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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再征服-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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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异族士兵怨恨着无能的穆威叶，嘴巴里面咀嚼着难吃的马肉，痛苦的咬下这些吃食。
在两天的战斗里面，翼骑兵不再与罗姆的轻骑们缠斗。
帝国军在这片山区已经熟悉的地形里，玩弄着突厥人，耍的他们团团转。
穆威叶并非一个老道的将领，既没有苏丹阿尔斯兰那样的刚毅果决，也没有其父久经战阵的坚韧。
等他发现战事不妙的时候，营中已经只能杀马取食了。
悔恨的泪水布满穆威叶的脸颊，他并不敢让士兵们看到。
不然本来就低迷的士气就会更加迅速的崩溃。
……
斜丘的顶上，安德鲁和他的同袍们注视着山脚的突厥人。
翼骑兵时不时地分成几个小队下山攻击罗姆的士兵。
面对神出鬼没的帝国骑兵，突厥人疲于奔命。
“可惜了！”
安德鲁轻轻的叹息。
毕阿斯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指挥官，他出色的表现远超同僚。
无论是强袭还是偷袭，他精湛的指挥艺术都让没有见识过战阵的穆威叶无法招架。
现在安德鲁是五支翼骑兵小队公认的总指挥了。
这让其他的骑兵军官们当然羡慕异常。
年纪轻轻的帝国军官都是富于攻击性和攀比心理的，怎么可能不嫉妒！
“昨天来的线报，阿尔斯兰的二万五千主力向着这里开来了！”
听着安德鲁冷漠的话语，几个同僚都沉下了脸。
数天的辛苦周旋方才将敌人引入绝境，没想到罗姆的主力这么快就过来了！
“还可以再坚持一天么？”
“今天晚上去夜袭怎么样？”
“不能让袍泽们的血白流呀！”
佩里安德痛苦的嘶吼，有些不甘心。
“你的想法也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但是可惜了，做不到！”
贾艾斯摇了摇头，坚定的回绝了这个建议。
“对付只有六千的突厥人，凭借我们娴熟的战技。
还有比他们更加熟悉这里地形的优势，我们还可以坚持一下。
但是等到罗姆苏丹国突厥人的主力大军过来。
我们很快就会陷入和这支突厥军队一样的绝境。”
毕阿斯无不惋惜地说着，要说不想歼灭下面这支突厥军队，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实力的差距和敌人快速开来的大军逼迫他们不得不离开了。
“我们的任务只是迟滞突厥人的攻势，让他们多在这里停留一些时日。
我们只有八百人，我们也已经尽力了。
帝国翼骑兵，你们无愧于这个荣耀的称号！”
安德鲁毫不避讳的说着此次战斗的目的，身后的骑士们一阵骚动。
但是严谨的纪律让他们很快安静下来。
几个骑兵主官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也是说给他们听的。
安德鲁的意思很明白，要撤退了！
是的，随着战争规模的扩大，这里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战场了。
“我们在布尔萨迎接他们！”
“无需焦急，帝国的利剑迟早会痛饮蛮族的鲜血，直至敌人尽数倒下！”
掉转的战马承载着这个骑士，奔驰的疾风带去一阵眩目的红色。
后面的战士很快跟上，如同一条奔腾的长龙席卷而去。
……
当第二天清晨到来，穆威叶双目无神。
他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准备，就想着趁翼骑兵来袭，趁机聚而歼之。
但是谁成想，整整一个晚上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疲倦的身体倒在营门口，穆威叶无法想象自己居然在盼望敌人的进攻！
至晌午时分，太阳已经高照。
已经放弃了的穆威叶，沮丧的坐在营中，反思着自己的举措。
为什么敌人轻易识破了他的计策？
