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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文学·第一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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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斗到凌晨,嘉羽终于精疲力竭而选择放弃,他不得已在床尾置一盆冷水,把手插进去,趴着睡。这一晚,有个双手被拿去插了铁钎洒上孜然做烤肉的梦萦绕不去。
长篇连载 那不勒斯的九月(35)
梅纹被逗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端详着嘉羽说,看来书不能读得太多,所谓高分低能也不假,像你这样傻头傻脑的,竟然单独活了这么久,也算是奇迹了。
傻头傻脑。嘉羽望着梅纹的笑脸,转过头望向窗外,却想起九月,她也曾经这么说过,在另外的情境。
那次给小三和小四送了晚饭,九月挽着嘉羽走过静谧的天文台,一地月光。她说,在我心里,你好像一只猫。嘉羽不明就里。九月接着说,因为你太缺乏安全感,总会在那些暖洋洋的,生活的细枝末节中迷失自己,而不敢摆脱它们去看看事情的全貌。而猫就是这样的,它们忠于自己的感受,忠于熟悉的生活,在新的环境里会困扰会惶恐,并且对自己毫无掩饰。
可是谁都会的,要离开自己的家去大海另一面的国家,这并不容易。嘉羽辩解道。
你不同于你的那些朋友们,你是特殊的一个。因为过于敏感和小心,所以你也是只可怜的猫,可是放心吧,我要用心保护你。九月轻轻亲吻了嘉羽,抚摸着他的脸颊说,我是这么爱你,无论今后陷入怎样的困境,我的吻都会让你长出翅膀,远离危险。
嘉羽搂住九月,笑着说,听起来好像神话里的故事。
不,是童话。
48。
看到平日里车满为患的停车场此时空旷得像一块墓地,且是免费墓地,嘉羽和梅纹决定停下,出去散步。他们迈着大步,数着规则的地砖朝前走。嘉羽的步长是四块,梅纹三块。
凌晨三点半,这条马路完全属于他们了。他们踩在中央的双黄线上,前后都是没有尽头的街灯。梅纹说好冷,从脚到膝盖都失去感觉,再走下去恐怕要瘫痪了。嘉羽建议回到车上,梅纹却摇摇头,说难得如此清静,就这样离开实在可惜。
不如跑步吧。嘉羽问她,也许能暖和点。
于是他们真的跑起来,杂乱的脚步声在路边回响。起初只是小心翼翼,像在热身,生怕伤到冰凉的脚踝。这让嘉羽想起上大学代表系队踢比赛前,和队友并排跑在球场边,太阳暖洋洋地洒在身上,所有人都跃跃欲试。等待上场的时候,他坐在草皮上套上球袜,用发带将头发细细拢好,取出鲜红的比赛服,亲吻背面洁白的18号,默默祈祷,仿佛一场战斗的序曲。
这些景象令他血脉喷张,身上热了起来,嘉羽猛跑几步冲了出去,头发瞬间飘散开来,随着身体有节奏地上下摆动。倒转身,梅纹还在身后十步左右的地方吃力地跟着他的步伐。要抬起头、摆臂、调整呼吸,嘉羽朝她喊,这样才能带动你的双腿。他放慢速度,等着梅纹赶上。
风势继续减弱,又或者是他们沉重的喘息遮蔽了风声,没有交谈,只有喘息。慢慢地,嘉羽感到梅纹在靠近,一点一点,他们的外衣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看到她的长发拂过自己的肩膀,他看到她的脸上朦胧的潮气。他看到她的手伸过来,抓住自己的手。
她有一双好看的手,白皙的手背,修长的手指,柔软的手掌,细密的掌纹。自然,嘉羽并没有如此失礼地细细端详,可是他能感觉到光滑细致的皮肤在他的掌心散开,带着温热的汗湿,以及些许矜持。他不敢用力,只是轻轻握着。一幢一幢的建筑被他们留在身后,全都黑乎乎的,就要来到路口,黄色的交通灯在半空闪烁。
你的手好凉。嘉羽权衡许久蹦出这么一句。
你的也是。梅纹说。
长篇连载 那不勒斯的九月(36)
推开沉重的玻璃门,他们走进街角的饭馆。事实上这是间不小的全天营业的广东早茶店,客人都挤在里面靠近空调的位置,空位很多,但他俩太热了,靠窗的座位是唯一的选择,先点了两杯冷饮,还特意嘱咐多加冰。
令嘉羽高兴的是,店里正在播放的音乐是Chet Baker的'These foolish things (Remind me of you)',他最爱的爵士乐曲之一。爵士钢琴的琴键轻轻落下,干爽明朗的前调缓缓流出,沉闷的小号音迅速跟进,吹出忧郁感伤的旋律。整首乐曲都包含舒缓的况味,仿佛夜行的人们迷离的神情。
嘉羽曾经想到,如果他们有朝一日真的拥有自己的书店,这支曲子是一定要播放的。它正是为此而生的。
49。
