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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吴蔚-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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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道:“他……他说了什么?”萧扬道:“他说不必为他难过,这是他的命运,请你也不要难过。”
惊鸿就此沉默了下去,她的眼神茫然而空洞,神情却是庄重肃穆,看起来像是在沉思,正要努力回忆起心底最深处的种种往事。这让萧扬很是为她担心,但又不敢随意惊扰了她。
时光在寂静中过去了很久很久,萧扬见她依旧沉溺于思虑中,仿若成了一尊塑像,忍不住地叫她道:“惊鸿姑娘,你这个样子,游龙死了也不会心安。我……我也很难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我会替他照顾你。”
惊鸿“啊”了一省,回过神来,长长的睫毛闪动,似是恢复了些神采,挥一挥手,那软皮面具又重新飞回到萧扬脸上。她这才彬彬有礼地问道:“请问他是葬在龙城了么?”萧扬道:“是。”
惊鸿道:“那么请问他……是怎么死的?”
萧扬不禁一愣,只觉得这神仙女子的问话好生奇怪,先问人葬在哪里,再问人是怎么死的。但他转念间便明白过来,惊鸿刚才一定是运用了法力,看到了当日发生的情形,她这么问,只是要听听他怎么说。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回避,何况根本瞒不过她,只能实话实说,从如何与游龙相遇开始,一直讲述到来到车师的情形。
惊鸿一直静静站在那里,从头至尾都没有打断过萧扬。她看起来仍然充满了伤感,但显然已经平静了许多。
萧扬道:“姑娘既然有神力,该知道我没有骗你。人死不能复生,请姑娘节哀顺变。”惊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轻轻道:“我仍然不敢相信,他答应过我,永远不会丢下我不管。我……我要去看看他。”竟是转身预备离开。
萧扬忙道:“请惊鸿姑娘先放我下来,等我办完事再陪你一起去。”惊鸿头也不回地道:“你必须暂时留在这里。除非验证了你说的是真话,我才能放你走。还有,不准你再叫我惊鸿,只有游龙才可以这么叫,我是天女。”
萧扬大急叫道:“喂,姑娘不是神仙么,怎会不知道我说的是真话?惊鸿……不,天女,你就是不愿意承认事实,自欺欺人……喂,你不能将我绑在这里,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赶着去办……”
但惊鸿的身影瞬间便不见了,空山寂寂,只有他自己的回音。
萧扬又气又怒,努力挣扎,只是那青藤结实异常,他腰间虽然带有割玉刀和匕首,然双手被青藤圈住,无法够着刀柄,人在半空,无处着力,任凭力气再大,也是无济于事。一番尝试,却只能在半空中荡来荡去,反而更加难受,只好作罢。
时值正午,日头正烈,阳光毒辣地照在萧扬身上,仿若人的怒火。他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等到他再也无法睁开眼睛时,光明陡然变成黑暗,他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时,却是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房里还有两人,笑笑生正在把玩割玉刀,阿飞则守在床边,见萧扬睁开了眼睛,立即欣喜地叫了起来:“游龙师傅,你醒了。”
萧扬坐了起来,除了腹中感到有些饥饿,并无任何不适,又顺手摸了一下脸上,面具还在,心中大奇,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了这里?”笑笑生道:“这里是邺城客栈啊,你不知道怎么进来的么?我还想问你怎么睡到我床上了呢。”
萧扬料到必是惊鸿施展法力将自己送了回来,便道:“嗯,我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阿飞道:“师傅,你的黄马也在外面,我去帮你卸下马鞍行李,再喂马吃些草料。”
萧扬道:“不必多此一举,我还有事……”笑笑生笑道:“怎么是多此一举呢?黄马虽然神骏,也该好好饲养,万一累坏了它,如何对得起它的前任主人?”
萧扬听他话中有话,心念一动。却见笑笑生连连催促阿飞道:“快去,快去。”打发走阿飞,掩好房门,这才回身道:“游龙跪下,笑先生我要审你。”
萧扬见惯了他嬉笑的神情,此刻见他如此肃色,倒是颇为意外,问道:“审我做什么?”笑笑生道:“审你为什么要冒充游龙。”见萧扬不答,将手中的割玉刀一挥,厉声道:“快说!”那架势倒好像对方如果不立即吐实,他就要动武威逼一样。
萧扬道:“我不明白先生在说什么。”笑笑生道:“你还要跟我装傻充愣么?适才我进来时你人还没有清醒,我悄悄揭开过你的面具,你明明是萧扬,为何要冒充游龙?不过你戴上这面具,还真看不出来是假的。游龙人呢?”
