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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

“这个……。嗯……”段青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林耀，之前全家人都对惊鸿一现转瞬即逝的神医感恩戴德，一直以神医的尊敬口吻称呼，可真面对了，还是熟识人家的孩子，这叫他如何开口才好？

“以前的模样是你的真实相貌吧？让我再看一下，这些天我心里一直念叨呢，有时候做梦都想到了你。”段青干脆不使用称呼，却压抑不住要再次看看林耀真面貌的冲动，于是直接提出了要求，想来就算林耀是神医，当着他父亲的面也应该给自己一个面子。

“卫生间在哪？”林耀也想了很多，干脆直接去掉伪装，如今他也不想在这家人面前隐瞒身份，反正迟早要给知道的，因为他已经用真实面貌出现在厂里了。

对于怒狮将军的反应，到时候再说吧，债多不压身，虱多不痒，反正那个夏老头也从来不会给自己好颜色，总不能让自己退钱吧？

至于粉红女孩……，算了，不想了。

林耀冲进卫生间，捧水洗了把脸，用属性医疗真气恢复了脸上的相貌，将随身携带的药水洗了眉毛，脖子和手肘的肤色也变回原样。镜子里出现一个翩翩公子，真叫人爱慕。

“这个……，嗯……”段青依然不好怎么称呼，干脆模糊过去，“这样子好看多了，真是个小帅哥，估计很讨女孩子喜欢吧，有多少个准媳妇追上门了？”

最后一句话段青是对着罗济民说的，他感觉跟罗济民说话没有压力，暗想先试探一下林耀的底细，如果没有女朋友的话，撮合他跟自己家的小雯倒是不错。

有了林耀的医术，自己在官场上能够获得的助力会更多。对于利用林耀医术的想法，段青从来没有觉得有不妥之处，尽量利用一切能利用到的资源，原本就是任何官员必须掌握的原则和手段，否则就是一位不合格的官场中人，也注定了走不长远。

“我家耀儿还没有女朋友呢，以前他是个药罐子，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他，现在好起来了。又没时间谈恋爱了。”林红梅接过话，笑着回答段青的提问，“怎么？段市长要给我家耀儿介绍对象？”

段青心里暗赞一声聪明，这个女人真是玲珑剔透，光凭一句调笑话就琢磨出自己真实意图来。他确实有想法撮合小雯和林耀，可一想到妹妹他家的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心里就犯嘀咕。

段青也知道夏老将军一直很推崇军人，也只喜欢军人，已经为小雯定下了对象，只是这个对象被自己全家人反对，连自己的妹妹也很不高兴，但没人敢挑战夏老将军的权威，除了父亲偶尔跟他顶着，可小雯毕竟姓夏，有时候父亲的意见也不被重视，还要看妹夫如何处理了。

从小就生活在夏老将军yin威下的妹夫……，还是算了，不搅和进去了，免得事情没办好还惹了一身臊。夏老将军骂起人来，那可真是……

林耀呵呵一笑，没有插话。在座的都是长辈，谈论着自己的婚姻大事，他还是把自己当作是旧社会的子弟好了，不发表意见，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反正到时候还得自己拿主意。

“不错不错。”段涵渊又拉起林耀的手，嘴里念叨着，不停的点头，心里越看越喜欢。这简直就是自己外孙女婿最佳人选嘛，不仅有本事，有担待，有爱心，还长得很好看。

事情告一段落，家庭宴席也开张了，出来一个朴素的中年妇女招呼大家入席。

“金花，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民红的罗总，林总，还有他们家的儿子林耀。”段青右手扶着中年妇女的后背，一一介绍众人，让林耀颇感奇怪。

中年妇女刚来客厅通知开饭时，林耀还以为这是段青家请的保姆，可看这架势和两人的亲热行为，明显就是女主人身份嘛。

这个穿着朴素，没有化妆打扮如同一个农妇的女人竟然是段青的妻子？！这是开玩笑吧？只看段副市长那挺直厚实的身躯散发出来的气度，配合着他端正的国字脸的传统美男子形象，怎么会找一个相貌普通，形象平凡的女人当妻子？

