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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落都市-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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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不得好死”四个字的时候,韩越听见身旁的文道远狠狠抽了口气。
韩越瞥他一眼,上下嘴皮碰了碰,还是没吐出字来。
若是论起脸色的凶恶程度,此时脸颊消瘦凹陷,鼻翼煽动,只一对浑浊的眼睛发亮的文道远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当然是认真的。如果你肯痛痛快快地去死,我不动她。”韩越觉得文道远的语气里并没有多少诚意。
“好好”年轻人终于将吃人一般的视线从文道远身上挪开,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眼神全然安放在多少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正像个小动物似的低声呜呜叫着的妹妹身上,原地呆站了一会儿。
“怎么?不敢了,还是后悔了?”
年轻人没有回应文道远的挑衅,只是一动不动,像是一块儿石头。
失聪,又被遮住眼睛的女孩儿对咫尺之内发生的事情毫无知觉。她只能哭着、闹着,在小小的一方板凳上挣扎。她是那么的纤细柔弱,与身旁阴鹜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像是一只迷路到此的小羊羔,只能瑟缩着发抖。
年轻人仿佛是不敢看这一幕,终于有所动作。他昂起头,闭上了眼睛。
“真是讽刺啊”文道远的脸上有些不耐烦,“明明什么龌龊的事情都做尽了,怎么,这样就不敢看了?”
年轻人喉头滚动,但依然不肯睁眼,睫毛在窗口透进来的阳光下微微颤抖着。
“你在外面做的一切,怕是从来不敢在你妹妹面前透出一丝半点吧。若是她知道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用什么换来的你猜她会怎么看你这位伟大的哥哥?”文道远的眼睛里仿佛藏着一匹正龇牙咧嘴的狼,“我等烦了。”
“等等!”年轻人死死盯着文道远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忽然软化下来,气息微弱地说到,“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是无辜的。请你们一定记住!”
无论是出于公理还是情理,韩越都无法坐视不理了。他迅速隐去气息,决心无论后果如何,也要冲上去先手制住年轻人。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年轻人的天赋大约是远快于常人的行动速度。不过如果是在他分心的时候,韩越勉强还有几成把握。
就在这时,韩越看见年轻人举起了手里的枪。
身后的同伴们瞬间警戒起来,韩越却已经跨步冲上前去。
头一次,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太慢。
还没等韩越跑到年轻人的面前,他便看见年轻人握枪的手闪了闪。
空气中的尘埃被连续的弹道搅动,扑面而来的硝烟味道有些呛人。连续十几次的枪声之后,年轻人仰面倒在地上。
近在咫尺的巨大声响在较为封闭的小木屋中混合着浑浊的回声,韩越觉得耳边麻了麻,稍微愣了会儿神,才慢慢走到了年轻人身边。
这个人动作是真的麻利,毫不拖泥带水,确实是杀人的好料子。子弹往别人身上打得很快,往自己身上打得更快。
十几枪下去,钢筋铁骨都能给打烂了。韩越头一回有点想叹气,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
“死了?”有人问到。
“死了。”年轻人扣动扳机的手指最后机械的弹动了两下,韩越只看了一眼就转过身。
这下好了。韩越看着这些渐渐从愤怒转为茫然无措的人,觉得心里憋着口无名的火气。
“那她怎么办?”终于有人提出了这个问题,声音有些怯怯的。
“也不能够我们给她养着吧凭什么呀。”另一人接嘴到,但是明显底气不足。
讨论的中心浑然不觉,因为她的世界寂静无声。
明明是发生在她跟前的事情,她却毫不知情,依旧只是哭叫着,连个骂人的句子也说不出来。