萧扬叹了口气,道:“今日既然被先生撞破,我愿意以实情相告。只是事关重大,请笑先生一定保密。”笑笑生不耐烦地道:“怎么,你看先生我长得像是个多嘴多舌的人?快说,游龙到底怎么了?”说到最末一句,语气已是十分焦急。
萧扬道:“客栈人多眼杂,我正好要去交河办事,不如请先生跟我同行一段,到僻静之处,我才方便在路上告知。”笑笑生着急知道事情究竟,满口应道:“好。”
二人出来房间,正遇见阿飞抱着行囊走过来,问道:“我见过这长剑和强弓,是那汉人强盗萧扬的,如何会在师傅这里?”萧扬道:“这个……”
笑笑生忙插口道:“当然是你师傅游龙杀了萧扬,收了他兵刃啦!”阿飞笑道:“我想也该是如此,不过是怕那坏人用过的兵器脏了师傅的手。”
萧扬哼了一声,道:“我和笑先生要去出去一趟,你先留在这里。”阿飞有心跟着一道前去,却不敢忤逆师傅命令,只得应道:“是。”
萧扬和笑笑生牵马出来邺城客栈,一路往北而行。
萧扬问道:“笑先生自称会法术,当日能隔物视物,透过水袋看到夜明珠,当真有这回事么?”笑笑生道:“千真万确。怎么,你不相信先生我?”
萧扬只觉得这道士疯疯癫癫,说精不精,说傻不傻,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只好含含糊糊地道:“信吧。先生既会法术,可相信这世上还有神仙一说?”
笑笑生笑道:“神仙自然是有的,不过他们都回去了天上,这里已不是属于他们的世界,通往昆仑山顶的大门早就被永久封闭。你小子问这个做什么?莫非你遇见了什么神仙鬼怪?”萧扬道:“这个……我也说不好。”
笑笑生笑道:“神仙可不是轻易就能遇到的,你小子做白日梦吧。对了,游龙的事你还没有交代清楚……”转眼见日落西山,道上行人稀少,不由心生警惕,忙勒马伫立,狐疑问道:“你小子不会是想要把我骗出来,好杀我灭口吧?”
萧扬先是愕然,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道:“笑先生不说,我倒还没有想起这回事。割玉刀一直被先生拿在手中,我手无寸铁,如何能杀人灭口?”
笑笑生道:“你是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本领高强,徒手也照样能杀人灭口。”萧扬道:“嗯,既然如此,笑先生大可拔刀制住我,我决不反抗。”
笑笑生见他神色坦荡,不似做作,这才略微放心,道:“那倒也不必了,你总算从于阗人和古丽小姑娘手中救过我性命,先生勉勉强强可以相信你。现下四周无人,你可以说出你为什么要假冒游龙了。”
萧扬不得已,只得说明当日在大漠相遇、真的游龙便已经受伤,惊退马贼后不久便伤重死去,临死前将游龙的身份和责任托付给他。又道:“我并非想要冒充游龙,只是游龙说得对,游龙不能死。在我找到游龙传人之前,我只能继续冒充下去。笑先生,这件事事关重大,我请求你……”
笑笑生打断了他,肃然道:“你不必再多说,先生我懂。”将割玉刀递还过来,叮嘱道:“萧扬老弟,你可要好自为之,千万不能辜负游龙的重托。”萧扬道:“是。”微一犹豫,还是忍不住问道,“先生既知道我是被中原朝廷通缉的重犯,为何还相信我的话?”