这个女人唯一的外形有点，只是一种老实本分的安静和温柔，让人第一眼就心生好感，会认为这是一个品质良好的女人，但也仅仅是品质良好。可说不上风采和气质。

“你们好，欢迎来到我家做客。”王金花没有农家的拘束，落落大方的打招呼，“你们都饿了吧，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青哥跟我说过几次你们要来，我一直有准备，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

“一会尝尝我弄的菜，有几道是我特意去学的，不知道会不会合你们的口味。”王金花说完，看向段涵渊。“爸，今天你要不要喝点酒？我给你去准备。”

“当然要喝酒，去拿我书房里的茅台，今天我要喝个痛快，有神医在此，根本就不用担心喝多了出事。”段涵渊看着儿媳妇，很豪迈的一挥手，“好多年没喝得痛快了，小林你以后可得多来，让我好好尽兴。”

王金花答应一声，转身去里间书房取酒。

朴素，实诚！林耀心里立即给这位副市长夫人打上标签，不由的对段青的看法有了变化。

以前段青给林耀的印象是非常自信和果断，有一种天生的领导威严，行为上目的性很鲜明，虽然因为他个人的认同，但对民红的支持依然有尺度，碰到比他更大职位的人干预时，他也会退缩在一旁观望，而不是挺身硬抗。

最开始邀请家宴就是直奔自己而来，当时是知道了自己的天使身份，想来是为了搞好关系后让自己帮他解决一些病人，以此上位。

此刻见到段青的妻子后，林耀的想法又有了改变，来之前对段青功利风格由所不喜，虽然依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但林耀已经在心里打了个标签，决定好好防备段青。再次见到段涵渊，以及这家人的整体表现，让林耀重新有了想法，也许这就是官场当中的良民，一些行事风格和手段是必须的，负责就无法混官场。

做好人要比坏人更懂得坏，果然如此，这简直是同样的道理。不说官场中人就坏，其实绝大多数依然是好的，这个道理指的是规则。一种官场规则，只有理解了顺应了这种规则，才可以让人升得更快更高，才能更好的发挥作用，实现自己的报复。

段青秉性不错，这一点林耀已经基本确定了，因此他此刻也不再反感和拒绝被段青利用，一种有条件有尺度的利用。

推杯换盏，整个家宴和融洽。大家聊了些家常，知道了段青的儿子段玉刚刚大学本科毕业，正在上海开始研究生的生活。罗济民和林红梅也聊了林耀小时候的糗事，目的是为了淡化他身上神医的光环。

段涵渊肆无忌惮的喝酒，舌头有些捋不直了，“小林啊，你拥有的能力可以为民红带来极大的好处，也可以为你愿意帮的人带来极大好处，这一切都看你的个人意愿。”

“要知道中国的老人很有权势，不论是在家庭内部还是家庭外部都如此，比如我这个糟老头子就很有能量。而老年人恰恰是健康最缺乏的群体，我觉得你可以好好利用这个规则。”段涵渊话说得含蓄委婉，其实就是指的老领导老干部哪怕下台后都极有权势。

“谢谢段爷爷，我会好好考虑的。”林耀礼貌的回应了段涵渊的建议，心中则不以为然，他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可我听亲家，也就是夏老头那个家伙说过，说你拒绝了再次帮忙，还是在电话里拒绝的，连面都不见，这可不好。”段涵渊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平白就给自己树了敌，到时候要吃很多无妄之亏。”

“段爷爷。”林耀停止了啃鸡腿，这种用农家方法炖出来的土鸡味道真是不错，让林耀吃得满嘴流油，“可我也没有办法啊，总不能来一个就治一个吧？我又不是千手观音，哪里治得过来哟！”

“再说了，如果放开了这个限制，估计有些人连个重感冒都会要来找我出手，当官的永远都会认为自己的命比别人金贵。”林耀一席话说得段涵渊和段青脸色颇为难看，显然他们对此深有体会。

“说什么话咧，小孩子就是口无遮挡乱说话，吃你的菜。”林红梅注意到的段涵渊两父子的尴尬，借着训斥儿子的机会帮着解围。

“没错没错，小林说得太对了。”段涵渊首先恢复过来，刚才他是在沉思，并不是反省，“当官的久居上位，时间一长就会容易迷失自己，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不把老百姓放在眼里了，这也是很多官员初期一心为民，后来自认为是土皇帝的原因，这个道理没错。”

