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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相公-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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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人声再起,约莫是安排妥当。

    梁范换了n个姿势,腿蹲到麻,终于等到召唤。

    询问遭遇海盗的细节后,陆游收起卷宗,对魏弓头说到,“案件涉及禁军,超出你我权限,交接后自有人处理。”

    随后转向梁范,“可有何补充?”

    他回忆下,“并无,决曹。”

    陆游忽然抚掌而笑,“好,做的好。”随后猛地停下,“魏弓头,将这江湖骗子关起来,等他说实话再行处置!”

第6章 章六 意外之灾() 
梁范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就要被关起来?

    难道古人翻脸也和翻书一样?

    魏弓头一路不说话,蔫着个头,霜打茄子般。

    几次想说话,最后还是闷葫芦。

    “少少郎君,是俺,害了你啊,唉!”

    “算了”

    梁范也不知说些什么,反正是稀里糊涂走到牢房。

    不过还好,并没有收走他超耐磨的登山包,算是给他面子?

    梁范上次进局子,还是因为正当防卫过头,一拳把个瘪三打昏过去。幸好他没有补上一拳,算不上伤害,也没有赔偿,只是关了一晚上。

    如今再来,环境天差地别。

    尽管魏弓头给他的“上房”,依旧是茅草垫底,只不过有张床,干爽些,比那些臭味四溢的牢房强上不少。

    魏弓头想说什么,还是咽了回去,说会好生照料他以后便走了。

    梁范可不想跟罪犯们沟通感情,自顾自的躺在床上,稍微梳理下经历。

    “实在是太特么的刺激了!”

    概括起来只有这么一句话。

    “泼皮,小泼皮!”

    边上有人说话,梁范翻个身,并不理会。

    “刚进来那泼皮,叫你呢。”

    叔叔可以忍,婶婶不能忍。

    “麻卖批的,你说谁泼皮呢,孙贼!”

    “你这模样,一听口音就非本地泼皮,南洋来的海匪罢!”

    “你才是海匪,你全家都是海匪!”梁范过去是正儿八经的人民武装,被人说成是强盗,当即呛了回去。

    “嘿嘿,你咋知道俺家祖上是海匪来着,那是过去,俺爹早就招安做了厢军,可不敢再干老营生。”

    “我去这都行。”梁范某个部位疼的感叹一声,不再搭理他。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泼皮离得最近,嘴上无趣,还在喋喋不休的自顾自说着,丝毫不管别人是否在听。

    “老海贼,这个小海贼可是你同伙?跟你一样闷葫芦,三棍打不出一个屁。”

    泼皮见梁范还是不搭理他,目光转向另一囚牢中披头散发之人。

    头发花白,年纪当是不小。

    被称作老海贼的人只是瞥了梁范一眼,随后闭上眼,依旧神神叨叨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范脑子闪过一道光,似乎抓到什么,但还是没头绪。

    “郑泼皮,闭上你那破嘴,跟个老鸹似的,聒噪!”

    “要你管,有种你过来打俺?”

    “要不是这牢笼子帮你,老子打的你爹都不认识。”

    “看把你能的,有种出去后土地庙见,不来是俺孙子。”

    两人隔着牢房互喷,没有半点营养。

    牢饭没什么好吃的,多亏魏弓头照拂,牢头送来的东西明显比别人强一些。

    “头爷,那小海贼犯何事关进来的?和老海贼一样么,被海匪抓去顶账房?”

    “就你臭嘴话多,官人们的事情少打听。”牢头狠狠的敲一棒子在监牢上,郑泼皮才算安稳点。

    “小郎君,莫和这些匪类泼皮一般见识,魏弓头传话了,最多有两日,便能出去。”

    县官不如现管,牢头警告的作用明显。

    郑泼皮再也没有骚扰梁范,连带着其它看热闹的犯人们也各自蜷缩,当乌龟的当乌龟,当王八的当王八,继续以前的日子。

    虽是牢房,好在福州不冷,而且他习惯平板床,除了委屈倒没别的想法。

    躺在床上,外边也渐渐安静下来。

    终于有时间来回忆一天的事情,就这么被抛回千年前。甚至来不及思考的,想来想去,自己的表现还算可以,陆游历史上也不是玩弄阴谋诡计的小人,看样子,还是有哪些地方没有注意到。

    莫非因为涉及到武器走私,为了刻意保护?还是想要把提纯火硝据为己有?亦或是单纯的要打压一下他的书生狂悖?