笑笑生道:“不相信能行么?万一你歹心一起,要杀先生我灭口怎么办?我只好假装先相信了。”萧扬闻言简直哭笑不得。
笑笑生道:“对于你本人,先生虽然还有那么一点疑虑,不过既然游龙临死前选中了你,我相信他的眼光,你应该不是坏人。”萧扬道:“多谢先生。”
笑笑生忽然话锋一转,嘻嘻笑道:“我觉得你本人相貌长得很有些窝囊,还是戴着面具装扮成游龙比较威风。”萧扬心道:“你当这是小孩子扮过家家好玩么?自从化身游龙以来,我可一天都没有睡好过。”不便多提,只好笑笑不答。
笑笑生问道:“你是摇赶去交河么?去做什么?”萧扬道:“我要去王宫见车师国王。笑先生,天色不早,你先回去邺城客栈,我办完事再来寻你。”
笑笑生道:“我也正想去见识见识车师王宫呢,不如一道去吧。”萧扬道:“车师国王重病缠身,已不见外人,我这一趟怕是要担些风险。万一事情不顺,就会牵累先生。”
笑笑生一听有危险,登时迟疑了起来,但片刻后还是下定决心,道:“反正也到车师了,总该去看看王宫是什么样子。咱们两个一起出来,偏偏只有我一人回去客栈,你不担心阿飞起疑么?”萧扬微一凝思,道:“也好,那么先生就跟我同去吧。”
忽听得背后大起呼喝之声:“急报,让开!快些让开!”
二人刚提马避让道旁,便有两匹骑着骆驼的两名红衣军士呼啸而过。
萧扬心道:“这是善走的明驼,驼上之人是负责传信的明驼使,如此神色慌张,一定是有紧急军情了。”忙道,“笑先生,咱们得快点。”
二人进来交河,萧扬向城门军士打听张姓大夫的住处。此刻暮色苍茫,城门军士正待关闭城门,见他策马直闯进城,面容诡秘,身后还跟着个中原道士,疑心大起,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墨山人派来的探子?”
萧扬听他不说于阗人的探子,一张口就是墨山,忙问道:“是不是墨山已经向车师开战?”那军士疑虑更重,回头招手道:“快来人……”
笑笑生大叫道:“喂,你不认得他么?他是游龙!”
游龙的名字果然震烁西域,围过来的军士立即愣在当场,一齐不约而同地望着萧扬腰间,那柄长刀正隐隐发出暗红的光泽。
领头的军士讪讪问道:“这就是传说中削金断玉、无坚不摧的割玉刀么?”萧扬沉声道:“不错,这就是割玉刀。张大夫人在哪里?”军士道:“就在前面,第一个路口左拐便是。”萧扬道:“多谢。”提马缓行,昂然从军士中穿了过去。在场约有二十余名军士,尽呆呆地望着他,再无一人上前盘问拦阻。
刚到第一个路口,便闻见一股强烈的草药味道。循味来到一座火光闪烁的屋子,萧扬先悄悄溜到窗下,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只见屋子中央摆着个火盆,满满一盆石炭烧得正旺,火盆上架着个陶制的药罐,正不断有热气冒出来。一名中年汉子在屋角的簸箕中忙着扒拉干草药,大约就是那张大夫。
萧扬上前打门叫道:“张大夫在么?”片刻后,那中年男子来开了门,不耐烦地道:“没看见门上挂的牌子么?今日不看病。你先回去,明日再来。”萧扬道:“我这是急病。”
张大夫道:“急病也不行,我正要进宫给国王陛下送药。”萧扬道:“那实在太好了,我正有事要进宫面见国王陛下,这就请张大夫带我一起去吧。”挺出长刀,抵在张大夫胸前,逼他退到屋里。
张大夫吓得牙齿咯咯直撞,颤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想……做什么?”萧扬道:“我只想求见车师国王。”
张大夫听出他的口音,奇道:“你是中原人?我也中原来的……”萧扬道:“那我们算得上是同国了。你想要谋害车师国王的阴谋已尽被我知晓,想要活命,就带我去见国王。现下你是大夫,这位笑先生是你师兄,医术比你还要高明,我呢,就扮做你的药童吧。”
笑笑生道:“先生我只精通术数,医术可不怎么高明。”萧扬道:“事情紧急,少不得要先将就一下。张大夫,你说呢?”扬刀一挥,登时将桌案上的一只捣药用的铜炉劈作两半。
张大夫从未见过如此神兵利器,只吓得面色如土,浑身抖得筛糠一般,结结巴巴地道:“是……是……笑先生医术高明。那么以后……进宫以后呢?”萧扬道:“你只要带我们进宫,之后的事情自由我来处置。”收了割玉刀,走过去端起药罐,道,“咱们走吧。”
张大夫道:“这药……药没用了……”萧扬道:“你怎么知道没用了?噢,对了,你往里面下了毒,是不是?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带我们进宫,保证从此离开车师,再也不害人,我就不戳穿你的阴谋,如何?”