“不过说到重感冒也来找你治就有些夸张了，你不会收钱么？而且还可以让他们排号，比如说每天看几个号，这样就不得罪人了。”段涵渊开始出谋划策。

林耀心想换做以前自己当然会这么干，那时候一心想当医生，如果能有如此名望让人排号看病当然会很乐意。可现在自己的追求已经不一样了，医生还是要当，可已经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医生了，通过各种手段治病救人更有效果，比如通过民红和龙诚救人，那可比自己一个人的能力强了无数倍。

再说现在的能力强了，纯粹的治病已经不是最终目的，林耀可以选择按照自己的意愿治病救人，救相救的人，帮愿意帮的人。先前他的理想是成为文老那种医德高尚的人，现在不这么想了，名声对他而言是浮云，好也罢，坏也罢，并不很重要，他只要觉得问心无愧就好。

小草已经为他揭开了一扇新的大门，那里的诱惑实在无法抵挡。林耀已经决定，一边享受普通人的生活，感受生活的喜怒哀乐，并通过别的方式实现自己以前的理想，然后另一边则进行修炼，发掘自己的能力，触摸更高层次的那个世界。

这一切，注定了无法按照段涵渊的建议生活，因为他不想成为官员的专职医生，一旦答应下来，普通百姓还会有机会获得自己的治疗吗？自己还有空去做想做的事情吗？哪怕是丹药，也会成为这些人的专享产品。

林耀自觉能力已经很强了，还用得着这么顾忌世俗的压力吗？大不了在规则内跟一切反对和阻碍自己的人斗一斗，上次出手惩治马一镖，利用规则打击范春生，都是一个信号，警告他人不要来招惹民红，自己家一定不会妥协，绝不姑息敌人。

“段爷爷，其实我并不想成为一个专门的医生。”林耀表达自己的意图，“我觉得专门窝在一个地方很不舒服，我得到全世界都走走。”

“另外，我依然不想随便帮人治病，钱并不是万能的，权势也不是万能的。”林耀认真的盯着段涵渊的眼睛，“在我看来，有权势的人的性命并不比老百姓更加宝贵，只有我自己愿意关心的人，才会更加重视，除此都一样。民红已经准备有所行动了，估计过一段时间您就能看到我们的原则。”

“什么原则？”段青替父亲问了出来，其实他自己也很想知道，刚才林耀拒绝的话让他心凉，暗想自己先前的打算被拒绝了，还没提出要求来就被拒绝了。

林耀一笑，没有立即回答，倒是旁边的罗济民主动进行了解释，“民红已经获得了网络售药的许可证，马上就要开始网络销售了。除了婴幼儿的药品敞开销售，其它的药物都会分级售卖，有些病人哪怕是想买，民红也不卖给他们。”

“怎么回事？跟我好好说说。”段青立即凑近身子，要罗济民解释。

罗济民详细的说出民红分级赋予病人会员资格，并以此决定收费多寡甚至是拒绝治疗的计划，让段涵渊和段青听得面面相觑，连酒都惊醒了。

“你们这行不通！”段青首先反对，“你说的天价药物不符合国家的药品管理政策，价格局就不会审批通过。”

“我对外卖的药不会有天价药出现，顶多是卖与不卖的区别，天价药只出现在自己的医院和诊所里，附带了祖传配方，谁能说的清楚该收多少钱？”罗济民继续解释，“我们不像别的中医那样开方子抓药，而是统一熬炼后将成品送到诊所，让病人当面服下，杜绝药品外流，也避免了有人找茬。”

“可你们怎么确定某位病人不该享受最高优惠，甚至是不予治疗？”段青依然觉得这个操作漏洞百出。

“我们会有一套系统，接受实名制的登记用户举报投诉，重要的情况我们派人上门核实。”罗济民说道，“每个网店都会有专门的中医坐诊，判断病根是否自己患病，也基本杜绝了找人替看病买药的取巧渠道。”

“这有意义么？连高考都有人替代，你网店遍及全国怎么可能管理得过来？只会让普通的百姓觉得看病麻烦。”段青依然充当反方提出疑问。

林耀插话，声音很冷，“我们会监督，配合作弊的员工处罚很严厉，非常严厉，甚至会想办法让所有的人不敢作弊。”