    百思不得解,不如不想,思绪没了控制,开始飘飞。

    想到父母,想到亲朋好友,想到念念不忘的那个女子。

    才告别处男没多久啊,就要再度回归苦行僧么?

    不知道,原来的时空里,有没有一个人可以替代自己发挥功能。

    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便翻出来登山包里的手机,小心翼翼的看着,电量还有一半,指纹解锁,再次好生浏览里边的备忘录、记事本、照片、还有各种各样的截图。

    往事如烟,一眨眼就是沧海桑田。

    一夜无话,黎明悄然来临。

    毕竟是牢房,早早的开始喧哗。

    梁范刚醒,就看见牢头押着郑泼皮出去“谈心”,片刻,又是另外两个,距离梁范都不算远。

    现在的审讯室,定然是老虎凳辣椒水皮鞭蜡油一应俱全,看着几人犟着不走的架势,梁范心有戚戚,蓦地,一个想法涌上心头,他们不会这么对付自己罢?

    虽说魏弓头给他打包票不会有事,但上官的心思又岂是下边办差之人能够揣摩清楚的。

    “梁范,决曹问话!”

    牢头象征性的大喊一声,打开牢门,挤眉弄眼的对他小声说,“老魏说了,不会有事,放心便是。”

    他不知道这是安慰还是传达真实意思,但至少没有亲见魏弓头,着实摸不清头脑。一只脚踏出牢门,突然脑海中闪过一束光,回头问道,“那个郑泼皮,昨日才关进来?”

    “那个泼才,猴胆一个,杀人放火不敢,欺男霸女没种,不过就是捡些老实人占便宜,三天两日进来,已是常客。没有大事也就数关上一两日,申斥一番也放了。偶尔越界,上个刑能老实许久。”

    梁范听完,瞥了眼依旧在闭目养神的老海贼,似乎明白过来。

    而在刑讯房内,陆游也问清楚自己想要的内容,看看在边上谄媚的魏弓头,眼中全是恨铁不成钢。

    “好你个小子,才见面就死心塌地,哪天被人卖了还得帮着数铜子。”

    “官人,您常教育俺要知恩图报,这不都是听从您的教诲么。”

    “这会用在某家身上,原先教你的哩?”

    魏弓头挠挠头,“有的已经忘却”

    “滚一边去。”

    “欸”

    梁范再进公獬,这次依旧有魏弓头相陪,不过后者笑呵呵的表情,应当是不会说翻脸就翻。

    “可觉得委屈?”陆游上来问这么一句。

    梁范犹豫片刻,“还是有些。”

    “委屈个甚,若你是某家,想想遇见此情此景,当如何处理?”

第7章 章七 古人套路深() 
“恐怕也会如此。”

    “想清楚了?”

    “原本不清楚,临出牢门的霎那,基本明白。”

    “好,不忘某家对你一番苦心。”

    梁范心里有种哔了哈士奇的感觉,合着把人关进牢门也算是一种苦心么?那情愿不要的。

    “那你说说是为何。”

    “决曹还是怀疑小子的身份吧,怕我是海贼派来的卧底,为了掩饰身份,甚至不惜对付同伙。为了确定我不是,您特意把我安排在老海贼边上,看看我们是否会有任何交流。”

    “好在你真不认识老海贼。”陆游看着他的眼睛,说了句。

    “决曹您不怕我看见以后装作不认识么?”

    “人瞬间的反应做不得假,郑泼皮只是一个,另外两人也是观察。”

    “嘶”

    梁范倒吸一口凉气,“决曹煞费苦心。”

    “还不都是姓魏的这个兔崽子央求多给你机会。”

    “官人,明明是你说范哥儿是可造之才”

    “不多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陆游瞪他一眼,魏弓头讷讷的不敢说话。

    “还觉得委屈?”

    “稍微少了点”

    “少个甚,我来问你,哪有读书人杀人连眼睛都不眨的,你告诉我?”

    咔嚓!

