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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的火星也飞快的飞了出去，点燃了冬日里干燥的木头。伴着北风的呼啸，这场大火不停的燃烧着。这场爆炸也震醒了京城中的说有人，伴着空中无线电嘈杂的噪音，这个消息第二天变传了出去。

　　　　而且似乎京城中有人散播谣言，说什么皇帝因为遭受到宦官的蒙蔽，造成大乾动乱不堪。而且这场爆炸就是上天对大乾的预警，所以才会半夜时分发生了这场大爆炸。

　　　　消息越传越远，也越传越变样。最后甚至说成皇帝被黑色变化的太监给控制住了，所以朝廷才会不宁。不管这事情是真是假，反正都在说宦官干政之事。

　　　　而在南京城的周彛�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命令已经被劫到扬州的孔家做勤皇书。除了浮夸的话语，上面所说的也就是几件事情：

　　　　其一，周蠡、周弘得位不正，乱改天明使得社稷受灾，白莲祸国殃民；

　　　　其二，朝廷重用太监，打压忠臣，使得皇帝受到蒙蔽；

　　　　其三，周弘其实成了宦官集团的傀儡，被宦官所控制，所以我周彛�要清君侧；

　　　　其四，我周彛�皇家嫡系，乃天命之人，应当理清社稷，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随着这份勤皇书传播出去，周彛�也打破了冬日不动刀兵的习惯。亲自带着自己的军队，从南京城开拔，奔向燕京。相比着妖言惑众，野心勃勃的吴王周彛�。京师的周弘这些天焦头烂额，京兆府尹统计出爆炸的损失让他崩溃了。

　　　　除了仓库中的火药全部损失掉，周围毁掉的民房和死伤的百姓就不可计数。

　　　　加上正值严冬，没了归宿的百姓不得不暴露在严寒之中，甚至一些人直接冻死了。这么一来，京城中的百姓哀怨起来，满城的哭诉声甚至传到了皇宫之中。

　　　　京师中的几万受灾百姓没有那么好安置，但是更加严重的是由于这件事，周彛�竟然打出了清君侧正社稷的旗号。周弘看到孔家写的勤皇书，对他们恨得牙痒痒。

　　　　虽然早就知道这家人天生没根脚，除了随风摇动就是随风摇动，但是没想到这么恬不知耻，真是羞为士林名望。

第147章　直隶屏障（）　
未等朝廷定下安抚的大计，吴王周彛�亲自领军向着京城奔去。

　　　　前有勤皇书，后又大军压境。一路之上，除了州府还有些抵抗，其他的小城基本上闻风而降。短短一个月之内，周彛�已经来到了直隶城下。只要拿下京师的最后一道屏障，他就能直指皇城。

　　　　苦寒的北方天气让来自南方的士兵很是不适应，而且干燥的冬风如同刀子一般，撕开了士兵们的皮肤。望着敷上冰墙的城池，周彛�也只能停下大军修整。

　　　　毕竟在这里枪栓都拉不开，火炮也打不开直隶城墙上厚厚的冰层，他也只能等待来年开春了。

　　　　周彛�有了闲心每日在冰面上垂钓，但是京城的一众权贵却慌乱了起来。一众大臣还好，毕竟不管谁来坐天下，总不能少了他们来治理，但是皇宫中的周弘就没有这种好心情了。

　　　　“三十万大军压境，都到面前了，你们尽然还没想出任何办法？”周弘顾不得帝王的威严，大声喝骂道殿中的一干大臣。

　　　　“不到一个月，从长江南岸到了黄河北岸，现在更是只和京师隔着一个直隶。这次州府的官员真是饭桶，不，说饭桶都抬举他们了。”

　　　　听着周弘歇斯底里的斥责，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最多把头低的更狠一点就是了。

　　　　“张正，你身为首辅，有什么退敌之计？”

　　　　张正听到皇帝叫自己，连忙抬起头来。迟钝了半刻，才慢慢的讲到自己想的办法：“回禀陛下，反贼现在停到直隶城下，不是不想继续打，而是打不了。

　　　　之前周彛�仗着船炮之利，一路上推进的很快。但是这也造成他后方不稳以及战线拉长。以臣观之，来年三月之前，他都不会推进半分。”

　　　　“开春之后呢？”周弘很明白张正藏了半句话，逼着他往下说。

　　　　“未等开春，周彛�自然会后退！”

　　　　“哦！”满堂诸公听到张正如此意外的结论，很是惊奇，纷纷看了过来。

　　　　“臣有上中下三策以供陛下选择。”