她几次想伸手将眼睛前的布扯下来,都被身边的人手忙脚乱地阻止。
“为了制裁魔鬼只能变成魔鬼”韩越听见文道远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自欺欺人的话。
女孩儿的双手在空中无力的挥舞,想要尝试抓住些什么,当然只能扑空。周围的人都闪得远远的,躲避什么一般小声的讨论着。
就算现在揭开她眼前蒙着的东西,从今往后,她的世界也是漆黑一片了。韩越有些自嘲,看来他的修行还不到家,现在最该考虑的应该是怎么交差的问题。
正乱着,突然有人缓缓走到女孩儿面前,将她抱了起来。
“凌夙诚,你干什么?”文道远开口想要叫住他,语气不善。
凌夙诚根本没理他。他稳稳地抱着这个哭闹的让人头疼的包袱,径直向外面走去,一脚把门踹开后,任凭户外的风雪扑在他脸上。
什么情况啊。韩越是真的看不懂这个走向了,只得紧跟着追了出去。
那个女孩儿大约也知道自己是被坏人绑来了,正不老实地在凌夙诚身上抓咬——凌夙诚穿的本来就少,外套还盖在了女孩儿身上,此时露出的脖子和手臂上全是牙印和指甲印。
凌夙诚既没解释,也没有闪躲,雪沫嵌进他的睫毛里,他也腾不出手来处理,只能眯着眼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任凭这只有些疯魔的小东西好坏不分的胡闹。直到女孩儿摸着黑差点扬起脖子咬他的耳朵,他才勉强偏过头躲了躲,手依旧没有抖一下。
韩越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心里百般滋味。
…
见义勇为的代价可想而知是惨重的。这事儿才刚刚传扬出去,凌夙诚几乎已在学校里待不下去了。
他的实习也不得不提前结束,毕竟没有傻子愿意这时候跳出来收留他。
说来可笑,凌夙诚不但承担了和所有人一样的处分,还得承受多几倍的白眼。
有些跟着脑子发昏的人大义凛然地当面痛批他多管闲事,另一批自认为脑子清醒的人背后骂他沽名钓誉,而那些最是心地善良的人又怀疑他是故作姿态,振振有词地讥讽几句“他要是真有这个心,为什么不早点出来阻止”云云。
文道远和雁姐的人缘都很好,认识凌夙诚的人却没几个。原本他的身份还有几分震慑作用,不过这事儿之后也起了反效果,惹来了更多闲话。
毕竟真说起来,谁都有道理,只有这个既没有及时阻止事态扩散,最后又跳出来充好人的实心眼没有。
韩越拎着毛绒兔子的耳朵,一路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终于悄悄溜进一间病房里。
干净又空落落的单人病房里有股消毒水的味道,韩越推开窗户,让阳光可以洒进来。
“哥哥还是没空吗?”躺在病床上的苒苒对着他打手语。
“嗯,他太忙了。”韩越比画到,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苒苒要保重身体,早点把自己养好了,就能自己去找他了。”
“坏人还是没有抓到吗?”女孩儿歪着头看他,神情有点恹恹的。
就是你口中的“坏人”供着你呢。韩越心里叹了口气,面上还是个笑脸,回答到:“放心吧,一定能抓住的。”
事情繁琐,韩越稍作停留便离开了。毕竟他的善心只到这个程度而已,还没有丰富到像是某人一样,自承罪行,请求韩越出面撒了一个拙劣的谎,大意是告诉女孩儿,由于她半道给坏人劫走,虽然最后被救了回来,但是这次便和哥哥错过了。
算了,骗一个小女孩倒是勉强够了。只是不知道怎么说也还只是个学生的凌小少爷,到底是从哪里挤出的钱给她养着。
最后,很难说是好是坏,女孩儿在又要入冬的时候,静悄悄的没了。
期间,韩越还去看过几次。凌夙诚却从未露过面,只负责背黑锅和打钱。
刚刚收到这个消息,韩越便马不停蹄地丢下活儿往医院赶。他知道女孩儿能够还算安稳的度过这段日子,必然是凌夙诚破罐子破摔的强压下了许多刺儿头的结果。不过这事儿还需要一个有点薄面的人,给这个女孩儿去世后的琐事安排签字——毕竟是船外的人,医院不敢自己随随便便了事。
韩越本想最后抢着尽尽心,勉强充个好人,结果一进门,护士便拉长着脸指了指真正的好人工整的签名,说那人前头刚走。
韩越愣了愣,转头追了上去。
秋末,路旁银杏树的叶子哗啦哗啦往下掉。韩越总算是成功把人在半路上截住,结果对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头一回半天也没吐出个字来。
“谢谢你。”还是凌夙诚先开口,先手给韩越扣了个高帽子,语气依旧不很热络,不过眼神还算真诚。
“怎么不解释?”韩越终于憋出了这个他忍了好久的问题。
凌夙诚没有回答。
也许这确实是个蠢问题。他还能怎么解释?又解释什么?
