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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成伴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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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刘彻看了一眼无聊的盯着池子里的倒影发呆的韩嫣问:“你出来干嘛啊?怎么碰上刘德了?”

    “哦,回殿下,韩嫣只是觉得有些酒意上头,所以出来吹吹风,遇到了同样出来醒酒的河间王殿下,所以聊了两句。”韩嫣明智的把“无聊”替换成了“醒酒”。

    刘彻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的看着韩嫣道:“看你们这熟络劲儿,一点儿都不想聊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去用余光扫了一眼站在一旁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的韩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相识了多久呢,久别重逢的感觉。”

    韩嫣嘴角抽了抽,决定不去搭理刘彻。刘彻倒是也没继续说什么,就是这么站在莲花池边。韩嫣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刘彻的侧脸,这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看起来倒是不像是醉酒啊。

    “阿嫣我问你,你觉得我这个太子怎么样?”刘彻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的问题,倒是问懵了韩嫣。韩嫣挠了挠下巴,虽然搞不懂刘彻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么一句话,但是还是想了想道:“殿下是个很努力的太子,一心为民,帮助陛下排忧解难,同时也很孝顺皇后娘娘,是个好太子。”

    “说实话。”刘彻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韩嫣。

    韩嫣一脸无辜的瞪大了眼睛,满是真诚的道:“韩嫣说的是实话。”

    “是吗……”刘彻自嘲的笑了笑道:“可是今天我听到那些宾客说,我能做太子完全是因为金屋之盟,完全是因为得到了姑母的支持。他们还说……算我是个有良心的太子,吃完了软饭没忘了把碗收起来。”

    “你说,我就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吗?我真的很努力在做好一个太子,为什么他们总盯着我跟阿娇的婚事儿不放?我不娶阿娇不是,娶了她我还是一身不是,这个太子就这么难做吗?”

    难怪今天明明是个大喜的日子,可是刘彻却依旧闷闷不乐的样子了。原来是因为某些言论伤到了自尊了。于是韩嫣想了想,笑着问道:“殿下,那些说风凉话的是否都是来自远离长安的那些藩王使臣呢?”

    刘彻看了一眼韩嫣没说话,于是韩嫣挑了挑眉道:“那么韩嫣换一个问题,那些在朝的大臣们有没有说过殿下一个‘不’呢?”

    “这倒是没有……”刘彻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那些老臣们的赞扬,表情倒是不像刚才那么不爽了,只是还是很阴郁就是。

    “这就是了。”韩嫣笑眯眯的看着刘彻说:“殿下,金屋之盟的美名传遍了整个大汉,可是殿下总是那么谦虚,自己的努力从来不说,那些远在封地的人怎么能知道呢?”

    刘彻想了想,虽然韩嫣有些拍马屁的成分在,可是这个马屁刘彻却很受用。看到刘彻不是那么不爽了后,韩嫣笑了笑道:“殿下可知何为‘一叶障目’?总有些人喜欢将人的缺点无限放大,以至于蒙蔽了双眼,再也看不到其他。这种情绪可以出自羡慕,也可以出自嫉妒。”

    “为什么是羡慕和嫉妒?就没有崇拜吗?”刘彻略微不爽的道。

    “殿下,有的时候被人羡慕和嫉妒也是一种资本呢。”韩嫣弯了弯眼睛,开启了哄韩说的模式道:“因为优秀的人找不到其他的缺点,他们只能在哪个微不足道的缺点上下功夫咯。总之,陛下都没说什么呢,闲杂人等的话,殿下何必在怀。”

    “你倒是洒脱。”刘彻忍不住笑了笑。

    “那是,人要学会自我安慰。”

    “合着你刚才都是糊弄我的?”

    “没有,韩嫣说的都是实话!殿下要明鉴!”