街道并不宽,从四个方向延伸到这里,形成小巧别致的路口。嘉羽告诉梅纹,某次在华盛顿特区参加会议,他每天晚上都会和Lee去宾馆附近的小酒馆坐一会,墨绿的木质招牌写着Murphy’s of ,悬挂在街角窗户上。这些岛国移民的子嗣永远热衷于展示他们的民族性,绿色的三叶草形状随处可见,昭示这里属于汪洋中的爱尔兰。由于地处城市北部的一块小高地,透过窗户能够看到华盛顿纪念碑兀自矗立在灯火的海洋中,光辉而肃穆。
梅纹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又低下头搅拌起杯中的冰块。
在想什么?嘉羽看着她从耳后垂下的发卷,小声问道。
想到他我就很难过。梅纹用手扶住额头,盯着桌布,声音开始哽咽。从前我总是错过,错误的时间或者地点,我真受够了这些失败。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说经历是最宝贵的,难道他们不知道么,光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好害怕青春就这么溜走,到头来依然是孤独的自己。本来以为这回一切都能够好起来,望熙是个难得的人,虽然我从不敢想得太远,但却万万没有料到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告终。
她的肩膀无声地颤抖着,嘉羽看到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方格的桌布上,晕开一片潮湿。他轻轻握住梅纹的手,希望这样能给她些许支撑。
也许有些时候,我是说在人生的某个阶段,孤独是没法逃避的事。嘉羽慢慢地说。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时间仿佛永远走得很慢,我没法打发晚饭后的时光,只好回到学校继续工作,所谓工作,也就是发呆而已。深夜,虽然很累,神经却依然保持莫名的亢奋。那些时候,我会一个人在校园里游荡,黑漆的夜,看不到半个行人。或者,我会信步走到系馆后面的河边,点一支烟,长久地趴在围栏上。
你无法想象那种感觉,仿佛自己是无边的宇宙中一颗孤独的星球,正在向强大的黑洞的中心加速坠落,越来越快。多少个这样的夜晚,我对天祈愿,我愿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换一个可以陪我坐在河堤上聊到天亮的人。
嘉羽握了握梅纹渐渐回暖的手指,继续说道,我从来都不相信所谓朝前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鬼话,所以我也不会那么安慰你。可是当你回头看看,重新走进记忆,你会发现有太多美好的东西曾经在你的生命中停留,也许只是昙花一现,但它们就像吉光片羽,在你的生命里盘桓不去,说明了你不曾被幸福遗弃。
梅纹掏出纸巾,轻轻擦拭眼角,无奈地笑了笑。她说,我明白你说的都有道理,我也知道必须走过去。这两天来,太多的记忆无休止地在脑海中翻搅,它们越是美好,我就越无法接受被欺骗的结局。
相机不知何时被拿了出来,她指着相机说,很不幸,但是我们的情况完全不同。在你心里,有一份单纯的、一尘不染的爱情可以怀念,但对我来说,对记忆的凭吊只不过是往伤口上撒盐罢了。
嘉羽从她的手中夺过相机,说你不应该留着它,除了伤害自己毫无意义。
可是我无法不去想,我以为逃避会有用,事实是,那些图像越模糊,留给自己假想的空间就越大,我就越不安。眼泪从梅纹的脸上倏地落下,嘉羽无言以对。五天四夜,甚至我和他都没有这样的机会相处,我真的不敢猜测在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只有看着这些照片,我才能找到一点自欺欺人的理由,告诉自己事情还没那么严重。
嘉羽将屏幕转过来,平滑的玻璃表面反射出大厅的顶灯,他不知道这里面藏着多少秘密,令一个人如此疯狂地游走在自欺与绝望之间。那一刻,他希望自己在这些照片背后,尝到迥异的味道,然后告诉梅纹,所有的所有只不过是误会一场,是无心与猜忌的混合物。他并不认识望熙,更无意为他开脱,但现在嘉羽希望望熙是无辜的。
他按下电源开关。
50。
嘉羽看到的是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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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雪霏霏(1)
编者按:
1942年的北平,莫尔斯代码传来的电报,瑞蚨祥、陶然亭,那些忧伤的年轻人的故事,革命与爱情,让人想起朴树的曲子,以及俄罗斯的白桦林。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旧式的火车带着一个年代匆匆离开忧伤苍老的城市,穿过1942年的冬天,他们已沉默不回应,是谁又哭红了眼睛呢?