张大夫想不通往药汤下毒如此机密之事如何会被对方知晓,然而见对方武功神奇,又不敢多问,无可奈何之下,只得顺从,提了个灯笼,领着二人往王宫而来。
车师王宫远不及中原皇宫规模宏大,甚至还不及洛阳和长安的一些达官贵人的豪华私邸有气势,看起来不过是个几进落的大院子而已。王宫制度粗疏,戒备也不怎么严密,这倒让人大为惊讶。
进宫极为顺利。张大夫是王宫新请的大夫,近来频频出入王宫,侍卫待他极是客气,甚至都没有搜查笑笑生和萧扬二人。
两名侍卫领着三人穿过甬道,来到国王寝殿外。殿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却是寂静无声,间有低沉的气喘声传出。侍卫进去禀报,片刻后便赶出来请三人进去。
殿内上首摆放着一张卧榻,一名年近六十的老者正斜靠在榻上,正是车师国王力比。他看起来老态龙钟,面色蜡黄,双眼凹陷,左眼已经失明,只剩余一只混沌的右眼,眯缝着打量一根柱子。
张大夫向国王鞠了一躬,道:“国王陛下!”力比转过头来,道:“张大夫来得正好,本王气闷得紧,很不舒服,快些把药呈上来。”张大夫转头看了萧扬,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扬上前道:“陛下……”力比不经意地看到他的脸,不禁一愣,问道:“你……你是谁?”话音未落,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萧扬忙将药罐交给以一旁的侍女,道:“我是张大夫的药童,或许有办法能止咳,请陛下准我冒昧试上一试。”
力比握手成拳,咳嗽不止,无法说出话来。萧扬便一步踏上前去,掀开国王衣襟,蹲下身去,将手指搭在他胸部锁骨下的俞府穴和或中穴上。
王宫侍卫和侍女见这陌生男子胆大妄为,敢上前随意对国王动手,无不骇然。但他自称能够治病,国王既无反对表示,他们也不便阻止,只得站在一旁,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萧扬手指逐渐加劲。他是习武之人,对人体穴道有一些了解,知道俞府、或中两穴是脏腑精气输注之处,更是治疗气喘之要穴。看这老国王不过是患了严重的气喘,只要在这两处穴位上按摩,便能够清通肺门,虽然无法从治愈病症,但却可立时缓解咳嗽和痰气。果见力比咳嗽渐止,气息平复下来,慢慢坐直了身子。
老国王身患顽疾已经多年,以往一旦发病,总是要咳嗽很长时间,最后精疲力竭甚至昏死过去,车师名医均对此状束手无策。西域人对经络穴位之学全然不懂,见萧扬不用药汤,仅在国王身上摸了摸便轻易止住了咳嗽,还以为他在施展什么邪术,不由得面面相觑。侍卫长坎亚里使个眼色,示意侍卫暗中戒备。
萧扬又将手搭上国王颈部的天突穴,力比气息蓦然为之一阻,只觉得一股胸口热流直涌向上面,却在喉间为异物所阻,难受憋闷之下,双手徒然揪扯喉咙,恨不得立即将喉管扯开。
侍卫长坎亚里忙上前喝道:“你做什么?快些退下!”转身见到那道士笑笑生道袍下显露出杆形硬物,分明是件兵器,更是大惊失色,叫道:“来人,快将这三人拿下了!”
众侍卫便一齐围了上来,反剪了张大夫和笑笑生手臂,拖到一旁。
笑笑生怒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来为你们国王治病的大夫么?”侍卫从他道袍下搜出割玉刀,道:“这是什么?你私带兵器进宫,分明是想刺杀国王陛下。”笑笑生忙朝萧扬一努嘴,辩解道:“这不是我的兵器,是他非要藏在我身上的。”
变故陡起,萧扬却依旧手按力比的穴位,上前的侍卫生怕他伤了国王,一时不敢动粗,只不断呼喝他放手,他却恍若未闻一般。侍卫长坎亚里便亲自来拿萧扬手臂。萧扬沉声喝道:“退下!谁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老国王。”
坎亚里呆得一呆,见老国王呼吸困难,脸颊憋得通红,口中“呼哧呼哧”不止,情形十分危急,便命侍卫将张大夫、笑笑生二人拖到殿中跪下,拿刀架在二人颈上,喝道:“你再不放开国王,我就杀了你同伴。”
张大夫早吓得瘫软在地,一句求饶的话也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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