    “……”

    不远处的门柱后面,一身嫁衣的阿娇淡淡的对身后的侍女道:“回去吧。”

    “太子妃殿下……”

    阿娇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小侍女,转身回了大殿道:“刚才的事情,就当没看见。”

    “诺……”
第五十八章
    太子大婚现在是整个大汉百姓人人茶前饭后的津津乐道的美谈,加上“金屋藏娇”的传说,刘彻无形之中被塑造出了一个痴情种的形象来。这效果倒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所有的姑娘都幻想着将来自己和自己的如意郎君能够像刘彻与阿娇一样,自小定亲,而后结发,相伴一生。

    可是事情的真实一面究竟是不是这样呢?看看愁眉苦脸蹲在太子宫大殿门口的王公公就知道了。

    “师傅啊,你怎么了?”瑞喜端着一盅鸽子歪着头看了看蹲在门口直叹气的王公公,有点闹不明白这位太子宫最德高望重的大公公怎么了?

    “你听听里面。”王公公一指大殿的门,重重的一叹气。

    瑞喜端着东西往紧闭的大门前凑了凑,只听里面传来了“当啷!”的一声,然后就是阿娇的声音:“刘彻!我母亲今日进宫你必须得陪我去请安!”

    “孤说了,今天孤已经跟诸位将军说好要去军营,你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刘彻!你敢说你今天的一切不是我母亲给的吗?没有我母亲你这个不受宠的妃子生的皇十子凭什么做太子!今天让你去给我母亲请安怎么了?”

    “陈阿娇!”

    “刘彻!”

    瑞喜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坐在门槛上直叹气的王公公,那意思——怎么了?

    王公公一叹气站了起来直摇头道:“已经吵了一早上了,你还是别进去触霉头了。”

    “可是,这是皇后娘娘让我端来给太子妃的啊……”瑞喜一脸纠结的看了看手上的托盘。可是现在这架势他也不敢进去啊,怎么办?

    “唉,你等下,师傅我敲敲门。”王公公叹着气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一下,那架势似乎是在壮胆。瑞喜在一旁紧张的看着自己师傅。

    王公公伸手敲了敲门,殿内正在大眼瞪小眼的刘彻闻声看了一眼大殿的门没好气的说:“什么事儿?”

    “回禀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命人送了一盅鸽子来给太子妃殿下补身子。”王公公颇为忐忑的说。

    刘彻看了一眼阿娇,阿娇一甩袖子招过一旁的宫女捡起地上的东西道:“进来吧。”

    王公公跟瑞喜对视一眼,瑞喜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壮壮胆,然后跨步而入,连看都没看直接给阿娇行礼道:“瑞喜给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请安。”

    “放这儿吧。”阿娇指了指一旁的桌案。

    “诺。”瑞喜端着托盘走了过去,放下东西就赶紧告退。

    刘彻看了一眼阿娇斜了自己一眼后走到桌案前打开了盖子,鸽子的香味立即弥漫了出来。早上光顾着拌嘴吵架忘了吃早饭的小夫妻俩这才想起来肚子饿了事情。阿娇端着汤盅闻了一下香气,笑眯眯的用筷子拆着鸽子,然后看了一眼肚子饿了还在硬撑着望天儿的刘彻。

    “啧,过来吃吧。看你那可怜样儿。”阿娇夹出一只翅膀小心的拆着骨头顺便看了一眼刘彻阴阳怪气道。

    “孤不饿,你自己吃吧。”刘彻摸了摸肚子,继续嘴硬。打死他也不在阿娇面前掉价儿。

    “很好吃哟!”阿娇晃了晃一根骨头。见刘彻继续望天儿的样子,阿娇扔了手上骨头,遣退了多余的宫人,待大殿的门关上后阿娇一叹气道:“好了我不闹了,你难道要饿着肚子去见那些将军吗?算我输了,我不逼你去长信殿了。”

    刘彻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阿娇,似乎不理解她怎么突然转性了?但是阿娇却没心情搭理刘彻,自顾自的拆着鸽子吃饭,这都日上三竿了,肚子早就饿了。

    看着刘彻别别扭扭的样子,阿娇白了他一眼,扔了一副筷子给他。

    ……

    长信殿内,长公主一大早就穿着漂亮的宫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进了宫。窦太后听着人未到就先传进来的笑声忍不住摇了摇头,对身后的老宫女道:“看没看见,这太子妃的娘,比太子妃都开心。”

    老宫女笑着道:“长公主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把太子妃嫁出去了,能不开心吗?”

    “哼。”窦太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对那个老宫女说:“去给她倒杯茶来。”

    “诺。”

    老宫女刚刚退下去,长公主就笑着走了进来,对着窦太后行礼道:“女儿,给母后请安。”

    “快起来。”窦太后点了点头。

    长公主笑了一声后走到了窦太后的身边去给窦太后按摩肩膀:“母后,最近阿娇跟彻儿怎么样?”

