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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归元-帝凰(沧海长歌) 出版-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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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质的转瞬即逝,而这里人人名手,个个使尽浑身解数,哪里还有你出头的机会?
散漫的、蔑视的笑着,玉自熙抬手。
一个仿若拈花般的清美手势。
众音将歇未歇,琵琶当起而未应起。
抢先一拍。
拨弦。
声起。
明珠溅落琉璃盘,月光照破水晶井,碧落之上飞起乱雪,雪下丝弦上恰恰落了一朵天女不慎遗失的曼陀罗花。
春风里花蕊颤巍巍的摇曳,一滴露珠坠落芳草之尖。
有飞鸟掠过,嫩黄的翅尖载着远山的青翠,新鲜明亮。
竹林里簌簌的下了一阵清雨,被晚风瞬间带走,浅黛暮色里青笋拱破地面,沁出一点玉白的嫩芽。
……
有一种东西美好到了极致,会令人产生心神俱失不知所已的感受。如这刻听见这琵琶初起,便如看见九天宫阙楼台深处,夜露森凉冷月无声,一抹梨花暗香疏影,淡淡照上深垂的帘幕。
帘幕深处,谁环佩轻响,姗姗而来?步声迈向月下楼台,一个足迹一朵桃花。
桃花开处,又是什么样的女子,深青螺黛,心字罗衣,目如横波,遥遥自银河烟云深处,漠漠回首?
……
一众凛然寂静失声中,琵琶音忽顿,众人心一沉,立起茫然若失之感,琵琶却已在这慑人心魄的一顿之后,刹那再起,起音明脆,高昂,迥彻,丰神迥绝宛若清扬,声声急弦,声声低促。
众人为那奇音所摄,下意识的各自操起手中乐器,随之奏起,再成合奏。
然而情势已变,琵琶虽然依旧不成主音,却隐隐掌控了整个曲调的起伏升降,转折递进,甚至,在那清冷深彻的玉珠之音带领下,原本曲子中的一些不足之处都被行云流水不着痕迹的更改,宛如从来就该是那样一般,大风鼓荡四海腾舞的奏下去。
这就是真正的音律奇才,随手改了曲谱,并在没有事先演练的情形下,用自己的乐器魅力,带领所有乐器不自觉的随之更改。
微微抬目,注视纱屏前方,僵直的女子和目光烈烈盯过来的男子,玉自熙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秦长歌一见那笑意,顿知有人又要使坏了。
玉自熙抬指,拨弦。
一声,又一声。
每一声都在前音将尽后音未起之时。
每一声都拨高了一个音阶。
一声高过一声。
所有的乐器都随之不由自主带高音阶,一声声上拨,渐至力不从心。
“铮!”
琴弦段、筝弦断、三弦弦断、箜篌弦断!
“嘎!”
萧、笙、笛、管、齐齐破音!
只剩下羯鼓,单调而无措的继续响,却也开始杂乱无章。
扬眉一笑。
右手弹、挑、滚、分、勾、抹、摭、扣、拂、扫、轮、双跳、半轮,左手揉、吟、推、注、绰、耐打、虚按、绞弦、泛音、挽,玉自熙于刹那间展示了琵琶繁复精美的全套指法,手指以灵巧得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和控制力,以琵琶一种乐器,起和弦和音,在将所有乐器都逼停爆破之后,目中无人而又全无破绽的,独自一人奏完了合奏乐曲《碧云霄》!
声势不减,韵律优美更上数层,指法优美灵动如穿花采蝶,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直直长大了嘴,早忘记了自己该干些什么。
一曲毕余韵尚自袅袅,早忘记了自己该干些什么。
“好!”
喝彩声起,李登龙终于站起身来,对九夫人大声赞:“此曲非凡!如聆仙乐!意如!未想到你如此才情!”
不待僵着脸的九夫人回答,李登龙大步前行,一把掀开纱屏。
灼亮的灯光突然暗了一暗,满园的月光羞怯不胜的退避。
纱屏后光影里,所有的人都迎着灯光来处喜悦昂首,只有那“女子”,仿佛受惊般的微微一侧肩。
风过了太液玉池,满地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千万首诗赋因此而花光璀璨的奔涌而出,之为那一侧首的温柔。
那一刻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心中都隆隆滚过“尤物,绝世尤物!”这几个字样。
李登龙目光中早已容不下任何人的存在,只是立于当地,灼灼的盯着玉自熙,笑道:“好曲,好琵琶,好人!”
玉自熙盈盈立起,琵琶半掩娇容,一个万福姿态娴静,“见过将军!”
起身时心里已在暗骂——这家伙连靴子尖上都镶了利刃!