　　　　“快说！”周弘一听有办法，而且还是三种，立马喜上眉头。

　　　　“上策陛下亲征，虽然朝廷的火枪火炮无法使用，但是北地冬季酷寒，根本没法用的。等陛下到了直隶之后，必可以鼓舞士气。此仗可胜！

　　　　中策陛下传旨周彛�，朝廷承认他的吴王之名。让他退守扬州，以防南洲土著。”

　　　　听到这里，大家都知道这是和周彛�划江而治了。虽然说起来有点难听，但是确实是一个好计策，不过想来陛下是不会接受的。

　　　　“下策的话，陛下可传旨各地刺史派兵剿灭周彛�。不过此策后患无穷，还望陛下慎重。”

　　　　张正说完，立马躬身请罪。周弘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满殿之中只有沉默，不过周弘想了想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张首辅的计策确实可圈可点，不过在朕看来，还可以补充一下。诸位臣工，你们看这样如何？”周弘一笑，讲出了自己的想法：“朕亲自赶往直隶，以宗室之名呵斥周弘。另一方面，传令晋州刺史王泽源派军南下围剿周彛�，你们看这样可好？”

　　　　看到陛下得意洋洋的仰起头，谁敢在这个时候去劝阻。卢辙张张嘴刚想说话，就被张正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既然如此，就这样做吧！”

　　　　“喏。”

　　　　出了御书房，如同从火炉中掉到了冰窟里，冻得人四肢发木。卢辙在道上跺着脚，等了好一会才看到张正来了。

　　　　“张首辅，你是何意啊？”

　　　　“卢大人，陛下既然有了决策，我等当臣子的只有支持陛下。天寒，过几天还要随驾出征，卢大人保重啊！”

　　　　看着张正离开的背影，卢辙忘了继续跺脚取暖了。愣了半天，感到下肢麻木时才马上跑了出去，看样子是急着回家取暖去了。

　　　　“爹，我回来了。”卢辙搓着手，在书房里规规矩矩的站着。

　　　　卢照龄停下笔来，看了卢辙一眼，示意他坐下。

　　　　“今儿宫里又出什么事了，让你直接到我这里来了？”

　　　　卢辙连忙回话，将今天在御书房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你是对张首辅阻止你有点不解吧？”

　　　　“对，陛下的计策完全就是胡闹。万一出了事……”

　　　　“咳咳。”卢照邻咳嗽了一下，止住了卢辙的话。

　　　　“臣不密失身，记住了。你要知道，无论是陛下还是南边的吴王，都是姓周的。说到底，还是人家的家事。我们这些做外臣的，终究不能说的太多。

　　　　而且吴王已经打到直隶城下了，一旦……到时候满朝诸公怎么办？”

　　　　“这么做不是不忠吗？”

　　　　“与其挂念着忠不忠，还不如想一下咱们这一大家子的安危。而且陛下自己挖的坑太大，没法劝啊。”

　　　　“爹，您的意思是王泽源有二心？”

　　　　“二心他倒是不敢，但是阳奉阴违可是会要了陛下的命。随驾出征之事，能推就推了。”卢照邻简单几句，就点明了朝堂的局势。

　　　　卢辙叹了一口气，知道局势已经无力回天了。看着院中的红梅，卢辙似乎看到了大乾在这冬季中才能盛放的样子。一旦春天到了，无论红梅多么倔强，都要被风雨打落。

　　　　“爹，惠清公主托我问问朝廷的局势。”卢文君看着自己爹爹满脸愁容，知道局势怕是不太好。

　　　　“公主殿下有出宫找你玩了？”

　　　　“嗯。”卢文君点着脚，看着地上的积雪也不抬头。

　　　　“放心吧，这个冬季吴王会退兵的。”

　　　　卢文君听到自己父亲讲了一句话扭头就走，立马抬头望向后方。

　　　　“娇姐姐，你怎么了？”卢文君注意到周娇双眼含泪，立马关切的问道。

　　　　“没事，雪片进了眸子，凉的。”

　　　　卢文君欲言又止，拉着惠清公主的手沉沉不语。两人都是冰雪聪明的女子，也都从卢辙的话语中听到了没有说的东西。吴王也许会在冬季退兵，但是来年呢？

　　　　惠清公主不知道自己的皇兄周弘是否知道，但是想来他是不知道的。以她对自己皇兄的了解，一定是他刚愎自用，才会导致满堂诸公都不愿劝解。

　　　　两个女子站在长廊中，看着满园的梅花不知想着什么。

第148章　风烟落梅（）　
城楼下面的军营如同一望无际的林子，要不是早上升起的炊烟，谁也不会想到白色的雪包里藏了几十万大军。这已经是周彛�在直隶城下呆的第四十天了，要不是有膏腴之地的扬州运来了成堆的粮食，怕是早就要兵变了。

