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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付高速移动的骑兵似乎没有用才对？

　　　　帝国军统帅指向的位置就是塞尔柱人的中军，凯霍斯鲁王子所在。

　　　　“大人，调整投石机的角度，我们也只能确保射到敌军阵中，但是效果如何我们不敢保证。”

　　　　帝国军投射队的军官如实汇报了统帅。

　　　　“一发！”

　　　　“扔到塞尔柱人面前就可以了！”

　　　　“是的，大人，谨遵您的命令。”

　　　　“敌阵距离，

　　　　一百步，

　　　　二百步，

　　　　三百步，

　　　　四百步……”

　　　　投石机不断调整着角度，二百人的力士拉动绳杆，巨石慢慢抬升。

　　　　“射！”

　　　　凄厉的呼啸破空，一块肉眼可见的巨石在塞尔柱人震颤的眼神中越来越大。

　　　　“躲避！”

　　　　王子身边的侍卫们纷纷惨叫，慌不择路的人群四散逃离。

　　　　巨石落下，轰鸣震动大地，附近的骑兵都被惶恐的战马掀下马背。

　　　　凯霍斯鲁王子看着这块就打击在他身边的石弹，眼神微微发冷，怒了。

　　　　这是向我挑衅？

　　　　罗马人就这样想见识罗姆宫廷的古拉姆重骑？

　　　　那就如你所愿！

　　　　“苏丹无畏的勇士们！”

　　　　“杀过去！”

　　　　“我们去砍下罗马人的头颅，安拉会赐予我们胜利！”

　　　　“而苏丹赏赐你们黄金、女人和土地，以及无上荣耀！”

　　　　王子只用最通俗的语言刺激士兵的野性。

　　　　这些跟在苏丹身边的武士最看重就是实利。

　　　　古拉姆近卫们同样也在衡量王子的气度。

　　　　用兵，为将皆是上选，他的武道也无可挑剔。

　　　　如果今天他胜利，下一人苏丹的大位非他莫属了！

　　　　……

　　　　“等你很久了！”

　　　　拔出战刀，跳下站台，海亚姆将自己的中军战旗举起，挥舞起来。

　　　　狂暴的瓦兰吉卫队战士立刻舞动战斧扑出，震彻天际的嘶喊，令人颤抖的气息。

　　　　希什曼这里也看到了从后阵杀出的北方人，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

　　　　前方的帝国军士兵还没来得及退下来呢！

　　　　“剑盾兵！”

　　　　“龟甲阵！”

　　　　所有帝国军剑盾兵使用古老传承的龟甲阵以一个个小步兵方阵护住周身，放开了战线的通道。

　　　　陷入僵局，不能自拔的塞尔柱骑兵都是如蒙大赦，冲过帝国军阵线，杀入中军。

　　　　但是很快他们看到终生难忘的一幕。

　　　　上万狂战士如海潮奔腾而来，距离他们不过百步之遥了。

　　　　这时候却是退不得了！

第99章　雨落（）　
帝国军瓦兰吉卫队的狂战士咆哮如雷，怒吼不止，狂奔不歇，全速冲刺。

　　　　顷刻之间杀入塞尔柱骑兵之中，人仰马翻，血流漂杵。

　　　　当希什曼从帝国军剑盾兵战阵之后站起身，久久不能平复。

　　　　入眼处，地上尽是死尸，人的残臂，马的断肢，甲胄散乱，长枪折断。

　　　　塞尔柱骑兵被打出了帝国军战阵之外，死者不可胜数。

　　　　“咝！”

　　　　“咝！”

　　　　“嗬！”

　　　　“嗬！”

　　　　“这就是数百年来威名赫赫的帝国军瓦兰吉卫队？”

　　　　“这就是追随历代帝国至尊纵横宇内的帝国军强兵！”

　　　　“瓦兰吉卫队在平原上就是这样的强横么？”

