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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帝凰之永夜-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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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正常情形计算,就算林萧阳想翻身躲开那两枚致命的剧毒银针也是没有丝毫的办法。

    然,就在这危急关头,只见林萧阳一个没有任何借力的高难度凌空旋身,堪堪避开了那两枚淬了剧毒的银针。

    旋身的同时拔剑、挥剑,那两枚银针将将擦着林萧阳的身子划过,便被林萧阳挥剑齐齐斩断,而后悄然落地。

    当林萧阳收剑回鞘时,林萧阳人已经站在了一处灰色屋顶上。

    此时正值春季,最不缺的便是风,而越是站在高处,风便越大。

    此刻,一阵接一阵的夜风从这连成一片,用灰瓦覆盖的屋顶上拂过。

    夜风带起林萧阳的衣摆、墨发在空中浮动着,此种情景真是大侠才有的风范,而林萧阳,却只是定定地望着前方。

    顺着林萧阳的目光看去,在距林萧阳五米开外的另一处屋顶上却是坐着一个人。

    借着月光,林萧阳只能看见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青衣的男人。

    **

    一边垂着隔绝视线用的青纱帐,一边是打开了的临街的窗户,只要一探头,便能看见酒楼外面的街道。

    此时虽已是戌时初,然因今日有灯会,街道上仍旧有不少行人往来。

    以往本该是黑暗的街道,此刻也是亮堂一片,与白昼不相上下。

    头顶悬着明明暗暗的灯笼,投下一片明明暗暗的光亮,桌上是已经渐凉的下酒菜。

    原本挺温馨的场面,却因此刻坐在桌边的两人谈论的话题而显得有些诡异。

    听了林知吾的话,朱雀试探地开口询问着:“如今各国的米价都在一斗米五文左右,最高者也不过十文,明年……米价是否涨至一斗米十五文至二十文左右?这已经是涨了一倍的价钱了,再涨,只怕穷苦一些的百姓就该买不起米粮了。”

    朱雀自认不是好人,却也不是恶人。

    朱雀私心里并不愿意将米粮的价格涨得太高,只因朱雀不愿看见饿殍遍地!

    不论是哪一国的百姓,朱雀都不愿意看到那种情景!

    林知吾并未作答,只端起面前的酒碗喝了一口五十年的陈年杜康,细细地品了品口中酒的味道才咽下。

    放下酒碗又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口中咀嚼,待将口中菜食咽下了,林知吾方放下手中竹筷看向坐在他对面,那着一身赤衣的朱雀。

    看着朱雀眼中那一丝丝的不忍,林知吾冲朱雀温和一笑,声音温和得令人忍不住发抖:“爷不是早就交代过了吗?能涨多高——涨多高。”

    看着林知吾的笑,朱雀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禁在心底为那几国的百姓默哀。

    他就算有心阻止,却也是无力,因为“朱氏米行”虽在他朱雀的名下,却终究不是他朱雀的产业!

    与朱雀相识十余年,只需一眼,林知吾就瞧出了朱雀的心思。

    但是,林知吾不是朱雀!

    同为穷苦孩子出身,林知吾亦曾过过食不果腹、衣不保暖的生活。

    可林知吾绝不会因同是穷苦孩子出身,而对那些即将遭受战火和饥饿甚至是死亡的百姓们有丝毫的怜悯,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

    无奈地叹息一声,林知吾只能好言劝慰:“朱雀,你我与青龙几人都是穷苦孩子走过来的,倘若不是爷,只怕我们都得饿死街头。我虽是朱老太爷所救,但我而今的一切,却都是爷给的。爷的恩德,我们无以为报,此生,我们只能拿忠心来回报爷,你可记住了?”

第三十二章 混乱陡生2

    悦来酒家外,夜幕黑如墨,繁星数点。

    因今日才十八,悬挂于天际的皎月虽不是满圆,却也与满月无异,潺潺月华洒下,满世银霜。

    月华与悬挂于屋檐亭角的各色灯笼交相辉映,耀耀生辉,着实令人眼花缭乱。

    悦来酒家二楼某雅座内,摆着下酒菜的方桌边,相对而坐的两人皆显得面色凝重。

    “爷的恩德我铭记于心,但……这可算是不义之财啊!!”朱雀轻声叹息。

    “不义之财?”林知吾低语反问,随即冷冷地道:“越是国难当头时的物价,尤其是米粮的价格越是要上涨,只有这样才能大把大把地捞钱,这才是为商之道!”