    梁范觉得有个晴天霹雳打下来。可不是么,他把海匪头子脖子掰断那一霎那,和曾经执行任务时候做的如出一辙。

    已经习惯的事情,在别人眼里可就不一般。

    那种反映,不是见惯血之人做不到。

    从始至终梁范都在说采硝石和遭遇细节,但是没有仔细说杀人之事。

    这让陆游怎能不怀疑?只有上过战场,漠视生命之人才会如此!

    “上过战场吧。”陆游淡淡的说了句。

    “不算,只是小规模行动而已。”

    “说说?”

    “无非是翦除些十恶不赦之辈。”

    “师门之命?”

    “正是”

    “游侠性子,以后在我大宋,还是改掉,这次”

    陆游把话拉得很长,“姑且记功一次,下不为例!”

    “多些决曹,在下惶恐。”

    “惶恐,某家看不出半分,现在,还觉得委屈?”

    “不,别人丢掉的是性命,而我只坐一天监牢,不委屈。”

    陆游拍拍他肩膀,这一关总算过去。

    “那火药火炮试制”

    “小子一力承担!”梁范赶紧拍着胸脯,表现自己存在的价值。

    “此乃天佑大宋!尊师在天之灵,还有你这拳拳之心,怎么样,把这技艺传授给军器监?”

    虽然陆游当官晚,但是看看人家,官场厚黑学信手拈来。这不是,借着给梁范挖坑顺带民族大义就想把新式火器的技术图纸骗走。

    谁说穿越回去就能把土著当二傻子来着,你看看眼前这个中年,已经活脱脱老狐狸模样。

    只怕,朝堂上的诸相公更加难缠,梁范若是应付不好,不留神就被吃干抹净。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决曹,武经总要,您以为如何?”

    “自是大有裨益,地方军监或是底层军官,以此书即可习得兵甲制造,行军列阵之法。”

    “我军校尉能得到,西夏,金人,自然也能得到。我军监能习得,他们也能习得。如此泄漏天机的做法,还不如敝帚自珍。”

    “似乎言之有理”

    陆游何等聪明,此等军国重器,自然是要仅仅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莫非,你要亲自督造?这不难,老夫虽位卑,亲友故旧还是有的,我手书一封,由你在军器监中专门营造火炮,也未尝不可。只是,这匠人一但入籍,再无出头日。你师门渊源,胸中所学,再无机会。”

    “决曹,既然要保密,那就一保到底,索性直接建火器监。”

    “小子,胃口太大,判火器监,非朝中大员不可,步子太大。”

    “决曹,并非此意,不管何人判知权,火器监真正做事还是那些人。”

    梁范顺便把后市一些常用的安全生产和保密生产条例给陆游灌输一番。

    步子大了扯到蛋,他并不想如此,还是先站稳脚跟再说。

    陆游像是地球人看见ufo似的,听他讲完一堆生产管理。

    “你师父也教这些?”

    “治国齐家平天下,师父认为都有用,尽数让我学了。”

    “明明是些匠人活计,逍遥派竟也教授?”

    “家师说了,作为逍遥派的接班人,要理论联系实际,学以致用才,成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综合性人才。”

    “这”

    见陆游彻底惊呆,梁范便停住,任他消化一会,毕竟灌注如此多新鲜词汇,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好一会,陆游才继续,“就不授你四书五经?”

    “有的,只是少些,经史也有,不过并非一般读书人那般多便是。”

    “其余还有何可学?”

    “许多,物理、化学、思想品德、生物学、番语、地理人文,等等”

    梁范说一样,陆游就掰一根手指头。“如此之多,能学的完?”

    “好读书,不求甚解。”

    “那硝石和火炮属于何种学问?”

    “并非单一学问,两种以上综合应用。”

    “”

    “如此说来,还会番语,可做通译?”

    “只怕不可,逍遥派弟子众多之时,每人都会学一到两门番语,奈何门派凋零,师尊又是欧罗巴语言一路,四周国家语言掌握一般。”

    “物理是何意?”

    “研究天地万事万物之理学问,是为物理。师门有云,‘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那随意把技艺传出去,岂不是让别人习得?”

