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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劳工-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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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叹息使吉里雅特的胸膛挺了起来。
  他活着。
  太阳继续抚摩着他,几乎充满了热情。风,已经是南方吹来的风,夏季的风,温柔地吹着,好像一张嘴在吻着吉里雅特。
  吉里雅特动了动。
  大海的宁静简直无法形容。海水像奶妈哄孩子睡觉那样低声哼看。
  波浪仿佛摇摇篮似的摇着礁石。
  那些认识吉里雅特的海鸟,在他的上空不安地飞来飞去。它们不是像从前那样因为吃惊而感到惶惑,而是表现出难以描叙的温柔和友爱。它们小声地叫喊着,好像是要叫醒他。一只无疑很喜欢他的海鸥,亲热地飞到他的身边,和他说起话来。他似乎没有听见。它跳到他的肩膀上,用它的嘴轻轻地啄他的嘴唇。
  吉里雅特张开了眼睛。
  海鸟高兴而又害怕地都飞走了。
  吉里雅特站了起来,像睡醒的狮子一样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后跑到平顶的边上,朝下望大小多佛尔礁之间的那条狭道。
  小帆船在那儿,丝毫没有损坏。填塞口子的衣服仍在原处。海水多半并没有弄坏它们。
  全都得救了。
  吉里雅特不觉得疲劳了。他的精力恢复了。这样的昏迷是一次睡眠。
  他弄光了小帆船里的水,使舱里全干了,裂口到了吃水线上面。他穿上衣服,喝了水,吃了东西,心里高兴极了。
  在阳光下面检查后,发现补好那个进水的口子的活,要比吉里雅特原来设想的困难得多。这个裂口损坏的程度相当严重。吉里雅特没有整整一天时间是无法修补好的。
  第二天黎明时分,他拆除了水坝,重新打开狭道的出口,然后他穿上用来堵塞过进水的口子的破衣服,再把克吕班的腰带和那七万五千法郎放在身上。他站在修好了的小帆船上,身边是那部救出来的机器。顺风阵阵,海面平稳,吉里雅特离开了大小多佛尔礁。
  他向格恩西岛驶去。
  在他远离礁石的时候,如果有人在他身旁,就会听到他低声唱着《漂亮的敦提》。
 



 

 


  

第三部 黛吕舍特
第01章 黑夜和月亮
   一 港湾的钟响了 
  今天的圣桑普森几乎成了一座城市,四十年前,它差不多还是一个村庄。
  春天来临,冬天的长夜结束了。人们很快地度过夜晚,天一黑便早早上了床。圣桑普森是一个古老的遵守熄灯时间的堂区,它至今保持着很早吹熄蜡烛的习惯。人们在日落时就睡觉,天一亮就起身。这些诺曼底的老村庄甘心做鸡棚。
  此外,还应该提一下,圣桑普森除了几家有钱的有产者人家,其他全是采石工和木匠。这个港口是一个能检修船只的港口。大家整天开采石头,加工厚木板,这些人用镐,那些人用锤子,无休止地对着橡木和花岗石操作。一到晚上,干活的人就累得倒下了,睡得像铅一样①。艰苦的劳动令人容易熟睡。
  五月初的一个晚上,梅斯莱希埃里透过一棵棵树缝,看了一会儿新月,又听了听黛吕舍特独自在布拉韦的花园里沐浴着清凉的夜风散步的脚步声,然后他回到他那间对着港口的卧室睡下了。杜丝和格拉丝也上床睡了。除了黛吕舍特,屋子里的人都睡了。在圣桑普森的所有人也都睡了。家家门窗全都关上。在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来往。只有极少的灯光,就像即将闭上的眨着的眼睛,在这儿那儿,照红了屋顶的天窗,说明仆人们也要睡觉了。古老的罗曼式①钟楼响过九点钟有好一会儿了。这座钟楼全身布满了常春藤,它和泽西岛的圣布雷拉得教堂都因为建造的日期有四个“1”,成了奇怪的特征,四个“1”就是说是1111 年。
  梅斯莱希埃里在圣桑普森的名望是来自他事业上的成就。成就丧失,大家都不再理睬他了。应该相信,晦气是会传染的,不幸的人像害了瘟疫,他们很快就遭到了隔离。那些可爱的富贵人家子弟都避开了黛吕舍特。布拉韦现在与世隔绝,甚至丝毫也不知道当地发生的一件小小的重要事件,而它在那一天已经使整个圣桑普森都轰动了。堂区的教区长,乔·埃比尼泽·考德雷成了富翁。他的伯父,那位圣阿萨弗的卓越的教长,最近在伦敦去世。这个消息是在那天早晨从英国来的单桅邮船“克什米尔号”带来的,可以看到在圣彼得港的锚地的它的桅杆。“克什米尔号”第二天中午要再起碇去南安普敦,据说要把可敬的教区长带走。他给召回英国一个短时期,是为了正式启封遗嘱的事,此外,还有其它一些随着继承一笔巨大的遗产以后出现的紧急事务需要处理。圣桑普森整天都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谈论着。“克什米尔号”,埃比尼泽牧师,他的死去的伯父,他的财产,他的离开,他未来可能会有的提升,都是乱哄哄地议论的内容。只有一所房子一点儿不知道这件事,始终是静悄悄的,它便是布拉韦。
  