    “所谓商人,就是要以赚钱为主!这要是连捞钱的机会都能放过了,还当什么商人?改行当济世大善人得了!”于林知吾,他只知道有钱不赚怎么能行?

    “何为不义之财?那些朝中官员不仅和平时期贪,就连战乱时期都不放过一丝一毫贪墨的机会!他们贪的是本国百姓的血汗钱,这才是不义之财!如今,我们要赚的不过是别国的国难财,又没有赚本国百姓的国难财,所以,于情于理,这财都算不得不义之财,这财都赚得!”林知吾声音虽轻,却字字锵声有力,有如玉石撞击。

    语调一转,林知吾声音低哑道:“既然那些百姓们命里是出生在大梁以外的国家,那他们理应和他们的国家一同承受一切繁荣与灾难。就算是在战争中饿死,那也是他们的国家给予他们的。倘若他们的国家不主动发动战争,那么他们也不会面临米粮上涨而买不起米粮直至饿死的境地。”

    林知吾想,倘若当年他和弟弟林知升的命不是朱老太爷救的……

    倘若当年成筱没有因他的疏忽而自杀身亡……

    倘若那天朱梓陌没有放过他的弟弟林知升,而是一刀了结了林知升的性命……

    倘若如今他所拥有的一切不是朱梓陌给予的,都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

    那么,也许他会在某一刻善心大发,拯救拯救那些即将面临战火和饥饿甚至是死亡的他国百姓。

    但是,这世上没有那许多的倘若!人生更没有那许多的倘若!

    林知吾和林知升兄弟俩的命,注定了是朱靖救的!

    成筱也注定了是因为林知吾的疏忽而自杀身亡!

    林知升的背叛,注定了是因为林知吾的忠心而被朱梓陌放过!

    而林知吾如今拥有的一切,也注定了是朱梓陌给予的!

    而命运,更加注定了林知吾此生都将用他的生命、用他的忠心来回报朱梓陌!

    许久,林知吾才叹息道:“朱雀,这些年走下来,你应当明白,你我的身家性命,都是爷给予的。没有爷,你我等人什么也不是!更遑论如今这般的锦衣玉食?人啊,可以忘恩负义,但是对于爷,你能忘恩?能负义?”

    林知吾话音落地良久,朱雀终于深吸一口气再轻轻吐出,似是做了某种决定一般。

    逐渐收起心中的那丝不忍,朱雀眸光坚定地道:“朱雀明白了。朱雀此生,定用全部的忠心来回报爷!再也不会对爷的决定有任何不忍和质疑!”

    轻笑一声,林知吾拿起桌边的酒坛,算是纡尊降贵地亲自给朱雀倒了一碗酒。

    透明晶莹的酒液淳淳流出,杜康特有的酒香瞬间飘散开来,合着之前的酒香,越发浓郁醉人。

    放下酒坛,闻着醉人的杜康酒香,林知吾温声笑道:“咱们兄弟难得私下小聚,烦忧的事就暂且不去想它了。俗话说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咱们可不能浪费了这良辰美酒。今日,咱们就敞开了喝一顿!不醉不休!”

    “好。不醉不休!”朱雀亦笑着答应了。

    喝着五十年的上好杜康,吃着虽有些凉了却仍旧美味的菜肴,林知吾如聊家常般和朱雀闲聊着:“正儿如今怎样了?”

    说着,林知吾放下碗筷,做出一个怀抱婴孩的动作,笑道:“想我第一次见到正儿的时候,他还是个刚刚离开襁褓的小不点,连话都不会说呢!更别提走路了!那时候我抱着他,心里别提多紧张了!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坏了那么小那么脆弱的人儿!说起来,我也有快四年没见过正儿了啊!还真挺想念他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温馨柔软的天地,而朱雀心中,亦是如此。

    谈及独子朱子正,朱雀脸上便露出了和蔼的慈父笑容。

    眼中掩不住的温柔,嘴角的微笑,丝毫不能与刚才一句话就扼杀了千千万万百姓的生命的朱雀相比。

    垂眸静静看着放在面前桌边盛着大半碗杜康的碗,朱雀温和地笑着:“正儿人长大了不少,那样貌,特别像他大伯儿时的模样。正儿如今的年纪,虽也有调皮的时候,大多时候却是十分懂事的。正儿能跑能跳的,活泼可爱,还会背诗词杂论写大字。在同龄的孩子中,正儿的丹青也是不错的。我思衬着,再过个四五年,就该送正儿去书院了。”

    “照你这个说法,你这般教导正儿……莫不是打算日后送正儿去参加科举,进入那波诡云谲的朝堂?”听了朱雀的话,林知吾终究忍不住如此问到。

    若是换了旁的人,林知吾定不会这般问对方。

    可是朱雀不同!他们几人,虽不是亲兄弟,却也是患难兄弟了,有些话,当问!