李登龙挥挥手,其余人既羡慕又嫉妒的看了玉自熙一眼,知趣的退下,九夫人僵立堂上,气得粉脸铁青,咬牙绞扭着手帕,明丽的容颜在灯光下看来近乎狰狞。
不是说那个李玉人虽美,但性子不好么?原来见了将军,再不好的性子也会化为春水啊。
九夫人怔怔的看着那相对而立的男女,暗恨……从来也没听说过李玉人美到这种程度啊……真是晦气……这样的姿色,便是再不好色的将军,看来也心动了……早知道……唉!
思量再三,知道李登龙不喜女子不识大体,九夫人只得委委屈屈的上来,强笑着为李登龙介绍,李登龙心不在焉的听了,随头道:“唔……李玉人……禹城人氏啊……”九夫人看见夫君这个模样,自然不敢再多言语,忍着懊恼,随意找了个借口退了下去。
室中只剩下了李登龙,玉自熙,秦长歌三人,李登龙一挥手,道:“你,下去!”
秦长歌立刻乖乖向廊下走,避到院子中。
黑暗中两队侍卫站成一排,直立沉默如松,铁甲兵器在月色下寒光闪烁,无人理会一个被赶出暖阁的小厮。
……
暖阁里青烟,紫铜花鼎炉里翠屏香香气华烈,镂空刺绣银线花锦帐上赤金帐钩丁玲作响,身前伊人体肤润泽,音乐也有种迥异但更为好闻的香气散发,李登龙目眩神摇,忍不住伸手过去揽佳人的咬,轻笑道:“来,过来。”
玉自熙抬眼,一眼瞟见那两排正对着暖阁的卫士,李登龙始终没有让自己离开他们的视线,得让这家伙离开。
娇笑着,不着痕迹的避开腰部某个位置,玉自熙伸指搭上李登龙伸出来的手,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悄悄道:“……这么多人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李登龙被他嫂得宛如心上生出小手,一抓一挠的只想将眼前风情万种的可人儿狠狠压在身下,一伸手笑着将他推上一侧锦塌,自己也爬了上去,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喘吁吁的在玉自熙耳边道:“小乖乖,这样不就看不见你了?”
眼中寒光一闪,玉自熙的手指已经抵上了李登龙前心,突然一怔。
随即他状似无意的抬首掠鬓,手一抬间,又是一怔。
两怔之下,李登龙已经将他浑身揉搓了个遍。
伸臂护着上下重要部位以免露馅,玉自熙肚中不知道骂了多少遍这个小心谨慎得令人发指。
刚才一拉间,本想出手的玉自熙立即发现李登龙穿了护身抱衣之类的东西,连咽喉都以高领薄铁甲相护,玉自熙要的是不动声色的一击必杀,未想到这般防卫严密,没奈何只得先停了。
那人的狼爪趁这一愣神,立即开始向粉光致致的前胸进攻,玉自熙“娇喘”着,等着他俯首。
现在这个角度,杀了他,跌落的尸体好像只是在狼扑,最不惊动他人的死法。
李登龙的手却突然顿了顿,好似突然想起什么,犹豫的道:“……你姓李?二十一岁?禹城深槐人?……你……”
他目中渐渐露出深思的光芒,手顿在半空,不再前进,只是吃吃的问:“你可是甲申丙子乙酉……”
他语声突然一顿。
鲜血如一朵硕大的大丽花在他眉心突然溅开,劲爆血柱随即喷涌而出!
玉自熙一把抓过软枕,直直向他眉心一堵,吸水性能极好的杏黄枕头,很快就无声的变成鲜红饱涨湿淋淋一团。
皱着眉将枕头往被底一塞,玉自熙娇笑着一把抱住缓缓向他倾倒下来的李登龙尸体,缠缠绵绵的一滚,滚入床榻深处,嬉笑着道:“……这个总不能再看了吧?……?”
脚尖一勾,层层叠叠的缀珠绡纱幕无声垂落,梦一般的朦胧遮掩了一床春色。
撕裂布帛声起。
声音简单,粗暴,直接,却带着暗夜深处最为引人躁动的绮思。
随即,帘幕掩处,浅红细晶珠,折转着如春色一般色泽的绡纱长裙,碎成没有规则的几片,带着绮丽的艳色和无边的诱惑,悠悠坠落平金青砖地。
隐约有女子呻吟声低低响起,在无边寂静的夜色里无遮无掩的传开去。
院子中卫士们站得更直,神色更铁,但隐隐听得有不能自禁的眼唾沫声。
有人的裤子好像起了变化。
……
红罗帐里,鸳鸯锦被中,香气和血腥气混淆在一起,辨不清是什么气味,只令人心生寒冷,觉得这暗夜气息,彻骨森凉。
死亡,有时候是很简单的事。
相反,活着倒是另一种艰难。
已经换好衣服的玉自熙,顶着被子,对睡在同一个被窝中的瞪大双眼,却再也不能看见世间万物的那具尸体,轻轻道:“……你看起来好像很恨,好像有一个问题没有得到解答?”
