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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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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将他的衣服扒去后用绳子倒吊了起来。他们想起了连喜,连喜是怎样死的,谷仓人的金掌柜就应该怎样死。之后,他们急匆匆朝黄金台赶去。忙乱中,他们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只要有人,就会有善良存在。驴妹子是善良的。他们刚刚离开,她就一头钻进了杉木林。
  黎明,谷仓人簇拥在台坡上,惊怪地议论着一夜之间别的淘金汉悄然失踪的事情。周立通也不见了,李长久自告奋勇,带着几个人去寻找。在离黄金台一里许的地方,他们发现了周立通的尸体。他们断定周立通是被淘金汉们打死的,至于为什么会死,就用不着去探究了。大概是他说错了话或者放错了屁,惹人家生了气。那么多人,乱哄哄的,又都是些因为没挖到金子而变得格外恼怒的莽汉,打死一个人如同扬一把尘土,谁也不在乎。他们就地埋葬了周立通,回到了黄金台上。就在这时,围子人出现了。
  当围子人绕过谷仓人的视线,从黄金台南侧冒出来时,谷仓人下意识的举动便是操起家伙,朝黄金台顶端奔跑过去。凸凹不平的台顶上几百人层层叠叠地站了好几排,最前面的是壮汉,中间是年事稍高的,后面便是那些嘴上无毛的半大小子。他们端着铁锨、镢头和木棒,一致对外。围子人吆喝着密密麻麻爬上来,以为用这种喊炸了肺腑的声音便能把谷仓人吓得晕晕乎乎跑开去,可没想到对方会反扑过来。
  厮斗开始了。衣服被撕裂着,血肉四下飞溅,喊声和惨叫混合在一起,死亡的黑影紧随在每个人身后。一会儿,围子人流水般溃退下来,一直退到台坡上督战的张不三周围。张不三冷酷地望着他们,将自己手中的铁锨朝地下墩墩。他没料到这次攻占会失败,根据他的设想,谷仓哥哥被堵在驴妹子那里后,这些失去了金掌柜的谷仓人将不再可能聚拢到一起进行猛烈的反抗。他脸上有了耻辱的标记和克制杀性的肌肉的痉挛,大声吆喝着,准备组织第二次进攻。 。。

金星骨殖(6)
宰羊了宰羊了,
  打狗宰羊了,
  撵雀儿撵雀儿,
  撵到你阿妈的怀里了。
  喊声再次爆发,围子人杀气腾腾地扑上去。结果和上次一样,他们纷纷退了下来。但张不三的目的达到了,他派定的石满堂和几个结实汉子将两个谷仓人顺滑坡拖离了谷仓人众,可又不马上拖下来。谷仓人分出一拨来扑过去营救。而这时围子人在张不三的带领下又一拥而上,铁锨的寒光带着嗡嗡的声响诡异地闪射。谷仓人就要冲下去搏斗,咚一声,一颗人头凌空落到脚前,接着又是一颗,血花飞起来溅到他们脸上。人头是石满堂掷过来的——被拖走的那两个谷仓人并没有等来同伴的营救。人头落地就意味着对其他人的警告,谷仓人顿时有些怯场,稍一迟疑,对方的铁锨就已经飞到了眼前。李长久将头一缩,首先朝后退去,惊慌中没忘了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棉衣前胸,似乎围子人是冲他身上这块金子来的。有一个人败走.就会有许多人跟上,谷仓人你推我搡地挤成一团,节节败退。等他们大喘粗气,停下来抚摸身上脸上的伤痕时,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台坡上。他们惊骇无主地四下张望,寻觅着退路也寻觅着希望,可他们寻觅到的却是自己的金掌柜。
  谷仓哥哥出现了。他从台下爬来,吃力地翘起头,咬扁了牙默默注视自己的伙计们。谷仓人呆子一样僵立着,用眼光扫尽了他身上的每一块地方:裸露的血淋淋的皮肉,脸上布满了青肿的伤痕,干旱的眼睛,湿润的下巴,满嘴的唾液和血沫一滩一滩流出来。
  李长久首先明白过来,跑过去扶他。于是别的人也动荡起来,上前围住了自己的金掌柜。他们将谷仓哥哥扶过来,打算重新直面这场搏战。这时,台顶上的围子人开始移动,移动得让谷仓人莫名其妙。等到他们在谷仓哥哥的呻唤中突然醒悟:自己已经失败,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时,一阵轰鸣声从台坡那边传来。一会,随着李长久的一声怪叫,谷仓人看到,四辆手扶拖拉机露头了,顺着土坡迅疾滚动,飞转的轮胎打起无数土浪土花,轰轰隆隆碾过来,转眼就横冲到眼前。谷仓人哗地散开,让出一条狭道。但是,由宋进城驾驶的为首那辆拖拉机并没有按狭道直走,机头朝右一歪,又猛地一窜,就将一个谷仓人撞倒在地。人们开始后退,退了几步便扭转身子抬着谷仓哥哥撒腿奔走。宋进城愈发精神抖擞,劈腿立在机座上,用身子压住因地势不平而上下窜跳不已的机头,突突突加快了速度。
  这时,另外三辆手扶拖拉机也开过来了。荒阒沉寂的原野上,四辆比装甲车还要骄傲十倍的拖拉机,带着阵阵尘烟朝人群追杀过去。士气正旺的围子人就跟在拖拉机后面,奔腾着用痛快酣畅的吼叫,赞美这种残酷而诱人的暴力的挥发。追撵速度最快的是张不三。他提着一把铁锨,和手扶拖拉机处在同一条进攻线上。一眨眼功夫,他就用铁锨拍倒了一个人。他上前一脚踩住那人的胸脯,扫一眼不远处奔逃的谷仓人,吼道:“快说,周立通是哪一个?”