    然,朱雀并未立即接话,只先端起他面前的酒碗喝了一大口酒。

    放下酒碗,叹息一声,朱雀方压低了声音道:“自我决心跟着爷那日起,爷便将你们四人的身世来历都说与我听了。想必,爷应也从未对你们隐瞒过我的身世,你也当知道我当年的家境的。”

    稍作停顿,只听得朱雀叹息一声,而后继续道:“当年我虽因年幼没有在朝中供过一官半职,但父亲却官至正一品太傅!二哥乃正四品工部侍郎。大哥更是戍守边疆的从二品镇军大将军!文官武官,我们家算是都占了个位置了,且都算得是要职。”

    又是一番停顿,端起酒碗灌下一口酒,朱雀继续道:“当年边境虽有一些小盗小匪,却也算是太平无事。与邻国的关系也算是融洽,可大哥却仍旧尽忠职守,从不敢有一丝懈怠地为朝廷戍守着边疆。每年,大哥只有逢年过节才有机会回家与家人小聚,除去在路上花费的时间,一般不过三五天大哥便又返回边疆。”

    林知吾淡淡地点头:“这些我都知道。就算爷不与我们说,这些事,史籍上也有记载。”

    只见朱雀又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酒后才继续道:“我犹记得,那年中秋,大哥得了假回家过节,大哥走后不到一月大嫂便传出怀有身孕的喜讯。随后寒冬到来,二哥终于得尝所愿娶回二嫂。而大姐,再有半年就可出宫与家人团聚。那时候的父亲,别提多开怀了。自从母亲过世,父亲从未如那时那般高兴过。原本该是和睦欣荣的一家,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蛇蝎心肠的妇人!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一己私欲,我们百里家又岂会被圣上一纸诏书判个满门抄斩?!我们百里家的宅子又岂会像如今这般藤草横生、遍地荒凉?!就连世代供奉的祖宗牌位都再也无法明目张胆地祭祀!!”

    说到最后,许是想起了伤心往事,朱雀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音量也有些渐渐提高。

    若不是因为平阳城今日有灯会,来酒楼喝酒的人极少,这家酒楼二楼更是只有寥寥几人,而那寥寥的几人此刻还喝了个烂醉趴在各自的桌子上呼呼大睡,不然,照着朱雀这个音量说话,只怕此刻林知吾和朱雀所在的雅座已经成为焦点了!

    见朱雀情绪不稳音量渐高,虽然知道这里不会有人听见朱雀的话,但林知吾仍是当即起身向前倾身并快速伸手捂住了朱雀的嘴巴。

    就在朱雀欲伸手挥开林知吾的手掌时,只听得林知吾声音低低地道:“莫要再说你姓百里!九国中姓百里之人本就稀少,而我们大梁,早在二十四年前就没有姓百里之人了!那些原姓百里之人,不是去了他国就是改了姓氏。你要记得,百里这个姓氏,早在二十四年前就已经在我们大梁除姓了!”

    至少,二十四年过去,在大梁梁兴郡的范围内再也找不出姓百里的人,只因为当年的那条禁令!对朱雀说罢,林知吾又在心里默默地加了这一句。

    在大梁,不论谁人都知道,在那条禁令解除前,大梁梁兴郡方圆一百里再也不会出现百里这个姓氏的人!

    不论是哪一国姓百里的百姓哪怕是高官,都不会出现在大梁梁兴郡方圆一百里内,因为大梁的当今皇帝不允许!

