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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袍-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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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不亲自动手超度它们?”左登峰再问。

    “众所周知佛门修来生,道家修今世,超度阴魂是要耗损超度者今生福禄的,这种超度的法事对佛门僧侣无害,但是对道门中人有损。”玉拂出言解释。

    玉拂说完,铁鞋的声音立刻抬高了不少,经文念诵的速度也随之加快,很显然他听到了玉拂的话,内心正在沾沾自喜。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超度这种事情属于由“法”衍生出的“术”,他懂法却并不明术。

    “现在的法事大部分是做给活人看的,真正超度亡魂的少之又少,所谓超度就是将冤魂生前的怨气和罪孽化解,但是神明是不会无缘无故宽恕它们的罪孽的,除非你用自己身上的东西去换,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世间乾坤平和,阴阳均衡。”玉拂再度开口。

    “照你这么说,不止是超度,连算命,推演,观宅也都会耗损道士的福禄。”左登峰问道。

    “是的,除了抓鬼降妖,其他的霸道法事都会多多少少折损施术者自身福禄和寿数。所以真正的道士是不会轻易帮助别人算命定宅的,我们无权决定一个人运势高低,也无权决定他是走运还是倒霉,因为我们不是三清祖师,我们没那么大的权力对最终结果进行大的改变。”玉拂正色开口。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可以改变过程?”左登峰再问。

    “朝三暮四是可以的。”玉拂点头笑道。

    朝三暮四现在被形容为一个人意志不坚定,但是它的出处是耍猴人喂猴子,早上给猴子三颗枣子,晚上再给四颗。猴子感觉少,耍猴人就改变了喂食的方法,早上给四颗,晚上给三颗,如此一来猴子就以为食物多了,其实枣子还是七颗,一颗都没多。玉拂的意思就是可以通过法术将一个人固有的福禄加以提前,事实上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说贴切点儿就是把壁虎的尾巴拽掉,然后塞到它的嘴里哄着壁虎白欢喜。

    “如此说来,你不也成江湖骗子了吗。”左登峰出言笑道。

    “不能这么说,因为我们可以舍己为人,只不过我们不想那么做。而江湖骗子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做。”玉拂抬头看了一眼那三道阴魂,发现怨气已然开始消散。

    “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道家是土生土长的教派,而今的规模却远不如外来的佛教?”左登峰出言问道。

    “老衲知道,他们收取银钱太多……”铁鞋闻言忍不住转头叫嚷。

    “好好念你的经。”左登峰皱眉打断了他的话,疯子的注意力就是不集中。

    铁鞋闻言这才想起自己还肩负着任务,急忙转头想要诵经,可是这么一打岔他忘了念到哪儿了,愣了片刻只能重头再念。

    “这个问题很多人都在猜测,实际上只有当局者才知道原因。原因有两个,第一,道门中人修的是今生,我们非常吝啬自己的修为,一般不会出手帮助人,即便出手帮人,收取的报酬也会很高,因为我们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而僧侣求的是来世,所以他们会乐意帮人,一般不会收取费用,即便收取费用也寥寥无几。第二个原因就是真正的道门中人都很高傲,一般会选择出世修行。而真正的僧人都比较和气,喜欢聚集在大的寺院里。道家的真人都在暗处,佛家的高僧都在明处,世人自然只看到表面现象。”玉拂冷笑说道。

    “阿弥陀佛,玉真人此言差矣。”铁鞋一听再度忍不住开腔。

    见此情形左登峰只能拉着玉拂走出了木屋,避免打扰他正常的念经法事。

    “这三个女鬼在死前都被强暴过。”离开屋子,玉拂将话题拉了回来,先前有铁鞋在场,有些话她不方便开口。

    左登峰闻言没有立刻开口,这处屋子位于山村西侧,距离其他房屋很远,孤零零的一处房子,此外房子里除了一张木床之外什么都没有,但是木床上却铺有红色的被褥,加上三个女鬼生前都穿着新娘子的服饰,诸多线索掺杂在一起令整件事情显得极为诡异。