　　　　“当年巴西尔皇帝就是用这支劲旅击败了闻名世界的帝国圣骑兵、撒拉逊骑兵还有保加利亚人么！”

　　　　希什曼震颤着，手指微微发抖，内心震撼。

　　　　与帝国军第四军团对抗了半天的敌军精骑已经尽数覆灭，死者倒地，败者被逐出战场。

　　　　这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是什么？

　　　　海亚姆带着卫队走过希什曼身边，看着发愣的帝国军将军。

　　　　“是的！”

　　　　“这就是真正的瓦兰吉卫队！”

　　　　“帝国军决定战局的胜负手！”

　　　　帝国军统帅淡然看着这一切，对于塞尔柱铁骑横尸遍野一点也不意外。

　　　　抽出战刀，海亚姆抬头看了一下渐渐晦暗的天色。

　　　　“似乎要下雨了！”

　　　　“我要入阵了！”

　　　　路过希什曼身边，帝国军统帅轻轻诉说了一句话，陡然惊醒了这位帝国军将军。

　　　　“大人！”

　　　　“不要这样看着我，瓦兰吉卫队还没有新的阿寇尼斯，我勉为其难先行就职了。”

　　　　语毕，帝国军统帅带领卫队追逐着前面狂奔中的帝国军瓦兰吉卫队而去。

　　　　“这个家伙！”

　　　　“明明是自己想杀人吧！”

　　　　帝国军将军捂脸，收拢队伍，现在帝国军第四军团可以修整了。

　　　　……

　　　　穆威叶从没有感觉到过如斯恐怖，那些帝国军战斧兵不似活人。

　　　　悍不畏死，不惧伤痛，战斧在手，劈开一切挡路的敌人。

　　　　仿佛就是天地赐予的战斗本能，恍如地狱恶魔复生！

　　　　杀戮尽在不言中！

　　　　败了！

　　　　东方部落民首先溃退，甚至还不如投入战场已久的塞尔柱骑兵。

　　　　但是这样的结果并不让穆威叶惊讶。

　　　　还是那样，那样的狼狈不堪，那样的惨不忍睹。

　　　　士气低迷的东方部落民打惯了顺风仗，对阵这样的强敌，他们的损失惊人。

　　　　不似罗姆的塞尔柱加齐征召来的骑兵和镇国精锐古拉姆近卫军。

　　　　这些东方部落民韧性有限，能够承受的损失很快到达了他们能忍受的极限。

　　　　必须走了！

　　　　为了部落，哪怕是战后遭到苏丹的讨伐，也必须离开了。

　　　　几个东方部落民的首领对视了一眼，心意相通，瞬间做出了决断。

　　　　数千残存的骑兵如同山倾，兵败逃散，他们的统帅穆威叶就这样被抛弃了。

　　　　心在滴血！

　　　　穆威叶看着手中的战刀，上面沾染鲜血，不是帝国军瓦兰吉卫队士兵的。

　　　　却是不听号令意欲临阵脱逃的东方部落民的。

　　　　但是没有用，还是跑了！

　　　　“混账！”

　　　　“背叛！”

　　　　还在浴血奋战的塞尔柱人都高声怒吼，但是战局颓败，步步退后。

　　　　罗姆军的骑兵都被轻松逐出帝国军剑盾兵的战线之外。

　　　　里面很快就是上万帝国军瓦兰吉卫队士兵杀出。

　　　　帝国军第四军团的战线内已经没有活着的塞尔柱人了！

　　　　狂战士们战斧滴血，脚下人头滚滚，狰狞面孔露出笑容，分外骇人。

　　　　穆威叶拨开人群，他必须站出来。

　　　　塞尔柱人在前线的骑兵军官现在就数他军职最高。

　　　　“稳住！”

　　　　“稳住！”

　　　　“王子殿下的近卫军马上就来支援了！”

　　　　早前的血战，塞尔柱轻骑重骑相继扑上帝国军战阵，撞的头破血流。

　　　　两任指挥官先后战死，穆威叶现在临阵接替。

　　　　“塞尔柱人！”