    被林知吾中途打断并言语提醒了一番,朱雀恍然,看向林知吾的眼中带了几分歉意。

    见朱雀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林知吾便松开了捂住朱雀嘴巴的手,又坐回了位置上。

第三十三章 混乱陡生3

    同是夜幕黑如墨,繁星数点,潺潺月华洒下,满世银霜。

    春日的夜晚微风徐徐,拂过屋顶的风,吹动了林萧阳的墨发、衣袍。

    银白色的月华洒在那傲然而立的身姿上,那飞扬的墨发配上那俊朗的容颜,此刻的林萧阳就如那天神临世,竟是那般的让人移不开眼,仿佛只消一眨眼的光景就会错失这天神般的一幕。

    不过,虽说此时的林萧阳确是吸引人眼球的存在,但是此刻灯街上的百姓早已慌乱不堪、四处奔逃,到处都是惊惧的喊叫声与哀嚎痛呼声,压根就没人注意到这屋顶上的一切。

    索性那些灯笼都挂的较高,即便遇上挂得低的灯笼,那些奔逃的行人也有意识地避开烛火,害怕引火烧身,否则,这灯街早就起火了。

    “哟!身手不错啊!”见林萧阳如此轻松地就摆平了自己射出去的带有剧毒的银针,那个身穿青衣的男人邪邪地轻笑一声。

    “真不好玩,小爷走了!”丢出这句话,青衣男人施施然地起身,提气施展轻功向另一片屋顶跃走了。

    “混蛋!别跑!赔我的灯谜!赔我的灯会!!”见青衣男人用轻功跑掉了,林萧阳气得大喊。

    什么也没想,林萧阳就这般重新提气,施展幻影踪朝着青衣男人跑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皎洁的月色下,两个矫健的身影在灰色的屋顶上快速地跳跃追逐着。

    跑在前面的身影在轻功上,显然比在后面追逐的那个手提一柄长剑的身影要强上一些,却也不是强了许多,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五米左右。

    那连成一片的灰色屋顶,此刻竟是起到了供青衣男人和林萧阳追逐的作用。

    “你追着我干嘛?难不成我刚才杀的是你家亲戚吗?”逃在前面的青衣男人有些不明所以地大声问着。

    衣抉纷飞间,青衣男人一个起落跃到了另一片屋顶上。

    “混蛋!别跑!赔我的灯谜!”没有理会青衣男人的问话,林萧阳一边在后面努力追着青衣男人一边气愤地喊着。

    青衣男人闻言,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对他紧追不舍的林萧阳,继续问:“什么灯谜?你看那头壮猪长得那么丑,我杀了他可算是为民除害免得他污了百姓的眼!还顺手救了那对母子,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你老追着我干嘛?”

    青衣男人就奇怪了,既然不是那头壮猪的亲戚,那他杀了那头壮猪也与这个人无关,那这个人一直追着他干嘛?这个人有力气没地方出吗?那也别来追他啊!!!

    衣抉纷飞间,青衣男人又是一个起落跃到了另一片屋顶上。

    “就是你破坏了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参加的灯会,害我不能玩猜字谜游戏的!你别跑!!你给我停下来!!!”林萧阳大概地解释了一下他为什么要追着青衣男人不放的原因。

    同样的衣抉纷飞间,林萧阳亦是一个起落跃到了另一片屋顶上。

    **

    平阳城。悦来酒家。二楼。雅座。

    端起酒碗喝了口酒,林知吾安静地听朱雀往下说。

    平复了有些激动的情绪,朱雀继续压低了声音道:“当年,圣武贤先皇后薨,那个蛇蝎妇人为了掩饰她的罪行,竟将伺候过先皇后的所有宫人一律处死!!美名其曰:为先皇后殉葬,其实不过就是为了杀人灭口罢了!

    因为大姐是先皇后最看重的女官,那个毒妇杀了大姐还不够,她还要害了我们一家人的性命!而圣上……竟如此轻易地顺了她的意思!副使,那时我虽年幼,却也知道,当初圣旨颁布时,父亲是何等的悲伤绝望,以及对圣上的失望!

    通敌叛国?忠心耿直的大哥怎么会通敌叛国?何况自九国建立以来,各国之间平和不犯,虽然偶尔会有些小摩擦,虽然大哥的确与邻国戍守边疆的将领有些交往,可那也不过是将臣之间的仰慕罢了,怎么能是通敌叛国呢?圣上当真是糊涂!糊涂啊!

    当年,若不是忠心于父亲的一位门生用了他那和我年岁相同的儿子偷偷将我替换出来,我此刻,只怕早已是黄泉路上的一抹孤魂!只可惜大哥和二哥却因在朝中身居要职而无法找人替换,更可怜了我的大嫂还有那未出世便被人夺了性命的侄儿!还有入门不久便被牵连而死的二嫂……

    我们百里家一共两百三十一口人啊!!就因为那个蛇蝎妇人,两百三十口被于午门外斩首示众!!那日我夹杂在人群中,眼睁睁看着我的至亲一个接着一个魂断刀下,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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