    “这里是母系社会,也就是女人说了算,在这样的地方男人不可能霸占这么多的女人,所以这个房子不是某个男人蹂躏女人的场所。”左登峰皱眉分析。

    “是的,况且这三个女鬼死亡时间差异很大,最北面那个死去有十几年了,中间那个是去年死去的。如果是男人,谁敢在死过人的房间里干坏事。”玉拂点头附和。

    “什么叫干坏事?”左登峰坏笑着明知故问。

    “你真不是个好东西。”玉拂笑道。她从不认为左登峰对女人没兴趣,她知道左登峰一直在强忍着不背叛亡人。

    “会不会是某种宗教仪式?”左登峰收回笑容再度开口,他非常清楚不能娶一个女人就不能去调戏她,但是还是忍不住想开玩笑。

    “宗教仪式通常会有法器和贡桌,这里什么都没有,应该不是。”玉拂摇头说道。

    “根据这些杂草可以看出这个地方并不经常有人来。此外这处房屋也没有窗户,这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左登峰伸手指着已经干枯的杂草出言说道。

    “的确不像住人的地方,这条路是通向哪里的?”玉拂转身看向房屋西侧的林间小道。

    “看看去。”左登峰唤过十三先行,玉拂随后跟随。

    小路的两侧都是茂密的树林,二人虽然可以在夜间视物,却并不喜欢在陌生的环境下行走,因而进入林间之后就拔高掠上树梢,在树上借力西掠,西行二十里,二人发现小路是通往江边的,小路的终点是一处位于江边的平缓沙滩,这里放置了大量淘金的筛子和石槽等物,想必是村民淘金的地方。

    没有发现异常,二人便回到了下榻的屋子,一进门左登峰和玉拂就愣住了,屋里原本有三个吊死的女鬼,但是现在只剩下北侧的一个了,而且魂气已经非常暗淡。

    “别念了,留个种儿。”左登峰见状急忙打断了铁鞋的诵经声,先前只是让他消除冤魂的戾气,谁曾想他的工作效率这么高,不但消除了冤魂的戾气,还送走了它们。

    “大师,辛苦了,你先出去吧。”玉拂冲一脸愕然的铁鞋摆了摆手。

    铁鞋闻言转身到门旁提着左登峰的木箱走了出去,片刻过后外面传来了咕咚咕咚的饮酒声。

    “还能问出什么来吗?”左登峰看着眉头紧皱的玉拂。

    “魂气太淡,开不了口了。”玉拂摇头说道。

    “那就算了,反正这事儿跟咱也没什么关系。”左登峰转身走了出去。他对村子里的这件怪事很好奇,不过也仅此而已。

    走出屋外,果然发现铁鞋在喝酒,左登峰刚想抢下他手里的酒瓶就听到玉拂喊他。

    “你过来看看伤口是怎么回事儿?”玉拂冲走进屋内的左登峰招了招手。

    “它虽然死了,也是个女人,你看就行了。”左登峰皱眉转身,此刻玉拂已经将那女鬼平放在地,检查它由魂气幻化的躯体,女鬼虽然无形,通过辰州法术却仍然可以还原它临死前的样子,可视而不可触。

    “该有这么大的伤口吗?”玉拂转头问道。

    “什么意思?”左登峰并未回头。

    “下面该有这么大的伤口吗?”玉拂的声音并不自然。

    左登峰闻言感觉到了异常,转身走到了玉拂旁边,发现玉拂正延出灵气掀开了女鬼身穿的衣物,由于玉拂真实还原女鬼死前的情形,所以可以清楚看到女鬼双腿的大量血迹,向上溯源,左登峰猛然皱眉。