　　　　“塞尔柱人！”

　　　　“罗马人屠戮我们的兄弟姐妹，杀死我们的手足同胞！”

　　　　“恨么？”

　　　　“痛么？”

　　　　“那就战斗！”

　　　　“让他们血债血偿！”

　　　　穆威叶回望着，塞尔柱人都在注视着他，不能退啊！

　　　　再退，苏丹饶不了他！

　　　　那就死战吧！

　　　　到底是追随阿尔斯兰征战四方的精锐，塞尔柱人还没跨。

　　　　数息之后，重整军伍，返身厮杀，罗姆军奇迹般恢复了士气。

　　　　“阿尔斯兰统帅多年的军旅果然有独到之处！”

　　　　海亚姆看出来了，那支威震安纳托利亚与帝国军对抗数十年的塞尔柱铁骑回来了。

　　　　那个在高呼鼓舞士气的年轻人不错，可惜了，却是塞尔柱人的鹰犬。

　　　　“韧性不错！”

　　　　帝国军统帅战刀直指，锋刃亮利，寒光四射，瓦兰吉卫队再次扑上去。

　　　　两军在帝国军第四军团战线外面重新交汇。

　　　　帝国军狂战士战斧劈开塞尔柱铁骑战甲，砍下头颅，剁去四肢，大杀四方。

　　　　穆威叶在冲进帝国军战团后，坐骑被横砍过来的战斧斩断双腿。

　　　　战马哀鸣中跌倒，将罗姆将军甩出去数米远。

　　　　站起身的穆威叶被雄壮的帝国军士兵用斧柄敲击脑袋晕去。

　　　　“活的！”

　　　　“塞尔柱人的将军！”

　　　　被俘的穆威叶在昏迷中被拖入帝国军阵中。

　　　　失去统帅的塞尔柱人这次没有慌乱，只是死命拼杀。

　　　　默默无声，刀剑相交，唯有武器碰撞发出声音。

　　　　海亚姆战刀在手，跃入战团，这里有他渴望已久的鲜血。

　　　　斩开一个塞尔柱骑兵的胸甲，断成两截的身躯还在地上蠕动。

　　　　跨过去，海亚姆随手劈倒一个慌不择路撞上他的乱兵，直接剁去头颅。

　　　　血浆飞溅，满是血污，这里是人间炼狱，天使已经不会救赎。

　　　　乌云密布，雨点打下，洗刷血迹，扫除人间污秽。

　　　　当古拉姆近卫军临近，塞尔柱的军旗在雨中缓缓倒下。

　　　　罗姆军骑兵只能垂死挣扎，被帝国军大快朵颐，生命吞噬殆尽。

　　　　“杀上去！”

　　　　凯霍斯鲁王子微微发抖，罗姆的战争潜力已被帝国军东进破坏。

　　　　现在连连大战，士卒死伤惨重，战后恢复建制该是何等困难！

　　　　罗姆根基已经动摇，若是军力再折损过多，元气大伤，倾覆之日也许就不远了！

　　　　……

　　　　特拉布宗大战，战事绵延，直至晌午，大雨，罗姆军不支，败走。

　　　　第二天帝国军东进主力登船，海军舰队离开黑海。

第100章　空营（）　
布尔萨，夜深人静。

　　　　阿莱克修斯皇帝站立城头，从这里俯瞰外面，敌营篝火点点，未眠。

　　　　只是罗姆军的营地一如既往，寂静无声。

　　　　战火停歇数天，但是塞尔柱人依旧不退。

　　　　这不是阿尔斯兰的作风！

　　　　帝国至尊很是奇怪，北面派出帝国军主力袭扰，分兵掠地，杀戮甚重。

　　　　南面亚美尼亚人重新结盟，进击科尼亚。

　　　　如此危局，苏丹会无动于衷？

　　　　阿莱克修斯望着敌营，星星点点，这个时间，还没有熄火。

　　　　脑海中闪过一个可能，皇帝狠狠拍了下城墙。

　　　　“那个老狐狸！”