    窦太后闻言冷哼一声:“还能怎么样?哀家听说他俩一天到晚吵吵闹闹,一点儿新婚燕尔的浓情意蜜都没有。”

    “是吗……”长公主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眼睛,然后笑了一声继续道:“可能是还是小吧。”

    “唉,这俩孩子啊,一天到晚就跟两个冤家一样。”窦太后虽然说着埋怨的话,但是语气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带出一丝宠溺。毕竟是自己看好的两个孩子。

    长公主笑了笑道:“母后,这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依我看啊,这两个孩子吵吵闹闹的说不定还是个情趣儿呢。”

    “啧,又说些混不吝的,好歹你也是个长公主。”窦太后摇了摇头。

    长公主掩住嘴角笑了一声,然后低声的小心翼翼道:“母后,这彻儿跟阿娇也成婚了,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给彻儿加冠的事情了?”

    “着什么急?彻儿才多大?再等两年也不晚。”窦太后享受着女儿的按摩,一边应了一声。

    “这都成婚了,也是大人了。再说了,早一点儿也不是坏事。这样彻儿参与朝政也更理直气壮一些不是吗?”随后长公主有些嘀嘀咕咕的道:“这陛下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就连大婚那天都是提前离席。万一——”

    窦太后睁开了眼睛,沉声问:“万一什么?”

    长公主顿了顿,将嘴边的话绕了一圈儿,笑着说:“万一哪一天陛下身子不爽,可以让彻儿监国不是?”

    窦太后缓缓的转过头来,一双眼睛没什么聚焦的“望着”长公主道:“呵,你是怕陛下有什么三长两短,彻儿即位有阻碍是吗?”

    “母后,我可是陛下的姐姐,怎么可能这么想?”长公主有些慌乱的陪笑道。

    “行了,这里就我们母女俩。”窦太后收回了“目光”。

    长公主扁了扁嘴,笑着凑过去道:“母后,虽然这么说不吉利,但是女儿还是要说,王娡那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如果彻儿当真在未及冠的情况下即位,说不定她一定会想办法干预朝政的。”随后轻笑一声道:“母后,你可不知道她们王家那几个外戚在长安城都干了些什么?万一让这样的人握住朝政大权,那么我们大汉的未来可真是一片黯淡。”

    “王家又怎么了?”窦太后无奈的问了一句:“你以前不是最看好王娡的吗?说她不争不抢,温婉体贴。”

    长公主轻笑一声:“母后,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不是现在。当了皇后的女人有几个不巴巴的看着这长信殿?所谓地位越高,**越大。况且这王家的外戚一个个都扶不上墙,这皇后的亲哥哥在酒楼调戏我大汉翁主,众目睽睽可都看着呢。你说这是不是给太子的面子抹黑?”

    “行了,哀家都知道了,只要哀家在,左不会让那些三毛野兽出来蹦跶。有空哀家还真得跟皇后谈谈,她入宫前的破事儿哀家可以不计较,但是现在可不能给我皇家丢人。”窦太后一挥手,给长公主打了保票。

    “母后说的是呢。”长公主笑着应了一声,掩去了眼里的一丝得意。只要没王家的那几个外戚杵在朝堂的重要位置上,那么王娡在朝堂的依靠可谓是无,她窦家外戚苦心经营许久,肯定都会护着阿娇。她可得防着点儿这王娡会不会卸磨杀驴。随后一笑扯开了话题道:“哎呀,这阿娇怎么还没来?说好了今天要来给我请安的呢。”

    窦太后笑着摇了摇头,听到门外的通传声,道:“你看你猴儿急的样子,这不就来了吗?”