  ① 形容睡得非常沉。
  ① 11 和12 世纪流行于西欧国家的一种建筑式样。
  梅斯莱希埃里躺到他的吊床上,衣服也没有脱。
  自从“杜兰德号”出事以来,躺在吊床上成了他解愁的慰藉。躺在地铺上,囚犯感到了安慰,梅斯莱希埃里正是忧愁的囚犯。他躺着,这是一种休战,一次喘气,头脑的一次休息。他睡着了吗?没有。他醒着吗?也没有。确切地说,两个半月以来——那件事故发生至今有两个半月了,梅斯莱希埃里就一直像在梦游中一样。他还没有镇静下来。他陷在那些遇到重大的折磨的人才感受到的迷迷糊糊的状态里。他在沉思却不是在思索,他在睡觉却不是在休息。白天,他不是清醒着的人,夜晚,他也不是沉睡的人。他起床,接着他躺下,这就是一切。当他睡在他的吊床上的时候,他稍稍能忘记一些事情,他说这是睡眠。一些怪物的影子在他的头上和他的内心里飘动,充满了模糊不清的外形的夜间的云在穿过他的大脑。拿破仑皇帝对他口述自己的往事,一时出现了好几个黛吕舍特,树林里飞着许多古怪的鸟,隆勒索尼埃①的街道变成了一条条蛇。恶梦是失望的延缓。他做梦度过黑夜,遐想打发白天。
  有时候,他整个下午,一动不动地待在他的卧室的窗口,我们还记得,那间卧室面向着港口。他低着头,胳臂肘靠着石头,两只拳头捂住双耳,背朝着整个世界,眼睛注视着他的房屋的墙上砌住的旧铁环,它离窗子没有几步远,以前是系“杜兰德号”缆绳的。他望着铁环上生的锈。
  梅斯莱希埃里过着机械一样的生活。
  最坚强的人,被夺去了他们的可以实现的想法,便会成为这种模样。这是生活中感到心力交瘁的结果。生活就是旅行,想法是旅行的路线。没有旅行的路线,只好止步不前。失去了目标,力量也完全没有了。命运有一种隐约的决定一切的权。它甚至能用它的笞杖敲打我们的精神。绝望,几乎等于心灵的丧失。只有非常伟大的有才智的人会抵抗。也许并不一定。
  梅斯莱希埃里总是不停地沉思,在绝壁的混浊的深处沉思,如果说出神能够叫做沉思。有时他不由自主地会漏出这样的伤心的话:“我现在只有请求上天给我一张离开证。”
  我们要看到在这种性格中包含着矛盾,像大海一样复杂,莱希埃里可以说是大海的产物。梅斯莱希埃里从不祈祷。
  无能,也是一种力量。面对我们的两个伟大的瞎子,命运和大自然,人在自己的无能中找到了支点,它便是祈祷。
  人从恐惧得到援救,他向自己的忧虑寻求帮助。焦虑劝告他下跪。
  祈祷是灵魂固有的巨大的力量,类似神秘的事物。祈祷请求黑暗宽容。祈祷用它本身的阴暗的眼睛望着神秘。在这恳求的眼光有力的注视下,我们感到那个未知其名的人可能给解除了武装。
  这种模模糊糊感到的可能性已经成了一种安慰。
  可是莱希埃里不祈祷。
  