韩越拍了把脸,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到:“为什么救她?”
凌夙诚依旧没理他,只低头掸了掸肩上的落叶。
几乎等到韩越连素来保持的很好的笑脸都有些端不住了,他才听到凌夙诚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没有救她。”
“你救了她,这没什么可否认,或者让人质疑的。”韩越看着他的眼睛。
他推演了凌夙诚的一百种解释,不过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人开口就给直接否定了。
“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自己心里好受一些,仅此而已。”凌夙诚任他打量,低着头吐出一个长句,转身走了。
韩越一个人在人来人往的大路上傻站了一会儿,不得不把精心准备了许久的以“前辈的劝诫”为主题,以“如何正确为人处事”为中心的三大点五小节腹稿统统吞回肚子里。
第十九章见微()
凌夙诚微睁着眼睛,心里一片宁静。
故事讲到这里,连屋外那位情绪激动的听众都渐渐没了声响。一时间,除了虫鸣,他只能听见韩越懒洋洋的声音。
作为客串听众的当事人,起初,凌夙诚稍觉赧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宣讲的范例。哪怕是时至今日,这段往事所带来的风浪余波依旧翻涌在某些人向他投来的灼灼目光里。
“您是在这件事之后和老大成为朋友的吗?”沉默半晌的元岁再次开口,声音闷闷的。
“也没有。小老大这个人呢,你不主动死皮赖脸的跟他联系,他是不会有这个意识的。”韩越的语气里似乎也莫名有点唏嘘的意思,“这事儿之后,我俩就断了来往。再有缘分碰上,已经是两三年后,他都已经毕业了。”
元岁彻底没声儿了。
良久,韩越才又念叨:“我费劲儿地跟你说上这半天,也没有别的意思。小老大这个人,其实很难用具体定义描述清楚。总而言之,他不是那种表达欲望很强烈的人,不要指望他来告诉你怎么做,也不要指望他能跟你在工作之余还能闲聊扯淡把酒言欢。你只要记住一点,他既然愿意拉你一把,就不会随随便便撒手。我也不会逼着你做出什么成绩来,要求只一条,别老坏事儿就行。”
“我知道。”
“我顺便跟你说清楚,跟着小老大混其实也有点没劲。要紧的事情不会交到你手上,你既没有立大功的机会,也没有犯大错的机会。所以恭喜你,刚一毕业就在仕途上一步登顶。只要小老大还活蹦乱跳,你就能安安稳稳的靠着磨洋工混一碗稀饭,没什么好紧张的。”
“我明白的我会乖乖喝稀饭,不会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元岁的这个比方好像有哪里听着不太对劲。
“我相信你心里有数。”韩越的语气少有的严肃,似在劝诫。
这话怕也是对着自己说的。凌夙诚心中清明,听着元岁蹑手蹑脚进屋的声音,缓缓闭上了眼睛。
…
结果后半夜还真的淅淅沥沥下了一场雨,天亮的有些迟。一路上,元岁一反常态的非常安静,只是偶尔会向着凌夙诚投来半是探寻,半是发呆的目光。韩越依旧很能闹腾,集中展现了作为一名优秀单口相声表演艺术家的职业素养。
直到午饭时分,元岁将所剩不多的干粮从大到小排成一行,愁眉苦脸地问了句:“这可怎么办呀,很快就要没得吃了。”
“沟里有不少鱼。这才下雨,蘑菇也不少。”
“那越哥您露一手呗。”
“我可以吃鱼,但是抓鱼就敬谢不敏了。那种滑溜溜的感觉,有点”韩越坚定地表示拒绝,同时用殷切的眼神盯着凌夙诚。
元岁似乎还是没有这个胆子,结结巴巴地说到:“那还是我去吧,我一直想试试来着。”
“你去?希望我们的午饭不要变成晚饭吧。”韩越努力暗示。
元岁讪笑着撸起了袖子,却听到凌夙诚说了一句:“刚刚过来的那边更多。”她还没反应过来,凌夙诚已经拐过一个弯儿,先一步贯彻身先士卒的高尚精神去抓鱼了。