他的伏兵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发现才对。
滔天震响，马蹄隆隆，这是海量骑兵行进的声音。
穆威叶对这再熟悉不过了，他不顾身体的酸涩，冲出营帐。
外面已经人声鼎沸，但不是咒骂和喊杀，是欢呼，是喜悦。
不明所以的穆威叶推开挡在身前的侍卫们，眼前的一切让他如在梦中。
苏丹的古拉姆近卫军正在开进营地，整装的骑士甲仗齐全，胯下的阿拉伯战马神骏非凡，长矛闪耀着慑人的光芒，成两列纵队开到了他的面前。
一个覆盖面罩的骑士驭马来到他跟前，揭下的面罩后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
苏丹的近卫军长官斯坎培德，这个异族将军略带嘲弄的眼神看着自己，让他分外不爽。
虽然对于这个奴隶出身的苏丹近卫很是鄙夷，但是他今天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展现自己骄人的面貌。
穆威叶屈膝向着这个男人跪下，等待苏丹的到来。
后面的骑士整齐的向两旁退开，中间的道路上一匹战马载着突厥人的王者飞驰而来。
穆威叶从没有这样渴望见到自己的君主，他深埋的头颅微微颤动，热泪打湿了大地。
一个奴隶趴伏在地上，阿尔斯兰踩在他的背上下马。
苏丹高贵的身资让周围游牧民出身的突厥人相顾形惭，他们纷纷跪倒在地，向着王者致敬。
“穆斯塔法的儿子，我见过你，我的将军呢？
起来回话，你的父亲是我年轻时的袍泽，你无需向我多礼！”
苏丹柔和的话让穆威叶情不能自禁，他狠狠磕了一个头。
“苏丹，我的父亲死了！”
阿尔斯兰一时愕然，他不过和穆斯塔法几天没见，自己的将军就消逝在这世上了！
“安拉在上，孩子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么？”
苏丹眼神变得锐利，注视着穆威叶有些愤怒起来。
“罗马的骑兵袭击了我们的营地，因为我的失误，我的父亲在罗马的偷袭中丧生了！”
穆威叶泣不成声，他爬过去疯狂亲吻着苏丹的脚。
阿尔斯兰止住自己有些眩晕的脑袋，他有些感伤于穆斯塔法的离世。
曾经追随他的父亲和他一起渡过最艰难岁月的老人没有几个了，他们才是罗姆最珍贵的财富。
“你的失误让我们失去了一位可敬的长者，他曾经令我们骄傲，但是如今却已经归于安拉的怀抱！”
阿尔斯兰的眼睛饱含热泪，悲戚的声音让周围的突厥士兵们低下头也垂泣起来。
古拉姆近卫军适时地也低头默哀，斯坎培德倒是对罗马人的骑兵开始有些好奇了。
“穆威叶，你的罪名是坐失主帅，但是你是穆斯塔法在这世间的血脉，我不会杀死你，但是你要接受鞭刑，三十鞭！”
两个古拉姆卫士很快将穆威叶拖了下去，他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整个营地。
阿尔斯兰抚平下心中的哀伤，这里不是科尼亚的宫廷可以让他缅怀已逝的袍泽。
苏丹很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他得先了解是什么样的敌人，使得自己器重的将军战死沙场。
当身上血痕累累的穆威叶被苏丹的近卫们拖进来的时候，阿尔斯兰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但他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听着穆威叶讲述那天的战场情况。
“你们缴获了罗马骑兵的战甲？”
阿尔斯兰看着穆威叶，等他的回答。
“是的，苏丹。”
“罗马人在那天逃窜的时候，遗弃了不少战死士兵的尸体，我们缴获了很多敌人的战甲！”
穆威叶挣扎着起身，他的身上承载着乃父的期望，他不能就这样倒下。
他必须重新获得苏丹的信任，不然宫廷中可能再没有他们家族的位置。
斯坎培德被叫进了营帐内，忍不住掩住鼻子不去闻穆威叶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他怕自己到时候抑制不住又想杀人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试试吧，罗马人的新式战甲！”
苏丹指着挂在木桩上的银翼战甲，一旁的是罗姆军中有名的工匠大师鲁米。