“首先推出的是疗效并不很夸张的药品，等民众接受后，收集了足够的客户信息，通过验证的人才有资格享受后期突出的高疗效药品。”林耀继续解释，代替了父亲，“中国很大，人口很多，民红很小，我们只要能够服务到足够多的人就好了，并不是一定要服务所有的人，还有那么多医疗机构呢，总不能完全替代他们吧。”

段青惊讶的望着眼前这对理想主义者父子，心中的震撼无法言表，干脆住口不说，反正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到时候碰壁了他们自然就回头了，此刻他们太狂热。

“有几个问题。”一直没有说话的段涵渊开口，“你们凭什么进行病人歧视？在法律上所有的病人平等。另外，谁给你们权力去调查他人的隐私？这是违法！”

“不歧视，我们仅仅是利用有限的资源优先服务于会员，至于某些人无法达到条件成为民红的会员，当然不会给予优先治疗。要治病可以，排队就好了，不过所有的会员可以第一时间插队，如同银行针对VIP会员一样。因为人手和能力不够，我们不对两种病人分别开设窗口，非会员几乎不大可能等到治疗机会。”林耀狡辩，赤luo裸的狡辩。

“隐私问题也好解决，成为会员会有相关协议签订，里面约束了双方的权利义务，想成为会员，就得接受民红的监督，就别想干太出格的坏事，比如不赡养老人，不养育子女，奸yin掳虐，我们凭什么要去帮助这些人？这些社会的渣滓！”

“太理想主义了，你们走着瞧吧，会碰壁吃亏的。”段涵渊轻叹一声，不再说话，他看得出这家人十分狂热，此刻再怎么多说也无益。

林耀轻笑，也停住了发言，心想如果再配合一些不能上台面的手段，做一些轻微或者适当“违法”的事情，就不会那么容易碰壁了。毕竟这个社会很健全，没有民红地球照样转，民红出现之前，人生病了该怎么治就怎么治，民红开始操作后，没被接受成为会员的人，一样可以选择其它渠道治病，只是如果得了绝症，就继续按照以前应该接受的命运去接受吧，怨不得民红。

如果有人胆敢跟民红对着干，林耀决不手软，此刻他心里戾气正盛，巴不得有人来搅事呢。民红的网店一家家的开，不同时开业，易家现在铺好的网络就先按照普通医院和诊所经营，一旦通过杀鸡儆猴的方式解决了某个地区的事情，就开业下一家，都开了几家后，大家自然就知道民红的态度了，自然就不敢轻易挑衅责难了。

当然，这都是理想化的想法，不过林耀有信心实现它。

段青有些失去的淡定，觉得放弃林耀这个助力很是可惜，犹豫良久，小心的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抬起头看着林耀，表情有些严肃，“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请你出手救治某些人，这些人也是ZF部门的人员，你会不会应承下来？”

林耀一愣，心想段青果然如同段老所说的还没修炼到家，需要继续背诵《人物志》。

一直以来林耀都能感觉到段青的目的，最开始排斥反感这个人，然后通过了解后逐步接受了他，最后到今天对他的观感十分不错。林耀还一直认为他只会旁敲侧击，利用某些情势来提出隐晦的申请和要求，直到关键时候才会明确提出这种事情，却没想此刻就提出来了。

难熬是今天自己一家人表现得太坚决了？林耀不由的反省了一下，感觉还真是如此，心想需要看《人物志》的人应该是自己一家。

“段叔叔，我会最大程度上考虑你的要求，按照民间的说法，及时在我的原则底线下最大程度给你面子。”林耀觉得这些话真不好说出口，不过也不得不说，否则就算是太虚伪了，“如果到时候你能给出个理由说服我，我就出手。”

停顿了一会，见到众人都没什么反应，觉得自己的话可能说得太笼统，于是继续补充，“没有不良案底的工务员（故意的），或者说伪装得很好的这些人，你可以随意提要求，我尽量看自己的时间和能力来安排，当然钱肯定也是要收的，他们能拿出巨额合法收入我就接，一些口碑好的，哪怕少出钱甚至不出钱，我也会出手，因为是你段叔叔提出来的。”

“我从来都同意‘水至清则无鱼’的观点，也同意那些滥用职权的清官更加祸世，一些史学家或评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