  ① 隆勒索尼埃,在今法国汝拉省。
  在他幸运的时候,上帝对他是存在的,就像是有血有肉一样。莱希埃里对他说话,向他做出种种保证,几乎不时地和他握手。然而,莱希埃里遭到不幸以后,其他的怪事也经常出现了,上帝悄悄地消失了。这是在人们为自己创造一个上帝的时候发生的,这个上帝是个老好人。
  对于处在这种心境中的莱希埃里,只有一个清楚的幻影,那便是黛吕舍特的微笑。除开这个微笑,世间万物是一片漆黑。
  很久以来,自然是因为“杜兰德号”的遇难使她受到的打击,黛吕舍特的可爱的微笑更加少了。她好像忧心忡忡。她那小鸟和女孩般的娇柔消逝了。早晨,再也看不见她在晨炮声①中对着东升的旭日屈膝行礼,说:“朝②……安。请进来。”她不时露出严肃的神情,在这个温柔的少女身上,这是悲伤的表示。然而她总是竭力对梅斯莱希埃里做出笑容,让他得到安慰,但是她的快乐一天天地失去了光泽,蒙上了尘土,好似一只身上穿过一枚大头针的蝴蝶的翅膀。应该补充提一提,也许是由于她的叔叔的忧伤给她带来的忧伤,因为有些痛苦是会相互影响的,也许是由于其他的一些原因,她现在似乎非常倾向于宗教。从前的教区长雅克曼·埃罗德在的时候,正像我们知道的,她一年几乎只去四次教堂。现在她经常上教堂,一次仪式她也不错过,不论是星期日还是星期四③。堂区里的那些虔诚的灵魂看到这种改变,都很满意。因为一个少女和男人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危险以后,转向上帝,这是一件巨大的幸福的事。这样做,至少能使可怜的父母们面对轻浮的爱情在精神上能得到安宁。
  傍晚,只要天气好,她要在布拉韦的花园里散步一两个小时。她总是独自一人,在那儿几乎和梅斯莱希埃里一样沉思着。黛吕舍特最后一个上床睡觉,这却不能妨碍杜丝和格拉丝一直注意着她,这是出于人的窥探的本能,加上作为女仆也喜欢这样。窥察别人,可以在干家务活以后得到一点消遣。
  至于梅斯莱希埃里,他终日精神恍惚,黛吕舍特的习惯发生的细微的变化,他一点也没有察觉。此外,他生来不是做陪媪①的。他甚至没有注意到黛吕舍特准时参加堂区的种种仪式。固执的偏见使他反对教士的所作所为和他们那些人,如果他看到她这样经常去教堂,心里会不高兴的。
  这并不是他自己的心境正在变化。悲伤像云一样,总在改变形状。
  我们刚才说过,坚强的灵魂有时候因为一些不幸的打击几乎心灰意懒,其实并非完全如此。像莱希埃里那样刚强有力的性格,在一定的时候,是会反抗的。失望有逐步上升的阶段。从消沉上升到沮丧,从沮丧上升到痛苦,从痛苦上升到忧郁。忧郁是黄昏。悲痛在那儿消失在可悲的欢乐中。
  忧郁是悲伤引起的幸福。
  