他将普通突厥士兵使用的战刀和精良的大马士革弯刀一起递上来。
斯坎培德抓起两把战刀，手腕转动间刀光四射，寒芒刺人，精湛的技艺无与伦比。
随着斯坎培德的劈砍，战甲上多了两道伤痕，他缓缓退下去。
苏丹很满意，冲着鲁米点头，这个匠师上前检验战甲的成色。
“怎么样？”
阿尔斯兰急不可耐的询问起来。
鲁米朝着苏丹摇摇头。
“我们普通士兵的战刀根本无法对罗马人的战甲造成伤害，苏丹您看，这里只有一道浅浅的白痕。
只有大马士革弯刀斩过的地方出现了断痕，深入其中，破开了战甲内壁，罗马人的智慧让人赞叹呀！”
阿尔斯兰的脸色已经阴沉起来，罗马人出色的新战甲让他颇为忌惮。
战争决不是比拼双方的士兵数量这么简单的事情。
军队的装备和武器同样决定着战争的胜负手。
“罗马人领先了我们一步！”
“鲁米，这种战甲可以复制么？”
“我们能不能打造出破开这种战甲的利刃？”
鲁米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件精美的战甲，银翼甲胄看起来非常美观。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件罗马帝国匠师打造的战甲还有非同一般的防御力。
最可怕的是敌人已经开始成批量的投入生产。
怎么做到的？
就在罗姆的工匠大师思维陷入沉迷之中，苏丹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鲁米回过头看着苏丹热切的目光，不由苦笑。
“苏丹，我们尽力！”
“但是罗姆与罗马技艺的差距，让我们很难再短时间内复制出这件战甲的完美成品。”
阿尔斯兰的目光黯淡下去，对于罗马人的强大他再一次感到了无力。
穆威叶的话语中透露罗马骑兵至少出现了五百人以上。
也就是说敌人开始批量的制作这种精良的战甲，而他的国家却还使用着落后的武器。
萨拉丁掌握着大马士革弯刀的秘密，是否能向他购进一些武器？
财富永远不是阿尔斯兰的追求，见识过君士坦丁堡的雄伟，他的视野早就不再局限于安纳托利亚了。
第86章 自吹（）
翻阅过一档厚厚的卷宗，阿莱克修斯皇帝抚过额头，神思疲倦，里面记载的都是关于罗姆历代苏丹的资料。
狡黠如狐，狂暴如虎，这是帝国至尊对现任苏丹的评价。
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苏丹同样也当得起这个评价。
这个男人将是皇帝出阵以来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
无论是在困窘的时候向前皇帝曼努埃尔纳贡称臣。
还是在强大起来后与帝国军的武力对抗，这位苏丹的雄才大略展现无遗。
面对困难能屈能伸，面对强敌可以静心周旋。
击败帝国大军后立刻议和退去，也不过分贪婪的希望夺取帝国在安纳托利亚的土地，这是审时度势。
有这样的突厥君主在东方窥伺，阿莱克修斯一刻不敢松懈。
至于帝国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情报，阿莱克修斯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
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苏丹曾经入学君士坦丁堡，对于帝国军的用兵方略知之甚深。
拜占庭帝国崇尚的是可以使用智慧，就避免使用武力。
而这也被帝国的敌人塞尔柱突厥人所效仿，他们的智慧也在与帝国军的历次交战中成长着。
久经战阵的罗姆苏丹在决议用兵的前两个月就扣押了帝国的商队。
隔绝了帝国与安纳托利亚地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联系，让皇帝的耳目成了摆设。
这也是当帝国至尊踏上安纳托利亚的大地之后，才从前线的帝国边防军那里了解到突厥人异动的原因。
回忆着卷宗里面的记载，密列奥塞法隆战役之中的苏丹。
那时帝国军几乎遭遇了仅次于曼奇科特战役的失败。
狡猾的突厥人放开了通往科尼亚的道路，诱使帝国军自密列奥塞法隆山谷通过。
在这里他们以优势兵力压制了帝国军的骑兵，将帝国军分割成两半，居高临下的向帝国士兵发出死亡的利箭。
那一战没有仁慈，没有退缩，双方都拼杀的精疲力竭，阿莱克修斯的父亲曼努埃尔皇帝几乎身死。
