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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的山岭-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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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登顶队员的是队长。
因为队长的个人喜好而影响被选为登顶队员的机率,这种情况也不少有。
我想让那家伙踏上峰顶——
若是队长这么想,在轮流设置营区的过程中,自然能够让那名队员处于有利的状态。
C5的高度大约八千三百公尺。C6的高度则在八千三百五十公尺上下。
即使是在有暖气的房内吃营养的美食,躺在最棒的床上睡觉——光是什么都不做地睡觉,体力在这个高度也会渐渐消耗。
更何况是在狭窄的帐篷中,若是处于忍耐极寒,而且因搭帐篷而用尽体力的状态下,这个高度等于是地狱。
这时就要先折回氧浓度高的基地营一趟,休息到体力恢复到某种程度为止。
别的队员上来,上面的队员下去——像这样轮流。
就连用来休息的基地营也有海拔五千四百公尺高,氧量只有平地的一半。
在这种状况下,若有队长相挺,特定队员就容易踏上峰顶。
然而,每一名队员都会做各种盘算。
为了取得对自己有利的位置,会故意说身体不舒服,比预定行程更早回到基地营,或者延迟早上出发的时间。
于是队员之间会开始互相猜疑。
若是大学的登山社,则存在上下关系。
学长的命令等于圣旨,而且大家对登山社有忠诚心。为了让自己的登山社登顶,也会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因此,大家有共识。
然而,像这次的登山队是由分别隶属于不同登山会的人或独来独往的人所组成,在登顶之前的某个阶段,一定会发生个人与队伍的冲突。
羽生参加的队伍,说难听一点,是东拼西凑的队伍。
队员有三十人。
每个队员都很有实力。
就资历或实力而言,这支队伍中的任何一个人踏上峰顶都不足为奇。而且,每人也支付了为数不少的自付额。
并不是为了让别人登顶,而来扛行李。
所有人都企图登顶。
然而,撇开队长和队员个人的私心不谈,一旦天气影响轮调,就会产生个人私心、人类智慧所无法应付的状况。
有时因暴风雪而困在C6好几天,体力消耗殆尽而必须下山,有时则在攀登途中遇上雪崩,说不定因此丧命。
最后产生作用的力量,就是这种天命。
羽生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被其他人喜欢。
就人际关系这股力量而言,羽生被摒除在外。
另外,羽生也不受老天爷这股力量——天命——所眷顾。
6
羽生比任何人都来得勤奋。
他比任何人扛更重的行李爬山。
若在喜玛拉雅山扛行李,无论是再有体力的人,一般顶多背十五至二十公斤,就算行李再多,上限也是二十五公斤。
但羽生却背了三十公斤。
真是有勇无谋。
向全队和队长强调自己状况良好固然重要,但若在扛行李的阶段就逞强,则容易弄坏身体状况。
然而,羽生却意气用事。
当时,羽生是个写下纪录的人。
他在冬天攀登鬼岩两次。
在大乔拉斯峰奇迹般地生还。
而且,年龄四十一岁——
撇开只待在基地营的队长和贺良一五十一岁不论,羽生是成为战力的成员中年纪最大的。
“那就是羽生吗——?”
年轻队员以这种眼光看羽生。
“他能爬到哪里呢?”
“从前是从前,现在不晓得能爬到哪里。”
“说不定他反而会扯我们后腿。”
“何况他四十一岁了。”
这种风言风语也传进了羽生耳里。
那就是那个羽生吗——?
