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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皇朝-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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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男人进矿场劳作，女人去东边的纺织厂劳作，四尺半以下的小孩子跟着女人。”
随着矿场的大管事发下号令，人群又是一顿吵闹。科勒现在明白自己上当了，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是来发财的。只是看着戒卫森严的守卫们，怕是这里除了鸟以外，谁也出不去。
“把女人和孩子带回车上，让他们去东边的场子。”管事的一挥手，卫队推搡着这妇女和儿童进了马车。
男人们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似乎再也见不到自由的太阳了。
“把衣服脱了，脱光！然后排成一列纵队，进入屋子里洗澡。”管事的不管这些人是否愿意，一挥手让周围的士兵们开始投掷石灰布包。
漫天的石灰粉末如同白色的粘液，糊住了这些人的面孔。科勒费力的打去鼻孔中的石灰粉，不停的打着喷嚏。至于那些来不及闭眼，眼睛中进了石灰粉的人，那也只能算他们倒霉了。
一丝不挂的男人们如同屠宰场任人宰割的牲畜一般，一个个进了长长的木屋中。从屋顶喷下的水如同岩浆一样炙热，混着石灰的热度灼烧着这些汉子们的肌肤。
科勒就像一只触了电的猴子，不停的跳着。他知道不应该用水洗的，但是如果不尽快洗掉自己身上发热的石灰，怕是要变成烤乳猪了。
至于自己养了许久的头发，变得更加的干枯。轻轻一抹，大把的头发被水流冲走。科勒顾不得继续哀伤自己的处境，在卫兵的棍棒下只好往前走着。
随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一身衣服，科勒知道这怕是自己后半生唯一的新衣服了。那些在纺织厂劳作的女人肯定不知道，她们做的第一身衣服就是给自己那永不见天日的男人做的。
出了木屋，科勒看着周围的同伴们。大家的形象都差不多，宽大的麻布衣服如同裹尸布一样包裹着光溜溜的身体。至于原来大家茂盛的头发和胡须，都被剃干净了。
有些倒霉的更是被剃出几道血痕，似乎在宣示着他们未来悲哀的命运。
“现在，会写字的站出来。先说好，你们不要想多了，要是这个时候不站出来，你们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我，”
“我……”
看着几个举手的人被卫兵拉出来站成一排，科勒咬咬牙只好赌一把。反正自己已经沦落到如此可悲的地步，就算命运对他再差，也不能差到哪里了。
“好。读过书会写文章的往前站一步，识得汉文或者能说汉语的站我面前。”
科勒坚定的往前走了一步，最终想了想又向前了一步。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科勒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的站着。
“好，有气魄。你就是你们这批人的管事了，这条鞭子就是你的了。”队长扔过来一条长长的皮鞭，科勒看着地上的鞭子不知道怎么办。
“怎么，不愿意？后面的……”
“大人，我愿意。”科勒单膝跪地，将手中的长鞭举过头顶。他知道，这就是阶级。而他，就是这个阶级中地位较高的一份子了。
“你莫要高兴的太早，你们只是第一批人。后面还会有人来，以后要是矿上给的任务完成不了，小心你的皮。”
“小的省得了。”科勒低头回了一句，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伤。
“还真是他。”山崖上的陈惕放下望远镜，将它交给了温鸣。
“少爷，我也没想到波斯这么大的官竟然跑到咱们矿上当扒皮的矿头了。要不要……”