雨雪霏霏
文/沈缨缨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小雅·采薇》
一
“……重庆这边,局势还好。前天我到沙坪坝去,见过令堂。老人家身体安康,托我转告你,希望你能早早回家,年青女子独身一人在沦陷区,令她甚是担忧。为此我已向内迁的同济医学院咨询,倘若你年内来渝,可安排插班,并在附属医院实习以完成学业。望你仔细考虑,速予回复。筱嘉字,1942年10月12日”。
林染霜把信纸折好,重新装回信封,放在一边。牛皮的信封已经被磨得露出一角,看看写信的日期,还是两个月以前。从国统区的陪都重庆到沦陷的北平,水远山高,是一段远得不可企及的路程。想来这封平信,不知受了多少波折,才终于辗转落到她手里。母亲和筱嘉师姐,怕是等得望眼欲穿了吧。
不过,她们也知道,自从五年前北平落入日本人手里,要想离开,谈何容易。何况很早以前,她就去信解释过,她不打算离开北平。
要走,她早就走了。七七事变后她没有走。那时政局动荡,北平许多大学和机构纷纷撤离。可是长安医学院还在正常上课,学生们没有理由走。长安医学院,以及医学院附属的长安医院,是美国洛克菲勒财团在中国一手经办的学校和医院,教授和医师们很多是美国人。美国的庇护使日本人不能轻易动他们。师生们躲在东单的小小胡同里,把战乱的北平隔在窗户外,一心一意做自己的学问,治病救人。那时候,林染霜写信告诉家里,留在北平很安全,她要在长安把医学学位念完。
然而,一年前,珍珠港事件爆发,美国对日宣战。从此,长安医院和医学院无法再在日本占领下的北平继续生存下去。医院查封,医学院也被迫停课停业。学生们纷纷离校转学。林染霜他们那一届,本来还有大半年的实习就可以毕业了,忽然间树倒猢狲散。不少同学去了外地,转到别家医学院,以期继续学业。林染霜本也可以如此,若想走,当时她就随着筱嘉师姐回重庆老家去,又何必等到今日。
林染霜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拽过病历本子,继续用英文书写着今天的记录。长安医学院虽然已经不存在,但是学院的严谨传统,还是被散落各地的学生们认真的保留下来。写着写着,忽然发现错了字,想用刀片刮了改改。翻开抽屉寻找,却又到处没有,不知上一回用过放到哪里去了。于是又出了神。
窗外,银杏树细伶伶的枝条伸向灰蓝色的天宇。树梢上掉着一片金灿灿的叶子,仿佛垂死的蝴蝶。北平的深秋,总有一种逼人的静美。即使是这样一个霜寒雨冷的深秋,萧萧落木之间,仍是一番岁月从容的态度。
“林大夫,四床的病人体温三十八度九。”小护士在门口说。
林染霜起身去看看,顺手把信封塞进白大衣的口袋里。
病房里的暖气烧得不够。林染霜把听诊器在手心里捂热了,贴到病人的背上。听了一会儿,确信没有什么问题,就吩咐护士先冰敷着,再抽个血看看。洗了手回到办公室里,又带上一副手套,把取来的血样涂在玻璃片上,染了颜色,放在显微镜下细细的数着红白血球。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雨雪霏霏(2)
“林大夫,晚饭来了。”小护士在门口说。
“替我放桌上吧,谢谢。”她头也不抬的说。
血样也没有问题,她翻开病历本做了记录。然后出去告诉护士,给一点退烧药就可以了。
顺便又在病房里巡视一圈,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下班了。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兴奋,脸上泛起一阵红潮。
她不由得望了望病房,五床的病人不在。
林染霜回到办公室吃饭时,看见窗户旁边站了一个人。光线不好,她还以为是来接班的张医师。等那人转过身来,才看清楚竟是宋家骥。
“主任……”
宋家骥笑了:“还不至于这么见外吧?”