  ① 在圣彼得港的小港口的科尔内堡每天早晨放炮,圣桑普森因距离较远,炮声传来己较轻。据说雨果每天早晨都要听这炮声。
  ② 原文说黛吕舍特发音不清楚,bon 说成bum,故如此译。
  ③ 教堂举行仪式的日子。
  ① 陪媪是西欧某些国家里雇来监督年轻女子的年长妇人。
  这种悲哀的减弱对于莱希埃里可没有针对性。他的天生的本性也好,他遭到的灾难的性质也好,都不会发生这样细微的变化。不过,在我们刚刚又见到他的时候,他的最初的失望的幻想在大约一个星期以来,逐渐消失。莱希埃里没有减轻悲伤,不过不再那样毫无生气了。他终日忧愁,但是不再沮丧。他恢复了对大小事情的一些感觉。他开始多少略略感受到那种可以称为回到现实世界的现象。
  因此,在白天,他在低矮的客厅里,听不到别人说些什么话,可是他还是听着。有天早晨,格拉丝挺得意地来对黛吕舍特说梅斯莱希埃里拆开了寄来的报纸的封套。
  这种对于现实事物的接受只是一半,不过对他来说,是一个好征兆。这说明他已经进入了康复期。重大的不幸会使人晕头转向,要逐渐摆脱这种情况。但是这样的好转一开始反而好像恶化了一样。以前的梦似的状态会减轻痛苦。他以前视力模糊,感觉能力很差,现在视力好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任何事情都使他鲜血直流。创伤更严重了。他看到的所有详情细节加深了他的痛苦。他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又见到了一切。重新发现一切,就是对一切都感到后悔。回到现实的时候,同时出现了各种辛酸的回味。看起来比较好,其实是更坏了。这便是莱希埃里的感受。他的痛苦比以前更加明显了。
  将梅斯莱希埃里带回现实的感情里的,是一件令人震惊的事。
  让我们来说一说这件事情。
  在四月十五日到二十日这几天里的某一天下午,人们听到有人敲布拉韦的低矮的客厅的门,敲了两下,这就是说邮差来了。杜丝前去开了门。果然是有一封信。
  这封信来自海外,是寄给梅斯莱希埃里的。邮戳上的地名是里斯本。
  杜丝把信交给关在自己房间里的梅斯莱希埃里。他接过信,随手放到他的桌子上,连看也不看一眼。
  这封信在桌子上放了整整一个星期,没有拆开。
  一天早晨,杜丝对梅斯莱希埃里说:
  “先生,要不要将您的信上的灰尘掸掉?”
  莱希埃里好像睡醒过来一样,说:
  “好的。”
  这样,他拆开了信。
  他看到信里写着:
  三月十日,在海上。
  圣桑普森的梅斯莱希埃里:
  您会很高兴地得到我的消息。
  我正乘着“塔莫利帕号”船去“不再回来港”①。在船员当中有一个水手,是格恩西岛人,叫阿伊尔—托斯特万,他将回去,并且有一些事情要告诉您。我利用遇见驶往里斯本的“埃尔南·科尔特斯②号”船的机会,由它带这封信给您。
  您会感到惊奇。我是一个正直的人。
  和西尔克吕班一样正直。
  我可以相信您已经知道了所发生的事情;不过我再对您说一下,也许不算多此一举吧。
  事情是这样:
  我把您的钱全还给您了。
  我曾经向您借过五万法郎,做法有点不太正确。在离开圣马洛之前,我替您把三张各为一千镑的钞票交给您信任的人西尔克吕班,它们共值七万五千法郎。您肯定会看到它足够偿还您了。
  西尔克吕班凭力气拿走了您的利息,收下了您的钱。我觉得他十分热心,所以我特地函告。
  您的另一个信任的人朗泰纳
  西尔克吕班有支左轮枪,因此使我无法得到收据。又及。
  
  ① 这是一个假想的港口。
  ② 埃尔南·科尔特斯(1485—1547),西班牙殖民者,于1523 年征服墨西哥。
  如果你摸到一个鱼雷,如果您摸到一只带电的莱顿瓶①,您便会感受
  到梅斯莱希埃里读这封信时的那种感觉。
  在这只信封里面,在这张一折成四、起初他不怎么注意的信纸上,出现了震动人的力量。
  他认出了写信人的笔迹,他认出了信上的签名。至于提到的事实,开始他丝毫也不了解。
  像这样的震动,可以说使他恢复了理智。
  朗泰纳交给克吕班七万五千法郎这件怪事是一个谜,它逼着莱希埃里的头脑去思索,这是这个冲击的有益的一面。进行猜测,对思维来说是一种健全的活动。推理苏醒了,逻辑性被召唤来了。
  若干时候以来,格恩西岛的舆论全都在重新评价克吕班,这个正直的人在过去那么多年里一直被一致认为是值得尊重的人物。大家问自己,开始产生怀疑,有的依旧肯定他,有的却反对,彼此竟打起赌来。以后,一些奇怪的启示人的光辉出现了。克吕班的面貌开始清楚起来,也就是说他变得丑恶了。
  为了了解六百十九号海岸警卫的下落,在圣马洛法院曾经进行了调查。法律方面的洞察力走错了路,这是常有的事。它从这个假设出发,那就是那个海岸警卫也许是被苏拉招募去了,上了去智利的“塔莫利帕号”船。这个巧妙的假定带来了许多错误的推论。司法部门目光短浅,甚至没有发觉朗泰纳。可是,在调查的过程当中,预审法官发现了其它一些线索。难以弄清的事情更复杂了。克吕班走进了这个谜里。“塔莫利帕号”的开航和“杜兰德号”的遇难两件事是巧合,也许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在迪南门的小酒馆里,克吕班以为没有人认得他,其实别人早已认出他了。小酒馆老板说,克吕班在他那儿买了一瓶烧酒。是替谁买的?圣万尚街的枪炮匠说,克吕班在他那儿买了一把左轮手枪。是对付谁的?约翰客店的老板说,克吕班几次离开都无法解释。热尔特雷—加布勒船长说,克吕班尽管事先受到警告,知道他将碰到雾,还是要出发。“杜兰德号”的船员说,事实上,货并没有装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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