    “我逍遥派还有句话,‘后人是站在前人肩膀上才能步步登高’,逍遥派,历经千年,终于等到用武之地。正是我派学识发扬光大之际。若是学问遍天下,只怕列祖列宗在天上都会笑弯了腰。”

    陆游正色,敛起衣衽,深深作揖,如此心胸坦荡,古往今来没有几个学派能够做到。

    爱才之心已经燃起,眼下,他似乎能够看见梁范平步青云的日子。

    想到此,再看自己三十有五,仕途才刚刚开始,不禁黯然神伤。

    他不是没想过把梁范的功劳据为己有。不过念头刚有,就已灭杀在摇篮里。

    先不说这技术只说了大略,从制硝便能看出,真正操作起来,还需琢磨太多细节。

    更不要说,陆家世代为官,俱是有头有脸人物,但格物之术,极少涉猎。

    可以说,梁范的功劳,无人能抢,也无人敢抢。哪怕是格物见长的苏颂、沈括在世。

第8章 章八 宰相门前七品官() 
就是秦桧在世,也只敢隐瞒不报,而不敢据为己有。

    这份烫手的山芋,没有第二任敢往自己裤裆里捂。

    眼前人是个人才,拉拢过来以后,必然有助于光复中原大业。

    确定梁范基本安全以后,陆游已在心里做好计划。

    福建路安抚使,知福州事的辛次膺,也就是他陆游的知遇之人,正是最佳人选。

    辛次膺素来刚直不阿,节操满满,因为看不惯秦桧,更是数年赋闲在家。

    工诗文,勤政爱民,无论如何看,都是推荐的最佳人选。

    不过,目前的条件还是不够理想,若是再有些东西,便更加完美。

    夕阳西下,几人离开公獬,梁范身无分文的窘迫,被陆游看个明白,数缗大钱入怀,是行侠仗义和关一晚上的回报,他总算是心里踏实些。

    毕竟不是靠着某信和某宝就能走遍天下的时代。

    夜色起,张灯结彩。

    有宋一朝,宵禁之事不存在,勾栏瓦舍,从来都是夜夜笙歌。

    梁范和陆游、魏弓头一起,饱餐一顿,不过大宋的水煮菜,比起后世差不少。

    但宋人的夜生活,某些层面,后世也比不上。

    不仅仅逛街、购物、吃喝,是独特、生动的夜市文化。

    瓦舍勾栏里昼以继夜的文娱表演自,算卦批命亦是夜市上热闹所在。

    什么“五星”“三命”“时运来时,买庄田,取老婆。”之类,跟后世的广告词差不多。

    民间市井夜生活足够丰富、喧哗、热闹。

    如果此刻有卫星地图,会发现,入夜之后,全世界都陷入一片漆黑中,只有宋境的城市,还是灯火明亮。

    这还是福州,若是临安,百万人口大城,更加壮丽。

    这便是南宋,一个偏安却富庶梦幻的朝代,他的科学技术,远远领先于同时代。

    欧洲的白人们还在凯尔特人的斧头下瑟瑟发抖;

    美洲的印第安人还在草原上和野牛较劲;

    中东的阿拉伯们尚在为如何到达东方而孜孜不倦。

    这是东方文明最灿烂的时代,然而,百余年之后,这一繁华却被南下的游牧民族毁于一旦。

    曾经的如梦繁华,只能变成荒草中的苍凉。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让人感慨万端!

    只是,梁范还没有从这感概中缓过来,便遇上麻烦。

    依旧还是白天那伙小流浪团伙,这次他们的目标是一个贵公子。

    唇红齿白,衣冠齐整,浑身上下珠光宝气,一看就不是凡人。

    “小郎君,行行好,给些吃食。”

    发声的是个半大男娃,女娃似乎惜字如金,只是扑闪着双大眼睛,并不开口。

    “小乞丐,死边去,脏了爷爷衣服。”

    然而颜值和人品并不成正比,按理说,衙内怎么也是遍洒铜钱的主,却一脚把娃子踢个仰面朝天。

    可怜男娃本就面黄肌瘦,如此一来,更是直挺挺躺在地上,站不起身。

    衙内似乎未解气,准备上去踩两脚。

    也不晓得在何处受到窝囊气,或许是颠鸾倒凤时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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