　　　　如今的大营中，这些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也学会了猫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待在自己的营房中烤着火。配上瓦罐中烧滚的雪水，倒是悠闲的不得了。

　　　　就连离胜利只差一步之遥的周彛�，也有了在营房中小玉点香的雅情。似乎毫不担心周弘即将来到直隶城上，和他对峙。

　　　　“夫人，少爷传来消息了。”兰儿捧着一封信，连忙喊了起来。

　　　　“这小子还记得直隶还有一处宅子啊，我还以为他把我都忘咯。”姜宁连忙拿过信件，顾不得上面的封蜡就撕开了。

　　　　看着上面独具一格的字体，姜宁似乎看到了陈惕在灯下提笔给自己写信。短短两页纸，字里行间却包含着对她的思念与关切之情。姜宁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染开了纸上的墨迹。

　　　　“兰儿，你先出去吧。”

　　　　“诶。”

　　　　姜宁等到兰儿出去，才把信封撕开。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打开自己的梳妆匣取出来一本书。比对着上面留下的暗号，姜宁明白了陈惕传信的原因。

　　　　看着房屋中的琉璃饰品，姜宁尽管不舍，但是还是要走的。只是她希望等到她回来的时候，这里的东西还是如故的。

　　　　鸣笛拉闸的蒸汽机车停了下来，里面的要去往京城的人连忙下了车。姜宁看着九御之乘，心里对皇帝的固执有点惋惜。明明是一天之内就能赶到了路程，宫里为了皇帝的威仪，磨磨蹭蹭拖了半个月。

　　　　从晋州赶来的王泽源早就在直隶扎营了，陛下这个时候才开始出发。姜宁直起身来，看着远去的车队示意仆从上车。

　　　　“夫人，要走了。”

　　　　“嗯。”姜宁眼中有着几分不忍，又不得不为了一家人的安危离开了直隶。

　　　　“参见陛下！”直隶刺史齐伟和晋州刺史王泽源早就在城门口迎驾，两人低着头等待着皇帝的召见。

　　　　“反贼如何？”

　　　　“回禀陛下，反贼已在城下驻守一月有余。然而天气酷寒，城墙也用冰层加厚，反贼只好驻扎营地。”齐伟弓着腰，简单的介绍了具体的情况。

　　　　“难道你们就没出城打一仗吗？”

　　　　“……回禀陛下，反贼人多势众……”

　　　　“好了，随我上城头去看看吧。”周弘表现出些许的不满，语气中带着几分训斥。

　　　　大大小小一行官员连忙跟上，看着城外的空地上升起的黑烟，知道周彛�这是在等开春。

　　　　“齐大人，反贼的粮食怎么来的？这入冬封了河，他们难道用车马押送的？”张正也是知兵的人，轻易看出了周彛�他们的弱点。

　　　　“首辅大人，卑职也派出斥候探查。发现反贼利用海运大批运送粮草，到了内河之后，直接用雪橇拉动。麾下也曾派人骚扰过，但是事倍功半，完全造成不了什么损失。”齐伟表现出几分为难，毕竟谁也没想到周彛�直接从扬州打到直隶前。

　　　　“王爱卿，晋州兵可用否？”周弘感到有点气，想要让朝廷打出一点威风。

　　　　“回禀陛下，晋州儿郎枕戈以待，全凭陛下调遣。”

　　　　“好。给朕用兵，打出朝廷的威风来！”

　　　　“喏。”王泽源心中欢喜，连忙答应下来。

　　　　众人看着王泽源不顾大局就要出战的样子，顿时觉得此人鹰隼奸诈。但是陛下已经决定动武了，谁也不敢多劝。看着从城门鱼贯而出的骑兵，大家不由得对王泽源捏了一把汗。万一这第一仗打输了，朝廷就被动了。

　　　　听到直隶城门有动静，周彛�顾不得怀里的温玉，连忙身着战甲出营。望着城头上的黄色龙旗，周彛�知道皇帝来了。匆匆组织好的阵型与王泽源的骑兵方阵相望，两方相互看着，等待着主将的命令。

　　　　不过相比着晋州的士兵，周彛�的军队明显散漫了许多。毕竟刚从温暖的大营里面跑出来，手里的刀兵冻得手都紫了。

　　　　“进攻！”