  那人躺在地上,突然嚎叫起来:“大哥,别弄死我。我有金子,大金子。”
  张不三打了个愣怔,见那人从棉衣胸兜里真的摸出一块大金子来,弯腰一把攥住,又厉声问他:“金子是哪来的?”他怀疑谷仓人还有不少大金子。
  “周立通的。我把他杀了。他用大棒敲死了你们的人,我就把他杀了。”
  张不三后退一步,兴奋地立了片刻。突然,他腾地跪倒在地,仰望天空,在心里大声说:“老天,老天,你这是成全我。我撵他的时候,咋会知道他身上就有金子呢?”他想起了那只象征好运的红狐狸,瞪视远方,希望再次看到它的身影。远方是雾,笼罩着一切。他收回眼光,发现那人正准备逃走,便一锨拍过去,正好拍在对方屁股上。那人趴下,再也不敢动了。
  “滚开!你张爷爷喜欢金子不喜欢命。”
  张不三快快返回,边走边将那块金子放进了自己的棉衣夹层。
  谷仓人退了,浩博的古金场奓开荒诞而豪迈的命运之手,又让他们的四个伙计惨死在了土法上马的装甲车下。但命运的偏袒总是有限的,它给围子人馈赠了胜利,也让他们付出了代价。被自己的勇武和谷仓人的惊慌失措所欺骗,一个试图逞能的青面汉子超过了宋进城,驾驶手扶拖拉机横冲直撞得太远了。当张不三鸣金收兵——用石头敲响一口破铁锅时,青面汉子并没有听到,而别人以为他在那里原地打转是想踅回大本营。围子人开始往回走,风尘弥漫处,只有他还在那里勾留。他骂老天爷,说要是没有这个突然裂开的地隙陷住轮胎,他这会早就从谷仓哥哥身上压过去了。也许老天爷是不该骂的,骂声未已,几个谷仓人便回身反扑了过来。人没停稳而镐头先到,只听嗡一声,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接着他的身子和拖拉机同时发出了皮开肉绽的声音。
  苍天死沉沉的,一片鸿濛景象。已经不再有人的哭声了。面对破碎的尸首,面对氤氲不散的血腥味,悲伤已被粉碎,痛苦显得矫情而多余。只有无言的沉郁酿造着新的搏杀、新的恐怖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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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地坑(1)
又要祭祀了,祭天祭佛祭神祭鬼祭祖灵,淘金汉的一生是要在这种无休无止、提心吊胆的祭祀中度过的。因为他们与恐怖同在,他们那诚惶诚恐的敬畏哀求,证明他们是一代最能交通神明、亲近鬼魅的人。
  当然,张不三还有更为直接的目的,那就是通过祭祀,凭借祖灵神魅的统治,让这几百口子甘心情愿拧成一股绳,跟着他上天入地抱得金疙瘩。人之生不能无群,结群又要无争,又要形成众星捧月的局面。谷仓人的溃败也许就在于他们违背了这个常理。而违背常理的还有往古时代那场发生在唐古特古金场的群体分裂,骨肉相煎的厮杀。正是由于这场厮杀,才导致了今天张不三不顾一切地拼死争夺黄金台的行动。
  在那个遥远的泛滥着神话的年代,古金场充满了金色的诱惑,七块大地赐予的浑朴的金疙瘩如同玉玺,成了部落权势的象征,谁得到它谁就可以成为唐古特之王。这样。那七块金疙瘩也就变作仇雠敌忾的战争之源了。唐古特部落的酋长死后,他的大儿子贡郎继承了金疙瘩,三儿子不服,拉起人马争抢。从冬天到冬天,战伐一直在进行。后来,贡郎的兄弟哲昊尔杀了贡郎,可金疙瘩已不在贡郎营帐中了。贡郎的妻子经不住哲昊尔的诱逼,说出了那个埋藏金疙瘩的旱魃出没的通地坑。正是隆冬,哲昊尔率部众去坑沿上探视,见深坑已被黄土夯实,便下令掏尽黄土,让金疙瘩重见天日。通地坑直径约有十米,坑有多深无人知晓。一直挖到来年三月,人们才看到坑底出现了三块青石,呈品字形摆置。