“老辣的猎手！”
皇帝虽然对于这么早就对上突厥人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年余的战阵经历已经让他学会了如何在部下面前保持君王的尊严，用镇定来安抚人心。
虽然安纳托利亚只保持着少量的帝国军力，但是西部省份的几个军团都在运动过来。
因此阿莱克修斯皇帝并不是太畏惧突厥人的铁骑。
帝国在安纳托利亚的防区内多是山区地形，不同于东部的平原。
这里更适合让步兵来进行战斗，这也是塞尔柱人无法在西部持久占领的原因。
行宫寝室外面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皇帝的思绪。
“陛下，翼骑兵归来了！”
随着外面侍从的汇报，皇帝霍然起身。
“去看看。”
布尔萨的城门为得胜归来的勇士敞开。
虽然这里的民众已经被海军舰队运走，但是两旁站立的帝国军人同样不吝啬发出欢呼，送给他们英勇的袍泽。
“万岁！”
“帝国的战士们似乎取得了一次不小的胜利！”
阿莱克修斯站在城头看着，几个城内的主官都已经到了。
对于皇帝夸赞自己的亲军，他们报以微笑。
五个英姿焕发的军人被带到皇帝面前，他们都是跟随阿莱克修斯征战过的勇士。
每一个人，皇帝都能叫出他们的名字，看到他们安然归来，他由衷地欣慰。
“我的兄弟们，为你们骄傲！”
阿莱克修斯上前与他们一一拥抱。
战士们身上征尘未去，战袍染血，疲惫的脸上却带着自豪的神色。
“拿下了多少突厥人？”阿莱克修斯直接问道。
这些战士就像他的亲人，他从不和他们避讳什么，有话也直接说。
安德鲁伸出两根手指头。
“两千。”
“哈哈哈哈哈！”皇帝开怀大笑。
阿尔斯兰大概万万没想到，刚刚开战就受到重挫。
这是帝国自密列奥塞法隆战役受挫之后，再次在东方取得的重要胜利。
“我的父亲，帝国的至尊巴西琉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将安纳托利亚从突厥人手中收复，你们为帝国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帝国翼骑兵万岁！”
五个战士右手扣胸致礼。
“可惜了！”
“我们只是重创了罗姆军队中由普通游牧民组成的前锋，阿尔斯兰的主力并没有碰到。”
毕阿斯说这话略带遗憾，周围的第一军团军官们有些乍舌。
这些皇帝陛下的亲军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古拉姆近卫军的强劲是安纳托利亚地区出名的。
希腊人组成的第一军团对于东面的邻居一直是怀揣着一颗戒惧之心。
毕竟这可是帝国圣骑兵才可以匹敌的强者，没有人会小觑他们。
“对了，这次突厥人的斩首就改成五千！”
在场所有的将官闻言都是一愣，帝国军的军纪可是相当的严厉。
虽然将军们时不时的向王座发起挑战，但是军纪一直是按照古罗马的传统在执行。
今天帝国至尊亲自开口把斩首数目扩大，虚报战功这种事情，他们一时还不能理解。
阿莱克修斯看着这些军人，都是底层的士兵，由他亲自提拔上来，他们欠缺的就是帝都君士坦丁堡残酷的政争历练，但这也是皇帝放心将军队交给他们的原因。
原来先帝留下的百战雄师确实是一支劲旅，但是光是西部军区就发动过七次反叛，最后他的帝位本该是由同属于科穆宁家族的安德洛尼卡推翻。
因此出于对原有的旧军队将军不信任的态度，皇帝在清理大贵族的同时，也对这些人采取了贬斥的态度。
现在的新军上来的军官大多是因为出色的军旅表现才受到的提拔。
都是政争中的雏鸟呀！
但是阿莱克修斯皇帝同样不吝惜，愿意给这些自己的嫡系部下讲解。
“我们的战士如第一军团，第四军团，全军八成是由希腊地区的帝国公民组成。
他们缺乏战争经验，存在对于突厥人的畏惧心理，而我们的这次胜利会大大鼓舞他们的信心。”
阿莱克修斯看到他的战士们都点点头，才继续说下去。
“帝国内部的暗流涌动并未停息，想要爬上至尊宝座的大有人在！
这次与突厥人的战争，我们可能要与阿尔斯兰相持一段时间，唯有胜利，大胜！才能暂时压服他们蠢蠢欲动的心。”
消化了皇帝说的话，所有的军官都重新对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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