他叹气,微笑。
“带着疑问去死很残忍,那么我告诉你,是的,李玉人的生辰是甲申丙子乙酉丁丑,和你没来得及说完的,大约是一样的。”
他笑得越发妖媚流荡,只是目光,一截截的寒冷了下来。
“她,是你的女儿?”
卷二:六国卷 第三十七章 暴露
锦被下尸体冰冷,血腥气浓郁得令人作呕。
玉自熙若无其事的手一挥,掀开被子,将李登龙尸体密密裹好,只将他苍白的脸露在外面。
他目中有深思的神色。
李玉人,是李登龙的女儿?
私生女流落青楼,怀恨在心,借助他人之手,杀掉遗弃自己的亲生父亲。
听起来很合理。
玉自熙却皱着眉,只觉得怪异,李玉人真的有心弑父,为何这许多年不曾动手?并一直避开李家人。
既然不想亲手杀他,为什么又要呆在靠近他的地方,日日都能听见他的消息?
将疑问揣在心里,玉自熙掀开纱幔,从暖阁大开着的门看过去,隐约看见院子里,两排护卫依旧直挺挺的站着。
怎么?那家伙还没把人解决?
再仔细一看,站姿好像有点不对啊……
玉自熙目光流转,看见黑衣小厮从院中回身,对他一笑。
唔……就知道这家伙,彪悍毒辣,到现在也没见过什么事能令他吃瘪。
玉自熙微笑着,翻了一下尸体,看见李登龙左耳上有块铜钱大小的黑痣,想不想,割下他的耳朵,用布包了揣在袖中,掠出纱幔,他已经换上李登龙 靛青龙袍,首饰全扔掉,头发也重新束了,只是袍子短了点,玉自熙叹气,道:“又要花费功力维持我的缩骨。”
秦长歌瞄他一眼,道:“你缩骨功力不佳……想必破身太早。”
夜色中看不清脸上神情,玉自熙声音听起来有点遥远,道:“人生尽欢,须趁少年嘛……”
这话明明很潇洒,不知怎的,总觉得多了几分沧桑意味。
秦长歌只作没听见,一拉他袖子道:“趁着外院的人还没发现,赶紧走,你能不能换件衣服,穿着李登龙的袍子其实更显眼,谁见了都会招呼。”
“难道你还要我穿着那女人裙子?”玉自熙一边去扒一个卫士的外袍,一边水光流荡的白她一眼,“你可知道我是征北主帅?军中穿这个最晦气不过,我要是战死沙场,你给我收尸?”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秦长歌不以为意的笑嘻嘻答:“你活个千把岁没问题,穿个裙子算什么,哪可能伤着你强大的煞气呢?”
懒得和她斗嘴,玉自熙正要把衣服换上,忽听身后娇唤:“夫君……”
暗叫不好,秦长歌和玉自熙目光一碰,玉自熙神色一厉。
身后,九夫人端着托盘,盘上一盏燕窝羹犹自散发袅袅热气,她温婉的行近来,诧异的笑道:“夫君,如何在这院中赏月?玉人妹妹呢?”
刚才她回心悻悻良久,思量再三还是忍了气,命厨房炖了燕窝羹,打算给刚和别人欢好过的夫君补补身子,并强捺住不满,关自端了来。
聪明的女人不争宠,争的是如何以绕指之温柔,争得夫君的心。
这是娘在她很小的时候说过的,她一直记得。
九夫人姗姗近来,先看见一边也换上了卫士装扮的秦长歌,怔了怔道:“你怎么……”
秦长歌对她露齿一笑。
九夫人又一怔,一转眼发觉四面僵立的卫士有异,仔细一看,一声尖呼便欲冲口而出。
“刷!”
大喝一声,男子横臂一甩,呼啦一声将轿帘横甩出去,灌满了真力的而匹有如一片无坚不摧的钢板,恶狠狠的带着漫天的罡气和杀气,直直的,拦腰横扫秦长歌和玉自熙。
鼓荡起的大风里,他喝声如雷,震得半个府邸都听得见,“抓住他们,他们是奸细!
变起他猝,众人怔在当地!
“呼”一声,秦长歌被远远的“扫”了出去!