我就是羽生。
羽生仿佛要以坚决的声音回应那种声音似地,背着沉重的行李。
即使同样是传说中的人,长谷常雄却没有打乱自己的步调。
他和大家背着一样重的行李,平心静气地往上爬。
羽生和长谷除非必要,否则互不交谈。有必要说话时,也没有多余的废话。
早上打招呼时,最先开口的也是长谷。羽生只是回应他。
不过——
羽生并非只对长谷采取那种态度。不管对哪个队员,他都以同样的方式相待。
“别做危险的事——”
羽生从日本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岸凉子这么对他说。
羽生苦笑,嘀咕道:
“那等于是叫我别去爬山。”
接着,羽生一脸严肃地说:
“我不会做必死的事——”
这是一句令人害怕的话。
7
攀登西南壁,极为困难。
在海拔八千三百公尺一带,一连好几天,即使在白天,气温都是零下三十六度。
雪积好深。
只有剩下的天数不断减少。
半路上,被雪拖延了时间。
等在后头的,是号称世界最大的一面巨大岩壁。
矗立于空中的岩壁。
即使想长期停留,若是粮食吃光,就无计可施了。
从西南壁登顶很危险。
“我们编成另一支队伍,走传统路线攻东南棱吧。”
队长和贺提议。
这时,至今没说过半次个人意见的羽生首度发言:
“我反对。”
羽生提高音量:
因为,东南棱那条路线至今连冬天都被人爬过千百次了。爬那里有什么意义呢?
挑战西南壁才有意义吧——?
这样下去的话,或许没办法爬西南壁。然而,并非毫无可能。如今,若将队伍的力量分成两半,剩下的可能性就变得更小了,不是吗——?
应该继续攀登西南壁——
说着说着,羽生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眼中浮现泪光。
但是——
这次有大型赞助商支持。
这次队伍的目的虽是征服西南壁,但即使不能从那里登顶,哪怕是走传统路线,踏上峰顶和没踏上峰顶仍有天大的差别。只要能踏上峰顶,就能对赞助商有所交代。
因为连电影小组也参加了这趟远征。
虽说是编成另一支队伍从东南棱登顶,也不是要放弃西南壁。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够从两边登顶。
和贺如此说道。
就算是传统路线,世界最高峰还是最高峰。队员们不可能再有踏上峰顶的机会。
许多队员都赞成队长的意见。
“羽生老弟,你能不能谅解呢——?”
“我不能谅解——”
羽生像个孩子似地耍任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事到如今,走传统路线有什么意义呢?趁还有一点可能性,应该让队伍全力投入西南壁,不是吗?”
然而——
结果,队伍兵分二路。
羽生留在西南壁队,长谷加入东南棱队。
“后来的羽生,好像被鬼附身了一样。”
加贺叙述当时的情景。
“他走头一个,从扛行李到开道,都一个人做两、三人份的工作。我没看过那种人。”
加贺说,看起来羽生仿佛有无限的体力从体内源源不绝地涌现。
“我嘴巴上虽然说,还有可能登顶,但心里已经放弃西南壁了——”
托羽生的福,渐渐出现了登顶的可能性。
开道的工作也全部结束,分别留两人在第六营和第五营。
羽生身在第六营。
隔天到了攻顶时,开始下雪。
而且马上变成了暴风雪。
雪肆虐了整整两天,到了第三天才放晴。
然而,第三天却无法动身。
因为积在岩石和旧雪上的雪曝露在风和阳光之下,容易发生表层雪崩。
必须等一天,直到雪稳定下来为止。
“我当时很犹豫。”
和贺对深町说。
究竟该以怎样的顺序,安排队员攻顶呢——?