“别了，你给那些管事的说一下，别让科勒死了。我还要让他写本书来，否则后人怎会知道望月镇的美名。”陈惕看了看弓成一团的图奇，示意他过来。
“大人，您找我。”图奇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生怕说错了什么。
“说说看你怎么一年招十万人。”陈惕温和的笑了笑，示意图奇不要太紧张。
“人找人，老乡带老乡。”图奇简明扼要的说明要点，希望能提升一下陈惕对自己的看法。
“不错。不过我派出去的可不止你一个……”陈惕故意卡顿了一下，看了看图奇的表情。见到他没什么变化，继续往下说：“干得好的自然有肉吃，干的中规中矩的喝汤，至于干的太差的……”
“小的明白，当然下锅。”
“哈哈，哈哈！”陈惕笑了两声，离开了生产钢铁矿石的望月镇。
第107章 吃铁的硕鼠（）
随着一箱箱燧发枪发往安都，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军火交易开始了。而这场被历史学家称为安和战争的波斯内战，拉开了世界变革的序幕。
而作为炮制者的陈惕，现在已经成为亚布平原实际掌控者。他现在唯一缺的是名义，一个波斯文明正式承认他的时机。
“少爷，今年十五岁的庆生要回去吗？”阿姬曼将桌子上的文件整理好，给陈惕揉着太阳穴。
“大乾的朝廷不是还在找我吗，先等着。我就不信周彛蛄巳Ф嗵跚梗茉诮系恼永锎弦槐沧印！背绿杳虐⒓氖郑У交忱铩�
“少爷，您不回去成婚了？夫人已经催了几次了，还骂奴婢是只狐狸精，勾了少爷的心神。”阿姬曼用手指停住陈惕的嘴巴，不乐意的发着牢骚。
“家里的事情就随她去吧，我娘以为我不知道她送出去了多少东西？每年琉璃香大半的利润都给了北境的宁王府，我是不知道那个老头子要造什么钟表，难道说他准备用金子把他的用铁做的宁王府粉刷一遍……”
未等陈惕讲完，乔庸如同往日一般直接进来了。
“呀。”阿姬曼吓了一跳，立马跳到一旁，捂着脸跑了出去。
“少爷倒是好心情啊。”乔庸将手里的一份报表递了上去，自己斟了一杯茶坐在椅子上喝了起来。
“还好，这是？”陈惕不急的直接打开文件，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矿上的、商行的、纺织厂的还有车船的盈利。”乔庸放下茶盏，坐直了身子。
“你说说看吧。”陈惕并没有让乔庸闲着，边看着表上的数据便听着乔庸的汇报。
“这望月镇的矿场一年能产钢一百二十万吨左右，除去人员和物资的损耗，单这一项就能让商行吃十年。不过车船那边的花费确实多，尤其是这铁轨，完全就是拿钱砸出来的。
好在纺织厂和军火这两项收入颇丰，一年算下来倒是能赚一些钱。少爷，要不您把军火这一项也划到商行里。温鸣和罗全两人天天来烦我，我让他们找金华来，他们还说您有事让金华做……”
“好了我的大管家，军火作坊还是我先管着吧。对了，波斯的战事进行的怎么样？我可不想这么早就让他们打完，没了战争，矿场怎么补充劳工。”
“少爷，您要不管管这矿场。我上次去看了，真的是惨无人道。而且铁矿……”
“好了。”陈惕打断了乔庸的悲天悯人，生怕自己也动了恻隐之心：“你要知道我们是准备干什么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你将来可不是单单是一名将军。
如今你要打了退堂鼓，到时候史书上你我的骂名怕是用黄河水都洗不净。”
“我知道了，对了少爷，阿姬曼终究是一个异族女子……”乔庸看到陈惕不悦的神情，连忙停了下来告辞了。
“金华，我们去矿场看看。”陈惕放下厚厚的文件，也对乔庸的提醒有点担心。
……
相比着前几年的望月镇，如今的这里更加繁忙，不过随处可见矿洞似乎在说着什么。另外一边的烟囱，不断升起了黑黑的浓烟。
感受着炙热的温度，陈惕和金华进入到产钢的地方。
“你们，干什么的？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屈大爷的地方，没有命令别想进来。”
“抓了。”金华可不管那么多，看到厂房中不对劲的气氛，只好先下手为强。
“屈爷爷救命啊！”
“喊什么，再喊把你丢到熔炉里。”金华一脚将此人踹到墙上，留下了红红的印子。