    长公主笑了笑,什么阴谋阳谋全忘了,只顾着招手道:“快,快把太子妃请进来。”

    “姑母怎么可以光请太子妃不请彻儿呢?”在阿娇的身后,刘彻也溜溜达达的跟了进来。

    长公主一看更乐了,忍不住掩住嘴笑了笑,道:“啧啧,还叫姑母呢,罢了罢了,都一样。”然后赶紧招过两个人过来身边坐。

    阿娇看了一眼最终还是跟自己来了的刘彻,冲着刘彻笑着点了一下头,走到了自己母亲的身边。

    ……

    所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无论是皇宫还是世家还是百姓,每一家都一样。因着今天刘彻要去军营,所以有一天假期的韩嫣百无聊赖的在自己的小院里晒着太阳。韩说看着懒洋洋的自家哥哥,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走过去拍了拍韩嫣的肩膀。

    韩嫣掀起盖着脸的书简看着韩说,那意思——有事就说!

    韩说笑呵呵的道:“哥,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骑马吧?”

    怎料韩嫣把手上的竹简又盖了回去,闷闷道:“懒。”

    “哎呀你一天到晚别这么懒洋洋的!当心变成个大胖子啊!难道你以后要去战场上用体重压死匈奴人吗?”韩说一边叨叨一边拉着靠在树下死活不动弹的韩嫣。

    “哎呀——”韩嫣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一叹气道:“好了好了,怕了你了。”看着跟只小麻雀一样蹦蹦哒哒的韩说,韩嫣忍不住叹气,这个弟弟怎么就这么好动呢?
第五十九章
    年节将至,前几日刚刚飘过雪花的长安郊外萧条中带着一丝诗意。雪白的雪花为大地添上了一层银装素裹,因着刚刚下过雪,所以郊外并没有什么人。偶尔一两只麻雀飞过罢了,当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韩嫣牵着马,踩在软绵绵的雪地上倒是也忍不住惬意的眯起了眼睛。牵着白马少年一身妃色长袍,披着白色的斗篷,长长的青丝并未规规矩矩的挽起来,而是随意的用发带束在了脑后,腰间别着一柄银白色的长剑,就连冷冽的冬风都变得柔和起来,微微的撩拨着少年额前的碎发。

    韩说牵着自己的马跟在自家哥哥的身后,望着眼前的景色突然有些不忍心打扰这一瞬的美景。韩嫣见韩说没跟上来,转头冲着韩说笑了笑,那一瞬间的绝代风华,韩说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有那么一瞬间,韩说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一点都不了解这个自己从小一直跟着的同胞哥哥,虽说长得面如冠玉,可是却弓马娴熟,丝毫没有一丝的脂粉气;看起来吊儿郎当,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但是却从未见过他掉过什么链子;明明以他的身份可以纨绔一把,却意外的张扬中带着低调谦虚。

    韩嫣见韩说在不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方向不说话,韩嫣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只有没事干撩骚着雪玩的追月并无其他。转回了目光见韩说还在发呆,韩嫣扬起一侧眉头,低头看了看雪……

    于是正在发呆的韩说就感觉到一股气息冲着自己的面门而来,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正好被一个雪球正面砸中!韩说顾不得胡思乱想了,赶紧低头扒拉脸上的雪花,些许雪渣子顺着领子落进了衣服里,冰凉冰凉的,韩说忍不住被冻了一个机灵,在雪地里直蹦哒。看了一眼笑的直不起腰的韩嫣,韩说忍不住憋气——这不靠谱的性格也是一个鲜明的特点!

    “想什么呢?”韩嫣走了过来用刚刚玩过雪的冰凉双手笑呵呵的揉着韩说还略带些婴儿肥的包子脸。

    “快……放……手……”韩说吐字不清的挣扎着,韩嫣眯着眼睛笑的那叫一个欠揍!揉的韩说直求饶后松了手。

    韩说赶紧揉了揉自己的脸,看了看笑呵呵正潇洒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哥哥,仿佛刚才欺负弟弟的人不是他一样。韩说气急,轻轻的按着自己的脸道:“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儿!你弟弟我明眸皓齿英俊潇洒的脸被你揉坏了怎么办?”

    韩嫣轻轻的抽了抽嘴角,心说你个一脸婴儿肥的包子还英俊潇洒明眸皓齿?我看热气腾腾装盘上桌还差不多。

    正排腹呢,只见原本正在无聊刨雪玩儿的追月突然停了下来,一双马耳朵支棱着,似乎有些警惕,追月是儿时程不实从军营的马厩里挑的万种挑一的战马生下来的小马驹,一匹黑色的一匹白色的,黑色的就是刘彻的长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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