    “应该是这样吗?”玉拂面露惧色。

    “应该什么呀,驴也搞出不这么大的洞来。”左登峰连连摇头。女鬼下身的伤口宽逾饭碗,血肉模糊,即便只是虚影,也已经令左登峰感觉到极度反胃。

    “我也感觉不应该。不过她生前的确被强暴过,你看这些指痕。”玉拂闻言长喘了一口粗气,转而伸手指着女鬼大腿内侧的伤痕。

    “这不是指痕,而是爪子的抓痕。”左登峰端详过后摇头开口。人的指甲是扁平的,但是女鬼阴气凝结成的伤口是尖锐细长的。

    “你的意思是?”玉拂愕然惊问。

    “它生前的确被强暴过,但是强暴她的可能不是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 江神邪物

    “啊?!”玉拂闻言陡然皱眉回头。

    “这里地势险恶,极度封闭,这样的环境很容易滋生邪物,先送它走吧。”左登峰出言说道。

    “道本无极,清涤乾坤,破!”玉拂起身抬手,延出灵气将那道阴魂绞散。

    随后左登峰没有再开口,他想的是什么样的邪物会有此等恶习,很明显这处房屋是用来献祭它的祭坛,女子就是祭品。

    “大师,回房休息吧。”左登峰沉吟之际,玉拂走到门外招呼铁鞋。

    铁鞋闻言提着木箱走了进来,十三也随之进屋。

    铁鞋进屋之后径直走向那张木床,上床盘坐假寐休息,度过天劫的佛道中人百邪不侵,他生性疯癫,更是百无禁忌。

    玉拂随之解开了捆扎被褥的绳索在角落整铺休息,女人在整理床铺的时候最显温柔。

    “睡吧。”玉拂铺好被褥出言说道。倘若时间短可以糊弄,但是此次进山明显需要很长时间,所以正常的睡眠必不可少。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自玉拂右侧的地铺上躺了下来,两个地铺相邻,间隔不过两尺,玉拂自用被褥,左登峰铺盖皆是毯子。

    “这件事情我得搞清楚。”左登峰躺下之下出言开口。

    “你认为跟咱们寻找的地支有关?”玉拂也并无睡意。她之所以如此发问是因为她知道左登峰并不是个心善好事之人,他既然插手这件事情就表明这件事情跟他的目的有关联。

    “我怀疑但是不敢肯定。因为寻常的动物不会有这种恶习,它们也不喜欢人类的女人,既然这只动物干出了这样的事情,就表明它有一定的修为,也就是说它存活的年头很长了。”左登峰出言说道。

    “只有度过天劫的动物才有可能幻化人形,幻化人形之后就有可能对女人有恶念。”玉拂回应。

    “但是这只动物没有度过天劫。”左登峰说的极为肯定。

    “不能单纯的通过爪痕来判断这一点。”玉拂对左登峰的看法表示怀疑。

    “实话跟你说了吧,男人的东西没有那么大。”左登峰犹豫了片刻出言说道。

    玉拂闻言没有立即回应,虽然此时已经不再是封建社会,但是一男一女直接谈论男人生殖器官的大小还是令她脸红。

    “据我所知蛇类生性yin邪,但是它有爪子就说明不是蛇类。是不是某种兽类?”玉拂沉默片刻再度开口。

    “不是,应该是某种水生动物。我们沿海一带的渔民每年都有供奉龙王的祭礼,目的是求龙王保佑能顺风顺水有去有回。这里的人生活的这么富足,自然依靠的是江中的金沙,所以我怀疑这些女人是被用来献祭给江中的什么动物的,目的可能是求平安,也可能是求财。”左登峰猜测。

    “根据外面的浅草以及屋子里的布置来看,那只动物来的次数并不多,一年可能就来一次。”玉拂出言说道。

    “它如果经常来,村民早就跑掉了。也正因为它不经常来,所以我才会怀疑它跟咱们寻找的地支有关。”左登峰闭目凝神,“十二地支除了那四只土属动物,其余的八只全部被阵法困住了,也就是说它们不能随意离开那片区域,如果这只糟蹋女人的动物是地支衍生出的毒物,那就表明这处村落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被包含进了阵法的范围之内。”

    “你为什么不怀疑是地支本身?”玉拂问道。

    “猪太大,耗子太小。”左登峰说道。

    “有没有可能是其他无关的动物?”玉拂还是感觉左登峰的推断太过主观。

    “古语有云食髓知味,它既然来糟蹋女人就说明它尝到甜头了,一只动物是没有什么忍耐力和克制力的,尝到甜头就会一直想要,如果这只动物行动自由的话,它会天天来的,怎么可能一年只来一次?一年只来一次就说明它平时活动受限。”左登峰兴奋的坐起来斜靠在屋子的墙壁上。他对于自己的判断非常自信,因为巫心语死后他一直克制的极为辛苦,他不相信一只动物会有他这样的克制力。

    “动物都有固定的发情期。”玉拂摇头说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也是真心为左登峰好,所以并不单纯顺着他说话。