按贡郎妻子的说法,这金疙瘩便在这三块石头中间的夹缝里。就在人们准备揭去石块的一刹那,积灵河的水突然从上游涌起,沿着那条天造地设的沟壑奔腾而来,泥沙俱下,将通地坑灌了个满满当当。十来个盘桓坑底,准备撬起青石的部卒都做了无常鬼的战利品。深坑所在的那座高台也就被人称为黄金台了。以后又有人挖过,最有声势的便是清末和硕特蒙古的后裔乌兰哈达王爷倾家荡产的那次。至今,乌兰哈达的英雄壮举还残留在许多人的口头上——乌兰哈达王爷嘛,一世贵人,半个神仙。积灵河的水流多远,他的领地就有多远,名声就有多远。他要挖金疙瘩,从四方招来民工,管你吃喝,外加十串麻钱的月饷。金疙瘩现世后,每个还有一百两银子的赏钱。光光头儿照太阳,跟着闪光了。几百条虎虎势势的汉子干了三个月,柳树开花没结果,和前几次一样,青石一见,河水便来,夹石带泥直灌通地坑。这耗尽了家产的苦命王爷哭天抢地,骂人怨神,眼泪没断线气息儿早没了。
  古夜茫茫,今夜茫茫。古金场越来越开阔。峭然孤出的黄金台也越升越高,越长越胖,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住地用力撑着,撑大了身躯,撑出了神圣,撑出了悲凉。老天爷的秘密永远是秘而不宣的,黄金台就是机密的象征。然而,对淘金汉们来讲,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古金场的风风雨雨留下来的只是“青石见,大水来”的神秘和恐怖,这恐怖使他们早已失去了探索机密的勇气。他们否认着历史,以为那不过是个传说中的故事,而故事是人人都会编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多的人甚至连这个故事也忘记了。可张不三却牢牢记在心里,并且相信那是真的。这不仅是由于他的祖父曾经跟乌兰哈达王爷挖掘过通地坑,也不仅是由于父亲曾有遗愿,更主要的是他那把苦难的生活和浪漫的冒险划了等号的天性。

通地坑(2)
祭祀刚刚结束,张不三就根据土石的不同和那条沟壑所指引的方向,确定了通地坑的位置。之后,一连三天,他都带着人在正对积灵河的地方垒坝造堰。一旦真有大水漫漶而来,也不会灌进通地坑,给生命造成危险。更重要的是垒坝可以安定人心。
  黄昏坝成,开饭了。人们坐在石窑前,张嘴瞪眼地往肚里吸溜清汤面片,谁也不说话。那口黑色的大铁锅被几十双眼盯得越来越小,锅中的汤面也越来越少。人人变成哑巴的原因很简单:你少吃一口,他就多吃一口。只有张不三不屑于这种小家子气的争汤吃面,尽管他对自己那痊愈了的饥饿劳困症记忆犹新。一碗下肚,他就琢磨起劳力搭配的事来。要在腊月前挖到那三块青石上,就得不分昼夜三班倒,要使班与班之间不为挖多挖少互相争吵和防止班内滋生纠纷,必须把劳力按关系和强弱搭配均匀。他进窑靠到自己的铺盖上,从被子里摸出一个本子和一支油笔,绞尽脑汁,罗织出一个名单来。高家和殷家反目,赵家和郭家龃龉,程家兄弟针锋相对,熊家叔伯素有芥蒂,姜大六亲不认,宋进城爱耍小聪明。王仁厚呢?谁都嫌他生性木讷,除了做庄稼活,别的事情上,是个放屁还要打草稿的窝里窝囊的大肉头。光那脾气暴躁性子急的石满堂就在三个班中颠来倒去了七八次。终于安排妥当了,他来到窑外,看大家刚刚放下碗,还没从哑巴境界中摆脱出来,便将名单念了一遍。人人都在琢磨别人,都在急速权衡自己的位置,不把本班所有人对自己的好坏冷暖揣摸透彻,他们是不会轻易表态的。
  “有没有意见?没有啊,那就这样定了。”
  张不三想来个白菜生吃、老肉快煮的办法,料不到竟是木讷人王仁厚破坏了他的愚民政策。
  “我不去石满堂那个班。瓦碴揩屁股,我和他没茬茬。”
  人不嫌他就算运气,他还戳三捣四地说人哩。张不三恶狠狠瞪他:“那你说,你想在哪个班?”