“哟，不知你们是哪里来的？难道不知道这里……”
“姓甚名谁？”陈惕看着这个大爷般的人物，很是好奇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我乃屈复同，钢厂管事的。你们既然对我的人这么不客气，不说别的，一吨钢加价四十两银子。要是后悔了，来！从大爷我的胯下钻过去，我就还按原价四十两银子卖给你们。”屈复同不知道来人是谁，大大咧咧的扎下了马步。
“我家大人说，这次来买五十吨的精钢……”
“我他娘管你们哪里来的，要钻就钻，否则八十两一吨没二话。”屈复同故意收缩腿缝，让对面的人感到更加羞辱。
“我知道了。”陈惕一挥手，转身离开了，而工厂里传出各种惨叫的声音。
“少爷，问出来了。他们这些人去年就开始偷卖钢铁了，据他说经他手里走私出去的就有七十多吨……”
“传令卫队到崖壁备战，让所有的人到大谷地集合。”陈惕越发感到局势的严峻，要是再呆一会，说不得就被矿场里面的人堵住了。
……
“科勒大哥，这是怎么了？”听到洞外的哨声，科勒连忙招呼自己队里面的人出去集合。
这几年下来，原来几千人的队伍最终增增渐渐没少多少。可是每年补充的人手都有几万人了，科勒私下里算过一笔账。这矿洞每往前挖一天，就要死上十几个人。
这样经年累月下来，科勒敢打包票死在矿洞里的奴工至少有十五万人。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图奇和其他的劳工代理人，每年要从波斯招来三十多万人。
大量的人手其实都不在这里，而是被押入亚布平原修建铁路了。而望月镇相比着他们，已经是所谓的天堂。
科勒出了矿井，习惯性的闭上眼睛走了出去。过了好大一会，才慢慢睁开眼睛望着有些黑的天空。闻着刺鼻的煤烟味道，科勒很想知道这些大乾人是怎么炼钢的。
“科勒大哥，这些大乾人的脸色好差啊。”小番禺看着周围面色发白的管事们，偷偷的问着。
科勒偷偷望了两眼，示意不要乱说，跟着前面的队伍往前走了。
大谷地四面全是高山，唯一的出口也被石头和厚重的铁门堵住了。要想从这里出去或者进来，只有等外面的轨道车或者叫蒸汽机车来接。
不过这次有点不同，环形的山崖上全是手持枪械的士兵。他们或依靠着石头，或者站着，姿势多种多样。不过相同的是，所有人的枪口都指向谷中的管事和劳工们。
“大谷地的管事徐广达呢？”金华看到陈惕示意，立马在上面喊道。
“回禀大人，小的在此，不知大人有何交代？”徐广达嘴上这么说，但是却偷偷的藏在劳工身后。
“有意思，徐管事，我就想问问钢厂的钢都被老鼠偷吃了吗？”金华看了半天不知道徐广达跑去哪里了，只好大声斥责这些硕鼠。
“大人误会了，那些钢都被练废了。再说了，少东家都没来，您这就是公报私仇……”
“徐广达，我来了。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交出和你交易的名单，我放你一条生路。”陈惕一看此人似乎铁了心，连忙出来。
“少东家莫要骗我，再说了，你们能拿我怎么办！我告诉你们，打我偷卖钢铁的时候就没想着能活。这谷里面被我埋了不少的炸药……”
科勒听到这话，立马汗毛耸立。他好不容易苟延残喘到今日，绝不允许自己给这人陪葬了。
“小番禺过来。”科勒连忙给小番禺说了几句，让他跟着自己的一众兄弟寻找藏起来的管事。
“少东家，您太狠了。恨到我们几个都不敢跟着你，生怕哪天做错了被您给大卸八块。所以我们就找到了一条发财的路……”徐广达大言不惭的狡辩着，似乎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吐出来。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跟着他沆瀣一气的管事们被劳工一个个扭断了脖子。
“科勒大哥，还是少个人。除了徐广达这个杀千刀的，还是少个人。”
科勒听着小番禺纯真的汉话，似乎在他面前的这个波斯少年是一个大乾人一般。心中悲叹了一声，科勒也无力改变这种局面。
“咱们这些下矿的人，手指甲都很短或者没有，你让他们再找找。”科勒吩咐了一句，摸到了徐广达的身后。
他现在很清楚，只要弄死徐广达，他就能踩着他的尸体登上更高的位置。不过在这之前，一定要先弄死那个准备引燃炸药的。