　　　　“他跑了！”

　　　　侍卫长尼尔斯闻言一愣。

　　　　帝国至尊夜晚巡城，军纪森严，虽然是好事，他还想劝诫皇帝休息。

　　　　但是阿莱克修斯驻足城头发愣，良久之后，突然骂了。

　　　　皇帝的侍卫长一头雾水，他参悟不了军机，看不透战争迷雾。

　　　　……

　　　　“阿尔斯兰肯定跑了！”

　　　　“城外的是空营！”

　　　　帝国军的军官都被召集过来，一见面，皇帝一开口就让每个人都愣住了。

　　　　罗姆军的攻势五天前才刚刚停歇，现在就撤走了？

　　　　而且帝国军对塞尔柱人的大营的观感是敌军军力依旧强盛。

　　　　所以，这可能么？

　　　　阿莱克修斯扫过帝国军军官们的眼神微微失望。

　　　　为了他们的迟钝，也为了阿尔斯兰的狡诈！

　　　　“集结翼骑兵！”

　　　　“现在就出营夜袭！”

　　　　“我们很快就会弄清楚，罗姆军的主力还在不在了！”

　　　　帝国至尊的语气强硬，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阿莱克修斯不怪他们，这是信息不对称导致的。

　　　　皇帝临战之前，与罗姆苏丹会晤，悄悄透露与亚美尼亚的盟约。

　　　　除了劝退阿尔斯兰，也有利用亚美尼亚的心思存在，不足为外人道。

　　　　这种事情自然保密，皇帝不会轻易透露，苏丹说出去也没人信。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一探敌营虚实，战斗结果证明一切。

　　　　“帝国翼骑兵！”

　　　　“你们做好杀戮的准备了么？”

　　　　“帝国翼骑兵战无不胜！”

　　　　翼骑兵一如既往，齐声呐喊。

　　　　“出城！”

　　　　滚滚铁流，阿莱克修斯皇帝驭马疾驰，在平原上，远方罗姆军大营清晰可见。

　　　　帝国之剑又要痛饮敌人的鲜血了！

　　　　皇帝带领的骑兵队很快迫近塞尔柱人的营门。

　　　　这里的守卫松懈，甚至连守门的士兵都没看到，帝国军骑兵无不惊疑。

　　　　塞尔柱人有埋伏？

　　　　“安德鲁！”

　　　　“打开营门！”

　　　　皇帝的亲信，骑兵军官中的佼佼者，帝国新星安德鲁迅速带队杀进去。

　　　　壕沟浅陋，一下就可翻越，安德鲁带领着帝国军士兵来到营门。

　　　　一剑下去，斩断吊桥绳索，哐当一声，吊桥落下。

　　　　帝国军翼骑兵面前一片坦途。

　　　　“杀进去！”

　　　　“杀得异教徒一个不留！”

　　　　帝国军骑兵兵分四队，突入塞尔柱人营地。

　　　　整个营地空荡荡的，阿莱克修斯心头的预感越发真实。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帝国军中了陷阱，或是罗姆军主力确实早已离开。

　　　　营门被帝国军骑兵牢牢把守，皇帝对他的战士有信心。

　　　　即使是陷阱，帝国军翼骑兵也可以全身而退。

　　　　塞尔柱人的古拉姆近卫军留不住帝国军。

　　　　营地，直至此时依然寂静，皇帝带领的骑兵队已经扫荡了一个来回。

　　　　除了刚刚开始还有几声惨叫，罗姆军的营地再无声息。

　　　　真的是空营！

　　　　“陛下！”

　　　　安德鲁带队回来，只是冲阿莱克修斯摇摇头。

　　　　确定的眼神，明白无误地告诉帝国至尊，他们来晚了。

　　　　“呼！”