有机会攻顶的只有人在C5的两人,以及人在C6的两人。
我不能让四人一起往上攻顶。
因为一方攻顶时,另一方必须负责协助。
C5是三十二岁的川北正义和二十九岁的森田学。
C6是四十一岁的羽生丈二和三十一岁的石渡敏。
体力大量消耗的当然是人在上方营区的羽生和石渡。
然而,羽生目前身体状况良好。
就体力而言,C5的两人大概也一样吧。
但是,问题有两个。
和羽生在一起的石渡虽然体力也不差,但是不如羽生。
除此之外,还有雪的问题。
气象预报说,这种好天气会持续四天。
从第六营到上方的岩壁之间,高度相差两百公尺左右的区间内,有好几个地方有难爬的岩壁。
如果有刚下的雪附着在那些岩壁上,就很危险。必须等到雪结冻变硬才行。克服那里之后,是否还剩下足够的体力,来击败最后的难关——西南壁的最后一面岩壁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贺下了结论。
攻顶的机会有两次,一组各一次。
由目前人在C5的川北和森田展开第一次攻顶。
花一天的时间,等雪稳定下来。第二天,川北组和羽生组交换营区。羽生组从C6下到C5,川北组从C5上C6。
这么一来,两边都只要铲一半的雪,就能替C5和C6间的路开道。
第三天,川北组从C6出发,攀上西南壁上方,展开攻顶。
如果攻顶成功,那最好。紧接着第四天,羽生组从C5一口气展开攻顶。川北组在这段期间内,下山至C5。
无论有没有攻顶成功,那一晚,羽生组都在C6过夜,隔天,下山至C5。
假使在第三天的攻顶,川北组攻顶失败的情况下,羽生组也可以在第四天从C5出发,状况良好的话就直接攻顶,状况不好的话就在C6过一晚,等到第五天再次攻顶——
“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做法。”
然而,羽生不能接受。
为什么得是第二次的攻顶队呢?
“我是最拼命的。”
羽生斩钉截铁地说。
“因为有我在,至今才能顺利开道、设置营区,不是吗?我为什么要排第二?要是有人第一个爬上去的话,第二个爬上去的人根本连一文都不值。”
羽生直截了当地说。
这种话不该在现场说。
每个营区都有人进驻,他们的通讯也会透过无线电传进某些人的耳朵。
“拜托。请你谅解。”
和贺说。
“我没办法谅解。”
羽生说。
当时,羽生哥哭着通讯——同在C6帐篷内的石渡如此告诉深町当时的事。
“其实,我打算让羽生第一个登顶。”
和贺如此诉说当时的心境。
和贺说:我当时分析,无论是谁在任何一种状况下出发,第一次攻顶队显然都无法登顶。
从C6出发,马上就会遇上困难的岩场。在那里用完时间和体力,大概就不会剩下时间和体力爬接下来的岩壁。
假如有机会登顶,那是属于第二次攻顶队的。
然而,如果把羽生排在第一次攻顶队,他就无法加入第二次攻顶队。因为第一次无法攻顶,就代表在那个当下已把体力用到了极限。羽生大概会把精力用在一次攻顶上,用到连下山的体力都不剩。
这么一来,第二次攻顶队就会变成川北组。
这种情况下,川北组应该能抵达攀爬岩壁的地点。然而,就攀岩技术而言,川北组比羽生组略逊一筹。在这种严酷的条件下,川北组不可能攻下西南壁。
羽生和长谷可以说原本就是以攀登领导人的身分,参加这趟远征。
放眼全世界,这两人的攀岩能力皆属顶尖。我对他们寄予期待,如果他们加入队伍,其中一人一定能够攻下西南壁。
然而,长谷改爬东南棱。
如今能够攻下西南壁的,就只剩下羽生丈二一人。
即使第一次攻顶的人是羽生,也无法攻下西南壁。
被选为第一次攻顶队队员的川北,可以说是为了让羽生攻下西南壁的开路先锋。
然而,却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口。
即使没有说出口,川北组也明白这一点。和羽生搭档的石渡也了解。
唯一不了解的只有羽生。
不,羽生在理智上应该也理解。然而,羽生在感情上无法接受。
“为什么我排第二?”
羽生不肯让步。
“那是最好的选择。”
和贺恳求。
如果这是羽生个人的登山就好了。
如果羽生出资召集队员,一路爬到这里就好了。
羽生为了让自己接受,无论做什么决定都无妨。即使那是导致登顶失败的选择,羽生也有权那么做。
然而,这趟远征并非如此。
所有人都拼命筹钱、挪时间,连赞助商也找到了,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
和贺身为队长,比起让羽生接受,只好以队伍登顶为第一优先。
“我知道了……”
不久,无线电里响起羽生的声音。
“我下山。”
羽生语气冰冷地说。
第二天,羽生和石渡从C6下来了。
半路上,和川北组错身而过时,羽生脸上甚至露出微笑,鼓舞他们:
“加油喔!”