　　　　王泽源看到对面士卒不习惯北方的寒冬，立马下令进攻。来自于西北的矮脚马稳稳当当的踩在雪地中，想着前面的军阵冲了过去。

　　　　奔袭而来的骑兵卷起了地上的积雪，如同白浪拍岸，携带者无穷的气势。一路顺风顺水的扬州军队哪里见过如此声势，还未交手，胆气就泄了三分。

　　　　听着身后的战鼓声，士卒们不得不冲上前去，地上的积雪也被踩了结结实实的。未等一通战鼓擂完，双方就碰撞起来了。

　　　　在相互撕咬的军阵中，晋州的骑兵明显更占优势。仗着马的身高，骑兵们狠狠地劈开起来。打着打着，一名银甲小将就变成了军阵的前锋，冲破了扬州军。

　　　　那小将使得是雌雄双剑，左右开杀，将面前的敌人杀得是片甲不留。就算有什么漏网之鱼，身边的骑兵也会连忙处理掉，生怕银甲小将出了意外。

　　　　周弘在城头看着，分外简单的注意到了这名小将。看着此人在军阵中杀得几进几出，敌军在此人面前不堪一击，连忙问道齐伟。

　　　　“此将是谁，竟然如此厉害？”

　　　　“回禀陛下，银甲小将乃王刺史长子王羡。”

　　　　“好，虎父无犬子，果然出众！”周弘朕心大悦，记住了此子的名字。

　　　　一番厮杀之后，扬州军果然不敌晋州的骑兵。周彛�不以为意，让人鸣金收兵。听着那些骑兵们欢呼的呐喊，周彛�诡异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传王泽源父子觐见！”恭乐刺耳的太监声又吆喝起来，满脸堆笑的看着王泽源父子。

　　　　“哎呀，陛下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多谢了！”王哲源眼带笑意，不漏痕迹的塞给恭乐一个银袋子。

　　　　恭乐笑的更加开心，耳语了几句，连忙带着他们父子走进屋中。

　　　　“臣王泽源（王羡）见过陛下！”

　　　　“平身平身！”周弘实在太高兴了，未等两人行完礼就让他们平身了。

　　　　“今日大败反贼，你二人该当首功。”

　　　　“臣不敢，都是拖陛下的福才能打败反贼。”

　　　　“哈哈哈，好好！”周弘看到两人不居功自傲，立马开心的笑了起来：“恭乐，传旨！”

　　　　“喏。”

　　　　恭乐打开早就写好的圣旨，诵读了起来：“晋州刺史王泽源、其子王羡领军出战，大败敌军。晋王泽源黎侯为黎国公，封地千顷，食邑千户。

　　　　王羡身先士卒，勇武睿智，封为虎贲将军。”

　　　　“谢陛下恩赏！”

　　　　“朕看王羡年龄和朕的皇妹差不多大，不如朕替你们保个媒？”周弘看着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的王羡，临时起了心思。

　　　　“多谢陛下厚恩。”王泽源父子自然满口答应，行礼谢恩。

第149章　寒烟落尽（）　
干飕飕的北风舞动着城外的旌旗，长长的一干长矛上，滴下了几滴红色的鲜血。被烫出个孔来的雪地又迅速被人踩实，循环往复，雪面就这样被蹂躏了不知又多少遍。

　　　　最后的白雪变成了暗紫色的冰层，结结实实的焊在一起再也踩不破烫不开了。

　　　　“杀啊！”

　　　　满天的呐喊震破了天上的云彩，却震不开直隶墙上的冰层。艰难的依靠上去的木梯没一次又一次的推开，然而城楼下方的士兵似乎更加拼命，僵硬的往上攀爬着。

　　　　刺入胸口的长刀在骨骼的咬合中艰难的抽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继续挥动，又被别的武器打破，任他掉下城头。城头在双方的争夺中，丢了在夺，占了再丢。

　　　　直至天色渐黑，攻城的一方才罢手收兵。看着一路上无数的尸体，大家无悲无喜的继续走着，似乎他们在说，躺在地上也是一种幸福。

　　　　被吓跑的云彩不知何时有跑了回来，熏黄的天色如同最为催泪的背景，一下子勾动了大家内心的悲戚。只是未待他们滴下泪水，狂风携带着大大小小的雪粒打了下来。

　　　　看着在地面上跳跃起来的雪粒，大家似乎看到了一个顽皮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些许快乐事情。张正也伸出手来仍由雪粒落在手心，看着手上的雪粒圆滚滚的如同白面做的丸子，张正脸上有点不自然。

　　　　“齐大人，今天是反贼攻城的第几次了？”

　　　　“第三次。这些反贼十天打一次，一次比一次凶。要不是咱们占着天时地利，早就被人家……哎！”齐伟叹着气，明显对现在的局势不看好。

　　　　“张首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