她尚未落地已经反手一抓,隐约夜色里指尖暗红,那暗手指霍地抓上一个还在怔着的家将的咽喉,一抓之下那人哀号一声,已经脸色惨青的死去,秦长歌顺手将他整个人抓起一抡,如同舞着人棍一般呼呼的砸向那男子带来的几个人!
她什么招式都没用,最简单的横劈怒砸,倒有点学萧玦打架的泼辣德行,那几个人一是猝不及防,二是根本攻击不到秦长歌,因为无论怎么出手,都只能是将自己的同伴削掉一条腿或是一只手,对整个人都在那人身后的秦长歌毫无办法,都被逼得连连后退,而只要被秦长歌手中惨青的躯体稍微靠着,那人也立即乌黑抽搐着倒下。
如此泼皮无赖无耻恶毒的打法,自然是一面倒的挨打,不多时,在场十数人,已经死了一半。
章副将罡气攻出,横扫两人,阴毒无耻的头号狐狸秦长歌借势而出,灭掉喽啰,将棘手对手,留给二号狐狸玉自熙。
呼一声,玉自熙如深黑浮云一朵,轻轻的紧贴着钢铁布片上擦了过去!
他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先前弹琵琶时戴的玳瑁指甲,轻笑着随手一划,刺啦一声,本如钢铁般坚硬的布面顿时被划痕裂成无数碎片,悠悠的罩了章副将一头。
布片遮没章副将视线的同时,玉自熙的闪耀着华丽的黄黑二色的玳瑁的指甲已经狠狠挖向对方眸子。
一个跟斗倒翻出去,对方反应也是奇急,身子转过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柄亮闪闪的分水制,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搠向玉自熙眉心1
此时远处,灯笼一盏盏如星光亮起 ,步声紧急不乱的齐齐向这边集合,隐约间人影闪动,潮水般涌来。
李家军法治府,果然不凡。
章副将的分水刺寒光森冷,冷这深夜寒风。
轻笑一声,玉自熙手一抬,一道银光如龙从他掌心飞越,流星般跨越天际,刷的击开章副将的分水刺,自他左颊际掠过,右颊际返回,玉自熙双掌一错,银光一绞,瞬间勒上了章副将的脖子。
他轻笑着,双手一错!
章副将咽喉一阵格格作响,拼命伸手去抓勒紧自己肚子的银带。
“射!”
一声疾劲的低喝,响在微微起了雾气的暗夜里。
雾气里淡金的光影一闪,宛如起了一片金色的云,嗡的一声自地底腾升,瞬间遮蔽深黑的苍穹,带起强劲的气流,撕裂夜的乌黑的面具,一往无回,奔腾而来!
玉自熙银带一抽,章副将直直被他拖来做盾牌!
大吼一声,章副将也算悍勇,竟不顾驽箭袭身,反身一扑,扑向玉自熙,
这一扑,银带被拉近,再无勒喉之能,章副将原先未曾料到两人强悍如此,如今以上便知今日难以幸免,伏低身子,拼命却抱玉自熙的腿,有心要把他困在当地,两人同归于尽。
玉自熙怎么肯和他同归于尽。
他一脚飞起,靛青衣袍翻飞怒卷,已是十成功力,章副将堪堪触到他的腿,已被恶狠狠踢飞出去,眼看就要迎上密集的箭雨!
半空中黑影一闪,刚才躲过那阵箭雨的秦长歌突然冒出来,一伸手在章副将后心一拍,笑道:“我也送你一程!”
章副将去势更疾,射成刺猬的下场已将注定!
“住!”
黄影一闪,一声沉喝,一人自黑暗中电射而来,一伸手已经抓住章副将,另一只手深黑如铁,一一拔开驽箭,那驽箭遇上他什么防护都没有的手,竟也如遇上铁盾一般,一阵当当连响,然后全部折断落地。
众人犹豫,有的赶来的将领已经开始出言讥讽:“章大人,你虽然领个殿前副指挥使职衔,但只怕也使唤不得我等地方将领吧?”
章卓立即将手中耳朵一抛,直直砸向对方手中,冷笑,“好吧我没资格使唤你们,你们就去请示将军的耳朵,然后等着西梁大军破城吧!”
他一转身,厉声道:“将军一定已经被刺,要想保护杜城,必须抓住那两人!想活命的,跟我来!”
那将领下意识的要避,一转眼想起这是将军的耳朵心中一寒,忙不迭的接了,脸色难看的正要说话,却见正跃上马的章卓,忽然晃了晃。
熊熊水把光芒里,他背对众人茫然的抬起手,刚才还精铁一般的手,已经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砰嗵一声,单卓呻吟一声,栽落马下!
众人心神一凛!
单卓什么时候中招的?这位号称肃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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