  “宋进城的那个。”
  “不要,我们不要。”宋进城道。
  “那我去一班。”王仁厚满脸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
  “鸭子走路一摇三摆,燉了,没火;养着,我们的血汗养不起。”有人马上反对。
  王仁厚一副可怜相,佝偻着身子蹲到地上,咕哝一声:“没人要我,我就走。”
  素来对王仁厚看不顺眼的石满堂听他说要走,便数头数脚地骂起来:“你这个畜生,只知道一杆老秤十六两,现钟不打要去捡破铜,让你发财,还得捧着求着小声大气地哄着么?要走就走,快走,别以为少了你事情就办不成。”他骂着不过瘾,捋起袖子上前就打。人多手杂,一时间将他拉住了。
  张不三暗自叹息,开店容易守店难,一上手就碰上人家朝你撒尿,不治治他们,往后闻了屎臭,还要说是馍馍香哩。
  “石满堂,你欺负人也得顾顾我的面子。这一伙人是短是长都是我请来的,你打走一个,我让你全家冰清水冷一辈子。”
  王仁厚得势了,瞪眼朝石满堂哼一声。石满堂马上做出一副激怒状,又要扑向王仁厚。
  “仁厚,站起来!你也有手有脚有气血,我看看他能把你打死。”
  张不三吼道,可他没想到醉酒人越扶越醉。王仁厚慢腾腾站起,低头勾脑,带着一鼻腔呼哧呼哧的闷气,朝台下晃悠悠走去。
  “回来!”宋进城喊一声。
  王仁厚回头,苦笑着弯了一个腰:“我不想叫人打死。”说罢又要走。宋进城跳过去,将他拉住了。

通地坑(3)
真拳不打躬腰人。石满堂的火气也化成了叹息。张不三瞪他一眼,突然笑了:“满堂,你有本事你就打,打得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几十斤重的金疙瘩对半分。”
  “撵我走你就直说,我可不是那号死拉着旁人的裤腿奔光景的人。”石满堂道。
  “你走?别人离得,你离不得,野猫儿不逮家老鼠,自有大用场。我们围子人就缺个你这样的金掌柜。”
  “你这不是糟踏我么?”
  “就算是糟踏,你也得忍着。我当正的,你当副的。”
  所有人都呆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宋进城:“好!这个决定我拥护,别人也拥护。大家说,是不是?”
  人群中出现了一阵七零八落的“嗯啊”声,但很难说这就是应诺。石满堂洞悉其妙,使劲摇头。张不三恼了,一拳擂到他胸脯上:“你滚!马上就滚!我看错了人!”
  “掌柜的,你这是抱着母鸡当凤凰。”
  “我说是凤凰就是凤凰。”
  石满堂沉默了一会,突然扬起头:“那好,我听你的。”他又望望三丛四簇的人众,心一横,牙一咬,大声道:“要我干,我就得有我的章法。丑话说在前,想散伙的现在就散,明儿动土,谁敢捣蛋,有娘的我拐走他娘,有媳妇的我拉跑他媳妇,啥也没有的,我打断他的肋巴骨。”
  张不三笑盈盈的:“我怕这伙人轮不到你欺负。”他又转向大家:“你们也不要害怕他姓石的。他要无故打人,我亲自问罪,绑起来叫大家剜肉。不过,你们也要小心点,别叫他抓住把柄。看大家还有啥问题?没有了?好!进窑睡觉。”
  明知乐极生悲是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张不三还是对着石满堂着实笑了几声。古金场深秋的冷凉空气中,笑声也是带着寒意的。
  “明儿放假,下午烙馍馍包饺子,来顿干的。”
  “放不得。庄稼人贱脾气,越惯越懒,越放越散。”石满堂用黑手抹着脸上的汗水,表达着符合他副掌柜身份的意见。
  张不三摇头,显出一副比对方老辣深沉的模样:“冒出来的泉水几把土堵不住,但要不堵,三天两后晌就会冒光。”
  十天下来,通地坑下挖的速度比张不三预料的几乎快了一倍。每天,虽然他不会跟一个班干满八个小时,但班班都得去泡上一会儿,加上一些琐碎事情的纠缠和时时要提防谷仓人的偷袭,时间被肢解了,他只能刁空休息。幸亏有石满堂这样一个占理不让人的助手,这帮人中还没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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