，如果一个家族辛辛苦苦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培养出来的子弟，被那么一粒花生米送去见阎王了，那才真叫亏。

既然不是拍电影，各世家就不用刻意表现什么，子弟的性命才最重要。不过一旦达到了地级顶期水平，动用枪械争斗还不如徒手或者是使用冷兵器，以内近身时从扣扳机引动撞针，直到火药反应枪膛加速射出子弹，这中间花费的短短时间已经可以让武者的攻击瞬息万变。

因此枪械只用于远程辅助攻击，对付的还只是地级中期以下的人。

所以防卫工作从来都是贵精不贵多，有天级的大长老和地级巅峰的易飞护卫就足够了。不需要多此一举的弄那么几十号人，再说如今见势不妙暂时退避的逃跑行为并不丢人，别以为天级高手就会死扛硬顶，他们没那么傻。

“耀儿，昨晚CATV已经除了新的报道，将民红的行为定义为离经叛道，剥夺了公民的平等就医权。”林红梅率先点明形势，脸上带着一股怒气，“最过分的是那个文昭在报道中大量捏造事实，说民红的拥有者如何如何心怀叵测，应对采访如何躲闪和倨傲，还歪曲了民红的企业文化。”

“老妈，别急，现在的法律条款漏洞很多，大家都可以借鉴对自己有利的某些具体条款，法律事务部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媒体也只能引导一时的舆论，真要处罚民红还不可能。”

林耀笑着拉起母亲林红梅的手，一如从小的那种表现，被人冤枉的感觉很不好，这个时候家人需要互相安慰。

转头看了看周末依然加班的张域男，林耀的语气变得很公式化，“张经理，昨天交代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林主任，我下午就按照你的要求处理好了，现在还没有回复。”张域男也中规中矩的回答，看向林耀的眼神充满感激，父亲的病就这么给治好了，现在就算撵他走他也不干。工作自然非常尽职尽责。

“那就好，注意操作规程。”林耀没有多说什么，将文昭的事情暂时放下，迟早要让那个狐狸精品尝苦果的，犯不着再跟她生气。

张域男应承一声，也没继续就此事发言。

林耀和张域男打哑语一般的对话别人听不懂，那是因为需要保密。

有了更多的事情后，林耀分身乏术，于是将苟小沟给自己的反追踪软件和专门的联络邮箱交给张域男，让他平时保持与苟小沟的联系，当然也不会告诉张域男对方是谁，只让他充当一个联络人。

张域男拿到那个反追踪软件后大吃一惊，心中的震撼程度无以复加，只稍微测试一下这个反拷贝的软件，他就立即发现了其中的技术高度和应用价值，对民红的能量更加惊讶。

这玩意，不是世界级的顶尖黑客是弄不出来的，林耀又是怎么跟这种从来都生活在阴暗里的超级高手有瓜葛的？要知道这些高手一般只会接任务，根本不可能将自己赖以保命的工具送给他人研究使用，这简直就等于将把柄和命运交到别人手里。

虽然心中有疑问，但张域男很克制的没有探究，甚至连那个软件他都仅仅是测试了一下，压根就没有想法去研究和破解。

林耀对自己一家人的恩情足够粉身碎骨的报答了。如果还窥探对方的秘密，那简直不是个人，至少张域男不认为自己会成为这种角色。

林耀交代的工作是将文昭的生平资料发到那个特定的邮箱里，然后等着收取邮件，除此别无其他要求。苟小沟自然会以最快的速度获取相关资料证据并传回邮箱，那时候就是文昭的死期，她的职业生涯终结日。

这个工作，只要稍微玩过电脑的人都能干，可关键是保密。

张域男对林耀的感激又上升到了更高程度，这是一种信任，是在那些世界五百强企业里很难获得的。他很喜欢这种被信任的感觉。

将几个相关部门的工作协调安排好以后，林耀迅速结束了会议，民红最不赞同的就是毫无效率的会议，纯粹为了开会而开会的现象永远不会在民红发生。

民红最近的事情很多，所有的部门都自觉放弃了休假，拼搏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因为他们都已经将民红当作自己的家，为了家里迅速摆脱困境，些许加班算不了什么。