　　　　战争以皇帝意料之外的结局结束。

　　　　帝国军至天明时，擒获了所有残存的罗姆军士兵。

　　　　收获不多，帝国军除了少量俘虏，仅仅在塞尔柱人留下的营地里面找到了还在燃烧的敌军辎重。

　　　　阿尔斯兰走之前，交代留守的罗姆军士兵，白天在营地插满旗帜，晚上点燃篝火。

　　　　罗姆军士兵显然做的很好！

　　　　塞尔柱人营地浩大的声势确实也迷惑了包括皇帝在内的大批帝国军将官。

　　　　成效斐然！

　　　　帝国军坐失良机，以翼骑兵之力是有机会击溃撤退中的罗姆军主力的。

　　　　可惜！

　　　　……

　　　　“达摩克利斯之剑安纳托利亚分区的约翰？”

　　　　“是的，陛下！”

　　　　安纳托利亚地区的负责人跪倒地上，惭愧万分。

　　　　此战，帝国军的耳目失聪，盲目和塞尔柱人对抗的结果就是基本没有取得像样的战果。

　　　　阿莱克修斯皇帝脸上不见喜怒，沉静如水。

　　　　拜占庭帝国用间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查士丁尼时代窃取古老东方汉帝国的丝绸技术。

　　　　而塞尔柱人与罗马的纠葛源远流长，作为帝国百年的宿敌不可能没有防备。

　　　　若是帝国军的间谍真的厉害，也不会先败于曼奇科特，后受挫于密列奥塞法隆，白白成就塞尔柱人的威名。

　　　　徒使异教徒成就大名！

　　　　但是帝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肯定要投入重金，皇帝不轻视每一个敌人。

　　　　既然要战，那就要了解敌人，情报必不可少。

　　　　“你的失职，帝国疆土遭受蹂躏，降级任用。”

　　　　“但是仍旧担任安纳托利亚分区负责人！”

　　　　约翰惊喜万分，却不知道皇帝是真的无人可用。

　　　　……

　　　　四天后，消息传来，亚美尼亚军战败于科尼亚。

　　　　看着手上厚厚一叠相关战役的资料，皇帝微微惋惜。

　　　　鲁本大公与莱翁王子进军科尼亚，前期顺利，不受阻挡，攻势喜人。

　　　　但是抵达科尼亚，攻城受挫，随后阿尔斯兰的古拉姆近卫军自城中杀出。

　　　　亚美尼亚军大乱，接着后方罗姆军大举突袭，苦战不支后败退。

　　　　不得已，莱翁王子殿后，亚美尼亚军才避免全军覆灭的下场，得以保全。

　　　　但是此战亚美尼亚人受创甚重，二千重骑战死沙场，国力动摇！

　　　　鲁本大公现在为了躲避罗姆的兵锋只能藏进深山。

　　　　放下手中的战报，阿莱克修斯皇帝苦笑，挑动罗姆与亚美尼亚厮杀是好的。

　　　　只是亚美尼亚人败的太快，却令皇帝不喜。

　　　　这个盟友牵制塞尔柱人，绝不能这样倒下。

　　　　“我们不能对盟友见死不救！”

　　　　“不过帝国刚刚受创严重，给贝塔克传信，送一万金去亚美尼亚。”

　　　　“不能让我们的盟友寒心！”

　　　　阿莱克修斯皇帝语重心长，悲天悯人。

　　　　亚美尼亚人流血，帝国才能休养生息，再打几年吧！

　　　　公元一一八一年末，第一次安纳托利亚大战结束。

　　　　双雄对决，帝国幼狮勉强守护住了自己的领地。

　　　　罗姆雄狮在扑食无果后，南下击破了奇里乞亚亚美尼亚，算是果腹。

第101章　学院（）　
青青草地，幽静花园，漫漫行走。

　　　　白色大理石柱矗立，雕刻精美涂饰，尽是帝国历代先君。

　　　　阿莱克修斯便装与贝塔克走在静谧的庭院中，皇帝享受难得的安静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