第108章 夷狄之辩（）
“科勒大哥，我找到那人了。你不知道……”
“弄死了没？”科勒并不关心那个点炸药包的人是怎么被发现的，他关心的是这个人是否死了。
“死了，前面这个……”小番禺看了看仍然在大放厥词的徐广达，示意科勒下手。
“等一会，不是时候。”科勒将小番禺拉到身后，准备在等到最好的时机在下手。
“少东家，你苦心经营的矿场和钢厂就和你再见了……”
未等徐广达喊完，一个宽大的手臂掐住了他的咽喉。
“科勒大哥，你没事吧。”小番禺赶紧扶起被打倒在地的科勒，眼中的怒火想要点燃前面的博思尔。
“博思尔，你要干嘛？你想摘桃子吗？”小番禺毫不畏惧博思尔宽大的体型，大声的骂着。
“滚蛋，小兔崽子！”博思尔一脚将小番禺踹倒在地，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向上面喊着。
“上面的大老爷，我现在控制了姓徐的和炸药，你准备怎么奖励我？”
“你想要什么？”陈惕给金华做了一个手势，让他带人去找射界和炸药引线的位置。
“大老爷，小的想要自由……”
“哼，别那么多废话。要什么就直接提出来，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好，小的要的不多。我要一万两，不，十万两黄金。”博思尔不知抽了什么风，以为自己能把黄金带出去。
“来人，把矿场存的金子扔下去。”陈惕一笑，毫不在意博思尔手中的砝码。
“小番禺，我一条腿被弄伤了。你听不听大哥我的话？”科勒看着山崖上周围忙碌起来的士兵，拉过小番禺严肃的问着。
“大哥，我就是被你救下来养这么大的。你说吧。”小番禺点点头，坚定的回答。
“好，一会我说走，你就死命的拉着我往后面退。看到那个坑没有，咱们俩一会就躲在里面。”
“科勒大哥，为什么……”
“不要问，记住了没。”科勒看着山崖上滚落下来的石块，焦急的问道。
“我，我记住了。”小番禺拽着科勒的衣服，似乎下一刻就要往后退。
“看到没有，这箱子就是你要的黄金。”陈惕一挥手，守卫们就把箱子里面的黄金给扔了下去。
“你，你干什么……”博思尔不解的问道，被山崖上的一处反光一照，瞬间失去了意识。
“跑。”科勒一声大喊，拄着小番禺往后跑去。
周围疯狂的人群伴着山崖上黄金滚落的声音，形成了一场交响乐。配上持续不断的鼓点，科勒看到空中的鲜血如同为这场狂欢而沸腾起来。
“大哥，这是枪声吗？”小番禺想要抬起头看一下，不过却被科勒按了下去。科勒随手拉过几具尸体盖在两个人身上，不出一言的等着。
金华处理完炸药的事情，连忙上来请罪。不过陈惕并没有在意这件事，他站在崖上看着这场交响乐思考着什么。
“金华，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放过他们？”
“卑职不觉得，无论是铁路还是开矿都需要巨额的人力。没了他们，总不能让咱们大乾人来干吧。恕卑职说句不好听，这天底下人就是最廉价的。
依我看来，少爷还是对他们太过仁慈，要是让我来，我肯定将他们清扫干净。”
“报告少东家，子弹打完了。”
“下去清扫吧，对了，能救的就救一下。”陈惕点了点头，示意金华下去处理尸体。
其实他心里虽然有点难受，但是还是可以接受的。想当年的那些黑矿里，不知埋了多少无名的尸骨。而如今自己在一个完全野蛮的时代，暴力就是规则。至于这些死在规则下的人，就只能把他们当做时代的祭祀品了。
陈惕缓了一口气，稳健的走下山来。纵目远望，似乎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走在两条铁轨中间。
“谁人闯入这里，报上名来！”守卫们还没从刚才紧张的气氛中缓解过来，看到有陌生人找到望月镇，下意识的就举起枪来了。
“莫要开枪，莫要开枪！”那人停下脚步，大声喊道。
“我是游方的道士，循着这铁条来的。”
“大乾的道士，你西出来得道成仙的？”陈惕怀疑此人是别人派来的间谍，示意护卫擒下他。
道士并没有反抗，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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