羽生和石渡抵达了C5。
然而,羽生没有进入C5的帐篷。
“你留下来,我下去……”
羽生没有抑扬顿挫地对石渡说。
“羽生哥,为什么呢?”
石渡问道。
“因为我的登山人生结束了。”
羽生只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就那样直接朝C4迈开步伐。
8
结果——
羽生独自一人边露宿边下山到基地营。
西南壁的冬季首度登顶失败。至于东南棱队,长谷和名叫三岛的男人完成登顶。
众神的山岭上 第九章 攀岩之王
1
“那太困难了——”
宫川说。
银座——
位于地下室的啤酒屋。
时序已经进入了八月。
深町诚隔着小桌子,和宫川面对面。
两人装在大啤酒杯里的啤酒,已经减少至不到一半。
“不可能滞留七年啊——”
深町对宫川如此说道。
“我四处调查过了。因工作而入境是六个月。过了六个月,就必须出国一趟。到国外,然后再回来。而且,也不能马上回来。必须隔几个月才行——”
“我听说,尼泊尔的境管也变得比以前严格不少。”
“假设羽生丈二在远征之后,于一九八六年再度进入尼泊尔,然后,到今年一九九三年为止,大约七年,一直待在尼泊尔,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可是,他在这段期间内,不可能回日本。”
“要不被任何人发现而回来的方法多的是。再说,就算是要出国一趟,也不必回日本。他也可以往南去印度。”
“那倒也是。”
“如果从事与尼泊尔政府相关的重要工作,就能拿到非旅游签证,这样就能滞留一年。可是,一年过后,就必须办理延长手续。否则就要看和政府相关人士有没有相当好的交情了——”
宫川用右手拿起啤酒杯,将啤酒灌进喉咙。
“妈的,马洛里啊……”
宫川抹了抹嘴,嘟囔道。
到了工作结束,人潮拥进这种场所的时段。
即使太阳下山,外头仍灯火通明的时间——
两人周围的桌子已经座无虚席,挤满了人。
深町告诉宫川在尼泊尔看到一个看似羽生丈二的人,是在一周前。
深町心想,迟早要再去尼泊尔一趟。
自费也不是去不成,但如果是去工作,经费就省下了。虽然不可能马上卖钱,但如果那台相机真是马洛里的,可就成了大新闻。
即便不是如此,当年的羽生现在在做什么,也会成为一篇像样的报导。
去要自费去。
如果写成报导,除了稿费之外,再视情况请杂志社出交通费和住宿费——深町心想,如果能够得到这种程度的口头约定就好了,于是他告诉了宫川。
再说,有个人知情,在各方面提供协助也比较方便。假如去尼泊尔的期间有人能在日本四处走动帮忙,实在是求之不得的事。
说到马洛里的相机时,宫川提高了音调。
“那真的是马洛里的相机吗——?”
“假如真的是,这件事可就不得了了——”
宫川也充分了解,马洛里的相机如今被人发现所代表的意义。
“好。我协助你。如果那是事实,所有费用由我们杂志社来出——”
说完,宫川问深町:
“这件事,你告诉别人了吗?”
“没有。你是第一个。”
“很好。你听好了,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即使是公司内部,这件事我也会暂时保密。因为说出来的话,一定会泄漏出去——”
宫川的声音在颤抖。
“你在兴奋吗?”
“废话!马洛里欸!说不定能够解开他是不是第一个登顶圣母峰的人之谜!”
当时,深町拜托宫川替自己调查羽生丈二滞留尼泊尔一事。
现在,他正在听宫川的报告。
“再说,有护照的问题。就算顺利靠关系拿到签证,护照五年就到期了。”
宫川用手指弹空空如也的啤酒杯。
“说的也是。”
“可是,应该能在大使馆申请新护照吧。”
“假如羽生在尼泊尔的日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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