当然这里说的所有部门并不包括公关部，那些陪吃陪喝顺便占点公司小便宜的公关部成员，早就被罗济民和林红梅打上标记，短时间内就会清退换血。

现在确实没什么工作要这些公关部的“精英”做，他们联络的各级官员和相关人物都基本躲着不见，于是全都按照以前养成的工作习惯偷懒耍滑，而不是积极寻求其它突破方法，自然在大礼拜的时间里看不到人。

一家人正在商讨对策时，门卫王大爷打来了电话，告知段青副市长亲自来访，询问是否放行。

王大爷有特权，他可以直接拨打厂里任何人的电话，而不是像别的厂门卫那样只能向上级汇报，然后层层传达，最后再层层传达回门卫给出是否放行的决定。

这种先进的直接跟当事人联络的方式可以极大提高效率，也避免了因为层层传达的过程中信息的泄漏，毕竟很多决策和公共关系可以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来，这也是很多单位不经意间就时常流传小道消息的重要原因，因为保密工作做得不够好。

罗济民亲自下楼迎接段青，林耀则跟母亲林红梅起身站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外继续聊工作。副市长亲自上门拜访，还选在休息日里，这面子无论如何也要给，所以才有站在走廊上聊天的一幕。

“小林啊，好久不见你又长高了。”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让人听着很愉悦。

林耀转身，进入视野里的竟然是段涵渊，老人家亲自上门拜访了，这可是大事。

“段爷爷，欢迎欢迎！”林耀直接忽略段涵渊最后一句话。一脸笑容上前接待，对这个一生清廉没有污点的老人，他还是很敬佩的。

引着段涵渊回到总经理办公室，泡茶端水，直到大家都落座后，林耀才说话，“段爷爷，怎么今天想到来我们民红了？该不是想念我了吧？哈哈。”

段涵渊腰杆一挺，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没有继续跟林耀一家人调笑，“我们这次来是有要事，不来忍不住。”

“民红这次遇到的事情很严重，所以我们想来了解清楚，看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昨天晚上的新闻我们都看到了，对民红很不利，这基本算是国家就此事定下了基调，如果RM日报再发表相关评论，民红今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谢谢段老！”罗济民先言谢，这时候客套和玩语言游戏没含义了，他只想表达自己内心想法。

这段时间以来，几乎就没有人公开支持民红，连网络上的民众支持率也跌落到了很低的水平，一种民红要将企业转型，由爱国企业转为暴利单位的言论已经迅速流传在网络上，甚至有人还手民红换老板了，说是原老板承受不了各方面的压力将企业转手给了他人，然后新老板见到了巨大的利润开始寻求转型。

众说纷纭的小道消息让民红处于风口浪尖，这次的风口浪尖是坏事，企业形象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没有人支持，落井下石者众，这个时候得到段涵渊的上门支持就显得尤为珍贵。

“我们是这么想的，……”罗济民娓娓道来，将林耀前几天所说的理想描述出来，并加上了自己的理解和认识，语气里表现出坚定的决心。

这个理想，无论成败，他都一定要坚持下去，他们一家都要坚持下去，因为这理想所描绘出的未来是那么的诱人，那么的美好。

静静的听完罗济民的话，段涵渊父子两沉默无语，好长时间后，段涵渊才抬头直视关键责任人林耀，以他的阅历不会看不出来林耀在其中起到的关键作用，于是干脆看着林耀说话。

“小林，既然你们有这种想法，那应该有相信的计划吧？我可不可以看看？”段涵渊的要求让身边的儿子段青很是吃惊，这简直就是在索要人家的商业机密，父亲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的？

林耀略一犹豫，起身从父亲罗济民和母亲林红梅的办公桌上拿来两份报告，分别递到段涵渊和段青手里，“这是我们的计划，请段爷爷看看，给点意见。”

《计划书》，目标、组织结构、领导小组、小组成员、涉及的部门……，拟定采取的方式，计划各阶段实现目标的周期……，段涵渊快速略过，这些计划书的大框架他看得很快，因为基本都雷同。