    “这只动物既然对人类有兴趣就表明它不是普通的动物,既然不是普通的动物,怎么会遵循普通动物的发情期?”左登峰摇头说道。

    玉拂闻言默然点头,她佩服左登峰的思维,但是她也知道左登峰并不是神仙,也并非原本就这么善于观察分析问题,他之所以能够洞悉真相是因为他没有了家庭的责任,没有了生存的压力,没有了工作的拖累,没有了琐事的干扰,甚至没有了正常的社交活动,他所有的精力全部用在了这一件事情上。他活的很专注,也活的很孤独。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良久过后玉拂再度开口。

    “天亮以后抓人审问。”左登峰森然冷笑。还能怎么办,只能刑讯逼供那个老婆娘了。

    左登峰说完,玉拂没有再问,左登峰重新躺好,很快入睡。

    次日清晨,三人早起,左登峰将铁鞋和十三打发去江边玩耍,不能让铁鞋看见刑讯逼供,不然他一定会阻止。

    二人兵分两路,将那正在吃早饭的老妪以及正在套马准备出山的中年汉子给抓回了屋子,他们的行动并没有避讳村里的人,而村里的人也不敢前来援救,只敢远远在远处观望。

    老妪和那中年汉子被抓进木屋之后都露出了惊恐的神情,根据他们左右张望的举动来看,他们怕的并不单纯是左登峰和玉拂。

    “这个屋子里死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儿?”左登峰平静的看着那个老妪。

    左登峰问完,老妪疑惑的看向那个负责翻译的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见状面露难色,支吾着以土语翻译。

    “不准磨蹭!”左登峰见状眉头大皱,上前一步抓过那汉子的左手,微一用力就折断了他的食指,惨叫随即传出。

    “闭嘴,好好转述我的话,再磨蹭扭掉你的手。”左登峰阴声开口。

    中年汉子见他凶残,急忙强忍疼痛快速冲那老妪重复了一遍左登峰的问题。

    老妪闻言竟然面露坚毅,神情阴冷的说了一句什么。

    “她说不明白你的意思。”中年汉子急忙翻译。

    左登峰闻言再度冷笑,上前一步如法炮制的抓起了那老妪左手,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扳折她的手指,而是用玄阴真气将其左臂冰封至手肘部位,随即扳下了她的左手拇指。

    “还不明白吗?”左登峰微笑的看着那个老妪。冰封之后扳断手指并不疼痛,但是却有着极大的视觉刺激。

    老妪见状愕然张口,片刻过后反应过来冲左登峰扑了过来撕咬踢打。

    “带红帽子的女人再抓两个进来。”左登峰将老妪踹开,转身冲玉拂说道,老妪与中年汉子的惨象已经令得村民四散逃跑,所以务必再抓几个过来审问。此外他之所以要让玉拂抓红帽子的是因为地位最高的老妪也带着红色的布帽头饰。

    玉拂闻言闪身而出,左登峰逼供的手段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左登峰不是善男信女,她崔金玉也是出了名的辣手无情。

    “这个屋子死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儿?”左登峰看着斜卧在墙角张口喘气的老妪。

    呆立一旁捧手颤栗,抖如筛糠的中年汉子立刻给予翻译。

    那老妪闻言阴狠的看着左登峰,并没有开口回答,左登峰见状也没有着急动手,而是背手看向那中年汉子,“你知不知道这个屋子里死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儿?”

    “我不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她们干什么从来不让我知道。”中年汉子闻言扭头看了一眼墙角的老妪,转而唯诺摇头。

    二人说话的工夫儿,玉拂已经提着两个叫喊不已的女人回到了屋子,这两个女人一高一矮,高个子的年纪比较大,有四十几岁,矮个子的年纪不过三十。

    “我问最后一遍,屋子死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儿?如果不回答,我就杀了你。”左登峰再度看向那老妪。

    老妪不等左登峰说完,就快速高声说了一句什么,左登峰以为她说的是“我说”,没想到中年汉子翻译的是“她在骂你。”

    左登峰没有多说什么,缓步走上前去扭下了那老妪的脑袋,鲜血迸溅,惨象骇人,那两个一直在叫嚷的女子也不叫了。

    “让我们住鬼屋,自己吃饭不管我们,看来你们是真不怕我呀。”左登峰冷哼过后走向那两个被吓傻了的女人。

    “你们知道这个屋子为什么会死人吗?”左登峰出言笑道。最狠毒的神情不是瞪着眼睛扯嗓子,而是平静的笑容,这表示他随时会动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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