“小老大是不好意思让我们当面看着他挽起裤腿儿捞鱼么。”韩越摸了摸下巴,“别愣着呀,采蘑菇去吧小姑娘。”
凌夙诚提着两条鱼回来时,正看见元岁一脸严肃的用一根儿刨了皮的木棍,搅动小锅里有点粘稠的汤。
“蘑菇煮饼干。”元岁主动为他解惑,语气非常慎重。
凌夙诚看着她搅动时机械的动作,终于有点明白过来这幅画面为什么会让他有奇怪的熟悉感。
元岁的神态,就像在正襟危坐地做化学实验似的,隐隐透出一股紧张。
“有什么问题吗?”凌夙诚忍不住问。元岁的架势就像是锅里马上会炸开,又或者是刚刚投完毒。
“我本来想把蘑菇给越哥看看,好一起鉴别鉴别,万一一个不注意,吃到个有毒的,那不是太冤了吗。”元岁又往锅里轻飘飘地撒了一把掐成段的野菜,有一股女巫炼药的架势,“结果越哥说他植物学是低分飘过的。”
“让我再打碎你最后的幻想。”韩越一手喜滋滋的接过凌夙诚手里的鱼,另一手抽出肋差,用一种奇怪的姿势比画了一会儿,似乎在研究怎么开刀,“小老大没选这课,不用想了。再说你不是已经破罐子破摔的下锅了吗?”
“原本我对于这门课a的成绩还是有那么点信心的但是你们都这么相信我,反而让我心里很害怕。”
“别怕别怕。”韩越敷衍的安慰了几句,“我教你一个办法。”
“什么?”
“让小老大先尝尝。”
元岁愣了一下,连忙去看凌夙诚的脸色。
但是凌夙诚依旧没有什么介意的意思,甚至趁着元岁没反应的瞬间,接过她手里吹了半天也没敢尝一口的勺子,一抬手便喝了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味道。
元岁大惊失色地跳了起来,一把夺过勺子,满脸震惊开始结巴:“您您您怎么就喝啦!”
“没事。”凌夙诚用眼神呵止一边的韩越不要笑的动静太大。
“您还好吗?头痛吗?胃痛吗?有看到小人吗?”元岁接连发问。
“小人?”是在说传闻中蘑菇中毒后的小人国幻视症吗。
“是呀。”元岁煞有其事地高频点头,“那些小人是什么肤色?长得好看吗?跳的是什么舞?会不会叽里呱啦的说话?”
凌夙诚有点叫她问住了,愣了一下才回答:“没有没有小人,我觉得这汤没什么问题。”除了缺盐。
元岁围着他转了几圈,勉强确认这人是真的没什么事儿,拍着胸口说:“没问题就好给我吓的!”
其实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凌夙诚正欲开口,却看见一旁的韩越已经止住笑声,对他比了个打住的手势。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
…
日落时分,三人才带着满裤腿儿的泥点子,敲响了隐匿在树林深处的独栋山景别墅的小木门。
“这只鸟又啄我!”元岁叫到,离韩越又远了一步。
“不是鸟,应该是山鸡好不好。”韩越提起正在扑腾的不明生物,吹了吹粘在袖子上的毛,“我千辛万苦才逮了一只,你不要一脸嫌弃嘛。总算是又多个菜呀。”
凌夙诚不忍回忆下午那两个活宝追着这只疑似山鸡的生物跑了一路的场面,正在酝酿说辞,却听见了屋子里的动静。
门开了,一个头发有些蓬乱的妇人毫无防备探出半个身子来,被这只花花绿绿的生物吓了个哆嗦。
“那个我们是您先生的朋友!”居然是元岁反应最快,立刻上前殷勤地抓住妇人的手以阻止她关门,“来给您送这个的!”
她指了指那只山鸡,装作看不见韩越脸上心痛的表情,镇定地补充道:“结果它一路太能扑腾所以只能多来几个人帮您拔毛!”
韩越在后面“噗”的笑出了声。
凌夙诚只能努力控制住表情,开口勉强地附和:“嗯就是这样。”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像是一位带队秋游的家长。
…
“老凌啊,小凌那边怎么样啦。”西装革履的青年揭开桌上糖盒的盖子,毫不客气地抓了一大把。
“连你这位一组组长都不清楚,我哪知道。”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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