对于《计划书》中采取的应对方案和各阶段目标，以及为了目标实现所采取的方式和手段，段涵渊看得很细，这才是每一份计划书中的关键所在。

不得不说民红为了这个看似离经叛道的理想准备得很充分，也为此花费了巨大的时间精力进行详尽计划。

计划中为了实现这个目标，甚至每个阶段的预计利润都是亏损的，亏损的金额还非常巨大，那种天文数字的亏损预计，让曾经当过一省之长的段涵渊都看得怵目惊心，这简直就是在烧钱嘛。

这家人，还真是不简单啊！

不仅有能力，还热血、激情、冲动，内心的热情跟表面上的温文尔雅风格很是迥异，那平和的外表下跳动的是三颗拥有大爱的心。

段涵渊略微休息了一下，端起面前的一次性纸茶杯抿了一口茶，没有说话，仔细的品味着缭绕在齿间的余香，普通的蒙顶明前茶竟然能够散发出远超极品贡茶的清香，那是一股沁入灵魂的清香。

缓缓抬头扫视了罗济民、林红梅和林耀，段涵渊继续翻看手中的报告，将报告举得很远，伸直的双臂很稳定，报告在远处连一丝颤动都没有。

公示初稿：《我们的宗旨》

“民红只是一家普通的私营企业，企业的管理者到员工都是普通老百姓中的一员，没有很高的目标，也没有想要挣取多少钱的想法，唯一想做的，就是通过民红所有员工的努力，让一些人得到帮助。”

“对于即将获得帮助的人，我们有要求。世界很大，人很多，民红一个小小的公司能力有限，无法承受所有人的期待。所以，我们依照自己的些微能力，只选择性的为一部分人服务。”

“这一部分人会要求与民红公司签订相关的协议，成为我们的会员，接受协议中互相约束的条款。需要重点提到的是，这些协议条款具备法律效应，所以请有想法申请成为民红会员的人认真仔细的阅读条款，正确对待这里面的要求，……”

“民红早起公示的用户三极分级制度有补充规定。首先，民红药业会陆续在全国组建专门的医疗机构，医院和诊所是基本的形式，只有达到三极会员资格的人才能够到这些分支机构中就诊。需要强调的是，协议中的三极会员资格有效期是二十四小时，超过二十四小时后，民红药业随时可以将某位用户的三极会员资格取消，进行降级甚至划入不再服务的名单当中，这一切，取决于大家平时的行为表现。”

“对于违背做人基本准则的人，民红不提供服务，也会在了解信息的第一时间取消他（她）的会员资格。当然，因为民红的规模尚小，能够提供的服务有限，所以哪怕是普通的会员，也经常会有取消资格将指标让给他人的事情发生，请大家不要认为凡是被取消资格的人就如何如何，这仅仅是民红想服务更广泛人群的一种手段。”

“原则上，我们对每一个人都只提供一次成为会员的机会，失去机会的人请到其它医疗机构谋求服务。”

“我们欣赏为他人提供帮助的人，所以在第一次西部赈灾中成为民红临时的、免薪酬的员工会直接获得五至六级会员资格，他们今后在民红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将享受免费医疗服务。当然，诸如元隆平先生这类有大贡献的人，也会直接获得六级会员资格，不管他愿不愿意接受。”

“程光标先生也能够获得五级会员资格，尽管民红能够提供的医疗服务所代表的价值在他面前并不重，但这是一份心意。如果是黄十元先生，则直接划入不提供服务的名单之中，因为我们觉得他的做人宗旨与行为准则与民红的企业理念格格不入，为了预防民红在他有可能获得服务机会时提供的医疗操作因为民红员工个人情绪的原因造成损伤，直接拒绝为他服务比较合适，请黄十元先生不要介意，这仅仅是因为理念不同导致的结果，并不代表其它意思。”

……

“民红的会员采取实名登记制，协议中注明会员必须自愿接受公示和承受其他会员监督，这是此次会员制最重要的原则之一，请大家予以理解和接受，不接受的请选择其它医疗机构。”

“总而言之，民红是一家私营企业，提供私人会所式的医疗服务，没有成为会员，或者被取消会员资格的人，请不要再与民红发生任何往来交道。”