林染霜也笑了。宋家骥是她的师兄,只比她高四届,毕业以后一直在长安医院做住院医师,林家和宋家有沾一点亲,林染霜刚上医学院的时候就认识了宋家骥,彼此关系一直不错。医学院和医院解散后,医师们也是一下子没了着落,出国的出国,回家的回家。其中有一部分人出来,在北平别的医院里某职,以期继续行医。或者家里有财力有背景的,就自办医院。宋家骥是其中一个。宋家有钱有势,宋家骥的父亲是伪警察厅的厅长,北平城里数得上的大人物。这家明仁医院,还是他们宋家的产业之一。
医学院停课,林染霜决定留在北平之后,就直接找到宋家骥,请求进入他们明仁的医院实习。宋家骥想了想,说不妨你就直接在这里做住院医师吧,和一般医学院毕业生一样,依你的能力是足可以的胜任的。宋家骥自己做着医院的内科主任,于是林染霜也就在内科工作。那时宋家骥就跟她强调,不必和别人一样称呼“主任”。明仁是小医院。若还在原来的长安医院,以宋家骥的年资,刚刚好做完总住院医师,离主任还远得很呢。
林染霜遂改口道:“宋师兄,特意过来查房么?”
“呵呵,”宋家骥笑了,“我来接你的班。”
林染霜愣了愣,半晌方道:“师兄你亲自值班?——可今天不是张医师的夜班么?”
“他家里出了点事情,给我打电话说来不了。我看看找别人值班也不合适,干脆自己来。”宋家骥说。“说说看病人们的情况怎样?”
“病人没什么特别的。”林染霜一边说,一边搬出一摞儿病历本子,开始一一陈诉。
“哦——”宋家骥漫不经心的听着,却说,“刚才我看见五床的病人又不在?”
“是么?”林染霜盯着他的眼睛,若无其事的说,“那个大叶肺炎的小伙子,快要好了。平时是比较好动,喜欢出去遛遛。”
宋家骥皱眉不答。他翻开五床的病历,轻声念道:“冯觉非,男,26岁……籍贯……湖南……职业……记者……是记者?”
“是《京报》的记者。”林染霜微微笑道,“宋师兄,你不是明天还要去天津,今天怎么能值夜班呢。还是找别人吧,或者我接着值班。”
“没关系。”宋家骥道,“谁值班都一样。”
“那怎么成,”林染霜不肯放弃,“哪有让主任值班的道理。”
宋家骥微微一笑:“别说了。你也累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
林染霜的眼睛里恍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冷。她呆了一会儿,终于说:“那么,我先走了。”
“好的。”宋家骥说。
“这个月十三号,是家母六十岁寿辰。”宋家骥的声音有些犹豫,“过来一起吃顿饭吧?”
“好的,我一定去。”林染霜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她把白大衣挂在门后,披上了自己的蓝布棉袍,转身出去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雨雪霏霏(3)
宋家骥抬眼望去,盯着她楚楚的背影,若有所思。走廊上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会儿就远了。
林染霜坐在黄包车上,一面思忖着如何给筱嘉师姐回信,一面就想起来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们都喜欢东安市场的奶油炸糕,常常有人去买一堆回来,大家抢着吃。离校以后,恍惚间有些日子没去了,不知道那里的清真糕点铺子还在不在。想着就吩咐车夫拐个弯,奔王府井去。看看天色还早,王府井却有些冷冷清清的,好些店铺都关门打烊了——也许是整天不开业。东安市场里,并没有从前所见那种熙熙攘攘的热闹劲儿。清真铺子里,一盏摇晃的黄灯,照着一只肮脏的玻璃柜子,里面零零散散堆着几盘买剩下的糕点。奶油炸糕埋在濡湿的白糖里面,因为凉了,瘪成一团。林染霜指了指,柜台后面的伙计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烊了打烊了。”
“就这么几块了,卖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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