……

段涵渊的眉头皱得越来越厉害，脸色也变得愈发严肃。

放下手里的报告，段涵渊瞟了一眼身边一脸呆滞的儿子段青，少有的没有责备儿子，甚至连内心都没责怪段青的失态，因为这份报告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里面的内容简直是小孩过家家般的不严肃，但又是那么的惊世骇俗，让人不好如何评价。

“这就是你们准备采取的计划？考虑完全的计划？”段涵渊这次没有看林耀，他盯着罗济民追问，心想孩子幼稚可以理解，毕竟还年轻，可大人跟着瞎胡闹就不对了，这明显是无法实时操作的计划嘛。

“是的，段老。”罗济民表情很认真，点头确定了段涵渊的猜测，“这公示傍晚七点就发到民红的官方首页，预计晚些时候就会有回馈了。”

感受到罗济民眼睛里的认真和态度的坚决，段涵渊没有说什么，重重的叹了口气，跟身边的段青对了个眼神，两父子的眼睛里满是失望。

还以为可以跟林耀一起相辅相佐，然后让段家出现一个真正的高官，却没想到是这种情况，民红的人简直是脑袋烧糊涂了。

“段爷爷，谢谢你能够来看我们，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民红。”林耀很礼貌，很客气，却一如既往的使用“你”来称呼段涵渊。

林耀觉得有基本礼貌就足够了，如今越来越有自信心的自傲心的林耀早就不用对人太过低姿态了，何况这个老人并不是无所图，双方之间顶多也就是个合作关系。这些信息在他越来越敏锐的感知面前十分清晰，所以他毫无心理负担，待人处事按着心迹来就好。

“小林……”段涵渊张了张嘴，好大一会才把后面的话说完，“你们这么做很不合适，会吃大亏的。不过我也知道现在劝你们没用，那就先试试吧，有需要的时候直接来找我，虽然我是老骨头一把了，但在某些方面还是能说上一些话，有时候也能顶上一点用处，可千万别硬抗啊！”

这番话一说，林耀立即调整了对待段涵渊的态度。

如今民红差不多是四面楚歌，除了在成都市的销售，以及刚刚开通不久的网络销售服务，就只有湖南、北京、元谋县三个地方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民红药业的未来不容乐观，尽管他们拥有疗效卓越的“小儿感冒冲剂”和私下里专店销售的“生命运动一号”，但脱不了一个倒闭的下场。

这个社会上，拥有极大优势的专利技术生产企业倒闭的前车之鉴太多了，很多时候技术并不是掌控市场最重要的因素，只要产品勉强过得去，忽悠式的宣传推广和渠道运营才是成功的关键。

“谢谢段爷爷。”林耀起身，从罗济民的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交到段涵渊手里，“这资料段爷爷你看看。”

段涵渊有些奇怪林耀的行为，心想难道你还能翻天不成？这不会是中央某首长的批示吧？如果是这样，自己也不用操心了。

资料很少，只有简单的两页A4纸打印着一些文字数据，却让第一眼看到的段涵渊两眼放光，心里的想法立即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这些药都是真的？都能生产出来？”段涵渊的语气很急迫，引得身边的段青忍不住引颈偷窥，那模样很是有意思。

“是的，不过这是另外一家公司的产品，只是全权委托民红销售，卖得比较贵一些而已，但对于民红四级以上的会员折扣非常厉害，公示过的三极会员也能享受超低折扣，算是一种协议中的福利吧。”林耀微笑着解释，心想如果不是你最后一句话说出口了，这些几个月甚至一两年后才会推出来的药品名单才不会让你看到呢。

“这就没问题了。”段涵渊爽快一笑，站起身来，将两页资料递还给林耀，“本来以为你们会很彷徨很难过，所以我们特地过来看看能不能帮点什么，却不想你们早就有大手段了。”

林耀微微一笑，没有什么动作，也假装没看到一旁段青殷切的眼神。

“你们继续忙，我们就不打搅了，有需要的时候支会一声就好。走了。”段涵渊没有再客套，直接领着段青告辞离开，走得很潇洒，很有精神。

“爸，你这是……”段青没有偷瞄到最后两页纸的资料，当时被发现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没继续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